“他这是怕咱们心里不安…”

周遭又安静了下来,阿语感觉到有一双暖暖的手抚着她的额头,困意再度袭来,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第83章 印章丢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阿语彻底醒过来,发现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娘和元香都不在。阿语忙起身,整理了下头发和衣裙,正欲开门去找娘,却见元香扶着娘回来了。

“娘,您上哪儿去了?你还病着呢!”阿语埋怨道。

“夫人放心不下招弟,硬要过去看看。”元香把夫人扶到床边,伺候她躺下,俞氏摆摆手:“躺的背都酸了,还是坐着吧!”

元香拿了软靠给夫人靠着,又拉过毯子盖给夫人盖上。

“招弟还好吧?”阿语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娘,她们两同时生病,她一心只记挂这娘,招弟那边都还没去瞧过。

“招弟小孩子好的快,稍微歇息两日就没事了,倒是夫人,烧虽然退了,又犯了咳嗽。”元香道。

俞氏虚弱的笑了笑:“咳嗽没什么打紧的。”

阿语认真道:“咳嗽也不能轻视,还是得好好吃药才行,那大夫今日还要过来吧?让他给换个药方。”

俞氏咳了两声:“昨日看病的银子,元香,你呆会儿记得拿去还给易明,还有这几日住客栈的银钱一并拿去,他们是因为咱们耽搁在这里,没得叫他们又耽误时间又多费银子。”

元香道:“还用夫人说,我昨个儿就要给易大哥了,他不肯收。”

“那怎么行,一定得让他收下。”俞氏心里过意不去。

阿语心道:易明是奉命而来的,他肯要银子才怪,倒不如她给掌柜的多使些银子,好酒好菜的招呼各位弟兄来的实在。

“对了,那些印章你收起来了吗?”俞氏问元香。

元香怔愣的看着阿语,诺诺道:“小姐,您收了没?”

阿语张着嘴巴,迟钝着:“我…我没有啊!这不是一直都你管着的吗?”

元香急道:“可夫人和招弟病了以后,我都在照顾招弟,我以为小姐和夫人在一起,小姐会收好的。”

阿语喃喃道:“我没想到。”

俞氏一听也慌了:“元香,你赶紧去瞧瞧,这东西可丢不得。”

元香马上放下手里的活,跑了出去。

阿语安慰道:“娘,不用担心,丢不了的。”话是这样说,但是阿语自己心里也很忐忑,以前住店,都是把值钱的东西拿下来,马车就放到客栈后院,都没人看顾的,希望没有好事者去光顾过才好。

不一会儿,元香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喘着大气:“夫人,匣子不见了…”

俞氏大惊失色,毯子一掀就要下床。

“你找仔细了没?就在坐垫下边。”

“找了,里里外外都找了,匣子…真的不见了。”元香带着哭腔说道。

阿语心中一紧,真是祸不单行,看娘要下楼,阿语忙拦住:“娘,您先别急,我去问问易大哥,看是不是他们把东西收起来了。”

俞氏原就病容憔悴,这会儿更是面无人色了,惶惶道:“不可能的,我看八成是真的没了。”

三人一同下楼,来到后院,院子里停放着好几辆马车,俞氏亲自上去找了一遍,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你爹留给我的就剩这个了,要是没了,我…我也不想活了…”俞氏难过的好似心被挖去一般,扶着马车不断落泪。

阿语和元香面面相觑,心中也是懊恼、自责,怎么就疏忽了呢?

猴子来给马儿喂草,看见她们三人站在马车旁,六夫人还在哭。猴子走到阿语身边,用手肘捅了捅阿语,小声问:“你娘怎么了?”

“猴子哥,你们有谁收了马车上的东西吗?”阿语问他。

猴子咧嘴傻笑:“没有啊!谁会去动你们马车上的东西。”

阿语皱眉,轻叹:“这下可糟了。”

“糟了?”猴子猜测道:“难道你们的东西放在马车上了?”

阿语很郁闷的点点头。

猴子挠了挠后脑勺:“这东西要紧不?”

阿语郁郁的看了一眼在哭的娘,她也想哭了,那些不仅是宝贝,更是爹留下的,现在说没了就没了,上哪找去?

元香咚的跪下,哭道:“夫人,都是元香不好,是元香不够谨慎丢了老爷的遗物,元香该死…”

猴子算是弄明白了,他想说,你们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呢?把值钱的东西放在马车上,这马车停在院子里过夜,又没人看管,能不被偷么?可是,看看她们几个已经难过的要死,这些话也就不好意思说了。

“小姐,你们先别急,既然东西是在这客栈里丢的,十成十是客栈里的人拿的,我这就去叫易大哥,看看今早有没有人离开客栈,若是没有,说不定这东西还在客栈里。”猴子到底是在江湖上混的,见过些世面,马上就反应过来。不过这也只能是希望,如果那人已经离开客栈,再要追查就难了。

猴子脚不沾地,一转身就跑了,阿语连忙追上:“等等,我跟你一块去。”

易明和胖子刚回来,还在客栈门口指挥手下搬运粮草。猴子一下窜了出来:“老大,出事了。”

易明的神经一下就绷了起来:“何事?”

猴子把阿语她们丢东西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

“易大哥,那匣子里装的是我爹留下的几方印章,是我娘的命根子,要是找不回来,我娘…”阿语追上来,补充道。

易明沉着脸听他们把话说完,一撩衣摆,大步走进客栈,直奔柜台:“掌柜的,我要所有住店的客人的名单,还有昨天傍晚以后离开客栈的客人名单。”

掌柜的抬起头,皱着眉头瞅着易明,半响:“这位客官,您又不是官府的人,这样好像不太合适吧!”

“我们在你店里丢了东西,你说合不合适?”易明冷冷说道。

掌柜的看看易明,又看看他身后围上来几个腰圆膀粗,横眉怒目的大汉,缩瑟了一下,赶紧拿出账簿递给明易:“都在这里,客官你自己看,不过,从昨天傍晚到现在还没有客人退房的。”

易明冷冷的收回目光,翻开账簿仔细查看。须臾说道:“这客栈里共住了二十个客人,也就是说,除了咱们十三人,另外还有八人。”

阿语听说还没有人退房,心中一喜,这就是说,偷窃的人还在。

“我还要你们客栈的所有伙计的名单。”易明把账册一合又道。

掌柜的说:“我们店里,有小二三人,厨子二人,杂役一人,再加上老朽,共七人。”

易明微微颔首,表示对掌柜的配合比较满意。

“好,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离开这客栈半步,猴子,你速去县衙报案,请巡捕来一趟。”易明吩咐道。

“得嘞。”猴子领命迅速跑了出去。

易明这才回身对阿语说:“你且让你娘放宽心,只要这贼人还未离开客栈,东西一定能找得回来。”

阿语见易明说的笃定,心又宽了大半,点头道:“这事就麻烦易大哥了。”

等阿语再次下楼,楼下大堂里已经聚满了人,易明只坐在那里喝茶。阿语走到易明身边坐下,小声问:“怎么样了?”

易明淡然一笑,给阿语也倒了杯茶:“稍安勿躁。”

大堂里,几个小二或倚着柱子,或倚着柜台,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两个厨子坐在离厨房最近的椅子上,抓了一把花生在吃,那个杂役蹲在角落里瞅着易明和阿语,掌柜的埋头柜台后自顾记账。

而那些客人,阿语数了数,在场的只有六个。其中一个穿着一身湖水蓝的绸衣的公子闲闲而坐,自斟自酌,看他摸样倒是清秀,只是长着一双桃花眼,时不时的往阿语身上瞄,赵大看的心头憋火,拿大眼死死的瞪着他,他也不以为然,喝着美酒赏着美人,好不惬意。

那桃花眼左边的桌子,坐有两人,貌似父子,穿着普通,那年长的,一脸病容,不时的咳嗽,他一咳嗽,那年纪轻的就给他拍背揉胸,端茶倒水,很是殷勤孝顺,只是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都不曾放下手上挎着的包袱。

桃花眼后面的桌上,则坐了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的只剩一条缝,他似乎很不满意被人叫到这里来,一面吃着酒菜,一边不耐烦的朝易明翻白眼,他身后站在一个小厮摸样的,垮着一张脸,跟他主人一个神情。

再有一个虬须大汉,看起来表情凶恶,加上他面前的桌上还摆着一把大刀,煞气十足,他一脚架在长凳上,圆圆的大眼把店里每个人都瞪了一遍。

呃!这么多人,到底是谁偷了印章呢?还有不在那两人,上哪里去了呢?会不会是离开的那两人见得了宝贝,住店的押金也不要了就溜了呢?阿语心里揣测着,去看易明,他依然是一派气定神闲,难道他已经心中有数?

“妈的,要查就查,要搜就搜,查完了搜完了了事,老子还要赶路呢!”虬须大汗骂骂咧咧道。

赵大唰的大眼瞪过去,表情比他还凶:“你囔什么囔,赶着投胎啊?”

虬须大汗猛的站了起来,嘭的一拍桌子:“干你娘的,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你当老子的钢刀是吃素的?”说着就要去拿刀。

只听得“噔”的一声,没人看见是谁出手,只见虬须大汗两眼发直,瞪着几乎是贴在他手掌边插着的一把小刀,气焰霎时湮灭,虬须大汗嘀嘀咕咕的骂了几句,却是乖乖的坐下来,不敢再发飙了。

那小刀,阿语是认得的,快手李经常拿着削木棍。

那个病人似乎被吓到了,拼命的咳嗽起来,那个胖子惊的手一抖,夹道嘴边的一块肥肉掉在了衣襟上,连忙站起来抖了两下,身后的小厮忙拿了块帕子给他去擦油渍。只有桃花眼,眼皮也不动一下。

大堂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而诡异。

“是谁丢了东西?”客栈外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中气十足,把阿语的心震的一凛,循声望去,但见猴子带着一个四十开外的巡捕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手下。

易明起身迎上,对那巡捕一抱拳,说道:“这位官差,我家主人昨天傍晚入住此店,不成想这店里有宵小之徒,偷了我家主人的重要事物,还请官差大人明察,帮我家主人找回失物,在下不胜感激。”

官差来了,掌柜的连忙从柜台后迎出来,给官差作了个揖,赔笑道:“邓捕头,我这店里的伙计都是清清白白的,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上回有个客人落在我们店里一包银子,我店里的伙计都给人送回去了,这事您是知道的。”

邓捕头瞥了掌柜的一眼,说:“清不清白,等本捕头查问过方可定论,从来没有贼人会承认自己就是做贼的。”

掌柜的碰了个钉子,讪讪笑道:“那是,那是,有谁能逃过邓铺头的英明神眼。”

阿语心中鄙夷,马屁精,不过看这邓捕头倒是一脸正气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一双神眼,能看穿贼人的真面目。

“住客都在这里了吗?”邓铺头冷冷的将店内众人扫视了一遍,问道。

“还有两位客官出去办事了,说是中午回来用饭,还叫我给他们备下酒菜,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一个小二回道。

邓捕头嗯了一声:“房间都搜过了吗?”

“没有官府的许可,在下不敢擅自搜查。”易明抱拳道。

邓捕头赞许的点点头,手一挥:“你们几个,把每间客房统统搜一遍,搜仔细了,任何角落都不得放过。”

“是!”几个巡捕得令,立刻上楼去。

易明示意邓捕头借一步说话。邓捕头眨了眨眼,还是跟易明走到一旁,易明附耳跟邓捕头小声嘀咕了两句,邓捕头回头朝那对父子瞄了一眼,随即又把目光转向桃花眼。

那对父子面上露出惊惶之色,怯怯的看着邓捕头。

阿语一直在观察每个人的神色,觉得每个人都有疑点,可她现在最想看到的是那两个离开客栈的人。

想曹操曹操就到,只见客栈门口出现了两个人,一个也是位俊俏的小公子,生的是面若桃花,身姿窈窕,怎么看怎么不像男子,而另一个书童打扮的身量稍矮,苹果脸,杏仁眼,也很俏丽,阿语怔了怔,会过意来,这两人分明就是女扮男装。

两人没想到大堂里坐了这么多人,齐刷刷的都盯着她们看,一声不吭,而且还有一个捕头在,那公子摸样的立时转身就跑。

猴子身形快如闪电,一晃就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抱的臂膀笑道:“两位跑什么?”

公子摸样的人娇叱一声:“你别拦着我,我是死也不会回去的。”

呃!阿语怔忡,这唱的又是哪出戏?

公子这一开口,大家都听出了她是个女的,猴子冷笑道:“这位小姐,对不起了,我们在这店里丢了重要事物,小姐您在这里住店,也逃脱不了干系,还是请回店内坐下,等邓捕头查明真相再走吧!”

少女见伪装败露,恼羞的红了脸,可是一听官差来此不是要拿她回去而是要查案,便又放心下来,气哼哼的带着丫头回到大堂,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不多时,上楼搜查的巡捕下楼来,怀里抱着一个匣子,阿语一见,激动道:“这正是我娘的匣子。”

抱着匣子的巡捕把匣子交给邓巡捕:“头儿,这匣子是在天字二号房里找到的,不过匣子是空的,锁被砸了,里面的东西也不见了。”

空的,阿语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又跌到了谷底。

“这东西怎么会在我房里?”那少女讶然惊呼。

邓捕头上前问话:“你们是哪里人,适才出门都上哪去了?”

少女的丫鬟撇着嘴道:“我们是谁,上哪儿有必要告诉你吗?”

邓捕头脸一沉:“你们最好配合一点,怎么说这匣子也是在你们房里找到的,说知道你们是不是拿了匣子里的东西出去藏了或是卖了,你们从实说来,不然,只有拉你们去见官。”

丫鬟气道:“凭什么?这破匣子在谁房里难道谁就是小偷?如果真是我们偷了东西,还会傻兮兮的把匣子留下来给你们搜吗?谁知道是哪个贼子塞到我们房里的?我们今早上都不在。”

少女扯了丫鬟一把,起身到:“这匣子怎么会在我们房里我们确实不知,也从没见过这匣子,我们是辰时末出的门,去了趟西市,买了些东西,又到锦衣坊买了两身衣裳。”说着那少女把丫鬟拿着的包袱扯过来往桌上一放:“东西都在这里,你们自己看。”

邓捕头朝属下使了个眼色,一个巡捕上前把包袱打开,只见里面是两套男装还有一些,牙粉皂角之类的生活用品。

“你们女扮男装来到留县,意欲何为?”邓捕头问道。

少女面有难色,沉吟片刻说:“这是我的私事,我想与客栈失窃案无关。”

“任何与本县安全有关的事,本捕头都有权过问,你们还是如实招来的好。”邓捕头毫不客气的说。

“我们…是去寻亲的,女子出门不方便。”少女咬了咬牙说道。

阿语看这位少女虽然衣着寻常,但是眉宇间透着一股子高贵之气,而且她的丫鬟口齿伶俐,气焰嚣张,巡捕问话她一点也不怵,看来一定是有些来头,就算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也肯定是官家。凭她的直觉,这两人是不会是偷东西的贼。

“我看不像是寻亲,倒像是逃婚出来的。”那个桃花眼突然开口,闲闲说道。

少女脸色唰的白了,回头瞪那桃花眼,娇叱道:“你胡说什么?”

桃花眼悠然抿了口茶,笑的邪魅:“在下只是玩笑而已,小姐何必动怒?”

丫鬟把包袱重新包了起来,横了桃花眼一眼,说:“胡说八道,小心烂了舌头。”

“到底是谁他妈的手贱,还不快自己滚出来认罪,耽误老子办事,老子他妈的剁了他一双贼手。”虬须汉子骂道。

“很简单啊!今天早上进过这位小姐的房间的人,就是疑犯。”桃花眼淡淡说道。

一个小二囔囔起来:“客官,您可不能这么说,天字号房是归小的打理的,小的进过房间,可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倒是小的看见客官今早上在天字二号房门口徘徊来着。”

大家的目光唰的都盯在了桃花眼脸上。

桃花眼不以为意,慢声说道:“那你看我进去了吗?”

小二怔怔的一摇头:“那倒没见着。”

桃花眼手一摊:“这不就得了?总不会说,我从天字二号门口走过也有罪吧!”

“走过和徘徊还是不同的。”胖胖的商人说道。

“阁下的脑子里还有些学问嘛!知道走过和徘徊不同,我还以为阁下的脑子里除了油脂就是铜臭呢!”桃花眼鄙夷道。

商人听桃花眼嘲笑他,气道:“你这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那匣子就是你偷的。”

桃花眼笑道:“你看本公子很穷吗?”

“难道贼子都穿的破破烂烂?谁知道你那身行头是不是用赃银买的。”商人讥讽道。

桃花眼轻蔑的抬了下眉毛:“无知!”

“好了,都给我闭嘴,现在,你们把你们的姓名,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一一说明。”邓捕头威喝道。

桃花眼冷哼道:“我还以为邓捕头有什么本事,这么一桩小案子费了这些功夫还查不出来,真是无用。”

“你说什么?你找死啊…”一个巡捕出言喝道,这小子太狂妄了,胆敢辱骂头儿。

易明开口道:“难道这位仁兄已经知道贼人是谁?”

桃花眼眯着眼看易明:“阁下既然心里有数,又何必来问我?”

易明笑了笑:“我只不过是想给那人一个机会,他若是主动交出匣子里的东西,或许,我会看在他有苦衷的份上,放他一马。”

桃花眼摇摇头:“做恶事,就算再有理由,也是触犯了刑律,既然阁下已经报官,什么放人一马的话就不必说了。”

阿语听他们两你一言我一语的,一头雾水,难道他们都已经知道贼人是谁?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桃花眼不是个好人?

第84章 相邀同行

“哎!你们打什么哑谜,要是知道贼人是谁,就赶紧揪他出来,少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虬须大汉大咧咧的囔道。

邓捕头似乎对易明和桃花眼的对话充耳不闻,指使着手下,给在场的人一一做笔录。

那商人倒是配合,把自己的来历交代清楚,又坐回去喝酒吃肉,只是那一双小眼睛不是愤愤的瞪着桃花眼。

然后是那对父子,老父咳嗽不停,因此都是由儿子代言,自称是邻县邑县人,来这里是为老父看病,官差问他找谁看的病,生的又是什么病,他亦说的有名有姓,并打开包袱,取出大夫开的方子给官差过。

阿语瞅了瞅他的包袱,里面除了药方和几件换洗的衣物,几两碎银子,还有一个布包。官差把布包打开来,只见里面除了几把小刻刀就别无他物了。

官差又唤那大汉过来问话,大汉自称是从蜀地来的,要去往闽浙,问他做何营生,他一指大刀说:“老子别的不会,只有几斤蛮力,会耍两把大刀,有个同乡在江南大营当了个小校尉,老子去投奔他。”

原来是个参军的。

轮到那少女,少女自称是金陵人氏,姓肖名绮月,要去岭南寻亲,路径此地,因逢大雨,故而投宿于此间。

先前支支吾吾不肯道出名姓,这会儿应答如流,阿语心想,她说的肯定是假话。

最后问的是桃花眼,桃花眼慢悠悠道:“马踏冰河水无踪是本姓,二兄弟各自立乃吾名。”

官差傻了眼,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他妈的不咬文嚼字就不会说话了是吧?”官差恼道。

桃花眼鄙夷的摇头:“这就叫学问,不懂?连这都不懂,你们怎么当差?”

阿语心道:这家伙够欠扁的,谁规定查案要会猜字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