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嗔怪了蓝禾一眼:“那东西,我还在改进中。”

“还改什么?我觉得已经很好了。”蓝禾不以为然。

“是什么是什么,快拿出来我瞧瞧。”阿语十分期待的巴望着白离。

白离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羊脂玉做成的瓶子,递给阿语。

“小姐,快闻闻。”蓝禾急道。

阿语打开盖子,顿时,一股宜人的芳香溢出,被风一吹,与花海涌动的香气融合,不分彼此。

阿语再度被名叫惊喜的雷击中,反应也有些迟钝了:“这…这是香水?薰衣草制成的香水?”

白离不置可否的点头:“我见你甚喜绿乔沏的薰衣草茶,想着你是喜欢这种香味的,便试着做了一瓶。”

此时阿语再淡定的话就不正常了,在古代,能用上这样纯正的香水那可是有钱也办不到的。

“白离,你太好了,这香水,我太…”

喜欢两字还未说出口,阿语已经乐极生悲一脚踩空,从云上掉了下去,直落花海,眼看就要把花海砸个坑出来,眼前一道白影,一道蓝光闪过,白影比蓝光反应更快,下一刻,一手坚实有力的臂膀已经揽住了她的腰,两人稳稳的落在了花海中。

蓝光在空中变幻回蓝禾的身影,附身大喊:“小姐,您没摔着吧?”

阿语干笑两声:“没,没事…”

头顶上,白离怨责道:“你看你,一会儿没牵住就摔了。”

又被他拿到话柄了,阿语在心中怨念自己千百回,当真好没出息。

“可以松开手了吗?我头皮麻了…”他幽幽的说。

阿语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落下时,挥舞着手,然后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然后就一直紧紧的抓着,现在才发现,那根稻草是白离的头发。

阿语又干笑两声,松了手,窘的耳根子都快滴出血来。

她的反应,白离看在眼里,不由的会心一笑,为了将她从窘境中解救出来,白离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既然下来了,便走走吧!”

哦!走走,很好。

淡淡的紫色翩然,白离一身白衣翩然,这样的情景如一帧美轮美奂的图画,原来图画中白裙子翻飞的少女换成了白衣翩翩俊逸的少年,更让人惊艳。

阿语低下头来看看自己一身鹅黄的衣裙,心中暗暗郁闷,黄配紫不如死,今天偏巧就穿了一身黄,阿语有些自惭形秽的又与白离拉开三四步的距离,好吧,自己成不了画中美少女,那就远远的欣赏画中的美少年吧!

呃!白离应该还是少年吧!只是他眉宇间沉稳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从容气度,让他看起来少年老成。

“阿语,在想什么?”他过头来,微然一笑,语气轻柔的向这花海的浪。

“没啊,没什么。”阿语现在已经学会虚张声势了,心虚的时候却不示怯。

他伸手:“过来…”

“我还是走在你后面好了。”牵着手,跟在他屁股后,她就只能看他的后脑勺和脚后跟了,那比得上远远的欣赏来的好。

“我怕你心不在焉的,待会儿又摔一跤。”他云淡清风的笑,走过来,不容分说的拉着她的手。

阿语嘟了嘴,很不情愿:“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牵着孩子走?”

他举目四野,淡淡的说:“我只牵过我娘的手,还有…你…”

原来她在与他,还有这样一份特别。这种感觉不知是欣慰还是悲哀。

蓦然的,他侧了身,与她相对而立,一手揉揉她的头发,笑道:“阿语,很快就不是孩子了。”

什么意思?阿语抬眼茫然的望着他,他的眼中似氤氲着一层如有若无的雾气,将他的心思掩藏了起来。他的意思是,等她长大了,他就不能再牵着她的手了?还是…想不通,人心很复杂,她功力太浅,看不透。

好吧!能跟这样一位俊逸出尘的美少年,携手畅游花海也是一件美事,只要她忽略掉自己衣裳的颜色。

花海仿佛没有尽头,这条路也没有尽头,然而,她压根就没想走出这片花海去,就这样,携手,一直走着,也是很好的,阿语这样想,此刻她已经全然把半空中的蓝禾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只这样傻走终归有些煞风景,阿语搜肠刮肚的找话题,却见他蓦然转身,刚想起的一句话便没有经过大脑的分析过滤直冲了出去。

“你果真只牵过两个人的手?”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说完都愣了半响,是先回答对方的问题呢?还是继续自己的话题?

“你说…”

“确实…”

又不约而同的开口。

阿语忍不住笑了:“在抢话这方面,咱们是很有默契的。”

白离也笑,笑意溢在唇边,在含在眼里。

“你说,我想听。”阿语早就想听白离的故事了,这样才华横溢,俊美无俦的少年又会有着怎样惊心动魄或者感人至深的故事?呃!其实,她最想听听他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不过,白离是不可能对一个孩子讲这些的,阿语这点自知自明还是有的,反正不急,既然已经开了口,那些风月秘事迟早是要被她挖出来的。

白离望了望天,似乎在整理思绪,纷繁复杂的过往,不好好理一理,一时还真不知从何说起。

“在我的那个时代,我家也算是显赫一族,我爹与我娘,是青梅竹马,顺利成章的做了夫妻,一直恩爱情深,于是,我一出生,就被爹定为家族继承人,我娘是个性情温婉,娴静淑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很善良,也很单纯,善良到当她发现自己身边的婢女勾引了我爹,她非但没有将其逐出家门,反而成全了他们,本来,这也没什么,爹与娘感情虽好,但为了子嗣繁荣,身边还是有几房妾室的,多这么一个妾,没什么打紧,那婢女荣升为妾室之后,很快就有了身孕,她对我娘也心怀歉疚,在我娘面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尽心尽力的服侍,一如既往的卑微,我娘甚至还宽慰她,都是姐妹了,无须这般拘谨…”他娓娓而叙,语调平缓的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只是他深沉的眼眸中含了淡淡的忧伤,泄露了他的心情,他的心是不平静的。

阿语心道:说什么青梅竹马,说什么恩爱情深,男人都是禽兽,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如果当真爱一个人,眼里心里断断再容不下别人的,所以,白离的爹就是个渣,白离的娘就是个傻瓜,呃!这样给他的爹娘下定义,白离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嗯…反正他不会知道的,她只是心里想想而已。

为了表示她有在认真听他说话,阿语配合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无声叹了一息,继而道:“后来,我又有了个弟弟,这个弟弟自打他会认人,就喜欢黏着我,到他长大,一直都喜欢黏着我。”

“那你喜欢这个弟弟吗?”阿语又问。

白离没有回答,又说道:“我作为家族未来的继承人,非常勤奋刻苦的学习,学习各种作为继承人应该学会的东西,这样一来,我就变得很忙很忙,除了早上匆匆的给娘请安时见一面我娘,多说几句话的时间也没有,但我还是发现娘的笑容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紧锁的眉头,我问娘时,娘总是叹气,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要争气,在我十四岁那年,我爹将我送去一个地方,拜一位高人为师,我离家了,然后,第二年,家中传来了我娘身故的消息,我悲痛欲绝,匆匆赶回去,见到的,只是娘的牌位了,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娘是病死的,忧伤过度,思虑过甚,我确实不信,奈何人已死,无从查证,也有人底下议论,说我娘其实是被一位姨娘害死的,然而,那只是传言,依然无从查证,那位姨娘很快被我爹扶了正,而原先伺候我娘的那位婢女,因没能伺候好我娘,甚为自责,自请去了冷园,只道从此以后日日为我娘祈祷亡魂,我爹准了。家中风云变幻,我娘一死,我的地位也变的岌岌可危,而那婢女所生的那个一天到晚总是黏着我的弟弟,比我更惨,时常被人欺负,只有我还可以维护他一二,有一天,兄弟们又戏弄他,拿了花盆子从楼上砸下来,我正巧经过,想也未曾想,冲过去推了他一把,那花盆子就重重扣在了我头上,从此,我便长睡不醒,我虽然睡着,但外边动静我还是听得见的,那弟弟天天守在我窗前,跟我说话,盼着我醒来,我也想,可就是醒不过来,然后有一天,那个婢女突然来看我,她附在我耳边说,其实是她日日在我娘的饭食里下无色无味的毒,我娘就是她害死的,她这样做,一来她恨我娘,这点我始终想不明白,我娘无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缘何要恨?恨从何来?二来,她说,家族继承人的位置,只有她的儿子才配坐…”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转眼看我,语气甚是感伤:“后来,我便来到了这里,外面的世界怎样,我终是不知了,我想了很久,只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那杀母之恨,总是盘亘在心,无法释怀。”他指着自己的心口,沉痛着:“阿语…你能明白吗?”

第94章 一起过年

能明白吗?当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换做是她也无法释然,可是,这要怎么说呢?事到如今,除了一句节哀顺变,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能说其实罪魁祸首是他老爹?要不是他老爹渣,左一个右一个的娶进门,后面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女人一多,自然麻烦事就多,大宅门里的女人又不用干活,天天想的就是如何争宠争权争利,能不乱套吗?

她能说其实她娘的性格已经注定了她的结局?身为当家主母,没有一股狠劲,能镇的住那一帮妖精?而且是虎视眈眈的妖精?难怪被人吃的连渣子都不剩。

阿语张了张嘴,好半响才弱弱的点了点头:“明白。”

白离眼神一黯,默默的转过身去,独自前行。

他的脊背依然挺的很直,步履依然从容而优雅,然,已不复先前的潇洒,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萧索和无奈。

阿语看着看着,突然就生出一个念头,如果不是她突兀的来到这个世界,或许白离就不会被卷进这个空间,这样说来,倒是她连累了他。

“你的家人也在大康吗?”阿语跟上几步,问道:“如果是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的意思是不在大康还是不用她帮忙?阿语迷茫。

平时觉得自己挺伶牙俐齿的,可现在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他,想来想去,只好艰难的说:“白离,嗯…怎么说呢?人生如戏,戏如人生,锣鼓一响,粉墨登场,演的再热闹,再惨烈,到头来亦逃不过曲终人散,演出成功还是演砸了,亦无从反悔,白离,看开些吧!”

“是啊!已经无从反悔了。”他仰天重重叹了一气,回过头,微微哂笑:“我就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而已,如今说出来了,心里却是舒坦多了。”

看他笑,却是比哭还让人难受,阿语笑不出来。

“走累了吗?”他柔声问道。

阿语下意识的点头,继而又摇头,如果他想继续走的话,她乐意奉陪。

他笑道:“咱们还是回吧!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外面的世界了。”

说起来,今天的收获不小,看了花海,得了香水,但都不及白离的故事来的震撼,一个老套的悲剧,原本没什么好震撼的,但那悲剧是发生在白离身上,白离问她能明白吗那一刻,他眼中那种沉痛无奈的神情,就像一根刺倏然扎进了她的心,隐隐作痛。她很想帮他,怎奈帮不上,无能为力。

时间过得飞快,喝过腊八粥,转眼就快过年了。

腊月二十四,是小年夜,一大早大家就忙活开了,大扫除。虽然家中一直打理的十分干净整齐,但是扫尘乃是小年夜的一个重头戏,不可省略,所以,扫房擦窗、清洗衣物、刷锅净瓢,样样都得重新摸上一遍。

阿语本想去帮一把,但是谁也不让她插手,到厨房,李婶说:“小姐快别进来,我这地上都是锅碗,可别绊了脚。”

想去帮东哥儿和蒋静擦窗,蒋静道:“小姐,站在凳子上危险,这种事,我们来就好了。”

想去帮紫菱洗衣服,紫菱说:“小姐,仔细水冷,若是冻坏了,生了冻疮,可就弹不了琴了。”

好吧!那扫地总可以帮的吧?招弟却是勤快的早就把院里院外扫的纤尘不染。

无奈,帮娘和元香去整理东西,娘又说:“阿语,放着别动,还是娘自己收拾的好,自己放的心里有数,省的什么时候要用却找不到了。”

阿语被嫌弃了,只好做个闲人,在屋子里烤火盆,顺手抓了把葵花籽来剥,剥葵花籽剥到手疼,终于招弟来叫她吃饭了,可她已经吃了一肚子的葵花籽,打饱嗝了。

晚上是祭灶神,本来祭灶仪式该由一家之主来主持的,但是现在家中无男主,娘是最大,可又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一说,娘也不能亲自出马,只好请李叔代为祭灶,而阿语也被委以重任。

刚听李婶说她有重要任务的时候,阿语很是振奋,终于可以不用做闲人了,派上用场了,等到她领到她的任务,一只大公鸡,还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的时候,阿语悲催的意识到,这个任务真的很重。

彼时,厨房里已是焕然一新,灶台壁上新贴了灶君神像,两旁一副对联“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台上摆了香炉一个,供果若干。

祭灶仪式开始,李叔先焚香烧表,然后斟酒叩头,跪在灶前念念有词,阿语就抱着大公鸡跪在后面,心里也念念有词。

灶王爷啊灶王爷,人说指鹿为马,您虽不是上仙,好歹也是个星宿爷,怎会连鸡和马都不分?您骑个鸡当做马上天庭去禀奏人间之事,难道就不怕被众仙友笑话您鸡马不分吗?真是悲催啊!到底是您糊涂还是凡人欺您?若是您自个糊涂,我今儿个好心给您提个醒儿,如果是别人欺蒙您,这账您可千万别算我头上,我也是被逼的…

怀里的公鸡伸出脖子喔喔的叫了起来,两只爪子不安分的挠着,挠的阿语心发慌,差点放手,可是一想到李婶郑重的叮咛,大家都对她报以充分的信任,她决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尥蹶子,所以只好咬了牙苦苦忍耐,其实她已经强迫自己幻想这大公鸡是她心爱的宠物,或者这样抱起来就不会那么为难,但是这个幻想委实难以实现,其实,要自欺欺人也是很难的一件事。

李叔念叨完毕,起身端了酒杯来淋鸡头,第一杯淋下去,大公鸡打了个哆嗦,依然昂着头,雄纠纠气昂昂,兴许它是在气愤,是哪个缺德鬼,大冬天的浇它一头难闻的冷水…见公鸡不低头,李叔继续倒酒浇,一直浇到第五杯,那鸡头才乖乖的耷拉下去,兴许是被酒气给熏晕了。

阿语如释重负,随即又担心,这重任会不会来年还落在她头上?

本以为小年夜能有什么好吃的,结果,只有糖果和面条,但是想想还有很多人家连这个都吃不上,阿语也就心平气和了。

因着战乱,大家的年过的都很简单,不过,除夕夜的时候,炮仗倒是响的欢,李叔和东哥儿也买了些炮竹,在院子里放,噼里啪啦的。阿语对这东西望而生畏,不敢出去凑热闹,躲在屋子里,捂着耳朵,只等外面的炮竹声停下来才敢松手。元香很不合时宜的说:“若是阮家还在,那过年就热闹了。”

此言一出,就更不热闹了,大家都是默然,元香自知说错了话,讪讪的不知如何补救。

阿语只得出来打哈哈:“娘,咱家的炮竹可真响啊!震天的响,想来明年一定能平安如意,福禄满门。”

俞氏笑道:“阿语说一定能就一定能。”

大家复又高兴起来,围坐吃年夜饭。

阿语为了调节气氛,一个一个的问新年愿望。

俞氏说:“家宅平安。”

元香说:“希望夫人和小姐都康健。”

紫菱说:“我和夫人的一样。”

蒋静说:“希望咱们大家都平安如意。”

招弟说:“我希望快点长个子,长的比小姐高。”

阿语啐她一口:“不许高过我去。”

招弟吐了吐舌头:“那就比小姐矮一点点好了。”她还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张纸薄的距离,果真是一点点。

轮到李婶,李婶瞅了眼东哥儿和蒋静,欲言又止,阿语见状笑道:“我知道李婶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纷纷笑呵呵的瞅着蒋静,蒋静红着脸,嗔道:“你们都瞧着我作甚?”

阿语哈哈道:“李婶是想东哥儿嫂子赶紧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蒋静羞赧着:“小姐,您越发没个正形了。”

阿语瞪大了眼:“这是再正经不过的事了,李婶,您说是吧!”

李婶连连点头:“极是极是,小姐说的极是。”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东哥儿含情脉脉的瞅着自己的媳妇,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把蒋静羞的恨不得钻桌子底下去。

咚咚咚…有人敲门。

东哥儿笑道:“莫不是铁牛兄弟找我喝酒来了。”

李婶笑道:“还不快去开门。”

东哥儿乐呵呵的跑了出去,果然,是铁牛还有小石头他们,自己拎了酒上门来。

李婶和蒋静又去弄了几个小菜,让他们几个男的在厨房里摆了一桌,随他们闹去。

阿语看着这热闹的情形,想着空间里的白离,今天是除夕啊!怎奈白离活在空间里,不知岁月,不知时节,怪可怜的,等席散了,阿语去问李婶讨了些下酒菜。

李婶诧异道:“小姐还没吃饱么?”

阿语笑道:“今儿个要给我娘守岁的,我先备些吃食,等困倦了就吃点。”

李婶笑说:“那还不简单,小姐啥时候想吃啥时候叫我,我给您准备热腾腾的,这会儿备下,过会儿就凉了,要是吃坏肚子可不好。”说着李婶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吉利的话,连忙呸呸几口,念叨:怀的不灵好的灵。

阿语看着好笑:“不碍事的,我肠胃好的很,您这几天也忙累了,又不用替谁守岁,就安心的早点歇着。”

拗不过阿语,李婶就给阿语备了一锅炖鸡,一只卤蹄髈,还有一盘酱鸭。

阿语陪娘说话一直到子时,方才回屋,招弟自称要给小姐守岁,阿语笑道:“你要守就去跟元香她们一块儿守,我是要看书的,没人陪你说话,你一准儿的就睡着了,要守岁就快去,不到天亮别回来。”

招弟从善如流,找元香去了。

阿语关上门,带了鸡鸭蹄髈进了空间,怕油污弄脏了她的钱袋子,阿语只好一样一样的往空间里搬。

“白离,快来帮忙。”阿语见到白离就囔囔开,把一锅炖鸡塞到白离手中。

白离愕然:“这是什么?”

“你打开来瞧瞧不就知道了?”阿语笑嘻嘻道。

白离掀了砂锅的盖子,见里面是一只鸡。

“怎么样?你好久没尝过肉的味道了吧!你先拿着这个,还有呢!我这就回去拿。”阿语看白离傻眼的表情很是满意。

到了畅意居。

蓝禾看着白离一手托着砂锅,一手托着盘子,阿语小姐手中还拎着一只黑漆漆的鸟儿似的来回晃荡,不觉茫然:“小姐,您拿的是什么呀?”

“酱鸭啊!很香的,你快去把大家都叫来,哦!让赤炎多带些果子酒来,水果蜜饯什么的也弄来。”阿语兴致高昂的吩咐道。

蓝禾看看白离,不知道小姐又在抽什么疯。

白离也是无奈,朝蓝禾努了努嘴。蓝禾便去叫人。

“你真的要请大家吃这些吗?”

阿语找了个盘子把鸭子摆好:“是啊!大家在空间里终日喝茶饮露,要么果子白米粥,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所以,今日弄些好吃的给大家开开荤。”

“这个…恐怕他们还吃不来。”白离担心道。

“那就咱们吃。”阿语不以为然。

“…”若他说我也吃不惯呢?算了还是不说,难得她这么高兴,就陪她吃些也无所谓。

须臾,大伙都来了,阿语建议把宴席摆到院子里的假山上的小亭子里去,喝酒吃肉也要寻个雅致的所在。

宴席摆开,美酒斟满,阿语举杯道:“来来来,咱们今天不喝茶,只喝酒,不醉无归。”

赤炎素爱喝酒,只苦于无人作陪,连新来的白离也不贪杯,数千年来过的甚是无趣,不成想今日主人命令喝酒,此等好事,他岂能不踊跃应和,当即举杯,豪气干云:“好,今天谁不喝醉谁是乌龟。”

白离捂着嘴咳了几声,赤炎忒能瞎掰了。

蓝禾和绿乔皆拿大眼瞪白离,腹诽着,你个酒鬼喝得醉吗?今儿个这乌龟非你莫属了。

阿语哈哈笑道:“说的好,谁不喝醉谁是乌龟。”

蓝禾和绿乔素来只饮茶喝露的,赤炎酿的酒再香,她们也不为所动,今日主人有命,只好舍命相陪,不过一盏下肚,肚中便似烈火燃烧,烧的面色通红,两眼发晕,吧嗒就趴下了。

阿语直着眼,万分不可思议的盯着两个不省人事的人:“这…她们…”

赤炎呵呵道:“小姐有所不知,我乃千杯不醉,她们呢,就是一杯即倒。”

“这也太差劲了。”阿语摇头,甚是鄙夷,仙人也不过如此,还没进入正题就趴下了。

“不管她们,咱们继续喝。”赤炎热情的给大家斟满酒。

“这样喝,多没意思?要不,咱们来猜拳?”阿语眨巴着大眼睛提议道。

“好啊!”赤炎一撸袖子:“小姐要猜什么拳?”

阿语想了想,石头剪刀布会不会太简单了扫人兴致?转看白离:“白离,你喜欢猜什么拳?”

白离蹙眉:“我不会猜拳。”

呃!想来他出身大户人家,通常是行些风雅的酒令,可这个她不擅长,阿语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既不俗套,又好玩的。

“要不,咱们来老虎棒子鸡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