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青葱玉指放在樱红的小嘴上,嘘了一声,娇怯怯的说:“我在后院南厢房左手第一间香房等你。”说罢,拿手中的帕子往周景胜脸上拂了一下,周景胜一把抓住帕子,小娘子便松了手,柳腰轻摆翩然而去。

周景胜拿着帕子放在鼻间轻嗅,一阵异香扑鼻,身体的某个部位立时有了反应,恨不得马上就抱住美人,肆意寻欢。此刻的周景胜已然被美色迷昏了头,也不想想,今日后院的香房寻常人是进不去的,而这位小娘子怎么看也不是官家的小姐,他已经精虫上脑没有了思考能力。

周景胜穿过人群,鬼鬼祟祟来到后院,后院的清净与前院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给周景胜提供了方便,他左躲又藏避开了几个香客后就摸进了南厢。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怎么的,周景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怦怦的,犹如龙舟擂鼓,视线忽而朦胧忽而清晰,身下的那一处涨的发疼,急欲宣泄。他用力眨了眨眼,甩了甩头,暗骂了一句:他娘的,比第一次上花楼还刺激。

正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才是最刺激的。

杜箐箐此刻正独自一人坐在香房里喝茶,刚刚有小沙尼来说,让派个人去厨房瞧瞧,夫人和小姐喜欢吃什么菜,午膳好做准备,娘还没回来,杜箐箐就让贴身丫鬟柳儿随小沙尼去了。

一盏茶下去,杜箐箐觉得有些闷热,说闷热也不全然,这热好像是从身体最深处散发出来的,热的她口舌焦渴,还伴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说不清道不明感觉,杜箐箐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试图解热,可这茶仿佛越喝越口渴,燥热更甚,热的她只想把衣裳全解了。

这样想着,她的手就不受控制的解开了衣襟,腰带,脱了外衣,可还是热,身体里仿佛有一种渴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涌上来,压抑不住,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昨晚没睡好?病了?

左手第一间,周景胜摸到了门,只觉骨头都轻了好几斤,坏笑着:“小娘子,我来了…”

周景胜推门而入,随手把门栓上,环顾四周,只见里间一个美貌的女子,正在宽衣解带,视线越来越模糊了,但那一定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娘子。周景胜急切的扑了上去,死死抱住小娘子,嘴里不住的喃喃:“小娘子,我来了,小娘子,你真香啊…小娘子,小娘子…”

杜箐箐尽管晕眩,但脑子里还保留着那么一丝清明,她知道此刻正有人在轻薄自己,她想尖叫,可嗓子却是哑的,叫不出声,她想推开抱住他的人,可是手脚无力。

周景胜猴急的上下其手,脱女人衣服是他的拿手好戏,就跟剥桔子似地,三下五除二,就把怀里的人剥了个精光,将她死死的摁在了床上,一张嘴在她身上乱啃,咬住她胸前的玫瑰色用力允吸起来,一手摸到了她身下,感觉到那里已是春潮泛滥,周景胜脑子轰的一下,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杜箐箐的思想在努力的抗拒,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在迎合,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男人的啃噬与抚摸,纾解了她的体内燥热不适,可是随即热潮更加汹涌,把她淹没,她想要抗拒,又想要的更多,难受的嘤嘤哭泣起来。

“小娘子,别哭啊!一会儿就让你快乐的飞上天…”周景胜说着,胡乱的剥下自己的裤头,掏出已经硬挺的不像话的分身,对准那汩汩的桃源就戳了进去。

“啊…好痛…”杜箐箐惊呼起来,疼痛让她的神智有了片刻的清醒,她惶恐的去推压在她身上的人,可那人重如山,死死的抱着她,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不要不要…”杜箐箐摇头哭泣,泪如雨下。

周景胜是花中色鬼,听惯了女人说不要,其实是想要的更多,嫌他不够卖力,他便发了狠的耸动,每一下都深抵花心,狠狠撞击。

杜箐箐被他弄的神智不清,一声声的哭泣不自觉的变成了一声声的娇吟,在这静谧的禅房,显得格外清晰与突兀。

这一日香山寺的香房安排的满满的,几乎每一间香房里都有夫人小姐在休息,突然有呻吟声传来,小姐们未经情事,还没往那上头想,但是夫人们皆白了脸色,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佛门净地行这种龌蹉之事。夫人们管住自家的闺女,出门来,大家望着传出呻吟声的香房,面上皆露出不耻与愤怒之色。

“这间香房是谁家的?怎的这般不要脸。”有一位夫人忍不住骂道。

“就是,也不怕菩萨降罪。”大家附和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里面的人似乎全然不知,反而动静越来越大,听得外面的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柳儿办完事回来,一进院子就看见好几位夫人围在她家小姐的香房前。柳儿心中一凛,莫不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她走过去,仔细一听,顿时吓的面如白纸,忙去推门,可门怎么也推不开,急的柳儿大叫:“小姐,小姐…”

有人鄙夷道:“你家小姐是谁?”

柳儿张口想要回答,猛然醒悟过来,这么多人在外面,大家都听见了,那她家小姐岂不是名声全毁了?一时间怔在哪里,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柳儿,这是怎么回事?”杜夫人王氏回到院子里,一看情势不对。

刑部尚书的夫人崔氏认得王氏,她家的女儿这次也要参选太子妃,杜家的女儿算是她最大的威胁,没想到老天爷保佑,让杜家出了这么大的丑,她心中那叫一个痛快,就算里面的人不是杜箐箐,这传出去,杜家的名声也毁了,还拿什么跟她的女儿争?崔氏当即阴测测的笑道:“原来是杜夫人,我还以为你们也是来进香的,没想到是来招女婿的。”

王氏听了脸色一变,沉了脸道:“杨夫人,请注意您的言行。”

崔氏呵呵笑道:“那间香房是你们杜家包的吧!您自己去听听,里面都是什么动静。”

王氏走到香房门口,听见里头那一声娇吟,浑身止不住的哆嗦,发出那声音正是她的箐儿。

“柳儿这是怎么回事?”王氏气的牙齿都打颤,喝道。

柳儿吓的噗通跪地:“奴婢不知道,刚才小姐遣奴婢去了趟厨房…”

王氏又急有怒:“还不快把门撞开。”

几个婆子领命赶紧去撞门,周景胜和杜箐箐终于被那撞门声惊醒了,经过这一番折腾,两人的神智渐渐清醒,周景胜这才看清楚,被他压在身下的,不是小娘子而是杜箐箐,当即吓的魂飞魄散,那话儿立时就偃旗息鼓了。他忙从杜箐箐身体里撤出来,慌乱的去捡地上的衣服。

就在此时,几个婆子拼尽全力终于把门撞开,王氏进门来,就看见两个白花花的身体,当场眼一黑,晕了过去。几个把守门口的婆子见状慌了神,不知道是该守着门好还是该先救夫人,这一犹豫,就被崔氏闯了进来,其余的人也跟进来看热闹。

杜箐箐看见娘亲闯进来,继而晕倒,她急的想跑过来扶娘亲,怎奈她身无寸缕,只得拖过被子死死的捂住身体,整个人瑟瑟发抖。

周景胜一看来了这么多人,他根本就来不及穿衣,只得重新跳回床上,拖了棉被盖住自己,这一拖,杜箐箐那边就遮不住了,两人就在床上争抢被子。

崔氏冷笑道:“这可真是伤天害理,偷情居然偷到佛门圣地来,作孽哟…”

杜箐箐看着眼前的情景,恍若时光错乱,仿佛是那一日在长公主府上的情形,不同的是,当时她是策划者,而现在她成了受害者,当时阮思萱跟周景胜什么都没做,而她跟周景胜什么都做了,这就是报应吗?她终于体会到当日阮思萱百口莫辩的绝望。但她终究比阮思萱聪明,马上就哭叫起来,指着周景胜:“是他,是他强暴了我。”

周景胜牙一咬,立刻反驳道:“不是你约我来此相会的吗?”被捉奸在床,已经无可分辨,但是要是被坐实强暴的罪名,皇姑母非得剐了他不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一口咬定是与杜箐箐私通。

杜箐箐脸色发白:“你胡说,我好好的在香房里,是你突然闯了进来。”

周景胜指着地上一块帕子:“明明就是你约我来的,现在出事了,你倒是撇的干净,那块帕子就是你送我的信物。”反正帕子都差不多,他就硬说是杜箐箐送的,想必杜箐箐也没奈何。

就在两人争辩不休的时候,一个丫鬟趁人不注意,偷偷将桌上的茶壶换了,茶盏也换了,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崔氏过去捡了帕子,只见帕子的一角上明明绣着一个“箐”字。她把帕子递给柳儿:“看清楚,这可是你家小姐的帕子?”

柳儿抖抖索索的接过帕子,看了一眼,就惊惶的看向小姐,这帕子果真是小姐的。

周景胜没想到歪打正着,那帕子真的会是杜箐箐的,他猛然醒悟过来,什么小娘子之约,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怪不得他闻了帕子就开始不对劲了,他想说出真相,可转念一想,说出来谁会信呢?估计这小娘子早就溜之大吉无处可寻了,而他,为了今日之约,连个仆从都没带,连个作证之人都没有,权衡利弊,他只得一口咬定是与杜箐箐私通了。

“这是假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杜箐箐绝望的喊了起来。

“箐箐,既然已经被人撞破,你就承认了吧!我…我会娶你的。”周景胜期期艾艾道。

“你胡说,你胡说…”杜箐箐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掉,立刻死掉,她的太子妃之位,她的前程全都成了泡影,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氏被人掐了人中,终于醒了过来,看自己的女儿和周景胜被这么多人堵在房里,她真恨不得自己没有醒来,王氏哭道:“真是做虐啊…到底是谁这么伤天害理啊…天理难容啊…”

“杜夫人,你就别嚎了,赶紧给女儿办喜事才是正事,要不然肚子大了可就遮不了丑了。”崔氏冷笑道。

王氏被她讥讽的差点又昏了过去,突然她福至心灵的指着崔氏:“是你,一定是你,你怕箐儿抢了太子妃之位,所以才设计陷害箐儿,一定是你…”

崔氏沉了脸道:“我设计陷害你,杜夫人,就算我能有办法把他们两送做堆,也得有办法让他们两如饥似渴的行鱼水之欢才行啊!”

大家纷纷附和,赞同崔氏所言。

有人道:“刚才你家小姐与周公子可是兴致高昂的很。”

杜箐箐听到如饥似渴几个字,陡然想起那茶,她就是喝茶以后觉得不对劲的。

第148章 过街老鼠

等杜箐箐想起那茶已经晚了,早就被人掉了包。

第二天京城里流言四起,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无人不在谈论,比当初议论阮思萱更热火朝天,毕竟一个是皇后的侄儿,太常寺卿家的公子,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千金,很是满足了大家探究皇亲国戚和一品大员家中辛秘的好奇心,更何况是这等风流韵事。

阿语坐在天香楼的大堂里,听人八卦。

有人疑惑道:“去岁末,不是传出阮家小姐勾引周家公子吗?这周家公子风流成性,在佛门清静之地都敢寻欢作乐,恐怕当初是周家公子调戏阮家小姐被人撞破反咬一口。”

这个声音为大多数人认同。

“听说那阮家小姐长得十分俊俏,这周家公子又是色胆包天,这其中必有蹊跷…”

“那还用说?周家公子是皇后的亲侄子,为了遮丑,反诬人家良家女子,阮家乃百年名门望族,家教森严,阮家的女子岂会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哎…阮家真是流年不利,这事情一出接一出的,倒霉透顶了。”

“可不是吗?阮家的香水铺子都被官府查封了,那生意,多红火啊!看来是皇后为了给自己的侄儿遮丑,才会阮家下狠手的。”

有人啧啧道:“最让人意外的是杜家的小姐,她怎么就看上周家那个风流鬼了呢?我听人说,她们在香山寺的香房里颠鸾倒凤,简直旁若无人,想想都替他们脸红。”

“你脸红个啥?你是巴不得自己也来这么一场艳、遇吧?”有人笑道。

“我倒是想啊!不过没那个命啊…”那人自嘲道。

众人哈哈大笑。

“哎…你们说,皇后这回会如何发落杜家?”

“如何发落?杜家老爷乃是兵部尚书,官高位显的,皇后就算气的嗓子冒烟,她也不敢对杜家怎么样。”

“喂喂喂,我说你们悠着点,这里是酒楼,非议皇后,那是要…”那人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众人面露惧色连忙噤声,刚才聊的起兴,放肆了,放肆了…

阿语端起酒杯,遮住了唇边的笑意,本来第二招就是制造流言,没想到根本不需要他们出手,大家的想象力都很丰富。

小二过来添酒,小声对阿语说:“公子,掌柜的楼上有请。”

哦?是轩辕彻回来了,阿语慢吞吞的放下酒杯,起身上楼。

轩辕彻今天进宫了,不知道带回来什么好消息。

进了雅间,阿语就看见轩辕彻眉开眼笑的,不用问,宫里肯定也很热闹。

“哈哈,真是太痛快了。”轩辕彻抚掌笑道。

“你别自己一个人乐啊!赶紧说说。”阿语急切道。

轩辕彻笑着摆摆手:“你先让我笑一阵,哎呦,真是憋死我了。”

阿语拿眼瞪他,鄙视道:“瞧你那点出息,这么点破事就把你乐成这样。”

“你是不知道。”轩辕彻笑了一阵,缓了口气说道:“宫里已经闹翻天了,皇上把皇后狠狠的训了一顿,说她们周家就没个成气候的,把皇后给气的,又不敢辩驳,之后皇上又把国舅老爷和杜尚书叫去劈头痛骂了一顿,原本今年要给周景胜补缺一事也撤销了,命他们赶紧把喜事办了,好堵住悠悠众口。这算是给杜尚书面子,皇上其实老早看不惯周家了。”

阿语听着并没多大反应,这样的结果在预料之中。

“最关键的是,皇上让皇后暂停掌理六宫事务,交由沈贵妃协理,沈贵妃你知道的吧?五殿下的母妃,这样一来,形势对五殿下大大有利。”轩辕彻喜道。

后宫的争斗阿语不感兴趣,但很多事情是一环扣着一环的,她起初的目的只是为了替阮家讨个公道,但是结果并非如她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太子上位,那阮家就无翻身之日,只有五殿下上位,阮家才有希望,她虽不想参与宫斗,但还是一脚踏了进来。

“阿语,你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够绝的,哎…你这么厉害,以后我是绝对不敢惹你了。”轩辕彻笑嘻嘻道。

阿语白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很有觉悟嘛!”

“那是,我要没这点觉悟,还敢坐在这里和你说话?”轩辕彻捡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

“先别太得意,咱们得趁热打铁,赶蛇上棍,下一步成功了,再高兴吧!”阿语漫不经心的说,接下来就要对付太子殿下了。

从天香楼出来,阿语去了帽儿胡同,正月一过,她就从里仁巷搬了出来,住进了轩辕彻补偿她的宅子,对伯祖母和三伯母她们只说是租的。搬家那日,三伯母和三伯父来过一趟,对这幢大宅连连咂舌,都说阿语太奢侈了,要租宅子也不租间小一点的。

俞氏已经知道这宅子的来历,包括天香楼阿语有股份的事,所以替阿语隐瞒道:“这可不怪阿语,是我瞧着这宅子不错,而且租金也不贵就租下了。”

因为里仁巷的宅子要卖掉,伯祖母准备回她的老家永州去,而九叔带着两个孩子无处可去,所以一并搬到了帽儿胡同。

但是叔嫂皆是独身,住在一个屋檐下怕惹非议,俞氏再次提了元香的事,没想到九叔说,如今阮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了,他已然是个白丁,跟元香谈不上什么身份地位悬殊,打算娶元香为妻。

俞氏和阿语自然是万分高兴,趁着伯祖母还未离京,准备早早的把亲事办了。

元香的卖身契其实俞氏早就烧掉了,当着元香的面,只是对外不曾提过,如今元香要嫁给阮文清了,俞氏郑重其事的焚香拜天,认元香为妹,从此姊妹相称,把元香感动的哭了好几日。

婚期定的仓促,眼下阮家又是这样的状况,所以能省略的程序就都免了,两人交换了庚帖,合了八字,阮文清象征性的下了聘,但俞氏不想亏待元香,给她置办了一套颇为丰厚的嫁妆,然她体体面面的出嫁。

三月初八那天,冯老太太作为长者,三老爷阮文昌主持,卫胥还特意叫了钧天坊的乐师前来助兴,在大家的祝福之下,元香和阮文清拜了堂。

超哥儿和越哥儿机灵的马上就改口叫娘,把元香羞的面红耳赤,心里溢满幸福。

阿语看着一身红衣的元香,心中感慨万千,元香终于找到了好归宿,九叔待她是真心,两人可以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多好,幸福不是腰包有多鼓,地位有多高,而是找到自己所爱的,也爱自己的人,执子之手,与之携老。阿语又想到自己,白离都不知道她的心思,就算知道了,就算白离也爱她,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一个现实中的人,一个空间里的魂,怎么相守?再想到娘和师傅,他们的未来更是未知数,想想幸福可以那么简单,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幸福却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仓促成婚的京城里还有一对,那就是周景胜和杜箐箐,也是低调进行的,但是他们想要低调也不成,京城里想看这场热闹的人多了去了,听说杜箐箐的花轿所过之处,嘘声四起,还有大胆的,往花轿上扔臭鸡蛋,要不是官府派了足够的官差护行,只怕花轿都要被人掀了。坐在花轿里的杜箐箐自然是避过了臭鸡蛋的招呼,但是骑在高头大马上迎亲的周景胜就没那么幸运了,被人丢了臭鸡蛋不说,有人从二楼泼下一盆洗脚水,泼了个正着,后来不得不打起伞,免得再中招。争如过街老鼠一般,狼狈不堪。

阿语很佩服杜箐箐的坚强,换做旁人,只怕早就一头碰死了,她害的阮思萱被迫出家,如今她被迫嫁给了周景胜这个色狼,到底是谁幸运?谁吃亏?阿语相信杜箐箐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杜箐箐成婚第二日,阿语和娘去了趟碧云庵。

碧云庵是一座偏僻的小庵堂,离京有三十多里,香火冷清。

姚氏心疼女儿隔三差五的就过来看看,有时候就住在庵堂里。

马车走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到碧云庵。

阮思萱出家后,法号静心,来庵堂的第一日就被强摁着剃度了。此时见到她,一身宽大的青灰色的素衣,越发显得消瘦,原来的鹅蛋脸如今变成了尖尖的瓜子脸,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灵动,狡黠,木木然的,死气沉沉。阿语看到这样的阮思萱,往日对她的怨恨都不觉烟消云散,只余同情与怜悯。

姚氏心疼女儿隔三差五的就过来看看,有时候就住在庵堂里。

马车走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到碧云庵。

阮思萱出家后,法号静心,来庵堂的第一日就被强摁着剃度了。此时见到她,一身宽大的青灰色的素衣,越发显得消瘦,原来的鹅蛋脸如今变成了尖尖的瓜子脸,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灵动,狡黠,木木然的,死气沉沉。阿语看到这样的阮思萱,往日对她的怨恨都不觉的散了,只余同情与怜悯。

第149章 春暖花开

碧云庵坐落在山腰上,两人沿着山路往山上走。此时虽是春暖花开时节,但山中还是寒意深深。

阿语看阮思萱穿的单薄,便要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

阮思萱淡淡的拒绝:“我不冷。”稍顿了顿又说:“我习惯了。”

是习惯了庵中艰苦的生活还是山中的严寒?亦或是青灯古佛的清冷孤寂?阿语没有问,只是将披风重新系上,她知道,阮思萱只是在她面前表现的这么坚强,怕她看了笑话去,大伯母前一趟回城里,都还说阮思萱常常半夜里哭醒。

“九叔娶了元香。”阿语说。

阮思萱望着远方如黛青山,目光沉静,轻轻的说:“那很好。”

“杜箐箐也嫁了。”阿语漫不经心的说。

阮思萱的眉头极快的蹙了一下,像有一块石头投进了她的心湖,不可避免的泛起了层层涟漪。

阿语笑了笑:“你知道她嫁给了谁吗?”

阮思萱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引发了,可她还是装出不在乎的样子:“管她嫁给谁。”

阿语扬眉道:“她嫁给了周景胜。”

阮思萱终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她不是要参选太子妃的吗?”阮思萱是后来才醒悟过来,杜箐箐一心想参选太子妃,看太子殿下对她另眼相看所以不顾一切的陷害她。

“我今天来就是特意为了告诉你这件好消息。”阿语歪了脑袋看她。

阮思萱苦笑道:“这算什么好消息?她嫁给周景胜关我什么事?”心里却是犯疑,杜箐箐如何会放弃太子妃之位而去屈就一个身无官职爵位的周景胜呢?

阿语笑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委?”

阮思萱终究抵不过好奇心,催促道:“你既为此而来,还不快说?”

阿语这才把杜箐箐和周景胜在香山寺偷情被人抓个正着,后不得已被迫嫁给周景胜,以及两人昨日迎亲时被人骂,被人丢臭鸡蛋,烂菜叶的事统统告诉了阮思萱。

阮思萱惊的半响回不过神,说杜箐箐跟周景胜有私情,打死她都不信,可她们真的做出了那样的事,而且是捉奸在床。杜箐箐的目标很明确,一直都是太子妃之位,再说那个周景胜长的猥琐,哪有太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杜箐箐瞎了眼了还是迷了心了?

“这是一个局?”阮思萱细细琢磨了一番,问道。

阿语装糊涂:“也许吧!正应了那句话,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四姐,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能舒服一些了?”

岂止是舒服,简直是通体舒坦,堵在心中这么久的恶气,今日终于是散出来了。阮思萱微微一笑:“我现在相信因果报应了。”杜箐箐啊杜箐箐,你也有今日,狼狈出嫁,嫁给周景胜,只怕你的下半辈子也不会快活了,很好,很好…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山顶,阿语举目四望,发现对面向阳的山坡上已经有几簇艳红绽放,不禁喜道:“四姐,快看,那边的杜鹃花开了。”

是吗?阮思萱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她在山中整日只沉浸在痛苦中,麻木的看着日出日落,从来没有留意过,春已经悄悄来临,咋一眼,才惊觉已是春花烂漫。

阿语迎风微笑,漫漫说道:“四姐,再冷的寒冬也终会过去,春天的脚步谁也阻挡不住。”说着阿语转向阮思萱,目光里充满了希望:“四姐,你人生的寒冬也会过去的。”

阿语眼中灼灼的光芒感染了阮思萱,像一束阳光一直照进心底,驱散了阴霾,阮思萱突然觉得眼睛发涩,真诚道:“阿语,谢谢你。”

阿语释然一笑:“谢什么,我们是姐妹。”

是啊!姐妹,阮思萱羞愧的想,以前她心里从来没有认同过这个姐妹,起初是因为阿语傻,她看不起阿语,后来是因为阿语太聪明,太能干,她嫉妒,但又不承认自己嫉妒,承认了就说明自己不如阿语,所以,她总是针对阿语,到了现在,她跌进了人生的最低谷,和她同父异母的思卉没有来看她,同为长房的三姐没来看她,只有阿语,摒弃前嫌,来安慰她。

阮思萱用力的点了点头,绽开笑容:“是的,我们是姐妹,永远都是。”

从碧云庵回来,刚到家,就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阿语仔细一听,欢喜道:“是师傅来了。”

招弟前来迎夫人小姐,说:“卫先生来了,在教十五少爷十六少爷弹琴呢!”

九叔成亲那日,卫胥也来观礼,席间,见思超思越两孩子乖巧伶俐,便问了一句:“你们可想学琴?”

两孩子自然是满怀期待的说“想”。于是卫胥便又成了思超思越的老师。

阿语知道卫先生轻易不收徒,当初在安阳阮家教琴,不过是因为他的师傅当年受过阮太老爷的恩惠,只当报恩,在阮家呆了三年,卫先生此举,只有阿语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阿语一点也不排斥,反而喜欢,说实话,卫先生跟娘真的很般配,他的为人,他的才华都无可挑剔,只是卫先生想要这段情开花结果,必定是非常艰难,首先娘心里的那道坎就不容易迈。

“娘,我去看看师傅。”阿语笑道。

俞氏温婉的点了点头:“去吧!”

阿语似乎想到什么,又说:“娘,要不咱们留师傅吃饭?”如今她们和九叔一家都是一起吃饭的,元香虽然已经嫁做人妇,成了她的九婶,但是因为现在家中除了招弟和安泰,没有请别的下人,所以,元香就包揽了两家人的吃食,既然是大家一起吃饭,估计娘不会反对。

俞氏几乎没有思索就说:“好!”

阿语开心的去了,看来娘是不排斥师傅的,当然这是在未挑明的状况下,若是知道师傅的心意,只怕娘就要退缩了,不急不急,水到渠自然就成了。

轩辕彻给的这幢宅子很大,比里仁巷那边的还要大些,现在只住了两家人,显得空荡荡,阿语和娘是住在三进的正院,九叔和元香住在西边的偏院,阿语是打算,以后把李叔李婶,还有东哥他们都接过来住,大家一起就热闹了。

阿语过去的时候,九叔正和师傅在说话,两个小家伙认真练琴。

“卫先生,真是太谢谢您了,不但不收犬子的束脩,还送琴来,还亲自过来教导犬子,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先生大恩。”阮文清诚挚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