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错。”汐容咬了一口,便明白过来这糕点能做贡品的原因,入口即化,美味极了,正在研究用的材料之时,只见苏矜忽的抱住肚子,面色骤变,倒地的时候,拉住桌上的食盒,将之打翻在地…

苏宁坐在梳妆台前,映如为她卸妆梳头,瞧着镜中的如花容颜,苏宁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每日都按时给她送东西去吗?”苏宁抓着一缕发丝送至眼前,幽幽怨怨的问道。

映如从镜中看了她一眼,点头说道:“送了,每日都送。她也都接受了。”

苏宁听映如这么说,便没精打采的点点头,便没再说话,映如见她如此,终于止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娘娘为何突然高看那庶出之女?”每日送东西不说,还一日好几趟,这哪里是送东西呀,简直就是在巴结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宁曦宫也怕了冷月殿,连贵妃娘娘都开始巴结那小小贵人了呢。”

映如跟着苏宁时日长了,说话时早就没了顾忌,也亏得苏宁不跟她计较,只横了她一眼后,才说道:“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为了拉拢她的心,本宫何至于这般?”

听苏宁这般说,映如不解:“娘娘为何要拉拢她的心?”

苏宁叹了一口气,不想回答映如这个问题,从梳妆台前站起,便想往卧室走,可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只见宁曦宫掌事太监孙全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来不及收住脚步,便一下子扑倒在苏宁身前,也顾不得爬起来,便仓惶大叫道:

“娘娘,不好啦,苏贵人小产了。皇上,皇上让娘娘赶紧过去!”

苏宁一下子呆坐到床沿上,颤抖着双唇,重复着孙全的话:“小,小产?”

映如见贵妃如此,便赶忙代蘀她问道:“苏贵人小产,皇上干嘛召咱们娘娘去?你可把话说明白了。”

孙全从地上爬起来,喘着气说道:“皇上他…怀疑苏贵人是吃了咱们宫里送去的东西才…”

“胡说八道!”苏贵妃咻的从床沿上站起,指着孙全怒道:“本宫送的每样东西都是经过太医署过目的,岂会有物致她小产?”

这么说着,苏宁又将目光射向映如,问道:“本宫交代,每一样东西都要给张太医过目的,你照办了吗?”

映如被苏宁这副神情吓得懵了,呆呆的点点头,算是应承了。

苏宁眼中露出狠毒的光,咬了咬牙,对孙全吩咐道:“你去将张太医请去冷月殿,本宫在那里候着他。”

冷月殿中,苏矜脸色苍白的躺着,太医跪在她的床前,垂头蘀她把着脉,晏岑脸色铁青的坐在一旁椅子上。

苏宁踏入冷月殿看到的便是这个画面,她凝眉看着晏岑,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些信任与安慰,奈何,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冷着脸,一个劲摸着手指上的玉扳指。

“苏贵妃到。”随着太监的一声吟唱,苏宁正式亮相。

“臣妾参见皇上,不知深夜传召臣妾,所为何事?”苏宁也算是久经沙场,尽管心中已然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的相当之淡定。

晏岑冷冷瞥了她一眼,还未开口,便将放在桌上的一盘糕点掀翻在地,碎在苏宁脚前。

苏宁看着满地的碎屑,秀眉蹙起,面上却依旧淡定:“皇上,这是何意?”

晏岑冷冷瞥了她一眼,而后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苏矜,说道:“这糕点可是你宫里派人送来的?”

苏宁敛下目光,说道:“是,皇上。这是江南悦然居的贡品,臣妾念姐妹情谊,妹妹如今又有孕在身,便想送来给她尝尝。”

“哼。尝尝?”晏岑戏份十足的站起,沉着步伐走向苏宁,如鹰般的目光盯住苏宁,冷冷道:“只怕不是让她尝尝,是想除掉一个眼中钉和朕的龙种吧?如今你满意了?”

苏宁脸色煞白,赶忙跪在地上拼命摇头,慌忙澄清道:“不,不是的。皇上冤枉臣妾了,臣妾纵然再坏,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苏矜眯着眼,暗自观察着苏宁和晏岑的神色,不得不说,这晏岑若在现代,投身演艺圈,实力加偶像,大红大紫指日可待啊,这演技,简直神了!

其实事情的始末到底如何,她与晏岑是最清楚的,不过…她既然说了要送一份大礼给晏岑,那就非做不可,因为在如今这个时局,再也没有帮晏岑成功打压苏家最能让他高兴的事情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苏宁,不过,谁又能保证她忽然示好是怀着善心的呢?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反应慢一点都会被玩儿死,未雨绸缪一向都是她的做事方式。

再说苏家,别说她不是真的苏矜,就算她是真的,面对这样一个未曾将她当女儿看待的家,她又如何能善心的起来?

“不,臣妾没有!”事情已经进入白热化,苏宁在晏岑无情的,目的性十足的攻势之下,已然失去了一开始的淡定,开始慌乱起来:“如果皇上不信,可以传太医署的张太医前来问话,臣妾送给冷月殿的任何东西,都请太医过眼的。”

晏岑听苏宁如是解释,一时也不能将其定罪,便将之晾在一旁,坐到苏矜床前,抓住她的手,默默的看着她。

就在这时,映如姑姑带着太医署的张太医及时赶到了冷月殿,苏贵妃见到此二人,面上明显松了一口气,颇有底气的说道:

“张太医,请你告诉皇上,本宫送给冷月殿的东西,你可曾检查过?”

张太医给晏岑磕了个头,恭谨答道:“启禀皇上,苏贵妃所赠之物臣确实为其检查过,并无问题。”

晏岑深吸一口气,语气阴沉缓慢的说:“是吗?那你可看清楚了,这糕点没有问题吗?”

张太医看了眼地下的狼藉的地面,又看了眼苏贵妃,再一次行礼说道:“皇上,臣确实为贵妃检查过赠物,但此糕点…臣却未曾见过。”

随着张太医的一句话,冷月殿中的气氛凝结到极点,首先是苏贵妃像是突然失去了主心骨般,狂叫一声:“不——”

然后便神情恍惚的爬到晏岑身旁,抱住晏岑的双腿,眼中噙着泪花拼命摇头:“不——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哇。臣妾跟映如吩咐过,让她一定…对了,映如,映如你过来与皇上说,说臣妾没有,说你舀去给太医看过…你快说呀!”

辩解到一半,苏贵妃突然想起还有映如这个证人,顿时又燃起了希望,扭头便对映如喊道。

本想着让映如过来蘀她解围,却不曾想,映如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将她打入地狱的源头,只听映如面不改色的说道:

“皇上,正如张太医所言,前两日的物件儿,娘娘都吩咐奴婢送去太医署查看,可是这糕点娘娘并未特意吩咐去给张太医查看,奴婢觉着这是娘娘亲手交给奴婢的,所以也没有多问,谁知道…”

第52章《一品皇贵妃》

映如的话,让苏贵妃瞬间跌入冰窖,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在这个从小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丫鬟身上,从未想过,她会输得这么快——就在她真正开始想要陷害人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反陷害了。

这背后的黑手是谁,她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没想到那个从小都胆小怕事的庶出贱女竟然会这般卑鄙,为了陷害她,不惜牺牲掉肚子里的孩子…不,也许这个孩子从头到尾也只是一个为她争宠的工具,她骗了她,骗了皇上,骗了这个宫里的所有人。

苏贵妃只觉得耳中的声音尽失,她只能凭着模糊的眼睛看到张太医奉命捡起碎糕点检查,她仿佛看到了太医口中说出‘红花’两个字…而皇上,那个曾经让她觉得被他选入宫中是她人生中最幸运的一件事的男人,如今正在被假象所蒙蔽,对她投来愤怒的目光。

苏宁狂叫一声:“不——皇上,臣妾没有做!冤枉啊,皇上。”苏宁抱住晏岑的双腿,仿佛那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般不肯放手。

“朕如何会冤枉了你?人证物证俱在…”晏岑面上做足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其中悔恨中夹杂着愤怒,让苏矜不禁再一次为其叫好。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已经水落石出的时候,先前指证苏贵妃的映如又在一旁开口,爆出了一件更加叫人感到意外,真正将苏贵妃送往西天的事情。

“皇上,还有件事奴婢憋在心里好多时,虽然奴婢是从小伺候娘娘的丫鬟,但是对于娘娘此种作为实在是气愤难忍。”映如本也是心计之人,知晓若这回不将苏贵妃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但凡有丝毫活路,今后死的也只会是她,此时便算是豁出去了。

“其实,贵妃娘娘…曾私通宫外男子。”映如说出了一个隐藏在她心中的‘秘密’。

词语一出,冷月殿中又是一阵哗然,碍于晏岑在场才没有大肆讨论起来,只是震惊的倒吸凉气,抬眼对望。

晏岑的手不自觉的摸上玉扳指,眉峰蹙起,只有躺着的苏矜看到,他那因为兴奋而紧绷的下颚。

“你可知污蔑贵妃私通是何等大罪?”晏岑装模作样的问道。

映如立刻磕头指天发誓道:“奴婢知道那是抄家灭祖的大罪,自然不敢乱说,此时乃奴婢亲眼所见,奴婢还能说出那个男人身上的特征。”

晏岑从苏矜床边站起:“哦?”

映如鼓起勇气,直视

皇帝说道:“那个男人肩上有一只敛翅红鹰。”

晏岑在听到映如说到‘敛翅红鹰’的时候,面色一沉,眼光都变得幽深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苏贵妃,指了指愿当场赌咒的映如,冷声问道:

“她说的可是真的?”

苏贵妃面如死灰,嘴唇不住颤抖,原本傲气凌霜的美颜顷刻间老却十岁,变得憔悴不堪,颤抖着肩膀,身子骨不住打摆子。

苏矜按下疑问,维持着要昏不昏的神情,暗自猜测着‘敛翅红鹰’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只听晏岑一声大吼:

“来人呐。贵妃苏氏秽乱宫廷,残害龙种,其心狠辣,不配为人,着打入冷宫,秋后问斩!”

一代佳人,苏府贵女就这么陨落而下,真可谓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老天什么时候劈一道雷,砸到谁都逃不脱。

苏宁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每个人都在背后偷偷的议论着事情的真相。

苏贵妃的陨落给权倾朝野的苏家一个不小的打击,皇帝借着苏贵妃一事,剪去了苏家安排在朝中的一些旁枝末节,大大削弱了苏常荣在朝廷中的势力。

但苏家三朝为官,党羽繁复,盘根错节,并不是能够凭着一两件事就尽数铲除的,这一点晏岑也知道,所以,也给苏常荣留了些面子,没有赶尽杀绝,最起码台面上还是以苏老为尊的,苏家虽然对被剪去枝节一事很是不满,但奈何自家有错在先,并不敢太过伸张,事情闹了一阵也就过去了。

“苏家那里,朕可给你留了面子,你…想如何谢朕?”晏岑躺在床上,一边摸着苏矜裸|露在外的肩膀,一边暗示意味深重的说道。

苏矜冷眼瞥过他,挑眉道:“皇上大可不必给臣妾留面子,将苏家尽数铲除好了。”

晏岑被苏矜顶撞得有些尴尬,却不生气,苏矜也一副‘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神情,让晏岑完全占不到上风。

叹了口气后,在苏矜额角亲了一口,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爱妃,朕…也不想与苏家为难,只不过,你哥哥苏然太过…”

晏岑试图向苏矜解释,但话还未说完,便被苏矜打断道:“臣妾的哥哥叫苏瑾,

皇上切莫弄错了。与苏家为难不为难那都是前朝之事,臣妾可不知道。”

听出来了苏矜并不想与他讨论这个,晏岑笑了笑,便收回了先前的话题,原想再亲热一番,可苏矜却又问了一个问题:

“对了,那‘敛翅红鹰’是什么?”

苏矜想起晏岑那日的神情,使她对肩上有‘敛翅红鹰’的男人十分好奇。

晏岑搂着苏矜顿时陷入沉默,很显然的,他也不想回答苏矜这个问题。

苏矜得不到回答,也不强逼,想着明天去问汐容好了,便不再说话,任由晏岑搂着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娘娘,您是说‘敛翅红鹰’吗?”汐容正在晒药膳的材料,苏矜便跟在她身边问出这个问题。

苏矜点头,给汐容打打下手,递递药材,顺便打听打听八卦。

汐容虽然不太想说,但实在是拗不过自家主子,将最后一把药材铺好之后才转过身擦了擦手,对苏矜说道:

“是…一种纹身。”

苏矜差点跌倒:“我当然知道它是纹身了。我是想问,那个纹身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啊?”

汐容听苏矜这般直白的问,便赶忙摇手道:“娘娘,您可饶了奴婢吧。奴婢可不知道那个与贵妃娘娘私通的男人是谁啊。”

苏矜向天翻了个白眼,怎么一个个都是装蒜能手?晏岑是,汐容也是!

“我没问你那个男人是谁。我只想知道什么人会有那个纹身。”

汐容被苏矜缠得没有办法,站定了脚步,无可奈何的说道:“娘娘!那…那个纹身是独有的,这个世上也只有一人…您,您自己个儿想去吧。”

说完,汐容便抛下一头雾水的苏矜,独自走了,可别怪她说话不明确,这已经是她能够说的最大范围了。

苏矜看着院子里那株她亲自修剪的桂花树,一时出神。

独有的纹身…世上只他一人…还有所有人提起时闪避的神色…结合这么多的条件,苏矜仿佛能够猜到那人的身份了。

——逐鹿王爷晏楼魂,非他莫属!

果映如说的是真的,不是冤枉苏宁的话,那么这个晏楼魂…就…太混蛋了!试问,这个世上怎么会有总是挖侄子墙角,用侄子用过的二手货的叔叔呢?

德妃白氏是一个,如今还有苏宁…说不定还有很多她们不知道的女人…怎么说呢,这个男人也太伟大了!

摸着下巴,暗自感叹着晏楼魂的伟大,走入了暖阁,只见绿荷正一边擦桌子,一边哼哼唱唱,心情好极了的模样。

察觉苏矜走入,绿荷便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苏矜身旁,笑容满面的看着她,苏矜被她看得心头直发慌,赶忙跑到梳妆台前看看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但镜子里的脸孔十分光滑,别说是脏东西了,就连痘痘也没有一颗的。

“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绿荷亦步亦趋,随着苏矜的脚步来到了梳妆台前。

苏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

绿荷肯定的点点头,说:“当然是你了。奴婢们还有几个小姐呀!”见苏矜还是一副装傻的模样,绿荷便主动挑明道:“哎呀,奴婢是说苏贵妃的事情。”

苏矜这才表现的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啊。你们是不是觉得苏贵妃…很可怜?而我…太坏了?”

绿荷赶忙摇头:“才不是呢。苏贵妃那是罪有应得,平日里目中无人惯了,根本没把三夫人和小姐当亲人看待。”

苏矜想起脑中的那些片段,确实觉得与苏宁没有任何血脉的牵连之情。

绿荷又问道:“小姐,你是怎么猜到映如会反咬一口的?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暗中安排的?”

“诶,不许瞎说哦。”苏矜伸出食指在唇边比了比:“我可没有暗中安排什么。”

“那映如怎会那样?”绿荷天真的问。

苏矜微微一笑:“那可定是映如…良心发现,受不了内心道德的谴责吧。”

说完,苏矜便一溜烟从绿荷身边跑开了,生怕再逗留一会儿,这丫头又会问出什么让人难以回答的话来,走在冷月殿外的宫道上,苏矜抬头看着灿烂的阳光,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却不知道,一场难以想象的阴谋正在悄悄向她靠近。

第53章《一品皇贵妃》

酷暑的日子,连树上的蝉都叫得有气无力的。曾一度让苏矜觉得准备在她的冷月殿常驻的皇帝也因为天热的原因搬回了他的养心殿。

苏矜让人在院子里放了好几大缸水,还是被热得像哈巴狗样的吐舌头,幸好她比狗聪明些,会扇扇子,比狗命好一些,有人给她扇扇子,否则的话真不知道苏矜会不会脑子一热,干脆跳到池塘里去消暑降温了。

“娘娘,您别老是走动,这样会更热的。”绿荷一路小跑跟在苏矜身后追着帮她扇扇子。

苏矜咻的停下脚步,热气便扑面袭来,她烦躁的问道:“不走的话,会凉快点吗?”

“当然!”绿荷若有其事的点头,苏矜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只听绿荷不假思索的说道: “心静自然凉嘛。”

苏矜正无奈冲天翻白眼,便见小福子匆匆跑了过来,在苏矜面前站定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交给苏矜,说道:“娘娘,有人在门外头放了这封信,加着印,奴才没敢看。”

苏矜将扇子交给绿荷,结果小福子手中的信,展开一张纯白的信纸,只见偌大的信纸上只写着‘两更,宣武门’五个隽秀的字迹,落款处确实空白的。

苏矜将信纸前前后后翻看了好几遍都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问道:“谁送来的?”

小福子摇头:“不知道。奴才想去门外扫地时看见的,应该放下没多长时间。”

虽然冷月殿位处偏僻,但殿外还是有人走动的,万一放时间长了,被别人拣去就不好了吧。

苏矜耸了耸肩,将信折好放入袖中,又从绿荷手中抢回了扇子,一边走一边扇风,恨不得把这小小的扇子扇出芭蕉扇的功效来。

“汐容…酸梅汤,冰镇酸梅汤!”苏矜刚一踏入寝殿便对正在擦拭花瓶的汐容喊道。

汐容放下手中的活儿,吃惊的问道:“娘娘,才半天您就喝了七八碗了,再喝的话牙该倒了。”

苏矜躺在席面上装死:“可是除了酸梅汤是冰镇的,还有其他什么吗?”

不等汐容回答,苏矜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忽然从席面上坐起,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她当然知道酸梅汤喝多了牙会酸倒,但这里除了酸梅汤就没有其他冰镇饮料了,与其酸掉自己的牙,不如…

晚饭过后,苏矜心满意足的摸摸肚子,先前的水果盛宴吃得她是心花怒放啊,再加上她亲手制作的水果沙冰,消热解暑堪比可爱多!

“娘娘,御花园有赏荷清凉宴,皇后娘娘都派人来请过了,您真的不去吗?”绿荷一边收拾碗盘,一边对半躺在软榻上揉肚子的苏矜问道。

苏矜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去!御花园被晒了一天,到了傍晚地底下的暑气直往地面儿上冒,怎么可能清凉呢?”深更半夜还有些可能,苏矜想起了白天从殿外捡到的那封信。

两更,宣武门!到底是谁呢?如果是宫里的人,那应该都知道,宫里是有宫禁的,亥时一过,除非有皇帝手谕或令牌,否则就连鬼都出不去进不来,约她两更在守卫云集的宣武门见面…也太嚣张了吧。

晚半晌儿的时候,张平派小顺子过来传过话了,说今儿皇上歇在养心殿,就不过来冷月殿了,苏矜乐得清闲。

洗过澡后,苏矜在心中犹疑好一会儿后,才决定带着汐容出去看看。

一路上,汐容都在提醒苏矜‘小心有诈’,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出来了,那就没有再折回去的道理,再说她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跟她玩这个招数,其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