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天气看起来确实比徐州热多了,太史慈不停的用着一个斗笠给自己扇风,而额角鼻头上更是满满的汗水,他冲着拓奈奈笑得很是开心,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一双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的形状。

“小慈,怎么忽然来洛阳了?”拓奈奈连忙抽出了手帕,替他擦起这一头的汗水来:“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一路上都没有好好休息吗?”

“我来洛阳当然是找老板娘有事了。”太史慈继续笑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拦住了太史慈的话,扭头对着貂蝉说:“貂貂,快点带小慈去休息,不管怎么的,先要吃饱肚子才是正事。”

貂蝉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微笑:“小慈,你可总算是来了,我们在洛阳很想你呢,快点跟我去洗洗,然后出来吃饭,你看看你这一身脏的。”

“等等,老板娘,这次来的,不止是我一个人呢。”太史慈一边拉住了貂蝉,一边继续笑着对拓奈奈说。

“还有谁来?你们难道想要我在徐州的生意垮掉吗?”她笑着言语,不过却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到底又是谁跟着太史慈一起来呢。

“这点,我倒是可以证明,拓姑娘,你在徐州的生意非但没有垮掉,而且还好得不得了呢。”回答她的话的不是太史慈,而是另一个从外面走进来的人。

他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绛色的长衫,头发整齐的梳起,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的眯着,薄薄的嘴唇边上挂着浅笑。

第六十八章来信

有时候,有些人就是在你根本就没有想到的时间出现了。有时候,有些人突然的出现,甚至不会给一点喘息的机会。有时候,有些人就是在你往往就要快忘记他的时候,他忽然就出现了,然后在你心里重重的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他。

当然,这样的时候不是总会出现,这样的人也不是总会有,而在这样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人却更是少得跟哈雷彗星撞地球一样少见。

不过,显然,拓奈奈的运气不是很好得那种人,就是运气很不好的那种人。这样的时候,这样的人,就偏偏生不逢时的让她给碰上了。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男人,他并没有穿着官服,只是穿着一般的文人都会穿着的那种长衫,沉重的颜色,更是衬得他肤白如雪。看着他那如同凝脂一样的皮肤,拓奈奈忍不住暗自的叹气,在这个时代里,能白成这样的女人尚且不多,更不要说这只是一个男人了,愈发的让人觉得稀罕起来。

他看着拓奈奈那惊讶的眼神,唇角上的那抹浅笑变得愈发的温和起来。他微微的朝着她倾身作揖:“老板娘,看来,你可是不记得我了呢。”

这么稀罕的人,怎么会让人忘记得了呢?等到他说话了,说完了,拓奈奈才算是收回了心神,摆出了一幅你说错了的表情,连忙笑着迎了上去:“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先生呢,倒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风,竟然把先生从那么远的地方吹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他一面冲着拓奈奈微笑,一面冲着屋子里扫了一眼,最后目光在郭嘉的身上。不过他也仅仅是顿了一下,接着就收回了目光,朝着拓奈奈笑着:“我倒是无事一身轻。自然可以到处走走,却没有想到拓姑娘这里才是真正的忙,看来,在下来的还真的不是时候。”

“哪有哪有,我这里确实是高朋满座,不过,孔老夫子不是也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吗?所以。你不但来地得极是时候,还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呢!”说着,拓奈奈愈发的热情,将曹操和太史慈迎入了席间,三言两语就现在的事情打发给了两人听,接着就拉着他们坐下去喝酒了。

好在她要说得事情全部都说完了,现在不在涉及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只是苦了一干人等,原本还有不少事情想说。可是,当着曹操这个外人的面上。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大家龇牙咧嘴的装作热情,相互敬酒,胡乱吃完了酒席,草草地散去了。

要收拾好这么一大片的狼藉确实也需要不少时候,好在为了这次的宴席,拓奈奈提前请了不少没事做的婆子和媳妇过来帮忙,倒也没有花多少工夫。^^君 子 堂 首 发^^收拾完以后。也已经黄昏了。拓奈奈笑眯眯的跟每个人都结算了工钱,打发了他们出去。又关上了店门,这才算是忙完。

这才算是有时间和太史慈拉拉家常。

一路的旅途也确实劳累,太史慈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这样一路上的辛苦早就困地睁不开眼睛了。他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想把事情说清楚,只可惜,他现在地状态实在是有些糟糕,所以,拓奈奈只好打发他快去睡觉。

太史慈和曹操都安排下来以后,拓奈奈一边捶着腰背一边对着正在将一份份的合同归类的郭嘉说道:“郭嘉啊,今天还真是多亏了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今天从头到尾可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倒是只看见老板娘唇枪舌剑,将他们全都说得全无还口之力。”郭嘉呵呵的笑着,就事论事,平心静气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事实。

“虽然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其实,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拓奈奈破天荒地趴到郭嘉的柜台上面,一脸笑容地看着她,那点小小的得意看起来着实的可爱。

“那就随便老板娘怎么想好了。”郭嘉掩住了嘴角打了一个呵欠,“怎么老板娘还不困吗?平日里的这个时候你不是早早的就要去睡你的美容觉了吗?今天倒是奇怪,现在还不睡觉,”

“你这个人,一点都不像十七八岁的少年,倒是像个老学究。”拓奈奈撇了撇嘴角,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她伸了一个懒腰,转身朝着院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不过,郭嘉,你说他们真的都会来找我签下这个合同吗?”

“套句老板娘你自己地话,这满洛阳,满大汉只有他们几个才看中这些地吗?他们若是不签,就把风声放出去,我想到时候这上门求着你签这合同地人的人只怕是能把这门槛踩破了。”郭嘉跟着拓奈奈不少地时候,也学会了很多现代人说话的语气,这么几句话说出来,倒是不想二千年前的大汉子民,到有几分现代的金点子公司的出鬼主意的样子。

“也是,也是。”拓奈奈点点头,一颗心安了下来,这才放心的朝着院子继续走去。她叹了一口气,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么信任郭嘉的呢?甚至有时候有些事情一定要他开了口确认了这才算真的放心下来。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个一点都不好的事情,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相信郭嘉,要去问问她的意见。

有时候,忍不住其实也是一种罪大恶极次日的清晨,不是黑店依旧没有开店子。看着挂在门口那个“今日休息”牌子的酒客们无不发出叹息声,一个个扼腕离开。

相比下外面的惨淡叹息,不是黑店里面倒是开心热火的很。昨天忙完了以后拓奈奈就放了店子里所有人两天假,工钱照发。这一店子的小工们昨天晚上就跑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拓奈奈、郭嘉、貂蝉、典韦和刚刚来到曹操以及太史慈。

至于曹操的到来倒是有些说法。

原来他已经辞了官,现在整个无官一身轻。闲下来的他忽然又想起来不是黑店的好酒来,所以。搭上了一架车,立刻就赶了过来,却发现,不是黑店地大老板居然已经早在过了年就去洛阳了。

而他心里口里念念的郭嘉更是跟着大老板一起上洛阳讨生活去了,这愣是在曹操插着刀的心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君 子 堂 首 发^^好在老天长眼。他刚来那天正好赶上太史慈因为一些蔡家的事情要上洛阳来找拓奈奈,他也就厚着脸皮跟了过来。

一是为了再次喝点这拓奈奈亲手酿的好酒,二是因为他可是再想看看郭嘉这个天下第一聪明人。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什么野心,更没有那种独占大汉三分之一天下地想法,可是,却不知道为了什么,隐隐的,他就是觉得这个郭嘉和他有不可分割的一种关系。这种隐隐的感觉。让他想见到郭嘉的感情愈发的迫切起来。

这六个人虽然是因为不同的原因。可是都是在前一天累得个半死,所以,这一大早上谁也没有听见外面街道上那唉声叹气的怨念声,直接一个个睡到日上三杆才爬了起来。

除了曹操,其他几人都是忙习惯地,这么猛得一休息,倒是觉得找不到事情做,浑身都不自在。而曹操则在院子里打打拳。和郭嘉有一下没一下地搭着话,心情倒是好得很。

拓奈奈坐在屋檐的下面。看着外面朗朗的日头,只是问着典韦:“门关好没有?不会有人敲得开吧?”

“老板娘,你就放心吧,那门栓我可是从山上抗的老松树下来做的,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敲开,只怕连撞开都成问题。”典韦拍着胸口,笑声爽朗。

“奈奈姐,厨房里没有剩菜剩饭。只有一些生肉生菜。我们吃什么?”貂蝉这个时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撅着小嘴对着拓奈奈抱怨:“你说对付吃一点。可是什么都没有呢,怎么对付?”说着她又忍不住说:“我明明记得昨天我们吃的那桌子有不少的剩菜地,一定是帮忙的那些婆子姑子一股脑地都带走了,这可是好,请他们来帮忙,他们不但拿工钱,还连吃带拿,这下子连一家子的伙食都有了。”

“你才过上几天的好日子,怎么就说上别人了。”一边的太史慈捶了捶肩膀,打着哈欠对貂蝉说:“反正都是剩菜剩饭,给谁吃不是吃?没有菜了,弄几个白饭团子不也是吃吗?”

“那我们自己吃总是可以省了不少啊!”貂蝉瞪了太史慈一眼:“我记得那蒸屉里有不少的饭呢,现在倒好,连一粒米都没有剩!你想吃白饭团子?到不如痴白米团子快一点。”

“不是吧,连米饭都没有了!”典韦几乎跳了起来,一脸不相信。

“好了好了,典韦、貂蝉,你们去把肉切了,我们烤着吃好了,反正这肉啊菜啊,要是今天不吃,只怕明天也坏了,不如全部弄了吃了。^^君 子 堂 首 发^^”拓奈奈虽然不太满意那些临时的小工连吃带拿的做法,可是现在她实在是肚子饿,不想再和他们计较这个问题,索性打发了这几个人去忙一点,也落得耳根子清净。

在夏日里,做在院子烤烧烤,虽然有些不应景,可是倒也不失是一种乐趣。

拓奈奈吃得并不多,她笑眯眯的看着一边狼吞虎咽地太史慈:“小慈,你来洛阳时为了蔡家地事吗?”

“可不是嘛,老板娘,你可不知道你离开了徐州,那蔡家出了一件大事,几乎全家都……”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朝着拓奈奈抬了抬下巴:“你知道的嘛,其实就是那么回事。”

“什么事?”拓奈奈却装作不明白太史慈地意思,故意问着。

“就是他们家的老太爷,在朝廷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告老还乡了。”太史慈手里端着一只大碗,一边神秘兮兮的贴着拓奈奈的身边小声说。

“那不是很好,年纪大了就回家休息,安享晚年,多好的事情。”

“好什么啊,这被陛下辞官回来,那老太爷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成天躲在家里唉声叹气,据说那瘦的都成一把骨头了。”

拓奈奈微微的眯着眼睛,看来董卓果然还是说话算话,至少给给蔡邕留了一条命,让他可以回家残喘几天。只是她可没有想到这古代的人,心理压力也太不坚强了,不就是辞了官吗?至于郁郁寡欢的得上抑郁症吗?

“活着就是最好的。”她扬了扬眉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接着问道:“小慈,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根我讲这个八卦?这也未免太过时了吧,蔡大家被贬我早就是知道的了。”

“不是不是。”太史慈放下了碗,从贴胸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封信来,小声说:“这是蔡大小姐让我带来给你,让我亲手交给你。拓奈奈看着太史慈手里的信很长时间,才伸手接了过来,看似随意,其实是很认真的放在了一边,又开始吃起烧烤来。太史慈见着拓奈奈这么对待蔡文姬的信,其实很是奇怪,不过,他又看了看郭嘉的表情。只见郭嘉只是看了一眼拓奈奈的做法,唇角上翘起了一丝笑容,别过脸去和曹操又说开了。

见着郭嘉和拓奈奈的表现太史慈更是丈二和少摸不到头脑,不过,他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绝对不要多问,低头吃饭就是最好的。

这封信就从中午一直摆到了晚上。

拓奈奈看着放在梳妆台上的那封信,而郭嘉就坐在她的身后,默默的看着她,只等着她先开口。

“你说,蔡文姬会写什么?”

“你自己觉得呢?”郭嘉看着在拓奈奈手中翻来翻去的那封信,笑而不答。

“感谢吧,毕竟我达到了她的要求,她理应谢谢我。”拓奈奈微微笑着,只是,心中还是有些许的不安。

“也许不是。”郭嘉摇头:“也是,是别的也说不一定。”

第六十九章想念

好像,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当你想到不好的事情的时候,或者当你说到什么不好的想法的时候,这件事情总是会朝着你想得方向去发展,最后变得一塌糊涂。王西贝是个基督徒,曾经因为这个问题和拓奈奈仔细探讨过。

用王西贝的说法对于这个现象的解释是这样的。上帝在造人的时候是按照自己的形象造的,而上帝说话是有权柄的,说出来的事情必将实现。按照他形象造出来的人,说话也必然是有权柄的,只要你随便乱说不好的事情,或者乱想不好的事情,就必将被躲在暗处的恶魔听见,就必将借着你给的权柄攻击你。所以,王西贝是从来不随便说不好的话,也从来不随便想不好的事情,不过,说来奇怪,王西贝的身上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幸活着不好的事情。

这样的结果让拓奈奈是非常羡慕的,所以,她也在半信半疑的情况下成了半个基督徒。只可惜在穿越的时候她还没有洗礼,所以,她可能一辈子只能半个基督徒了。虽然,这个时候在以色列还是旧约时代,但是她不得能在这个时候去埃及,去以色列洗礼吧。,这都是扯到什么地方去了……

拓奈奈看着郭嘉那似笑非笑的嘴角,迅速的拉回了自己的思绪,她扬起了眉毛看着他说:“你可不要乱说话,这些不好的事情一说就中的。”

“什么不好的事情?”郭嘉一脸讶异的看着拓奈奈:“我好像没有说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我说得无非就是说也许她并不是感谢你。”

“你看看,这不就是不好的事情吗?”拓奈奈瞪了郭嘉一眼,然后将手中那封一直在不停地翻来翻去的信也丢给了他说:“好了好了,我们猜来猜去多没有意思,你来揭穿谜底好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看?”郭嘉一边拆着信。一边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拓奈奈:“你不是已经会看小篆了吗?为什么还让我帮你看?”

“我会看是会看,可是我还是不太信任我的识字能力,既然在我的身边有你这么大一个聪明人摆在这里,我为什么还要兴师动众的自己看?万一我认错了,将意思理解错了怎么了办?”她一点也不绝的自己这么偷懒有什么不好地,反倒是说得万分有理。

郭嘉只是微笑的摇摇头,然后拆开了信。@君@@子@@堂@@首@@发@笑着说:“那我就代劳了。”

而拓奈奈却只是看着郭嘉的微笑若有所思,他的脸上的笑容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永远那么亲和,也永远那么疏离,似乎在他眼里。每个人都是一样地。她凝视着他地的表情。忽然很想知道,在这个少年的身后到底经历过了些什么,让他在自己地外面竖起了那么厚重而坚硬的藩篱。让所有人都不能靠近。

“你在看什么?”郭嘉连头都没有抬,只是轻轻的说着,就好像他地脑袋上长了眼睛一般。随后他缓缓的抬起了眼睛。放下了手中的信,唇角的微笑中带上了一点可恶,然后朝着拓奈奈走了过去,最终他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起了头,不明就里的看着这个男人怎么突然站在自己的身边,正想问点什么,可是,却还没有问出口的时候。郭嘉就已经俯身下来。缓缓地朝着她贴了过来,仿佛就要在下一秒钟贴上她地脸一样。

不过。在两个人之间还有二、三公分的时候,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拓奈奈脸上的表情,只见她一张脸不争气的缓缓变红了,他满足的咧开了嘴角,笑得像是得逞的孩子。

“你一点都不像是个这个年纪的少年。”拓奈奈虽然脸上红得很烫,可是,她却还是客观的说出了这个事实:“郭嘉,你因为什么事情变得这么早熟?”

郭嘉脸上的笑容就这么收敛了,又挂上了那谦和而疏离表情。他直起了身子,退了几步,回到了刚才站的地方,岔开了话题:“还是我说对了呢,蔡文姬确实是找你有事情。”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已经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封信朝着拓奈奈晃了两下。

别人不想说的时候,那就不要继续问下去。拓奈奈虽然很做生意也许不是很灵光,可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倒是对看人脸色很有一套本事。她见郭嘉这么说,只是翘了一下嘴角,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怎么?她又有事情找我?她上次求我办事的报酬都还没有给我呢,这次又来求我做什么呢?”

“她嫁人的事情。”郭嘉看着拓奈奈悠闲的端起了杯子,准备喝水,带着点坏心眼的宣布了这个事实。

“噗!”毫不夸张的,拓奈奈满足了郭嘉邪恶的欲望,嘴里的茶水还没有喝下肚子,直接就全部喷了出来,还好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无良男人闪得快,不然就要被茶水喷得一身子了。**Junzitang.com 首发**“你说什么?蔡文姬写信找我是为了嫁人的事?难道就没有一点提到谢礼的事情?”

“从信上看,是这么一回事。”郭嘉耸了耸肩膀。

“靠!”拓奈奈把手中的茶杯猛地砸到了桌子上,里面的茶水立刻就溅得到处都是,所幸的是茶水并不是热的,要不是,只怕是第一个被烫的就是始作俑者。她拍案而起,愤愤不平:“这个蔡文姬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她当我是她家的管家?还是可以随时都能使用的朝臣,她以为我是她家的家奴吗?救她老爸的事情来找我,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我也能得到不少的实惠,这下子连她嫁人的事情也来找我,是不是她一嫁二嫁三嫁甚至生了几个孩子都要来找我是不是?”

她越说越生气,最后竟然浑身都颤抖起来。她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对着那个依然置身于度外的悠然男子说:“郭嘉。你给我去帮她回封信,告诉她先把上次的东西给我送过来,其他的再说。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她倒是好,借我地人情一次两次三四次,她当她是皇帝?皇帝在我这里打秋风还要还我的人情呢!”

“好了,你就不要骂了。再骂她不是也隔着十万八千里,根本就听不见吗?我这就去按照你的意思写这封信。”郭嘉嘴角含笑,重重的说着“按照你的意思”这几个字。

“你什么意思?”

“难道我不按照你的意思写,还要自己加点什么进去吗?如果这样的话,最后弄下来。出了问题。这个问题是算你地还是算我的?”郭嘉对于这样强词夺理的问题一般都是回答的理所当然,他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拓奈奈,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着还想继续说话的她笑着:“对了,这天也不早了,我一个男人呆在你地房间里也不是事。这要是传扬出去,可是对你地声誉大大的不好,那我就不打扰了,这就去写信,明天一早把信送出去。”

“喂,喂,喂!”拓奈奈眼睁睁的看着郭嘉就这样从自己地房间里闪了出去,并且帮她关上了门。气得她几乎跳脚。甚至已经抓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准备丢过去。不过,最后她还是放下了。因为她发现,现在这样发脾气的她实在是有些不合适宜,而且,她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蔡文姬把自己地杯子给砸了。

独自生了一会闷气,抬头看去,只发现那天空中的月亮已经高高的挂起来。她走到了院子里,抬头看着那明亮的月亮。

今天并不是十五,月亮也并没有十分的圆,微微的有些缺憾,不过,正是如此,才看起来,这月亮如此的真实。

恍惚间,她又想起在原来小时候的岁月,每到夏天地这个时候,她和王西贝还有很多小孩子就会并排坐在院子里,听孤儿院地阿姨们说些故事。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怎么一转眼就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呢?

更何况现在,她甚至不在那个时空下了。

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了这个月亮是她和王西贝所共有地。有首张若虚做的春江花月夜中曾经这样说过: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这千千万万年之中,似乎也只剩下这无言的月亮看尽千帆,看尽地老天荒。

“这么晚了,怎么拓姑娘还不休息?”曹操的声音是从房顶上飘下来的。

当拓奈奈抬头去看的时候,他正坐在房顶的上面对着自己微笑。她扬了扬眉毛,难道她的屋顶是望塔,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喜欢她的屋顶呢?原来是郭嘉,现在是曹操,以后不知道还有谁?

“你也说了,这么晚了,为什么先生还不休息呢?”

“人生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他笑得真诚,说得潇洒,似乎和三国演义里说得那个白脸奸人很不一样。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人生还是要讲究一点养生之道。”拓奈奈嘴里这样说着,可是,她却已经提着裙摆,走到了房后的梯子边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在她马上就要爬到了最上面的时候,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头,看去,只看见在漫天的星光下,那一张淡淡微笑的脸孔。

他的笑容其实很好看,比郭嘉、比赵云、比董卓的笑容都要好看。一双眼睛弯的好像是天上的月牙,眉毛鼻子似乎也跟着笑了起来,在左边翘起的嘴唇边有着一个浅浅的梨涡,让那张原本成熟的脸孔却多了几许的稚气。

这个笑容其实是陌生的,可是,拓奈奈却觉得很熟悉,好像年幼时候的王西贝,或者,还像年幼时候的自己,他们也曾经这样的笑,这样的天真和稚气。她的眼睛有一点湿,接下去,她垂下了眼帘,将手放在了曹操的手掌中。

他的手掌有些许的凉意,在这样的夏夜里,却分外的舒服。

拉着拓奈奈走到了房顶上,曹操随即很绅士的放开了她的手,并没有占一分的便宜。他先坐了下去,然后用衣袖细心的将身边的几片瓦擦拭干净,这才又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她说:“坐在这里吧,不会脏了你的裙子。”

“谢谢。”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略微有些矜持的坐在了那被打扫好的瓦片上。细心的男人总是会很容易打动女人,特别是一个长的好看又细心的男人往往会轻而易举的让一个女人动心不已,如果,在这样一个男人的前面在加上一个叫曹操的前缀,大概,所有的女人都会为他痴狂了。

拓奈奈看着曹操的侧脸,笑得很温暖,她想,她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的女人嫁给曹操。就算是有权势的关系,有结盟的关系,可是,一定会有一些被打动的原因。这个男人确确实实是一个值得女人去前仆后继的男人。

“拓姑娘在看什么?”曹操对着拓奈奈微微颔首。

“自然是在看你。”

是的,在看这个能让后世很多年的女人都会心动疯狂的男子,会让这些女人奋不顾身的男人。不过,在这群前仆后继的女人中,却不会有自己。

“我有什么好看?难不成我还是一朵花不成?”

“你笑起来,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拓奈奈收回了目光,看着远处的月亮,觉得嘴里滋生了厚重的苦涩。

“你很想念他吗?”曹操微微楞了一下。如果在现代,大概男人会说,小姐,你这个搭讪的方式太老土了,换个吧。可是,在汉代,古人都会很认真的思考你说得话,就如现在的曹操。

“是的。”她怎么可能不想念王西贝呢?她甚至夜夜都会梦见那张满是笑容的脸孔,梦见他对自己说,你这个死丫头带着我的东西私奔了怎么都不送个信回来?

“那就去看看他好了。”他笑得理所当然。

第七十章过日子

想他就去看看他好了。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可以做到的,可是,这件简单的事情独独放在拓奈奈的身上是做不到的。她没有办法回到遥远的未来,去看看自己所想念的天空,所想念的土地,甚至是所想念的汽车尾气。

一切都回不去了。

甚至有时候她也会想,为什么那么多穿越的前辈都可以当这时间隧道是自己家后院一样,穿过来,然后又穿回去,接着再穿过来,如此这般穿来穿去,乐此不彼。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不可以了呢?她没有别的想法,她也只是想回去看看,哪怕是不说一句话,哪怕是只待上一分钟,只要让她回到那里看看就好。

只可惜,如果就只是如果罢了。

“已经看见了。”拓奈奈苦笑着。

“你已经回去看过了吗?是在哪个州?”曹操的表情中有些惊喜:“没有想到神仙的朋友居然也是住在大汉的吗?”

拓奈奈只是继续苦笑着,她举起了手,轻轻的指了指远处的月亮说:“在那里,在月亮那里,只要看见月亮我就等于看见他了。”

“难道拓姑娘的朋友实在月亮上?”曹操的表情愈发的惊喜起来,一副简直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拓奈奈可不愿意在跟另外一个人解释自己是来自未来的人,就不说这个人会不会相信,只是想想说了以后那说不完道不尽的麻烦就已经让她头疼了。

曹操只是轻轻的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说错了,而真正的答案只怕是和他说的答案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先生,怎么会没有做官了呢?”拓奈奈有些奇怪的看着曹操,岔开了话题。她记得现在地曹操应该是一个骠骑校卫。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无官一身轻呢?

也许是这个问题过于敏感,也许是这个问题涉及了过多曹操内心深处真正地想法,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低下头,看着院子里那一架子的紫藤花,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沉默就在此刻将两个人包围了。拓奈奈觉得自己问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问题,于是摸了摸鼻子,双臂将自己的膝盖抱紧。看着远处的月亮不说话。::Junzitang.com 首 - 发 君*子*堂::

直到过了很久以后,久到就连拓奈奈自己都已经忘记了自己问了这个问题的时候,曹操忽然开口说道:“拓姑娘,如果你在朝为官,可是却有一天,你不得不辞官,你觉得会有什么样的原因让你做这个选择。”

这不是一个好问题。至少对于拓奈奈来说,这彻头彻尾不是一个好问题。至少说明了一件事情,在辞官的这个问题上,曹操地想法并不单纯。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定的人,否则不会辞官以后再次出现在官场上。最后挟天子令诸侯。企图号令天下,自己成为大汉那真正的无冕之王。如果,他问的这个人不是拓奈奈。大概,对方会很热衷的回答他这个问题,如果,问这个问题的人也不是曹操,那么拓奈奈说不定也会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偏偏是曹操问拓奈奈。鉴于董卓和汉灵帝的例子,拓奈奈现在可是对自己的那条舌头非常管束,轻易不会说出一些对自己不利地话来。

虽然现在的曹操是一介草民。可是。他那背后深远的根系和地位的影响,注定让他不可能闲云野鹤很长时间。拓奈奈忽然想起来。在冬至地时候这个人曾经问自己,你觉得大汉真的是是繁花似锦吗?

她的冷汗忽然就流了下来,曹操就好像一个老谋深算地猎人,从头到位都在一步又一步的布置下了无数的陷阱,而目的只是从她的嘴里知道关于那未来天机的只字片语。

而现在的问题,她可能不回答吗?不可能的,因为是她自己问出来地事情,她怎么能什么都不说就打发了曹操?就算她愿意打发,而这个男人只怕也不会这么简单地让她这样打发的吧。思考了很长时间,拓奈奈终于微笑着说:“先生真地说笑话,这朝堂之上哪有我们女人说话的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酒娘,我如何能知道这个原因呢?”

“拓姑娘真的不知道吗?”曹操微微眯起了眸子,有些不相信。

“如果真的说要知道的话,无非就是喜欢那样的生活罢了吧。”她看了看他的样子,接着半真半假的笑了起来。

“确实没有错。”曹操看了拓奈奈脸上那真诚的表情许久,最终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放弃一样的承认了这一点。=君-子堂-首-发=不过,过了一会他又不甘心的问着:“拓姑娘,你真的觉得大汉是繁花似锦,千秋万代吗?”

这个问题问得已经够赤裸裸了,拓奈奈有些无奈,看来该来的还是应该会来的。曹操和董卓其实从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对权力无比醉心的人,唯一不一样的是,曹操更能隐忍,而董卓过于跋扈,这也是导致两个人成功与失败的最根本的原因。

就好像现在,曹操会用尽一切的办法来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而董卓更多的时候他觉得一切事情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也许正是他这样的想法,才让他最终死在了吕布的刀下。

“先生,想听我说什么呢?”拓奈奈苦笑着看着曹操,与其自己随便乱说,倒不如主动出击,看看这个人到底要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

现在他确实是辞官了,可是,他现在的辞官不代表他真的一直要这样呆下去。与其说曹操现在是形式所逼才辞官,倒不如说他在韬光养略,等待一个机会可以揭竿而起。

机会从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也许曹操并不知道,只是。他却真真实实的这样在做了。她可忘记不了。在推翻了董卓以后,他便一支独大的局面。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人可以做到地,至少说明了一点,在他辞官地那几年中,他并不是真的在渔樵耕读,只怕是做了更多让人没有办法去想象的事情。

曹操大概也没有想到拓奈奈会这样反问自己,他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在他心中拓奈奈或许是神秘一些。或许是知道一些密不可告人事情,可是最终,她还是一个软弱的女人,或者说,她只是一个在这个朝代里比较跳脱的女人,但是,归根结底,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当她的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曹操对这个女人有些改观了。或许这还是一个带着一点不平常的平凡女人,可是,她却绝对是一个有些聪明地女人,她明白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从对自己最不利的状况中脱离出来。并且扭转这样的状况,变成对自己有利的形式。

这一点,不要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一个男人大概也是做不到的,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轻而易举的做到了,光是这一点,也真的是让人佩服的。

“我并不想听老板娘说什么,只是想和拓姑娘好好地聊聊天而已。”曹操立刻将自己想法推脱得一干二净,就好像真的是拓奈奈想多了一样,是拓奈奈想要的欲加之罪一样。

这个人真是够滑头。她冷笑了几声。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也难怪吴蜀两国经常吃亏了。“聊天?这个是不是应该去找奉孝先生啊?”拓奈奈装出了一幅不明白地样子:“我只是一个女人。你们说得什么我都不太明白呢,倒不如这样。我下去请奉孝先生上来陪你说说话,我刚才好像还看见他屋子里的灯亮着呢。”

“不,不用了,拓姑娘陪着我坐坐就好了,我们也来看看月亮。”曹操无奈的叹气,这个女人也未免太提防自己了,将什么事情都藏得滴水不漏,甚至,他每说一句话,她也能想出无数地理由来搪塞。

看月亮?拓奈奈又抬眼看了一眼那明亮皎洁的月亮,心里有些别扭,这看月亮可是一件多风雅多浪漫的事情。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和自己的有情人就是和三两好友一起吗?可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这么风雅的事情竟然变得那么诡异?

倒也不是说曹操不够风雅,更不是说曹操不够浪漫,只是他们两个人好像还算不上熟悉吧,可是,这样两个不熟悉的人却要愣愣的做出这件偏生是熟悉的人才做地事情,怎么看都是有些奇怪地。

这个情况真是太诡异了。两个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的人,就愣是在这星空下看了半小时地月亮。最后拓奈奈实在是熬不住了,竟然和曹操没话找话的说起了星座,却不想,这个一下子倒是让曹操很感兴趣,就这样几句话让两个人一下子话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