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把你们酒楼里最好吃的菜都给我来一道。”寒初蓝最先开口,听到她说要酒楼里最好吃的菜,杨庭轩在心里想着:她哪有那么多钱请得起,一会儿得让掌柜的给她打个折,每道菜意思意思地收点便是,其他的,我私人帮她垫了。

元缺心里想着:这丫头真那么大方?

夜千泽心里想着:没事,我会让铁头送钱银来。

小二哥欢快地应着:“好咧!”应完转身就想走,寒初蓝叫住了他,“小二哥,我还没有说完呢。还有下一句的,把你们酒楼里最好吃的菜都来一道,不过要求是最便宜的,最好是几文钱一道的那种。”

钱袋里只有八百文钱,哪能请人吃山珍海味,寒初蓝做事向来实事求是,没有那么多钱,她决不做那么多的事。所以呀,几位吃货想吃完金玉堂最好吃的菜,可以,只能是最便宜的。

闻言,杨庭轩抽脸,腹诽着:我家酒楼哪有几文钱一道的菜?青菜都要十文钱一盘呢,初蓝,你不是在损我家酒楼的档次吗?

元缺失笑着:就知道这丫头不会那么大方的。

夜千泽美滋滋地想着:我家蓝儿就是会算!

小二哥为难地看着寒初蓝:“寒姑娘,我们酒楼里没有几文钱一道的菜呢,连最便宜的青菜都要十文钱一碟。”

寒初蓝也为难地摸着自己的钱袋,眼角余光却瞟着元缺,“小二哥,能不能把你们的菜谱拿给我看看?”

“寒姑娘,菜谱是什么?”小二哥好奇地问着,另外三个男人也带着点点兴趣看着寒初蓝。寒初蓝简单地解说着:“就是你们酒楼里所有的菜式连同每道菜的价钱写在一本本子上,客人来了,就把本子逞上给客人看,由客人就着本子上的菜式来点菜,这样客人还可以根据自己的钱袋鼓不鼓来选消费。难道你们酒楼没有菜谱?”

杨庭轩听得两眼一亮,寒初蓝口中的菜谱听着很实用,回头,他就让人寒初蓝所说的去做。

小二哥看看杨庭轩,然后摇了摇头。

寒初蓝也看向杨庭轩,杨庭轩炯炯地回望着她,笑着:“初蓝,我们酒楼还真的没有菜谱,有客人来吃饭,都是由小二哥告诉他们,我们酒楼有什么菜式,如果是熟客,他们都是自己说出菜名来,我们只管做就行。不过你这个方法不错,我会让人抓紧时间去做的。初蓝,你又帮了我一次,看在你帮了我一次的份上,你尽管要我们酒楼最好的菜吧,价格方便,我给你算最便宜的,或许由我作东请你们吃。”

“我说过我请了,自然就是我请。”寒初蓝此刻很坚持着要还元缺一顿饭,不想再让杨庭轩帮忙。听了杨庭轩的话,她笑着:“我只是随便说说,因为在我们那个年代…嗯,庭轩,你真的给我算最便宜的?便宜到哪一种程度?”

差一点,寒初蓝又暴露了自己的来路。

三个男人都听到她说“我们那个年代”,除了夜千泽眼底流露出紧张,另外两个男人都听得莫名其妙的,不明白寒初蓝话里的意思。

杨庭轩笑吟吟地瞅着寒初蓝,“每道菜,都只收你十文钱,如何?够便宜了吧。”

小二哥听得脑袋轰一声炸开了,少东家说了什么?每道菜只收寒姑娘十文钱?那不是亏大了?

寒初蓝占足了杨庭轩的便宜后,欢快地应着:“好,成交,每道菜只收我十文钱。小二哥,麻烦把你们酒楼最实惠的菜都给我来一道。”

“寒姑娘,小的愚昧,请问什么是实惠?”小二哥的头还在晕着,理解不了实惠是什么意思。

寒初蓝很有耐心地解释着:“就是菜好吃,但价格又不贵的那种。”杨庭轩是给了她天大的便宜在占,不过人家开门做生意的,她也不好意思坑得太厉害,选择实惠的,她付出不用太多,杨庭轩也不用亏太多。

小二哥想了想,明白过来,马上应着:“寒姑娘稍等,小的马上去准备。”说着又看了杨庭轩一眼,便扭身退出了厢房。

在等饭菜上桌的时候,寒初蓝无聊地数着手指头,夜千泽温柔地看着她数手指,听着她低低地念着:“123456789…”

杨庭轩摇着扇子,也看着寒初蓝数手指,听着她低低地念着:“123456789…”

元缺嘴角微弯,似笑非笑,手里拿着的扇子也很潇洒地摇晃着,视线有时候落在夜千泽身上,有时候落在杨庭轩身上,更多的时候是落在寒初蓝那双虽然长满了茧却修长的手,凝神听着她念着:“13458976803…”心里犯疑:她念的什么呀?一三四五*七六八零三,二去哪里了?六七怎么跑到*后面了?有个三了,后面干嘛又加个三?

寒初蓝无意识地念着她老爸的手机号码,懊恼这个年代没有手机,无法给家人报个平安。

只有十个手指头,寒初蓝数来数去也只有十个手指头,阿拉伯数字数过了一遍,又用语文的数字再数一遍,啊,真无聊,等菜上桌真无聊,杨庭轩开酒楼,他怎么不会在酒菜上来之前,给客人们来点炒花生米,或者一小碟的酸甜萝卜?吃些饭前开胃菜,也不用这么无聊嘛。

有茶,她随意地喝了两口,就把茶杯摆放在面前懒得再端起来喝了,她更喜欢喝咖啡,可惜古代没有咖啡呀。

“One,two,three,four,five,six…”无聊至极的寒初蓝又用英文把十个手指都数了一遍。

然后无意中抬眸,接受到三双惊诧的黑眸,她愣了愣,然后冲三个男人一笑,暗暗地吐吐舌头,她这个俏皮的动作让三个男人眼神一沉,然后动作一致地端起了各自的茶杯,狠狠地喝茶。

运?吐?什么粒?科?快,食屎?

她数手指就数手指,干嘛说食屎,一会儿他们还有胃口吗?

难得地有默契地,三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放下了茶杯。

“庭轩,我有个小提议,不知道能不能说?”寒初蓝忽然笑着转向了杨庭轩,她又想到了增添收入的方法了,看到杨庭轩点头,她才说道:“庭轩,在酒菜上桌前,大家等着是否很无聊?就算你们有免费的茶水送上,可是仅是喝茶,还是很无聊的,你应该免费送上一些饭前的开胃菜,倒如腌制的甜酸辣味萝卜,或者摆上两小碟炒花生米,这样大家在等酒菜上桌时,可以吃点萝卜,吃点花生,也不至于那般的无聊。你们酒楼的生意好,就算厨房里很多人,也不可能在客人一点了菜,就能马上上菜的,对吧,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保证你的生意更加的红火。不过,我希望你需要的萝卜都从我这里收购,然后我免费再教你做腌制的甜酸辣味萝卜。”

杨庭轩听得又是两眼一亮。

他也注意到这个现实问题,不过大家都习惯了等,再加上来酒楼吃饭的人,很多都是有朋友一起来的,他们坐下后,喝喝茶,聊聊,等待的时间便过去了。

“初蓝,那些都要免费吗?”

“对,免费。”瞟了他一眼,寒初蓝笑着:“你不要担心亏本,亏不了你的,你这样一做,客人们都冲着你的免费开胃菜而来,你的生意会比现在更红火,赚得更多,再说了那些个东西也需要不了多少的成本。你要是信得过我,改天我就教你怎么做。我还是那句话,前提是你所需要的萝卜只能从我这里买进。”

夜千泽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茶,宠溺地看着身边说到赚钱便眉飞色舞,让她整个人容光焕发,更加夺目可爱的小妻子,她呀,又是无货也谈交易。

家里的菜地种了小白菜,菜心,青瓜,豆角,冬瓜,南瓜的,就是没有种有萝卜。

杨庭轩想了想,笑着:“好,我信你。”她有经商的天份,他早就信她了!“初蓝,你现在种有多少萝卜?”

“萝卜种子都还没有买。”

“咳——咳——”

一直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说话的元缺被一口茶水呛到了,呛得他咳了起来,另外三个人都看向他,向来以潇洒示人的元国舅大人,没来由地就红了脸。

“嗯,这茶,有点烫,有点烫。”

元缺不好意思地自辩着。

另外三个人动作一致地各自端起各自的茶杯,看着他,喝了几口茶,然后又把茶杯放下。

元缺有点抽脸。

茶是同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温度绝对一致,他们的茶都不烫了,元缺的茶水怎么可能会烫?撒谎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笨蛋!

寒初蓝在心里骂着。

呛死你!

夜千泽在心里冷冷地诅咒着。

国舅大人,我早就说过初蓝无货也敢谈交易的了,你还…

杨庭轩在心里同情地轻叹着。

“来了。”

厢房的门被推开了,数名伙计跟着小二哥进来,每个人手里捧着一个大托盘,大托盘里摆放着的都是符合寒初蓝要求的菜式。

一道一道菜摆在桌子上,寒初蓝迅速地数着:一,二,三,四…十二,一共是十二道菜,便是一百二十文钱,嗯,还行,她支付得起。

“拿坛女儿红来。”

杨庭轩吩咐着。

元缺和夜千泽没有反应,寒初蓝两眼一亮,说道:“据说女儿红挺好喝的,庭轩,这酒钱怎么算?”

杨庭轩笑着,“看在你刚才给了我好提议,免费送你的。”

“谢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小二哥,记得搬最大的那一坛。”

转身要去拿酒的小二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菜上齐了,酒也拿来了,小二哥还真的搬拿来一坛最大坛,年代最久的女儿红。

反正寒姑娘今天这一顿饭,金玉堂酒楼是亏死的了。既然亏了,那就亏大一点吧。

寒初蓝替大家都倒了一杯酒,也替自己满了一大杯,又把大家的筷子都收到自己的手里,用热茶浸洗,又把所有碗都用热茶清洗过一次了,才把碗筷摆放回到那三个男人的面前。

元缺瞟一眼杨庭轩,寒初蓝这个动作似是在打杨庭轩的脸。

杨庭轩脸色平静,不怒不气,寒初蓝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动作娴熟,代表她做过不止一次,她必定是习惯使然,绝对不是嫌弃他酒楼的碗筷洗不干净。

只是,她一个小小的农家女,他不想用农家妻来形容寒初蓝,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千泽,先喝碗汤。”寒初蓝替自家相公盛了一碗香菇鸡汤。

夜千泽美滋滋地嗯了一声,拿起汤匙就滔着汤喝,得意地环视一眼那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同时瞪了他一眼,都期待地看着寒初蓝。

寒初蓝没有留意到那两个男人是什么神情,她替自家相公盛了汤后,自己也盛了一碗,优雅又迅速地喝掉了汤,觉得味道真好,比她炖的还要好喝,也怪不得金玉堂酒楼能抢走其他酒楼的生意了,因为人家有实力嘛!

一抬眸,发现坐在她对面的元缺和杨庭轩都没有动,他们面前的餐具都是空空的。她问:“你们俩怎么不吃?尤其是你,元国舅大人,我请你吃饭,你要是不吃,不要怪我哈,我反正是请客了。”

“既然是请我吃饭,总得给我盛碗汤吧。”元缺淡淡地要求着,汤碗拿起就往寒初蓝面前递来。

“你没手吗?”寒初蓝反问着。

“他也有手。”元缺瞟向夜千泽。

寒初蓝看一眼自家相公,更加的没好气了,“千泽是我相公,我当妻子的给丈夫盛碗汤,理所当然。”

元缺默默地缩回了汤碗,杨庭轩本想有样学样地要求寒初蓝也给他盛一碗汤的,看到元缺被驳得无言以对,只得打消了念头,很是好心地替元缺盛了一碗汤,他自己也盛了一碗。

夜千泽扫了两个男人一眼,洋洋得意,喝完了爱妻给自己盛的汤。

“千泽,再给你盛一碗,有只大鸡腿,诺,也给你。”只愿意体贴自家相公的寒初蓝,又体贴地把夜千泽再盛了一碗汤,还把汤里面的那只鸡腿捞了起来,一同放进夜千泽的碗里。

元缺和杨庭轩再次对望了一眼。

元缺表情淡淡的,心里却有点堵。

杨庭轩表情也是淡淡的,心里酸得可以腌咸菜。

不管他再怎么欣赏寒初蓝,再怎么瞧不起夜千泽,觉得夜千泽配不起寒初蓝,都抹不去一件事,就是寒初蓝是夜千泽的妻!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接下来只要是夜千泽夹菜,都会有两双筷子有意无意地阻挡着夜千泽夹菜,让夜千泽夹不到菜,只能扒几口饭,喝口汤,灌一口酒。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元缺和杨庭轩,联手对付着得天独厚的夜千泽。

寒初蓝发现了这个情况,她不着痕迹地扫了三个暗中斗着的男人,忽然扭头对夜千泽说道:“千泽,我想那道菜,距离太远,你手臂长,帮我夹点吧。”

她的视线盯着元缺面前的那一盘炒白虾。

夜千泽温和地应着:“好。”然后伸出了筷子。

元缺这一次没有阻止他夹菜,杨庭轩也没有。

夜千泽成功地给爱妻夹到了炒白虾。

“千泽,还有那几道菜,我也想试试。”寒初蓝又说道。

夜千泽又伸出筷子,按照爱妻的要求,一一替爱妻夹了菜。

而只要是寒初蓝要求的,哪怕是夜千泽伸出筷子,元缺和杨庭轩都没有阻拦夜千泽。很快地,寒初蓝的碗便堆满了菜。

“蓝儿,先吃吧,碗都塞满了。”夜千泽看到爱妻的碗塞满了他替她夹的菜,温声劝着。

寒初蓝笑,手一转,那碗菜便推放到夜千泽的面前了,大眼闪烁着,“千泽,每道菜都夹有了,你慢慢地吃,慢慢地品尝。”

夜千泽一笑,眼里全是宠溺及满足。

元缺一顿。

杨庭轩一僵。

两个男人再次相视一眼,都很无奈地自嘲一笑,他们两个联手对付夜千泽,还是输给了寒初蓝和夜千泽的联手。

夫妻联手对付了外敌,夜千泽又美滋滋地吃着他的饭,寒初蓝也不客气地吃着她的饭,现在她想吃什么就自己夹,那两个所谓的外敌自是不会暗中阻拦她,最多就是在她夹到他们面前的那盘菜时,他们也伸出筷子,故意一勾一拍,寒初蓝夹起的菜便弹落在他们的碗里,然后他们笑得像白痴,一个说:“寒初蓝,谢谢你替你的救命恩人夹了菜。”一个说“初蓝,你太客气了,我自己来就行,不用你替我夹的,不过你夹给我的菜,我保证会吃的,谢谢哈。”

抿抿唇,寒初蓝不说话,端起自己的那杯酒,就近夹了一块鸡肉,一边吃着鸡肉,一边喝着酒,入口的酒香醇,似是她在二十一世纪喝过的糯米甜酒,好喝!于是,很快地,寒初蓝喝光了一杯酒。

俏丽的脸开始染上了红晕,她自己还无所觉,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蓝儿,别喝太多,会醉的。”夜千泽轻轻地劝着。

“嗯,我不会醉的。”寒初蓝应着,其实头已经有晕眩感。

可是酒太香醇,她喜欢喝。

于是,她又灌了一杯酒。

脸更红了,连漂亮的耳垂都红了起来。

“蓝儿,还是别喝了,你看你的脸都红了。”夜千泽担心小妻醉了,连忙阻拦着还要去倒酒的寒初蓝。

“我…没事。”

寒初蓝摇了几下的头,想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可是她的头好晕,天地都在打转,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有了重影。

她伸手就扳住夜千泽的脸,嘻嘻地笑着:“千泽,你怎么有两张脸,你的头怎么换到脚底去了?你是用头走路的吗?不过,你就算用头走路,你还是我那个帅过天王巨星的相公,来,让我亲一口,你最爱脸红了,嘻嘻,我还真没见过二十岁以上的男人动不动就脸红的。”醉了的某人,凑过脸去,啪啪两下,重重地新了夜千泽的脸两下。

元缺的筷子掉了。

杨庭轩的酒杯掉了。

夜千泽脸红了。

他一边急急地把小妻扶好,一边说道:“蓝儿,你醉了,我们回家吧。”

寒初蓝挥开他的相扶,还是嘻嘻地笑,“千泽,我没醉,我才没醉呢。呀,你的脸真的红了。”她拉低夜千泽的头,两片柔软的嫣唇就往夜千泽的唇上印去,整个身子都粘在夜千泽的怀里,嘴里无意识地说道:“千泽,你的唇好柔软呀…”

以后,绝对不能让她喝酒!

元缺阴阴地看着醉了的女子,娇俏动人,却是扑在夜千泽的怀里,主动亲吻着夜千泽,阴阴地想着。

以后,滴酒都不给她粘了!

杨庭轩在心里酸酸地保证着,早知道她醉了就会抱着夜千泽乱亲,打死他,也不会免费送她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蓝儿,我们回家。”夜千泽拉轻轻地推开了寒初蓝,心里却在想着:以后独处的时候,就让她喝酒!

“回家…我回不去了呀…我的家…我回不去了…”

寒初蓝忽然跌坐回桌前,爬在桌上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三个男人同时一僵。

076 帮她洗澡是件磨人的事

夜千泽的脸色隐隐地变了变,凤眸里压抑着他的害怕。伸手,他把寒初蓝自桌前抱起来,温柔地说道:“蓝儿,我们有家,我们能回家,我带你回家去。”说着,他抱着还在哭泣的寒初蓝,歉意地看向杨庭轩,淡淡地说道:“杨公子,我带蓝儿回家去。”

看向伏在夜千泽怀里,还在低泣的小女子,杨庭轩有一股说不出的心疼,在他的眼里,那个小女子是坚强的,是特别的,好像天下万难都无法难得倒她,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落泪,软弱的时候,此刻看到她醉后哭泣,一颗心就像被刀割了一般痛。

在她坚强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脆弱的心。

她有家,为什么说回不去?

是指她的娘家吗?

杨庭轩知道寒初蓝和娘家闹翻了,现在寒家的两位老人都被寒初蓝接到夜家去赡养了。这件事也怪他奶奶自作主张,用金钱去诱惑颜氏,利用颜氏去逼着夜千泽休妻,激怒了寒初蓝,才会让寒初蓝娘家闹翻的。

他以为寒初蓝对娘家的感情仅在于两位老人身上,没想到…

事情因他而起,那就再由他去解决吧。

杨庭轩心里千思百转,嘴上应着:“夜兄弟,你请便。”

夜千泽抱着寒初蓝离开了。

他比杨庭轩更加的心疼,心疼中还夹着害怕。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蓝儿说过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每一次听到都让他胆战心惊,总想着让她给他一个承诺,不曾想到过她留恋着她那个世界,思念着她那个世界。她曾说过一个地名,他也让人去查探了,没有查到那个地名。

她到底来自何方?

为什么会成为寒初蓝?

搂紧怀里哭泣渐停,似是睡着的人儿,夜千泽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会加倍疼爱她,把她需要的,渴望拥有的各种爱,都给她。

元缺一直抿着唇不语,深沉的黑眸有着化不开的怀疑,寒初蓝古怪!

说的话古怪,有些习惯性动作也古怪,不像是一个贫苦农家出来的女儿。难道她不是寒初蓝?但他打探过了,寒初蓝就是平阳村寒家的女儿,打小不受爹娘疼爱,幸得爷爷奶奶疼着,才能长大成人,可还是营养不良,导致十六岁的年纪像十二岁的大孩子。

寒家贫穷,无人识字,寒初蓝的表现却是识字的人…

那丫头,似谜,谜底是什么,等着他去揭晓。

黑云满天,才晌午,像傍晚。

暴风雨来临前,往往会狂风大作。树林里,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树枝弯弯,似是承受不起狂风的爱抚。

在一棵树的树底下,一名黑袍锦衣男子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被风吹刮得左右摇晃的树枝,对站在他身边的另一名蓝袍锦衣男子说道:“都深秋了,还会有这种鬼天气。”

“是呀。”

“风,还真是大。”

“那是为了迎接暴雨的来临。”

“据我的探子回报,摄政王请病假是假的,他便装带着几个贴身随从,偷偷地离京了。”

“他为什么要离京?不怕少帝趁机掌权?”

伸手轻轻地弹了弹身边的树身,又剥下一块树皮,那黑袍男子冷笑着:“他在朝中布下的人脉又岂是少帝一朝一夕能替换的?再者…他对权势,并非留恋,他只是责任心强,先帝驾崩前托孤,他以死誓应允过先帝,必定守住夜家王朝。不过,他离京,还真的让人不解,他要去做什么?”

另外那名男子不答话,他猜不出来。

摄政王的心思有时候像少帝的那样深,难测。

皇家的人,大概都是那个样子吧,前一刻笑容满面,下一刻,要你的命,变化无常,心思难测。就像…他看了看身边的黑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