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丫环与其他人对视一眼,美丽丫环朝寒初蓝摇了摇头,她们是杨府的下人,公子是她们的主子,自然忠于公子,哪里愿意帮着寒初蓝骗着自家公子?

寒初蓝抿了抿唇,“当我没有说过。”

然后扭头就走。

杨庭轩在房外等着,看到她出来,还是穿着原来那身衣服,他马上就瞪向了跟着出来的那些丫环妈子,斥着:“我让你们侍候好初蓝,你们就是这样侍候的吗?”

“庭轩,你别怪她们,是我不想穿裙子,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我是个菜农,我还要做事的,穿着裙子做事不方便,容易走光,知道吗?难不成你想我走光?谢谢你让她们给我上药,我走了,改天有空请你喝茶。”

寒初蓝阻止杨庭轩责备那些下人,又接着说了一连串的话,说完就急急地往楼下走去。

“初蓝。”

杨庭轩顾不得责备下人,跟在她身后就下楼,一边追着她,一边低低地请求着:“初蓝,你先停一停,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庭轩,我很忙,有什么话,等我改天有空请你喝茶了,我们再聊。”他追来,寒初蓝跑得更快了,像只兔子似的,杨庭轩竟然没有追上她,她跑出了后门,爬上马车,轻风很识相地撒腿就跑,等杨庭轩追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她坐在马车上的笔直身影。

“初蓝…”杨庭轩凝望着远去的小身影,涩涩地说着:“我只想说,夜千泽不在你的身边,能否让我照顾你?你却连说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初蓝呀…”

“少东家,寒姑娘今天多送了二十斤菜给我们。”

有名伙计在身后禀告着。

“算钱给她了吗?”

“寒姑娘拒收那二十斤菜的钱。”伙计小心地答着,觉得少东家此刻的神情不佳,生怕自己的话会触怒少东家似的。

杨庭轩怔了怔,那道小身影再也看不见了,他唇边忽然逸出一抹笑,很苦涩又很无奈的笑,低喃着:“初蓝,你对我,非要那般的分明吗?不愿意受我半点情。”

“千泽他娘,千泽他娘。”

四嫂匆匆地朝夜家跑来,还没有进门就冲着屋里大喊着。

李氏从屋里走出来,瞧着是四嫂,连忙笑着:“四嫂呀,怎么了?”

四嫂快步地走到李氏面前,一把拉起李氏的手,有点气喘地说道:“千泽他娘,你快去看看你家的菜地,都要被一群猪毁掉了。”

“什么?”

闻言,李氏大惊失色,甩开四嫂的手,就急急地朝大菜地跑去。

寒爷爷老俩口以及跑到夜家来帮着老人家做事的阿牛兄弟俩也跟着往田野跑去。

“千泽他娘,你跑慢一点,小心别摔着了。”

四嫂追着李氏身后跑着,觉得此刻的李氏跑得就像一阵风似的,和平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寒初蓝用来种小白菜以及菜心的两亩田里,有着一头母猪,带着十头长到十几斤重的小猪,十一头猪正开心地啃咬着青菜,不管它们吃不吃青菜,这大片的菜地被母子十一猪走过,还能再卖吗?

“天哪!谁家的猪!”

李氏跑到田埂上,看着已经被毁掉了大半的菜地,脸色都白了。

蓝儿回来看到,肯定会心疼死的。

“我瞧着是张二家的猪,只有他们家才养着这么多的猪。我想帮着你们赶跑,可是我一个人赶不跑它们,还会惊吓到它们,只好先告诉你们。千泽他娘,咱们小心地下地去,包围着它们,把它们赶出菜地来,还能救回部分的菜,否则你们家这两亩田的菜就全没有了。”四嫂一边说着,一边下地去。

李氏赶紧跟着下地。

两个女人小心地围近那些猪,可是她们还没有走近,不知道谁往菜地上扔着小石子,小石子砸中了那些猪,受到惊吓的小猪马上撒腿乱跑。

“畜生,别跑!”

四嫂叫骂着。

李氏一向不会骂,此刻也叫骂着:“畜生,别跑,别跑呀!我的菜呀…”

李氏想赶跑猪,可是那些小猪们跑得很快,又是乱哄哄地跑着,那头母猪也顾不得啃菜了,也是四处乱跑的,母猪体型大,它又跑又爬的,菜地被它毁得更厉害。

李氏的脸都绿了。

“千泽他娘,怎么办?哪个缺德的乱扔石子呀。”四嫂也傻了眼,看着群猪乱舞,替寒初蓝心疼起这两亩田的菜。

寒爷爷等人跑到时,见此情景,心一揪,随即加入了帮忙赶猪的行动之中。

张四,张六等人也来帮忙。

在大家的合力帮忙下,十一头猪总算被赶出了菜地,但是两亩的菜,已经被猪踩得不成样子了,虽说有些菜还是能吃的,但不宜再给金玉堂酒楼送去,不合格了呀。

望着被猪毁得不成样子的菜地,所有人都沉默了。

“姐姐,猪在这里,我们家的猪在这里呢。”

远处忽然传来了稚嫩的叫声,接着便看到金刚带着他的小伙伴们朝这边跑来,跟在他后面跑来的是草儿,春花,大娇小娇。

看样子是草儿发现自家的猪不见了,特意的请求春花等人帮忙寻找。

草儿等人跑到了寒初蓝的菜地旁,看到那么多人围着自家的猪,她挤进来,不解地问着;“你们都围着我家的猪干嘛?想偷猪吗?”

李氏几步就跨到了草儿的面前,在张家村生活了十二年,还不曾发过脾气的李氏黑着脸,怒声质问着草儿:“草儿,这些猪都是你家的?”

草儿抬眸炯炯地看着李氏,点着头应着:“大娘,这是我家的猪,怎么了?”

“你家的猪不是围关着的吗?怎么跑到我家的菜地啃咬我家的菜,你看看,你看看,你让我们怎么办?两亩的菜,都让你家的猪毁了!”李氏气极地一把扯着草儿,扯着她挤到人群前,指着乱七八糟的菜地,生气地让草儿看看。

草儿看着乱七八糟的菜地,脸现不好意思,歉意地说道:“大娘,对不起。”

李氏想哭,两亩的菜地就这样被猪毁了,草儿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

“大娘,我们家的猪一向是被围关着的,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出来了,我们正四处寻找着呢,谁知道这些畜生会跑到田里来啃咬菜,大娘,真对不起,对不起。”草儿很真诚地道着歉,其他人看看菜地,又看看那无知的十一头猪,觉得夜家只能自认倒霉,总不能让十一头猪赔偿青菜吧?

“你怎么不好生看管着你们家的猪呀!怎么办?菜都被毁了…怎么办呀!”李氏急得团团转,草儿见状更是不好意思,连声说对不起。

其他村民看看两亩的菜地,也只能安抚安抚一下李氏。

遇着畜生,谁都只能自认倒霉。

“草儿,你还不把你家的猪赶回去,你还想它们再毁坏人家多少庄稼?”四嫂骂着,她这个人是有点势利,曾经因为张四帮了夜家太多,而不给夜家人好脸色,可是此刻看到夜家赖以为生的菜地被草儿的猪毁了,心生同情,自然而然地倾向了夜家。

“金刚,帮忙把猪赶回去。”

草儿连忙叫着弟弟,又请求春花等人帮忙,一行人赶着十一头猪沿着田埂往家里走去。

李氏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此刻能说什么,看着被毁的菜地,李氏红了眼,不知道一会儿如何向儿媳妇交待。

寒爷爷老俩口早就抹起了眼睛,连阿牛兄弟俩都沉默着,不敢说话。

骂,是没用的。

想让人家赔偿,也没什么用,虽说是草儿家的猪,可是猪自己跑出来的,又不是人为故意赶到这里来啃咬菜,能怪人吗?

“娘。”

远远地奔来了三道身影,为首的正是寒初蓝。

她才进村,就听人说她的菜地被猪毁了,连家她都没有回,跳下马车就往菜地奔来。

怀云让轻风自己回家,她也跟着而来。

已经回到家里的怀真,发觉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找了个人一问,知道自家的菜地出了问题,他也往菜地奔来,刚好就遇上了寒初蓝和怀云。

寒初蓝奔来,在遇着草儿等人与十一头猪的时候,她倏地站住,冷冷地瞪着草儿,冷冷地命令着:“毁了我的菜地,就想走吗?草儿,你与你家这些畜生都给我站在这里!”

在得知猪是草儿家的时候,寒初蓝在奔往田野之前,先去了一趟张二家,发现张二家的猪栏砌得很高,就算发生地震,猪都无法翻墙而出。而猪栏的门又是完好无损的,没有半点被猪拱咬过的样子,她得出两个结论,一是草儿家故意放出猪,二是草儿家给猪喂食的时候,忘记了扣好猪栏的门,但这个可能性极低,因为一般人喂猪的时候,都是把猪食一勺一勺地滔放在猪槽里,根本就不需要开门进去。

她怀疑是草儿家的人故意放出猪的。

她的菜地距离住宅区虽然不是最近的,但其他人的田里都是种着稻谷,只有她用来种了菜,容易吸引猪。还有一个可能性便是有人故意把猪赶到她的菜地上。

草儿不像平时那般回给寒初蓝冷冷的眼神,此刻她还是一脸的歉意,小声地向寒初蓝道着歉:“小嫂子,对不起。”

寒初蓝冷笑,往前走,在草儿的身边停顿,冷冷地挤出话来:“你的对不起值多少钱?”

草儿看着她,歉意地说道:“小嫂子,我知道现在我说对不起,于事无补,可是猪是畜生,它没有人性,会毁了小嫂子的菜地,也是…”

寒初蓝不理她,越过了她,走到自己的菜地前。

“蓝儿…”

李氏难过地叫了她一声。

“蓝儿,还好,还有很多菜都可以吃的,就是烂了些叶子而已,别太难过,谁叫那些猪是畜生呢。”四嫂安慰着寒初蓝。

寒初蓝环视着自己的两亩菜地,乱七八糟的,地上全是猪蹄印,她就一肚子的火。

旋身,她一阵风似的就刮回到草儿等人的面前,草儿等人还围着猪,不让猪跑掉。看到寒初蓝刮回来,草儿依旧是一脸的歉意。

其他人都看着寒初蓝,不知道寒初蓝下一步会怎么做?是把草儿家的猪抽一顿,还是骂一顿?在他们看来,不管寒初蓝是抽打猪还是骂猪,都是发泄一下怒火而已,于事无补的。

“草儿,你家的猪毁了我的菜地,你们得赔偿!”

没想到寒初蓝冷冷地挤出来的一句话,却是向草儿索赔!

明知道畜生无性,竟然还要索赔。

草儿愣了愣,也是没想到寒初蓝竟然开口就是向她索赔。

怎么赔?她家可没有种有那么多的青菜,没有青菜可以赔给寒初蓝。让罪魁祸首请罪吗?这十一头猪养到年关便可以卖了,能为家里赚不少的钱,肯定是不能把猪赔给寒初蓝的,至于钱嘛,家里也不会有钱赔给寒初蓝。

“小嫂子,这…这猪是自己跑出来的,又不是人为的,你让我们怎么赔?”草儿小声地反驳着。

“猪是你家的,不管它们是自己跑出来的还是你们故意放出来的,都是你们这些当主人的过失,畜生无性,但人有性,畜生犯了罪,主人就要赔偿。狗咬了人,主人就要给伤者赔医药费,猪毁了我的菜,你们身为主人的就该替你家的畜生赔偿。这是你们当主人的失职,明知道畜生跑出来会毁了别人的庄稼,你们也不看紧一点。”寒初蓝心里明白这是草儿使的手段,草儿以为犯事的是猪,她寒初蓝就会吃这个暗亏吗?

想都别想!

她会让草儿知道,也要让全村的人知道,不管是人是畜,敢毁她寒初蓝的菜,就得准备赔偿,否则,就算报官,她也要替自己讨还公道!

草儿变了脸,“小嫂子,是猪咬了你的菜,又不是我咬的,你怎能让我赔偿?小嫂子真要赔偿的,你让猪赔给你!”

春花等人吃吃地笑了起来。

草儿音落,寒初蓝伸手就夺草儿手里拿着赶猪用的小鞭子,叫着怀真兄妹:“把猪赶回家去宰了!”

说着一鞭落在母猪身上,母猪痛叫几声,赶紧往前走着。

“寒初蓝,你敢抢我家的猪!”草儿连小嫂子都不叫了,伸手夺取寒初蓝手里的小鞭子,没好气地骂着:“不就是一点菜吗?值多少钱?再说了猪是畜生,它哪知道什么该咬什么不该咬,你干嘛和猪过不去?”

“你说过让猪赔给我!既然是猪毁了我的菜,让猪赔给我,倒也合理,猪只有宰了才值钱,不把猪宰了,它们怎么赔偿我?”寒初蓝伸手一推,草儿就被她推开了,她继续挥着小鞭子把猪赶着走。

怀真和怀云在旁帮忙赶着猪,那些猪好像知道闯祸了似的,不敢再四处乱跑,被赶着,很合作地往前走着。

“寒初蓝,你给我站住,你别想抢我家的猪…”

草儿等人追赶而来。

其他村民从怔愣中回过神来,顿觉得有一场好戏要上演,都跟着看热闹。

李氏等人都追过来,帮着寒初蓝把草儿家的十一头猪往夜家赶去,草儿等人一路上又追又抢的,两家人闹哄哄地从田野回来。

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草儿的父母,张二夫妻赶来,虽然知道是自家的猪闯了祸,可是他们都觉得猪是畜生,人不应该和猪计较太多,请求寒初蓝把猪还给他们。

意思就是让寒初蓝自认倒霉,吃下这个大亏。

此事还惊动了村长,村长带着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往夜家赶来,在夜家的院子门前拦下了两家人。

“这是怎么回事?闹哄哄的,整条村子都被你们两家人闹得沸沸扬扬的。”村长端着村长的架子,淡冷地瞪着寒初蓝,质问着。

“爹,是夜家的小嫂子要抢草儿家的猪,说要把草儿家的猪宰了。”小娇抢着回答。

寒初蓝冷冷地撇了小娇一眼,小娇被她冷冷的眼神一撇,有点害怕,赶紧缩回到姐姐大娇的身后。

“村长伯伯,小娇说的是事实,小嫂子说要宰了我家的猪!”草儿接着小娇的话,坐实了寒初蓝说过这样的话,此刻也正在做着要宰猪的准备。

张二则一脸的歉疚地说道:“村长,其实也是我们家的猪闯了祸,这些畜生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出了猪栏,毁了千泽家的菜地。”

张有财骂着张二:“你们家的猪不是一直都关着的吗?无端端的怎么会跑出来毁了千泽家的菜?”

张二垂着脸,也是一脸的不解,“我也不知道,我记得早上我喂猪的时候,还检查过猪栏的门,扣得结结实实的,猪栏也砌得很高,按理这些畜生是翻不出猪栏的。”从他家开始养有猪开始,猪就没有跑出来过,今天真是见鬼了,竟然跑出来了,跑出来也就算了,竟然还闯下了大祸,毁了寒初蓝的两亩菜地。

夜家现在靠着种菜卖柴过日子,全村人都知道的,那两亩被毁的菜地,可以换来多少钱,张二不敢去计算,但眼睁睁地看着寒初蓝宰了他家的猪,赔偿被毁的菜,他又不甘心。

听了张二的话,寒初蓝更加认定了猪是被草儿故意放出来的。

她还真的小看了草儿呀,昨天教唆逼迫金刚用弹弓弹射石子射她,今天更狠,直接就毁了她的菜地。夜千泽不在家,这些村姑全都露出了真本性,不过草儿也聪明,懂得利用猪,就算夜千泽在家,也觉得不是人的问题,而是猪的问题。

这些村姑的手段…升级了!

张有财望向寒初蓝,温和地说道:“初蓝呀,你看,这些都是无意发生的,猪又是畜生,你总不能真让猪赔偿吧?算了吧,让张二给你把菜地重新翻一遍,帮你重新种上菜去,也算是赔偿给你了。”

084 这个栽,她不认!

“就是,你让猪怎么赔偿?”草儿附和着村长的话,眉眼间有一抹算计得逞的得意,寒初蓝捕捉到她那抹得意,心里的怒火腾腾地往上冒。这个草儿就是算准了这个结果,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吧?草儿也真是狠,一毁,便毁了她两亩的菜!

“初蓝,真对不起,你看,村长都这么说了,不如就按村长说的去做吧。我们帮你把菜地重新翻新,重新种上菜去,我们家的猪,就让我们赶回家吧,我保证今天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张二也很好脾气地向寒初蓝说道。

所有人都看着寒初蓝,等着寒初蓝答话,大家都觉得村长这个提议合理,寒初蓝应该没有什么话可说的,再说了又是村长提出来的赔偿方法,寒初蓝再怎么厉害,总得给村长几分薄面吧?

寒初蓝没有看其他人,只是看着村长,淡冷地问着:“村长,我是与清水县城的金玉堂酒楼签定了协议的,每天送两百斤小白菜,两百斤的菜心给他们,如果违约了,我需要赔偿大笔的赔偿金。如今张二哥家的猪毁了我的菜,村长这个提议,也算合理,但重新翻新菜地,重新种菜,需要花上至少二十天的时间,我才能重新有菜送给金玉堂酒楼。在这二十天里,我便属于违反了和金玉堂酒楼的协议,每天需要赔偿一倍的钱,我这么说吧,假如我一天的菜钱收入是八百文钱,那么在这二十天里,我一天要赔偿一千六百文钱给金玉堂酒楼,二十天下来,我需要赔偿三万二千文钱,也就是三十二两银,请问村长,这笔钱,谁帮我埋单?是张二哥还是村长你?”

所有人都一愣。

他们愣的不仅仅是寒初蓝算数算得很清,而是寒初蓝的菜是给金玉堂酒楼送去的。

金玉堂酒楼呀,可是清水县首富杨府的产业,而且在清水县是最好的酒楼,出入的客人非富即贵,村长活了一辈子都还没有机会进过金玉堂酒楼呢。再者金玉堂少东家,杨家那位独生子是个非常挑剔的人,想和他谈生意,非常的难,寒初蓝竟然能和杨家少东家谈成生意,每天送四百斤的菜,数量算是可以的了。怪不得寒初蓝那么辛勤地种菜,敢一下子就种上六亩的菜,原来是早就谈好了买家。

一时间,嫉妒,羡慕,齐齐涌上大家的心头。

觉得张二家的猪真好!

张二一听要赔偿三十二两银,脸色都变了,他们家哪有钱赔?就算把他的十一头猪都宰来卖了,也赚不了那么多的钱呀。

这些畜生,今天可真是闯下弥天大祸了。

啃谁家的菜不好,偏偏要啃夜家的菜,这夜家的小媳妇是出了名的难缠,出了名的不愿意吃半点亏。

“村长,请问我这一笔数该怎么算?”

寒初蓝盯着张有财,淡冷地追问着。

张有财看看张二,又看看寒初蓝,想了想,才笑着:“初蓝,大家乡里乡亲的,算得这么清楚不太好吧。你瞧你张二哥家,他能赔你那么多钱吗?还有,这是他家的猪闯的祸,怎么可能由我赔?你可以向金玉堂酒楼说清楚原因,或许他们不会追究呢,这又不是你故意的。”

三十二两银,对于张家村的村民来说,或许除了村长一家之外,其他人是一下子无法拿出这么多钱来的。

寒初蓝省吃俭用的,天天卖菜卖柴卖野味,到现在也才存了三十两银呢,她想建造大屋,坚固一点的,需要五十两银,她都还差二十两银呢。本来按照她现在的日常收入,再过一个月,她就可以建造大屋,等到千泽回来,屋子都能建好了,现在却…

村长的话,摆明了就是偏帮着张二,明里暗里地让寒初蓝认了这个栽,别计较太多了。

寒初蓝在心里冷笑,村长当然是偏帮着张二家,因为夜家是外姓,本不属于张家村的村民,又因为她曾经算计过张有福,整过有福嫂,村长心里估计早就恨上她了吧,此刻寻着这个机会,怎么可能愿意向着她?

但想让她认了,门都没有!

“村长,乡里乡亲的是可以不用算得太清楚,但生意场上,就要算得清清楚楚,谁肯吃亏?再说了,这一亏便是几十两银?村长,你造吗?金玉堂酒楼与我签定了协议,我忽然间没有菜送去,人家在短时间内去哪里买那么多的菜?人家酒楼开门做生意的,没有了菜怎么做生意?他们一天少赚多少钱?村长,我都不敢去计算,我怕。到时候他们向我索赔,我怎么办?”

寒初蓝句句在理,堵得大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草儿的脸色变得阴阴沉沉的,她满以为这样做,能让寒初蓝吃一个大亏,村长又是向着他家的,没想到寒初蓝就是个死都不肯吃亏的人,紧咬着不放,非要索赔。

怎么办?

那么多的钱,把她卖了,都换不来呀。

隐隐间,草儿觉得自己此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既整了寒初蓝,但也害惨了自己的家。以寒初蓝此刻的架势,她誓必不会罢休。

张二的婆娘都哭了起来,被寒初蓝说出来的银两数目吓哭了。

张二也阴着脸,气恨地瞪着自家那十一头猪,那十一头猪或许吃饱了,又或许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再加上人太多,把它们团团围住,在母猪不跑的情况下,那十头小猪也紧跟着母亲并没有跑,此刻它们全都爬躺在夜家门前的草地上,睁着细小的猪眼看着人群。

“发生了什么事?打架斗殴吗?”

冷不防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传来。

众人扭头一看,看到十几个人朝夜家门前走来,为首的赫然是清水县的父母官林大人。林大人没有穿着官服,一身的便服也掩不住他的官威,他昂首挺胸迈着八字脚像个螃蟹似的横走而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师爷以及十几名同样身着便服的捕快。

还有一人,一身白色锦服,头戴束发玉冠,手拿折扇,显得风度翩翩又气宇轩昂。

元缺!

寒初蓝一看到元缺就觉得这家伙真作,这样的天气还要拿把折扇,难道没有了折扇,他就显得很难看吗?就没有了风度吗?

他怎么会来这里?

林大人虽然走在前面,依旧小心地恭候着元缺,生怕自己冷落了元缺,不时地扭头堆笑着朝元缺做个请的姿势。

张有财是张家村的村长,张家村属于清水县辖管之下,他是认识林大人的。看到林大人忽然出现,他赶紧挤出人群,满脸堆着讨好的笑迎上前去,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恭恭敬敬地说道:“小民见过林大人。”

林大人停下脚步,睨了张有财一眼,问着:“你是这儿的村长吗?本官瞧着你有点眼熟。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围在那儿做什么?怪不得本官进村后,没遇着几个人,原来都围到这里来了。”

今天不知道国舅爷哪根筋不对劲,忽然说要与他微服出游,到清水县管辖下的村庄走走,他哪敢拒绝,赶紧带着师爷,以及捕快们保护着这位尊贵的国舅大人出了清水县,一路而来,随意地就进了张家村。

张有财哈着腰答着:“小民正是张家村村长,小民叫张有财,曾经见过林大人的。”

林大人嗯了一声,又看向夜家门口,再次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有财赶紧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林大人。

听了张有财的复述,林大人想说一句什么,不过想到元缺在,他不好作大,便偏头看向元缺,恭恭敬敬地问着:“元国舅,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