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死死的抿着唇。

寒初蓝的眼神更冷,“阿牛,我数三声,如果你不道歉,并保证以后都不会骂老人们老不死,我立即就把你吃下去的粥都给我挤吐出来!我说得出就做得到,你大可以试试的!”

阿牛的眼里闪过了害怕,这位姐姐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还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一!”

寒初蓝冷冷地念着。

阿牛动了动嘴皮子,一张脸涨得通红的,狗仔则害怕地看着此刻严厉的寒初蓝,心里庆幸骂奶奶老不死的人不是自己。

“二!”

寒初蓝的声音更冷了。

阿牛不等她念出“三”,就赶紧向奶奶说道:“奶奶,对不起。”

“爷爷,奶奶,你们坐下来,让他们好好地跟你们道歉。”寒初蓝对老人家说道,她就不信她治不了这两个名义上的弟弟。既然夜千泽有心想挽救这两个小家伙,那她就尽力去帮他的忙,以免将来社会上多了两条害虫,也算是为人民服务。

两位老人家想说什么,寒初蓝一眼扫过来,两位老人家顿时就觉得这个孙女严厉起来的时候,周身都会产生一股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折服,不敢反抗。

他们坐下后,寒初蓝命令着两个弟弟都要向老人家道歉,还强调着要真诚,不能应付了事。两上小鬼头本就是应付式的,可是遇上了寒初蓝这个严厉的姐姐,他们被逼着一次又一次地道着歉,一遍一遍,到最后,两个小鬼头都哭了起来。

寒初蓝毫不心软,哪怕他们哭了,也要求他们拿出真诚来。

哭都无法让寒初蓝放过他们,两个小鬼头不敢再哭,抬眸看到爷爷奶奶眼里的心疼,他们心头一热,回想起爷爷奶奶对他们其实很好,是娘老欺负爷爷奶奶…或许是情由心生吧,兄弟俩总算发自内心地向两位老人家道了歉,还扑进老人家怀里大哭起来。

“不准哭!”

寒初蓝喝着。

哭声倏然停止。

“每天来的时候,如果对老人家们不尊重,记住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就不要进门!如果没有按照千泽的要求去做,什么都别想吃!”

寒初蓝强调着,又环视了一屋子的人,“你们谁都不能对他们心软,有些事,不能心软,一心软就害了他。”

众人默默地点头。

“阿牛,狗仔,不仅在家里要对自家的老人有礼貌,出门在外,也要有礼貌,记住尊重是相互的,你尊重了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别怪大姐心狠,大姐今天这样要求你,也是为了你们好。”顿了顿,寒初蓝才伸手摸了一下阿牛的头,“明白了吗?”

阿牛怯怯地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又怯怯地向寒初蓝道着歉:“大姐,我把大娘留给你的粥都偷吃了,对不起。”

寒初蓝淡淡地笑了笑,很好,开始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

“如果能用一碗粥换来你的知错,还是值得的。”

她喝了一点元缺煮的鱼汤,不算饿。

阿牛和狗仔为了能吃上肉,再加上寒初蓝的严厉,慢慢地在改变,慢慢地收敛恶劣习惯,每天来到夜家都会帮着爷爷奶奶做些小事情,再也不敢骂老人家老不死,路上遇到老人家摔倒什么的,兄弟俩也会上前去相扶,遇到其他小朋友,也会以礼相待,就算回到家里面对恶劣的母亲时,他们也会慢慢地指责母亲的不对,颜氏向来溺宠两个儿子,被儿子指责不对也不会生气,但想让她真正地改变,那是不可能的。

寒初蓝还会抽空教兄弟俩识字,给他们讲故事,讲做人的道理。

她在寒家根本就不识字,可嫁到夜家后,竟然识很多字,还会写字,让寒爷爷老俩口吃惊不已,总觉得孙女变化太大,大到让他们都会怀疑孙女被换了一个人,可是人根本就没有变。

又是夜晚。

劳累了一天的寒初蓝回到属于她和夜千泽的房里,看着空荡荡黑漆漆的房间,她就想到了夜千泽。每天晚上都是他先回的房,她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点燃了煤油灯,坐在油灯下看他的书了。

走到桌前,点燃了煤油灯,再回身关上了房门。

灯火摇曳,桌前似是坐着一道高大俊美的身影,正用温柔的眼神凝视着她,温柔地叫着:“蓝儿。”

“千泽…”

寒初蓝一甩头,失笑着:“才一天,我怎么就开始出现幻觉,幻想你的样子了。”

不过是才分离,便相思了!

在桌前坐下,用手轻轻地摸过他摆在桌子一角的那些书本,这些书是他经常看的,看着这些书本,就像看到他一样。

摸摸自己还有点肿的脸,再卷起衣袖,衣袖下面的手臂上有数道青紫色的棍痕,是她不小心被那些男人打伤的。她一直忍着痛,没有让家人知道。就连元缺,她也不让他知道,他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强行查看她的身体。

“你要是在家里,肯定又会心疼死的了。其实,这点痛没什么的。他们伤得比我还重呢,我下手可是很重的,谁叫他们那般的不讲理,自己的菜不如人,就想来阴的,欺负我是个女人吗?”寒初蓝自言自语着,似是在和夜千泽说话。

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特别的想念着夜千泽。短短两三个月的朝夕相处,她早就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他的关怀,习惯了他有时候的碎碎念。他不在身边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想念他,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了。

摸遍了所有书本,寒初蓝又看着那堆稻草,后来夫妻俩同床共枕了,但那堆稻草还没有抱出去,依旧留在那里,似是留下一个回忆似的。

从睡床到睡稻草,又从睡稻草睡床,是她和夜千泽的关系转变。

盯着稻草看了一会儿,寒初蓝敛回了视线,拿起了夜千泽的笔,那不是毛笔,而是一支自制的炭笔,不过笔尖被夜千泽削得很尖,写出来的字便不会难看。寒初蓝在书堆里东翻西翻,都没有找到一张纸,最后在一本游记类的书本上面,用炭笔画了“一”,然后写了一行细小的字:千泽,我想你!

写完后,她合上书本,把炭笔放好,吹灭了煤油灯,起身回到床前,扯着被子倒头便睡。

某家客栈里,有个人独坐于黑暗中的瓦面上,深沉的凤眸往清水县的方向眺望着,两片性感的唇瓣紧紧地抿着。

他的手心还紧紧地握着一张小纸条,小纸条的内容便是让他此刻睡不着的原因。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跃上了瓦面,落在他的身边。

“泽儿。”

代青在夜千泽的身边坐下,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下,明白夜千泽在牵挂着清水县张家村里的那个小丫头,他似是同情地拍了拍夜千泽的肩膀,说道:“千泽,这才是开始呀。”

以后,他们夫妻俩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分离。

“她,又和人打架了。”

夜千泽的声音低低的,却掩不住他的心疼。

“打输了?”

代青关心的却是寒初蓝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夜千泽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他才嘻笑着:“没有受伤吧?”

“你关心吗?”夜千泽冷哼着。代青虽然试探过了寒初蓝,知道寒初蓝对他是一片真心,却仅能让代青同意寒初蓝留在夜千泽的身边,并不代表代青就认下了这个徒弟媳妇儿。在代青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他夜千泽,代青只会关心夜千泽。

代青果真答着:“不关心。”

夜千泽阴脸,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才怪呢。”代青又补了一句,他也眺望着清水县的方向,似是回想起寒初蓝不怕死地要去找夜千泽的情景,颇为认真地说道:“臭丫头虽然不会武功,又是个普通的农家女,身份上配不起你,但她对你倒是一片的真心,真心可贵,是身份和地位都无法比拟的。最重要的是她理解你,支持你,能让你无后顾之忧,不得不说她的性子,我很喜欢。”

“她不臭!”

夜千泽冷冷地强调着。

代青抽脸,他说一次臭丫头,这个徒儿就强调一次她不臭。

“她受了点皮外伤,不过,她和怀云同样把那十几个男人打得落花流水的。”

“敢招惹她的男人,我都佩服。”代青嘻嘻地笑着,寒初蓝凶狠的劲头,他可是领教过的。不过,瞄瞄自己身边的得意爱徒,代青最佩服的是自己的爱徒,一辈子都得招惹着寒初蓝。

夜千泽没有说话,凤眸里闪过的是心疼,是自责。

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她受伤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

“泽儿,你想她吗?”

代青问了一个很私人的问题。

夜千泽撇他一眼,淡淡地反问着:“换成是你,你会想吗?”

代青神色一凛,满眼都是痛,想起了那个深深地烙入了他生命里的那个女子,用着飘缈的眼神望着黑色的夜空,低喃着:“怎能不想?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可是师父这辈子都只能活在想念之中,无法再看到你娘一眼了。泽儿,你比师父好太多了,你还能回到她的身边,还能和她迎接你们的未来,还有希望,师父…没有了希望!”

那个绝美的女子,那个高贵的女子,是他这一辈子的最痛。

他护着,爱着,却又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送到他国当和亲公主,看着她爱上别人,看着她与别人生儿育女,他心里痛着,但只要她幸福,他能忍下一切痛,只求守护在她的身边。没有人知道,看着她不被婆婆接受,老是受到妯娌们的排挤欺负及算计,他有多么的心痛,有多么的愤怒,他甚至想过带她走,离开帝都,远走天涯。

但他只敢想,不敢做,也不能做。

他知道,她不会跟他走的,在她的眼里,他只不过是她的暗卫首领,是她最为信任的人之一,是兄长,是朋友,就是不会是情人。她舍不下她爱着的那个男人,她也放不下肩负的责任,靠着她柔弱的肩膀,硬是杠着两国的和平,维持着两国边疆百姓的安稳生活。

她说过,这是她们这些身为公主的命。

她说过,她庆幸她能与喜欢的人成双成对。

她付出太多,努力地想让两国百年交好,让两国百姓不用再陷入战争带来的水深火热之中,可是她的付出换来的却是一场无情的大火,烧毁她的付出,烧毁她的努力,烧毁她对那个男人的情,也夺走了她还很年轻的生命。

二十五岁!

代青的心揪成了一团。

她到死的时候,仅二十五岁!

得知沐王府发生大火,王妃以及世子死于大火之中时,他比夜沐更加的疯狂,撇下夜沐一路奔回帝都,一路上,他跑死了十几匹的马,没有马的时候,他就施展轻功,曾经因为损耗内力太多而吐血,这些都无法停止他往帝都赶的脚步。

可惜,不管是他还是夜沐,跑死了多少马,因为损耗内力而吐了多少血,他们踏进帝都,回到沐王府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机会再看到她温柔甜美的笑,没有机会再看到她倾城绝世的容颜,夜沐尚能抚棺痛哭,而他只能默默地跪于夜沐身后,他没有资格抚她的棺痛哭。

“泽儿,好好地珍惜你爱的那个人,一辈子疼着她,爱着她!你,真的比师父幸运太多,哪怕你将来回到帝都,会有冲击力冲着你们,至少她还活着!”

代青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神情伤痛地站起来,身形一闪,消失在瓦面上。

夜千泽歉意地看着代青消失的方向,他不该提起娘的,娘是他们心头的痛!

眺望清水县的方向,夜千泽在心里深情地说着:蓝儿,我爱你!等我回家!

083 情敌的阴狠

站起来,夜千泽身影一闪,也消失于瓦面之上。他没有马上去追赶代青,而是回到他投住的房间里,留下了他和代青的房钱,才悄然离开。

前往夷山的时间过于紧迫,师徒俩人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会在此客栈投宿,也是为了吃饭,有个地方可以洗个热水澡。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师徒两人还易了容,易容后的夜千泽有着张平凡的脸,哪怕身材高大,没有了那妖孽的外表,仅留着精湛漂亮的凤眸,引起不了女人们的注意,一路而来,倒是风平浪静,适合他赶路。

另一端的寒初蓝似是睡得很香,梦中却在与夜千泽幽会。

他不在身边,但她一定会枕着他的名字入眠。

有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房里。

夜家,明处有李氏以及傅家兄妹,暗处有小五和小七保护着,但这道人影还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寒初蓝的房里,没有惊动任何人,可见他的武功之高。如果他要取寒初蓝的性命,轻而易举。

人影站在床前,黑暗之中看不到他的面容,只看到一双深沉如无底洞的黑眸,以及那身垂静的白衣。他沉沉地注视着熟睡中的寒初蓝,眼神千变万化,时而深沉,时而冰冷,偶尔间还会有着杀气隐隐。片刻后,他沉着眼,抿着唇,伸手就想点了寒初蓝的死穴,让寒初蓝在睡梦中死去,这样毫无痛苦,但他的手在伸出的时候,终是迟疑着。

意欲想点寒初蓝死穴的手,缓缓地落下,落在寒初蓝的小脸上,轻轻地替寒初蓝拂挑着凌乱的长发,觉得她的发丝真心柔软,让他心生几分的贪恋,忍不住轻挑起她一缕长发,然后手指滑动,长发随着他的手指滑动而慢慢地滑出他的掌心。

寒初蓝并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成了睡仙,她似是有所感觉,翻转了一个身,那人害怕她突然醒来,出手如电就封了她的睡穴,才放心地在她的床沿上坐下,手指贪婪地抚着她的脸,她的眉,她的眼,最后落在她的唇上,来来回回地抚拂着她柔软的红唇,心湖万般涟漪荡漾,刚才突涌的杀气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身子微倾,他没有束起的黑发也如同瀑布一般散落,笼罩着他和寒初蓝的脸,不知道他借着无人能看清的情况下对寒初蓝做了什么。

等他坐正身子时,他伸手就解开了寒初蓝的睡穴,然后身子一闪,瞬间便消失在寒初蓝的房里。

寒初蓝在他消失后数分钟才有片刻的醒转,她梦到夜千泽回来了,那家伙变得脸皮特别的厚,一回来就狠狠地吻她,吻得太霸道,太突然,她只能呆呆地任他吻着,半点回应都忘记给了。

那梦太真实!

寒初蓝要不是摸到身边空无一人,还真以为夜千泽回来了呢。

摸摸自己的唇,似是真被人滋润过一般。

寒初蓝忍不住失笑,自语着:“我是发了春梦吧。”

伸手把枕于头下的枕头扯开,抱在怀里,当成夜千泽,她再次入眠。夜千泽说了,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三四个月,所以呀这种分离的日子才开始,她要学会适应。

隔天,才五更天,寒初蓝就起来了。

为保证青菜的新鲜,她给金玉堂送去的菜都是当天凌晨起来摘的,清洗装筐后,刚好到时间出门。

院子里的菜已经不够四百斤了,还好,大菜地里的第二批菜也可以收割了。

寒初蓝带着婆婆和怀云挑着煤油灯往田里走去。

最近没有下雨,田地都有点干旱,而稻谷正是抽穗之时,需要水份,每家每户为了抢水,经常从天明守到天黑,只为了引水到自家田里去。

寒初蓝婆媳三人到了田野时,隐隐约约看到有几个人杠着锄头在水渠边上挖着,知道那是村民们在引水灌溉稻田。

那些村民也看到了婆媳三人,高声地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寒初蓝淡冷地回应,李氏则笑问着对方这么早就起来了。

隔空寒喧了几句,各自忙各自的。

或许是习惯了,婆媳三人仅借着点点的星火,都能准确地摘到最好的菜。

天色渐明。

怀真从家里来,帮忙着把摘好的菜挑回家里去。

寒爷爷老俩口则在河边等候着,怀真挑回了菜,老俩口便在河边小心地清洗着菜。

等到大家都回到家里时,天色大亮。

菜洗好了,几个人把菜装好,合力地抬上了马车,才有时间回到屋里吃点早饭。今天的早饭是面条,放了点葱花,倒是挺香的。

没有大胃王在家,寒奶奶煮的早饭就比平时少了一些,不过她还是保证着让寒初蓝和怀真兄妹多吃一点。现在这个家,三个人是重点劳动力。

寒初蓝最先捉回来养的鸡快要生蛋了,寒奶奶天天给鸡鸭增加营养(挖蚯蚓),希望鸡早一点生蛋,那她就可以煮鸡蛋给孙女儿吃,补补身体。

从寒初蓝恢复了劳动力开始,她就不舍得再宰兔杀山鸡了,没有了营养补充,老人家们担心她好不容易才养好的脸色又会变成以前那般蜡黄。

“蓝儿,回来的时候在集市上买点肉回来吧。”

在出门前,奶奶忍不住叮嘱着。

“好的。”寒初蓝以为奶奶想吃肉了,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路上小心点,不能喝茶,就不要再喝茶了,今天的脸不肿了,爷爷不想天天看到你喝茶喝到脸肿肿的回来。”寒爷爷意味深长地叮嘱着。

寒初蓝昨天撒了谎,今天被爷爷意味深长地提醒,她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一边跳上马车,一边笑着:“爷爷,你放心,我不会再喝肿脸回来的了。”昨天那些竞争对手,估计今天还卧床休养呢。她年轻,睡了一个晚上后,就感觉不到了痛感。

嗯,年轻真好!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好得那般的惊人,明明睡觉之前,被人打过的地方还在痛着,谁知道一觉醒来,哪里都不会痛了。她记得自己也没有吃元缺送的止痛药,从夜千泽口里,她知道元缺的药相当的难得,真如代青所说的千金难求,所以一点皮肉之痛,她没舍得用元缺的药。

寒爷爷又往车上塞了两条长木棍,昨天那条棍子断了,没有跟着车子回来,寒爷爷又不是老糊涂,哪有猜不到之理。

自家孙女拿下了杨庭轩,能和金玉堂合作,这本来是好事,但竞争对手也不可以忽略,他能猜到自家孙女昨天脸肿肿回来的原因,孙女不想让他们担忧,扯了个弥天大谎,他只能心疼地给孙女再准备着棍子。

希望那些竞争对手看在孙女是个女人之家,不会再找孙女的麻烦。

今天出门非常的顺利,路过张四家门口,没有冷水泼出来,只看到秀姑站在屋门口静静地看着寒初蓝的马车经过。

金刚也没有再出现,更不会用弹弓弹射寒初蓝,连草儿都没有出现。

似是一致的,除了秀姑之外,其他喜欢夜千泽的村姑们今天全都隐身了,或许是她们知道了夜千泽不在家吧,不用再假装冒泡只为博得心上人不经意的一眼。

轻风拉着两个少女奔向清水县,寒初蓝根本就不用怎么赶车,轻风轻车熟路的,自己会跑,寒初蓝乐得轻松,坐在车上,迎着冷风享受着疾驰的快感。

天气越来越冷了,白天的太阳开始越来越温柔了,古代的四季相当的分明,不像二十一世纪因为环境的污染,深秋十月了,还热得像七八月。

进了清水县,奇怪的事情就开始发生了。

有个女人拦住了寒初蓝的马车,寒初蓝赶紧勒住马,看着那个女人,相当的陌生,不记得自己和对方有过交集。“大嫂,请问…”寒初蓝话还没有问完,她的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小小花篮,是人为编织的,花篮里面装着的全是深秋中还会盛放的野花,虽然花朵不大,但花朵多了,堆扎在一起还是蛮好看的。

“寒姑娘,对吧,这个花篮送给你。”那个女人笑着说,并且朝寒初蓝竖了竖大拇指,那是称赞的意思,赞得寒初蓝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让一个陌生的女人如此的称赞自己,还给自己送了个花篮。

女人也不解释,送完了小花篮,就走了。

寒初蓝看看小花篮,又看看怀云,两个人都是一脸的不解。

带着花篮,带着不解,寒初蓝继续往金玉堂酒楼后门而去,一路上,不少人都投给她异样的眼神,男人的眼神全都是质疑以及不屑,女人们的眼神全都是崇拜,好像她很了不起的样子。

“这么凶狠,谁娶了谁倒霉。”

寒初蓝听到有个男人冷哼着。

“她那是英勇,她本来就没有错,凭什么要给你们这些男人欺负?她可替我们女人长了脸!”有个女人不客气地驳斥着那个男人的话。

寒初蓝与怀云相视一眼,总算明白这怪事的真正原因了,原来她昨天遭到竞争对手伏击,她以少女之躯力敌十几个男人,还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回了清水县,震撼了整个清水县。男人们都被寒初蓝这样凶狠不怕死的性子吓到,觉得她过于凶狠,谁娶了谁倒霉,当她的相公在家里肯定被她欺负,没有相公说话的份。女人们则觉得她英勇如同侠女,不畏恶势力,敢于维护自己的合法利益,非常的了不起。

“打架,原来也可以扬名。”

寒初蓝失笑着,这古代的人还真是无聊呀。

清水县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杨庭轩自然也知道了。

寒初蓝一到,他就把寒初蓝扯上了楼,推进一间房里,把房门一关,就命令着在房里等候多时的丫环妈子:“替她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帮她上点药!”

“庭轩,我没事,你们别拉我,我没事,呀,别脱我衣服…”寒初蓝的拒绝敌不过杨府那些丫环妈子,被她们按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裳被她们扒了,看到她身上有着青紫色,就给她上药,那些药清清凉凉的,抹上去的确很舒服,可是被人看光光的感觉却让寒初蓝红了脸。

还好,这些人都是女人,她有的,她们也有。

很快地,寒初蓝身上的棍伤都被抹了药。

有个美丽的丫环拿了一套新衣服给寒初蓝穿上,寒初蓝一看那衣料,不仅极好,还是裙子,她就拒绝穿,她一个种菜的,穿着裙子不方便做事。

不顾丫环妈子的阻止,她硬是穿回了自己的粗布衣裳。

美丽丫环有点意外地嘀咕着:“公子特意替寒姑娘准备的衣裳,寒姑娘竟然不喜欢。”

寒初蓝笑了笑,“我一个种菜的,穿你们公子为我准备的衣裳不方便做事。我会谢过你家公子的,也谢谢你们刚刚帮我上药了,我能请求各位嫂子姐姐们,我身上有多少伤,伤得重不重,都不要告诉你们家公子。”

杨庭轩对她的关心过甚,她知道那代表什么,就连元缺对她似坏实际极好,她也知道那代表什么,她又不是笨蛋,但她无以回报,所以,她只能尽量地不让自己欠他们太多,也不能给他们机会,她这一辈子只会是夜千泽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