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离开之时,还是吩咐李氏要教寒初蓝礼仪,为将来回府做准备。说明夜沐虽然对寒初蓝改观了,但想让他把寒初蓝当成真正的儿媳妇看,还是有道槛的。

煤油灯下,寒初蓝翻开那本游记,在她昨天晚上写着“千泽,我想你”的下面,用炭笔写着“二”,意思是夜千泽离家第二天,然后又在“二”字的旁边写着“同上”两个字。

合上书本,她吹灭了灯火,起身回到床上,把枕头当成了夜千泽,抱着枕头倒头便睡。

林中,火堆前,夜千泽靠着一棵树,坐在树底下,手里拿着几根草,不知道在编织着什么。代青坐在他的对面,正在烤着兔肉,偶尔会看他一眼。

一会儿后,夜千泽停止了手上的编织动作,那几根草被他编成了一只小花篮。

“无聊!”

代青撇了他一眼。

夜千泽懒得理他。

丢掉了草花篮,他纵身一跃,跃到树上去,在树上环视了一遍后,便折了一根差不多有手腕粗的树枝,跃回地面上,折断那些小枝叶,只留下了大概十厘米长的粗枝,然后摸出一把小刀来,在粗枝上飞快地雕刻着什么。

“兔肉好了。”

代青把烤好的兔肉递给夜千泽。

把刀子以及粗枝都往衣袖里一塞,夜千泽接过了兔肉,默默地吃了起来。

“我守夜。”

夜千泽忽然说了一句。

代青想拒绝,瞧了瞧他的衣袖,有点明白他抢着要守夜的原因,便不拒绝,默默地吃着兔肉。师徒俩赶路赶得太急,错过了投宿的客栈,只好宿在这片林子里,还好逮了个野兔,才有兔肉吃,否则只能啃些干粮。

师徒俩吃完了兔肉,代青便跃到树梢上,在野外,他喜欢睡在高处,这样能避免野兽的突然袭击,也能避免敌人的暗杀,只要把火一灭,谁都想不到树上有人,他要是想偷袭路过的人,也是轻而易举。

夜千泽添了些柴,让火堆继续燃着。

从衣袖里拿出那截木头以及小刀,他又专注地雕刻起来。

易了容的脸绷着,没有表情,只有那双凤眸里流露出他的思念。

寒初蓝不曾送过什么东西给他,让他无法睹物思人。他只能雕刻一个小人儿,这样时刻能看到她了。

小刀子飞快地动着,木屑飞溅,落在他的衣服上,他也不在意。

树梢上的代青,似是睡着了,实际上竖起的耳朵依旧听着八方,偶尔会瞄一眼树底下的爱徒,寒初蓝的样子在夜千泽的巧手雕刻之下,已经渐渐成形。

伸手自怀里摸出一枚木头人儿来,代青看着自己二十年前雕刻的紫灵公主,再看看夜千泽,低叹着,不愧是师徒,想念的法子都是一样的。

夜千泽雕刻得很仔细,他守夜的时间根本就无法雕刻完。

下半夜的时候,代青也不让他再雕刻,他只能把未雕好的小小寒初蓝藏入怀里,把小刀子插进靴子里,休息去。

夜千泽休息了,代青却拿着自己雕刻的紫灵公主,细细地看着,反复地看着,再无睡意。

寒初蓝给金玉堂酒楼送菜,习惯了每天在后门等着她的都是酒楼的伙计,或者是杨庭轩,今天等在那里的人却是元缺。

他还是一身的白衣,是那般的尊贵非凡,那般的丰神俊朗。

寒初蓝觉得古代擅产美男子,她遇到的男人,个个都是美男,尤其是她家相公。

想到夜千泽,寒初蓝便想着,这个时刻,夜千泽在做着什么?他吃饱吗?穿暖吗?也有点恼他在走的时候点了她的睡穴,让她连行李都无法帮他收拾一下,更别说给他一些盘缠了。

他去办的事,危险性大吗?

有没有人跟着他一起去?

元缺看到寒初蓝后,深深的黑眸瞅着她的大眼看,寒初蓝不理他,下了马车后,越过他的身边,往里走,想找伙计们帮她搬菜。

“你没哭。”

身后飘来了古怪的话。

寒初蓝顿住脚步,扭头瞪了元缺一眼,没好气地应着:“我干嘛要哭?”她还踱回到元缺的面前,仰脸瞟着他,似笑非笑地问着:“敢情国舅大人在这里等着,就是为了看民妇有没有哭过吧?真是对不起了,让国舅爷失望了。”

她的讽刺,元缺早就习惯了,要是哪一天,她遇着他,不讽刺他,他就该担心她被人换了灵魂。

“没有受委屈?”

元缺再问,黑眸依旧灼灼,视线如刀在寒初蓝越来越俏丽的脸上来回巡视着。

寒初蓝这才明白元缺昨天晚上对她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原来他早就瞧出了夜家的不对劲,或者是知道了夜沐的到来,担心她会受到委屈。

瞟着他,寒初蓝说道:“有呀。”

元缺一急,“他们给你委屈受了?”

“你不也有一份子。”

寒初蓝白他一眼,指责他昨天帮着别人欺负她。

元缺一顿。

寒初蓝已经扭身,再次往里走。

元缺没有跟着她,只是看着她去找伙计们帮她搬菜。

伙计们帮寒初蓝把菜搬进了后院去,负责验货的人又验过了货,完全过关后,寒初蓝像往常一样去柜台收取她的菜钱。

掌柜的给了她菜钱,正想说什么,看到三个女人进来,掌柜什么都不说了。那三个女人,为首的是一个妈子,大概四十几岁,跟在她后面的是两个丫环,年纪都在十七八岁,生得眉清目秀的,一个着青衣,一个着紫衣。

“请问是寒姑娘吗?”

那个妈子进了酒楼后是径直朝寒初蓝走过来,应该早就打探清楚寒初蓝的身份。

寒初蓝扭头,妈子在她的面前站定,保养得还算不错的脸上微绷着,那双三角眼是斜睨着寒初蓝的,瞧不起的意思非常的明显。那两名丫环看寒初蓝的眼神也是淡淡冷冷的,活像寒初蓝欠她们一百两银没有还似的。

“我是寒初蓝,请问大婶是?”寒初蓝不着痕迹地打量完了眼前这三尊女佛,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寒姑娘,这位是王妈,夫人身边的人,那两位都是夫人身边的得力丫头。”掌柜赶紧凑到寒初蓝的耳边,小声地解释着。

掌柜嘴里的夫人指的是杨庭轩之母,杨府的主母。

“寒姑娘,我们家夫人想见寒姑娘一面,请寒姑娘随我们走一趟。”掌柜解释了她们的身份,王妈也不再解释,寒着脸,淡冷地要求着寒初蓝跟她们走一趟。

寒初蓝看看掌柜,掌柜回给她一记“他也不知情”的眼神。

“寒姑娘,请随我们走一趟,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别让我家夫人久等了。”王妈说着,便给两名丫头使了个眼色,两个丫头上前,也不管寒初蓝同不同意,一左一右地扶着寒初蓝就朝外走。

“姐姐。”

怀云冲过来,推拍开两名丫头,用自己的身子挡在寒初蓝的身前,警惕地瞪着王妈,质问着:“你们做什么?想带我姐姐去哪里?”

“怀云,没事,姐姐随她们去见一个人。”寒初蓝拍拍怀云的手,示意怀云不用担心,既然是杨府的人,自是不会伤害她。

她倒是好奇杨夫人为什么想见她。

“姐姐,我陪你一起去。”

“寒姑娘,我家夫人只见姑娘一人,其他闲杂人等,就不要带着了。”王妈淡冷地瞟了怀云一眼,淡冷地说道。

怀云还想说什么,被寒初蓝阻止了,拍了拍怀云的手,寒初蓝跟着王妈等人走了。

看着寒初蓝上了杨府派来的马车,怀云连忙赶着马车跟随着。

元缺并没有再现身,对于寒初蓝被杨夫人的请走,他像是不知道似的。

马车一路前进,寒初蓝坐在马车内,王妈和那两个丫头也坐着,四个人都不说话,两个丫头不时拿眼戳着寒初蓝,寒初蓝被她们戳得多次了,说了一句:“要是想打我,可以一起上,我不介意的。”不用老是用刀眼戳着她,她又没有得罪她们。

两个丫头被寒初蓝直白的一句话说得脸色又红又白的。

王妈瞪了她们一眼,她们垂下头去,再也不敢拿刀眼戳着寒初蓝了。

不过王妈也拿刀眼戳了寒初蓝一眼。

寒初蓝觉得莫名其妙。

后面传来熟悉的马车声,她知道怀云这个小丫头终是不放心跟来了,她笑了笑,没有阻止怀云的跟随,王妈也没有阻止,在王妈看来,就算怀云跟到了杨府,也进不了杨府。

很快地,马车拉着寒初蓝回到了杨府,不是杨府的正门口,而是杨府的后院后门。

下了马车,寒初蓝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杨府的后门,心里微愠,杨夫人要见她,派人去请她,便是把她当成客人,但却让她这个客人从后门进府,不是瞧不起她吗?

“寒姑娘,请。”

王妈朝寒初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寒初蓝扭身就走。

“寒姑娘。”王妈带着两个丫头马上就拦住了寒初蓝的去路,王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冷冷地说道:“寒姑娘,我家夫人在等着呢,请随我等进府,别让夫人久等了。”

寒初蓝大眼对上王妈的三角眼,淡冷地问着:“敢问王妈,杨夫人是让你去请我到府上见面吗?”

王妈冷冷地应着:“是。”

“我受请而来,是客人吗?”

王妈再次冷冷地应着:“是。”

“我再冒昧地问一句,敢问贵府待客,都是让客人从后门进府的吗?”

王妈脸色一黑。

夫人倒是没有这样吩咐过,她是瞧不起寒初蓝,才会把寒初蓝带到了后院后门。

“寒姑娘,请。”

王妈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领着寒初蓝往杨府的正大门走去。

怀云担心地看着她跟着王妈进了杨府,在四个人入内后,杨府那扇厚重的大门随即被关上。

王妈领着寒初蓝不是朝杨夫人居住的院落走去,而是领着寒初蓝去了杨老夫人的静心居。

静心居里,杨老夫人坐在屋里,杨夫人也在,坐在老夫人的右手下方,老夫人左手下方是空着的,在王妈带着寒初蓝进来后,那些随侍在一旁的丫环妈子都默默地退出屋外去。

王妈朝两位女主人回过话后,也退出了屋外。

屋里只有三个人了,寒初蓝站着,两位夫人坐着,拿着刀眼把寒初蓝从头削到了底。寒初蓝坦然地让她们削着,很是客气地向两个人问了个好。

“你便是寒初蓝?”杨老夫人威严地开口。

“晚辈正是寒初蓝。”寒初蓝客气地答着。

她的自称让杨老夫人蹙了蹙眉。

寒初蓝捕捉到老夫人蹙了蹙眉,猜到是自己的自称或许不对,不过她不了解古代的那些自称,觉得自称晚辈,还是适合的,依旧坦然地承受着老夫人的刀眼削着。

“嗯,还真是标致,怪不得能把轩儿迷得神魂颠倒,拒绝娶妻。”杨老夫人这句话似是赞美,实际上是磨着牙挤出来的。

寒初蓝微微地拢了拢眉,然后严肃地说道:“初蓝不知道老夫人说什么,初蓝和杨公子仅有生意往来,并无私人交情。杨公子拒绝娶妻,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还望老夫人不要把这个罪名怪到初蓝的头上,初蓝惶恐,受罪不起。”

杨家这两个女人忽然让人把她请来,估计是她们让杨庭轩娶妻,又遭到杨庭轩的拒绝,便把她当成了出气筒吧。

寒初蓝呀,你咋这么的倒霉!

好事,没你的份,坏事,总有你的一份子。

杨老夫人像是没有听到寒初蓝的辩解似的,自顾自地说道:“轩儿年过二十有一了,像他这个年纪的人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可他连个通房丫头都不肯收,杨家就他这根独苗苗,盼着他娶妻生子延续杨家香火,偏偏轩儿就是不肯娶妻,对谁都没有兴趣。独独对寒姑娘你特别,老身想着…”

“奶奶!”

杨庭轩生气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进来,刚好打断了杨老夫人的话,紧接着便看到杨庭轩大步地走进来,看到寒初蓝,杨庭轩更是生气,质问着自己的奶奶以及母亲:“奶奶,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杨夫人赶紧笑着:“轩儿,娘就是想瞧瞧寒姑娘,寒姑娘现在可是我们清水县的名人了,那般的英勇,面对十几个男人都能面不改色,还把人家打得落花流水的。娘不就是好奇吗,所以才把寒姑娘请到府上来见上一见。”

杨老夫人也是一脸的宠溺,笑着:“对的,对的,奶奶就是好奇。”

“如今奶奶和娘都看过了,还要再看吗?”杨庭轩冷冷地反问着,宠孙上天的杨老夫人赶紧摇头,杨庭轩一把拉起寒初蓝,丢下一句话:“轩儿送初蓝回去。”

说着,拉着寒初蓝就走。

寒初蓝挣扎,不想被他拉着走,挣不脱他的大手,不禁在心里悲了个催,杨庭轩这样拉着她走,不等于告诉了那两个女人,他不肯娶妻真的与她有关吗?

杨庭轩把寒初蓝拉回到自己的轩院里,一进屋,他就紧张地问着:“初蓝,我奶奶没有为难你吧?我得知我娘派人去请你到府上来见面,就赶回来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家人还会再打扰寒初蓝。

难道奶奶还想着再让他纳寒初蓝为妾室?

上次的教训,奶奶忘记了?

寒初蓝笑了笑,“你奶奶为什么要为难我?”

杨庭轩深深地看着她。

寒初蓝也看着他,眼里一片的坦然。两个人对视着,到最后反倒是杨庭轩不好意思,别开了视线。

屋里短暂间的沉默。

“庭轩,我先走了,怀云还在外面等着我呢。”寒初蓝打破了沉默,一开口,就是告辞。

“初蓝。”

杨庭轩叫住她,一步跨到她的面前,伸手就扳住她的肩膀,深深地看着她,说道:“昨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寒初蓝淡淡地扳开了他扳住自己双肩的大手,浅浅地笑了笑,“哦。”

她云淡风轻的一声“哦”,让杨庭轩心如刀绞,想到她为了夜家,付出那么多,还要受人欺负,他就想把她纳入自己的翅膀底下,紧紧地护着她,可她却回给他淡淡的一声“哦。”,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护!

“初蓝。”杨庭轩再次扳住了她的双肩,好看的脸上微微地泛着红色,眼神却坚定,认真地请求着:“让我照顾你,好吗?”

寒初蓝定定地看着他。

杨庭轩脸上的红色更深,但他还是很坚定地说着:“初蓝,我知道你坚强,我知道你能干,可你毕竟是个女人,夜千泽又不在你的身边,谁都能欺负到你。初蓝,我不求太多,只求能照顾你,保护你。”

想得到她,这一生,他怕是没有机会的了。

他也不敢去奢求能得到她,他只希望夜千泽不在时,能让他照顾她,保护她。

慢慢地,寒初蓝把他扳住自己双肩的大手再一次扳开,咧嘴便笑,伸手拍了拍杨庭轩的肩膀,哥们似地道着谢:“庭轩,谢谢你,有你这样的哥们朋友,真是初蓝的福气。我走了,改天请你喝茶。”

这句话都快成了她的口头惮,也不知道欠了杨庭轩多少茶还没有请喝。

杨庭轩僵住了,被她那抹笑,被她那一拍,他的一片情,冻结了,他的心被她拍落在地上,碎了。

他知道,她爱夜千泽。

他知道,她是人妻。

他知道她必定会拒绝了,可是他还是说了出来。

那是他的渴望,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相护过。

寒初蓝走,淡定地走。

杨庭轩的隐晦表白,对她来说,似是一阵风,吹过了,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转身,杨庭轩朝外面叫着:“木子,送寒姑娘出去。”

有木子带着寒初蓝出府,寒初蓝就不会再被奶奶等人截走。

寒初蓝扭头,杨庭轩已经走出了屋,笑睨着她,眼神恢复了以往的肆无忌惮,笑道:“初蓝,记得有空的时候请我喝茶,你说过很多次了,还没有实现一次呢。”

寒初蓝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的大商家,她敢说杨庭轩内心肯定是经历了无数的天人交战,才敢隐晦地向她表白,毕竟她是人妻,他这一表白,容易招来误解,说他欲夺人妻。而他的出身虽不及夜千泽那般尊贵,但首富的独子,又年轻有为的,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暗中倾慕着他,想嫁与他为妻。可他的表白却遭到她同样隐晦的拒绝,对他来说肯定是天大的打击,她以为在她拒绝后,她和他之间恐是会成为陌生人,说不定连生意都做不成了,没想到他恢复得比她还要快。

不愧是金玉堂的掌舵人。

寒初蓝承诺着:“明天,明天一定请你喝茶,到时候还望你能打个折。”

杨庭轩哈哈大笑,“好!”

087 失策呀,失策!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飞奔着,马车的前面有两个人骑着马,马车后面同样也有两个人骑着马追随着,形成了以马车为保护中心。

出了清水县,也远离了杨县,这条官道是通往定州城的。

官道两旁不是草丛就是小树林或者小山丘,马车经过,总会惊吓到林子里的小鸟们。

倏地,前方的小树林里跃出了二三十条人影,每个人都是一身的黑衣,蒙着脸,只露出了一双双黑幽的眸子,眸子森冷,他们一跃起出来,就挥着手里的利剑朝马车攻占而来,意图想控制住马车。

坐在马上的那四个人,一声都不发,闷闷地跃起,一人力敌五六个人,瞬间就把那二三十条人影分格开来。

有人拦路伏杀,马儿受到惊吓,不停地狂奔着。

“嘶!”

忽然,狂奔的马儿嘶叫一声,忽然倒地,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马死了,马车无法再狂奔,坐在马车内的人,一个淡定地坐着,并没有推开马车的门下车,一个有点焦急,有点担心地对他说道:“王爷,奴才护着你先走吧。”

夜沐淡定地抚了抚自己左手拇指上戴着的那只硕大的板指,淡淡地说道:“本王还没有到那种落荒而逃的地步。”在他悄然离京开始,他就知道会有人伏杀他。

身居高位,手掌朝政,表面上八方臣服,实际上不少人想取而代之,想要他的性命。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