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指抽出来,元缺自己含住了滴血的手指,血便滴在他的嘴里,他一点都没有吞食下去,等到满嘴都是血后,他便解开了寒初蓝的睡穴,睡穴一解,寒初蓝就要滑下床去。

元缺赶紧搂紧她,把她推倒在床上,他用他全身的重量压制着她,以单手捉住她挣扎推拒的双手,头一低,就覆上她的唇,她本能地想惊叫,趁她张嘴,他含在嘴里的血便灌进她的嘴里了。寒初蓝抗拒着,不愿意喝,那血腥味也刺鼻,元缺还不敢松唇,死死地贴着她的唇,她发狂一般地挣扎,他也不敢松开半点的力道,那被咬伤的手指还在滴血,鲜红的血滴在床上,很快地,床上便红了一小片地方。

用舌卷住她的舌,在唇舌纠缠间,他逼着她喝下他的血。在这种被逼无奈的情况下,那血慢慢地被她吞食入腹,但还有不少血顺着她的嘴角逸出来,触目惊心。

确定她喝了一点血了,元缺才松开唇,又把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狠狠地吸满了一嘴的血,如法炮制地压上她的唇。

这一次寒初蓝竟然不肯张嘴了。

元缺无奈,只得用滴血的手去捏她的鼻子,滴出来的血便落在她的脸上,她的鼻子上,让她看起来更加的触目惊心。元缺的嘴边也满是鲜血,两个人看上去就像个吸血鬼一般。

无法喘气了,寒初蓝本能地张开了嘴,元缺趁此机会再一次贴上她的唇。

这一次,他颇为顺利地喂她喝下了那一口的血液。

一连三次。

元缺喂她喝了三次的血。

床上,衣服上,都沾满了血迹,元缺那身白衣尤其的明显。

寒初蓝的唇红肿间又沾着血。

她挣扎得厉害,元缺才用了力道的,他并非有意吻肿她的唇。刚才喂血三次,他都没有心思占她的便宜,想到的只是救她。

苦笑一下,元缺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她非睡梦中吻她,会在这种情况下发生。

“砰!”

紧关着的房门忽然被一人撞开了,那个撞开门的人是横飞进来的,撞进来后,狠狠地摔在房里的桌子上,把桌子都砸碎了,掉在地上,便吐了一口鲜血。

随即又一个人飞了进来,那个人便是夜千泽。

夜千泽把元缺的人打伤,撞开房门进来,他马上就朝床上扑去,元缺很自然地闪到了一边去,既避开了他的杀招,也让他把寒初蓝抢回去。

血已喝,能不能解开寒初蓝身上的怪毒,他也没有把握。

夜千泽看到爱妻一脸的血,大怒,一手抄扶着爱妻,一手就呼出杀招,直取元缺的要害。

元缺一边与之周旋,一边紧盯着寒初蓝的神色。

他咬伤的手指还没有包扎,行动间,鲜血还会滴落在地板上,唉呀,圣血呀,真是浪费了。

“君昊!”

躲闪了数十招后,元缺冷不防暴喝一声。“你看寒初蓝!”

夜千泽杀招顿收,扭头就看向被他抄扶着的寒初蓝。

寒初蓝眨着大眼看着他,在他看来时,她说:“你放下我再打吧,我都转到晕头转向了。”

夜千泽先是一愣,后是狂喜,抓住寒初蓝的双肩,急切地问着:“初蓝,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寒初蓝丢给他一记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在说什么?被你这样转来转去的,我要是还能睡着,我就是睡仙了。”

夜千泽狂喜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把爱妻勒入怀里,顾不得元缺还在房里,低首寻着那两片还处于红肿状态的红唇,狠狠地吻着,抹去元缺残留在上面的痕迹。

寒初蓝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勒断了,她家相公大半夜的不睡觉,这般折腾她很好玩吗?费力地挣扎,推拒都无济于事,她只得咬了他一口,在他吃痛地松开唇时,她又踩了他一脚,再用力地把他一推,没好气地嗔着:“千泽,你在发什么神经?这大半夜的,你这般折腾,还让人睡不?”

“蓝儿,你知道我是谁了?”

寒初蓝又眨了一下白眼,气结地扭身,“我不知道。”

在她扭身的时候,她才发现了不对劲。

这房间,不是她和夜千泽住的那间,虽说是客栈,她也还有印象的。还有,那个一身白衣,但白衣上沾了不少血迹的男人,还披头散发的,是元缺吗?他竟然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不对,元缺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缺德变态鬼不是走了吗?

难不成又遇着了?真他娘的倒霉,他干嘛神出鬼没的?

在元缺的眼里,寒初蓝就是一个厚颜无耻,不识好歹的人,事实上寒初蓝在他的面前,也的确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喝了别人的血,解了自身体内的毒素,一醒转,就在心里先把别人骂了一顿。

元缺瞧着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心里笑他此刻的狼狈样。

把咬伤的手指塞回自己的嘴里,圣血浪费了不少。

寒初蓝眨眼,扯着夜千泽问:“那个吸吮着手指的家伙成年了没有?我瞧着怎么像三岁的小屁孩?”

元缺抽脸!

“真是不识好歹!”

丢下一句话,元缺抽出了自己的手指,走到被夜千泽打成重伤砸坏他房门,砸碎他桌子的手下面前,架起受了重伤的下属,迈着优雅的步伐,挺着腰杆,风流傥倜地走了。

真是做作!

明明狼狈至极,还要优雅做什么?

夜千泽想问元缺,他是如何帮寒初蓝解的毒,为什么弄得双方都有血。

元缺似是猜到他的心思,淡冷地飘回一句话:“你说我是神医,神医自然能救她。夜君昊,你欠我一个人情了。”

没有问清楚,夜千泽也不去猜测,他把清醒过来的寒初蓝重新扯回怀里,伸手就替她把脉,寒初蓝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傻愣愣地问着:“千泽,怎么了?我生病了吗?”

从脉像看,她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地消失,虽说还没有完全清除掉,至少她清醒了,也不会再跳舞了,夜千泽放下心来。

欠了元缺的人情,以后元缺索讨的时候,肯定没好事,他也不在乎,只要能救回蓝儿,就算欠元缺一万个人情,他也愿意。

“我去弄盆水来帮你清洗一下。蓝儿,你在这里等我,不,我带着你一起去打水。”夜千泽现在一刻钟都不敢和寒初蓝分开。

拉着到现在还是摸不着头脑,并不知道自己到鬼门关走了一趟,还春光全露的寒初蓝,被夜千泽拉出了房间。

房前却有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在候着了。

看不到人,夜千泽也知道是元缺命人替寒初蓝准备的。

盆里还有一块帕子。

夜千泽干脆端起那盆热水重新回到房里,寒初蓝跟着他。

借着房里的烛火,再借着热水的清澈,寒初蓝看到水中自己的倒映,吓得惊叫一声,她的脸上全是血,她受伤了吗?可是她感觉不到痛意呀,除了双唇有肿胀感,似是能悬挂两斤猪肉。

夜千泽安抚地揽了揽她的肩,温柔地说道:“蓝儿,别怕,没事了。”

真不知道元缺是如何帮她解毒的,弄得她满脸都是血。

他看到元缺的手有伤。

夜千泽猜测着,估计是寒初蓝挣扎的时候咬伤元缺,才弄得两个人身上都有血。他自己还不是被寒初蓝咬伤了?

“这…千泽,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我在洗澡,那洗澡水越来越香,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寒初蓝费力地回想着事情的经过,但她的记忆仅是停留在洗澡上,后面发生的事,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夜千泽一边从盆子里捞起了帕子,拧掉些许的水,温柔地替她清洗着脸,把她脸上的血全都擦拭干净,还原她俏丽的面貌,一边温柔地说道:“你中了一种怪毒,是有人化妆成小二哥在你的洗澡水里下了毒粉的,中了那毒后,你神智不清,不停地跳着古怪的舞。蓝儿,没事了。”

中毒?

跳舞?

“我跳了什么古怪的舞?”寒初蓝记得自己是不会跳舞的。

替她洗了脸,夜千泽丢掉帕子,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再一次走出房间,心疼地把她搂在腰际,施展轻功带着她跃上了瓦面上,借踩着别人家的屋顶,一路往客栈飞纵而去,至于寒初蓝的问话,他选择了沉默,不回答。

那种古怪的舞,他敢说不是当今天下五国存在的。

她会跳,必定是来自她那个叫做中国的国家。

黑暗中,一道白影静静地看着消失的那对小夫妻,他轻轻地摸着自己的唇瓣,低笑着:“寒初蓝,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以身相许无法再偿还,你说,怎么办?”

寒初蓝莫名地打了个冷颤,夜千泽以为她冷,把她搂得更紧了。

003 夫妻合谋

“少谷主。”

白影身后闪出来一道黑影,恭恭敬敬地叫着。

扭头,元缺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回,一边淡冷地吩咐着:“替我备热水,我要清洗一下。”

“是。”

那道黑影小心地看了元缺身上的白衣一眼,恭敬地应下。

元缺走了几步又改变了方向,往另外一间房走去,他去的那间房并没有关门,房里也亮着烛火,有数条人影在灯火下晃动着。他走到了房前,轻咳一声,数道人影马上就自动站到了一边去,让他径直走到了床前。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躺在床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却冒着冷汗,似是极其痛苦的样子。

“少谷主,凌青的伤极重。”站在床边的一个男子低低地说着,向来冷沉的黑眸里流露出了担心。

夜千泽在狂怒之下,就像个疯子一般,杀气重重,他们几个人根本就拦不住,凌青还被夜千泽重伤砸入了少谷主的房里。

元缺没有说话,夜千泽发怒的时候,连他几乎都抵挡不住,他还记得他因为意外地袭了寒初蓝的胸,夜千泽知道后,半夜持剑到杨府砍他的手,在他的手没有受伤之前,夜千泽明显不敌他了,依旧死缠下去,直到他的手被夜千泽划伤之后,夜千泽才肯离去。元缺知道一个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可以逼出他潜伏在体内的全部力量。夜千泽最大的软肋便是寒初蓝,有了这个软肋,夜千泽想潇洒自如是不可能的,但因为有了这个软肋,往往也会让夜千泽成为一个最可怕的敌人。

想到寒初蓝,元缺忽然心里涩涩地笑着,她,何偿不是他的软肋了?

“少谷主,凌青会不会…”那个男子应该是和凌青感情最好吧,元缺还没有说话,他忍不住又担心地说了一句。

元缺望了他一眼,他连忙噤声,但对凌青的担心怎么掩都掩不住。元缺在床前坐下,伸手就替凌青把脉,半响,他松开了手自怀里掏出了一颗药丸,又吩咐着刚才说话的男子:“凌广,倒杯水来。”

凌广赶紧倒来了一杯温水,元缺接过水,把药丸塞进凌青的嘴里,又把凌青扶起来,温水送到凌青的嘴边,让凌青喝水。凌青喝过水后,他才把杯子递给凌广,淡冷地吩咐着:“你们先到外面去,我替凌青疗伤。”

凌广忍不住说道:“少谷子,让属下来吧。少谷主刚才与那人周旋了那么长时间,也累了。”

元缺只是撇了凌广一眼,凌广又不敢多说话了,与其他人一起安安静静地退出去。

半个时辰左右,元缺从房里出来,凌广等人全都迎过来,元缺神色自如,一边吩咐着凌广等人:“药方我已经写好了,你们按着药方去抓药,放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给凌青喝,每天两次,他伤了经脉及内腑,这段时间让他好好地休息吧。”他的人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身上的白衣还沾着血迹呢。

他喜好白色,便有点洁癖,平时住的地方大都一尘不染,但每次遇到寒初蓝,他的洁癖都会被毁,这一次特别的厉害,他的床上都沾着血迹了。

凌广等人连声称是。

回到房里,热水早就备好了,就连床上的被褥都被重新换过了,地上的血迹也被属下细心地抹去,残桌也不见了踪影,一张崭新的桌子摆在房中,那扇门也被迅速地换过了。

元缺独泡于热水之中,觉得舒服至极。

这个时候,那不识好歹的丫头应该也回到了客栈吧。

夜千泽不过刚离开清水县,就马上被人盯上,然后寒初蓝中毒,他那一行人之中必有内奸,泄露着他们一行人的行踪。

元缺淡淡地笑着,笑容有几分的冷,夜千泽如果连这一点都想不透的话,回到帝都想护住寒初蓝,那是不可能的!

夜千泽带着寒初蓝一路施展轻功向客栈而回。

“千泽。”

寒初蓝觉得很冷,他的轻功极快,纵跃间便能跃出数米远,但因为速度快,便让她觉得特别的冷。

夜千泽带着她跃落在地面上,温柔地问着:“蓝儿,是不是很冷?”

寒初蓝点头,说话的时候都在打冷颤。

夜千泽赶紧搂紧她,意欲抱着她回去,寒初蓝阻止了他,大眼灼灼地看着夜千泽,借着白雪的雪光,她看到夜千泽也很狼狈,头发散乱,衣裳有些许的破烂,估计是和元缺的人交手被别人的剑划破的。伸手,她想抚上他的脸,他却用双手合捉住她的手,万分柔和地安抚着她:“蓝儿,我没事。”

“我想摸摸你的脸。”

寒初蓝轻轻地说着。

夜千泽松了力道,她的手就爬上了他的脸,她不及他高,摸他的脸时都要高仰着头。夜千泽怕她仰头会累,略弯下腰来,让她轻易地就摸到了他的脸。

寂静的街道,寒风啸啸,似是一把把冰冷的剑穿透衣裳,刺着人的肌肤,如同彻骨一般痛。

“千泽,我怎么会中毒的。”摸过他的脸,再摸过他的胸膛,检查到他的气息平稳,心跳如常,确定他并没有受伤,寒初蓝才轻轻地问着他。

夜千泽凤眸微闪。

寒初蓝看着他,“千泽,我想知道今天晚上发生过的一切事情。”

夜千泽抿抿唇,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拉下她的手,握在掌中,通过掌心,徐徐地把自己的真气传给她。寒初蓝慢慢地就觉得体内温暖起来,她继续望着他。他在收回真气的时候,拉着她沿着街道,迎着寒风慢慢地朝迎客来客栈走去。

淡沉的嗓音轻轻地飘在寒风中:“我们被人盯上了,盯上我们的人,先是给你下了一种叫做‘舞魇’的怪毒,中了此毒的人,都会异常兴奋,不停地跳舞,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直到跳死为止。”说到这里,夜千泽拉着她的手加了几分的力道,从这个动作中,寒初蓝知道他在得知她中了毒后,有多么的害怕,多么的愤怒。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毒?

中了毒异常兴奋,不停地跳舞?这不是和现代的那些摇头丸什么的有点相似吗?这种毒会是摇头丸的祖师爷吗?

“我们追上了小二哥,可是什么都没有来得及,他就毒发身亡了。那是死士一般的杀手,这种杀手通常都会在嘴里含有剧毒,一旦任务失败,就会咬碎毒药,毒发身亡,让别人无法通过他们的嘴逼问出任何的消息。”

这种杀手,寒初蓝知道,电视里和武侠小说里也常提到,她以为都是假的,没想到还真的会有这种杀手存在。

“我们怎么会被盯上的?”都甩掉了太皇太后派来的浩浩荡荡队伍,竟然还会被人盯上?

那暗处的敌人,也太恐怖了吧。

夜千泽沉默。

寒初蓝忽然低低地问:“我们这些人之中有对方的眼线?”

夜千泽看她一眼,还是沉默,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寒初蓝也沉默了。

一路上,夫妻俩都不再说话。夜千泽心情有几分的沉重,李公公带来的人都是夜沐的暗卫,暗卫大多是从小培养,跟在身边至少也有好几年的忠心之人,但在这些人当中,也会有敌人的暗线。

寒初蓝则在想着如何把那个敌人的暗线揪出来,剪断了。

他们此刻才到定州,距离帝都还远着呢,如果不清除内奸,这一路上,他们得闯多少次鬼门关呀!

望到客栈的时候,夜千泽揽着寒初蓝的腰,带着她跃上了客栈的屋顶之上,寒初蓝看到无尘在客栈的屋顶之上等着,见到夜千泽带着她回来,他连忙迎来,三人在屋顶上碰面。

“世子。”

夜千泽嗯了一声,低冷地问着:“查清楚了吗?”

无尘先是看看寒初蓝,察觉夜千泽不打算避开寒初蓝,而寒初蓝神智亦清醒了,便知道她的毒已解,心里的重石放下来,却也不问是谁帮寒初蓝解的毒,只是恭谨而压低声音地说着:“世子,属下查问清楚了,那小二哥是被他人易容而扮的,我们在柴房里找到了真正的小二哥,他被人打晕,绑住了四肢,塞住了嘴,蒙住了眼睛,并说不知道被谁偷袭的,只说在傍晚的时候,他去柴房帮忙搬柴,被人打晕。掌柜他们并不知情,属下也试探过了,掌柜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手无缚鸡之力。”

夜千泽又沉沉地嗯了一声,抿着唇没有多语。

寒初蓝不时地盯着无尘看,眼神如刀一般锐利。无尘倒是坦然,不管她的眼神有多么的凌厉,他都处之泰然。

盯了数次之后,寒初蓝的眼神才恢复了正常,却闪烁着大眼,状似无意地问着夜千泽,“我们怎么会投宿在这间客栈的,太倒霉了。”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客栈里了,不知道是谁提议他们住进迎客来客栈的。但她直觉地认为提议住进客栈里的那个人最为可疑。

夜千泽和无尘相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她话中有话。

夜千泽朝无尘使了一个眼神,无尘明白,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屋顶上。

寒初蓝又一次惊叹这些高手们的轻功及身法,简直就像神仙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的。她什么时候能练成这样的轻功,她做梦都能笑醒。

“千泽,我们住这间客栈,不是你吩咐的?”寒初蓝忽闪着眼,她的猜测还撞对了?

脚下忽然腾空,夜千泽把她抱了起来,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话,寒初蓝怔在他的怀里。

夜千泽抱着她就像蝴蝶一般,飘进了他们住的那间房里。

房外似是还有人影在晃动着,夜千泽知道那是李氏以及李公公等人,既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在担忧着寒初蓝的毒。

双脚着地,回过神来,又瞧见房外的人影晃动,寒初蓝轻轻地挣脱夜千泽,朝房门口走去,轻轻地打开了房门,李氏等人看到房门打开了,本能地看来,见到寒初蓝站在门口,一脸歉意,李氏愣了愣,随即大喜,上前几步就把寒初蓝搂入了怀里,喜极而泣:“蓝儿,你没事了,你没事了,太好了,你没事了。”

寒初蓝静静地偎在婆婆的怀里,让李氏搂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退出了李氏的怀抱,歉意地说道:“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李氏一边拭着泪,一边摇头,“蓝儿,只要你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如果寒初蓝有什么三长两短,泽儿也会疯的。

李公公等人到现在还不清楚寒初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寒初蓝中毒之事仅有夜千泽,李氏、无尘以及小五和小七清楚。不过寒初蓝出了事,大家是知道的。此刻看到李氏松了一口气,寒初蓝又正常,也跟着吁了一口气。

此刻,寅时已至,距离天亮不远了。

这一夜,谁都没有休息,包括那些投宿于客栈的那些普通客人。

安抚好李氏后,寒初蓝重新关上了房门,扭身看着靠坐在床上等着她的夜千泽,夜千泽狭长的凤眸一直盯着她看,生怕眨眼之间她就会不见似的。

“千泽。”

寒初蓝走过来,夜千泽马上握着她的手,把她捞上了床,置放于自己的身侧,他再平躺而下,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轻柔地抚着她还披散着的发丝,低柔地说道:“蓝儿,什么都别说了,快睡吧。”

窝在他的怀里,寒初蓝的心有点儿难过,低低地问着:“真的是他吗?他不是…”

夜千泽知道她说的是谁,他阴下了眼,抚着她发丝的手却更加的温柔,低冷地说道:“有些人,知面知人不知心的,就算养了十几年,也是一头白眼狼,或许他本来就是带着某种目的成为爹的人。”

寒初蓝还是觉得心塞,不愿意去怀疑那个人便是内奸,害自己遭人下毒,差点到阎王殿报到之人。她还记得那夜,他的法子最好,一次性便带着十个人赖了下来…

“千泽,爹身份贵重,又掌管朝政,他身边的人却有二心…”寒初蓝的话没有说完,夜千泽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低柔地在她的耳边说道:“这件事,回去后,我再提醒他,现在不说这些,你快睡吧,天就要亮了,天亮后我们还要赶路。”他不想告诉她,有些阴谋,可以从几十年前就开始布置,就算是父亲培植的暗卫,也不能保证百分之一百忠心。那些暗卫被选为暗卫之前,大都是孤儿,能被选为暗卫,自然要是人才。那些孤儿往往无根无底,这正好给了别人空子钻,他敢说这步棋早就被布好了,就等着他爹来走棋了。

他以为暗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层层考验后,才有资格接受特殊的训练,都是很忠心的,现在他才知道,世事无绝对呀!

这个世间上拥有暗卫的人太多了,他也听说过有暗卫叛主的。

寒初蓝拿开了他捂住她嘴巴的手,担忧地问着:“千泽,你的暗卫…”说到这里,她又顿住了。夜千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温柔地亲吻了她一记,安抚着:“我的暗卫都是我娘培植的,这十二年来我能隐居得好好的,证明他们都无异心,要不是元缺,或许我们还可以再过一段时间平淡的日子。他拥有最灵通的消息来源,在大星王朝,他要是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那家伙的确深不可测。”

寒初蓝说了一句。

夜千泽没有接话,只是越发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是呀,元缺最为深不可测,他还视元缺为最好的朋友时,元缺已经开始算计着他,挖着阴谋陷阱让他跳…他儿时最为珍重的友谊,在一次次的算计之下,终是无力地倒下,他,此生再无朋友!

察觉到提到元缺时,他的心情似有着微妙的起伏,寒初蓝体贴地不再问下去,伸手揽紧他的腰肢,温声说道:“千泽,陪我一起睡,我不喜欢一个人沉入那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