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泽神情宠溺,轻轻地应着:“好。”

寒初蓝神情松软下来,但还是附在夜千泽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夜千泽淡淡地笑着,又亲了她一记,眼里有着对她的欣赏。在他的温柔安抚下,寒初蓝慢慢地闭上了眸子,折腾了一夜,她也困了,有夜千泽在身边,安全感十足,她很快就睡着了。

怀里的人儿总算安然入睡,夜千泽把睡着的爱妻轻轻地扶躺在床上,深深地凝视着寒初蓝,眼里满是歉意:蓝儿,此刻,为夫无法陪着你一起沉入梦乡。

低首,他又在寒初蓝的额上轻轻地印下了一吻,便离开了床边,也消失于房内。

很快,他又回来了。

这一次,他倒是不再有所行动,安安静静地在寒初蓝的身边躺下了。

不久,所有人包括李氏在内,都收到了无尘无声的通知,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面写着离开定州后,改道。原本离开定州后,他们顺着官道走,就可以到达临川的,无尘的通知却是告诉大家,夜千泽决定改道走通往晋渊那条官道。

收到这样的小纸条时,李公公等人都大感意外。

因为走晋渊城那条道,不是回帝都的,而是通往大历国的,夜千泽改道走,经大历国后再回帝都吗?这,不是越走越远?

天一亮,李公公就忍不住提醒了夜千泽,如此的改道,只会越走越远,得来年三月才能回到帝都,是无法在过年的时候与王爷团聚的。

夜千泽淡冷地瞟了他一眼,淡冷地说道:“本世子想先去探望皇上舅父再回去,不行吗?”

李公公顿时哑口无言。

大历国帝君的确是夜千泽的亲舅父。

在李公公提醒夜千泽的时候,寒初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那十几名暗卫,个个都面无表情,知道那人隐藏得很好,从表情上是看不出来的。

一行十几人吃过早饭后,离开了客栈,从定州西城门而出,避免与郑队长的人碰头。

出了西城门后,便有数条官道,李公公很无奈地骑着马走上了最左边的那条官道,那是通往晋渊的官道。

马车内,夜千泽神色自若地握着寒初蓝的手,寒初蓝还像昨天那般,时不时地就推开窗,看着窗外的景色。

雪,在今天清晨的时候便停了。

但风还是很大。

窗一推开,寒风不客气地灌进来,吹得寒初蓝忍不住打个寒颤。

“蓝儿,小心别冷着。”夜千泽每次都温柔地伸出他的大手,把她推开窗的小手拉回来,然后轻轻地把车窗关上。

寒初蓝笑着:“外面的雪景很美。”

夜千泽宠溺地问着:“要不要下车四处看看?”

寒初蓝笑着点头,“可以吗?”

李氏正想说什么,夜千泽却对赶车的无尘吩咐着:“无尘,停车,蓝儿想下车看雪景。”

“是。”

无尘恭冷地应着,随着他应声,马车便慢慢地停了下来。

推开车门,夜千泽先跳下了马车,才小心地扶着寒初蓝下车。夜千泽扶寒初蓝下车后,就吩咐着众人:“先原地休息一下,一会儿后再赶路。”说着,他就拉着寒初蓝朝不远处的小山丘走去,小山丘已经是白雪堆积,看不到原来的山丘之貌。

在路的另一边则是一片树林。

官道两旁总是这样,不是树林便是山丘,草地。

李公公望着远去的年少夫妻,又看着下车的李氏,轻叹着:“王爷在京里苦等着世子携妻回府,世子与世子妃却…这世子妃怎么就不劝劝世子,还下车看什么雪景,要看雪景,回到帝都再看也不迟呀,帝都的雪景不比这野外的好看?唉!”

李氏也望着远去的年少夫妻,慈爱地说道:“蓝儿喜欢,泽儿自然满足她。帝都的雪景虽美,有局限性,这野外的雪景,天成,自然,广袤,给人一种自由的感觉,妾身都喜欢野外的雪景。”

李公公见李氏不帮忙相劝,只得沉默。

大家下了马,在原地休息。

走到了雪山丘上的夜千泽,忽然挟着寒初蓝几个飞纵就消失在众人面前。估计是寒初蓝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无尘见状,马上一挥手,那些暗卫就悄然追去。

无尘自己也闪身追去。

有个人虽然与同伴一起追着去保护夜千泽,却在趁同伴们不注意的时候,先是掠到山丘之后,借着隆起的山丘挡住了他人的视线,然后他飞跑一段路,拉开了与马车的距离,才悄无声息地跃过了官道,潜身入那片小树林里。

他小心地落在一棵树上,动作轻到连树上的积雪都没有被抖落,地面上更没有留下他的脚印。凝神倾听了片刻后,又警惕地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留意到他,大家都忙着追去保护夜世子了。他轻轻地撩开了外袍,外袍底下竟然缠着一只白色的信鸽,外袍宽大,信鸽又小,他藏着一只信鸽于身上,居然没有人知道。

信鸽也有灵性,竟然不吵不闹也不乱动。

把信鸽拿出来,他又迅速地撕下了一块内袍,再摸出一小截的炭笔在内袍上写着:改道晋渊。

写好之后,他把内袍卷起来,又拿出一个小竹筒,把内袍塞进了小竹筒里,然后系在信鸽的系上,轻拍了信鸽的头一下,信鸽便展翅高飞,虽然风大,但他放飞信鸽的方向是顺风,信鸽飞天没有任何的阻碍。

信鸽飞天时,一道人影忽然冲天而起,如闪电一般就攫捉住那只正在飞翔的信鸽。

那个人脸色一变,纵身就走,却被十几道人影同时逼着跃落树林的地面上了。

“真的是你!”

无尘痛心疾首地瞪着那个人,在数月前,他们借口投宿于夜家妆扮成秀才的男子。无尘的眼神沉冷无比,再看其他暗卫,也是个个神情悲愤。

他们都是一起成为夜沐的暗卫,一起接受训练,一起保护夜沐,相处了十几年,不曾想到曾经的同伴,竟然是他人安排潜伏在王爷身边的暗线。

捉住信鸽的人是夜千泽。

假秀才环视着昔日的同伴,抿紧了唇,握紧了自己的长剑。

夜千泽解下信鸽上的小竹筒,抽出藏于里面的内袍布碎,看了看内容,唇边逸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笑起来的时候有倾城之色,可是此刻他的笑在假秀才的眼里却是森冷的,如同来自地狱深处,没有半点的温度。

他看了假秀才一眼,似赞着,声音却森冷彻骨:“你真聪明,竟然把信鸽带在身上,也不怕把它闷死。”

假秀才还是抿紧了唇,一句话都不说。

把内袍布碎重新塞回竹筒里,夜千泽手一松,信鸽再次展翅飞上了天空,按照着主人的计划飞往目的地。

假秀才倏地冲天而起,穿过树林,想杀了那只信鸽。与此同时十几道的人影也冲天而起,截杀住他。

夜千泽拉起了一直和他一起的寒初蓝的手,牵着她朝停在树林外面官道上的马车走去,李公公和李氏似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李公公还满脸的怒容,李氏也是一脸的愤恨。

夜千泽冷冷地朝身后做了一个手势。

树林里,瞬间一片刀光剑影。

曾经情如兄弟的昔日同伴,此刻是生命之战。

没有说话声,谁都不想质问一句,也知道质问不出什么来。

主不同,道便不同,何必再为谋?

一阵刀光剑影后,假秀才身中数剑,身上的衣裳染满了鲜血,手里的长剑已经被挑飞了,他全身的经脉亦被挑断,如同昨夜飘舞着的雪花一般飘落在树林外面的雪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纯洁的白雪。

夜千泽转身,顿了顿后终是迈步走回到假秀才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瞪着此刻痛苦万分的假秀才。

无尘的眼里有着沉痛,紧绷着脸,死死地抿着唇,手里的剑在滴血,假秀才的经脉都是被他挑断的,他身为这些人的头儿,拥有惩罚叛逃的资格。

“是谁?”

夜千泽轻轻地问了一句。

假秀才吐出一口鲜血,痛苦地爬在雪地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夜千泽的问话没有回答,他也知道假秀才是不会回答的,假秀才能替对方潜伏在夜沐的身边十几年,对于他真正的主人自是忠心耿耿。

他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怀疑的。

“进入定州城后,沿街都是客栈酒肆,大家都等着我吩咐找地方投宿,你是最先让我找地方投宿的,我们刚好行至迎客来客栈,本能地就投宿于迎客来客栈,这样的小事,细微到谁都不放在心上,是那般的顺理成章,蓝儿不说那么一句话,我还不记得我们是如何选择在迎客来客栈投宿的。”夜千泽淡淡地说道,那般顺理成章的事情,谁都不在意。

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猜测着谁是内奸的时候,再回味着这件细小又顺理成章的小事时,才会发现其中的不寻常。

身为下属,理应以主人马首是瞻,就算夜千泽不吩咐,也该由李公公提醒夜千泽找地方投宿,毕竟这次奉命出京迎夜千泽回去的人是李公公。由他人提醒,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倒是不会觉得有什么,偏偏发生了这么多事,最先说话的那个人就容易被人质疑了。

假秀才费力地抬眸看向了寒初蓝,寒初蓝淡冷地垂眸看着他,一脸的淡定。

这个女子…他第一次见,就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他们那夜以各种身份借宿,那般的不寻常,她也一脸的淡然,放任他们自导自演。

他潜伏了十几年,替主公卖命,今天栽倒,却是因为这个女子那么一句话,她的聪明超出了他的想像。

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假秀才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的了。

昨天晚上那连环的毒计,虽不是他策划的,却也有他的功劳,她是世子的心头肉,差点要了她的命,世子岂肯再让他存活在这个世上?

“埋了!”

夜千泽冷冷地挤出一句话来。

他连出手都懒得出手了,对于这种连死都不怕的人,他出手也失去了效果,再者全身经脉尽断,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机会了。

“这是背叛的下场!”

在拉着寒初蓝再一次转身的时候,夜千泽森冷地掷下一句话。

寒初蓝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明明还是温暖如火,却觉得寒似骨。

他,心里也是在痛着吧。

虽不是他的暗卫,却是他爹亲的暗卫。

本该忠心护主的人,原来是别人安插而来的眼线,一插还是十几年。

任是谁都会心寒。

身后,积雪伴着泥土飞扬,假秀才挣扎着苦笑一声后,便再无力地展现出任何的表情了,死了!

全身经脉被挑断,结局早就注定了。

那个他以为没什么用的世子,其实已经猜到了一切的结果。

那一问,不过是世子的不死心罢了。

答案,只有一声声的叹息,一声声的心寒。

一座无名的坟,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悄然立起。

重新回到马车里,夜千泽低沉地吩咐着:“折返,走临川。”

“是。”

更加低沉的应答响起。

此刻,谁的心都如同铅一般重。

信鸽没有被杀,便会如常地落入暗中的那个策划者手里,可能安排在前路的阴谋就会转移到晋渊城,而他们折返,按照原路走,便能一路安全了。

折了眼线,对方想再盯着他们,也难了。

更别说在前路布下陷阱暗杀。

坐在马车里,靠着夜千泽,寒初蓝淡淡地看着窗外,马车在夜千泽的一声吩咐之下,已经掉转方向了,沿着原路折返。

马踏声踏踏地响起,伴着马车车轮辗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

风啸啸地吹进马车内,夜千泽没有再像刚才那般,温柔地关上车窗,不让冷风吹进来,他在沉默,一张俊美的脸绷紧得如同大理石一般。寒初蓝知道他心情沉重,她何偿不是?

冷风扑在她的脸上,她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人带着十个人进来,客气有礼地对她说道:小生路过贵村,因天色已晚,无法再赶路,贵村的人都不愿意一次性收留我们主仆十一人,导致小生主仆十一人无处可落脚,还望两位好心借宿一晚…

那个晚上,那群暗卫,如同八仙过海一般,各显神通,扮乞丐,扮新娘子,扮和尚,扮秀才…每个人都演那得那般的好戏,就像一群逗比,笑死她。

如今却…

这世间事呀,总是变幻无常,让人难以掌握。

临川城。

一只信鸽迎风飞来,飞到一座红瓦高墙的院子里,落在坐在凉亭下弹着琴的那个黑袍男子的琴边上,黑袍男子依旧在弹着他的琴,悠扬动听的琴音在他修长的手指撩拨音宛转而出,回荡在院子里。

一曲终罢,男子才捉起信鸽,从信鸽脚下解下了那个小竹筒,从小竹筒里抽出了藏于其中的内袍碎片,看了内容后,他淡淡地笑了笑,低声自言:“倒是知道改道,还不算太笨。”

拍拍手掌,一条人影闪出来,似乎他就藏在附近似的。

“传令,马上赶往晋渊城!”

人影拱了拱手,不说话,一闪,又不见了。

站起来,黑袍男子的嘴边依旧噙着淡淡的笑,眼里却有着杀气,淡淡的声音似是来自天际:“昊儿呀,你就是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

004 吃醋好呀,杀菌!

清水县。

金玉堂酒楼。

后院里,圆桌前,杨庭轩还像以往那般,早早地就坐在桌前,沏好了一壶上等的香茗,摆上一盘时令水果,以及一盘糕点。

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伙计们都小心地偷瞄一眼这位少东家,想提醒少东家,寒姑娘是不会来的了,又不忍看到少东家那落寞的样子,只能极力地忍着不说。

杨庭轩坐在老位置上,视线正对着后门,只要夜家送菜的车队一到,他就能看到那抹娇俏的身影。

在他身边的那张凳子上放着一件暖和的披风,今天的风太大,她是个怕冷的人,哪怕她每天都坚持着亲自给他送菜来,可每次来了之后,都会急急地倒杯热茶喝,还不停地搓搓手,说很冷,很冷。

他也劝过她,让她不必再亲自给他送菜来,大冷的天,在家里呆着取暖,活儿让工人做就行了,她说他是她最重要的客户,为了彰显出他的重要性,她这个菜老板必须亲自给他送菜。他知道,其实她就是看重他杨家首富独子的身份,看中他行事挑剔。

她能有今天,与她的胆大心细分不开,也与他分不开。

她把他当成朋友是真,但是那种可以利用的朋友。

轻轻地呷着杯里的热茶,那浓郁的茶香飘入他的鼻端,视线一直盯着门外,耳朵都不由自主地竖起来,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吁——”

一声清脆的喝斥从外面传进来。

很熟悉的声音!

杨庭轩马上就搁下了茶杯,站起来,快步走出去,在脚步跨出门槛的时候,他还不忘调整好自己的身姿及步伐,想在她面前保存着最好的风度。

一抹娇俏又熟悉的身子从马车上跳下来,他笑着正想迎上前,在看清楚那娇俏的面容时,笑容忽然被寒风冻住了,慢慢地僵在他的唇边。

那张脸,也是俏丽的,那身高,也是和她差不多的,那眼睛也和她一般的大,眼神同样清澈,还会透着狡黠,可惜,那不是她,而是她情同姐妹的傅怀云。

“杨公子。”

怀云跳下马车后,笑着向杨庭轩打了一个招呼,看到跟着杨庭轩后面走出来的那些伙计,她笑得更欢,一一和那些伙计打着招呼,然后招呼着伙计们帮她搬菜。

杨庭轩看向了那辆马车,除了马,除了车上的那些菜之外,再无他人。

“傅姑娘,你自己来的?”

杨庭轩问着。

怀云笑着点头。

捕捉到杨庭轩眼里的失落,她微愣了一下,想到杨庭轩刚才迎出来时笑容满面,瞧见她后,笑容就僵住了,又问了这么一句话,她顿时明白过来,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的同情,却很残忍地提醒着杨庭轩:“杨公子,我姐姐昨天已经跟着姐夫走了。”寒初蓝这样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再回来。

或许,不会再回来了。

杨庭轩笑了笑,神情恢复过来,但眼眸深处依旧掩不住他的失落。

是呀。

她走了,跟着她家相公走了。

她的相公是当今摄政王府的世子爷。

他是知道的。

却习惯了天天在这里等候着她。

“也不知道初蓝现在到了哪里。”杨庭轩笑睨着怀云,怀云也眨着大眼望着他,近距离看,杨庭轩有点意外地发现怀云的身上会有初蓝的影子。不过他也很明白,怀云便是怀云,初蓝是初蓝,两者是绝对不能挂钩的。他看怀云的眼神,没有任何异样,虽温和,却没有柔情。

怀云笑容敛起来。

寒初蓝才离开,杨庭轩便染上了相思,她何偿不是?她也很想念寒初蓝,很希望能长期跟在寒初蓝的身边。但她不能跟着去,主子也没有同意让她跟着,因为她是寒初蓝最信任的人,她必须要先留下来帮寒初蓝打理着这大片的菜地。

数百亩的菜地,用寒初蓝的一句话来说,她是大地主!没有人打理,是不行的。

要是换在现代里,寒初蓝拥有这么多的土地,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土豪了。

怀云没有说话,笑容也敛了起来,杨庭轩便知道怀云也舍不得寒初蓝,也在想着寒初蓝的好,很识趣地不再问下去。脸上一展,笑容又流露出来,他朝怀云客气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傅姑娘,天气冷,别在这里站着了,本公子沏了壶热茶,进去喝上一杯暖暖身子吧。”

怀云不和他客气,进了后院。

跟在寒初蓝身边将近半年,行事作风有点像寒初蓝的,也喜欢了不拘小节。

进了后院,她也习惯性地走到桌前坐下,拎起的茶壶就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热茶,喝了几口,暖暖身子,又挑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笑道:“杨公子,你的茶还是那般的好喝,你的点心也很好吃。”

杨庭轩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怀云喝了一杯茶,吃了几块点心后,等伙计们搬完了菜,检查过后,她便到前面去找掌柜领菜钱。拿到菜钱后,折回后院,杨庭轩已经不在桌前了,她也不介意,杨庭轩会出现,自是冲着寒初蓝而来,没有见着寒初蓝,外人想再见到杨家这位少东家,就显得有点难了。

自己把箩筐搬出去,放回马车上,怀云跳上了马车,就想走,一名伙计却匆匆地跑出来,手里拎着一只食盒,他一边把食盒递给怀云,一边笑道:“傅姑娘,少东家说你既然喜欢吃点心,这些点心就给你带回家去吃。”

怀云怔了怔,没想到姐姐不在,杨庭轩还会体贴地把点心让她带回家吃。

他,其实并不比姐夫差,可惜姐姐只有一个。

回过神来,怀云客气地道过了谢,伸手接过了食盒,便赶着马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