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冷笑着:“我知道你有一身真气,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开穴位,不过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再白费心机了,没用的!我数三声,你再不把凤凰令的下落说出来,休怪我不客气。一、二、三!”

“你数得太快了!”

寒初蓝叫着。

“把凤凰令交出来!”

大汉手里的药凑到寒初蓝的嘴边了,寒初蓝暗暗着急,这一次的杀手应该和那天晚上偷袭她的杀手是同一个人派来的,否则不会知道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开穴位。

上次她能冲开穴位,是过于愤怒,怕被面具男占了便宜。

这一次她也很急,一旦被喂下那样的药,她的清白一样保不住。

大汉也怕她会冲开穴位,再掏出一颗药,那是一颗软骨散,把软骨散塞入了寒初蓝的嘴里,冷笑着:“这是软骨散,药效为三天,就算你有一身浑厚的内力,服下了软骨散也软如无力。”

寒初蓝不肯吃下软骨散,可她此刻受制于人,无法抵抗,被逼着服下了软骨散。

星月在那边撕杀,既伤了杀手,她自己也受了伤,她很想赶来救寒初蓝,却是有心而无力,急得她连出杀招,战斗更加的激烈,刀光剑影间,鲜血飞溅。

彩月他们还没有寻来,寒初蓝又技不如人,此刻成了大汉手里的俘虏。

情况对主仆俩非常的不利呀。

“把凤凰令交出来!”

大汉再次命令着。

“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我再数一次,不把凤凰令交出来,这颗药就送给你了。你与你家相公感情那么好,要是他知道你被无数男人睡过了,你说他还会要你吗?你还有脸再见他吗?其实呀,钱财都是身外物,你把凤凰令交出来,爷心情一好,说不定不会杀你,放了你与你家相公团聚呢。”

钱财是身外物,你们干嘛一次又一次地暗杀我,谋夺凤凰令?

“一、二…”

冷不防,青色的影子就像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一般,横空而来,紧接着便是一把明晃晃的,闪着寒光的利剑刺向了大汉,大汉又像刚才夹住寒初蓝的匕首那般夹住刺来的利剑,没想到那青影手指一按剑柄,剑尖里忽然弹射出一枚小小的飞镖,飞镖直入大汉的心脏,大汉没有想到青影的剑身藏着暗器,等到他察觉时已经来不及了,飞镖没入他的心脏,那青影剑尖朝上一拉,一划,大汉的脖子上再遭利剑划过,割断喉咙,立即倒地而亡。

在青影冒出来的时候,也有几个人同时冒出来,帮着星月杀退杀手。

青影伸手就解开了寒初蓝被封的穴位,寒初蓝正想叫他的名字,他又点了她的哑位,寒初蓝立即就用与对方同出一辙的大眼瞪着对方。

青影弯下腰抱起服下了软骨散的寒初蓝,一闪身就掠上了一辆奔驰而来的马车。

马蹄声踏踏地响起。

星月以为是遇到了侠义人士,没想到对方还是冲着寒初蓝而来。

那几名帮着她的人,在马车奔走后,也闪身而走。

杀手们则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扶住受伤的也逃了。

星月想去追赶那辆马车,无奈身受重伤,追赶了几十米,就跌落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只能抬眸望着马车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她急怒攻心,再加上伤势过重,眼前一黑,晕倒在路边。

差不多一刻钟后,彩月等人才赶到,他们先看到十里亭外有打斗的痕迹,后才看到晕倒在前方几十米远的星月,几个人急赶上前,彩月与小七连忙扶起了星月,小七想都不想,就把手按压在星月的膻中穴上,把自己的内力输给星月,先替星月疗伤,彩月望他一眼。

小七心急着救星月,忽略了膻中穴在人的两乳之间,星月是个黄花大闺女,小七这样通过膻中穴当众给星月输内力,彩月觉得不妥,却不能阻止。

星月身受重伤,寒初蓝不见踪影,几个人都揪紧了一颗心,他们和寒初蓝出城的时间间隔并不算长,怎么就发生了变化?

片刻后,星月醒转,她一睁开眼,接受到同伴们关切的眼神,她低喘着气,急切地说道:“夫人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掳走了,快点追,有个人一身青衣。”

音落,彩月等人立即往前方掠去。

马车内,寒初蓝瞪着成了她救命恩人的欧阳易,很想质问他想做什么,哑穴又被点住,问不出口来,服下了软骨散的她又全身软而无力,此刻被欧阳易置放在马车内,只能软软地靠着车身。

欧阳易替她把过了脉,说道:“受了内伤,你呀,整天都弄得一身伤。”

瞪着他,寒初蓝在心里应着:你以为我想受伤吗?

她学武的时间太短,暗杀她的人又都是高手,如果不是元缺给她服了药,徒添一身内力,她受的何止是这点内伤,早就被伤得全身经脉尽断了。

“我先用内力替你疗伤吧。”

欧阳易说着就坐到了寒初蓝的身边,把寒初蓝的后背扳着面向自己,就要替寒初蓝疗伤,但很快,他就收掌,嘀咕着:“你练的是什么内功呀?无法与我的内功融为一体。”

再一次替寒初蓝把脉,欧阳易又说道:“还好,伤得不算很重,服点药,休息上十天半月的,倒是能恢复正常。”

寒初蓝无力地扯住他的青衣袖,气怒地指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是让欧阳易解了她的哑穴。

欧阳易笑着摇了摇头,“先委屈你一些日子了,解了你的哑穴,你大喊大叫的,我就无法带走你了。那个人给你服下软骨散的法子倒是不错,以后我天天给你服软骨散,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寒初蓝气得咬牙切齿,她还以为欧阳易是个好人,这家伙此刻也还是一脸的笑意,从他的眼里也瞧不见任何的恶意,应该不是趁火打劫的人,可他为什么要掳走她?

说救她,又不让她说话,还要天天喂她软骨散。

跑不掉了。

他要带她去哪里?

他出现在帝都,难道是冲着她而来?

她还以为他与她之间的交集不过是因为蓝骑。

真是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她怎么都想不到,欧阳易会给她来这一招。

“不用瞪着我,我对你没有恶意。”欧阳易笑道,又扶着寒初蓝靠好车身,“哦,我向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欧阳易,是东辰国的恪王爷。”

东辰国的王爷?

寒初蓝在心里骂着天,她怎么还摆脱不了皇室。

东辰国的人掳她干嘛?用她来威胁夜千泽吗?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欧阳易笑着:“咱们欧阳家的男儿还不屑于用一个女人来威胁敌人。寒初蓝,你不是寒家亲生的吧?你有没有想过寻找自己的亲人?”

寒初蓝闪着眼,亲人?

她细细地打量着欧阳易,欧阳易也是个俊俏男儿,当然了,不及她家那个妖孽相公,她瞧着欧阳易时,就有几分的熟悉感,还有隐隐之中有点亲切感生出来,真是见鬼了。她现在落在欧阳易的手里,她应该恨不得把这个看走眼的坏蛋砍了的,怎么会生出亲切感来?

欧阳易提到她的亲人,不要告诉她,欧阳易有可能是她的亲人!

欧阳易没有解答,他自己现在也无法确定寒初蓝是不是他们欧阳家的血脉,他自顾自地说道:“带着你,跑起来就慢很多了,从帝都回到咱们的京城,日夜兼程的话,一个半月的时间够了吧,就是让你受点苦了。”

日夜兼程?

让她一个半月的日夜都呆在马车上度过!

他要把她带回东辰国的京城。

天,怎么就给她来了这一出戏码?

瞧欧阳易气定神闲,寒初蓝敢说,这家伙一定在很早就安排好了带走她的计划。都怪她身边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又怪她看出欧阳易对夜锦英有好感,以为两个人能擦出火花来,没有过多地留意欧阳易,结果…

“要不要睡一会儿?”

欧阳易温声问着。

寒初蓝回给他一记瞪视。

欧阳易笑着,又挨着寒初蓝而坐,把寒初蓝扶着靠在他的肩上,他温和地说道:“睡吧。”

寒初蓝推开他,用不着他假惺惺。

欧阳易纹风不动,还是温和地把寒初蓝扶靠在他的肩上,笑道:“别推了,你服了软骨散,全身都软而无力呢。你也不要误会我在占你的便宜,我对你没有半点非份之想,只是执行任务,想求证一件事。”在他的眼里,寒初蓝就是他的妹妹。

妹妹靠着哥哥睡一会儿,很正常。

寒初蓝推不动他,张嘴就往他的肩头咬去,可惜力道使不上来,对欧阳易来说,不过是肩上的衣服沾了她的口水而已。寒初蓝气恨不已,干脆就往他的肩上吐口水。

欧阳易还是好脾气地笑着,爱怜地轻刮一下寒初蓝的鼻尖,爱怜地说道:“像个调皮鬼。”

寒初蓝:…

来道晴天霹雳把她劈晕了吧!

“砰!”

茶杯被捏碎的声音。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与坐在桌前的那个白衣男子拉开距离。

“才多长时间,就出现了这样的变数!”元缺向来耐看的脸,此刻铁青着,深沉的眼眸变得阴寒而充满了杀气。

他的手下都垂下了眼眸,不敢直视他的愤怒。

“可知道是谁掳走了她?”

元缺阴阴地问着。

一名手下连忙答着:“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隐瞒得很严密,不好查,只知道抱走寒姑娘的是个青衣男子。”

“砰”

这一次是可怜的茶壶被元缺的手捏成了粉碎。

所有人又后退了几步,都快要退到了门口。

“抱走?”

元缺咬牙切齿,他抱她的机会都少之又少,那个青衣男人竟然敢抱走她!

青衣男子?

元缺眉眼一闪,立即猜到了是谁。

霍地站起来,他就朝屋外走去。

“少谷主去哪里?”那些人本能地就要跟随着。

元缺头也不回,只有阴森森的话掷落:“他动她,我就动他的女人!”

那几个人面面相视一眼,少谷主话里的杀气很重呀,那个谁的女人要倒大霉了,那个谁又是谁?

夜。

随着太阳下山而来临。

很快,黑色就笼罩了整片大地。

名州城外,夜千泽坐在一棵大树上,在他对面的树桠上,站着一个人,一脸的风尘仆仆,看样子是马不停蹄地赶了不少的路。此刻在夜千泽面前,他依旧保持着最好的精神状态。

“蓝儿还好吗?”

夜千泽低沉地问着。

那人看着夜千泽,抿了抿唇,不答话。

凤眸一眯,夜千泽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削在暗卫的身上,霸气顿现,命令着:“说!”

那人还是看着夜千泽,似是想着怎样回答更好一点,能让主子不会立即发飙。夜千泽瞧见他的神色,心里涌起了不祥之感,质问着:“蓝儿到底怎样了?”

为了随时知道寒初蓝以及帝都的消息,他已经把暗卫从帝都到名州连成了一条线,只要他想知道,寒初蓝今天吃了多少碗饭,他都可以知道。

暗卫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到最好的说词,只能如实地答着:“主子,夫人被逼着离开了帝都。”

音落,夜千泽就像鬼魅一般闪身不见了。

“主子。”

那名暗卫连忙追去。

可他的轻功不如夜千泽,追了很远的路都还没有追上夜千泽,急得他直骂娘,怎么就是由他来向主子说这件事?

前方的夜千泽忽然又停顿下来,暗卫大喜,追上前去,急急地叫着:“主子,你要去哪里?”

扭身,夜千泽阴沉地瞪着暗卫,暗卫无辜地眨着眼,又不是他把夫人逼出帝都的,主子这样瞪着他干嘛?“我爹,还有师尊,就让那些人把蓝儿逼走吗?”

暗卫小心地答着:“太皇太后是趁你爹陪着少帝去东营阅兵之际,拿着周妃的性命来威胁夫人,夫人才会被逼着离开,师尊当时并不在,后来知道了也迟了。”暗卫还没有把寒初蓝又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带走了的话说出来,他在心里迟疑着,到底要不要把那句话说出来。

“说!”

耳边忽然传来了自家主子森冷的命令。

暗卫又小心地偷瞄一眼自家主子那张生气时像雷公的俊脸,小心地说道:“夫人被赶出帝都后,在十里亭遭到伏杀,然后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带走了。”

夜千泽眼又一沉,阴阴地瞪着暗卫,暗卫的头垂得更低了。

到底有多少人要与他为敌!

夜千泽握紧了拳头,因为愤怒,因为心疼,因为担心,他的拳头握得咯咯地响,暗卫真担心自家主子会发飙,他一个人可劝不住发飙的主子。

“什么时候发生的?可查清楚是谁带走了她?是不是元缺?”

夜千泽努力让自己此刻冷静下来。

“不是。只知道其中一人着一身青衣,事发时正午。”

“该死!这天底下喜欢穿青衣的人多了去!查!追!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把蓝儿给我找回来!”夜千泽低吼着,暗卫连忙应着:“属下知道。”说着,他就想闪,夜千泽低吼着:“回来!”

那名暗卫想闪的动作立即打消,恭敬地问着:“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夜千泽瞪着眼前的暗卫,身高与他差不多,年纪比他稍大几岁,熟悉他的性子…“我回去,你留在这里暂时替代我。”

寒初蓝被来历不明的人带走时,是正午,而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的人还没有寒初蓝的消息,说明一件事,这一伙来历不明的人不容轻视,而且目的不明确,他无法放心。师尊在帝都,元缺在帝都,那伙人依旧能带走他的蓝儿,他要回去一趟!

但他此刻是带兵打仗的小将领,他不能就这样回去,玉铃兰正愁没有机会对付他呢,擅自离开军营,玉铃兰可以用军法处置他。

不回去,他无法安心。

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他的妻子。

没有了妻子,就算给他整个天下,他都不要。

暗卫一愣,“主子…”

“自己想办法弄一张面皮贴上去,给我装得像一点,别让玉铃兰瞧出破绽来,告诉余许真相,他会帮着你圆这个局。办不好,等着我回来摘你的脑袋!”

夜千泽说完,身子一闪,又像个鬼魅似的,一闪数丈远,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暗卫想追都追不上了。

一想到主子的命令,他顿时头皮发麻。同伴那么多,干嘛非要他来传话呀,有好消息时,怎么不见同伴让他来?

倒霉。

但主子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去执行。

一闪身,暗卫也闪入了黑色之中,他得去赶紧弄一张与主子面容一模一样的面皮,专门负责人面皮面具的同伴,今天晚上休想睡觉,反正他不能安好,同伴也休想睡个好觉。

从名州到帝都,相隔万水千山,夜千泽不惧这千里之遥,急急地往帝都赶回去。

他当然不会笨到一路施展轻功,离开了名州之后,他弄了一匹马,日夜兼程地奔跑,一边往回赶,一边联系暗卫们,然后一边改变路线。

寒初蓝被带离了帝都!

这是暗卫们唯一能给他的正确答案。

但寒初蓝被青衣男子带往何方,暗卫们还没有查到。

青衣男子?

夜千泽好像记得自己见过穿着一身青衣的男人,会是他吗?

欧阳易!

欧阳易是东辰国皇室的人,如果是他把寒初蓝带走,后果会超出他能掌控的局面。

在路上,夜千泽饿了,就一边骑着马奔跑着,一边腾出一只手摸出两只馒头咽下去,喝了,就喝随身带着的水壶的水,也是没有停下来,就那样骑着马喝着水。

这样没有休息,没有停留,才一天,他的马就跑死了。

马死了,再换一匹,依旧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奔跑千里,只为他的妻!

他这个相公真没用!

未能让她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还总是让她独自面对各种阴谋算计暗杀。

夜千泽的心揪痛着,对帝都里的那些亲人,他也心灰意冷了。

那里是他的根,是他的家,是他的亲人,却不欢迎他,容不下他,非要逼死他不可!

002 他来了!

“啪啪”不远处的天空中飞来了一只信鸽,信鸽的翅膀拍飞着传来细微的声响,一般人听不到,此刻如同绷紧着的弦的夜千泽却听到了。

抓住缰绳的双手腾出一只手来,放到嘴边去捏着嘴吹了一声口哨,那只信鸽立即朝他飞来。

他马不停蹄地赶路,地点总在不停地变换,暗卫们要给他传递消息,只能放飞一批又一批信鸽,让信鸽随着夜千泽的速度飞驰着。

伸手捉住了信鸽,他略缓了速度,从信鸽上面解下了装着信息的小小竹筒,然后展开纸条看,这一次给他传来信息的人是他寄以厚望的师尊,他以为师尊进了帝都,就会尽力保护好蓝儿的,却想不到…他不是怪师尊,毕竟师尊也是个凡人,也会有料想不到的事情。他只知道,师尊在帝都,蓝儿还是被别人带走,他就无法再安心,就一定要跑这一趟。

代青告诉他,他的父王请求代青把寒初蓝带离帝都,寒初蓝自己也在做着撤离帝都的准备,现在不过是顺着太皇太后的意思,“狼狈”地离开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