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说中了吧!”杨庭轩用着又冷又讽刺的眼神刺着宋芳华,长得人模人样的,还自恃是千金小姐,却有一颗阴狠的心。

宋芳华与寒初蓝本来就是情敌,忽然来夜家,怎么可能安着好心?

别说杨庭轩不信她,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她安着好心而来。

“杨公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家大小姐?我家大小姐对你可是一片痴情…”

“桃红!”

宋芳华恼羞成怒地喝斥着,还反身就给了桃红一巴掌,骂着:“谁让你多嘴了!”

杨庭轩冷哼着:“像你们家大小姐这样的,倒贴我,我也不会要!”

闻言,宋芳华的脸都绿了,气得浑身在颤抖,像她这种出身的女子,有什么话比杨庭轩说的这句更刺着她,倒贴都不要她…颤抖着的手指气恨地指着杨庭轩,宋芳华假装的高贵,假装的端庄全都扯了下来,气恨地驳斥着杨庭轩:“杨庭轩,谁要倒贴你?你以为你是杨家公子就了不起?所有女人都要围着你打转?我宋芳华就算一辈子当老姑婆,都不会嫁你!”

杨庭轩笑,微微地倾过身来,他嘲讽的笑在宋芳华的眼里越放越大,宋芳华被他这样的嘲笑,笑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他讽刺的声音又无情地刺入她的耳里:“希望宋大小姐好好地记住这一句话,还请宋大小姐不要再拜托孙媒婆到我杨府来倒提媒。貌似宋大小姐最喜欢倒提媒了,每次被人家拒绝了,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差媒婆上门,看来宋大小姐非常的恨嫁,也是,都快二十的老姑娘了,人家像你这个年纪的都当娘了,你还嫁不出去,倒提媒一次被人拒绝,倒提媒两次也被人拒绝,倒提媒无数次,还是遭人拒绝,宋大小姐不想当一辈子的老姑婆都不行了。”

宋芳华的脸又红又绿,杨庭轩的话都是事实,狠狠地打击着她的芳心。

一扬手,她就朝杨庭轩的脸上甩去。

杨庭轩眼明手快地捉住她的手腕,冷笑着:“怎么,恼羞成怒了?”

“杨庭轩,你别太过份!”

宋芳华气恨地警告着。

杨庭轩用力地一甩手,宋芳华就被他的力气甩到了一边去,站立不稳,跌倒在地面上,桃红叫了一声大小姐,急忙去扶宋芳华。杨庭轩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像宋芳华这种不安好心的女人,就算美如月里的嫦娥,他也不会有半点的怜惜之心。

以前和寒初蓝抢夫,暗地里做了些什么手脚,他都知道了。

害寒初蓝不成,如今就利用寒初蓝出事的消息来打击寒奶奶。

他刚才进屋里去看望寒奶奶的时候,寒奶奶已经醒转了,却在不停地哭泣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不停地拍着床板,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蓝儿”,浑身湿透的寒爷爷也在一旁白着脸,颤抖着身体,连身上的湿衣服都没有换,眼里也有着泪花在打转,二老对寒初蓝的感情向来就深,他们有儿有媳,可只有寒初蓝赡养他们,让他们能在这里安享晚年,谁想到…教他们如何承受得起这样的打击?

四嫂劝了这个又劝那个,也陪着心疼。

知道是宋芳华主仆俩说出来的,杨庭轩心里就腾烧起怒火,首先的反应就是宋芳华是故意的。

宋芳华也的确是故意的!

因为宋芳华一直都嫉恨着寒初蓝,借此来报复寒初蓝的爷爷奶奶。

“我过份?你对寒奶奶就不过份?你对初蓝就不过份?初蓝还在这里种菜的时候,你都做过了些什么?初蓝现在不在家里,你还要跑到这里来刺激她的爷爷奶奶,宋芳华,你以为你就是个大好人?你要是安着好心,太阳都会从西边升起,天都下红雨!”

宋芳华脸色一白。

以前她请人跑到寒初蓝的菜地里去下药,后来失败了,她以为这件事没有人猜得到是她的,杨庭轩竟然知道!

“对,我就是不安好心,如何?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报复寒初蓝?如何?寒初蓝不过是个贱农,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真以为皇家儿媳好当?哈哈,现在知道滋味了吧,不仅被皇家赶了出来,还被人杀害,什么下落不明,我看她分明就是被人五马分尸了!死得好呀,敢和我宋芳华抢男人,她就该死!”

宋芳华又气又恨,什么礼教,什么教养,什么高贵端庄都被她抛开,语无伦次地把自己心里堆积着的嫉恨一股脑儿都吐了出来。

“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做颠倒黑白了!哪个男人是你宋芳华的?你家守大门的老头子或许会是你的男人,夜千泽和初蓝是夫妻,你自己不要脸想抢别人的相公,还敢说初蓝和你抢男人,厚颜无耻,贱人一个!不要以为初蓝出事了,你就能来这里落井下石,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寒初蓝是杨庭轩心底最深的牵挂,寒初蓝出事,他心里担忧着,宋芳华竟然在他的面前诅器着寒初蓝,杨庭轩真恨不得把宋芳华的舌头割下来!

他恶狠狠地警告着宋芳华。

“杨庭轩,你混蛋!”

宋芳华怎么说都还是个黄花闺女,被杨庭轩这般无情地讽刺着,脸上挂不住,气红了一双眼。

“寒初蓝才厚颜无耻,嫁了人还要勾引你,她才是贱人一个…啊!”

宋芳华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两巴掌,杨庭轩忍无可忍,狠狠地甩了她两巴掌,宋芳华也让他破了例,破了不打女人的倒!

杨庭轩凶狠地瞪着宋芳华,恶狠狠地警告着:“你再敢说初蓝一句坏话,我让你生不如死!”

“杨庭轩,算你狠!”

宋芳华被自己现在一心想嫁的男人如此打骂着,自尊心严重承受不起,捂着被打的双脸,哭着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夜家,桃红连忙追去。

“滚!有多远滚多远!”

杨庭轩怒吼着。

宋芳华主仆爬上马车,离开了夜家。

杨庭轩回到屋里,看到二老还在担忧,他温声地安慰着二老:“寒奶奶,你先别难过,初蓝不会有事的,她是被太皇太后赶出了帝都,也是遭到别人的暗杀,不过她没事,她被人救走的,现在只是不知道救她的人把她带去哪里了,说不定把她带着去边关找夜千泽了呢。”

寒奶奶激动地抓着杨庭轩的手,哭问着:“杨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蓝儿没死?可那位姑娘说…”

“寒奶奶,你别听她们乱说,她们是故意来刺激你的,她们都不安好心。”

“是呀,寒奶奶,初蓝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我瞧着那两位姑娘也不是好人,肯定是故意这样说的,她们好像很不喜欢蓝儿似的。”四嫂也在一旁劝着。

“寒奶奶,庭轩的话,你老人家都不信,却去信那些不安好心的人吗?”杨庭轩故意说道,寒奶奶泪眼看着杨庭轩,知道杨庭轩对自家孙女儿的一片心意,又清楚杨庭轩的身份,他的消息肯定比别人好,他说蓝儿没事了就一定会没事的。

想到这里,寒奶奶的情绪才慢慢地平稳下来。

这时候狗仔请了大夫回来。

大夫替寒奶奶把过脉,只说她是急火攻心才会晕厥的,并没有什么大碍,然后开了一张处方,宽慰了寒奶奶几句,杨庭轩给了诊金,就送走了大夫。

“杨公子,刚才还真的谢谢你,你不那样说,老太婆都…”

寒爷爷把杨庭轩拉到屋外去,感激地向杨庭轩作揖行礼,杨庭轩慌忙扶住寒爷爷,不肯承受寒爷爷的行礼,说道:“寒爷爷,你快别这样,可折煞庭轩了。庭轩与初蓝是朋友,是知己,又是合作伙伴,她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我做着我该做的事。”

寒爷爷抹了一把泪,又很小声地问着杨庭轩,“杨公子,你跟老朽说实话,蓝儿她…还活着吗?”

杨庭轩用力地点头,肯定地说道:“活着!”

京里只是传来寒初蓝下落不明的消息,并没有说寒初蓝死了。

“那就好,只要还活着就好。”寒爷爷呢喃着,脸上的神伤却抹不去,呢喃着:“当初我就担心着的,姑爷那么尊贵的身份,蓝儿却是…可蓝儿义无反顾地跟着姑爷走了,姑爷又承诺过一定会好好地待她…”

寒爷爷心痛得没有再说下去。

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本来就不被人看好。

杨庭轩虽然也心疼着,也气着,但还是替夜千泽说了一句公道话:“这件事也怪不得千泽,他在边关带兵打仗呢。”

寒爷爷长叹一声,抹着泪往回走,说道:“只要还活着,被赶了就被赶吧,可那孩子怎么不回来呀,帝都容不下她,这个家却是她的,她可以回来的,我们都是她的亲人呀。她不回来,怪让人牵挂的。”

杨庭轩沉默着不语,也没有跟着寒爷爷进屋。

他也在心里问着相同的问题。

寒初蓝为什么不回清水县?

确定二老没什么事了,杨庭轩又拜托四嫂先照看着二老,他回自己的府上调来了两名忠厚老实做事却干脆利落的丫环到夜家来照顾着年迈的二老。

还有一件事,杨庭轩是一回府上就做了。

他找人把整个清水县的媒婆都请了来,等到所有媒婆都被请到杨府时,他不是像媒婆猜想的那般拜托她们给他提媒,而是吩咐着所有媒婆:“诸位以后再给本公子提媒,请不要再提宋家大小姐宋芳华之名,那个女子,倒贴给本公子,本公子都不会要!”

所有人都愣住了,愣愣地望着杨庭轩,从杨庭轩的脸上,眼里看到了他提到宋芳华的名字时,全是嫌恶之色。

媒婆们你望我,我望你的,交头接耳起来。

“都听清楚了吧?听清楚了,本公子就不多说了。管家,送客!”

杨庭轩淡冷地撇下一句话,率先离开。

当天,整个清水县都传开了。

杨家独子请来全县的媒婆,告诉所有媒婆,以后谁要给他提亲,都不准提宋家大小姐宋芳华之名,还说宋芳华倒贴给他,他都不会要,对宋芳华嫌恶得很。

宋芳华的名声本来就有点受损,媒婆们的嘴巴又多,杨庭轩更没有明说原因,媒婆们便各自猜测,胡说八道,说宋芳华或许是做了什么丢脸的事让杨家独子那般嫌恶。

杨家独子都嫌恶的女子,那些围绕着杨庭轩,巴结讨好杨庭轩的公子哥们也就不再对宋芳华的美色动心,怕自己娶了一个让杨庭轩倒尽胃口的女子,以后都无法再和杨庭轩来往,无法为自家生意带来益处。

杨庭轩在清水县就是有这样的影响力。

原本把宋家门槛都踏平的媒婆们,在一天之内自宋家门前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媒婆登门给宋芳华提亲,宋芳华气得当天就说病了,然后被家人火速地送出清水县,到什么亲戚家去养病了。

宋芳华明白了杨庭轩说的吃不完兜着走的深意,她也真的吃不完兜着走。名声一损再损,没有媒婆登门,在以后的岁月里都找不到好人家嫁,年纪一年比一年大,最后还是宋家人忍痛倒贴了一大笔的嫁妆,把她嫁给了一个老头子当续弦。

就像当初的草儿一般,宋芳华涉上了草儿的后尘,成了第二个草儿。

害人不成反害己。

012 冒险解夫围

不知道是近边关要塞,还是名州的风本来就大,吹得军旗飞扬,军旗正中央黑色的“东辰”两个大字便显得格外的刺目。

暂时驻扎在逼近名州城的一块大空地上的东辰大军,今天还没有动作。

因为主将营里,欧阳烈迟迟没有传令,而玉铃兰那边也没有动静。

两军昨天交战一场后,欧阳烈除了攻过了那些山路,重新占据了易守难攻的山路之外,就没有再攻进名州城境内。

主将营内,欧阳烈紧紧地蹙着眉,望着进来禀报敌军军情的那名士兵,阴沉地问着:“敌军的粮草在昨天被抢?”怎么会那般的凑巧,他昨天带着大军反扑而来,玉铃兰的粮草就被抢了?“抢粮草的是山贼?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山贼再猖狂,也不可能明知道粮草是供给玉家大军的还要去抢的,必定是阴谋,这个阴谋不用问,也知道是大星王朝的某些野心家策划的。大星王朝的野心家策划什么阴谋,他不管,但对方连他都利用上了,竟然在他带军反扑的时候,就抢走玉铃兰的粮草,这等于是告诉玉铃兰,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

冤呀!

欧阳烈绷紧虽然长了些许肉,但依旧属于瘦削的脸,眼神变得异常的锐冷。看来大星王朝的高层乱得很呀。

当年他能让玉铃兰陷入死局之中,也是拜大星王朝的那些奸臣所赐,不同的是,当年是他故意收买奸臣为他所用,此刻他却没有。

以前出卖玉铃兰的奸臣后来也被查出来,抄家灭族了。

如果大星王朝没有把奸臣抄家灭族,他也会派出杀手暗杀他们,就算他们也是为了他卖命,但为了利益就出卖自己国家的人,利用过后再无价值,他也不可能会留下,更重要的是他那会儿在后悔,在自责,哪怕他才是害玉铃兰最狠的那个人,他也迁怒于那些奸臣。

玉铃兰对他恨得彻骨,连带地迁怒于他的女儿,在女儿都长到十七岁了,他这个当爹的还没有见过女儿一面。现在又事有凑巧,玉铃兰不对他恨上加恨才怪呢!

那名士兵恭谨地答着:“是的,敌军的粮草如果夺不回来,军中的粮食最多只能维持两天。”

欧阳烈的手下意识地握紧。

用眼神示意那名士兵退下,他的脸绷得更紧。

“皇上,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呀。如果敌军的粮草夺不回来,军中的粮食最多又只能维持两天,一旦没有粮食的补给,就算敌军再如何英勇善战,只要我们把整个名州包围起来,阻止援军的支援,饿上玉家大军三天三夜的,我军轻轻松松就能打败他们!”

欧阳烈座下的一名将领向欧阳烈提议着。

“温将军所言极是,皇上,这真的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皇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军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时机!”

诸将的意见都一致,要利用玉铃兰的粮草被抢,把玉铃兰困死在名州,不仅能攻下名州,还能一雪前耻,灭了玉铃兰整支军队,重创大星王朝!

欧阳烈死死地抿着唇,没有马上答话。

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形对他非常的有利。

他更知道自己发动战争,不仅仅是逼着玉铃兰迎战,他可以再见到她,还有他至今都不死心的一统天下的野心。

身为一国之君,他很清楚,只有天下归一,百姓们才能真正地安居乐业。

他拼的不仅仅是雄图大业,还有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

当然了,安居乐业往往是建在无数战争之上,靠着万骨的堆积去换取,很残忍,却是唯一的出路。

但玉铃兰怎么办?

“皇上。”

主帅低沉地叫了欧阳烈一声,像是看透了欧阳烈的心思似的,沉声提醒着欧阳烈:“皇上,江山社稷较儿女情长更重要。”

皇上对玉铃兰的那份感情,主帅知道,他当年就是个见证人之一。但身为帝皇,绝不能为儿女情长牵扯。

抬手,欧阳烈示意主帅不要再说,“朕知道怎么做。”

扭身,他就指着身后悬挂着的那幅用布画成的地图,指着高城,对主帅说道:“木将军,你带着三万人绕道去攻占高城,高城在名州之后,名州如今还没有失守,大军驻扎,高城的守兵会认为只要名州没有失守,高城都还是安全的,会放松警惕,守兵也会松懈,我军就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先夺下高城,断了玉家大军的后路,朕带着余下的兵马迎战玉家大军,主攻名州。你们如遇夜千泽和玉铃兰,记住不准伤他们,更不准杀他们!”

木将军立即站起来,拱手应着:“末将遵旨。”

欧阳烈点头,吩咐着:“去吧,先去点齐兵马,与朕一起行动,朕去分散玉家大军的注意,你们才能避开玉家大家的注意力绕道先去攻打高城。”

木将军点头,立即离开了将营。

欧阳烈站起来,沉声地说道:“诸将都随朕一起攻打名州!”他不等玉铃兰在粮草全无时出击,那样的胜算是绝对的,可他不想那样做,那样做的话,只会让玉铃兰越加的恨他,误会他。

他这一次要胜得光明磊落!

“末将等遵旨!”

诸将跟着站起来,齐声应着。

欧阳烈绕出了案台,大步地走出营外,在将营外等着的亲兵,立即跟随着。

玉铃兰的帐里也在商量着对战的计策。

“咱们的粮草遭劫,先不管夜将军能不能夺回粮草,现在我们就处于劣势,咱们的粮草只能供应全军两天,两天之后,如果夜将军还没有夺回粮草,我军就立即处于败势,东辰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趁咱们还没有饿着,还有力气,要抢先把东辰逼退,不是逼回燕山城,而是在这两天之内把东辰大军逼出我朝边境!”

玉铃兰低沉冰冷又清亮的声音在营里回荡着,她的神情也显得格外的严肃。心里对欧阳烈的手段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明白两军交战,不管用什么方法,能取胜的便是胜利者。换成是她,有机会劫走敌军的粮草,她也会那样做。

最让她牙痒痒的是,欧阳烈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联上了黑风寨的山贼,利用山贼来抢粮草,她会盯着前方,留守后方,就是没想到山贼胆大包天,无惧她数万大军,抢走了粮草。

除了猜测这一切是欧阳烈的手段之外,玉铃兰也派了身边的人联系京里的人,她担心京里政权发生意外,旧事重演,自己再遭到奸臣出卖。

诸将都神色严肃。

玉铃兰便把自己的作战计划一一作好布置。

她深谙欧阳烈的用兵之道,除了她亲率大军迎战欧阳烈之外,还另外安排了一支兵力潜伏在名州到高城的路上,提防欧阳烈兵分两路,绕过名州直取高城,给她来一个前后夹攻,把她困死在名州。她的粮食现在很紧张,她不能被困在名州,能想到的事情,不管会不会发生,她都要预先安排好。

一一安排好后,玉铃兰没有再等下去,下令大军立即整装出发。

夜千泽带着自己的兄弟昨天就寻到了黑风寨,也和山贼们交过了手,惊觉那些山贼不像山贼,他立即意识到这伙山贼又是某些人的暗卫所扮,而真正的黑风寨那些山贼不见踪影,不知道是被杀害了,还是遭到了软禁。

有了这个发现,夜千泽也能理解为什么黑风寨的“黑风”大当家敢带着兄弟们下山抢夺粮草了。

在得知粮草被抢的时候,他以为是欧阳烈的手段。

如今,他觉得事情的真相肯定不是他初初以为的那样。

极有可能是那个一心想取他性命的人安排的阴计。

而某些人的暗卫抢夺自己人的粮草,不是存心要让玉铃兰输了这一战吗?这一战一输,他们这些人都没有活路了。那个人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置百姓的死活不顾,置数万将士的性命于不顾,为了自己的某些目的,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来,还是大星王朝的子民吗?

那个人该不会想把大星王朝拱手让给别人吧?

这样的猜测让夜千泽全身的神经都绷紧起来。

如果那个人仅是针对他,他还能理解的,从他奔走一趟夷山遭到暗算开始,他就知道那些人不会放过他。但现在那个人针对的不是他一个人,还有玉铃兰。对,他与玉铃兰不对盘,却明白在大局当前,私人的过节应该抛开。如果玉铃兰被除掉,于大星王朝来说,等于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

欧阳烈又精明厉害,玉铃兰无法抵挡他的军队,让他的军队再次攻城掠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除非那个人还有后备一手,例如暗藏着无人知晓的大军,用来抵挡欧阳烈。

那个人用计阴狠也险,他是谁?

少帝,夜千泽首先否定了,少帝是大星的当今帝君,他最怕的就是帝位不稳,不会傻到引外敌入室,那样的帝位就不稳了。

夜沐,夜千泽更是想都不想就否定了。

他的父王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国家。

黑袍!

夜千泽几乎是立即就锁定了黑袍王爷,也就是在他小时候疼他如亲子的楚王夜宸。

陈王或者其他王爷也有嫌疑,夜千泽还是觉得夜宸的嫌疑最大。

夜千泽想不明白的是,如果真是夜宸一手策划这一切,夜宸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星王朝也是夜家王朝,夜宸身为夜家王朝子孙,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山贼在山上,夜千泽在山下,处于劣势。

第一次交手时,夜千泽未能攻上山去。稍作休息后,他命令胡九功带着擅于攻城的兄弟们为先锋,徐周的弓驽手配合着胡九功,余许带领的是骑兵,留守山脚下,准备着车子运走抢回来的粮草,他则带着余下的兄弟们尾随徐周上山,寻找粮草以及解救人质。

胡九功管着的那些兄弟最擅长的便是攻城,虽说现在是攻山不是攻城,比起攻城,似乎要容易很多,山贼从山上推下石头的时候,他们都跃上树梢上去,躲开了大石头。

石头作战对这些云家残军没有任何的用处,只有大炮才能伤及他们的性命。

徐周的弓驽手一边踩踏着树身往山上窜去,一边搭弓拉箭,箭无空发,一箭射出,必取一名“山贼”的性命。

云家残军本来就是以英勇凶狠闻名,双方交战了半天后,那些所谓的山贼不是死伤惨重,而是全军覆没,比起上一次充当山贼败得更加的重,估计下辈子他们都不想再遇到像云军家这样的对手了。

攻上了山顶之后,夜千泽用最快的速度清点人数。

“有没有人受伤?”

夜千泽扬声问着。

“没有!”

“有没有死亡?”

“没有!”

“好!立即找粮草,紧急地运下山去!”夜千泽一挥手,兄弟们立即像四散而去的老鼠,在整个黑风寨乱窜,寻找被抢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