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过她无数次,也帮过她无数次,后来还成为她的军师,朝夕相处,情愫渐生,还暗渡陈仓,顶着未婚先孕要面对的一切流言,替他孕育孩子。

军中全是她的人,都帮她瞒着她未婚先孕的事。她的部属们甚至盼着孩子出生,祝福她和他有情人成眷属,还说等打败东辰国,就让他们赶紧成亲。

可是他回报给她的又是什么?

他回报给那些同样与他朝夕相处了很长时间的部属什么?

是背叛!

数万兄弟死不瞑目!

在后来的岁月里,她只要一想到他,就会发恶梦,梦到数万兄弟的亡魂骂她,梦到数万兄弟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些兄弟是死于炮火之下,被轰炸得尸骨无全…

那样的背叛,那样的伤痛,教她如何不恨?

站在他的立场上,她也知道他是对的。

但不代表她会原谅他。

她甚至怀疑他对她说过的爱,都是为了让她爱上他,利用感情好将她一网打尽。

难产生下女儿,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在愤怒的刺激下,带着部份亲兵,杀出重围,破他的死局,与他血战于万马千军之中,重伤于他,她也差不多油灯枯尽。

为什么会活过来?

她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醒来看就看到呱呱啼哭的女儿,女儿小小的脸蛋却与他同出一辙,她愤恨地双手就掐上了女儿小小的脖子,可她无法施力,望着呱呱啼哭的女儿,她除了仰天长啸,痛恨万分之外,她什么都不能做!

如今,他还敢对她说情说爱,他以为她还是十七年前那个玉铃兰吗?

被背叛一次,吃一次教训,就用了她数万兄弟的性命去换,够了!

“还没有认回女儿,咱们一家三口都没有团聚,朕就不会去死!朕也不肯去死!兰儿,对不起!”迟来十七年的道歉,夹着欧阳烈深深的歉意。

对不起?

玉铃兰冷笑,眼角却不由自主地滑出了清泪,“对不起!欧阳烈你以为对不起三个字就能抵消你所做的一切吗?”

脸轻轻地移靠过来,轻轻地贴着她的脸,欧阳烈心疼地说道:“兰儿,我知道那三个字不足以抵消我所做的一切,但还是我欠你的。”欧阳烈甩开了朕这个帝皇的自称,此刻在玉铃兰的面前,他便不再是东辰国帝君,而是一个一心想乞求心爱之人原谅的男人。

他心疼地,又小心翼翼地去吻掉玉铃兰的泪,玉铃兰狠狠地甩开了脸,不让他的唇碰到她的脸,她这样一甩脸,他的唇却落到了她的耳垂上,他心疼又爱怜地亲了她的耳垂一下,她立即扭头,骂着:“欧阳烈,不准你碰我!女儿?我说过了,她早就让我掐死了,我绝对不会留下你的孽种!”

“兰儿,对不起。”她止不住下滑的泪,让欧阳烈无视她的警告,她的叫骂,再一次用唇去吻去她的泪。玉铃兰奋力地挣扎着,欧阳烈只得狠命地压制着她挣扎的身子,不让她有机会甩开他,随着她的挣扎,他的狠命,两个人的嘴角又逸出了血丝。

欧阳烈的血逸出得很厉害,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身下的玉铃兰身上,他的眼神依旧温柔又充满了歉意及愧疚。他刚才接掌时仅用上了三成的内力,玉铃兰却用尽了内力,所以他受的内伤更重。

最好他就血流尽而死!

玉铃兰看着他嘴角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心里诅咒着。

心的一角其实在痛。

“女儿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她嫁了人,咱们的女婿就在我们的身边,兰儿,你知道吗,你政敌的儿子便是咱们的女婿。夜千泽,俊美得像妖孽,但他真心不错,我很欣赏他,可惜他却是你们大星王朝皇室子弟。”欧阳烈在吻去玉铃兰的泪后,又吻去她嘴角逸出的点点血丝。

玉铃兰的身子一僵,他知道了夜千泽就是他们的女婿?

“兰儿,我一直派人去寻找咱们的女儿,我相信你不会伤害咱们的女儿,那是咱们的骨血呀。”欧阳烈低柔地说道。“易儿不负我所托,真的找到了咱们的女儿,只是…”欧阳烈长叹一口气,“兜兜转转,她竟然嫁给了夜沐的儿子。皇家最无情,最无奈,我本打算找回女儿,也不让皇家的无情及无奈加注在她的身上,让她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可人算不如天算呀…”

“造孽!”

玉铃兰恨恨地说道,眼底划过了痛苦。

她何偿舍得让女儿成为皇家的人?

欧阳烈就因为是皇家的人,所以一生只能以江山为重,以百姓为重。像欧阳烈这样的皇家人,他要把江山摆第一,要把百姓摆第一,就是不能把心爱的女人摆第一。他的爱不属于一个人,他的爱属于千千万万的子民,属于大好的河山,就是不属于她。

所以,他只能牺牲她,只能背叛她,因为他们是敌对的关系!

如果他不是皇家的人,不是东辰国的太子,她与他之间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兰儿。”

欧阳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及自己必须牺牲的,眼里也染满痛苦。

“我保证,绝对不会让女儿重蹈我们的后尘。”欧阳烈深深地说道。

玉铃兰苦笑着:“她已经涉上了我们的后尘。”

她以为把女儿送走,女儿就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哪怕日子穷苦,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的无奈,谁知道女儿还是嫁入了皇家,这是命吧。生来就是皇家的人,一辈子都是皇家的人,怎么都无法摆脱。

欧阳烈又长叹一声,看到玉铃兰眼里又含着热泪,似是不打算再挣扎了,他微微地松了力道,玉铃兰真的没有再挣扎,或许是提到了女儿吧,不管她有多么的恨他,多么的冰冷,那个孩子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曾经有多么的期待着那个孩子的降临…女人天生就带着的母爱,让她此刻不想再挣扎了吧。

松开对她的压制,欧阳烈把她自大石头上扶起来,搂入自己的怀里。

久违的熟悉感传来,玉铃兰微微地僵了僵,本能地就要滑出欧阳烈的怀抱,欧阳烈又赶紧搂住她,痛苦又乞求着:“兰儿,让我好好地抱抱你,行吗?”

玉铃兰动作僵住,扭头望着他瘦削的脸,泪花又在眼里打转。

“兰儿,兰儿。”欧阳烈搂着她,不停地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他能说的也只能是这三个字了。她是他计划中的意外,爱上她更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也挣扎过,可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身上。等他爱上她并想改变他设了几年的局时,已经来不及了,才会有对她的伤害,才会有分离十七年,彼此爱着又恨着的今天。

他欧阳烈这一生,唯一无法掌控的便是对她的感情了。

“不要再对我说那三个字!”本来女儿的话题让玉铃兰有几分的安静,欧阳烈一再地道歉,又让玉铃兰激动起来。她用力地推开欧阳烈,欧阳烈猝不及防地就被她推下了大石头,跌倒在地上,跌得万分的狼狈。站起来,玉铃兰狠狠地指着欧阳烈,几近声嘶力竭地嚷着:“对不起?欧阳烈,对不起就能抹去你对我的伤害,对我的背叛了吗?就能抹去因为你,我损失了数万的将士吗?数万条性命呀!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有了,这十七年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每想到你,我就恨不得杀了自己,如果不是我爱上你,如果不是我信任你,我又怎么让我的将士们陷入死局?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宁愿我被你的炮火炸得尸骨无全,也不愿意我数万的将士死去!对不起,你现在对我说对不起,你要是后悔,你当年为什么不停止?为什么呀!”

欧阳烈只是愧疚地望着她,任她骂着。

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也只能那样做。

“兰儿,我…”欧阳烈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听到她难产的消息,就急着去找她,想去见她。可知道了真相的她,拒绝再见他,她的人也不让他走近,两军只能开战…他准备充足,她的人是在措手不及之中,又因奸臣的出卖以及断粮断水的情况下,所以数万将士就这样没了。

他也损失了过万人。

她拖着生产后虚弱的身体,带着对他的恨杀出来,他们交手了。

他根本不想伤她,是他的人伤了她,而他任她所伤,如果能死于她刀下能换取她的原谅,他愿意。为国,他也付出了太多,他想,他的命就给她吧。

可是老天爷不让他死呀。

晕迷了数天,御医,军医联手,硬是把他自死神手里拖了回来。知道她还活着,他才顽强地活下来,想着有朝一天,他能重新站在她的面前,用他的余生,用他的命向她忏悔。

“兰儿,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我也不敢求取你的原谅,如果你觉得杀了我,就能平熄你的恨,你动手吧。我绝不反抗,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有一天能见到女儿,请告诉女儿,我爱她。”欧阳烈说完,就闭上了双眸,等着玉铃兰取他的性命。

玉铃兰冷笑着:“欧阳烈,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音落,玉铃兰倏地从大石头上飞扑下来,重重地一掌拍在欧阳烈的左胸上,欧阳烈立即被她拍飞,没有任何抵抗的欧阳烈就如秋风中的残叶一般,被拍飞开去,横撞在一棵树上,又像秋风瑟瑟的落叶一般,落在地上,喷出一大口的鲜血。

玉铃兰落站在原地,眼底深处有着痛,却倔强地怒视着他。

欧阳烈吃力地想爬起来,伤势重了点儿,靠自己的力没有办法爬起来,他只得扶着树身,费力地爬站起来,轻柔地对玉铃兰说道:“兰儿,来吧…我还能承受你再一掌,这一次,不要再拍在我的胸上,拍在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天灵穴。

“一掌便能结束我的性命,不用再浪费你的内力,也能替你的将士们报仇了。”

玉铃兰恨恨地咬了咬牙,身子飘移过来,又是一掌拍在他的右胸上,恨恨地说道:“我就要你慢慢地痛苦而死!”

掌力过重,欧阳烈扶着的那棵树也被扫断了,欧阳烈又一次像秋风中的落叶横飞出去,跌落在地上时,他没有再爬起来,只是费力地抬起头来,眼里竟然含着泪,嘴角不停地逸出了鲜血,无力的手慢慢地抬起,想去抓玉铃兰,可最终无力地垂落,他抬起的头也跟着垂落,贴在地上,不再动。

玉铃兰呆呆地望着不再动弹的欧阳烈,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滴落,一颗心痛得像刀割,她忽然扑跪在地上,痛苦地仰天长啸:“啊——啊——为什么呀!为什么!”她痛苦地狠命地捶打着地面,捶打着地面…

声声长啸,声声质问,声声痛,声声苦,质问着头顶上那片蓝蓝的天,那轮温暖的艳阳。

阳光那般的明媚,阳光那般的温暖,为什么照明不了她和他的前路,为什么温暖不了她和他的心?

天那般的蓝,那般的宽,为什么不允许他们相爱相知相守?

既然让他们是敌对的关系,又为什么又要让他们相遇相爱?

既然让他们相爱了,又为什么要让他们相杀?

“烈郎!”

玉铃兰嘶叫一声,然后像疯了一般扑过去,扶起了欧阳烈,泪水滴落在欧阳烈的脸上,和着欧阳烈嘴角流出来的血,再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染红了欧阳烈身下的小草,染红了那数朵被压残的白色小野花,白色的小野花瞬间变成了红色的花瓣,凄凄惨惨地在低泣着。

“烈郎,为什么呀!为什么我们相遇相识相知就是无法相守?为什么我是大星的将军?为什么你是东辰的帝君?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呀?”

玉铃兰的恨意不再,有的全是痛苦。

她声声的质问,响彻云霄,闻者伤心,连树上的小鸟都不再鸣叫,同情地望着这对本该相爱却无奈地相杀的有情人。

“烈郎…”

玉铃兰就是不敢伸手去探欧阳烈的鼻息,连他的心跳都不敢去听一下,她知道自己出手很重,欧阳烈毫不抵抗,必死无疑的…

她终于真手杀死了他!

她终于替自己报了仇!

她终于替数万的兄弟报了仇!

可她没有快感,有着的全是痛,全是泪!

“唉!”

重重的一声叹息忽然传来。

玉铃兰立即扭头望向发出叹息的那个人。

白发,怪脸,老者。

正是在战场上扒了欧阳烈铠甲的那个老者。

“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呀。既下了狠手,又何必抱尸痛哭。你为大星将军,他为东辰帝君,你为你的百姓,他为他的百姓,你有你的立场,他有他的立场,你有你的责任,他又何偿没有他的责任。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你没错,他又错在哪里?不,他有错,他千错万错就是不该爱你,如果不是你,东辰国早就取代了大周,成为天下第一强国。国不强,如何让百姓安居乐业,或许他做的,对你来说是背叛,也牺牲了太多人的性命,可他都是为了天下归一,天下归一才不会有战争,没有战争,百姓才能真正的安居乐业,当天下归一,都要付出惨烈的代价,都要牺牲无数将士才能换来万万千千百姓的安居乐业,为君者,他没有错!你怨他怪他恨他,他却只想向你赎罪,只想向你道歉,他对你的爱,远比你对他的深呀。”

老者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句句入骨入肉又入血,却同样的催人泪下。

015 莫名反应

老者的话让玉铃兰更是泪如雨下。

走过来,老者靠着一棵树,神态很是慵懒,与刚刚说那些话时的神情判若两人,瞟着痛苦得恨不得立即就追随欧阳烈而去的玉铃兰,笑眯眯地问着:“你真的想他死吗?”

玉铃兰只顾着哭泣,没有回答老者的话。

她,不想他死!

可是他们之间的过去又让她万般的无奈,万般的怨恨。那样的怨恨,饶是此刻抱着欧阳烈痛哭时,她都无法立即抹去。

欧阳烈死了又能如何?那数万条人命就能活过来吗?不,不能!

“他没死,不过你不给我一个答案的话,再过一个时辰左右,他就会真的魂归地府,永远地离开了你,你失去的不仅仅是你数万的将士,还有你最爱的男人。”老头子还是眯眯地笑着,他的笑和玉铃兰的哭就成了正反对比。

他笑,笑人间情痴。

他笑,笑人间可笑之人。

在战场上,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取胜,就是强者。在战场上,死伤在所难免。玉铃兰数万的将士都是战死的,或许他们死得惨烈,可都是为国损躯,他们是英雄,用他们数万条人命去换来两国十六年的休战。玉铃兰应该理性地看待这件事,毕竟她会遭到背叛,也不能完全怪欧阳烈。玉铃兰只想到没有欧阳烈时,她的数万兄弟就不会死,可是战争不断,她的数万兄弟就真的不会死吗?答案是否定的。

十几年来,她被恨遮住了双目,没有理性地去看待当年事,也没有好好地站在欧阳烈的立场上替欧阳烈想过。

亲手杀害欧阳烈时,又痛彻心扉,老头子便觉得她是可笑之人。

闻言,玉铃兰立即去探欧阳烈的鼻息,果真还有鼻息,但很微弱,如果再不施救,欧阳烈就真的命归黄泉。

想都不再想,玉铃兰立即一掌按在欧阳烈的膻中穴,把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欧阳烈的体内,想替欧阳烈疗伤。

“你把你一身真气都输给他也无际于事的。”

老头子呵呵地笑着,救人那般容易,还要医者做什么?

貌似,他也不算医者,拥有绝世医术,却懒得出手救人,除非他看对眼的人,否则想让他救人,难于上青天。他学医不过是喜欢药味,喜欢与药草为伍,可不是为了救人的。

有医术没有医德,就像元缺一样。

玉铃兰不理他,继续输真气救欧阳烈。

老头子也不急,反正死的又不是他的男人。

身子一飘,就飘上了树顶上坐着,背靠树丫,微闭着双眸打盹。

一刻钟后,他又飘了下来,飘到不远处,倏地一掌拍在地上。

“轰!”一声,如同地动山摇,震得方圆百里的小鸟都赶紧逃命。

玉铃兰正在输真气,被这一声一震,受到影响,真气错乱,她匆匆地收掌,随即吐出了一口鲜血,她慌忙盘膝而坐要调息。

老者拍过一掌后的地面上被拍成了一个大坑,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他完全不顾自己那地动山摇的巨掌给别人造成了什么影响,拍完一掌后,他拍拍手,又弹弹身上的灰尘,说道:“刚好能埋了他。”

他,自然是指欧阳烈。

说完后,老者就走到了欧阳烈的身边,弯下腰去把一国帝君的欧阳烈拖着走,毫无尊敬可言。

“你干什么?”

顾不得还没有调息好,玉铃兰立即就扑过来,紧张地抢回了欧阳烈,随着她这个动作,她无法抑制地又吐了血,内伤越来越重。

“他都要死了,我把他埋了。”

老者说得理所当然。

“他还没有死!他没有死!”

玉铃兰声嘶力竭地吼着。

“很快就死了。”

老者答着。

“烈郎没死!”怒瞪着老者,玉铃兰质问着:“你是谁?”就是这个老头子扒了欧阳烈的铠甲,让大家都怔住了,欧阳烈才会把她劫到这里来,她才会…

“我是谁?”老者一脸糊涂样,答着:“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呢。我只知道你的烈郎很快就要死了。”

玉铃兰很想扑向老者,把他揍一顿,又深知老者是世外高人,自己不是老者的对手。听着老者口口声声说欧阳烈快要死了,又想到老者问过她的话,她忽然明白过来,望着脸色白如纸,快要失去生命迹象的欧阳烈,又望向老者,回答了老者刚才问过她的问题:“我不想他死!”

“你不想他死又下那么狠的手。”

“我…”

轻轻地放下了欧阳烈,玉铃兰转而求着老者:“你能救他的,对不对?求求你救救他,我不想他死,我不想他死!”说到最后,玉铃兰又泣不成声。这十七年来,她冷硬,她坚强,她无情,冷血,不知道哭是什么,笑是什么。今天,她一次性就把十七年的压抑哭出来了。

“我是能救他,不过有代价的。”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救他,我都给你!”

“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

玉铃兰痛苦地不说话。

她是恨欧阳烈的,所以她痛下杀手。

她又是爱欧阳烈的,在欧阳烈生命垂危时,她又心如刀绞,想尽一办法要救回欧阳烈。

再怨再恨,她终是无法亲眼看着欧阳烈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还是她亲手所杀。将来见到了女儿,如果女儿问她,我爹呢?她又该如何面对女儿?

“我也不会要什么稀世珍宝,只要你记住,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将来我会向你们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了就行。”老者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双精堪的眸子不停地闪烁着算计。

“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只要你能救他。”玉铃兰是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如果你将来反悔,我今天可以救他,他日也可以轻松地取他的性命。”对于玉铃兰的答复,老者颇为满意地点头。玉铃兰知道他的话不是说说就算,以他那身入万军之中都如同入无人之境的武功,他想杀人,估计就没有人能自他的手里活着逃走。

“我绝不反悔!”玉铃兰坚定地答着,大不了就把她的命拿去。

老者呵呵地笑着,“希望玉将军一言九鼎。”

笑完,老者吩咐玉铃兰:“你到一边调息去,别影响老夫救人。一直辰后,老夫保证能让他醒来。”

玉铃兰不肯走,老者干脆一甩衣袖,就把玉铃兰甩飞到一边去,他则抱着欧阳烈闪身就不见了。

“烈郎…”

玉铃兰爬起来想追去,早就不见了老者的踪影。

帝都。

正阳宫。

密室里。

“他真没有动静?”

夜无极的声音带着几分的不相信,他话中的他指的是夜千泽,寒初蓝出事夜千泽不可能不知道,到了今天,夜千泽居然没有动静,是夜千泽过于信任寒初蓝,相信寒初蓝绝对不会有事,还是夜千泽与寒初蓝分离的日子太多了,所以对寒初蓝的感情慢慢地淡化?

夜无极觉得不可能。

夜千泽对寒初蓝的感情,是千真万确的。

也是让人心生羡慕的。

他,堂堂一国之君,都渴望着能像夜千泽那般,能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结为夫妻,恩恩爱爱的。可惜…半个多月不见她,没有她的消息,他竟然产生了点点的思念,明知道那不该有,因为她会有那样的下场,都是他一手推动的,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不要去注意她,她就是一块大磁石。

这是他舅父曾经提醒他的话。

当时他还否认了,如今开始想念她了,他才知道真的不能专注地去看她,否则会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她吸引。

“没有,近来战事吃紧。”那人恭敬地答着夜无极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