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极不说话了。

夜千泽不会从名州跑回来,那他布置的杀局,又无法派上用场了。

心里,有几分的抓狂。

恨不得立即就把夜千泽除掉。

“她,在哪里?”

“皇上,属下认为皇上不应该再花心思在她身上,皇上应该…”

夜无极俊脸一沉,黑眸变得阴冷无比,冷冷地斥着:“朕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安排,没有她的消息就退下!”

那个人只得无奈地退出了密室。

下午三点多的太阳少了正午时的毒辣,感觉软绵绵的,寒初蓝爬在窗前,看着窗外向西移去的太阳,觉得此刻的阳光就像夜千泽的手,温温柔柔的。

古代没有钟,她都是通过看太阳来猜测着时间,如果没有太阳,她只能在心里计算着时间的过去。

“夫人,你在看什么?”

星月推门进来,就看到寒初蓝爬在窗前专注地看着窗外。窗外并不是热闹的街道,他们已经换过了客栈,寒初蓝害怕再遇到那个老头,哪怕老头算是帮过她们,但一想到他那能痒死人的痒粉,寒初蓝就觉得能躲还是躲吧。

“看千泽的手。”

寒初蓝随口答着。

星月疑惑。

她走到寒初蓝的身边,望向窗外,除了天空上的太阳之外,就是连绵不断的房屋,哪有主子的手?

寒初蓝指着太阳,对星月说道:“星月,现在的阳光软绵绵的,你觉得像不像你家主子的手?他的手就是很温柔的。”

星月扭身就走,自家夫人大发情痴呢。

“主子一会儿就会回来,夫人再心急,也不用望着窗外的太阳就当成是主子的手呀。”星月戏谑着,她只知道主子的手很大,从不知道主子的手像阳光般软绵绵。

夫人的形容词用得词不达意的。

寒初蓝扭头撇一眼不懂情的星月,然后站直了身子,离开了窗前,走到星月身边挨着星月在桌前坐下,笑眯眯地问着星月:“星月,你和小七进展到哪种程度了?小七的手温柔不?”

刚刚才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还没有把茶水吞进去,寒初蓝忽然问着,星月惊得一口茶就喷了出来,寒初蓝闪得飞快,否则星月那口茶就喷到她身上了。星月脸红耳赤地低叫着:“夫人!”

她和小七进展到…哪种程度?

她什么时候和小七进展了?

瞟着她,寒初蓝戏谑地问着:“小七不是偷偷地给你送汤吗?你受伤的时候,我听彩月说也是小七心急地输真气救你的。你俩…”

“夫人,我和小七什么都没有,夫人,拜托你不要再把玩笑开到星月身上了好吗?”星月的脸红得像桃花,心里在嘀咕着,小七给她送汤,夫人竟然都知道,什么时候起,夫人的耳朵这么长了。“夫人,我忽然记起要去买点东西,我先去买东西了,夫人继续回窗前去看咱家主子的手吧。”星月说完,就赶紧闪了。

寒初蓝取笑着:“脸红就代表有戏。”

她身边的人,最好都能成双成对的,过着幸福的日子。

“脸红就代表有戏吗?”温柔的熟悉的嗓音传来,寒初蓝扭头就看到了夜千泽正把窗子关上,然后转身靠在窗前,凤眸柔柔地注视着她。“我记得以前我也是经常脸红,原来你是早知道咱俩有戏的了。”最后一句话,勾起了夫妻俩对过去的无限回忆。

寒初蓝连问夜千泽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从窗子进来都不问,一边招呼着夜千泽过来坐下,一边答着:“你以前脸皮薄得很,摸你两把,脸红得像煮熟的虾。说老实的,我活了两…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着像你这般害羞的男人。我想着你那般害羞,咱们是不是一辈子都不用圆房了,我又想着圆房的时候,扒光你的衣服,你会不会全身都红透…”

“蓝儿。”

夜千泽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俊脸不可抑制地就烧红起来,又像煮熟的虾了。他低叫着:“现在是大白天的,隔壁有耳,你小点声。”

寒初蓝拿开他的手,瞟着他脸红的样子,啧啧有声:“我点的菜,刚好有虾,一会儿上菜的时候,你和它们比一比,谁更红。”都滚了好几次床单了,说一说,他竟然还会脸红,她都没有脸红呢。

夜千泽微微地抽脸。

这女人又在调侃他了。

“蓝儿。”夜千泽宠溺地把她抱起,他坐着,把她置放于自己的腿上,亲昵又无奈地说道:“为夫的脸皮还是不如你的厚。”

“还是有进步的。”窝在他的怀里,寒初蓝就喜欢这种亲昵的感觉,喜欢他抱着她。仰眸,看他一眼,寒初蓝浅笑着,因为笑而微弯着的眸子,如同两轮弯月似的,“以前你哪敢这样抱着我。”

手指轻抚着她的脸,夜千泽只是温柔地笑着。

那是他爱上了她。

如果他没有爱上她,他依旧不会碰她一下。

因为有爱了,做一切都觉得是那般的水到渠成。

片刻后,夜千泽松开了寒初蓝。

“你要离开?”寒初蓝忽然问着,问完后,忽然觉得自己和他就像偷情一般,他偷偷地看她两眼,又偷偷地离开,然后她痴痴地盼着他第二次的到来。夜千泽柔柔地低首凝视着她,一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拇指在她的唇上反反复复地摩挲着,终是贪恋她的甜美,情难自禁地把头拉得更低,试探地,轻轻地碰触一下她的唇,她没有意见了,他才加深了这个吻。

“蓝儿,刚刚才结束一战,大将军又失了踪,军中很乱,很多伤者需要照顾,我只能来看看你,就要立即回到营中去。晚上,如果有空,我才能来看你。”夜千泽移开唇,很是不舍地说道,他也想好好地与爱妻恩爱一番,也想好好地与爱妻相拥着看夕阳西下,欣赏夕阳无限好。但此刻真不是时候,他无法忽略自己还是一个将军的事实,忽略不了名州城外经历了炮火的轰炸,他只能先从她身边离开。

“大将军失了踪?你是说战神吗?她怎么会失了踪的?”

寒初蓝错愕地问着,心,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痛得她的两道眉都拧了起来。

夜千泽立即紧张地问着:“蓝儿,你怎么了?”

寒初蓝像是没有听见夜千泽的问话似的,紧张地抓住了夜千泽的手,追问着:“战神是不是…战亡了?”玉铃兰怎么可能会失踪?如果玉铃兰会失踪,她只想到一个可能,就是战亡了。

“没有,只知道是被欧阳烈劫走的。”夜千泽疑惑妻子的反应,还是答着,他本能地安抚着妻子,“蓝儿,大将军不会有事的。”

听到玉铃兰还活着,寒初蓝才松了一口气,回过神后,她也疑惑地对夜千泽说道:“千泽,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到玉铃兰失踪了,就担心,就紧张,心还会莫名地痛。难道是我过于崇拜她所致?”

016 妻子不是谈交易的筹码

夜千泽微闪一下凤眸,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爱妻的反应,只得顺着她的意思说:“可能你真的是太崇拜她了。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她经历过了无数次生死,也不会让她自己有事的。”

寒初蓝点头。

“千泽,你先去忙吧。”寒初蓝压下心里的疑惑,温声催促着夜千泽回军营去。夜千泽深深地凝看着她,忽然用力地把她带入怀里,低首就寻上她的唇,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霸占她的芬芳领域,吞噬她的甜美。吻得极为疯狂,寒初蓝都觉得自己的唇瓣被他吻得生出麻痛感。

知道他此刻一吻才是惩罚她冒险替他解围的,寒初蓝没有挣扎,没有拒绝,温顺地放任他用着独特,也是他喜欢,她心甘情愿的惩罚来惩罚她。

被他惩罚一次,夫妻的感情只会越发的好。

半响,夜千泽移开了唇,深邃的凤眸锁着寒初蓝戴着面具的平凡脸,低哑地说道:“晚上,再和你好好地算帐。”

寒初蓝娇嗔着拧一下他的腰肢,夜千泽低叫着:“蓝儿,你要谋杀亲夫吗?”

“拧你一下,死不了人。”寒初蓝娇嗔着。把夜千泽拉到窗前,眼里却有着不舍,“千泽,快去吧,军营里此刻很需要你。”

“等我回来。”夜千泽没有再逗留,温声地留下一句话。寒初蓝点头,目送着他轻巧地穿窗而出,眨眼间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

“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你有没叫我等你,我都会等你回来的。”寒初蓝呢喃着,他是她在这个年代里唯一能依靠的人呀。尽管这具身子也还有亲人,她依旧视他为她唯一可以依赖的大山。

敛回眺望的眼神,寒初蓝决定出去走走。来到名州,她还没有好好地逛过这座在最近连续遭受多次战火的城市呢。

扭身,寒初蓝离开了房间。

星月在楼下角落的一张桌子前独自喝着茶,瞧见她下来,星月也没有站起来,只是盯着她的步伐。寒初蓝下了楼,看一眼星月,星月心领神会,放下了茶碗,站起来跟着寒初蓝离开她们投宿的客栈。

大街上行人匆匆,很多人都是背着包袱打算离开名州的。

“昨天,他们还能气定神闲,今天怎么就慌了,要背井离乡?”星月小声地嘀咕着,虽说才经历了战火,玉铃兰不是没有输吗?

寒初蓝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匆匆离开的人,说道:“这些心急着离开的人应该都是之前滞留在名州的异乡客吧。玉将军是没有输,但双方死伤无数,人死得多了,便会发生…”瘟疫。寒初蓝没有说出这两个字,怕被匆匆擦身而过的百姓听到,引起慌乱。

战争过后,最容易的就是爆发瘟疫。

名州城外刚刚经历了战火,很多士兵战死,如果没有把他们的尸体进行火葬,处理不好的话,目前的天气又热了,很容易就会爆发瘟疫。

一旦爆发瘟疫,不仅是将士们会感染,就连城里的百姓也会受到感染。那些四处行走的人,见多识广,想到战争的后遗症,才会匆匆地离开名州。名州本土的老百姓根就在名州,不是万不得已,他们都不会离乡背井的。

星月明白寒初蓝想说了是什么,便有点担心地说道:“主子在营中。”

寒初蓝沉默片刻,才轻轻地说道:“千泽会处理好牺牲的士兵尸体的。”

主仆俩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也没有买什么东西,寒初蓝最主要是想借着逛街打探一下民情的。

除了那些被寒初蓝认为是异乡客的离开之外,大部份的百姓都还是继续过着他们的日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前方迎面走来一大队老百姓的队伍,全是女人,有六旬老妪,也有中年妇女,年轻的少妇,更有未出阁的姑娘,她们都是自发地汇聚成一支队伍,随着她们渐行渐近,队伍也越来越壮大。

寒初蓝好奇地停下来,等到队伍走过来时,她拦住一位大娘,礼貌地问着:“大娘,你们这是组团去哪里?”

大娘先是问着:“夫人是外地来的吧?”寒初蓝点头后,她才接着道:“怪不得夫人不知道,我们名州城地处边塞,近来常有战事发生,每次战争结束后,我们都会自发组队出城去给受伤的将士们包扎伤口。咱们女人家心细,动作也温柔,能帮军医很多忙,同时也能让受伤的将士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包扎,上药。他们受伤,他们战死,都是为了保护我们,都是为了让我们能过着安稳的日子,我们不会上阵杀敌,能做的便是这一点了。”

大娘说完,就绕过了寒初蓝追上大队伍。

寒初蓝为百姓的自发组团出城帮伤兵包扎伤口的举动感动。

普普通通的百姓,尚会为伤兵尽力所能及的帮助,她身为军人之妻,她怎能什么都不做?

“星月,我们也去帮忙。”寒初蓝说完,就自发地融入了这支救命的娘子军中,星月自然跟随着。

城门没有再关闭,进出城的百姓很少,看到的大多数是城里的大夫背着药箱,匆匆地出城,看样子也是自发地到大军驻扎的军营中帮着救治伤兵的。

伤兵无数,药便显得紧张。城里有几家药铺安排着伙计把一些药一起送到军营中。

军队没有来麻烦百姓,百姓甘愿去帮助军队,可谓军民联心。

寒初蓝主仆俩随着自愿的娘子军出了城,走了很长的路才到了玉铃兰大军驻扎的地方,只见帐蓬无数,士兵也无数,没有受伤的扶着受伤的回来,或者把战死的同伴们抬到更偏远的地方去,死亡人数太多,不可能一一地进行掩埋,只能堆放在一起,用大量的煤油洒在尸堆上,进行焚烧。

都是并肩作战的同伴,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尸体被烈火焚烧,每个人都心情沉重,有些眼含着热泪,可也无奈,他们不是新兵,很清楚战后焚尸预防爆发瘟疫的惯例。

随军的军医忙得连喝一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伤兵太多,大多数都是重伤,军医只有十几个,根本就不够用。娘子军的到来,以及那些自愿出城帮忙的大夫们,稍微地解了军医的困境。

寒初蓝没有看到夜千泽,她也没有空去问夜千泽在哪里,就投入了帮伤者包扎伤口的紧急工作之中。

不知道忙了多久,天色渐渐沉下来。

忙碌的人依旧在忙碌着。

夜千泽匆匆地走过,一位军医立即叫住他,“夜将军。”夜千泽连忙停下来,问着:“刘军医,怎么了?”

刘姓军医紧蹙着眉,环视着伤员区里无数的伤员,痛苦的叫声低低又不曾停止过地响起,他忧虑地说道:“夜将军,伤兵太多,我们的药不仅不够,而且很多人伤势太重,我们无法医治,有些人还发起了烧,作退烧用的柴胡特别的短缺,怎么办?”

凤眸一沉,夜千泽环视着那么多痛苦地低嗯着的伤员,剑眉也轻拧起来,他问着:“城里的药铺赠送来的药品也不够用吗?”

刘军医摇头。

“好,我知道了,我立即派人进城采购药品。”夜千泽心情有几分的沉重地应着。眼底的焦虑却越加的重,城里的药铺赠送了不少药品,如今再进城去采购,其实也采购不到多少了。

没有药,再好的大夫,也救不了人。

夜千泽和刘军医都很清楚。

刘军医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如果可以,还可以到高城和茂城购买药品,只是,伤者太多,怕是把三个地方所有药铺有用到的药都运了来,也不够用,更不要说还要反复地换药,下一次战争的来临,又需要用到大量的药。”

“我会继续想办法的,你先去救人。”夜千泽沉声地吩咐着刘军医。

“刘军医,快来帮忙,玉小将军伤重垂危。”一位军医匆忙而来,瞧着刘军医,立即拉着刘军医就走。玉小将军是玉家的家生子,跟着主人姓,也跟随着玉铃兰从军,立下汗马功劳,也成了将军,因为玉铃兰是大将军,他便被称为玉小将军,是玉铃兰麾下最得力的将军之一。

听说玉小将军伤重垂危,刘军医连忙跟着那位军医走。

夜千泽先去找余许,把去高城和茂城两地买药的重担交给了余许,又命史长治带人进城把全城药铺有用到的药都一一买来,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吩咐完后,夜千泽匆匆向玉小将军的帐蓬走去,在再一次路过伤员区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脚步一顿。

寒初蓝忙着帮伤兵包扎,从出城到现在就没有喝过一口水,她喝得嘴唇都干了,她也没有去喝水,只是偶尔地舔一舔干干的唇瓣,额上,脸上全是汗水,她都没空去擦拭一下。

帮一位被敌人的长枪划伤了手臂的伤兵包扎好后,寒初蓝发现自己从军医那里领来的药没有了,只得先去领药,站直身子,正想扭身走就看到夜千泽朝她走来。

“蓝儿,你怎么在这里?”

寒初蓝看一眼伤兵们,总算抽个空拭了一把额上和脸上的汗水,答着:“帮忙呀。”

夜千泽爱怜地望着她,想说她两句,终是什么都不再说,跟着她一起帮伤兵包扎。

止血药首先短缺。

“没有了止血药,怎么办?”寒初蓝担忧地对一旁拧着剑眉的夜千泽说道。

“伤兵太多,刚刚刘军医对我说,药品不够,我已经让余将军等人去采购药品了,现在还有什么药,先简单地帮他们包扎一下。”

寒初蓝心痛地应着:“也只能这样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把夜千泽拉到一边去,小声说道:“千泽,我记得母妃也有不少的药铺,我用凤凰令把那些药品全都调到这里来用,你觉得如何?”

夜千泽两眼一亮,随即又微黯:“远水救不了近火。”

“但能让军中药品充足呀,这一次就先用近处的药品了。”

夜千泽点头。

寒初蓝见他点头了,立即说道:“我现在就去。”

说着扭身就走。

“蓝儿。”

夜千泽连忙拉住她,关心地问着:“你记得那些药铺都在哪里吗?”

寒初蓝轻拍着他的手背,“我都看过了账册,帐册里有写明母妃每一间铺子的地址及掌柜是谁。远处的我就先不去调运了,先把距离最近的调来。千泽,放心,我自有分寸。”上官紫的商业王国,是五花百门的,只要能赚钱的行业,她都有涉足。药铺自然也有不少,只不过有远有近,远的分散在他国,近的,在附近的城郡里。“只是有点对不起母妃,师尊把凤凰令交给我,我还没有让母妃的生意赚钱,就先花去不少,这一次调走药品,站在生意的角度来看,损失惨重。将来有机会回到帝都,我会到母妃的灵前道歉的。”

做生意,不愿意做亏本生意,她接管凤凰令后,只帮助醉红尘起死回生,只把紫记布行库存的布料销掉,赚的钱很少,如今这样一做,损失的远远超过了她当初赚回来的那几百两。

但,她不后悔。

财富与生命相比,生命更重要。

温厚的大掌包住了她的小手,夜千泽温柔地说道:“蓝儿,母妃是个识情识理晓大义的人,她当初会建立这个商业王国,为的就是在战争中能帮上忙,不管是财还是物,你这样做,母妃只会开心,不会怪你的。”他温柔地又用大手再替寒初蓝拭着又冒出来的汗水,温柔的声音可以拧出水来,“母妃那么的疼爱我,你是我的妻子,母妃爱屋及乌,怎么舍得怪你。只是,蓝儿,我心疼你。”

寒初蓝也柔柔地望着他,柔声道:“我还能挺住,千泽,你也一样,要挺住,这几天估计都会很忙的。”

夜千泽忍不住爱怜地把她带入怀里,发狠地搂了她一把,才松开她,垂眸凝视着她,叮嘱着:“快去快回,有什么事要立即通知我,我一定会赶去帮忙的。”

寒初蓝笑,“我知道了。”

找来星月,寒初蓝带着星月便在夜千泽的目送下离开军营。

寒初蓝一走,夜千泽先偷偷地发了一个特殊的联络任务信号,只有他的暗卫首领铁头以及代青才能明白其中意思的,让铁头派人暗中保护寒初蓝,不能让寒初蓝在第二次拿出凤凰令调动药品时发生任何意外,发完信号后,他才赶去玉小将军的帐中。

玉小将军伤势极重,仅是被敌人长枪刺伤的伤口就多达五次,更不要说还中了一箭,几位军医聚在他的帐中,紧急地对他进行抢救,但每位军医的脸色都非常的凝重,觉得玉小将军估计熬不过今天晚上。现在玉铃兰失了踪,生死不明,玉小将军如果救不过来,士气也会受到打击。行军打仗,士气低落的话,往往不堪一击。

没有受伤的将领也围在玉小将军的帐营中,忧虑地看着生命垂危的玉小将军。

夜千泽进来,那几位将领只是看了他一眼,都不说话。他们都是玉铃兰的部属,而夜千泽是夜沐的儿子,夜沐和玉铃兰不对盘,他们自然也就看夜千泽不顺眼了。

“刘军医,玉小将军的情况怎样了?”夜千泽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他关切地问着刘军医。

刘军医看向夜千泽,长叹了一声,摇摇头。

那些将领一见刘军医摇头,异口同声地命令着:“救他,一定要救活他!”

刘军医只是叹气,“玉小将军的伤势严重,我等医术有限,玉小将军怕是熬不过今天晚上的,除非…”

“除非什么?”

众人急问。

刘军医答着:“除非国舅爷在,国舅爷医术高明,有他在,或许玉小将军还有一线生机。”

闻言,众人大失所望。

有希望等于没希望。先不要说元缺此刻不知道在何方,仅说元缺欠抽的性格就让众人失望。元缺救人只凭喜好,他想救的时候,就算你想死,他也不会让你死,他不想救的时候,你求生求死,他都不会出手。

提到元缺,夜千泽瞬间消失在玉小将军的帐营里。

明月高悬,清风阵阵。

满院子草木扶疏,月影重重,此刻算得上是良辰美景。

屋顶上一抹白影,迎着阵阵清风,拎着一坛美酒,仰望着明月,他仰头灌了一口美酒,笑着:“好酒!”他又望向了跃过高墙的那道身影,还是笑着邀请:“君昊,来,陪我喝两杯。在这他乡,咱俩能相遇,算得上是他乡遇旧人,可以喝两杯。”

夜千泽飞跃而来。

落在瓦面上,夜千泽淡冷地看着元缺笑容满面的脸,淡冷地拱了拱手,“元缺,谢谢你白天帮我解了围。”

停止喝酒,元缺笑道,笑意未达眼眸深处,“帮你解围的是寒初蓝吧,你亲亲的娘子。”

“如果没有你带着援兵赶来,仅凭蓝儿,也未能真正解围。”夜千泽就事论事,解围一事,元缺的确帮了他。他不会因为两个人是敌对的,就抹去元缺帮过他。

“要不是你护送着粮草,没有粮草,战神的大军就会陷入绝境之中,元某人可没有那个闲心去帮你。”元缺笑着凑过脸来,黑眸瞟着夜千泽妖孽的俊脸,轻笑的话里又泛着无情及森冷:“元某巴不得你战死沙场,寒初蓝成了寡妇,然后我可以接手她,与她共度余生。”

夜千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白天的时候还真的为难国舅爷了。让国舅爷的希望落空,还得劳烦国舅爷亲自带着援兵来帮千泽解围,真是千泽的荣幸。”

元缺笑着磨牙,“无防,来日方长,元缺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夜千泽也笑着磨牙,也微微地倾过身来,两个男人面对面,眼对眼,鼻对鼻的,“是呀,来日方长,那一天,在你生命终止时都不会到来。”

元缺呵呵地大笑着,手一提,把那坛酒送到嘴边,潇洒地喝了一口酒,笑睨着夜千泽:“君昊,你一路赶来,打败我的手下,杀到我的面前来,不是为了和我斗嘴吧。”

“玉小将军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军医束手无策,千泽想请国舅出手相救。”还有顺便帮黑风以及黑风寨上的那些人解毒。

元缺笑得更大声,笑得极为猖狂,还夹着对夜千泽的讽刺,“君昊,你还真是宅心仁厚呀。玉小将军可是玉家的家生子,对战神死忠,战神与你们摄政王府是对立的,你竟然为了玉小将军奔跑,跑到这里来求我出手救玉小将军。你不觉得玉小将军死了,玉铃兰少了一位得力助手,你也等于少了一位敌人,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