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确没有过问过杨庭轩的意思。

老夫人上次让杨庭轩娶怀云,杨庭轩却说他对怀云只是兄妹之情,是合作之谊,拒绝了老夫人。

婆媳俩的反应让怀云明白她们是真的没有经过杨庭轩的同意,那样的话,只要她一答应她们,那杨庭轩就会对她好感尽失。怀云庆幸自己看得透彻,也没有一味地想去嫁给杨庭轩。姐姐说过,感情的事,要两情相悦,你情我愿,这样婚后才会幸福。

以前怀云觉得姐姐说的话过于离经判道,现在她倒是觉得姐姐的想法很好,虽说没有几个女子能真正地追求到自己的幸福,但只要有机会就不能错过。

她无父无母只有怀真一个兄长,怀真疼她至极,只要她幸福,是她决定的事情,怀真是不会横加阻止的。所以她是那些少数能亲自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婚姻自古以来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算轩儿不在场,只要老身决定了,也一样算数。”

怀云笑,“老夫人,请恕怀云直言,如果杨公子真的会顺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杨公子何至于现在还未娶?”

杨老夫人一塞。

“老夫人,老夫人,公子回来了。”

管家忽然匆匆地赶来,人还没有跑到,就先扯开喉咙向老夫人传递消息。

婆媳俩相视一眼,杨夫人的脸上有点慌乱,反倒是老夫人淡定地对怀云笑道:“傅姑娘,请喝茶,尝尝我们厨子做的点心。听说傅姑娘得到夜夫人的调教,厨艺方面也不错,能不能指点指点府上的厨子,他们做出来的饭菜,轩儿老是嫌弃。”

怀云笑:“杨公子的嘴刁是出了名的。”

杨庭轩就是嘴刁,才会因此而认识寒初蓝,让杨庭轩自此陷入了单相思。

在家里,杨庭轩经常都是在自己的小灶里,自己动手做菜,不喜欢吃府上厨子做的。

“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杨庭轩掠来,可见他回来得很匆忙。

潇洒地落座,刚好就坐在了怀云的身边,瞧着怀云脸上有笑意,不似被欺负,他略略地放下心来,先是投给怀云一记“我不在家,不管谁找你,你都不要来”的眼神,怀云回他一记“她们又不会吃了我”。

“怀云,你怎么在这里的?”

怀云老实地答着:“老夫人请我来的。”

杨庭轩立即望向自己的祖母,有几分的不悦,问着:“奶奶,你又想做什么?”

他想起了去年的时候,祖母也把寒初蓝请到府上来,对寒初蓝无礼,他听到消息就匆匆赶回来带走了寒初蓝。事隔半年,祖母又把怀云请到府上来,杨庭轩本能地认为祖母故伎重演,又要把他不娶的错强加到怀云身上。

老夫人一脸无辜地答着:“轩儿,奶奶就是请傅姑娘来府上坐坐,什么都没有做。轩儿,奶奶又能对傅姑娘做什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瞧你刚才进来的时候,飞进来的。你怕奶奶吃了傅姑娘吗?”

孙子那般焦急地掠进来,是否代表他其实也在乎怀云?

寒初蓝离开都那么长时间了,孙子天天与怀云相处,或许真能…

老夫人心里的乌云忽然被大风吹开了大半,有几分明朗起来。

只要孙子忘掉寒初蓝,不管他娶谁,她都答应。

“如果奶奶找怀云没什么事,那轩儿先送怀云出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奶奶不要占用怀云的时间。”杨庭轩说完,一手拉起怀云,就朝凉亭外走去。

“轩儿…”杨夫人站起来叫了两声,想追去,老夫人叫住她,笑道:“你还追去做甚,就让他们两个自己相处。”

出了杨府,杨庭轩直接带着怀云上了她的马车,才关切地问着:“怀云,我奶奶没有为难你吧?”

怀云摇头。

“真的没有?”杨庭轩有点不相信。

怀云忍不住斥他,“你奶奶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有你这样当孙子的怀疑自己奶奶的吗?杨公子,这是你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本不该说,瞧着杨公子对自己的长辈,有时候不怎么尊敬。不管长辈们对你做过什么,在怀云的眼里,他们其实都是为了你好。你对寒奶奶他们都能那般的尊敬,照顾,对自己的长辈为什么就不能那样呢?杨公子爱着我姐姐,所以爱屋及乌,可老夫人她们却是你的至亲亲人呢。”

被怀云斥着,杨庭轩也不生气,细看怀云的表情,确定她说的话不假,他才说道:“我奶奶有时候很过份,我才会…。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的。”

从怀里掏出她刚才收到的信,怀云把信塞进了杨庭轩的手里,说道:“这是姐姐的消息。我出去赶车了。”说着,怀云走出去赶车,让杨庭轩在马车内看信。

很快地,杨庭轩钻出来,挨着怀云身边坐着,与她一起赶着马车出了清水县,他才问:“是谁给你送来的信?”

“姐姐托人送来的。”

杨庭轩沉默,片刻后才低低地说道:“她没事了就好,既然与夜千泽团聚,我也不用再牵肠挂肚了。”

怀云看他一眼,不说话。

杨庭轩也不说话。

赶了一段路,他再次开口,“我奶奶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你,怀云,你告诉我,我奶奶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扭头撇他一眼,怀云笑了笑,问:“你真的想知道?”顿了顿,她才答着:“老夫人向我提亲了。”

“提亲?提什么亲?”

“老夫人要给我做媒呀。杨公子,你说我傅怀云是不是非常的荣幸,能得到你们杨家老太君亲自做媒。”怀云俏皮地说道,没有发现杨庭轩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我奶奶给你做媒?谁家公子?”

“杨家。”

杨庭轩差点跳起来。

扭头瞪着怀云。

怀云咯咯地笑道:“杨公子,令祖母亲自向我提亲,帮你提亲,要你迎娶我过府为妻。”

“什么?”

杨庭轩的脸都绿了。

“你答应了?”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答应。”

杨庭轩的脸抽了。

她的意思是,只有傻子才嫁他?

她不是说喜欢他吗?难道他奶奶不在强调门户之见,愿意接纳她,不像以前那般逼寒初蓝为妾地逼她,她怎么会不答应?还是她其实并不是真的爱他?

“那是你奶奶的意思,又不是你的意思,我自然要拒绝。”

怀云笑着解释了一句。

杨庭轩的脸色才和缓些。

“姐姐说过,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如果不能你情我愿,就要选择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实在没得选择的时候,只能努力地让自己的相公爱上自己。”寒初蓝走的路便是没得选择,只能让夜千泽爱上她。她,成功了。

怀云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功,让杨庭轩爱上自己。

望着杨庭轩,怀云敛起了笑容,认真地说着:“杨公子,除非你爱上了我,心甘情愿地娶我,否则我不会嫁你的,也不会和你祖母联手向你逼婚。”

“怀云,谢谢你。”

杨庭轩深深地向怀云道谢,谢谢她的爱,谢谢她的大度及包容,谢谢她的理解。

她,真的是一位好姑娘。

怀云笑,“谢我什么,坐好了,我挥鞭子。”说着,她一甩马鞭,马儿立即狂奔起来。

看着她带笑的侧脸,不及正面那般明媚动人,却也有着独特的美。杨庭轩轻轻地笑,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寒初蓝一直睡到傍晚的时候才悠悠醒转。

吃力地自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还在夜千泽的帐营里,揉着有点酸的腰肢,想起睡着前夜千泽的缠绵,寒初蓝忍不住低声嘀咕着:“也不怕真折了我的腰。”

滑下床去,寒初蓝站起来,摸了摸头发,乱蓬蓬的。只得解开发髻,让头发完全地散落下来。在夜千泽的帐蓬里四处寻找梳子,好在古代的男人也是留着长发,让她找到了梳子。

可惜没有铜镜。

她只得随意地梳了两把散乱的长发,想着像在现代那样,随意地用个夹子把头发夹在脑后。梳顺了发丝才记起这个年代没有那种发夹。

“蓝儿。”

帐蓬外响起了夜千泽的声音,寒初蓝才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去,夜千泽已经进来了。瞧着她在自己梳发,他笑着走过来,便从她的手里拿过梳子,体贴地说道:“让我来吧。”

“求之不得。”

寒初蓝赶紧把那些钗子呀,花钿全都往他手里塞去。

夜千泽宠溺地笑道:“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梳不好自己的头发。”

“有你在,我不想梳好。”

寒初蓝嘻嘻地笑,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

“你呀…”夜千泽摇头低笑,却是满满的宠溺。

替她重新梳顺一遍头发,他才细心地,慢慢地帮她盘起发髻,然后把花钿别上她的青丝上,轮到插钗子的时候,他却拿着木钗笑道:“蓝儿,这支木钗是我送给你的那支吗?”

“除了你会那么寒酸地送我木钗,还会有谁?”寒初蓝一边取笑着,一边从他手里拿过了木钗,自顾自地把木钗插入发髻之中,“这是你第一次送给我的礼物,意义不同,我得天天戴着。”

夜千泽笑着在她耳垂上亲了一下,温声说道:“进京后,我不是还送你很多吗?”

“我就喜欢这支木钗。”站起来,寒初蓝忍不住又揉了揉自己泛着酸意的腰肢,夜千泽紧张地问她怎么了,嗔着他,寒初蓝没好气地骂着:“还不是你害的。”

夜千泽明白是怎么回事,俊脸红了红。

寒初蓝取笑他,“我脸都不红,你红什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占你便宜呢。”

执拉起她的柔荑,夜千泽温声说道:“只要你想占,为夫的愿意让你天天占便宜。”

寒初蓝:…

夜,随着天空中最后一点余晖的消失尾随而来。

摄政王府里,李公公带着夜君睿快步地走进了松院。

夜沐第一次吩咐李公公到夜君睿的院子里把儿子带来,夜君睿虽然尽量让自己不要慌,眼里还是流露出几分莫名的惧意,不知道从来不会让李公公找他的父王,今天晚上为什么要让李公公来找他。

进了松院后,李公公径直带着夜君睿来到夜沐的书房里。

夜沐还穿着他白天上朝时穿的摄政王朝服,只是没有戴玉冠,坐在案台内看着什么,李公公恭敬地禀报着:“王爷,二少爷带到。”

夜君睿上前两步,跪下给夜沐请安,“孩儿见过父王。”

夜沐淡冷地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一本好像是奏章的本子,挥手示意李公公退出去,并且低沉地吩咐着:“不准任何人打扰本王。”

“是。”

李公公恭敬地退出书房。

夜沐这才站起来,绕出了案台,来到夜君睿的面前,先是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与周妃的大儿子,夜君睿虚岁已有六岁,实际上才五周岁,但很懂事。虽是不知道父王找他做什么,心里也有惧意,还能淡定地跪在那里,承受着自己父王对他近似苛刻的睨视面不改色。

半响,夜沐才弯下腰去把儿子扶站起来,他则蹲着与儿子平视,望着这个他甚少关心的二儿子,夜沐沉默了良久,才问着:“睿儿,父王要让你做一件事,你先告诉父王,你能不能替父王办好?”

夜君睿肯定地点头,“父王,睿儿一定会努力地办好父王交给睿儿的事情。”

“不能让你母妃知道,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哦。”

夜君睿用力地点头,“睿儿明白。”

“很好。”夜沐站了起来,走回到案台内,面对着上官紫的画像,开了那里的暗柜,从里面拿出寒初蓝交给他的那件寒初蓝在楚王府地道发现的死者袍子,他把袍子折叠得很细小,很整齐。

除了在夜千泽面前,他开过一次暗柜之外,这是第二次。

拿着袍子,夜沐又绕出了案台,蹲回夜君睿的面前,轻轻地解开夜君睿的腰带,然后把那件袍子塞进夜君睿的怀里,再拉好夜君睿的衣衫,最后才帮儿子绑回腰带,觉得从外面看还是一眼能看出夜君睿身上藏着东西。

想了想,他便走到书架前,抱了十几本的书回到儿子的跟前,把那十几本书塞给夜君睿抱着,这样别人只会看到夜君睿从他这里抱着十几本书回去,不会留意到夜君睿的怀里藏着一件袍子。再一次蹲下身与儿子平视着,夜沐认真地扳住了夜君睿小小而稚嫩的肩膀,低声说道:“睿儿,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有那件袍子,回到你的院子后,你把袍子塞进你的书箱里,明天带着书箱去上书房。如果父王有什么意外,你要立即把这件袍子亲手交给你的皇祖母,记住,在把袍子交给你皇祖母之前,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夜君睿顿觉得事情重大,但他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睿儿。”

夜沐有点动情地搂抱一下这个他极少关注的儿子,话里有几分愧疚,有几分叮咛,“以后,如果父王无法再当你的大树,你一定要带着弟弟去找你们的世子哥哥,知道吗?”

“父王。”

夜君睿觉得父王就像在交代遗言似的。

“答应父王!”夜沐忽然严厉地命令着。

夜君睿望着倏地变得严厉的父王,只得用力地点头,“睿儿答应父王,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会带着弟弟去找世子哥哥。”

夜沐神色才变得温和,又用力地搂抱了一下夜君睿,松开他,站起来,淡淡地说道:“父王赠送给你的书,带回去好好地看看。回去吧。”

夜君睿立即抱着书跪下,恭顺地说道:“父王,孩儿告退。”

夜沐不说话,回到案台内坐下,一副不想再理他的样子。

李公公进来,把夜君睿带走。

019 当年真相

“无尘。”

李公公才把夜君睿带走,夜沐就低沉地叫着。

很快地,无尘就出现在夜沐的面前,恭敬地朝夜沐拱手:“王爷请吩咐。”

“选三个身手最好的人随本王去一趟楚王府。”夜沐一边再次自案台内站起来,一边低沉地吩咐着,“先在府外等着本王。”他要夜探楚王府,或许是担心自己会出什么意外,他才会把外袍交给夜君睿,如果他的怀疑是真的,儿子也能把外袍交给太皇太后,他在外袍里还放了一封信,只要太皇太后看了那信,又瞧着那外袍,就会明白一切。

无尘抬眸望着夜沐,低声问着:“王爷有什么事,属下等去办就可。”

夜沐轻摇一下头:“这件事,本王非去不可。”

让人盯着楚王府那么长时间,选在今天晚上潜入楚王府,也是因为手下的人回报,夜宸今天外出没有回府,趁夜宸不在,他要去楚王府的地道看看寒初蓝说的那个死者,是不是他真正的二皇兄。

“王爷!”

夜沐抬手示意无尘不必再劝,只需按他的吩咐去做。无尘无奈,只得先去挑选身手最好的暗卫。夜沐则换过了夜行衣,戴上面罩,悄悄地离开松院,在摄政王府外面与无尘等人汇合,带着包括无尘在内的四名暗卫,趁着夜色朝楚王府飞去。

楚王府被黑色笼罩着,安静中又透着些许的阴森。

夜沐对楚王府极为熟悉,带着无尘等人轻轻松松地潜入了楚王府。他吩咐无尘四人在夜宸的书房外面,分成东南西北,各占一方,居于高处,替他看风,他则轻轻地推开了夜宸的书房进去。

书房里太暗,他只能靠着年轻时来过数次这个书房的记忆,摸向了那个房间,对于书房里那些悬挂着的画像,他没有去看,也不忍去看,他知道那些画像都是他的紫儿。

夜宸也养着不少的暗卫,他的时间很紧张,不能逗留太长时间。

摸进房间后,他立即钻到床底下去。寒初蓝都告诉了他,夜宸的暗道开关设在哪里。很快地,他就找到了地道的入口开关,按开了地道的开关,夜沐立即挪移到地道口,钻了进去,滑进地道深处,他爬起来,赶紧朝前方摸去。

没多久,他就到了寒初蓝当初遇到那个死者的地方。寒初蓝已经把死者的尸骨埋了起来,埋在哪里也告诉了他,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平地坟。事隔的时间并不算长,泥士还是松的。想都不想,他就动手去挖那个平地坟。

扒了一会儿,他的手触到了硬硬的东西,他知道自己扒到了死者的骨头,好像是死者的头骨。加快了扒泥土的动作,靠着触觉,小心地把死者的头骨挖抱出来,然后摸出了火折子,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看着被挖抱出来的头骨,夜沐的神情变得严肃,还带着几分的害怕,害怕自己挖到的头骨才是自己皇兄。

抬起右手,夜沐狠狠地咬破自己的食指,迅速地吐了一口水,然后竖起手指,将血滴在那个头骨上,黑罩露出来的黑眸紧紧地盯着滴到头骨上的血,情不自禁地在心里祈祷着,血液不要融入头骨里去。

如果血能融入死者的骨头里去,就证明死者与滴血的人是父母兄弟父子的关系。这是古人说的滴骨法。

可是老天爷并没有听到他的祈祷,他的血滴了多少滴到头骨上,头骨就融掉了多少滴的血液。刹那间,夜沐的心如刀割一般痛,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捧起了那个头骨,颤抖着叫:“二皇兄,真的是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真正的二皇兄早就死了!

死了将近二十年吧!

夜君玉出生前,二皇兄第一次当爹明明很开心的,可在夜君玉出生后,二皇兄就慢慢地变了。在楚王妃怀上兴宁的时候,二皇兄对夜君玉简直就是看都不想看。以前夜沐总是想不明白这一点,怎么都是父子,为什么二皇兄会变化那么大,对其他子女疼爱有加,独独对自己曾经盼着出生的嫡长子不喜,还虐待,原来儿子没有变,是爹换了人!

假的夜宸易容术也真是高明,竟然扮作夜宸将近二十年,都没有被人识破。如果不是寒初蓝意外地撞入了地道里,发现了真的夜宸尸骨,他们还会一直被假的夜宸蒙骗下去。

“你还是找来了。”

低沉又肃杀的声音忽然在地道里响起来。

夜沐倏地扭头望向声音的主人,赫然是并不在府上的夜宸,不,这个人并不是夜宸!

轻轻地把头骨摆放回平地坟里,夜沐站了起来,面对着假夜宸,冷冷地瞪着对方,假夜宸也冷冷地迎着的他的瞪视。“夜沐,我知道是你。”假夜宸冷冷地开口,“我也在这里等你很长时间了。”

扯下了黑面罩,夜沐冷声应着:“是本王又如何?”

假夜宸忽然哈哈地笑起来,“夜沐,你今天晚上进来,就留在这里陪着你的二皇兄吧。你二皇兄在这里寂寞了将近二十年了,就盼着你们来陪他呢。”

夜沐咬牙切齿,假夜宸的话更加证实了他的检验,死的真的是夜宸。“拿命来,本王现在就替二皇兄报仇!”音落,夜沐一掌就拍向假夜宸,两个人在狭小的地道里交起手来。

以前夜沐和夜宸是砌磋过武艺的,夜沐略胜一筹,可是这一次交手,夜沐心惊地发现假夜宸的武功比起以前和他砌磋时要高很多,他根本就不是假夜宸的对手。心里也明白过来,假夜宸对真夜宸是非常熟悉的,否则也不会扮了将近二十年的夜宸都没有被人识破。

“袁彻!”

夜沐忽然叫了一声。

他想起来了,二皇兄有一个江湖朋友叫做袁彻,两个人相交甚好,而且两个人的身形及身高极为相似,要是穿着相同的衣服,从背后看去,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才是夜宸。在夜君玉出生之后,袁彻就不知所踪,当时夜沐还以为袁彻闯荡江湖去了,毕竟袁彻是个江湖中人。

现在他敢说,假扮夜宸的人就是袁彻。

“砰!”

夜沐忽然叫了一声,动作便慢了一拍,假夜宸一掌拍来,夜沐虽然举掌相迎,两人对掌,夜沐被假夜宸强大的内力震飞,撞在地道的内壁上,掉落在地上,立即吐了一口鲜血。

假夜宸迅速地飞扑过来,趁夜沐还没有爬起来,往夜沐的背后补了一掌,夜沐再次口吐鲜血,受了重内伤,爬在地上,几乎动弹不得。假夜宸还不肯放过他,运内力于脚下,狠狠地踩向他的手指,夜沐惨叫起来,他的一边手指被假夜宸踩碎了骨头,惨叫声还没有落地,假夜宸又踩他另外那只手,用同样的方式把他的另外一只手指骨头都踩碎。

毁了夜沐双手后,假夜宸才蹲下身去,一手狠狠地捏着夜沐的下巴,阴冷地剜着夜沐,阴冷地说道:“本王早就想毁了你!凭什么你能与上官紫恩恩爱爱的!本王对她那么好,她仅把本王当成大哥!”

“袁彻!”夜沐恨恨地叫着,“紫儿就是给你害死的对不对?”

“夜沐,本王不叫袁彻,本王叫做轩辕彻,并不是什么江湖中人,而是轩辕国的三殿下!本王潜入大星王朝几十年了,为的就是夺得你们大星王朝的政权。对,紫儿是本王害死的,不,不是本王一个人害的,是本王皆同你的母后,你的大皇兄,还有你的三皇兄他们,还有如今宫里那些太后太妃们,火,倒是本王亲自放的。”

轩辕彻冷笑着把真相告诉夜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