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泽抿唇不语,看着余许大步走过来。

“夜将军,末将奉大将军之命来告诉你,大将军说让你休息半天。”

啥?

夜千泽和寒初蓝面面相觑,玉铃兰不是找夜千泽的毛病,竟然是让夜千泽休息半天,夜千泽又没有去攻城掠池的,无端端的就让他休息半天?

“夫人怎么了?”余许发现寒初蓝一边脸肿起来,关心地问着。

寒初蓝连忙去捂住肿起来的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得了腮腺炎,便是这种症状了,脸会肿得像个猪头,吃点药,休息两天就会消肿的了。”

夜千泽扭头看她。

余许也满脸不解,问着:“腮腺炎,有这样的病?”

寒初蓝想了想,答着:“你们这里应该叫做猪头肥吧。”

夜千泽和余许恍然大悟。

“余将军,大将军怎么会让我休息的?”夜千泽是打算送寒初蓝回去,顺便和寒初蓝说帝都里的变幻,没想到玉铃兰忽然让他休息半天,太古怪了。

余许摇头,“大将军只命人给末将传话,让末将转告于夜将军,末将瞧见大将军把她麾下所有将领都召进了她的将营里,估计要对燕山城发起进攻,夜将军,末将认为大将军让你休息半天,是安排你晚上行动。”

夜千泽深思着,觉得也有这个可能。

晚上偷袭敌营也是一种手段。

“夜将军,夫人不舒服,既然大将军让夜将军休息,将军快点带夫人去看大夫吧。”余许淡淡地笑着,知道寒初蓝在撒谎,却不点破。

寒初蓝从玉铃兰帐中飞奔而出,此刻又一边脸肿,用脚趾头想,余许也能猜到怎么回事。

夜千泽给余许使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余许在他走后,让人去打探玉铃兰的作战计划,同时也让兄弟们都找机会轮番休息,玉铃兰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夜千泽休息的,十有*会派夜千泽带着云家军夜袭燕山城。

余许心领神会。

夜千泽才放心地带着寒初蓝走了。

“星月,想办法弄点冰块来!”

一进家门,夜千泽立即低沉地吩咐着。

远远地跟着回来的星月,咻一下就闪身不见了,找冰块去。

拉着寒初蓝进屋里去,夜千泽就撕下了寒初蓝脸上的面具,看着她俏丽的脸上印着鲜明的手指印,他的凤眸又变得森冷起来,才接到父王出事的消息,转身又看到爱妻被打,要不是爱妻一头扎入怀里就哭,后来又紧紧地拉着他不让他去找玉铃兰算帐,他估计真会和玉铃兰发生冲突。

“千泽,你别生气,是我反问玉铃兰,如果少帝让她扒大将军的祖坟,鞭大将军祖先的尸,大将军是不是照做,然后大将军一气之下才会给我一记耳光的,我的言词太尖锐了。”寒初蓝小声又歉意地解释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夜千泽。

刚才心里委屈,现在心平气和了,寒初蓝觉得自己真不应该那样质问玉铃兰。

古代的人和现代的人思想不一样,他们都有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固执思想,玉铃兰说她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也是正常的。她反驳玉铃兰的话放在这个年代里,就是大逆不道,让夜无极听见,保证摘下她的项上人头。哪怕玉铃兰知道当年先帝登基的真相,毕竟先帝是胜利的一方,玉铃兰又与元太后是手帕交,更是玉家继承人,玉铃兰站在先帝那一边,就要一直忠诚下去,如今少帝让玉铃兰降掉夜千泽,她明白少帝不过是想除掉真正的皇位继承人,却也只能那样做,因为玉铃兰一开始就站错了队伍,便要一错再错下去。

还有,她刚才不该在一气之下冲口而出,仅凭那些话,玉铃兰就可以置她于死地了,才给她一记耳光,已经是格外的手下留情。

祸呀,果真都是从嘴里捅出来的。

寒初蓝心里后悔死了。

夜千泽的脸顿时绿了起来。

寒初蓝的歉意更浓了,“千泽,我闯祸了。要是玉铃兰把这些话告诉了少帝,咱们都得死。我怎么能无所顾忌地在玉铃兰面前说出那些话来?”

“蓝儿,你平时行事沉稳,这一次怎么会?”夜千泽想指责,瞧着爱妻红肿的脸,又不忍再多说,捕捉到爱妻的歉意,他知道妻子也知道错了。

怪不得玉铃兰动手打人了,换作任何人,都会生气的。

“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听到战神的故事时,就对她有一种特别的好感,后来你说她是我们的政敌,可我对她还是有好感,初见她,她是又冷又酷又无情的,可我对她的好感还是不退,她被东辰帝君劫走后,我忽然心里会痛,也很担心她。还有,千泽,刚才她打了我,她也错愕,眼里好像有心痛。”

寒初蓝觉得自己对上玉铃兰后,就是各种的不靠谱,变得像个三岁孩子似的。

夜千泽抿紧了唇。

“反正我一遇上玉铃兰,就变得弱智。”

寒初蓝总结了一句。

夜千泽眸子更加的深沉。

寒初蓝一边深思着,一边胡乱地嘀咕着,嘀咕了什么,她自己其实并不知道,“千泽,如果东辰帝君是我的亲爹,那我亲娘是谁?欧阳烈劫走玉铃兰做什么?既不用她来威胁玉铃兰的人,也没有伤害玉铃兰,谣传欧阳烈不是恨死了玉铃兰吗?有机会劫走仇敌,怎么可能让仇敌毫发无损地回来?还有这几天大家都在找,怎么就没找到两人,两人失踪这几天会在哪里?千泽,你说欧阳烈心爱的女人,会不会就是玉铃兰?这样的话…玉铃兰会不会是我亲娘?”

寒初蓝嘀咕着分析完后,夜千泽的脸白了,寒初蓝自己的脸也白了。

屋里一片死寂,夜千泽望着寒初蓝,寒初蓝望着夜千泽,夫妻俩谁都不说话,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白。

寒初蓝的分析,有道理,再结合寒初蓝对玉铃兰的好感,还有玉铃兰对寒初蓝似是压抑的不正常,夫妻俩的脑里都在狂叫着,不会吧?

这么坑爹!

寒初蓝在心里惨叫着。

有一个敌国帝君当亲爹,已经够坑,够狗血的了,再有一个是政敌的亲娘…

天哪!

寒初蓝狂揍老天爷,这么狗血的事情,千万不能降临在她寒初蓝的身上。

她不要这么坑爹的身世。

肯定是她小说看得太多了,胡思乱想的。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不会这么凑巧吧,玉铃兰可是未婚的。”寒初蓝赶紧找借口来否认这个可能性,抵死不愿意接受这么坑爹狗血的身世。“可是她看过我的真面目后,又摸我的脸,我察觉到她的手都在颤抖,她眼里有心痛,她又帮我戴回面具,我当时想到着她看到我的真面目后,会不会因为和欧阳烈有仇,错把我也当成仇人一刀咔嚓了,结果却是那样。”

“蓝儿。”夜千泽低低地,又轻轻地叫着,也很想抗拒这件事的真相真是如此,可心里却明白,寒初蓝的身世百分之八十就是如此。

回想起玉铃兰对自己的态度,初初,她分明就是想让他战死沙场,让他打头阵,自从玉铃兰收走了她的画像后,玉铃兰对他的态度,似有若无地改变。就拿数天前的那一场血战来说,玉铃兰竟然不再派他去打头阵,而是让他去夺回粮草,虽说夺回粮草也很重要,危险性相对于上阵杀敌来说,却小了很多。这会不会是玉铃兰想保住他的命,所以故意那样地安排?

还有现在让他休息半天,真的打算让他晚上带兵偷袭敌人吗?还是另有深意?因为玉铃兰打了寒初蓝一记耳光,玉铃兰猜到寒初蓝此刻需要安慰,所以让他休息半天,刚好可以陪着寒初蓝,安抚她的情绪。

“不管了,就算他们真是我的爹娘,一个二个都没有认我,我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心里很想知道答案,可是她所谓的亲爹亲娘都没有一个人跑来认她,她再抓狂也是无济于事的,还不如先撇到一边去,以后再说。

“千泽,爹,好像出了点事情。”寒初蓝转移了话题,这也是她去军营找夜千泽的原因。

夜千泽倏地握紧拳头。

025 下次再努力!

寒初蓝立即伸手去包握住夜千泽握紧的拳头,虽然没有说话,她这个动作却给了夜千泽很大的安慰。反手,夜千泽改而握住寒初蓝的手,低沉地说道:“蓝儿,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望着他,寒初蓝点着头,“你说吧。”

“爹出事了,娘让我忍着,可我真的不想再忍下去,我要反抗。”夜千泽低低地说着,说这话的时候,他握住寒初蓝的手都加重了力道,可见他需要极力控制,才能控制住他此刻的情绪。寒初蓝心疼地望着自家男人,那么俊美的男子,放在现代里,就是娱乐圈的宠儿,天王巨星的位置等着他去坐。再以他的出身,放在现代里,也是至尊豪门的大少爷,标准的富二代。可他却生在古代里,有好的出身,却没有好的待遇。身为两国皇孙,看看他遭受到的都是什么?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寒初蓝轻轻地又一字一句地说道。

夜千泽倏地望着她。

“蓝儿,你赞成我那样做吗?”夜千泽没有再言明自己想做什么,他相信他的蓝儿懂的。寒初蓝认真地点头,温柔地说道:“千泽,咱们做夫妻这么长时间了,彼此都了解,也经常进行沟通,有些话,我也不想再说了,也无须再说,你明白我的心意便可。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坚定地站在你的身边,给你最大的支持及帮助。千泽,如今的时势不好,但不好的时势往往造英雄,政治上的事,我不懂,打仗的事,我也不懂,但我可以帮你筹集钱财。”

夜千泽眉眼放柔,有她的支持,他觉得前面的路再难走,他也不怕了。爱怜地抚上她红肿的脸,眼底全是心疼,心疼地问着:“痛吗?”

“挺痛的。”

寒初蓝也不再逞强,老实地答着。

“她打得很大力,还好,我的牙长得结实,否则她一巴掌打来,我满嘴的牙都会掉光光,连饭都吃不了,又没有假牙可以镶。”

凤眸深沉,夜千泽语气一转,阴森森地说道:“以后谁再敢打你耳光,我剁了他们的手!”

“如果真是我亲生爹娘呢?”寒初蓝似笑非笑地反问着。

夜千泽一塞。

寒初蓝把自己的头靠到夜千泽的肩上,享受着没有任何人打扰的两人世界,“千泽,我有个打算想和你说说。我打算去东辰国开面馆,赚东辰人的钱。”

“你决定就好。”

谈到生意上的事,夜千泽还是老样子,让寒初蓝抓主意。

抬眸看他一眼,又把头靠回他的肩上,寒初蓝嘀咕着:“就知道你是这个答案。每次问你,你都没有给点意见。”

夜千泽宠溺地揽着她的肩,宠溺地说着:“蓝儿,我那是信任你,再说了我也不懂这些,只要你喜欢做,想做,你就放手去做,我会一如以往地支持你,就像你对我的支持一样。”她不懂政治,不懂打仗,所以不会问他这些事,也不会帮他什么忙,但她还是会从各方面给予他支持。他不懂生意,不喜欢管钱,她要开什么店铺,她自己计划便好,他知晓就行,也帮不到什么忙,但他也会尽自己力所能及的给予她支持。

“嗯。”

寒初蓝嗯着,想了想,又说着:“千泽,你决定的事会很危险,也不一定就能成功,但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希望你答应我,都要活着,千万别像项羽那般觉得无颜见江东父老,却不知道东山再起卷土重来。”造反这条路,也是那些人逼着她家男人的,不造便是死,造了也是死,至少还有活着的希望,只要有活着的希望,就要去拼一拼。

但她害怕夜千泽将来万一输了,会像西楚霸王一般。

夜千泽低低地说道:“蓝儿,我明白的,成了,咱俩一起活着,败了,咱俩一起浪迹天涯,依旧活着。”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结果,我一定会让你活着!

夜千泽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除了武力,还要文治,最重要的是民心。向来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的。”寒初蓝看多了电视剧,也知道一些历史人物故事,知道天下是靠民心筑起来的,没有民心,打来了天下,也守不住。

其实打天下就像在现代里创业一样,都是创业容易,守业难的。

天下靠打,江山靠守。

“蓝儿。”

“千泽。”

夫妻俩同时叫着对方,又都同时望向了对方,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寒初蓝就转移了话题,“千泽,你知道我上午去见了谁吗?”

“谁?”

离开他的怀,坐正身子,寒初蓝瞪着他,似笑非笑地答着:“白乔姑娘。”

夜千泽蹙了蹙眉,“她来找你?”

“你猜得到?”

“那些人在为夫身上下功夫失败后,便想着从你这里下手,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夜千泽不用猜,用脚趾头想都想到了,受够了那些贴上来的女人,要不是寒初蓝心疼,他还真想划花自己的脸,免受那些女子的纠缠。

“你说,妾身是不是太过份太霸道了些?”

寒初蓝戏谑地逗着夜千泽。

音落,夜千泽就一把抓过她,霸道地搂紧她,把她置坐在他的大腿上,恶狠狠地警告着她:“蓝儿,你敢把我推给别人试试看!”

寒初蓝呵呵地笑着,“可是大家都觉得我太霸道,善妒,又无所出,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别说像你这样出身的男人了。”

“见鬼的三妻四妾!”明知道她是在逗着自己玩,夜千泽还是担心怀里的人儿真会帮他找个什么贵妾之类的,或者别人往他身边塞女人,她还像以前在帝都那样接受了,虽说她还是把贵妾整走了,可她还是接纳了一次,他希望她再像在张家村时那样强硬地对所有女人说:“对不起,我相公不纳妾!”

“我夜千泽只有一妻,无妾!谁敢说你善妒?我喜欢你善妒,如何?谁说你霸道,我就喜欢你的霸道,如何?谁说你无所出?我们是还没有生孩子而已,到时候局势定了,我们生个十个八个的,把孩子的尿布塞到他们的嘴里,问问他们这就是无所出吗?”夜千泽说得恶狠狠的,一副要找人拼架的样子。寒初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恶狠狠的他了。

忍不住地,寒初蓝在他的脸上啵了一个,啵得很响,然后,她家那个至今还会脸红的相公,脸上就变成了火烧云,煞是好看。

“谁要生个十个八个的?生两个就够了,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寒初蓝浅笑着,“我就是被你宠坏的。”

夜千泽眼神放柔,低下头来也想在她的脸上啵一个,瞧着她还红肿的一边脸,又在嘀咕着:“让星月去找点冰块来,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回来,办事能力是越来越差了。”

寒初蓝笑,“有冰箱就容易了。”

“冰箱?”

夜千泽疑惑,随即明白过来,下意识地又要搂紧寒初蓝,寒初蓝赶紧先把头扎入他的怀里,咕哝着:“别折断我的小蛮腰了。”

听着爱妻似娇似嗔的咕哝,夜千泽宠溺地说着:“为夫的怎么舍得折断你的小蛮腰。”

“别再为夫为夫的说,听着别扭,还是你我相称,自然自在的。千泽…嗯。”寒初蓝神情忽然有点尴尬起来,她好像,貌似,其实是真的,又来葵水了。

夜千泽立即紧张地问着:“蓝儿,你怎么了?”

寒初蓝不好意思地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千泽,我,我想先回房里去,我来大姨妈了。”

大姨妈?

夜千泽下意识地就要追问大姨妈在哪里,寒初蓝解释着:“我来葵水了。”

大姨妈原来是…

夜千泽的脸倏地烧红起来,然后一把抱起了寒初蓝就往房里掠去,显得很紧张,他记起了她以前说腹痛的,把寒初蓝抱回了房里,他就在房里东翻西找的,寒初蓝问他:“你找什么?”

“我帮你找…”夜千泽的脸红得不成样子,月事带三个字,他怎么都说不出来。寒初蓝明白他要帮她找什么的时候,脸也烧了起来,连忙说道:“你出去吧,我没事。”

夜千泽没有坚持要照顾她,退出了房间。

星月在这个时候弄了冰块回来,在厅里没有找到夫妻俩,便往房间找来,刚好看到夜千泽烧红着一张俊脸从房里出来,星月本能地顿住脚步,以为夫妻俩在做什么不方便见人的事情,夜千泽却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扭头瞧着是她,神情显得极度的不自然,也有着几分的尴尬,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星月,夫人不舒服,你快进去照顾她。”

听说寒初蓝不舒服,星月赶紧拿着冰块进去。

片刻后,星月与寒初蓝一起出来了。

寒初蓝自己拿着冰块敷着脸,脸上的红晕亦未退,瞧着夜千泽火烧云一般的脸,她又觉得很好笑,这样的事情夫妻之间是无法隐瞒的,

“蓝儿,你没事吧?肚子会痛吗?要不要我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夜千泽关切地问着。皇宫那一次的经历,他可是终生难忘的。

寒初蓝也是终生难忘,那次真的让她丢脸丢到太平洋去。

摇头,寒初蓝说道:“上次吃过了元缺的药,就不会再痛了。”真想不到那家伙对妇科这样的问题也能治好,真不愧是神医,就是一点医德都没有,浪费了那一身医术。

夜千泽这才放下心来。

忽然想到自己要生个孩子的事情,再瞧着眼前的爱妻,夜千泽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下次再努力!

 

026 少帝亲政

帝都。

夜沐遭到暗杀,不仅身受重伤,双手致残,更被杀手毒哑的消息虽然被秘密地封锁着,没有往帝都外面流出去,但帝都里的官场大爷们还是知晓的。

少帝现在秘密地封锁消息,是担心会有些动乱,夜沐执政这么多年,肯定养有些亲兵,少帝就是担心夜沐的亲兵会作乱,他又没有清除夜沐的党羽,不得不提防那个。

除了秘密地封锁消息往外流之外,少帝还暗中派了不少人把所有大臣都盯稳了,谁与帝都以外的人联系,他都能截杀到大臣们的联络人,截下联络的信件。

这是他真正亲政的大好机会,夜沐受伤,正好以保护的借口派御林军软禁着夜沐。夜宸嘛,少帝也和太皇太后策划好了捕杀的方案,不过要等到晚上才能进行。

此刻,少帝和太皇太后都还在演戏,装着并不知道夜沐是在楚王府受伤的,夜沐又哑又残了,说不了话,写不了字,大家还不知道他被谁所伤,也是合情合理的。跟着夜沐去楚王府的四名暗卫,除了无尘下落不明之外,其他三名暗卫都是有去无回,被夜宸毁尸灭迹了。

夜宸也在摄政王府里,不仅是夜宸,就连陈王也在。

毕竟他们与夜沐是亲兄弟。

夜沐的重内伤需要慢慢地调养才能恢复,御医们向太皇太后保证了夜沐不会死,太皇太后才略略地放下心来,可一看到夜沐残了的双手,以及无法再说话的现状,太皇太后又心如刀绞。

她坐在夜沐的房内,望着还在昏睡的夜沐,不停地垂泪。

“母后,御医们说了沐皇弟会好转的,母后要保重身子,别伤心过度了。”夜宸在一旁安抚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红着眼拉住夜宸的手,哽咽着:“宸儿,你一定要帮你皇弟讨还公道,查出暗杀他的人,不管是谁,伤了沐儿的,母后都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夜宸换上了一脸的愤恨,说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彻查此事的。母后也累了,先回宫休息吧,这儿有御医呢,儿臣也会在这里等着沐皇弟醒转的。”

夜无极也劝着:“皇祖母,还是让孙儿送你回宫休息吧。”

太皇太后站了起来,夜宸和夜无极连忙扶住她,陈王跟在一旁,她走向床边,周妃还坐在床沿前,红肿着眼望着夜沐,她叩头受伤的额也被包扎好了,知道她为了求元缺救夜沐,跑到元府去又跪又叩头的,还把额头都叩伤了,太皇太后心疼地长叹一声,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当初会把周妃指给夜沐,是看中周妃温柔婉约,倒是没想到周妃对夜沐如此深爱,一点不亚于当初的上官紫。

想到上官紫,太皇太后心里隐隐有了点儿悔意,她,害了两个儿媳,两个女人吧。

“媚儿,沐儿会好的,他会好的。”太皇太后轻轻地揽了揽周妃的肩膀,安抚着周妃。

周妃站起来,只是哽咽地叫了一声“太皇太后”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太皇太后怜惜地望着她,又看看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怜惜地说道:“以后都像她们一样叫母后吧。”可怜了她这个好儿媳。“媚儿,母后先回宫,明天再来看沐儿,你也别太担心了,沐儿福大命大,会好起来的。”

周妃含泪点头,朝太皇太后福了福身,“媚儿恭送母后。”

太皇太后长叹一口气,再心疼地深深地看一眼夜沐,叮嘱左右好好地照顾着夜沐,她才在夜无极和夜宸的扶持下走出了夜沐的寝室。

出了摄政王府,太皇太后吩咐夜宸不用陪着她了,让夜宸去帮忙调查暗杀夜沐的凶手是谁,只让夜无极送她回宫。

夜无极在离开之前与夜宸交换了一下眼神,夜宸心领神会,让夜无极先行回宫,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再去找夜无极。

送走了太皇太后和夜无极,夜宸站在摄政王府门前,望着远去的舆车,眼底泛着冷意。

夜沐被他重伤致残,余下的少帝,又没有元缺在身边出谋策划,武又没有玉铃兰护着,太皇太后再怎样终究是一个老妇人,要对付起来,就容易得多了。想到这里,夜宸的心情有点儿激动,潜伏在大星几十年,总算要收网了。

等他控制了大星的政权,再诛杀忠于夜氏王室的人,除掉夜千泽,玉铃兰等人,大星便是他轩辕国的傀儡了。

大周如今也是内乱不断,因为大周同样有他的兄弟潜伏在内,他这里胜利了,大周那里也会有个结果,到时候他再和他的兄弟们联合一起,大周和大星就先成为轩辕国的版图,三个国家拼成了一个国家,实力自然不容小觑,余下的东辰和大历哪里还是他们轩辕的对手?他们轩辕要成为天下霸主指日可待了。

受够了偏安于偏远草原了,他们轩辕子弟为了能让国家强大,可谓齐心协力,处心积累,牺牲太多,能成功,也不枉他们潜伏在他国几十年,顶着别人儿子的身份活着,却放着自己的父皇母后不能尽孝。自己爱的人,不能共效于飞,却要与自己不爱的女人生儿育女,为的是掩护身份。

轩辕彻想到了上官紫,也想到了楚王妃。

他爱的是上官紫,睡的是楚王妃。

杀了夜宸,扮成夜宸,面对楚王妃,如果他有半点不正常,就会被发现,他只能假戏真做,既抢了夜宸的身份,也霸了夜宸的妃子。只是面对夜君玉的时候,他始终无法做到一视同仁,在楚王妃接二连三地替他生了兴宁和小儿子等孩子后,他对夜君玉更加的冷待。做父亲的,对孩子本来就没有办法一碗水端平,哪怕都是自己的孩子,更别说夜君玉不是他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