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缺偏头睨着她,好好地睡了一觉,他的精神恢复了不少。箭伤哪能让他昏睡一天一夜,他是实在太累了,才会昏睡一天一夜的。那双乌黑的眸子,又变得像深潭,漆黑不见底,睨着寒初蓝,他嘴角一弯,惯性的浅笑便挂在他的嘴边了,“没有呀,我是被你摸醒的。”

寒初蓝脸一红,更是斥着:“谁摸你了。”

元缺笑着,“这房里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说不是你摸我,难不成是鬼摸我?”

“你自摸。”

音落,两个人的视线碰到了一起,随即寒初蓝迅速地别开了视线。不可避免地,她想起了她以前和元缺斗嘴的情景,她指责元缺袭胸,元缺瞧不起她的身板子,说摸她还不如他自己摸他自己,她应他一句,他要是自摸,她给他二十两银。

嘿嘿,元缺那时候不及她厚颜无耻,输给了她。

元缺的视线则落在寒初蓝隆起的胸脯上,初识她时,她那里是真的不怎样,等她跟着夜千泽回帝都时,她胸前也不过是小馒头,如今却发酵起来,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吧。

总之,她的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都是夜千泽令她的美完全绽放出来。

仅是一眼,元缺就自动移开了视线,不想盯着她的胸脯看,那样只会让他自己难受。

“过来。”

元缺朝寒初蓝招手。

寒初蓝防备地望着他,防备地问着:“做什么?”

元缺灼灼地瞅着她看,讽刺地笑着:“怕我吃了你?”他摸摸自己的伤口,自嘲地笑着:“就算你肯给我,我现在也要不来。”

寒初蓝的脸都绿了,这家伙没死,就是个讨人厌的。

“你再胡说八道,我封你的哑穴。”

“有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我为了你都跑到鬼门关与阎罗王下了一盘棋才回来,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元缺似在指责着寒初蓝态度不好,语气却是温柔的,望着寒初蓝的眼神也柔得如同一江春水。

还能活着看到她,真好!

虽说为了她差点被阎罗王招去当女婿了,看到她完好无损的,他觉得值了!

寒初蓝走过来,在他的床前站着,似怒实则关心地问着:“请问尊贵的国舅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想起来坐坐,躺着热死了。你扶我。”元缺盯着她看,浅浅地笑着。

看一眼他的伤口,寒初蓝不肯让他起来,“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宜坐起来。”末了,她又斥着他,“教你暗运内力逼出汗水,活该热着你。”

元缺瞪她。

寒初蓝呶呶嘴,还是去找了一把扇子来,打算替他扇扇,却听得他低叹着:“认识你一年了,你第一次对我这般的温柔体贴,教我如坠梦幻仙境,贪恋不已。”才会用内力逼出汗水,好让她继续帮他拭汗。

听着他的低叹,寒初蓝抿了抿唇,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不说。

对他,她也的确态度不好。

一直都不好。

不管是他救了她,还是她有求于他,她就没有对他温柔过。

他依旧对她如初。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但仅是感动,她不可能因为感动,就忽略自己终是他人之妻的事实。

替他扇着扇子,寒初蓝淡淡地问着:“你昏迷了一天一夜,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彩月给你做去。”

瞅着她看,元缺拒绝着,“我要你给我做吃的。酸辣粉。”

“不行。”

“这般小气,连一碗酸辣粉都不肯做给救命恩人吃?”元缺讽刺着她。

寒初蓝忍不住用扇子敲了他的头一记,元缺似瞪又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你有伤在身,又是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胃里全是空的,不能吃酸辣的,对你胃不好,也对你的伤复原不好。我进来的时候,已经在厨房里炖了点粥,一会儿我给你盛去。”

听到她不是不肯给他做酸辣粉,而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元缺乐滋滋地笑道:“好,都听你的。”

撇他一眼,寒初蓝便站了起来,扭身就走,替他盛粥去。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元缺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伤口,眼底有着一片深情,低喃着:“这是因祸得福吗?”差点死去,换来她的贴身照顾。

寒初蓝很快就去而复返,一边手端着一碗粥,一边手端着一碗药。

她把药摆在房里残旧的桌子上,才端着粥回到元缺的面前坐下,问着元缺:“你自己能吃吗?”

元缺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你都不让我坐起来,我自己怎么吃?”

“你伤不在手。”

“可我躺着就无法自己吃东西。”元缺飞快地拿话堵住寒初蓝的嘴,请求着:“初蓝,你喂我。”

“我让苏演进来喂你。”寒初蓝说着就要走,元缺连忙拉住她,可怜兮兮地说道:“初蓝,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肯对我好一点吗?”

听着他那可怜兮兮的口吻,再触到他的伤口,寒初蓝的心一软,坐回来,左手端着碗,右手拿起了汤匙,滔起了一汤匙的粥,温声说道:“张嘴。”

元缺柔顺地张了嘴。

吃一口粥,他就看她一眼。

寒初蓝视若无睹,只是喂他吃着粥。

很快,他就吃完了一碗粥。

“再给我一碗。”

被她喂着吃粥的滋味对元缺来说,那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幸福味道,他舍不得太快失去这短暂的幸福,就算被撑死,他也还要吃,何况他也真的饿极了。

“你最多还能再吃半碗,你刚醒来,不宜大吃特吃。”寒初蓝碎碎念着,再替他盛了小半碗的粥来,喂他吃后,便说道:“你的药估计也凉了,休息五分钟,便把药喝了。”

“我不喝药。”

元缺拒绝喝药。

寒初蓝皱着眉,把他当成小孩子,哄着,“喝了药,你的伤就会好得快,听话。”

元缺别扭地继续拒绝,“反正我就不喝药。还有,寒初蓝,我比你大了九岁,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哄着。”

寒初蓝哼着,讽刺着他,“你刚刚的口吻以及神情,就是像个小孩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寒初蓝一脸惊讶地问着:“元缺,别告诉我,你怕喝药。”

元缺苍白的脸不自然地红了红,却嘴硬地应着:“药是苦的,谁喜欢喝?”

“哦,药是苦的!”

寒初蓝这一句应得意味深长,听在元缺的耳里,足够讽刺。

元缺绿着脸骂她:“寒初蓝,你哦什么哦?你嘲讽我吗?”

“哪有。”

寒初蓝呵呵地笑了起来。

“还说没有,没有,你笑什么?”

元缺有点恼羞成怒,他是讨厌药的苦味,不过他给别人开药方子的时候,却特别的喜欢给别人开最苦的药。寒初蓝在帝都假装中毒引出兴宁时,他就给寒初蓝开了很苦的药,可把寒初蓝苦到心里发毛,在心里直骂他那一次可把她整惨了。

“元缺,我现在才知道你原来也有害怕的事情。”

寒初蓝是真的想不到元缺会害怕喝苦苦的药。

她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你受伤!”

元缺却低低地说了一句。

寒初蓝的笑,慢慢地敛了起来。

起身,她回到桌前捧起了那碗已经凉了不少的药,再走到床前坐下,望着元缺淡淡地说道:“先喝药吧,你是学医的,很清楚良药苦口利于病。要是怕苦,喝完了药,我给你蜜饯吃。”顿了顿,她又轻轻地说了一句:“你一直没有喝下药,教我好生担心。”

元缺原本还要拒绝喝药的,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他便不再拒绝喝苦苦的药,默默地把一碗药喝了个精光,苦得他直皱眉头,却不喊一句苦。

侍候他喝了药,寒初蓝收拾着碗,就要走。

“初蓝。”

元缺连忙叫住她。

“嗯。”

“我醒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元缺轻轻地问着,担心与她相处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

寒初蓝没有回转过身来,只是温淡地答着:“在你还没有恢复之前,我都不会撇下你不管。”

“你不怕夜千泽知道了吃醋?”

“我家千泽信我,也会理解的。”寒初蓝说着,便走了。

元缺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深不可测。

她对夜千泽的信任就如同山一般沉。

夜千泽对她的信任亦是如此。

他们夫妻之间情深如海,彼此间再也无法插入第三者。这个事实,元缺看透了,可他对她的那份情,那份痴,只有渐深就没有死心的份。

过了一会儿,苏演拎着一桶热水进来。

考虑到天气太热,元缺又是睡了一天一夜,身上全是汗酸味,再加上他的伤口也需要拆开纱布透透气,换换药,寒初蓝便让苏演进来侍候元缺梳洗。

侍候元缺梳洗后,苏演给他拿来一套干爽的,看上去像是新的白色衣服。

“这衣服哪来的?”元缺嫌弃地指着那套衣服。“这么丑。”

苏演不答话,侍候他穿衣。

元缺原本穿着的那身衣服,全都染满了鲜血,胸前又让箭射穿了一个洞,自然无法再穿,他穿着的衣服都是苏演的。现在这一身白色衣服,却是寒初蓝在他昏迷不醒时,简单地替他做出来的一套新衣服。寒初蓝做菜,很多人不如她,可女红,她却很差,这套衣服虽然勉强做出来了,看上去却很难看。

“还有其他衣服吗?”

元缺瞧着如此难看的衣裳,抽着脸,不情愿穿这身衣服。

他虽不会女红,眼神却利着呢,一眼就看出了两边的衣袖长短不一,而且左右襟也是不对称的,还有一眼就看出这衣服穿在他身上,会很窄。

哪个人的女红这般的好,做的衣服连衣袖都不对称,他堂堂国舅爷穿这样的衣服,不是丢脸吗?

“这是夜夫人花了一天一夜给你做的新衣服,夜夫人知道你喜欢白色的衣服,怕你不喜欢我等的衣裳,才会好心地替你赶制了这身衣服。”苏演淡淡地解释着。好吧,他家公主的女红的确不好看,这衣裳做得…连他都不想穿。

“就它了,我就穿这套了。初蓝知道我喜欢白衣,还特意给我做了我喜欢的白衣,真难为她了。做得真不错,原来她除了会做菜,还会做衣裳呀,不错,不错。初蓝给我做了几套?我要天天穿着,她有没有给我做多一套可以换洗?”

听说是寒初蓝为他做的,元缺话锋一转,称赞起衣服做得好,还直夸寒初蓝女红精,女红妙。

苏演刺他一句:“元国舅原来喜欢睁眼说瞎话。”

他家公主做出来的衣服这么丑,这个据说非常聪明的国舅爷居然还赞不绝口,前一刻不是满脸的嫌弃吗?

寒初蓝只会买布料请人做衣裳,因为她不精于女红,连夜千泽都没有穿过她亲手做的衣裳。现在因为距离城镇太远,她不得已在村子里买了别人的里衣,里衣是白色的嘛,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把买来的里衣拆了,自己重新动手给元缺做了这一身衣裳,做得自然是——惨不忍睹。

“那是你们有眼无珠,不懂得欣裳。”

元缺费力地套上了寒初蓝亲自为他做的衣服,寒初蓝不仅把衣袖做得一边长一边短,还做得不合他身,他想穿只得费力地才能穿上去,差点没有把衣服撑破。

寒初蓝亲自做的呀,就算小得像娃娃穿的,他也要套上去。

等他把衣服穿上,苏演便抽了起来,是笑抽的。

不合身的衣服勉强地包住了元缺强壮的身躯,不对称的襟口,不对称的衣袖,针线路有疏有密,有些线路还反露在外面,估计寒初蓝赶得急也没有留意到吧,此刻元缺穿在身上了,苏演才看到。

苏演笑得肚子都要痛了,他家公主实在是太有才了,不会做衣裳,干嘛还动手去做?

元缺被苏演笑得有点恼羞成怒,冷不防出手就点了苏演的笑穴。

笑,就让苏演笑个够!

哼,不懂欣赏寒初蓝女红的傻叉!

042 千泽,你当爹了!

苏演被点了笑穴,笑个不停,他知道这位爷不好惹,赶紧笑拎着桶走出去,找人帮他解穴去。连元缺还没有躺回床上,他都顾不上了。

“笑死你。”

元缺的脸微微地泛着红晕,冲着苏演的背影哼着。

垂眸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裳,双手去摸了又摸,自己也忍不住轻笑着,“寒初蓝,你让我说什么好呀?难得的是你亲自给我做的衣裳,可你却做成这个样子,怪不得夜千泽身上从来就没有你做的衣服,你知道自己女红不好,担心夜千泽出丑吧,就不担心我出丑?好吧,出丑就出丑吧,至少衣服是你做的,我也不嫌弃。”

说着,他就要走出房去。

老是躺在床上,他不习惯,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安份的人。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元缺一顿,抬眸就望向门口,好几颗的脑袋挤探在房门口,正是苏演的同伴们,还有冷心,就连彩月都好奇地挤过来和那些男人一起凑热闹。

他们分明就是想看这天下第一尊贵的国舅爷出丑呀。

衣袖一甩,不知道是身体有伤,内力不够,还是寒初蓝的衣袖做得太窄,甩不起来,元缺竟然未能把被推开的房门关上。

“哈哈!”

欣赏着元缺出丑的众人,毫不客气地哄堂大笑起来。

元缺微恼,但随即他又淡淡地笑着,冲着门口那一班家伙说道:“羡慕吧?嫉妒吧?那个叫做彩月的,你家主子都没有机会穿上初蓝做的衣服呢。”

众人抽脸,轰一下,全都散开了,再不散开,就要笑破肚皮了。

寒初蓝从外面进来,瞧见大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也笑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好笑?”

向来冷心冷情冷面的冷心朝寒初蓝拱手,送上致敬,笑道:“公主的女红真好得没话说!”

彩月也笑道:“夫人,你进去看看吧。”

寒初蓝想起自己给元缺做的那身衣裳,又瞧着大家笑得这么厉害,她的脸微红起来,小心地问着:“不会是做得很难看吧?”

说着,她自己就急急地往房里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元缺刚想出来,见到是她,他咧嘴便笑,赞着:“初蓝,我穿上你给我做的衣服了,真好看。”

寒初蓝定定神,看到那套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很窄,他身上有伤,不宜穿这么窄的衣服,再看襟口都无法对称,一边太短,一边太长,他穿着,长的那边襟口便拱起来,露出个洞口更凉快一些,再看衣袖,一边长一边短的,细看下,更有线路反露而出。

顿时,寒初蓝就绯红脸,扭头就冲苏演吩咐着:“苏大哥,给他重新拿一套衣服来。”

吩咐了苏演,她立即把这个成了大笑话的国舅爷扶回床上躺着,一边斥着:“你身上有伤,不宜走动,好好地躺上几天才能下床。”

温顺地被她扶回床上躺下了,元缺趁势捉住她的小手,寒初蓝用力地抽回来,瞪了他一眼,他却眯眯地笑,让寒初蓝哭笑不得。

“初蓝,我不换衣服了,我就穿这一套。”

元缺温柔地瞅着寒初蓝,温柔地说道。“随他们笑去,我觉得你做得很好,我喜欢,反正是我穿,又不是让他们穿,才不管他们如何看呢。”

寒初蓝好笑地瞪着他,“你要拍马屁,也要拍得理所当然一些,不要拍得这么明显。”她知道她的女红不好,所以从来不敢自己做衣服,也不敢帮夜千泽做,就怕让夜千泽出丑。这一次,实在是无奈之举,彩月又不肯帮元缺做衣裳,看在元缺舍命救了她的份上,彩月没有落井下石都还是给她的脸,哪还肯再为元缺做衣服,她才自己做的。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做完了这一套衣服,还颇有成就感,觉得原来做衣服也是很容易的。此刻看着元缺穿着不伦不类的,她才知道做衣服比炒菜要难得多了。

元缺还是柔柔地瞅着她看,深情地说道:“初蓝,我不是拍你马屁,在我的眼里,你做得就是最好的。这么长时间了,你什么都没有为我做过,连块烂布都不曾送过给我,第一次送,第一次做,便是衣服,我开心。哪怕别人笑你做得很不好,我也觉得你是最好的。”

因为爱她,就算她做得再差,在他的眼里都是最好的。

寒初蓝知道在爱情面前,人的心都是偏的,都是不现实的,撇了撇嘴,说道:“你再说,我的脸都红了。”

“我喜欢看着你红脸。”

“你闭嘴。”

寒初蓝的脸真的更红了。

好在苏演在这个时候拿了一套衣服进来。

“苏大哥,帮他换掉吧。”

寒初蓝拜托着苏演,她自己扭身便走。

“初蓝,我想出去走走,屋里闷死了。”元缺赶紧冲着寒初蓝的背影叫着。

“过几天再说。”

寒初蓝丢回来一句话。

元缺浅浅地笑着:“别把我当病人看。”

苏演替他换着衣服,接过他的话来:“国舅爷如今就是病人。”过去提到这位爷,大家都是又敬又惧的,可在今天,苏演才知道这位爷原来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是欧阳易的随从,在欧阳易赶回新城救夜锦英的时候,他都追随着,虽没有与元缺面对面,从他家小王爷受了那么重的伤势来看,便知道元缺不好对付,后来才知道小王爷是连元缺的衣袖都没有碰到,是元缺身边的人把小王爷打伤的。身边的人都那么厉害,元缺就不更不用说了。在苏演的心里,元缺就是个恶魔,没想到元缺对公主的情那般深,深到连颜面都可以不要。

为了寒初蓝,元缺在情急之时,连他自己的命都双手奉上了,颜面于他来说就更不用说了。

重新换过了衣服,苏演要把那套不合身的衣服拿走,元缺赶紧抢回来,一把抱在怀里,紧张地说道:“这可是初蓝送给我的,就算不合身,我也要珍藏起来。”

撇他一眼,苏演没有去抢他的衣服,转身离开了房间。

躺在床上,抱着不合身的衣裳,元缺的眼神柔得可以滴水,低喃着:“初蓝,一年了,总算有样东西给我当个念想,”

比起他私自藏起来的她那块内裙,这套衣服的意义更重。

元缺是练武之人,在药王谷学艺的时候,又被谷主当成猫猫狗狗折腾着,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这点箭伤,对别人来说,没有几个月,都恢复不了,他却仅需几天,就像正常人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