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也没有,连个鬼影都不见。

心知中计,杀手们赶紧调回视线,然后一个二个都瞠目结舌的,寒初蓝不见了!

055 小醋桶

找遍了马车内外也没有找到寒初蓝,这让杀手们心里愕然,他们不过是扭了一下头望向他处,寒初蓝竟然就逃走了,她又是从哪里逃走的?

杀手们扭身就要去追寻寒初蓝,两条白色的绞绡帕就像黑夜里的两条白蛇似的,滚滚地从天际边滚来,卷向两名杀手,那两名杀手立即挥剑砍向绞绡帕,那两条绞绡帕却像有灵性似的,咻一下,又缩了回去,躲开了剑。

乔依儿随即飞来,如同飘飘下凡的白衣仙女。

她一落地,就被杀手们团团地围住厮杀起来。但她并没有使尽全力,仅是不停地飞纵躲闪,没有过多地还招,就是两条绞绡帕偶尔滚动两下。

贴身藏于马车底下的寒初蓝,听到交手的声音,便轻轻地放下了撑着的手脚,蹲爬在马车底下看着车外的情形。虽然夜色已黑,乔依儿一身白衣却是格外的醒目,寒初蓝一眼就认出她来。当下就拢紧了秀眉,有点不解地看着乔依儿与杀手们周旋,自然也看出了乔依儿并未还招,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这个女子到底在做什么?不想与人交手又何必趟这浑水?趟了也不还招,不怕被杀手们伤了?

她的身形与飞纵的动作还真是眼熟呀。

寒初蓝在心里腹诽着,估计是自己见这个情敌的次数多了点儿吧。可她觉得这眼熟似是在以前就见过的。她认识白乔的时间也就半年左右,熟悉的感觉时间更超前,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在哪里还见过白乔?

凝着眉,寒初蓝淡冷地看着化名为白乔的乔依儿。

“踏——踏——”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倏地,乔依儿的两条绞绡帕朝马车这边滚过来,还扫着两名杀手,那两名杀手挥剑就砍断她的绞绡帕,但断了一截的绞绡帕在乔依儿暗运内力之后,还带着一股劲风,扫向两名杀手,杀手躲避时就撞向了身后的马车,乔依儿手里的半截绞绡帕再挥来,她的人也跟着跃来。

“砰”

一声巨响。

寒初蓝心里暗叫不妙,一个闪身,以最快的速度从马车底下窜出来,她人才窜出来,那辆马车就被乔依儿毁了。

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杀手们这才知道寒初蓝原来并没有逃走,而是藏身于马车底下,怪不得她能眨眼间消失不见。

目标出现了,杀手们可不会手下留情,全都扑向了寒初蓝。

这下子乔依儿则拼了命似的保护起寒初蓝来,让寒初蓝腹诽着:女人心,果真海底针!变化真快!

“蓝儿!”

夜千泽熟悉的叫声传来,寒初蓝顿时明白乔依儿拼命保护她的目的了。

居然利用她博取夜千泽的好感!

这个情敌还是有点手段的!

既然情敌要利用她来博取夜千泽的好感,那她也就不客气了。寒初蓝立即抓住乔依儿的一边手臂,乔依儿迅速地撇了她一眼,她回给乔依儿一记猜摸不透的眼神。“哎呀,剑砍来了,白姑娘快帮我挡剑呀。”寒初蓝一边叫着一边往乔依儿身后躲去,让乔依儿替她挡着杀手们的刺杀。

乔依儿赶紧狠命地甩飞了一名杀手,又扭头狠狠地瞪了寒初蓝一眼。

寒初蓝冲她低低地一笑,低低地说道:“你不是想保护我以博取千泽的好感吗?演戏总要像一点的。”

乔依儿眼神一沉。

“哎呀,剑又来了。”

寒初蓝又叫一声,她赶紧带着寒初蓝一闪,避开了那把砍来的剑,一边手臂被寒初蓝紧紧地抓住的她有点行动不方便,有剑砍来时,寒初蓝总能迅速地躲到她的身后或者另一则,让她独自面对着寒光闪闪的剑,数次下来,乔依儿有点儿怒了。

要不是为了做戏给夜千泽看,她真想把这个厚颜无耻的世子妃甩到一边去,没用的女人!她早就对夜千泽说过了,配得上夜千泽,帮得了夜千泽的女人只有她乔依儿。像寒初蓝这样的贱人,要武功没有武功,要能力没有能力,还经常会拖着夜千泽的后腿,真不知道夜千泽贪恋寒初蓝什么。

夜千泽跃来。

一路赶来,濒临发飙阶段的他,一改往日的斯文,绝不手下留情,一招一式都取人性命。不过眨眼间,地面上已经尸体排排躺了,所有杀手,无一幸免,全死于夜千泽掌下。

寒初蓝愣了愣,第一次见识到夜千泽的杀气。

乔依儿也愣了愣,第一次见识到夜千泽高深的武功,原来这个男人平时都没有抖出真功夫来,亏她还以为他的武功不过是比她好一点儿,此刻才知道这个男人的武功比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夜千泽属于性子较温和的男人,少了元缺的那份无情,缺了夜无极的阴狠,但他一身武功几乎可以追上元缺,元缺与他交手时都不敢大意,这些杀手哪是他的对手?他心急着救爱妻,每一掌拍出都运上了八成以上的内力,有几个人能承受得起?

“公子。”

乔依儿才叫了夜千泽一声,便见身边的寒初蓝一头扎入了夜千泽的怀里,那颗小头颅在夜千泽的怀里磨蹭着,身子还在瑟瑟发抖的,娇滴滴地撒着娇:“千泽,我怕!”

音落,寒初蓝自己就先抖了抖,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她还真不是撒娇的料呀,不过在情敌面前,她就是要撒娇,气死情敌!

乔依儿的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眼底燃着两束火苗,嫉妒的火苗。

她很清楚寒初蓝的性子,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乡下贱民,坚强又狡猾,怎么可能会怕?她敢说寒初蓝是做样子给她看的,存心气她。

心里酸得要命,又恨得要命,乔依儿结结实实地气到了。

夜千泽没有留意到两个女人不着痕迹地争风吃醋,他也没有留意到爱妻的声音变得娇滴滴的,他只听到爱妻说怕,他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儿,低沉地安抚着:“蓝儿,对不起,我来迟了,让你受惊了。”

她要是会怕,明天的太阳打西边升起来!

乔依儿在心里冷哼着。

夜千泽从伏州赶回来时,她就抢在夜千泽前面往回赶,又凭着她的直觉及猜测,一路追着寒初蓝而来,还真让她追着了路儿,追上了寒初蓝坐着的马车,但她并没有现身,一直暗中跟着,寒初蓝根本就不怕,还使计自救过,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千泽。”寒初蓝的头颅还在夜千泽的怀里磨蹭着,“千泽,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用,又拖你后腿了,让你赶来救我,我没用,我怎么会这般的没用呀。”说到最后,寒初蓝自责地“哽咽”起来,听得夜千泽心头揪痛揪痛的,一弯腰就把她抱起来,寒初蓝立即搂紧他的脖子,不着痕迹地瞟一眼气得脸色都要变成青色的乔依儿:想利用我来抢我家相公,门都没有!

夜千泽抱起寒初蓝大步地就走,嘴里还在不停地安抚着爱妻,不许爱妻如此的自责,不停地说着在他的心里,寒初蓝与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公子…”

乔依儿迎过来,柔柔地叫着夜千泽。

夜千泽却是抱着寒初蓝大步地从她身边越过,视她如无物,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

“公子。”

乔依儿不甘心地追上来。

寒初蓝把下巴靠放在夜千泽的肩膀上,这样正好看着追上来的乔依儿,她冲乔依儿狡黠地一笑,搂着夜千泽脖子的手紧了紧,又瑟瑟发抖地叫着千泽的名字,千泽抱她抱得更紧,一施展轻功,就消失在夜色中,把追来的乔依儿甩掉。

“公子,公子。”

乔依儿追了几步,不见了夜千泽的身影,只得在原地上狠狠地跺了几脚,骂着寒初蓝:“寒初蓝,你这个贱人,总有一天我会要了你的命!贱人!贱人!”

倏地,有人落在她的面前,把她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却是去而复返的夜千泽和寒初蓝,寒初蓝还被夜千泽抱在怀里,下巴不再靠在夜千泽的肩膀上,而是把头枕在夜千泽的怀里,一脸的幸福样,刺激着乔依儿,让她心里的酸意泛滥成灾,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你刚刚在骂谁?”

低冷的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夜千泽冷冷地盯着乔依儿看,乔依儿一个激灵,连忙应着:“没有呀。公子,我知道这个小镇上有一间客栈,公子带着夫人去客栈里休息吧,夫人有着身子了,出了这样的事,怕是会伤到孩子。”

夜千泽还是冷冷地盯着她,冷冷地挤出一句话来:“再让我听到你骂蓝儿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

说完,抱着寒初蓝施展轻功,又把乔依儿甩掉了。

“夜君昊!”

乔依儿咬牙切齿地低叫着,眼底一片阴寒:“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会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暗处。

偎在男人怀里的女人说着:“她知道你原来的名字呢。”

“她很可疑。”

搂着女人的男人冷冷地说道,腾出一只手替女人把了把脉,觉得女人的脉像平稳,知道女人没事,他略略地放下了心里的大石。

“她刚才利用我。”

“我知道。”

“你知道?”

“她一直想成为我的女人,便投我所好,想从你这里下手。”

“你要不要让她成为你的女人?”

男人狠狠地撇了女人一眼,不答反问:“你肯吗?”

女人立即往他手臂上狠咬一口,恶狠狠地答着:“不肯!你是我的!你要是敢,哼!”

那一个哼字代表什么意思,男人很清楚。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低首吻了吻女人的红唇,爱怜地说道:“我不敢,我也不肯,小醋桶,看着你为我吃醋,我满足。”

修长的手指不客气地戳向他的胸膛,女人娇嗔着:“原来你在杀人之余,什么都看透了。”

男人还是笑着,笑容里满是对女人的宠溺,“你相公不再是张家村里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其实…我更喜欢那个中看不中用的你,嘻嘻,被我欺负得死死的!”

“就知道你是来欺负我的。”夜千泽宠溺地又戳了一下寒初蓝的唇,柔声问着:“孩子没事吧?”

“有那么厉害的爹,这么坚强的娘,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事。不过,要是再不摆脱那些黑乌鸦,孩子可能就会…千泽,你搂这么紧干嘛,我都喘不过气来了。这又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你别…唔…你…唔!”

灼热的吻,深深的纠缠,让寒初蓝再也无暇顾及其他,老老实实地接纳着夜千泽的深吻。

“蓝儿,我不想再把你留下了。”

一吻之后,夜千泽低哑地在寒初蓝的耳边说道。“就算我要打仗,我也要带着你,我不放心,我一点都不放心!你不在我身边,我走到哪里都会提心吊胆的,蓝儿,我带着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带着你,咱们再也不分离,永远不分离!”

他的心,还在狂跳着。

他的害怕,还残留在他的身上。

他不愿意再这样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一次两次,他可以奔赴而来,可要是有一天,他还在路上,她就已经…他怎么办?

寒初蓝仰眸定定地与他对视着,良久,她重重地点着头,“好,我们永远不分离!”

056 允婚

黑夜里的陈王府,显得安静却也透着深宫禁苑特有的阴森,或许是过于安静又占地极广的缘故吧。

陈王的书房里犹亮着烛光,陈王手里拿着一本书躺在一张躺椅上,书页久久都没有翻开新页,他的视线是盯着书本,可心思并不在书本上,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良久,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回到案台前,把那本书随手丢回到案台上,人又转身回到躺椅前坐下,仰靠在躺椅上,闭着目养着神。

脑海里却不停地浮现着自己弟弟夜沐的近况。

每隔几天,他都会过府去看望夜沐,每次看到夜沐躺在床上,有口难言,有手无用的样子,他就阵阵心酸。过去,他嫉妒羡慕这位皇弟,因为皇弟打小便得到父皇母后的宠爱,他们这些当兄长的既嫉妒弟弟的专宠,又忍不住去疼爱弟弟。夜沐长相俊美,小时候的他更加可爱,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去疼爱,造就了他们这些兄弟对夜沐错综复杂的感情。

夜沐迎娶了上官紫时,是几位兄弟中最幸福的,也教他们几兄弟最为嫉妒,因为兄弟四人都喜欢上官紫,却只有夜沐敢于向父皇提出要娶上官紫。

上官紫当初的身份可是和亲公主,大历国的意思是让她给父皇当妃子的,父皇的女人,他们做儿子的哪里敢抢?可夜沐敢!或许便是夜沐的勇于追求真爱,又或许是父皇对夜沐的过份疼爱吧,夜沐得到了他想要的幸福,他们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回忆着往事,陈王又叹了一口气。

父皇疼爱弟弟,不仅仅是把美绝天下的上官紫让给弟弟为王妃,更要把皇位传给弟弟,暗中立下了遗诏,这一举动招来先帝无法压抑的嫉妒,先帝先下手为强,在父皇病重还没有来得及把遗诏公布天下时,暗中在父皇的膳食里动了手脚,并不是下毒,而是利用食物的相生相克,让父皇同时食用不可同时食用的食物,造成中毒,让父皇提前驾崩,同时也让遗诏无法面世,在没有遗诏的情况下,身为嫡子又是长子的先帝便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皇位。

这件事,先帝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知道父皇的死其实是先帝促成的。他也是意外地知道有些食物不能同时食用,否则就会造成中毒,然后暗中查过了父皇死前的膳食,才知道是先帝做了手脚,惊得他差点魂飞魄散。

也是知道了父皇真正的死因,他才会在先帝登基后,一直不肯为朝廷出力,装着什么都不懂,什么事也不管,只管寻欢作乐的样子,让先帝对他毫无忌讳,更乐意看着他当一个没用的王爷。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

瞧,他的另外两位兄弟就是理事理得太多了,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避祸也要避得巧妙呀。

“沐弟,三皇兄也对不起你呀。”

陈王再次长叹一声,眼里有着歉意,他其实可以提醒夜沐的,让夜沐退出朝廷的,可他没有,冷眼旁观地看着夜沐为先帝办事,冷眼旁观地看着先帝以及母后等人害死了上官紫,冷眼旁观地看着夜沐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他不是凶手,却等于是帮凶。

过去,他没有说出这些,如今他更不敢说了。

夜无极已经亲政,而夜无极的狠辣,他也看在眼里,他还想活着,还想保护陈王府的大大小小,不想让陈王府成为第二个楚王府。夜君玉虽然继承了楚王的爵位,却再也没有实职,不过是一个闲散的王爷,是夜无极拿捏在手里的一个尊贵空壳。

窗外似是有人影闪来。

陈王神色一凛,倏地站起来,冷声喝着:“谁?”

门前便有人影出现,接着传来细微的敲门声。

陈王微微地挑眉,走到门前谨慎地问着:“谁?”对方没有立即破门而入,而是敲着门,这个动作告诉他,对方不是来要他的命的。说句实话,夜无极亲政后,他就开始食不香,睡不宁了。生怕有一天,夜无极的狠手伸到他这位皇叔头上来。

“父王。”

同样谨慎又淡冷的叫声隔着门细细地传进来,是一道他似是熟悉却又很陌生的声音。

叫他父王,代表是他的孩子。

他有很多孩子,除了正妃所出的几个之外,还有不少庶妃,侍妾给他生了孩子,有时候见着孩子,他还不知道是谁生的呢。

“你是?”

陈王还没有开门,不知道是哪个孩子时,他也不想开门。

“父王,女儿锦英。”

夜锦英淡冷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她就知道父王是听不出她的声音来。哪怕她是父王的第一个孩子,因为母亲失宠,又因为她是女儿身,父王并不宠爱她。还没有离开这座王府前,她一年之中能见到父王的次数三个手指都用不上。

锦英…

陈王的脸色倏地变得煞白起来,并且迅速地后退了好几步。

他记得他的长女夜锦英早就死在了新城的别苑里,还是王妃身边的嬷嬷去办理的后事。知道长女死时,他还想不起来长女的模样,经王妃提醒,才知道长女原来是他的第一个通房丫头所生,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可他并不喜欢那个孩子。

难道他冷落了女儿,女儿死后觉得委屈,所以半夜三更来找他?

“你,你有什么委屈的?”陈王结结巴巴地问着。

“父王,女儿是人。”

夜锦英淡冷的解释有着对父亲的嘲讽。父亲是有愧于她才会害怕她的“鬼魂”吧。

人?

死了大半年的人还叫做人吗?

陈王不相信,却又有几分的疑惑。想到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就算是冤魂,也不会回来要亲生父亲的命吧,陈王才小心地走回到门前,深呼吸了几口气,便用力地打开了房门,没有立即看向夜锦英,而是先看地上有没有影子,看到地上有着影子,他才相信夜锦英是人,吁了一口气。

“锦英,你怎么?”陈王疑问地看着站在眼前的大女儿。当初王妃身边的嬷嬷回报说,死的的确是大郡主的,既然死了,怎么还会活着?可眼前这个女子,模样也他有几分相似,他可以确定就是自己的女儿。他扫向站在夜锦英身边的青衣男子,似是有点明白,又似是更加的不明白。

转身,他往书房里面走回,低沉地对夜锦英说道:“进来说话。”

夜锦英带着欧阳易走进了陈王的书房,欧阳易谨慎地把书房门关上。

一进房,夜锦英就朝陈王当头跪下,淡冷的表情总算添了一点歉意,说道:“女儿见过父王。”

坐回躺椅上的陈王并没有叫她起来,只是坐在躺椅上定定地打量着她,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儿似的。事实上他也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着这个被他冷落了二十几年的女儿。

“你的死是怎么回事?大半年了,你都去了哪里?他又是谁?”

良久,陈王才沉声问着。

夜锦英抬眸看了父亲一眼,也不打算再隐瞒,把自己的“死因”以及这大半年来,她的事情都告诉了陈王,只有食福酒楼的幕后老板是寒初蓝,她没有说出来。

听完女儿的解释,陈王大感意外,怎么都想不到女儿阴差阳错地避过了一劫。女儿没死,他这个当爹的,还是开心的,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嘛,当爹的,再讨厌那个孩子,也不会想孩子死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起来吧。”陈王示意夜锦英起来,在夜锦英站起来后,他又责备着夜锦英:“既然还活着,怎么不派人给父王送个信。”

夜锦英默默不语。

陈王想说她两句,看到她默默不语,想到自己的正妻对庶出的子女不好,特别是这个大女儿,他似是了解,脸上的歉意就浓了些,柔声地说着:“孩子,难为你了,是父王对不起你呀。”

夜锦英有点意外地抬眸看一眼陈王。

“他又是谁?”

陈王多少都猜到了夜锦英与欧阳易的关系,却不得不问。女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再不得宠,也是他陈王府的郡主,如今与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男子在一起,深夜回府,要是让人知道了,会有损陈王府的声誉,更会损了女儿的闺誉。

欧阳易上前来,朝陈王拱手,恭敬地说着:“小王欧阳易见过陈王爷。”

陈王听得欧阳易的自称,脸色剧变,低叫着:“你是东辰国的小王爷?”

欧阳易抬眸直视陈王,淡定地答着:“正是。”

倏地站起来,陈王旋身就去墙边取剑,抽出了剑就刺向了欧阳易,欧阳易淡淡地夹住了他刺来的剑身。“父王,不要。”夜锦英大惊失色地扑过来,紧张地拉住陈王的手臂。欧阳易展颜一笑,说道:“陈王爷,小王此番前来,是为提亲。”

“提亲?”

陈王用力地抽剑,欧阳易两指一松,他才把剑抽回来。这一抽一松之间,他便试出了欧阳易身怀着不错的武功,在遇着危险的时候,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他那位打小便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可怜女儿。

把剑往欧阳易一扔,欧阳易赶紧接住了剑,陈王命令着他:“把本王的剑放回去。”

欧阳易依言照做。

等他重新站回夜锦英的身边时,陈王却让夜锦英退到一边去,他围着欧阳易打转,把欧阳易细细地打量一番后,才冷笑着:“小王爷,本王还真是佩服你的大胆,你竟然敢孤身带着本王的女儿来向本王提亲,你就不怕本王把你杀了?别忘了我大星与你们东辰可是敌对的。本王只要朝外面大喊一声,就可以定你一个刺杀之罪,把你碎尸万段,你们东辰国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