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那个弟弟过继给苏家了,但从小是跟着驸马公主长大的。他这辈子也没有做官,到底怎样,我也不知道。

哎呀!我突然明白过来了,“这里的大叔,是那个堂祖父的儿子?”

堂祖母点头笑了。我的脸立即红了,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误会了…”

堂祖母抚着我的头发道,“你就算这样子误会,但还是立即跳出来维护你堂祖父,这一点。很象我们欧阳家的人,也谈不上什么对错。但你姓欧阳,就是主人,而悦儿是客人,你做主人的因为吵了架。就怠慢客人,却是不应该。所以你还是得去跟悦儿讲和,却不是为了吵架的事,而是你身为主人的责任,知道吗?”

知道!我心中的疑团解开,头点得甭提有多欢快了。

可堂祖母看了我一眼,说“其实,你心里一直都很疑惑是不是?疑惑你堂祖父为什么要娶这么多的老婆,我又为什么不生气呢?”

给说中心事的我,脸唰地一下红到耳根,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我很想解释,偏偏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来。

堂祖母温和的笑了笑,“这样吧,这个问题我先不回答你,等你上了京城,自己去找找答案,找不到了再来问我,好不好?”

我不敢应,可也不愿推辞。就这么低着头吭吭唧唧,堂祖母笑了笑,放我离开了。

我飞快的跑去跟悦儿和好,她也跟我道歉了。

“我是姐姐,本就应该让着你。更不应该当着你的面,说你家长辈,也是我家长辈的坏话。”

她一开口,就自责的哭了。搞得我也哭了,然后脑子一热,就说,“那我跟你一起罚抄书吧。”

可真正提起纸笔,我又后悔了。我除了不喜欢做饭,也不喜欢写字!

唉,可悦儿决定罚自己抄三十遍,我也只好奉陪。

然后一面抄,一面在心里憧憬,进到京城,我要怎么去找那个答案呢?

京城,就在这样期待中,一天天的近了。

终于到的那一天,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些期待,反而是莫名的忐忑更多一些。

我害怕,会找出不好的答案。那让我往后还怎么护短?

不过再看看老堂祖母那么和善安宁的样子,我又给自己打气,情况应该不会太糟糕吧?

带着心事,我进了京城的欧阳家。

这里原来叫平王府,外头是早换成欧阳府了,但老的牌匾还是收在内堂里,留作纪念。

因是盛夏,王府里的花开得极好。尤其那一片荷塘,虽比不得我们在京郊七星湖看到的盛大,却更为妍丽。

“…湖的对岸,那片桂花林处,住的是四姨奶奶。四姨奶奶后头,那片闻着股药味的,是五姨娘的药圃。她的旁边,最高的那座观星楼,是六姨奶奶的住处。七姨奶奶不在,因七房那边新添了孙少爷,没人当家,她跟老夫人告了假,先跟过去照应两年,回头还是要回来的。至于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已故去。不过她们的宅院仍是留着,每天也有人打扫。二位小姐要是愿意,奴婢就领着你们逛逛。”

不用了。我和悦儿一起摇头,既是故居,我们贸然跑进去,总是不敬。

“我们可以去破园逛逛吗?”

听说那里,才是堂祖父成长的地方。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从那里开始比较好吧?

况且那个破园,如今可是大大的有名。

不光因为堂祖父一家的存在,而是这近百年来,那里几乎已经成为了大梁人心中的一个圣地。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大概好象是给人一条鱼,不如教人打渔的地方。总之是学本事的,连国子监的学子都要去里面上课的。

负责招呼我们的大丫鬟凝香,笑着点了点头。“就知道二位小姐必想去瞧瞧的,奴婢已经跟那边的管事约好了。过两天寻个空,就来请你们。”

我和悦儿相视一笑,都有些掩饰不住的欢喜。

破园虽吸引人,可这边也有许多值得逛的。

尤其是书苑,在堂祖父数十年的经营下,已是大梁朝最负盛名的藏书处。

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寒冬还是酷暑,总有全国各地慕名来的学子在此借阅抄书。

这也是堂祖父当年留下的恩惠。

他说自家的子孙没有能超过他的,希望这天下有更多的青年才俊能在此受益。日后做出超越他的功绩。

我觉得这个比较难。

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五百年才出一个的人才,要是天天出,那还了得?

所以就算身为欧阳家的子孙,我依旧生活得毫无压力。

“你这就是没出息!”悦儿叹息着戳着我端着要书。又开始打瞌睡的脑门,“走,咱们帮忙收书去。”

哦,对了,今天七月七,家中书馆闭了门,要晒书三日。

我们过去的时候。没想到老夫人和几位姨奶奶都在,正在看画儿。

来了这些天,渐渐熟识,家里不仅老夫人,连几位姨奶奶都是极为和蔼可亲的人。也没有寻常人家那些妻妾之间的内斗,连我都开始怀疑。娘从前教的是不是错的,是不是妻妾也能做到和睦相处?

“哟,阿暖和悦儿也来啦,正好来看看,这是谁?”

眼前的画上。是一对青年男女。

男子面貌俊美,是我生平从未见过的。而后面的女子端着盘子,笑靥如花的模样也极为可爱。更有趣的是他们脚边还有一只小白狗,跟雪球似的,正作讨食状,太好玩了。

“这是堂祖父么?”

我才出口,比我聪明细心的悦儿就摇了摇头,“不是。瞧这上面提的年月,姑祖父还没出生呢,怎会是他?应该是驸马公吧,那这位,莫不是嘉善长公主?”

我的脸一红,堂祖母笑道,“阿暖,这回可被比下去啰。”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都说堂祖父俊美,大梁第一么?我光顾着看这画上的人好看,就忘了。”

六姨奶奶笑得一口茶喷了出来,“想不到我们阿暖也是个好色之徒。”

我越发羞窘,却越发不肯服软,老着脸给自己辩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错了吗?”

“没错,没错。”这回,连一向温厚的五姨奶奶也笑岔了气,“就跟你堂祖父一样,一点错也没有。”

大人有时真讨厌!我是女孩子,就算是爱美又怎样了?又不能三夫四郎。

我以为自己只在心里想,却不料嘴上已经嘟囔了出来,听得一屋子老太太笑得一个个揉肚子,连悦儿都憋红了脸。

“你这幸好还是个姑娘,要是个小子,不又是个丞相爷?”

没注意谁打趣了一句,我顿时恼了,“我才不象他呢!我虽爱美,可娶就娶一个好了。”

忽然之间,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

唉,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其实我知道,堂祖父不是坏人,在府中的藏画里,还有一幅百兽拜寿图。

那是当年,堂祖父尊称为爷爷的杜公,六十大寿的那一年,他不惜耗费巨资,托了许多朋友,从各地搜罗了一百种珍禽异兽,千里迢迢送上京城,给杜公拜寿的。

画上有一处被拆了围墙的房子,那是为了让跟房子一样高的大象进来。还有黑白滚滚的熊猫,特别可爱。

这件事虽然被许多骂作败家子,但堂祖父的孝心是真的。

而在孝敬了长辈之后,堂祖父还专门在城郊搭了个园子,免费让百姓们去参观那些动物,整整三年。三年后,才把动物们送回自己的故乡。

那三年,听说好多小贩都因为这件事带动的人流而致富。至今都感念他的好处,那些说他浪费的人,也渐渐哑巴了。

不过堂祖爷更让人感动的一件事,还是他在苏师公老去。卧病在床的那几年,已经当了大丞相的他,硬是告了假,要回家陪伴老人。

皇上下了数道圣旨挽留,大臣们纷纷指责他不合礼仪,可堂祖父却说,“若长辈去了,再在家中守孝,那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而师公辛苦把我抚育长大,教我成人。我得的好处只有我心里明白。他如今是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是宁肯一辈子不当这个官,也是必要回去侍奉他老人家的。”

为了这件事,他还写过一个很有名的奏表,如今已经是所有读书人必学的一篇课文了。我听过。可是不懂。

只是爹爹偶尔念起来,总会半途哽咽着闪着泪光,然后只能在心情平静时,大概跟我讲讲这其中的意思。

而我觉得堂祖父最最了不起的是,因为苏师公腿有残疾,他从生下来到苏师公过世,从来都没有离开他。离开过京城半步。

等到苏师公去世了,他没有在家中结庐守孝,而是麻衣素服,单人匹马背着苏公和杜公的牌位,第一次走出京城,游遍了他们曾经跟他说的山山水水。写了无数让人传颂的游记。

那一年,他都四十五岁了。

我不敢想,到自己四十五岁时,还有勇气去做些什么事。

可这么了不起的堂祖父,为什么要娶那么多的老婆呢?

我到破园里去找答案。却只看见堂祖父小时候生活过的屋子。

这里虽然还尽量保持着当年的原样,可毕竟已经空置了几十年,除了一只蓝色的大布狗,和一些小孩的玩具,实在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我想去找家中的老人们打听,可他们大多只记得他幼时的模样,再就是他这些年给百姓做的功绩。

可这些,关他娶老婆什么事?

等到炎热的夏天过去,深秋来临,欧阳府里的晚桂花全都开了。

我在馥郁浓香的桂花树下,捡桂花。

我在厨艺上实在没什么天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时节的桂花蜜了。

四姨奶奶坐在灿金的桂花树下,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几分少女般的笑。我一时看得痴了,连篮子里的桂花落了一地,都没发现。

“阿暖,你找到答案没有?”

忽地,四姨奶奶发觉我在看她,有些赧颜的突然打趣起我来。

我在找答案的事,全家人几乎都知道了。

所以我只是愣了愣,就厚着脸皮问她,“四姨奶奶,你这么好的人,做姨奶奶,不觉得可惜吗?”

四姨奶奶这回却没有笑笑了事,也没有象六姨奶奶那样说,“你还小,不会明白的。”

她只是温柔的看着我,“阿暖,你喜欢悦儿姐姐吗?会因为她先离开就生气吗?”

我懵然的先点头,又摇头。

因为我想留下来找答案,悦儿已经跟着爹娘回家了。可她依旧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生她的气?

四姨奶奶抬眼望着从桂花树上泻下来的一地金光,幽幽的说,“如果一个人,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喜欢他时是全心全意,他喜欢你时也是全心全意,他纵是又喜欢了别人,你又怎么会生气?”

似是怕我不明白,她又很努力的解释了句,“因为他给你的,已经是当时他所能给的,最好的了。”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可还是不太明白。

此时,关家小妹妹,泠儿来了。

四姨奶奶忙让我去陪小客人玩,我瞧着她重又在桂花树下坐下,带着那样淡淡的笑容,突然觉得,就算堂祖父娶了那么多的老婆,她们其实也还是幸福的吧?

“阿暖阿暖,我今天可寻到一个蛐蛐元帅,一定要打得你落花流水!”泠儿可没这份心情,来了就要寻我比试。

关家的姑奶奶嫁了我堂祖父的弟弟,她的曾祖跟驸马公又是极好的朋友,所以泠儿每回来我家。都把这当自己家似的,完全不知道客气。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对了我的脾气。

一番恶战之后,我的蛐蛐儿将军还是赢了她的蛐蛐儿元帅。

泠儿沮丧不已。却愿赌服输的把彩头给我了。

“这是什么?”

我看着那只小小的胭脂玉盒,盒子很朴素,打磨得也不算太精细。只我突然觉得有点眼熟。这盒子,我是在哪里看过?

“怎么了?”泠儿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看我出神,不放心的凑过来又看了一眼,“这盒子只听说是我姑奶奶从前的旧物,应该不算很值钱吧?”

突然之间,我的脑子里犹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抓着那只盒子,就往书苑跑去。

泠儿不明所以的跟在我的身后。跟着我一口气冲进书苑,在堂祖父曾经用过书房里,有一盆放在桌上的假山玉盆景。

那玉盒,显然是从这块假山上挖去的一块。

我恍惚想起,在二房的田庄里。还收着一些祖传的老石头,有些就是玉的。在公主给我们的嫁妆里,就包括这些老石头。之前大姐姐出嫁,就得了一块。

试着把这只玉盒放在假山的凹陷处,刚好,象假山捧着一轮明月。

再把那盒子里的胭脂倒出来,就见底下刻着一株小小的萱草。旁边还提着一句话,只可惜,用的是一种已经失传的古文。

我的脸色变了变,“泠儿,你家姑奶奶小字是不是叫阿萱?”

泠儿一愣,“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找了那么久的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不是花心,只是喜欢的花多了点。

可他最爱的,其实是一株草吧?

随后的查证。证实我的猜想。那株萱草边的话,是一句诗,君似明月我似雾。

《古相思曲》的头一句,全文如下: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终不悔, 绵绵相思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这个谜团的解开,没有让我觉得半分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

我甚至都无法面对亲切和蔼的堂祖母。

我想回家。

“阿暖,你怎么了?”堂祖母对我越好,我就觉得越发对不起她。就算是堂祖父对不起,我也觉得是我们欧阳家的人犯的错。

于是,我哭了。

哭得哽咽难言,肝肠寸断。

堂祖母惊着了,不住的搂着我,安抚着我。到最后,我终于忍不住拿出了那只胭脂玉盒。

“堂祖母,对不起,我不该找答案的。呜呜,堂祖父是个大骗子,他骗了所有人…”

噗哧!

很不和谐的,堂祖母在拿放大镜看过那玉盒之后,笑了。

我惊呆了,她怎么…怎么还笑得出来?

“亏他写得出来,怪不得要藏着掖着。好了好了,阿暖不要哭了。你知道,那个假山是你堂祖父哪年做的?”

我还挂着眼泪,傻傻的摇头。

“是他十五岁的那一年,那一年关家的姑奶奶才十岁,这应该是给她生辰贺礼。”

十五岁?十岁?

我眨了眨眼,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又弄错了什么。

堂祖母柔柔笑道,“你关家的那位姑奶奶,三岁发天花时没照看好,落下一点后遗症。不是长麻子,是不能太动脑筋。你堂祖父小时候不懂事,也害得他弟弟生过一场大病,几乎没命,所以他呀,从小就对关家那位姑奶奶特别好,或许也有过一点喜欢的念头吧,不过…”

她笑着摇了摇头,“幸好他没干傻事。”

我听得越发糊涂了,“要是堂祖父喜欢那位姑奶奶,为什么不娶她?还要撮合她和自家弟弟?”

堂祖母笑了,不过这回的笑容里多了点别样的东西。

是自信,也是骄傲。

“你堂祖父是个一心要做大事的人,他愿意保护弱小,是他本性善良。可他的妻子是必须能替他分担重担,主持中馈,而不是只能受他保护的。这一点,我们家的小叔刚好可以做到。所以你堂祖父应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最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彻底傻眼了,“那您,您怎么能容忍…”

堂祖母笑了,“你还太小,没经历过世事。如何能明白这世上有些人,可是五百年才出一个的?我能遇到,是我这一生的幸运。能给这样的人做妻子,哪怕还得容忍其他妻妾的存在,对我来说,都已经不算什么。不然。你看我们,有觉得我们不幸福吗?”

我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堂祖母脸上的光彩不是一个不幸福的人能拥有的,而几位姨奶奶,包括已经过世的那两位,她们分府别居的子女也时常有来府上走动。那样亲热融洽的样子,也不是不幸福的人能装出来的。

或许,这世上有堂祖父这种出色的人,就会吸引堂祖母这样的女人愿意追随吧。

我又不是她们,如何能体会得到她们的心情?

认真想想,如果他不是我的堂祖父,光凭他四十五岁时还可以一个人游历大江南北。我觉得我就会被他吸引。

幸好,他是我的堂祖父。

也幸好,我没有见过这样出色的男人。

否则,很容易会嫁不出去的。

至今,这世上还有不少曾把堂祖父引为知己的好女子,终生未嫁。

第二年的春天。我带着答案回家了。

唯一意想不到的是,送我回家的大堂哥,路上还捎来一个林家的小子,以保护我为名,其实是想结伴出来游山玩水。

玩就玩。干嘛还做诗?我最见不得这个,一听就浑身直掉鸡皮疙瘩。

这一天,听那姓林的小子又在酸溜溜的做什么“愿得一心人”之类的酸诗,我实在忍不住,过去刺了一句,“有本事你倒是三心二意,还摆得平平整整我瞧瞧?”

姓林的小子气得满面通红,从此日日揪着我就要“辩论”一番。吵了几个月,好容易到了家,我想总算安生了。

没想到三年后,他居然遣人来提亲了。

这下可好,是要与我吵一辈子的节奏么?

又过了两年,送我上花轿前,娘哭过之后,又戳着我的额头骂,“你这辈子就改不了祸从口出的毛病,回头你姑爷要三心二意,你可别回来哭!这么山高水远的,你就是哭死,你娘也救不了你,呜呜…”

我一惊,“你不是说抓住男人的胃,就抓住男人的心了?亏把我哄得学了这么久的厨艺,全是假的是不是?”

我娘怒道,“是你学的厨艺么?明明是老娘给你教的厨子!难道你要你男人给你家厨子抓住?”

我撇嘴,“都那样的大婶,他要实在想抓,就随他去吧。”

娘气得无语,索性不说了。

其实娘的担心纯属多余,真正等我嫁过去了,我们每天忙得从床头“吵”到床尾都来不及,哪有空想什么纳妾的事?

“嗳,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所以那时天天跟我吵?”

“美得你了!我不过是不想娶个不认识的,才勉强选了你。嗳,你不让我三心二意么?我回头就弄几个回来怎样?”

“行啊,猪心、鸡心、鸽子心,再加鸡翼和鸭翼,你要乐意,我天天亲自下厨去给你做!”

“夫人饶命…”

哼哼,我当年吵架就没输,如今怎么会输?

其实真想要三心二意,也不是不可以。以后生个儿子就叫三心,女儿叫二意,多有趣?

***

薯仔:说了给我,人家都没有正面亮过相。

作者:你太帅了,怕你一出来,就又有些人不想嫁了。

薯仔:你不要哄我,我才不会信。

作者:亲,都给你7个老婆,还无数死心塌地了,你还有啥不满足的?

薯仔:我决定了,要穿越去你下一部,哼哼哼!

作者:…

番外十二 卷珠帘【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