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昊眉峰深锁,正回忆,暮青替他道:“仙子引路,天子率百官登天路。”

“你怎知?”没错,是此景!

“证据在此。”暮青一指面前的人脸青砖,“如果不是此景,进入那条白玉路的人来到蛇窟,将无法解开暗门的机关。”

他们那条尸骨路的墙壁上所雕的就是此景,呼延昊走的那条路也必须是一样的,这样才能保证不论进甬道的人选择的是哪条路,来到蛇窟都可以解机关题。

呼延昊却没听懂,有些暴躁,“何意!”

暮青诧异地看着他,她都提起那幅壁画了,他还没想到?

“如果童话里的智慧树可以吃,我想你需要吃掉整棵树。”鉴于他几次三番想打击她,暮青毫不留情地反击,“你不觉得这青雕上的人脸眼熟吗?天子率百官,百官有九列,最外面一排的九张人脸就在这九块青石砖上!”

呼延昊盯住面前那块青石砖,眉头越锁越紧。

是吗?眼熟?他为何一点儿也不觉得眼熟?

“你没记错?”呼延昊问。

“你没探查过?”暮青也问,“找机关时,你没探查过墙上的青石雕?”

“自然探查过!”探查过就该记得住?

“探查过就该记得住!这是地宫主人的要求。”暮青道,目露钦佩之意,“他是个天才,所有的布置,没有一处是浪费的。他料到进入甬道之人会在寻找开门的机关时摸遍墙上的青石雕,他要求在此处记起,并将暗门打开。”

“用意呢?”呼延昊不解,暹兰大帝为何非要他们在此处记起甬道里的青雕?

“大勇之意!”暮青回头道,眸中赞色更浓,那明光点亮了她的眸,那平平无奇的容颜忽增了三分明媚,“你若未带驱蛇药下了这蛇窟,能一边与毒蛇杀斗,一边还能分神记起曾经看过的青雕人脸吗?人在全副心神做一件事时是很难分神做另一件事的,尤其在面临险境时,恐惧和紧张会令人的大脑呈现空白状态,此时还能回想起曾经看过之物并且记起顺序,心理素质才叫强大!这才是他要的大勇之人,敢入蛇窟只能算胆量过人,毒蛇环伺,与万蛇争斗还能分神他事,山崩于顶而面色不改,如此有勇有谋心智过人,才为大勇之人。”

此地宫主人真乃世间大才!

暮青向来冷淡,少有这般情绪激昂之时,她再度感觉遗憾,若此人还在世多好?

有一人可切磋,世间才不寂寞。

呼延昊不再言语,算是认同了暮青的解释,只是见她眸中明光染了层寂寞,不由沉了眉宇。他心情不太好,不知为何。

“你确定你没记错?”不想看见她这副神色,所以他出言打断她的思绪。

“确定!”暮青笃定道,思绪被拉回当初的甬道。

她还记得当时尸骨铺路,她看见墙壁上所绘为天子率百官登天路之景时,心中那一抹古怪之感。她觉得那墙壁所绘太美好,与尸路的气氛不搭调,看着有些违和,还特意思考过其中用意。此时她才明白,为了让来到此处的人能解暗门机关,尸路墙壁上所绘之景便与白玉路上相同了,这大概是地宫主人所有布置中唯一的瑕疵,但实属无奈之举。

总之,当时为寻机关,他们在墙上来来回回探查过很多遍,如此已足够记忆了。又因她当时感觉墙上所雕之景违和,特别留意过,所以记忆格外深刻。

呼延昊看着她笃定的神色,又看一眼墙上的人脸青雕,试着回忆当时墙上所雕的百官容貌,却丝毫记忆不起。若他一人下这蛇窟,看见这九块人脸青雕,绝对不会联想到甬道里的壁雕!更别提记着顺序了。她记忆力惊人也倒罢了,能一看见这九张人脸就想起甬道壁雕才是不可思议之处。

仿佛会读心,暮青道:“浮雕,线条流畅,眉眼精致清晰,神态惟妙惟肖,连脸庞胖瘦都不一样,难道想不到是甬道壁雕?想不到也该能看出雕刻风格眼熟,我们遇到的有壁雕之处只有甬道!”

呼延昊:“…”

暮青却不再理他,转身把三面墙上剩下的人脸青砖依次推进去,速度之快让呼延昊只来得及跟在她身后移步。

当最后一块青砖推进去,两人转身,听蛇窟里有铁链声暗动,感觉脚下有沉铁微震,呼延昊手一伸,点了暮青的穴道。

他只点了她上身,保留了她的行动力。暮青瞥他一眼,暗道此人真是学精了,她设计过他一回,他变得格外警惕,还以为在开石门的一刻他的注意力会有所转移,没想到他不等石门开便重新点了她的穴道。

这时,对面石门轻晃,缓缓地升了上去!

微光浅洒进去,只能照见一角,光线太过微弱,什么也看不清。但里面没有杀招出现,看着似乎安全。

呼延昊匕首一飞,将一条毒蛇钉死在墙上,带着暮青走过去,两旁毒蛇四散,他拔了匕首,取下蛇尸,朝那打开的暗门里就丢了进去!

里面哗啦啦一响,声音格外清脆,那清脆之音落下后,里面便又没了动静——里面有东西,但似乎没有杀招。

呼延昊却不放心,又射死了几条毒蛇,接二连三地丢了进去,里面一串哗啦啦的清脆响声,一物弹出,沿着石门边滚了出来,落到了地上。微光正照在那滚出之物上,金色的光芒在昏暗湿滑的蛇窟地上晃着人的眼。

金币!

呼延昊盯住那金币,气息一滞,难言激动,随后笑一声,拎着暮青走了过去。但他生性狡诈如狼,到了门口还不肯尽信里面没有杀招,便对暮青笑道:“你说,本王应不应该把你也丢进去探一探。”

“可以。”暮青丝毫不惧,“如果你进去了之后,有智商靠自己找到出路的话。”

里面若有宝藏,这蛇窟高丈许,墙壁又湿滑,想原路靠呼延昊的轻功上去是不可能的,这宝藏从此处运不走,所以里面必有出路。依这地宫主人的性子,想出去定不容易。

呼延昊笑意沉敛下来,拎着她的衣领一转,让她面向他,看见他眼里的嗜血杀意,“你知不知道,敢侮辱本王的人…”

“都死了。”暮青替他说完,有些不耐,“知道了,快进去吧,里面没杀招。”

明知此时不是杀她之机,还总拿此话来威胁她,毫无威胁力,不过浪费唇舌。

暮青冷眼扫过呼延的手,在他怔愣微松时,转身坦然走进了石门里。后头碾着地面的声音又起,呼延昊的脸青如石墙,但还是紧跟暮青进了门去。

门内漆黑,呼延昊屏息,扫一眼四周,他似习惯了黑暗,身在暗处,视物之能颇高,四下里扫过便知没有油灯。但这不是坏消息,因为取而代之的是八柱火台,柱高三尺,雕有华饰,上擎火盆。呼延昊走过去,点燃一柱,周围火光大亮,他依次走过,将八柱火盆都点亮了起来。火盆全都点亮的一瞬,身后石门忽落,但呼延昊和暮青都没理那门,两人同望着眼前华景。

八柱台,青铜鼎,天高九丈,四面华雕,金砖铺地,翠珠为饰,庄严华美如人间金殿,全看不出外面是湿滑幽暗的蛇窟!

此门内乃圆形空间,似取天圆地方之意,中有高台,上面堆满之物金碧晃晃,溢了满眼。

黄金,神甲。

------题外话------

昨天看评,好多妞儿表示陛下好久不出来,快没存在感,要倒戈向大将军和三狼了。

我要说一下,这段是整个故事里男配戏份最密集之处了。男主不能来西北,所以都是男配戏份,所以这段多美好啊,等男主出来了,男配戏份还能那么多吗?

笑,男配就是给大家爱的,趁着这段日子,好好爱吧。

其实我更想说,男主男配,更爱哪个,有何关系?我们的目标是要做个女主党!青青才是这个故事的灵魂啊,哈哈。

第九十九章 争执

三岔路口,元修和月杀起了争执。

暮青不见了,三人追出路口,却见四处无人。

孟三挠挠头,“英睿将军刚刚就在俺身后,咋、咋不见了?”

两人一起被推出去,暮青退得远些,他则摔了个跟头,只是爬起来的工夫,人怎就悄无声息不见了?

有鬼?

这念头闪过,月杀从身旁黑风般驰过,壁上油灯里的火苗却不见一动,恍若鬼影!

元修跟着飞纵出来,瞥了那油灯一眼,一把揪了孟三,落在岔路口。

岔路口,月杀扫一眼那两条路,左路横尸遍地死寂无声,中路窸窸窣窣似有毒虫涌动,一切与他们进右路前一样,不似有人出入,暮青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身旁有烈风刮过,月杀忽回头,见元修往来路驰去,墙上点起的油灯火苗被一道烈风绞碎,炸若星火,扑散在来路上,男子驰远,若踏星河,全然不似有伤在身,眨眼已在十丈外。

月杀脚尖一点,飞身追去,孟三在后头追,约莫追出百丈远,他停下,看见一条向上的石阶。

那石阶与他们从甬道下来的石阶颇像,元修和月杀已在上头,孟三蹬蹬上了石阶,见头顶现出一条暗道口,里头漆黑,灯烛未点,那暗道口的大小却跟他们下来那条甬道差不许多。

孟三心头顿生不妙感,钻上去时,一盏油灯被点亮,元修和月杀背对暗道口,他自两人之间看见一条深深的甬道,白玉铺路,路上一片狼藉,一只石雕头颅滚在暗道口,碎了半边,雕画细致的眉眼正盯着他。

孟三倒吸一口气,凉了半颗心。

呼延昊进的甬道!

“人不在。”元修说话间往前走了几步,探向墙上挂着的一盏青铜油灯,“冷的。”

呼延昊出了甬道,已出去多时。

话音刚落,月杀回身便跃下了暗道,孟三还没上来,只伸了个脑袋出来,两只眼瞅着里头。月杀回身撞见他挡着路,停都未停,脚尖一点踏在他脑门,孟三嗷地一声仰下石阶,后脑勺将要磕在石阶上时,只觉衣襟被人一拎,月杀从他面前黑风般掠过,抓着他的衣襟,丢弃废物般往石阶下一扔!

孟三一屁股墩在地上,噗噗吐出一嘴泥,怒骂:“你敢踩小爷脑门儿!敢让小爷吃你的靴底泥!敢扔小爷!小爷剁…嗷!”

狠话没放完,身旁烈风一刮,他衣领被元修拎起,如被大漠风沙卷走,一路天昏地暗,落地时已在岔路口。

月杀往中路奔去,元修一手拎着孟三,一手探向月杀肩膀,烈劲如火,压得月杀一沉!

月杀剑眉飞扬,落地回身,目光含剑,“大将军何意!”

“此路不通,原路去!”元修道。

“她在此路!大将军不救?”蛇窟路口,月杀面寒如霜。

暮青定被呼延昊劫了!

呼延昊竟比他们先出了甬道!他那条路在他们身后,出来时见他们石阶上的暗门关着,定知他们还未寻见出口。此人狡诈,应是躲在中路窥视,寻时机将她劫入了此路!

呼延昊不可能劫着她躲在来路深处,他们从甬道下来的这条路笔直深长,前半段路又有油灯的光亮,方才她被推出去到他们转身,只那么一瞬,呼延昊若劫着她往后走,他们回身时定能看见,唯一的可能是他劫着她转弯避去中路,这才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这三岔路,两旁皆为机关路,他们择了右路,刚一进去便触了机关,左路想来也差不许多。呼延昊若在左路,机关不可能不启,他只可能藏身中路!此路毒虫遍地,他如何能避开他不知,反正草原五胡乃异族,有秘法也未可知。他只知那女人此时与呼延昊在一起,处境凶险,必须救她出来!

元修阻止他是何意思?

“呼延昊不会杀她。”元修放开孟三,却未放开月杀,那手按在他肩头,似有千均力。

“不杀她难道便不会伤她?”月杀冷笑,瞥一眼肩头,心中暗沉。此人内劲阳烈,与主上不在一路,但他负伤在身热病初愈,又忍饥数日还能有一掌便将他压下的刚猛劲力,功力实深!

“伤她?”元修闻言竟笑了,“你是你家将军的亲兵长,你家将军有多少本事你不知道?呼延昊想伤她,两个脑子都不够!”

男子眉宇若那星河明朗,笑意甚笃,瞧着竟一点儿也不担忧。

月杀抿唇不言。

“呼延昊残忍嗜杀不假,但他狡诈如狼,非莽夫之辈。这地宫中机关重重,他劫了她,定图她能带他寻宝藏出地宫!放心吧,她的性命暂时无忧!”

元修如此开解,虽有道理,月杀却不受教,“大将军敢保证我家将军毫发无伤?你见过呼延昊的残忍,我家将军数次挫败他,如今人落在他手里,敢保不死,能保无伤吗?以呼延昊的手段,叫人求生无门求死无路的手段有的是!”

他承认,那女人确实聪明!但他就担心她聪明!

方才遇劫,以那女人的聪明,她会想不到提醒他们?

她没留下任何讯号,只能说明她被劫时完全被呼延昊制了住。呼延昊定然从背后封了她全身大穴,他追出来时望进中路时已不见人影,可见呼延昊速度之快。如此迅捷,定不会拖着她前行,她可能会被呼延昊扛着或者夹带着,谁知那胡人崽子的手有没有摸到不该摸的地方,这一路有没有发现她的身份?

她若没被呼延昊发现女儿身,或许还不会太险,若被发现,那就危险了!

无论呼延昊有多少残虐人的手段,对付女人,一个手段就够了!

他奉主上命护她西北之行的周全,又自请做她的亲兵长,他不能让她面临那等不堪的险境!

“放开!”月杀面沉如水,瞥一眼肩头,元修不知她是女儿身,自然不知他的忧焚。他若再不放,他恐顾不得遮掩实力,也要在此处与他一战了。

“你这小子,怎说不听?”元修英眉深锁,心中不解,却按着月杀未放,“我且问你,此路毒虫遍地,你可有把握自保之下与呼延昊一战,并将她救出?”

“这不劳大将军费心!”

“你是她的亲兵,也是西北军的兵,我就得费心!”

“大将军此时倒爱兵如子了,怎不想想她此刻身困敌手,就在这遍地毒虫的路上?”

“她跟着呼延昊,不惧毒虫!狄人部族擅制兵刃,短箭机关常埋于大漠,大漠蛇鼠蜥虫出没,为防机关阵暴露,狄人上代神巫配了一种驱虫粉,蛇鼠皆畏。此事是我疏忽,未曾想到呼延昊能出那甬道。他既进了此路,身上多半带着那驱虫药粉,她在他身边,不必惧毒虫。”元修沉声道。

此事确是他的疏忽,从那甬道出来后,他因心绪有些乱,见到前面有三岔路,便忘记了往后面瞧瞧。因没探查后路,便没发现后面百丈远还有条石阶,正连着呼延昊进去的那条甬道。若方才查探过,他们便能发现呼延昊已出了甬道,心中有所警觉便不会发生她被劫之事。

大军欲动,粮草先行,粮草欲动,斥候先行,此乃行军之道。他为将十年,竟因一时心事犯了如此大忌!

元修眉峰压着,眸下暗影如霾。他的疏忽致使她身处险境,是而此刻他必须冷静,决策无误才能救她出来,并保她的亲兵无事。

“你若一意救她,将她带离呼延昊身边,你们两人都会被毒虫所困,不如原路行进。右路乃她所择,是何机关你我已知晓,过了此路,寻了开门机关便可出去。呼延昊劫她的目的应该是让她帮忙寻找出路,这三条路的出路应在一条上,我们不如出去在那条路上救她。那条路上只要没有毒虫,从呼延昊手上救下她便不难。”

自前殿来此,地宫主人的用意他心中已能明白几分,他似乎并不为杀他们。两条甬道不论选哪条路,出路都在一条上,这三岔路应该也一样,差别只在于机关不同,看他们愿选哪条。

月杀闻言,蹙眉沉默。

“你要相信,凭她的本事要寻出路很容易。反倒是我们,到了尽头要寻开门的机关,恐要费些时辰,所以我们要快,没时辰耽搁了。”元修说罢,等月杀抉择。

月杀拂开元修的手,脚尖抹地一转,驰入右路。以他的身手,那几个蠢笨的铁球奈何不住他,一会儿便能过了此路,若能寻了开门机关出去,确实比在毒虫路上救她容易,只不知那开门机关好不好寻。

罢了,去瞧瞧便知!

元修见月杀原路驰进,拎起孟三也飞纵进去!

铁球密集,约莫人头大,速度颇快,一切与她的推断丝毫无差!机关已启,又有她的推断警示在先,三人疾掠如风,元修带着孟三,拳风如雷,轰砸开面前铁球,那铁球荡去,撞向前方,若雷震灌耳,砸裂青壁,石屑如雨!两人在铁石林里驰掠,一如苍风逐月,一如雷裂长空!

稍时前方石门在望,孟三倒吸一口凉气,喊道:“大将军!”

------题外话------

猜猜元修和月杀这俩会去开尽头的门,还是进机关坑。

有事出去了一趟,晚上如果不卡的话就再更一章,但不会太早,大家早晨再看,不用等那么晚。

第一百章 骗人要智商

话音起时,元修和月杀已望见前方,壁顶密悬如林的铁球被拳风分扫两旁,前方现出一方深坑!

月杀在前头,一路逐风,从铁球林里纵出,望见那深坑时,人已在半空!那坑对岸便是路尽头,石门在望,眼前却忽然没了机关铁球,月杀身在半空,前力已衰,借力无处,一坠便落进了深坑中!

这机关道中两壁有灯,元修和月杀却谁也没工夫点,两人一路都摸黑前行,坑深黑暗,不见五指,月杀坠下,未待双眼适应这黑暗,便已闻见沉铁之气,于那九渊之下见血铸刀锋,森冷穿肠。

月杀袖口一扬,黑暗里瞧不见他袖中细丝,只见他急坠间凌空鹞跃,不知何处借力,踏上石墙,青鹰般飞纵而上!

这一坠一上,眨眼工夫,元修已出了铁球林,月杀在前头坠了下去,他心中有警兆,将出铁球林时,一拳将一球砸向石壁,轰声震耳,石壁青砖碎落,元修踏那碎石,急点向石壁,借力一纵便去了深坑对面。

他落地时,月杀也正上来,袖口丝刃已收,元修目露疑色,望向那深坑时垂眸遮了眼底神色,望了一会儿,眉心蹙起。

“机关坑?”

“嗯。”

“这里面还有机关坑!这地宫主人也忒坑人!”孟三骂道,从甬道到三岔路,再见这黑心的机关坑,他心里对地宫主人已半点好感无存,若此处真乃暹兰大帝陵寝,这大帝心也太黑!这机关道铁球密如林快如风,还黑得难辨前路,墙上倒是有油灯,可谁有那工夫点?就算能过来的高手,也可能在最后关头被坑死在这机关坑里!

“她那边可能也有此坑。”月杀面色颇冷。

“放心吧,她有本事找到过去之法。”元修负手道,转身看了眼身后石门,这石门与机关坑之间只有丈许之地,开门的机关不知是否在这丈许之地间。

到了此路尽头,元修反而觉得不确定了,他总觉得太顺利了,以地宫主人的心思,开门的机关恐不好找。

“说不定在这机关坑里。”月杀道,他也觉得太顺利。甬道里开门的机关他们找了那么久,此路的机关绝不会简单,搞不好在最难之处,也就是这机关坑里。

“嗯,也说不定在咱们的来路上。”元修赞同,以这地宫主人的心思,他未必干不出此事来,机关坑是一种可能,也有可能在来路上,比如石壁上。石壁上有油灯,他们一路无暇分身点灯,但说不定机关就需要边过铁球林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