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相击,爆出耀目华光,掀起漫天烟尘,更震响轰鸣,叫人心惊。正当众人急切探视结果之时,天空之内,忽然划过一道赤色。只见,一匹天犬赫然出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至强罡气。

何彩绫抬眸,叹了一声。继而将手中的纸伞抛起,念道:“伞开弥天,没!”

那枣红纸伞骤然变大旋转,成了铺天盖地之势。

……

来者,自是褚闰生一行。

绛云化作天犬之形,载那三人前来,毫不费力。只是,那弥天伞开,周遭忽然一片漆黑,不可视物。她只得落了地,小心翼翼地看着四下。

褚闰生下了犬背,无奈道:“哇,黑成这样……”他伸出手,挥了挥,继而自嘲地笑:实打实的“伸手不见五指”啊!

他开口,念道:“煌煌赫赫,日出东方。断劫百祟,避除不祥!”

咒语念毕,周遭却依然暗无天日。褚闰生无奈道:“弥天伞开,万法归虚,果然不假啊。”

“不是。”池玄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弥天伞能吞灭五感,她封了我们的视觉。”

“不是吧!”褚闰生立刻伸手揉眼睛。

“那我们怎么找人啊?”绛云伸手在黑暗中摸索了一番,问道。

池玄道:“镜子。”

绛云听罢,立刻想起,当初她也是用了七曜昭明镜,才治好了褚闰生的眼睛。她立刻高兴起来,转身对幻火道:“幻火,镜子还我!”

黑暗之中,无人回答。

绛云走了几步,道:“幻火!你在哪?!”

回应她的,依然是一片寂静无声。

……

听到池玄提起宝镜之时,幻火便悄悄走开了。他手执宝镜,竟未被天伞封去视力。他面带笑意,正望着手中宝镜,却听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他抬眸,就见何彩绫沾在他面前。何彩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我料到你这小鬼煞气太重,早晚会失心性,果不其然。”她看了宝镜一眼,“偷东西逃跑啊?”

“逃跑?”幻火挑眉,笑道,“地仙,你未免太小看小王了吧。”

“小王?”何彩绫掩嘴笑道,“哟,你是哪个皇帝的娃娃?说出来听听,我兴许认识。”

幻火轻抚手中宝镜,带了一丝邪气,笑道:“小王也不屑隐瞒。小王乃是西海龙王二太子,睚眦。地仙,你虽有些道行,却不是小王的对手。少管闲事。”

何彩绫听罢,依然带着笑意,道:“西海龙王二太子?那可真是失敬了。不过,我看你全无生气,怕只是精魂之流。嘻嘻,难道是冤鬼?”

“放肆!”幻火皱眉,怒喝一声。一时之间,他浑身上下,青焰升腾,无数精魂出现,嘶吼起来。

何彩绫笑颜如花,道:“嘻嘻,我好怕呀。”她说罢,将肩披的彩绫轻轻一挥,霎时漫天烈火,迫得那些精魂噤声退避。

幻火伸手,指间溢出水珠来,那水珠化作一颗颗莹白的砗磲,浮在半空,结起水网,挡住了烈焰。

“地仙,你再无礼,休怪小王不客气!”幻火厉声道。

何彩绫道,“想教训我?你还不够斤两!”

她言罢,纵身而上,手中彩绫化为精钢长枪,直刺幻火的胸口。幻火伸手一抹,握住了浮在半空的两颗砗磲,往前一抛。砗磲落地,化出两只面貌丑陋的妖物来,吼叫着扑向了何彩绫。

何彩绫冷哼一声,“你会,我不会么?”她掌中忽现两块白玉,她气息轻吐,白玉化出人形。正是戌符和巳符。戌符和巳符迎上那两只怪物,双方瞬间缠斗在了一起。

幻火皱眉,道:“地仙,你到底为何对小王纠缠不休?!”

何彩绫道:“我乐意。”

幻火眉头愈发皱紧。面前的地仙喜怒无常,行事全无章法,若是不除,恐有后患。只是,要除她,又谈何容易?

正在这时,地面忽然狂震起来。连同周遭空气一起,撼人心神。在那一刻,无数通透丝线也悬浮起来,旋转缠绕。

童无念和徐秀白随那震动出现。在弥天伞下,两人亦不能视物,但却依然是激战之态,丝毫没有放松。

无数丝线盘踞在四周,徐秀白突然开口,不悦道:“何彩绫!合上你的弥天伞!”

何彩绫闻言,道:“我开伞自然有用。再说,你布下天纲列阵,就算看不见也没关系吧?”

徐秀白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一旁,童无念平静地开口,道:“潜神初成,天知未开。封却视力,就已让你不安了么?”

“住口!”徐秀白斥道。他身周的丝线受他怒气影响,狂躁更甚先前。那丝线已然锐利如刀,周遭树木花草,但凡触及丝线之时,无不断裂。

何彩绫退开了几步,道:“徐秀白,你想连我一起杀么?!”

徐秀白气息零落,道:“你死不了!”

何彩绫皱眉,满脸不悦,却也不多说什么了。

这时,童无念的衣衫已被丝线割破数处,身上也有了隐隐血痕。但他全无惧色,气定神闲。他托起法铃,道:“看来你终是执迷不悟。也罢。”他轻叹一声,道,“鸿蒙天地开,万物皆有声。乾坤八音,律令招来!震音!”

他话音一落,周遭丝线震动,竟如弦歌。那乐音雄浑,震得人耳膜发痛。徐秀白只觉自己的丝线再不受控制,那一波波震动随线身蔓延而来,迫入他全身。他一时脱力,半跪下了身子。

何彩绫见状,摇了摇头,继而纵身一跃,挡在了徐秀白身前。

“滚开,不用你多事!”徐秀白察觉到何彩绫的举动,怒斥了一声。

何彩绫并不理会,凝神准备对付童无念。

童无念微微皱眉,振铃喝道:“乾音!”

一股至强之力,自天而将,压迫而下。直袭向了何彩绫和徐秀白。

一旁的幻火看到眼前情状,正欲离开。可就是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他手中的宝镜闪过一丝微光。他垂眸望时,就见镜中映着一条鱼龙。白鳞细细如皓雪,身形宛转如流云,在宝镜光华之中,如在水中悠游一般。

幻火心头一震,猛地抬头,望向了徐秀白。他不假思索地抬手一推,无数砗磲珠子出现,攻向了童无念。

童无念察觉这攻击,改了攻势,化作防守。砗磲被强音震开,散落一地。趁着这个空隙,何彩绫将手中彩绫化成精钢,刺向了童无念。

童无念双眼不能视物,只是察觉到了杀气。他回神,震铃,喝道:“震音!”

何彩绫手中的精钢瞬间狂震起来,发出刺耳的鸣音。何彩绫抬手轻轻一挥,那精钢瞬间化回彩绫,将童无念缚了起来。童无念正要再攻,忽然,他所有的举动都停了下来,脸上的神情惊讶无比。

何彩绫不禁也微微一惊,她抬眸看时,就见幻火神情冰冷地站在童无念身后,一股水流凝成利刃,握在他手中,刺在童无念胸口。

幻火手一松,水刃立刻散裂,混着鲜血,溅落四处。

童无念慢慢抬起手中的法铃,轻轻一震,用了最后的力气说道:“巽音……”

狂风忽起,幻火躲闪不及,瞬间被震了出去。他狠狠撞在地上,呛出了鲜血来。他咬牙起身,却见怀中的宝镜上忽现了一道裂纹。

裂纹之中,绽出耀目光华,直冲而上。那光辉透出弥天伞的伞骨,亮彻九霄。一时间,众人被封的视力纷纷恢复。青天白日,乾坤朗朗,善恶恩仇,无所遁形……

一骑绝尘

作者:那只狐狸

因缘 [二]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宝镜光华透天,解了弥天伞的效力。所行的咒法一滞,昌明和昌暒瞬间落了地。只见童无念被彩绫绑缚,血染满身,气息全失,两人疾步上前,哭喊起来。

褚闰生一行赶到之时,就看见了这番情状。

绛云看到面前的情况,也不多想,直接奔到了幻火身旁,急切道:“幻火,你没事吧?”

幻火抬眸,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褚闰生见状,看了看何彩绫和徐秀白。何彩绫收回彩绫,召回纸伞,眉头微皱,似是不悦。徐秀白则受了伤,看起来伤势不轻。待确定那二人都无攻击的意图,他才举步走到了童无念的身边。池玄则静静站在两方中间,展开了罡气。

这时,昌明起身,吼道,“妖女!我要你偿命!”

何彩绫皱眉,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天空之中,传来隐隐雷声,伴着闪闪电光。一道霹雳从天而降,直击向她。不待那力量传到,何彩绫已然拉着徐秀白腾身而起。一匹白牛凭空出现,将那二人载在背上。她将手中的纸伞轻旋,化开那雷电的威力。她看了看褚闰生一行,叹了一声,将手中彩绫一挥。五色祥光一闪,白牛载那二人,消失无踪。天空中的雷光追随而去,疏忽无影。

“妖女!别走!”昌明见状,追了出去。

褚闰生见状,急忙上前,拉住了他。

“别拦我!”昌明吼道。

“你不可能追上她的。”一旁,池玄淡淡开口,如是道。

昌明闻言,双目泛红,狠狠地盯着池玄。褚闰生满心无奈地望着池玄,继而上前,安抚昌明。

……

一番混乱之后,天色渐暗,一切才渐渐平静了下来。众人找到一处山神庙,安顿下来,稍事休息。

昌明和昌暒在庙中守着童无念的尸体,痛哭不止。褚闰生和池玄站在一旁。幻火则称自己身体不适,早早睡下了。绛云则待在庙门口,权当守卫。

褚闰生看着童无念的尸体,心头之感,比起悲恸来,更多的是不甘。若是能早些赶到——虽说即便及时赶到,也未必能赢何彩绫,但至少,不会似现在这般。只是,他怎么也不明白,何彩绫到底想做什么?她和段无错渊源极深,因此也三番四次出手相救,可为何对其他上清弟子却如此无情?《道藏》于她毫无用处,她又为何要做这些事?他越想越乱,只得放弃。他轻叹一声,自语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池玄似是听到了他的自语,开口道:“杀童高功的不是何彩绫。”

褚闰生闻言,微微一惊,“师兄,此话当真?”

池玄道:“搬尸体的时候我看过伤口。应该是凝水为刃,自背后一击得手。”

褚闰生思忖,以何彩绫的性格,向来是正面攻击。而当时的情形,何彩绫又站在童无念面前,这么说来,也许的确不是她……

褚闰生皱眉,“那就是徐秀白了?”

“也许。”池玄道,“凝水是粗浅的咒法,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会。”

听到这番话,一旁的昌明和昌暒愤然起身。昌明怒道:“池玄!你的意思是,我们也有可能杀师傅?!”

褚闰生见状,未等池玄开口,就道:“两位师兄不要激动,我们不是这意思……”他几步上去,拦着那两兄弟,又对池玄道,“池玄师兄,你先出去吧。”

池玄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庙内,昌明和昌暒两兄弟情绪激动,忿忿说着什么,褚闰生则好言相劝,试图让那二人安定下来。池玄回头看了一眼,举步往前,刚下了几级台阶,便撞上了什么。他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就见绛云蹲在台阶上,正埋头专心致志地做着什么。

绛云被撞疼了,她抬眸,待看见来者是池玄,她大惊失色,慌忙掩饰着什么。

池玄不解,低头一望。就见她极力掩饰的,是数片铜镜的碎片。照碎片排布的样子来看,她方才正努力将其拼合。

绛云自知无法掩饰,只得怯怯开口,道:“对不起……”她的声音细小,几不可辨,“你的镜子,碎了……”

池玄摇头,“这不是我的镜子。”

绛云微微一愣,继而点头,道:“也对。”她想了想,低声道,“……镜子是广昭座下的仙童给我的,我知道你不是广昭,可是,你是他的转世。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不过,我还记得,那仙童对我说过,要我找到你,引你修仙。虽然你和主人都是仙缘淡薄,但我能帮你们扭转命数。”她轻轻拨弄着地上的碎片,“可是,一直以来,都是镜子帮我,我却什么都没为你做。现在,还让它被打碎了……”

池玄沉默片刻,在她身边坐下,开口道:“你救过我。”

绛云歪着脑袋,努力想了一会儿,才道:“你说狼穴那次?那……那是我伤你的……”

池玄道:“的确是你伤我的。我身患血证,那种伤势本是无药可救。可你带我去了狼穴,这才遇上了徐秀白,救了我一命。也许这就是‘扭转命数’。”

绛云听到这番话,展了笑容,道:“对哦。”

池玄垂眸,伸手捡起了一片碎片。

绛云见状,一把拉住他的手,紧张道:“你别碰!划伤了怎么办!”

“我会小心。”池玄轻轻拉开她的手,继而开始拼合那些碎片。待碎片合为了原本的样子,他闭目,轻轻念道,“日之源,火之祖,朱陵火府之精。”

他念罢,手指轻轻划过镜片的碎痕处。一瞬之间,火焰的热力灼化铜镜,将镜片熔合起来。片刻之后,他抬手,拾起修补好的铜镜。

“修好了?!”绛云凑过去,惊喜道。她仔细看了看镜子,镜身虽然合一,但灼痕却清晰可见,镜中再无法映出任何东西来。她皱了眉,小声道:“还是不行啊……”

池玄看着手中的镜子,道:“仙家宝物,没那么容易修好……”

他话音未落,镜中忽然闪过一道光。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漫天火红,那火色炽烈,满含杀气。细看之时,一点火色,便是猛兽一匹。那漫天的火红,竟是一大群赤犬。在那火色厚重,杀意密布中,忽然出现了一点青荧。青荧所至之处,火色退却,杀意消尽。只见那火色化作无数精魂,随那青荧飞舞而来,汇入了一座灯盏,而那灯盏正擎在一人掌上。流光之中,一只小兽满身鲜血,目光中恨意如刀。它仰天而哮,那哮声凄怆,骇人心魄……

绛云见他沉默良久,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怎么了?”

池玄抬眸,看到她时,心头一紧。方才所见的情景,虽无半分血腥,却透着惨烈。若他没有猜错的话,那灯盏,就是她口中的“净灵灯”,而方才所见的一切,就是她反复提及的灭族之恨……

绛云见他神色凝重,慌忙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保管好镜子……呃,天上地下,哪里还有?我找来给你。”

池玄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不用。”

绛云放了心,想了想,一跃而起,道:“都怪幻火!要不……”

她动作太大,牵起先前的伤势。她不禁皱眉,按上肩膀,轻哼了一声。

“你受伤了?”池玄见状,问道。

绛云点点头,“嗯,跟午符交手的时候受的伤……”

池玄站起身来,伸手轻轻覆上了她按着肩膀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熨上肌肤,绛云不禁一颤,慌忙抽身退开,道:“没事没事,我是天犬,很快就好了!”

池玄尚未反应过来,绛云已转身跑开,消失在了夜色里。池玄微微有些不解,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失神。这时,他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转过头去。

褚闰生就站在山神庙的门口,庙中微弱的火光,将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暖色。他双眸水亮,笑着唤了一声:“师兄。”

池玄点点头,算作回答。

见他沉默,褚闰生悠然地走下台阶来,自语般地道:“这情景怎么这么眼熟呢?上一次她这么跑开,是多久之前了?”

池玄答道:“一月有余。”

褚闰生闻言,笑了起来,“一个多月了啊……师兄记得真清楚。”他的笑意仍在,眼神却认真无比,语气里甚至多了半分压迫,“……若是我今天再问师兄是不是喜欢这姑娘,师兄的回答,还是一样么?”

池玄望着他,沉默。突然,他轻轻咳嗽了起来。丝丝鲜血从他唇角渗出,他不以为意,抬手轻轻一抹。

这动作虽轻巧,褚闰生却看得一清二楚,他改了口气,关切道:“师兄,你这是?”

池玄看了看手指上的血迹,波澜不惊地道:“咬到舌头了。”

“咬到舌头?”褚闰生惊讶不已。

池玄点点头,转身往庙里走,边走边道:“我去敷药。”

“敷药?”褚闰生愈发惊讶,舌头上怎么敷?他知道那是敷衍,但平时有话直说的师兄能如此敷衍他,他只得不再过问。他站在阶上,静静望向了绛云跑开的方向……

……

绛云没头没脑地跑出几里路,才慢慢停了下来。不知怎的,她只觉脸颊滚烫,心绪波动,这番感受,前所未有,教她乱了方寸。

梁宜的声音无奈响起,道:“丫头,你这次又跑什么?”

“我……”绛云平顺下自己的呼吸,“我……我也不知道……”

梁宜轻轻叹了一声,笑道:“虽是天犬,女儿家就是女儿家。平日里什么都敢做,这会儿倒害羞起来了,啧啧。”

“害羞?”绛云不解,“害羞是什么?”

梁宜长叹一声,道:“这谁说得清楚啊,自己明白去!”

“不明白啊!”绛云不满。

梁宜笑了起来,不再应答。

绛云正要追问,却觉夜色之中,阴风顿起,丝丝冰冷渗过衣衫,激得她寒毛直竖。只见一黑一白两道光芒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她面前。

绛云定睛一看,就见那两道光芒化作了一黑一白两个童子。两童子生得福相,甚是可爱。童子见了她,深深作揖,口唤道:“天犬姑娘,别来无恙。”

绛云略微一想,便忆起了这两童子的来历,她皱眉,道:“原来是你们!哼!没用的地府无常,找我做什么?!”

那名童子听得她怒喝,面露惧色。黑童子上前一步,怯怯开口:“姑娘息怒,上次你被生魂附体之事,我等已请示地府。不久之后,应该就能……”

“不用了!”绛云一扬头,“我才不相信你们咧!”

她说完,转身,迈着大步往回走。

黑白童子见状,急忙飞身上前,挡住她的去路。白童子急急道:“姑娘留步,姑娘留步!其实,我等今日来找姑娘,是有事相求,还请姑娘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我才不帮你们!哼!”绛云仰着头,全然不正眼瞧那二人,自顾自阔步向前。

黑白童子面面相觑,皆是扁了嘴,一脸哭相。

黑童子拉着绛云的衣襟,哀声道:“天犬姑娘,天犬姐姐,你帮帮我们吧……你若愿意相助,我们必然报答!”

绛云停步想了想,转头问道:“报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