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午符道,“别再做无用之功了。”

绛云心头焦急,也不知如何是好。惊惶之间,就见幻火悠然地站在一旁,依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心中愤怒,喊道:“圈圈,你太不讲义气了!竟然不帮我!”

幻火闻言,抬头笑道:“既然赢不了,还有什么好斗的?”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破圈!”绛云怒骂。

幻火依旧带着笑意,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他身子猛地一颤,几欲跪地。一瞬之间,他竟已全身湿透,发梢衣角都滴下水来。他咬了咬牙,站稳身子,道了一声:“竟能弹回我的术法……”

“圈圈,你到底在做什么啊?”绛云看得不解至极。

幻火站稳身子,拭了拭脸上的水,忽然转了身,说了一句:“我回去休息了。”

绛云怒不可遏,也顾不上身后午符挟制,吼道:“破圈!你再说一遍!”

幻火回头,轻蔑地看她一眼,“再说几遍都行。要破阵眼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现在回去休息。”

绛云正要发作,却听粱宜的声音悠然响起:“丫头,别忙着跟他斗气。先解决了这使符。”

绛云压下怒气,暗自思忖:不是有定魂封魄之法么?早就该用了!

粱宜笑道:“你也知道是定魂封魄之法啊,使符无形无相,自然没有魂魄,你让我封什么?不过,丫头啊,那宝镜在你手里,真是暴殄天物了。”

“你又是什么意思啊?!”绛云不禁怒吼了一句。

午符看着这怪异情状,心中早已生疑。他冷声,问了一句:“妖兽,你到底走是不走?”

绛云还未回答,就听粱宜道:“丫头,将你的宝镜抛上天去。”

绛云虽有不解,却立刻照做。她腾手出来,将“七曜昭明镜”一抛,口念道:“日出东方,天下昭明!”

一瞬之间,宝镜华光四溅。午符未料得她有这般行动,被那光芒眩了双眼,钳制一松。绛云立刻闪到一边,但同前几次一样,午符出现在她身侧,出手攻击。绛云勉强闪避,刚定神,却看见令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竟然有两个午符。

宝镜华光之下,绛云清清楚楚地看见,两个身着红衣,头戴金冠的男子。不仅相貌一般无二,甚至连高矮胖瘦都一模一样。一个就站在她身侧,另一个,就在方才挟制她的位置上。

粱宜轻笑,道:“丫头,老样子,我说什么,你说什么。”

绛云颔首,开口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天下卜卦算命之人,就算有幸洞悉天机,也无非是明白大势或先察福祸。哪有将别人行动计算在握的?”她顿了顿,道,“什么计算下一步,不过是惑敌之计。午乃阴阳相交之相,一符二身,所会的,不过是隐身之法。你二人一人隐身,一人伏击。得手之后,再行交换。引人错觉,以为你真是步步算准。不过,这雕虫小技,骗得了我的双眼,又怎骗得过这面宝镜呢?”

午符二人对望一眼,又看了看天空中的“七曜昭明镜”。

“这是仙家法宝,非比寻常。”绛云伸手一招,宝镜重回掌上,“不仅能识破万物真形,更能照见前世……”她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幻火一眼。

幻火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望向了绛云手中的镜子。

绛云手托宝镜,问午符道:“你的伎俩已经被我识破了,还要继续么?”

午符二人中一人道:“即便识破,你也不一定有赢我们的能耐。”

另一人接道:“即便赢了我们,你也动不了这阵眼分毫。”

绛云皱眉,正思忖,却又应着粱宜的吩咐,说道:“如此狂妄,今日我不破此阵,岂不是颜面尽失?”

午符二人察觉了什么,一人开口,问道:“你不是方才的那只妖兽,你是谁?”

绛云笑了笑,回答:“我乃上清派华阳观高功,粱宜。”

……

但说,褚闰生和池玄走了片刻之后,就看见了一片假山。山石嶙峋,流水淙淙,更饰奇花异草,虽是人造,却若天成。

假山之上,坐着一个老头儿,正翘着脚,哼着小曲儿。这老头儿自是子符无疑。

池玄见状,正要上前,褚闰生却伸手拦着他,笑道:“师兄,这次交给我!”他说完,脚踮山石,腾身而上,待到山顶,他一脚横扫,攻向了子符。子符伸手,轻轻一挡,起手出掌。褚闰生收腿,翻身一跃,避开那一掌,继而双掌下拍,击向子符的肩头。

子符一个翻滚,跳下假山,背手而立,笑道:“几日不见,身手见长啊。”

褚闰生在假山上站定,蹲下身来,俯视着子符,道:“我记得你对我说,下次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不练练怎么行?”

子符笑嘻嘻地开口:“好小子……”他看了池玄一眼,“你们两个联手,我哪来的胜算。”他叹口气,又道,“上清派的弟子果然有点本事,这么快就能找到阵眼。我也没心思跟你们斗,你们要是有办法破阵眼,我乐得放行。”

子符说完,走到一旁的山石上坐下,继续翘着腿哼小曲。

褚闰生看这架势,翻身下了假山,道:“这就是看扁我们破不了阵眼了?”

子符笑而不答。

褚闰生看了看四下,目光最后停在了假山上。他想了想,出声念道:“世间万象,皆为虚影。开我心眼,洞察真形。”

话音落时,他眼前的假山已化作虚无,流水旋转,聚成漩涡,俨然如眼。

褚闰生上前凝气在掌,击向了那阵眼。然而,流水受力散开,疏忽凝聚,全然无事。他叹口气,转头对池玄道:“这个我不拿手,师兄,你来吧。”

池玄微微颔首,上前几步,起诀念道:“厚土载物,坚实胜虚。吞邪化咒,灭妖除祟。”

地上泥土闻得这番咒令,聚集而来,掩向阵眼。一瞬之间,水流被泥土湮灭,阵眼骤然消失。

然而,一旁的子符却笑了起来,自言自语般道:“土能克水,水多土流……”

池玄听罢,抬眸再看那阵眼。就见水流湍急,冲开泥土。土被冲稀,随水流转,重化阵眼。他只是略微思忖,便起咒,又道:“天元海神,滄伯虎母。流暘降災,木金火土。搅水!”

话音一落,阵眼的水流紊乱起来,逆向流转,分溅四处。

子符见状,眯起眼睛,道:“小子,你这是跟整个阵较劲,小心阵眼未破,你自己体力不支。”

褚闰生就见片刻功夫,池玄的额上已起了薄汗,想必与这阵眼较劲,不是易事。咒术并非他的强项,他心中虽急,却帮不上忙。只得观望。

……

另一边,午符所守的阵眼之前,听罢绛云说的那番话,午符二人的神色都变了。

“你是粱宜?”午符之中一人开口,似是不信。

绛云点头,“没错。”她看了看阵眼,道,“一个阵竟然有两个阵眼,不是相生,便是相克。十二地支,子午相冲。既然留你和子符守护阵眼,看来,这两个阵眼就是相克的啰。我说的没错吧?”

午符二人听到这句,神色微微一变。

绛云抬头,望向了幻火,道:“幻火,你到底是一如既往帮我呢,还是‘换了个人似地’袖手旁观?”

幻火闻言,笑道:“你说什么呢,我当然会帮你啊。”

绛云道:“那好。你就施法,让这阵眼更厉害些罢。”

幻火看了看那旋转不息的风眼,开口念咒,道:“八方风聚,九霄巽生。”

一瞬间,阵眼之中风速愈强,旋转愈快,搅得周遭风动,沙尘四起。

午符二人见状,正要阻止。绛云却瞬间挡在了他们身前,道:“我的定魂咒法虽然对二位无效,但移魂之术却能起效。二位也不希望自己体内多个陌生的魂魄吧?”

午符二人略微犹豫。就在这片刻的犹豫之中,阵眼的威力愈发惊人,整个宅院都因风力颤抖起来。

宅院的另一头,子符守护的阵眼之处,也被这狂风波及。子符似是察觉了什么,站起身来,皱眉道:“好家伙,竟能猜到阵眼相克……”

褚闰生虽有不解,却见那流水阵眼被狂风搅动,愈发紊乱,再无“眼”形。显然是被那风力压制,不复先前。

池玄见状,收了搅水咒,再起土咒,地上泥土再次埋向水流。这一次,水流四溅,溃不成形,被那泥土彻底湮没,再无复起之力。

一瞬间,狂风消止,万咒归寂,只听细碎的破裂声自上空喘下,一时之间,周遭的景物瞬息变化。原来的庭院楼阁,假山流水,刹那消失。此处,原来是一片荒芜空地,只生着萋萋芳草,零落野花。

子符轻叹一声,道:“愿赌服输,诸位请吧。”他说完,化作一道白光,消失无踪。

另一边,看到这阵法消失,绛云大喜过望,情不自禁道:“小宜,你真有本事!”

粱宜闻言,笑道:“小宜?什么时候跟我那么亲近了?”

绛云笑而不答,转而望向了午符二人。

午符二人却生了笑意,抱拳异口同声道:“不愧是上清派高功粱宜,午符甘拜下风。”

二人说完,化作白光,飞向了天宇。

绛云不屑,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们。她转身,走到了幻火身边,道:“算你还有良心!好了,快去找主人他们吧!”

幻火却道:“绛云,你手中的宝镜果真是宝物,能不能给我看看?”

绛云捧着宝镜,笑道:“那是当然,是广昭仙君的东西嘛!就让你看一眼,看完要还我的哦!”

幻火笑着,点了点头。“当然。”

绛云刚要把镜子递上,却听粱宜开口,道:“丫头,拿镜子照他。”

绛云听了这话,满心不解,但到了今日,她却信得过粱宜。她小心地举起镜子,趁传递的功夫,照向了幻火。

那一刻,镜中忽然出现了万千精魂,咆哮嘶吼。那精魂怨气深重,几乎要漫出镜子来。绛云大惊,手上一松,镜子险些落地。

幻火轻轻接住宝镜,捧在手中,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一瞬间,绛云就见镜中精魂退散,映出了一名少年。那少年生得唇红齿白,俊美非凡。一双眸子,更是灿若星辰。

绛云并不认得这少年,不禁生疑。

幻火将那宝镜收起,笑道:“这么好的宝贝,借我玩几天吧。”

“那不行!”绛云忙道。

“你不是那么小气吧?”幻火的笑意里带了一抹邪肆,他微微挑眉,“不就是面镜子么,日后小王……呃,我送你百面都行。”

“我才不要,你快把镜子还我……”

绛云正要上前,夺回宝镜。褚闰生与池玄却适时赶到。褚闰生并不知晓绛云与幻火的纠葛,只是带着焦急,道:“你们没事就好。我们快去找童高功,我怕晚了就来不急了!”

幻火闻言,立刻点头,“没错。我们快走吧。”

绛云还想说些什么,却插不上话。

“丫头,别急,我们有的是机会。”脑海里,粱宜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笑意,如是道。

因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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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气候宜人,林间小路芳草茵茵,绿荫之中,更有鸟雀轻啼,和着和煦微风,叫人心旷神怡。

童无念正领着两个徒儿走在这小路上。上清派门规甚严,若非监院下令,弟子不得私自下山。昌明和昌暒年纪尚小,入门又不久,并无下山试炼的机会,如今在外,事事都觉得新鲜。看着这般平常的景致,也满心欢愉。

童无念听着他们在自己身后小声欢谈,不禁也生了笑意。只是,他的笑意瞬间即逝。他清了清嗓子,道:“昌明、昌暒,起乐。”

昌明和昌暒皆是一惊,但立刻依命照做。

只听四周忽然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那声音听来全无恶意,唯有欢悦。

童无念轻叹一声,开口道:“何姑娘。”

随他话音落定,日影之下,飘飘然出现了一名执伞少女,正是地仙何彩绫。何彩绫抿唇而笑,伸出手来,比在了自己腰际的高度。

“无念啊无念,想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才这般高矮。”她歪了歪脑袋,笑道,“日子过得真快呀。”

童无念淡淡一笑,“姑娘却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呢。”

何彩绫摇头,“变了啊。”她轻轻转着手中纸伞,道,“当年我还不曾与上清派为敌,如今却是了。”

听到这话,昌明和昌暒愈发惊讶。昌明细细看了何彩绫一番,恍然悟道:“你是上次袭击我上清派的那个妖女!”

童无念闻言,斥道:“昌明!不得胡言!”

昌明从不曾听师傅如此严厉地训斥自己,一时间吓到了,呆呆地说不出话。

何彩绫却笑道:“无念,不要怕么,只是骂我一声妖女,我不会动手杀他们的。”

童无念脸上虽有笑容,神色却带了严肃,他望着何彩绫,道:“何姑娘,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请姑娘指教一二?”

何彩绫点头,“好啊。”

“姑娘虽然是地仙,但平素也是逍遥之辈,为何如今会与‘太上圣盟’合作,执意与我上清为敌?”童无念微微皱眉,问道。

何彩绫笑答:“无念啊,问这个之前,应该先问问你们掌门方丈,为何要遣你们下山才对。”

童无念道:“姑娘言下之意,是我们上清得罪在先了?”

何彩绫沉默片刻,垂眸道:“《上清真经》本是唐室编集之物,上清派想要占为己有,已经有违修道本意。何况,使的那些手段……啧,不提也罢。”她顿了顿,转而问道,“无念,你一直在山上修行,可知这天下之势?”

童无念答道:“如今虽是分崩之局,但赵氏立宋,势力日强。若能统一江南,便能天下称王。”

何彩绫含笑点头,“说得好。如今正是决定天下王道之时。可你们上清派偏偏派人下来添乱……连你在内的十位高功,个个都有以一敌百之能。异军突起,岂不是乱了这布好的局?”

童无念听罢,皱眉深思。

何彩绫见他沉默,轻轻踱了几步,“你我都不过是局上的棋子。但若是连下子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的话,就未免太可悲了。”

听罢这番话,童无念似是明白了什么,他正欲开口,却听一个清朗男声道:“仙子,你说的未免太多了。”

童无念抬眸忘去,就见林荫之内走出一个身着猎装的男子。他面色冷漠,隐含不悦,一双眸子直直望着何彩绫。

何彩绫却笑道:“棋子就是棋子,即便知道,又能改变什么?何况,你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吃了这颗棋子么?”

那男子微有愠色,但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轻轻抬手,念了一声:“天纲列阵!”

他话音一落,无数丝线盘布在地,绵延开来。那丝线细如发丝,通体透明,隐泛光华,于日影之下,若隐若现,几不可辨。

童无念不闪不避,看着那丝线在脚下布出阵来,道:“‘网元天纲’……我曾听闻,阁皂山灵宝派收过一个弟子。此人天资过人、仙缘深厚,更承雷将亲传道法,得赠法宝‘网元天纲’,一时风头无两。但数年之前,此人走火入魔,心性大变,叛出灵宝派,从此下落不明。看来,就是你了?”

那男子听罢,轻蔑一笑,抱拳道:“在下徐秀白,正是前辈口中那个叛徒。阁下便是上清派乾元观五大高功之一的童无念吧,久仰。”

童无念抱拳回礼,“幸会。”

何彩绫见状,掩嘴笑道:“徐秀白,你刚才还埋怨我跟他说太多话,现在你自己不也寒暄起来了。”她笑着抬眸,望向童无念,“无念啊,我看你们也挺谈得来的,不如你叛出上清,转投我的门下,也省了今日的一战。如何?”

童无念笑答:“何姑娘,你还是喜欢乱收徒弟啊……这个问题,我四十年前就已经答过了啊。”

何彩绫听到这句回答,眉眼间的笑意微微一滞。

徐秀白冷哼一声,“仙子,你若下不了手,就让我来吧!”他说完,抬手一挑,瞬间,地下无数丝线弹跃而起,震得地面微颤。

童无念不急不忙,从怀中取出兵魂珠来,抬手一抛,珠子瞬间化作无数法铃。一时之间,铃音大震。童无念低头,念道:“鸿蒙天地开,万物皆有声。乾坤八音,律令招来!艮音!”

地面之上,忽然掠过一层波动,所有丝线都被压制伏地。童无念又道:“巽音!”

话落之时,本站在他身后的昌明和昌暒忽然被一股旋风卷起,漂浮于空中。

“师傅!”昌暒心生惊惧,急急唤了一声。

半空之中,法铃聚合,化形为一,落在了童无念的掌中。童无念看着面前的徐秀白。徐秀白的样子气定神闲。一旁,何彩绫一脸悠然,静静地旁观。地下的无数丝线平静蛰伏,却暗藏杀机。

徐秀白抬眸,望了空中的昌明和昌暒,道:“现在没人打扰了。我就不客气了。”他说完,伸手一指。一瞬间,丝线浮起,直刺童无念而去。

童无念震铃,喝道:“震音!”话音一落,那无数通透丝线忽然震动弹开。

徐秀白手指一握,那被弹开的丝线旋绕而起,将童无念围了起来。童无念手中铃音不息,那些丝线分毫近不了他身。徐秀白见状,却轻蔑道:“童高功,一味防守,何以取胜?”

童无念笑答:“也对。坤音!”

随他话音落地,徐秀白脚下所站之地,忽然猛力震碎。只是,徐秀白并不躲闪。地面碎裂,散出一片尘烟,待烟尘散尽,徐秀白依然好好地站在原地。他脚下的地面早已变成一个深坑,他站在丝线织成的网上,如履平地。

童无念轻轻震响手中法铃,刹那之间,那坑中被震碎的泥沙直冲而上。

徐秀白轻轻一跃,避开那些沙尘。他一离开,丝线密织,将那深坑严实封起,不留半点空隙。他一挥手,无数丝线又聚拢过来,丝线潜入地下,卷起巨石,砸向了童无念。

童无念手中法铃一震,岩石在他头顶停了下来,顿在了半空。

“师傅!”在空中观战的昌明忍不住喊道,“师傅,快离开‘天纲列阵’!”

童无念却不回答,只淡淡一笑。

一旁的何彩绫开口,道:“他想走也走不了啊……”她看了一眼童无念的脚下,“一开始,他就被缚在这里了。”

昌明和昌暒闻言,望向了童无念脚下。只见,数千根透明无形的细线绕着他的双脚,将他牢牢地定在一处。恐怕是方才将他二人送离地面时,才大意被缚。

“你们放心,为师应付得来。”童无念似是察觉到徒儿的忧虑,如是说道。他抬眸望向徐秀白,“法宝再强,道法再高,心性狂躁,何能得大道?”

徐秀白听罢,笑了出来:“你们这些伪善之人,口称大道,实则无情无义。我无需仙道,只求活得痛快,了无遗憾。”他轻轻抬起手来,无数丝线随之而动,飘扬飞舞。一时间,光华流转,美不胜收。

“天纲绞杀!”徐秀白轻喝一声,无数丝线冲向了童无念,一片流彩,眩人眼目。

童无念轻轻吁了口气,法铃震响,道:“乾坤八音,律令招来!震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