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绛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道:“他现在如何?”

徐秀白转头望她一眼,叹了一声,道:“我早说他不能操劳,你也不看着点。”

“他想做的事,谁能拦得了?”绛云笑盈盈地说了一句。

听到这番说辞,徐秀白转身,细细打量了绛云一番。但见她眉眼含笑,神色悠然自若,分明不似往常。

“梁宜?”徐秀白惊讶道。

她伸手轻点嘴唇,示意他小声。她走近一些,道:“昨夜若不是你,这小子恐怕性命不保,我先替这丫头谢谢你。”

徐秀白冷哼一声,不搭理她。

她道:“我有话跟你说,你随我来一下吧。”

徐秀白沉默,稍加思忖,才点了点头。

两人走至江边僻静之处,她方才开口:“昨夜之事,你也看到了吧。”

“看到的多了,你指什么?”徐秀白双手环胸,爱理不理道。

她望着他笑,“自然是这丫头的事。昨夜这丫头被酉符将妖性全开,那般凶煞,连我都未曾见过。若我没猜错,这丫头的煞气正与池玄的罡气相克……”

徐秀白听得这番话,也皱眉思索起来。

“先时池玄未病,以他罡气之强,要克制这丫头再容易不过。可如今却恰好颠倒。妖性一物,一旦全开,便如堤坝缺口,即便封补,也不似以往了。我也曾替她开过妖性,即知其中利害,自然有分寸。可那酉符,又岂有这些顾忌。现在她耗尽气力,神识沉眠,也看不出什么来。若她一醒,只怕不可收拾。”

她此说完,便静静看着徐秀白,等他反应。

徐秀白开口,皱眉问道:“这些事情,你告诉我做什么?不是还有个什么闰生哥哥么?”

她闻言,笑了起来,“他昨夜被你拉去,至今未回,我还想问你呢。”她说完,又轻叹了一声,“……恐怕那小子是万万靠不住的……”

“说完了?”徐秀白带了一丝不耐烦,转身要走。

“没说完呢。”她笑道,“如今我在这丫头体内,尚能替她压制妖力。但我肉身被困茅山,横竖还有一个月便要魂归原身,到时候,便要拜托你了。”

她见徐秀白不答话,又道:“你虽是太上圣盟之人,但身为医者,自有一片赤诚。况又无那正邪的计较,比起他人来,更为牢靠。我托你之事也不难……”她顿了顿,认真道,“你只需好好看着这丫头,别让她太靠近池玄就好。”

徐秀白沉默片刻,开口道:“这丫头不明白,难道那小子也不明白么?我看昨夜之时,他已经知道其中利害。只怕到时候乱来的人,不是这丫头。”

“你对付不了雷将,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病人么?”她闻言,戏谑道。

徐秀白微微一愣,随即皱眉,目露怒色。

她笑了笑,又复了严肃,道:“多情深义重也罢,终要活着才有用……惟有活着,才能扭转乾坤,逆天改命。”

徐秀白听得这句话,不由一笑,“怪不得总听人说,上清派华阳观的梁高功不同一般修仙之人,果然不假。”

“见笑了。”她笑着说完,又察觉什么,道,“这丫头快醒了,你先去吧。”

徐秀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

白泽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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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云清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站在江边。晃眼的日光,让她有些恍惚,她望着浩渺的江水,自语般问道:“我在这里做什么?”

“呵呵,”梁宜的声音响起,含笑道,“丫头,你忘啦,昨夜你被开了妖性,一时耗尽了力气。我就替你使着这个身子,带你过来洗脸嘛。快洗吧。”

绛云虽有些怀疑,但还是听话地蹲下身去,掬水洗脸。江水微凉,沾上她的肌肤,让她略为清醒。她静静回想着昨夜之事,却只记得她与申符对阵,被白羽包围。之后的事情,半分也想不起来。

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来,四下寻找。

梁宜又笑,道:“别急呀。池玄昨夜受了轻伤,这会儿正在休息,你别去打扰他。”

绛云闻言,皱眉道:“他受伤了?谁伤的?”

梁宜答道:“自然是那地仙的使符。”她顿了顿,又道,“你既洗完了,就找些吃的回去吧。过会儿他醒过来该饿了。”

“嗯。”绛云笑着点了头。她又想到什么,为难道:“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我方才来的时候,看到东边有个浅塘,生着一片荷花,你去看看,说不定能挖几个藕。”梁宜笑道。

绛云听得此话,满心欢悦,一蹦三跳地往北去了。行了一刻功夫,果然见一片莲叶田田,荷花娇嫩,淡淡荷香弥漫在空气中,引得彩蝶纷飞,蜻蜓翩舞。绛云自然没有心情看风景,她走进池中,循着梁宜的指引,弯腰摸索起来。

如今才六月光景,荷塘之中,莲藕尚幼,寻了半天都没有合适的。绛云不免有些泄气,她直起身来,刚要皱眉抱怨,忽见水中数条手指般大小的小鱼,倏忽而过。

绛云不假思索地亮了利爪,对着水面一挥。一时间,池水飞溅,叶碎花落。绛云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低头望去。就见几尾小鱼浮了起来,无力再游。池中游鱼受惊,此刻都躲在荷枝交错的隐蔽之处。水面上涟漪微动,竟似挑逗一般。忽然之间,她的心头狂躁,不能自已。脑海之中,惟余一个念头,只愿那些活动的,都止了生息才好……

“绛云!”

突然,梁宜厉声呵斥,惊得绛云回过神来。绛云怯怯地收了利爪,颤声道:“为什么……”

“丫头,稳住心性。”梁宜道。

绛云点点头,深深吸气。这时,空气中的荷香淡去,馥郁芬芳不知从何处而来,随着空气涌进她的肺腑。这香气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地仙何彩绫身上的瑞香。她不禁想起昨夜之事,想起池玄被使符所伤……

她刚稳下的心神瞬间动摇,全身的血气翻腾,如火燎一般。凶煞妖气刹时蔓延,所过之处,荷花枯朽,游鱼毙命。

“绛云妹妹。”

绛云听到这个声音,脑海中忽生了空白,竟恍惚起来。她呆呆开口,唤了一声:“闰生哥哥……”

来者,正是褚闰生。他看了一眼枯朽的荷花,笑盈盈地走到荷池边,伸出手来。

“上来吧。”

绛云犹疑片刻,终是握上了他的手。

褚闰生稍稍用力,将她拉上岸来,继而摇头叹道:“唉,好好地跑到池子里做什么?”

绛云呆呆望着他,“我……我也不知道……”

褚闰生抬手,点上她眉间的朱红,轻轻一推,嗔怪道:“让你糟蹋我买的衣服。”

绛云吃痛,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捂着额头,不满地跺脚道:“做什么!很痛的!”

“有我的心痛么?”褚闰生拉拉她被泥水湿透的衣衫,“这衣服很贵的!”

“哼!什么了不起!你的钱本来就是偷那地仙的!”绛云愈发不满,“我自己变一套穿!”

“别呀别呀。”褚闰生见状,忙笑着劝道,“衣服脏了洗洗就好了。我不说你就是。对了,大家呢?”

绛云拍拍身上的泥水,头也不抬,伸手一指,“那边。”

褚闰生拉起她的手,道:“那我们回去吧。”

“我的藕……”绛云不甘心地被他拖着走。

“这种时节,藕还不能吃呢……”褚闰生笑着劝道,拉她往众人聚集之处去。

却说众上清弟子一夜休整,却发现少了褚闰生。众人心急,已是四处寻找。如今见他回来,皆露了笑容。几个与他相熟的弟子上前,忙着嘘寒问暖。吴亨走在最前,关切道:“褚师弟,你总算回来了?可有受伤?”

褚闰生笑着,只说自己昨夜入水救人,却被江流带远,迷了路,所以才耽搁了。

众人闻言,皆放下了心,说笑起来。

绛云见此情状,站到了一旁。她又惦记起池玄来,正要离开,却又被褚闰生一把拉住。

绛云皱眉,道:“你说你的话,我要去看池玄。”

褚闰生笑道:“我不是拦你啊,我跟你一起去。”他说完,冲一众上清弟子点了点头,拉着绛云找池玄去了。

众人见他如此,自然以为这二人关系非比寻常,一时间都生了忧色,却不知如何是好。吴亨更是紧皱着眉头,忧愁万分。

褚闰生与绛云到了池玄休息之处,就见他依旧沉睡未醒。

绛云心中愈发担忧,刚要靠近探视,却又被一旁照料的徐秀白拦下。

“你干嘛?”绛云等着他,不满。

徐秀白伸手推开她,道:“一边去,别来碍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绛云跺脚,怒道。

徐秀白双手环胸,道:“我刚让他服药睡下,你休来吵。”

“我……我又不吵……”绛云皱眉,委屈道。

“你不吵他,你吵得是我。我医治之时,最烦有人在旁边。”徐秀白道。

“胡说!你前几次治他,我都在,也没见你分心啊。”绛云反驳。

徐秀白闻言,冷哼一声,“还说不吵。声音挺大的呀。”

绛云闻言,慌忙掩口。

褚闰生见状,笑道:“我们只是来看看。既然师兄没事,我们也不打扰。”他拉起绛云,“绛云妹妹,我们先走吧。”

绛云低头,小心地看了池玄一眼,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

褚闰生望了徐秀白一眼,微笑颔首,拉着绛云离开了。

徐秀白目送他二人离去,又回头看了池玄一眼,皱眉叹气。

此时,薛弘都和施清雯得知褚闰生回来,也放了心。吩咐众弟子稍作休息,整理妥当,便起程回茅山。

褚闰生嘱咐了绛云几句,便由她一人待着,着手帮忙。他刚取了昨夜破碎的船板,想做个担架,吴亨走到了他身旁,开口唤了一声:“褚师弟。”

褚闰生抬头,尊道:“师兄有什么吩咐?”

吴亨摇摇头,“没事。只是有事想问你。”

褚闰生点头,“师兄请说。”

吴亨斟酌再三,开了口:“那位绛云姑娘是妖兽天犬……”

褚闰生闻言,刚要解释。吴亨却打断道:“我不是说她不是。昨夜两位观主也说了,她虽是妖兽,但心念纯良,并不害人。我只是想问……”他顿了顿,神色尴尬,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只是想问,她是不是褚师弟的……心上人……”

褚闰生听得此话,一时也不知怎么答才合适。

吴亨见他沉默,皱眉道:“男婚女嫁是私事,我本来不该过问。可是……”他又露了尴尬之色,迟疑着道,“可是她与池玄师弟关系甚厚,你可知道?”

褚闰生闻言,心生了一丝笑意,却生生忍住。故意皱了眉,等他往下说。

吴亨愈发严肃认真,道:“师弟,别怪我多事,昔日在茅山之上,她与池玄师弟已是非同一般。前些日子在客栈中,我也见他们相处甚好,想必……想必是定了终身了。呃,绛云姑娘虽是花容月貌,但若她心里有人,褚师弟又何必执着。再者,池玄师弟他也算你师兄,如今又是这般境况,你还是……”他不在往下说,只是问了一句,“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褚闰生强忍着不笑出声来,忙不迭地点头:“明白。”他抓抓头发,低头道,“我不过拿她当妹妹看,多关照她些。没别的意思,吴师兄不必担心。”

吴亨闻言,吁了口气。 “对不住了。是我多心。” 他拍了拍褚闰生的肩膀,讪笑着,自行走开了。

褚闰生这才笑了出来。还真是想不到,平常见吴亨对池玄不善,没想到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果然,面上多不合也好,同门之情仍在,兄弟之间,也本该如此。

说来也怪,如今再听见绛云和池玄的事,以往的不适竟一点也察觉不到了。世间之事,也多如此。落花流水,缘生缘灭。想明白了,便放得下。

他想到这里,只觉通身畅快,轻松无比,愈发精神百倍地做起活来。

半日之后,众人启程,顺着江水往东而行。此处人烟罕至,甚是荒僻。行至日落,终不见村落。众人正准备露宿之时,却见不远处树影摇动,隐现檐角,似有人家。

众人走至前方一看,果然有间宅院。只见那宅院之外,是一片池塘。夕阳之下,红莲如火,美不胜收。宅院外墙爬满三角风,绿意深浓,葱郁可爱。大门之上,朱漆斑驳,门上挂着两只灯笼,随风摇曳。

褚闰生看着这宅院,满心疑惑。荒山野岭,哪来的人家?若说是妖精鬼魅所化,却又感觉不到半分妖气,倒是有灵气清透,隐隐环绕。他又猜想是何彩绫,可这宅子与她一贯所好相去甚远……

正当他疑惑之时,却见宅院门开,两个丫掌灯出来,正要点灯笼。见了这么一群人,两人皆是一惊,窃语了几句。

施清雯见状,望了吴亨一眼,颔首示意。

吴亨忙上前去,抱拳行礼道:“二位姑娘,我们乃是茅山上清派的门人,今日途径此处,只想借贵府休息一宿,并无恶意。可否代为通传,感激不尽。”

丫鬟听罢,含笑福身,进了宅院。片刻之后,一位老者拄着桃木拐杖迎了出来,作揖便拜,道:“不知几位大师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但见那老者戴纶巾,着鹤氅,眉发皆白,颇有几分道骨仙风。

待吴亨报了施清雯和薛弘都的名号,那老者愈发恭谨。他引众人入宅,更命人设席款待,不在话下。

席间,老者自称姓白,本也在朝为官。但一心慕道,又值天下多乱,索性弃了官,到这深山老岭修行起来。因家境殷实,如今倒也过得悠然自得。今日得见上清派的两位高功,自是满心欢喜。

席后,老者邀施清雯和薛弘都探讨道法,两人推辞不过,只得应允。众弟子一日辛苦,各自回房,自不必说。

褚闰生回房之前,信步在这宅中走了一圈。宅中丫鬟见了他,皆是娇笑不已,私语窃窃。褚闰生倒不羞怯,大大方方地走上去,笑尊了“姐姐”,又说了几句闲话,方才离开。

待他回房之时,却是笑容尽褪。方才一番走动,这白家大宅,除了老爷之外,竟无一个男丁。修道之人,要这么多丫鬟作甚?如此看来,即便不是妖类,也绝非善人……

他想到这里,长叹一声。

作孽,他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睡个觉啊……

一骑绝尘

作者:那只狐狸

白泽 [二]

褚闰生进了房,就见桌上摆着琉璃熏盏。盏中盈着清水,盛着数朵合欢花。床上铺着篾席,挂着纱帐。他慢慢走到床前,仰面倒下。心头万千思绪,待他理清。他自然不会忘记,日间在荷塘中所见到的情形历历在目。妖气凶煞,杀意炽烈,那便是妖兽天犬的真形。

如今,酉符将绛云的妖性全开,她体内的仙家之力,已日渐淡漠。他虽能依靠操纵她体内留存的仙家之力,加以控制,但也非长久之计。而且,那一口血肉,必须取出来才行……

一时之间,申符所言,轻响耳畔:

“你心中一直都有杀欲,不过苦苦压抑罢了。你终究是那杀妖得道的‘普煞仙君’转世……”

时至今日,他依旧在“普煞”的局中么?他丢开这般思绪,深深呼吸。瑞香之气,清馨馥郁,盈入胸腔。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琉璃盏,浅浅一笑。他掐指轻弹,熄了盏下烛火。继而抬手,细细闻着那遍布肌肤的香气。“花贼”,盗百花之香者,名不虚传。

眼前,瞬间浮现出一片蒹葭苍苍,晨光温润,那身着绿裙的仙子笑容明丽。

他虽知道绛云之事皆是她一手造成,但却连半分恨意都提不起来,甚至毫无憎恶和责备之心。她的肆无忌惮和任性妄为,现在想来却有些可爱。何需如此辛苦,掩藏真挚与温善?那满口拙劣的谎话,除了自欺,还能骗到谁呢?

他想到这里,竟不由自主地微笑,待察觉自己的笑意,他微微惊愣,坐起身来。

“好端端地想她做什么?”他摸摸额头,自语着抱怨。

然而,凭他如何制止,回忆却如涌泉一般,侵占他的思绪。她的声音,温暖的手指,柔软的发丝,含笑的眸子……每一段场景,都似在眼前。心底竟生了莫名的温柔甘甜,萦绕纠缠。

正在这时,凉风忽起,房中烛火霎时熄灭,惟余轻烟袅袅,盘桓不去。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只见一名少女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夜色之下,轻烟之中,朱唇明眸,薄纱翩舞,如梦似幻。

恍惚之间,那少女身子一软,靠近了褚闰生的怀里。

少女甜美嗓音在他耳畔响起,柔腻婉转地唤着:“公子……”

少女如兰之气,引得他颈上微温。纤指温软,探进他的衣襟,拂过肌肤,带出旖旎暧昧。

他低头微笑,开口道:“又是这样……就没别的手段了么?”

少女柳眉微蹙,娇嗔道:“公子何意?”

褚闰生抬眸,含笑望着她。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他聚力起掌,击向了那少女。

少女防范未及,被击出了门外,倒在地上。她挣扎一番,却无力起身。

褚闰生悠然走出了门外。只见庭院之中,弥漫着淡淡雾气,混着异样甘甜,销魂蚀骨。

果然有诈。他笑容中略有不屑,踱步走到那少女身前,带着戏谑,道:“凭你这样的姿色也敢碰我?再修个一百年吧,妖精!”

他说完,再次起掌,正要击下。忽然,脚下窜出数根枝条来,要缚他双手。他闪身避开,剑诀一挥,那些枝条瞬间断裂,消失无踪。他站稳身形,却发现方才那少女已然不见。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迷雾中响起,道:“真想不到,你我再见,竟会是这般场景。”

褚闰生看着那渐渐清晰的身影,警惕万分。

只见一个白眉白发的老者拄着桃木杖,自雾中而来,正是这宅院的主人。他慈眉善目,笑意温和。

褚闰生却觉他眼神之中,隐含锐利,似是洞悉万事。一时间,也不敢贸然攻击。

老者双手拄杖,上下打量了褚闰生一番,点头笑道:“久违了……普煞仙君。”

褚闰生望着他,隐有疑惑,并不知在何处见过此人。但听他语气口吻,却是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