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选择,北堂国朝堂之上,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最后,几乎是一致性的,所有人都赞成找到琳琅,那一个北景兆已经公布了身份,北堂国皇室唯一的血脉,扶他登上帝位,让他做一个傀儡皇帝。

琳琅在那一夜离开后,不知道可以去哪,孤身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

很快的,便被北堂国皇宫派出来的人给找到,给带回了北堂国皇城。

琳琅是第一次到北堂国皇城,虽然他一直都是北堂国的人。而这,也是琳琅第一次进皇宫,对陌生的地方一片茫然。脑海中,曾响起过北景兆临死前的话。北景兆想要他做北堂国的皇帝。可是,他可以吗?在这样一群手握重权,虎视眈眈的朝臣下,他又坐得稳吗?

北景兆想要花千色帮助他,可是,花千色已经死在了那一个山洞中。

文武百官将什么都不会、柔弱不堪的琳琅推出来,最后,几乎是赶鸭子上架的,将琳琅按在了龙椅之上。

金碧辉煌的朝殿上,琳琅忐忑不安的坐在天下至尊的龙椅上,仿佛感觉下面有无数的刀子在抵着他。不过,另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亦自这一刻从心底滋生而起。即便文武百官再如何的各怀鬼胎,此刻,他依旧俯视着他们。放眼望去,自小的经历是最好的磨练与警醒,这世间,柔弱的人只能受人欺负,而只有强大的人,才可以保护自己与保护自己在意之人。

十日后,风景如画、与世无争的天山上。

安静的房间中,床榻上昏迷数日之人,忽然无声无息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云止怔怔的望着头顶的纱幔,再怔怔的环视了一下自己此刻所在。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的茫然。

这时,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轻手轻脚走进来。

“浅儿,你醒了?”

下一刻,欣喜的声音难以置信的响起,风絮快步走近床榻上的云止。

云止望着端着药走近的风絮,一时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风氏部落。双手撑着床榻坐起身,对着风絮点了点头,唤道,“母亲。”

风絮坐下,笑着颔首,“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云止随之想起上一次的不辞而别,心中不免有些歉意,道歉道,“母亲,上一次女儿…”

“没事没事,母亲知道,你是有自己的事去做。”风絮知道云止想说什么,浅笑着打断云止的话,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慈爱。

云止一听,不觉歉意更甚,但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云止目光再环视了一圈,犹豫了一下后,对着风絮问道,“母亲,你可有看到宫宸戋?”

“这…”风絮似乎未料到云止会一下子问起宫宸戋,又似乎…神色中有些欲言又止,脸上亦划过一丝明显的闪躲之色。旋即,突兀的转开话题道,“浅儿,药要趁热喝才好。你先喝药,喝了药后,再好好休息休息。”

云止自然没有漏过风絮的神色,一刹那,心中不知怎么的,微起一丝说不出的不安。

风絮亲自勺了一口药,送到云止的嘴边,示意云止张嘴。

云止看着,沉默的将药一口一口喝下。半响,对着风絮再问道,“母亲,这是哪里?”

“这里是天山,是少主将你带回来的。另外,少主回来后,其他散落在外的部落都纷纷迁了回来,风氏部落也一样。”

“宫宸戋,他有事离开了?”云止不动声色的紧接着问。

“浅儿,你的身体才刚刚好些,现在先好好的休息,母亲晚上再来看你。”风絮显然有意在逃避这个问题,在云止问出口后,起身放下手中的那一只药碗,便扶着云止躺下来。之后,抢在云止再开口之前,转身离去。

云止望着紧闭的房门,眉宇不觉一皱再皱。即便宫宸戋离开了,风絮也不该是那样一副神色。这其中…

半响,云止暗暗运了运功,可是,不行,根本提不起一丝内力。不过,自刚才醒来之后,倒是感觉身体好了许多。

之后的几天,风絮一直照顾云止。

风浊,以及部落内的其他人,其他部落内的人,都有时不时的前来看望。

“母亲,怎么没有看到风逸风叔叔?”风浊同风絮一样,对宫宸戋的行踪闭口不提。至于其他人,全都摇头说不知道,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这一日中午,当风絮再次送药进来的时候,云止对着风絮问道。按理来说,风逸一定会前来看望她才是。

“风逸有事去办,你过些天就会见到他了。”风絮回道。

“母亲,我想出去外面坐坐。”云止听着,再观察着风絮的神色,片刻,对着风絮说道。

风絮颔首,将药碗放下后,扶着床榻上的云止起身,扶着云止在门外廊道上的回廊落座。

“母亲,我想自己一个人坐一会儿,你去忙吧。”云止坐下后,对着风絮道。

风絮点头,取了披风给云止披上后,端着房中的那一药碗离去。

云止在风絮离开后,起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这些天来,她的身体已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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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字数会较多,昨天说的二更与补上昨天少更的字数,后不会食言的么么,晚上吃点小肉,貌似好久没有开荤了(*^__^*)…更新时间会比较晚,因为字数较多,风华也需要时间么么

第八八章二更

天山一脉,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部落,民风淳朴。二十年前那一场大浩劫后,残留的部落迁徙各地。如今,宫宸戋的回来,使得分散各地的部落接二连三的迁了回来,以宫宸戋马首是瞻。

天山上,云止独自一个人慢步走着,心中、脑海中,满满的都是那一个人的身影,他到底在哪?

天山风景如画,即便近二十年没有任何人居住。站在山顶,可俯瞰下方一望无际的草原,可放眼前方连绵不绝的山峦,令人不觉心胸宽阔,一阵神清气爽。

云止走了一会儿后,不免有些疲惫,在崖边随意找了一块大石坐下。

“小族长,你怎么在这里?小族长,你好吗?小族长…”忽然,一道童稚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云止顿时本能的回头望去,入眼的乃是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小男孩——小鱼儿。对于小鱼儿,云止在风氏部落见过几次,是风逸的小侄子。只是,一看到小鱼儿,让云止不自觉便想起了同龄的东玄绪。同是孩子,还是男孩,一相比较下来,小鱼儿显得更天真无邪与活泼可爱,而东玄绪则有些成熟与懂事了,似个小大人。

“小族长,你也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玩的吗?”小鱼儿笑着奔跑着上前,一双小手直接扯住了云止衣袖。

云止摇了摇头,但紧接着又点了点头,带着一丝宠溺道,“小鱼儿叫我‘姐姐’就好。姐姐确实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微微一顿,“那小鱼儿是不是也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

小鱼儿诚实的点了点头,“是。”

“这里危险,小鱼儿以后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到这里来,也不可以再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往外跑,知道吗?”这里乃是崖边,天山高耸入云,若是小孩子一不小心掉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鱼儿嘟了嘟嘴,小声道,“小…姐姐,小鱼儿偷偷跑出来,是来找叔叔的,小鱼儿想叔叔…”

云止闻言,微微一怔。不久前,她才刚刚问过风絮。可是,从风絮的神色中不难看出,对于风逸的下落,风絮同样不想多说。

那么,风逸与宫宸戋的去向,会有关系吗?

思及此,云止对着小鱼儿问道,“叔叔出去办事了,小鱼儿怎么会来此找叔叔?”

“没有,叔叔没有出去,叔叔就在这山上,小鱼儿昨天还看到叔叔了。”所以,今天他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跑出来…后面一句话,小鱼儿知道自己错了,没有说出来。刚才,远远的看到有人坐在这里,一时好奇才跑过来想来看看的。

“真的?那姐姐陪小鱼儿一起去找,好吗?”

云止眸光一动,不动声色的说道。然后,站起身来,直接牵着小鱼儿的手便往前走去。

小鱼儿一手握着云止,一手指了指前方,蹦蹦跳跳道,“姐姐,叔叔就在那边哦,小鱼儿昨天真的看到了,小鱼儿带你去。”

天山,指的并不是一座山,而是连成一片的大山脉。

云止在小鱼儿的带路下,一路往前走去。期间,将两侧的景物尽收眼底,随处可见厚厚的白雪。

“姐姐,叔叔就在那里面。”也不知道具体走了多久,又走了多远,忽然,小鱼儿停下脚步,伸手指了指前方那一片紫竹林。

云止听着,回头望了一眼,依稀还可看见先前居住的那一地方。

“姐姐,我们进去吧,小鱼儿想见叔叔,小鱼儿都好几天没有见到叔叔了…”小鱼儿见云止不动,忍不住轻轻摇晃起云止的手臂。

云止回头,对着小鱼儿浅浅一笑后,牵着小鱼儿的手便往前走。

紫竹林中,显然布了阵法。不过,都只是些普通的阵法而已,也不会伤人,想来只是不想部落内的人进入。

穿过紫竹林,乃是一片梅花林。那争先绽放枝头的红梅,比之梅佛山上的梅林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人只一眼便忍不住沉醉其中。

“姐姐,小鱼儿要那花,小鱼儿要…”

小鱼儿顿时扯起云止的衣袖,这么久来,还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梅花。

云止折了一枝给小鱼儿,带着小鱼儿继续走。当穿过梅花林时,入眼的,乃是一片空旷的平地。

“谁,谁乱进来?谁…”就在云止与小鱼儿站定脚步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自前方传来。下一刻,只听那声音一声诧异,“小鱼儿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有小族长,你怎么…”

“是父亲告诉我,他在这里,让我来找他的。”云止眸光一闪,面不改色对着风逸说道。

“族长让你来的?哦,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宸宸似乎不让族长与族长夫人告诉你他在这里之事…”风逸听着云止的话,不疑有他。一边对着云止说道,一边将云止脚边的小鱼儿给抱了起来。然后,一把抛至半空中,再在小鱼儿的惊叫声中,稳稳当当的接住小鱼儿。

小鱼儿双手一把缠住风逸的颈脖,一个劲的唤道,“叔叔…叔叔…”

云止听着,心下一动,但面上神色依旧未有丝毫变化,“父亲有事,让我来找他。风叔叔,他现在在哪?”

风逸随手指了指后方,道,“说起这‘有事’,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宸宸他才有事呢。小族长你都不知道,宸宸他带你回来那一日,伤得有多重?都不知道他伤成那个样子,怎么还能将你带回来?第二天,更是为了救小族长你,险些都没命了。”

云止从风絮与风浊的闪躲中,隐约已想到什么。

可是,这一刻,亲耳听风逸说,又是另一回事。浑身一震,竟是许久说不出话来。

“宸宸他,用部落失传的禁术来救小族长你。说起这禁术,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哎呀,好像有些忘了,让我再想想…”风逸顿时挠了挠自己的头,一副很苦恼而又努力冥想的样子。

云止顺着风逸所指的那一方向望去,随即,顾不得面前的风逸,越过风逸便向着前方走去。

渐渐的,一抹熟悉的身影蓦然映入云止的眼底。但见,那一个多日不见之人,此刻正一个人坐在溪水潭边。那溪水潭,应是天然。

一偌大的凹口,里面的水由雨水与雪水日积月累而成。

一刹那,云止的脚步不由自主的猛然停了下来,似徒加了千斤的重量,竟不知该怎么走过去。

宫宸戋自然察觉到了身后的那一道脚步声,眉宇,在几不可查的轻微一凝后,没有回头的对着身后出现的云止道,“过来。”

云止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静静望着那一抹背影。

宫宸戋听不到声音,略低头望向前方的潭水。那清澈的潭水中,清清楚楚倒影着一缕刺眼的白发。

半响,后方的云止终于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过去。然后,在宫宸戋的身侧站定脚步,再侧身望向坐着不动的宫宸戋,“为什么不见我?”

“没有不见,只是过一些时日而已。”宫宸戋收回视线,握住云止的手。

云止随之蹲下身来,想看清楚宫宸戋此刻的样子。而,也是在这时,云止才看到了宫宸戋散落在肩侧的那一缕白发。那白发,几乎与白色的衣袍融为一体。在黑发的映衬下,尤显得刺目,一下子便狠狠刺痛了云止的眼。而宫宸戋的面色,亦非常的苍白。

宫宸戋这才自云止出现后,第一次望向云止。淡淡道,“无妨。”

“是为了救我?”云止单膝落在地上,伸手,缓慢的抚摸上那一缕白发,将那一缕白发撩至手掌心中。

宫宸戋没有回答,伸手将地上的云止给抱起,置于自己的双腿之上,“好些时日不见了,让为夫看看夫人的身体可好些了。”

说着,宫宸戋一手搂着云止的腰身,一手把上云止的脉搏。

云止用力的闭了闭眼,可是,依旧无法驱赶眼眶中的那一丝酸涩,道,“我好多了,已经没事了。”说着,在宫宸戋收回手之际,反手把上了宫宸戋的脉搏,想要知道宫宸戋的情况。

宫宸戋任由腿上之人为自己把脉,薄唇微勾道,“这么急着来找为夫,可是想念为夫了?”

“才没有。”云止否认,可天知道她究竟有多想他,又有多担心她。当时,她的身体究竟如何,没有人会比她自己更清楚。可是,一觉醒来,除了武功还没有恢复外,她的身体基本上已无大碍。这其中,她此刻想来还恍若处在梦中,难以置信。而也正是因此,再加上宫宸戋的不见、风絮风浊的闪躲,让她心底莫名的不安,不知道他为了救她,都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真的没有?”宫宸戋闻言,面色明显的微微低沉下来。

云止故意一笑,掩去眸中泛起的那一丝涩意,“你都不想见我,那我还想你做什么?”

“真的不想?”黑眸,立即危险的眯起。一时间,宫宸戋搂在云止腰身上的手,惩罚性的明显收紧起来,将腿上的云止紧紧的压向自己。

云止在宫宸戋的力道下,不觉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你先放开我。”

宫宸戋当然不放。并且,不但不放,还双手一道搂了上去,享受着这一刻的平静。原本,因不想她担心,所以一直不见。如今,她既然来了,便没想过让她走。再加上,几日的时间,他的身体已好了很多,并无大碍。

云止这样坐着有些不舒服,何况宫宸戋的力道实在有些紧,于是,忍不住再动了动身子。

“别动。”宫宸戋微微沉声。音声中,明显带着一丝有别于刚才的…

云止怔了一下,低头望向搂着自己的宫宸戋。只见,宫宸戋皱着眉,一副似怒非怒,似难受非难受的样子。

“别动。”宫宸戋再道了一句,目光望向前方的清澈潭面。那波澜不起的潭面,清清楚楚的倒映着两抹亲密无间的身影。

云止没有再动,听话的坐在宫宸戋腿上。渐渐的,隐约感觉到…

下一刻,云止的脸倏然一红,难以置信的望向面前的宫宸戋,脱口道,“你…”从他的脉象上看,他并无生命危险。可是,依然虚弱的很。而这样一副身体下,他怎么…难道,男子的情丨欲,真的是与身体分开的?即便身体再虚弱的人,也…

宫宸戋搂着云止腰身的手,不自觉再紧了一分,将云止越发压近自己。

云止简直如坐针毡。刚才没有感觉到那…现在感觉到了,所有的神经与感官,刹那间,几乎都被那一处给带了过去,“宫宸戋,你…你先放开我…”

“喜欢这里吗?”宫宸戋直接无视云止的话,神色认真对着云止问道。

云止点了点头,尽管在这里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今天也才第一次踏出房门,可她确实很喜欢这里。

“那以后,我们不再踏出这里一步,如何?我已在天山的四周都布下了阵法,没有人可以轻易的出入。”宫宸戋再道,神色平静无波。

云止沉默了片刻,依旧点头,浅笑着道,“好,听你的。”

宫宸戋听着,薄唇浮现一抹浅浅的弧度。只是,至今也还没有找到东玄绪,没有东玄绪的消息。

云止显然也想到了东玄绪,对着宫宸戋问道,“可有找到绪儿?当初,花千色说,将绪儿送回了天山。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一直很奇怪,她为何偏偏要将绪儿送回这里。难道,是因为断定我们想不到这里?”

“或许吧。”微微一顿,再道,“你别担心,我会找到他,将他带回来的。”

“绪儿还那么小,现在下落不明,我如何能不担心。”

“放心,不会有事的。”宫宸戋安抚云止的担忧。而对于花千色的这一举动,他也很是奇怪。另外,令宫宸戋奇怪的,还有另一件事。当初,宫伊颜忽然无缘无故的带着东玄绪回了天山…

话虽这么说,可又如何能真的放心?云止没有再说话,心中只希望那个孩子能够安然无恙归来。

·

风逸带着小鱼儿出去,正碰到到处寻找云止的风絮。

风絮知道云止去找宫宸戋后,放下心来。之所以不告诉她,只因为那一个人不想她担心。

“族长夫人,你一说这‘小族长’,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宸宸用部落失传的禁术救了小族长,小族长以后的命就与宸宸密不可分的连在一起了。若是小族长将来万一有什么事,宸宸也会出事。对,就是这个,我刚才就是想与小族长说这个来着,可一下子忘记了,没想起来…”风逸抱着小鱼儿,忽然一拍自己的脑袋。

“别与浅儿说,少主应该不想浅儿知道。”风絮平静的道。

“说起这个‘别说’,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宸宸不是不让族长告诉小族长他在哪里吗…”

风絮在风逸唠唠叨叨说个不停之下,再抬头望了一眼前方的那一片紫竹林。然后,默默的、有些心事重重的转身离去。看着那两个人感情如此之好,本该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之事。可是,自己女儿的身世压在那里,就恍若一块大石无时无刻的不压着风絮一样,怎么也挪不开、驱不散、除不了。尽管,她已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只要她自己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这一个秘密。可是,隐约中,似乎总有一种感觉,纸包不住火。

天山一脉,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浩劫,此刻还历历在目。

东清国的先帝企图霸占吕夫人,吕夫人最后死在宀族长的手中。宀族长从此消失不见,生死未卜。

那一场浩劫中,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一片山脉。尸体,更是堆积如山。至于少主,在那一场浩劫中消失不见,再没有人见过他。有人说,曾看到东清国先帝拿少主来逼吕夫人妥协,拿少主来作威胁。也有人说,东清国先帝与吕夫人早就相识,东清国先帝怒吕夫人为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几次想杀少主。还有人说…

另外,听说,少主前往东清国,是想灭了东清国报仇。

那样一份仇恨压在这里。

渐渐的,风絮只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是万一让少主知道,他所娶的人,他所爱的人,正是当年东清国先帝的亲生女儿…

想到此,风絮的面色微微一白。原本上前的脚步,反后退了一步。

“族长夫人,你怎么了?族长夫人…”

被风逸放下的小鱼儿,快速的跑上前去,扯住风絮的衣袖仰起头,担忧问道。

风絮低头望去,一边快速掩饰掉脸上的所有神色,一边抚了抚小鱼儿的头道,“我没事,小鱼儿去玩吧。”说着,放开小鱼儿离去。

风逸站在原地,摸着下颌望着风絮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看族长夫人刚才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起这‘忧心忡忡’,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族长夫人似乎从没有如此过…”

·

夜幕降临。

在潭水边坐了一个下午的云止与宫宸戋,一道站起身来。

宫宸戋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后,牵住云止的手,带着云止往前方走去。那一个方向,并不是出林子的。

云止跟着宫宸戋的脚步,不管他要带她去哪,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握着他的手永远也不放开。

安安静静的走了一会儿后,一间漆黑的小木屋,忽然出现在云止眼前。

宫宸戋牵着云止,带着云止走进去。

片刻后,烛光亮起。

云止借着烛光,这才看清了屋内屋外的一切,“这几日,你就住这里?”

音声中,充满了诧异与难以置信。而之所以诧异,并不是因为这里太过简陋之故,而是因为云止一眼望去,再伸手摸了摸身旁的桌子。只见,指尖上立即一层黑漆漆的厚厚灰尘。宫宸戋他,不是一直喜欢干净麽,那怎么住如此脏的地方?

宫宸戋点了点头。然后,放开云止,在桌旁的另一张椅子上落座,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道,“若是饿了,你可以出去吃饭。”别看桌子与椅子布满了灰尘,但宫宸戋此刻坐下的那一张椅子与桌面上的茶几,却是干净得一尘不染。

“那你呢?”云止闻言,自然而然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