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切,就从花千叶开始吧。

从不喜欢权势与争夺,不喜欢勾心斗角,可原来,那滋味才是最好的。

“左相,你可知,我一个人坐在那一个位置上,真的太孤单太冰凉了,我想要你身边的一切都离你而去,想要你再无任何牵挂与牵绊的来陪我,只陪我一人,可好?我可以答应你,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与他们一般离你而去,我会永远寸步不离的陪着你,永远…”

·

绝美的容颜,白色的衣袍,在阳光下,若披着一层透明的流金。

可以说,多年来,他琳琅,一直生活在阴暗中,他的生命亦充满了阴暗。但此刻,沐浴了阳光…

如果说,生命是一场棋局,如果说,她注定了不会像一般女子那般,如果说,只有站在她的面前才能够让她看到,那么,他不愿再站在她的后方默默的看着她。这一盘棋局,他不介意走到她的对面,陪她来下…

一行人马,马不停蹄的向着北舒城而去。于官道上,扬起漫天尘土。

琳琅低头望去,缓缓的勾了勾唇。

·

北舒城内。

东方卜坐着未动,几不可查的微微皱了皱眉。

云止没有再说话,面对着前方坐着的东方卜,背对着后方被困在渔网中的花千色。

从花千色的角度一眼望去,可清楚看到那两个人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行为‘亲密’。好你个东方卜,竟敢连同云止来这般算计她…

眸光流转间,花千色忽然一个‘反应不及’,被利箭毫不留情射中。

下一刻,但见被利箭射中的花千色,一个踉跄后退,后背倚靠上身后的房屋,吐出一大口鲜血。

云止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顿时,快速的回头望去。随即,忍不住勾唇一笑,一边走向前方的渔网,一边开口道,“花千色,怎么,连区区的几只小箭也躲不过去?”

花千色闻言,似乎是一下子被气到,再度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如纸。

云止看着,一边伸手,手掌心向上平坦,一边继续道,“花千色,你这般关照本相,本相可舍不得你死在别人的手中。”

音落,一旁的黑衣人已经将一把弓箭送到了云止伸出的那一只手中。

云止握紧黑衣人送上来的利箭,旋即,在花千色的目光下,搭弓上弦,箭头通过前后的渔网对准里面已经命在旦夕的花千色。

花千色面色微变,一时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云止手中的利箭,在花千色后退那一刻,几乎是没有任由犹豫的,直接刹那间呼啸而出。

下一瞬,利箭狠绝的穿透了花千色的身体,穿透了花千色的‘左心口’。

花千色顿时再吐出一大口鲜血,砰然一声倒了下去。

“来人,将花千色的尸体给本相抬出来。”云止看着,手中利箭往黑衣人怀中一丢,就对着黑衣人命令道。

黑衣人领命,片刻的时间,漫天洒落下来的渔网,将这一处左右两侧的房屋都包围在里面的渔网,很快的就撤了下来。

随即,所有的黑衣人一道走上前去。

东方卜在这个时候起身,走近云止道,“云止,恭喜你,终于杀了花千色。”

刚才的那一个问题,东方卜到此刻还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也正是因此,在看着花千色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这一刻,在花千色已经‘死’了这一刻,他倒很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而此言一出,已是顺了云止之前的话语,明确的表露了站在云止这边,与云止一道设计对付花千色。

另外,此时此刻,还并不是与云止硬碰硬的时候。

他带来的人马,明面上不过后方的那一些。而暗地里的,暂还不宜泄露。

“谢谢。”云止闻言,对着东方卜缓缓一笑。红唇轻勾间,双眸的眸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

“何须如此客气,我们之间,不是合作关系麽?何况,朕的那些条件,左相你刚才也亲口答应了。”东方卜笑着说道。

而,就是这时,就在云止与东方卜对话之时,原以为已‘死’的花千色,竟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眸,锐利如炬。

下一刻,上前去的所有黑衣人,全都一下子倒了下去,无一例外。就连一旁站着未动的那一行黑衣人,也是一样。

云止听着声音,一刹那,本能的快速侧头望去。随即,敏锐的嗅到空气中的那一丝异样香味。而面色骤然一变就要屏住呼吸间,看神色已是晚了一步。

“今日之仇,本宫一定会报的。云止,东方卜,他日,本宫定将你们碎尸万段。”伴随着话语,原地已没有花千色的身影。

云止‘中毒’,身体在那一道声音下,无力的退到一旁,倚靠着身后的墙壁而站。

东方卜的面色,顿时,也明显一变。怎么也没有想到,花千色竟然还没有死。要知道,花千色会隐身术,若是等她哪天恢复,她想回来杀任何人都轻而易举。甚至,她站在你面前你根本不知道,连怎么被她杀的都不知道。

刚才的那一番话,刚才的那一切…

一瞬间,并未中毒的东方卜,不觉缓缓眯起了眼睛。黑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下一刻,东方卜望了一眼面色微白,只有倚靠着身后墙壁才勉强站稳的云止,便一个转身离去,调集人马追杀花千色。此刻,花千色虽然隐身离去,可她毕竟伤得太重,总会在沿途留下一些鲜血与蛛丝马迹。

云止看着东方卜离去的背影,唇角缓缓轻勾了起来。

一直以来,云止都清楚的知道,东方卜背后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那一股势力,曾在当初他登基之时出现过一次。后来,竟了无踪迹。再后来,即便是面对那样的困局,即便是因宫宸戋的存在而备受威胁,东方卜也没有再动用过,令云止始终调查不出来。如今,花千色身负重伤逃离,误以为东方卜与她云止合作,东方卜当然不能留着花千色,而随身带来的那一行侍卫并没有什么用,唯有动用暗中的势力才能够最快、最有效的查出花千色来。如此一来,她便可以…

“左相。”

一行倒地的黑衣人,在这个时候起身,动作一致的对着云止屈膝而跪。

云止也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道,“追。”花千色岂是那么容易被杀的?她早已事先吩咐过所有人,暗暗屏住呼吸。可以说,刚才的一切,都在云止的意料之中。那一箭虽致命,可花千色想要不动声色的避开要害,却并非是什么难事。她是故意放走花千色的。

黑衣人领命,瞬间向着东方卜离去的方向紧追而去。

花千叶策马进城,城中的气息直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随即,再快速的一扬马鞭。

花千色逃出城,在这样的重伤之下,可以说,再运内力无异于找死。不一会儿后,便再坚持不住的现了身。之后,冷静的环视了一圈,便飞快的向着一侧的山林而去,想要先躲进山林再说。

东方卜调集暗中的势力,势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花千色。毕竟,时间过去越久,就越难找到。

大批的人马,一起出动,声势之大若有心人想查,可以说,轻而易举。

·

大约,一个时辰后。

东方卜的人马已成功的找到了花千色,将花千色团团包围。

东方卜看着传回来的消息,踱步步上山峰,站在山峰之巅俯视向下方,缓缓的勾了勾唇。

而,也就是在这时,对面的山峰上,翩然走上来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下一刻,各座山的山头,全都一下子冒出来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云止要的,想的,就是彻彻底底除去花千色与他东方卜。

四目相对,隔着遥远的距离,云止不觉缓缓一笑,在东方卜一点点低沉下去的面色中,笑得好生开心。

东方卜看着对面山峰出现的、安然无恙的云止,这才惊觉上当。原来,她最终的目的,竟是在此。看来,他东方卜还是大意了。只是,越是如此,她不知,她就越吸引他。那衣袂飘飘的风采,那一颦一笑的绝代,那…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竟可以如她这般。

一袭如雪白衣,早在所有人到来之前,已经转身离去。

云止望着对面的东方卜,再俯视向山下。就刚才那一个时辰的时间,她的手中已得到众多消息。

山下,花千色整个人无力的倚靠在一旁的那一块大石上,鲜血源源不断的自身上的伤口溢出,再浸染妖冶的红色衣袍落在地面上。没想到,她花千色竟也会有这样一日。仰头,望向两座对立山峰之巅的那两抹身影,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扣紧了坚硬的大石。

大批人马在围困住花千色后,便再没有任何举动,等着上头吩咐。

山峰之巅,东方卜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对面的云止。十多年的苦心经营,非到必要他不会动用这一批最隐蔽的势力。今日,不曾想,一招便被对面之人给引了出来…

云止在东方卜的目光下,一声令下,“放箭,一个不留。”一句一模一样的话,在同一天内,这已不是第一次说。不过,每一次都不及此刻来得肃杀与冷冽。

语音,在山峰间一遍遍回荡。

音落,万千箭矢呈包围之势,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直直向着下方的那一大批人而去。

官道上,快马加鞭赶回北舒城,再沿着足迹一路追出来的花千叶,一刹那,猛然勒住了手中的缰绳,快速的抬头望去。尽管,四周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一道语音不会错的,一定是那一个人,“进山。”话音还未落下,花千叶便已先一步进山而去。

后面的一行百花宫婢女,连忙跟上。

万箭齐发,呼啸之声交织成一片,划破的天地间的安静,连绵不绝。

东方卜的人马,在头顶上方突如其来、如渔网般交织成一片的利箭下,立即反应快速的挥剑相挡。一时间,顾不得被围困在中间,因上头还没有下令而不知该怎么处理之人。

场面,渐渐的,不断地混乱开来。箭矢,如密雨密密麻麻而下。

慢慢的,一个个的人都不觉倒了下去。

花千色看着这一切,趁机一个转身,就一手用力的按着流血不止的胸口,一手撑着一旁凹凸不平的石壁踉踉跄跄的转身离去。这一刻,已是再没办法运功了。

云止时刻留意着下方的那一袭红衣,看着那一抹红衣离去的背影开口,“箭。”

音落,一把弓箭已落在了云止的手中。同时,还有一只锋利的利箭。那利箭的箭头,银光闪闪,在天际直直照射下来的阳光下,发出一道银白色的森寒光芒。

云止搭弓上弦,一边拉满弓弦,一边箭头对准了下方那一袭妖冶红衣,缓缓眯眼。

花千叶策马而来,火光电时间,不知怎么的,忽的抬头向上望去。那一眼,入眼那一袭再熟悉不过的银丝绣边的白衣。而下一瞬,入眼那一袭白衣手中所握的…

顺着那利箭所对准的方向望去,一刹那,入眼的,乃是那一袭红衣,他的亲姐姐。

花千叶看着,刹那间,呼吸蓦的一窒,握着缰绳的手倏然一把握紧。原来,飞鸽传书上的内容全都是真的,真到亲眼所见不能再真。可笑,可笑他一心待她,她却从头到尾不过在利用他。

——是不是他花千叶太愚蠢了?太好欺骗了?

可是,他喜欢她呀。就是因为这一份喜欢,所以,他对她,甚至是对她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怀疑。如果,这就是愚蠢的话,那么,喜欢她,是他此生最大的愚蠢。云止,你怎么能这般算计我,算计我来杀我的亲姐姐…仰头望着,一瞬间,花千叶似乎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利箭狠狠穿透。

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这一刻,花千叶忽然忍不住想笑,放声的大笑。

云止并没有察觉到花千叶的到来,在利箭对准了花千色后,毫不犹豫的放箭。

东方卜早已经察觉到了花千叶的到来,只是,并没有提醒,冷眼旁观的看着。

下一刻,利箭呼啸而出之声,凄厉的划破浩瀚天际。

花千叶霎时一个飞身上前。

匪夷所思的速度,望尘莫及的轻功,瞬间,半空中似一道红色的流光划过。下一瞬,一只手在利箭即将要没入花千色头顶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将其握住。

一观,利箭锋利的箭头,已迫近了花千色的额头,微微划破了花千色额上的肌肤。

花千色一眼看到花千叶,心中一喜的同时,又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随即,身体一软,便向着地上倒去。

花千叶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花千色,随即,快速丢开手中的那一只利箭。但见,握过利箭的手,手掌心漆黑一片。显然,利箭上面途了剧毒。

云止猛然睁大眼睛,屏住了呼吸,怎么也没有想到,花千叶竟会出现。

下一刻,云止指尖放在唇上一吹,召唤下上空盘旋的白雕,便一把握住白雕的足,飞掠下山峰。

“叶,你没事吧?”

花千色一眼看到花千叶的手,面色刹那间一变。

花千叶没有说话,直直望着那一抹向着这边飞掠而来的白衣。她就那般想要杀她姐姐,致命的一箭,刚才,若是他迟了那么一点点,利箭已经穿透了花千色的头。而利箭上,还涂抹了剧毒。

——云止,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花千叶望着,突然间,似乎不认识了。或许,从不认识,就不会如此刻这般疼痛。

云止在离地面膝盖高度的时候,一把松开了白雕的足,便翩然落在地上。旋即,在东方卜那一行残留之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在山峰四周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蓄势待发的利箭直指下,快速的从衣袖下取出解药,一边倒出一颗一边往前走,“花宫主,你先服下解药。”

最后一个字落,云止已站在花千叶跟前,手掌心的解药递到花千叶的面前。

花千叶伸手,但却并不是拿云止手掌心的解药,而是一把冷漠的推开了云止的手,面无表情的道,“云止,本宫问你,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算计本宫?”

云止踉跄了一下,身体不稳险些跌倒,对于花千叶的话,无言以对,唯有愧疚。

花千叶看着,从云止的神色中,得到答案。顿时,心中猛然一痛,终是笑出声来,“好好好,云止,算我花千叶有眼无珠。只是,今日,你想要杀本宫的姐姐,除非从本宫的尸体上踏过去。”

云止闻言,双眸刹那间再度睁大,呼吸一滞。

同一时刻,一只金色的利箭从云止的后方呼啸而来,直对向花千叶扶在怀中的花千色。

顺着那一只利箭而来的方向望去,入眼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

第百九章 决裂

一刹那,在场的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花千叶的面色,霎时,猛然一变。火光电时间,在‘一掌打开迎面而来的利箭’与‘带着怀中的花千色快速闪躲开’这一个选择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因为,那一只迎面呼啸而来的利箭实在太过迅猛,别说是将其打开,就连微微的挡开一分都根本不太可能。一旦正面触上,绝对非死即伤。

花千色在花千叶搂着她迅速闪躲之时,手指间不知何时暗藏的银针,忽然不动声色的射向云止。

云止同所有人一样,本能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那一眼,待入眸那一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时,云止抑制不住的浑身一僵,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呆愣住了,片刻无法反应,亦根本没有察觉到花千色的小动作。

细长的银针,虽不及利箭来得迅猛,可胜在距离近,眨眼的瞬间便迫近了云止。

花千叶一心带着花千色闪躲,只想成功的避开那一只呼啸而来的带着腾腾杀气的利箭,也未察觉到花千色的那一个小动作。

下一瞬,眼看着那一根银针就要没入云的身体…

花千色苍白的唇角不觉微微一勾,低敛下的长睫严严实实遮掩住那一双含着杀气的眼眸。

而,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阵蚀骨的寒风向着这边呼啸而来,明明没有什么力道,却是在一发千钧之际一下子打飞了那一根银针。

银针毫无重量可言,转眼间,不知落向了何处。

云止在那一阵不同寻常的寒风下,蓦然回过神来,心下不免有些黯然,恐宫宸戋他…

利箭,在云止回神的那一刹那,从云止的身侧一手掌的距离擦身而过,带起一阵不尽相同的寒风。迅即,半只箭矢瞬间硬生生没入了坚硬的大石,剩余的半只裸露在半空中,于空气中发出‘嗡嗡’声鸣。

那异样的声鸣,顷刻间令在场所有的人纷纷回神。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望向了那一只利箭。随即,忍不住暗暗倒吸了一口气。

花千叶的动作虽快,但最后,那一只利箭还是险险的擦过了花千叶扶着花千色肩膀的那一只手手背,于手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艳红色的鲜血,顿时,便争先恐后的自受伤的手背溢了出来。

“叶,你没事吧?”花千色感觉到花千叶扶着她肩膀的手一下子收紧,不由得问道。

花千叶的手,慢慢松开一分,减去一刹那因受伤而本能徒加的力道,不想花千色担心,笑着摇了摇头道,“姐姐,我没事。”

云止一眼望去,恰看到花千叶那一只流血不止的手。

鲜血,源源不断溢出,再顺着花千叶的手臂滑下,于手忖处滴落,落在妖冶的红色衣袖之中。

花千色轻微的拧了拧眉,下一刻,喘息着站直身来,一把便扣住了花千叶的手腕,向着花千叶先前扶着她肩膀的那一只手望去。

“姐姐,我真的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见隐瞒不了,花千叶脸上的笑容微微加深一分,对着面前神色担忧的花千色安慰道。

花千色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杀气,随即,与万千双眼睛之中,从衣袖下取出一方丝帕,就快速的为花千叶给包扎了起来。

云止望去,看得出来,花千色是真的爱花千叶这个弟弟…

花千叶忽的抬头,一眼对上云止那一双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睛。多年来的一切,此刻还清晰如昨日。只是,越是清晰,便越是清楚明白的嘲笑着他的愚蠢。对面的那一个女人,不仅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他,还想利用他来杀他的亲姐姐。那一份所谓的‘情’,对她而言,恐怕不过只是一个‘笑话’,但可笑他却当了真,即便明知道她不喜欢他,也…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

云止有些无颜以对,心中,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歉意。

花千色在为花千叶包扎好伤口后,面无表情的转身望向出现的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

下一刻,所有被硬生生没入大石的利箭带到中央处的目光,再次不约而同的全都落回向到来的那一袭白衣。一时间,每一个人都久久无法反应。虽已是第二眼,可依旧深深的震撼在那一风华绝代之下。

云止无法对上花千叶的那一双眼睛,不知不觉间,侧开视线。

待片刻后,回过神来时,云止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重新望向了出现之人,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

但见,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翩然落在不远处的那一座小山峰上。风过处,扬起白色的衣袍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弧度。丰神俊美的容颜,面上似覆着一层透明的流金光芒,浑身上下熠熠生辉,尊华贵气不容人直视。

一刹那,他立在那里,似神祇临世俯瞰大地。

渐渐的,所有人都不知不觉的深屏住了呼吸。

云止仰头望着,似乎怎么也望不够。那一个人,他是不是依旧以为她背叛了他?

一袭玄衣的男子,随之落下,落在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身侧。怀中,环抱着一个年仅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紧接着,一行清一色穿着的男人落下,落在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身后,一动不动矗立。

远远望去,明明人数不多,但那气场却似乎将一切都给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