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契机,很快就到。”云止抿唇一笑,眉宇眼梢间乃一贯的自信与从容。而当日韩乂之所以能够率领东清国文武百官成功退出东清国皇城与退入东临城内,云止当然知道一定有人在背后相助,而那一个人很有可能是…一些事,云止不说,并不代表云止不知道,她只是不想挑破而已。因为,她真的不想与琳琅走到那一步。如今,一直没有琳琅的消息,若一切猜测没有错,此一步倒同时可以将琳琅给逼出来。

“左相,看到此刻的你,让在下突然想起了当初在东华城初遇时的情形。”

朱银安听着,再看着云止从容自信的神色,脑海中不觉拂过当初初遇时的画面。而早在那之前,他便一直想好好结识结识东清国左相,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是吗?”云止闻言,淡然反问。

朱银安一笑。

·

三个月后,西楚国与南灵国突然联盟,一起对付北堂国。刚刚平息的战乱再度爆发,天下百姓甚至还没有缓过气来。

再一个月后,联盟的西楚国与南灵国忽然反目成仇。

一夕间,西楚国与南灵国之间亦爆发了战争,天下转眼间陷入全面混战时期。

一时间,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而如此情况下,南灵国与西楚国原交界处的隐氏山庄,及其周遭的村镇却是太平如初,甚至不受一点影响。久而久之,渐渐的,竟吸引了所有流离失所的百姓纷纷前往安家。

不久,村镇间隐约传出东清国左相云止在其出现的消息。

顿时,越来越多流离失所的百姓统统往南灵国与西楚国原交界处而去。

云止自战乱开始后,几乎每天都会前往临近的村镇,以施药看病为名,实则安抚天下各地前来此处安顿的百姓,让来此的所有人都安安心心住下。并且,字语行间间隐约透露有出山之意,并透露隐氏山庄庄主有心怀天下之心,仁义为怀,若其肯站出来,她定全力辅佐之,助其平定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居乐业之所。

此消息一传出,再在有心人暗中推波助澜下,顷刻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久,百姓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皆是想请那神秘至极的隐氏山庄庄主出山,希望能够平定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再一个月后,“云国”在天下百姓的强烈呼吁中毅然崛起。

更新时间依旧定在八点到八点半之间,有时候会稍微延迟十几二十分钟。若无法更新,我会提早在留言区留言,昨天抱歉。今后,我会向准时努力么么。

第五二章 一更

云国的一夕间崛起,一下子将西楚国与南灵国这两个大国给划分了开来,令西楚国与南灵国不免一震,同时也令西楚国与南灵国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危机,因为两国帝王已或多或少察觉到其幕后之人很有可能是…而相对于两国帝王的隐隐不安,退居东临城的东方卜却是乐见其成,因为以东清国现如今的局势,只有天下彻底大乱他东方卜才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继而东山再起。至于北堂国,近段时间来一直按兵不动,有养兵蓄锐之嫌疑。

与此同时,另一边,相对安静的天山内。

风浊与风逸一道回去。那一日,皇陵着火后,他们已第一时间赶下山,可显然还是晚了一步。整个皇陵都已彻底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后来,大火过后,他们已不抱什么希望,可没想到找遍了整片皇陵也没找到宀戟及东方卜等人的尸体。于是,不免心生一丝希望,便留了下来继续寻找。再后来,数日后,实在久寻无果,再在云止的再三劝说下,终一道先返回天山再从长计议。

天山,风絮耐心等着风浊一行人归来,心中不知为何始终有些难以言喻的不安。

忽的,脚步声毫无征兆的隐隐约约自门外传来,屋内埋首刺绣以打发时间的风絮顿时反射性的快速抬起头来,继而放下手中未完成的绣品便快步迎了出去,欣喜道:“浊,风逸,你们回来了…”微微一顿,风絮向着风浊与风逸的身后望去,但却并没有看到云止与宫宸戋以及宀戟的身影,不由疑惑的问道,“浅儿与少主,还有宀族长他们呢?他们怎么没有与你们一起回来?”

“这…说来话长,我们进屋说。”

风浊微微沉默了一下后回道,继而与风逸两个人一道步入木屋。

片刻,安静的木屋内,听闻了外面所发生之事的风絮,整个人震惊得难以附加,怎么也没想到…

风浊早已清楚的知道云止的身世,故非常明白与理解风絮此时此刻的心情,而这也是他刚才有些欲言又止的最主要原因。下一刻,看着风絮震惊而又隐约有些苍白的面色,风浊恐让风逸看出些什么,便让风逸先行回去休息,“风逸,连续赶路,你也累了,先去看看小鱼儿与绪儿吧。”

“说起这小鱼儿与绪儿,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似乎已经好久未见他们两个人了。”

风逸口渴,连连埋首喝茶。但尽管如此,还是将风絮的神色变化尽收了眼底。一时间,心底不免微起疑惑,奇怪风絮怎么会听得面色苍白?然,心下疑惑,口中却并未说出来。在风浊的话下,一边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一边开口道。

片刻后,安静明亮的木屋内便只剩下了风浊与风絮两个人。

夕阳西下的阳光,自敞开的房门斜射进来。下一刻,风浊亦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继而站起身来上前一步,伸手覆上风絮削弱的肩膀,对风絮安抚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你也别太在意了。”

风絮如何能不在意,那一个人他毕竟是云止的亲生父亲,若有一天让云止知道这一切…

想到此,风絮的面色不由越发一白,身形轻微一晃,同时脚步抑制不住的后退了一步,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后方的座椅上,喃喃低语道,“那一个人他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就算生前有再多、再大的恩怨也已经…已经…宀族长他,他怎么能…”

“絮儿,真的别想那么多了。”风浊再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拍了拍风絮的肩膀。

风絮没有说话,只低头望着地面上的那一缕阳光。一时间,脑海中全都是风浊与风逸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怎么也挥之不去。半响,风絮伸手揉了揉额,感到有些说不出的疲倦,似自言自语般的低声道:“我想…我想明天去拜祭一下吕夫人。”

“也好,要我陪你一起去吗?”风浊问道。

风絮摇了摇头,不过片刻的时间,整个人恍若生了一场大病,“我想一个人去。”

风浊听着,沉默了一下后,点了点头。下一刻,只见风絮抬起头来紧接着问道,“你们两个人这么快回来,可有宀族长的消息?”

“浅儿说她会继续派人寻找,让我们别担心。”风浊回道。

房门外,风逸一个人走出去,只见多日不见的小鱼儿正飞快地向着这边跑来,一张小脸满是汗水。

“叔叔,叔叔,你…你可算回来了,小鱼儿…小鱼儿好想你…”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跑进跟前后的小鱼儿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一边整个人一下子扑入风逸的怀中,就要风逸抱他,并直接将满是汗水的小脸一个劲往风逸怀中蹭。

风逸爽朗一笑,连忙闪躲了一下。

小鱼儿想念风逸,在风逸的闪躲下,一双小手臂立即紧紧搂了上去。

风逸逗小鱼儿玩,忽的,忍不住低头用力亲了一下小鱼儿的脸,再目光一环视问道,“绪儿呢?”

“绪哥哥好懒好懒,叔叔你都不知道,绪哥哥他现在还在床上睡觉呢,不论小鱼儿怎么叫他都不肯起来,也不肯陪小鱼儿玩,小鱼儿好无聊,好想出去找叔叔,可族长夫人不许小鱼儿出去。”小鱼儿闻言,快速抬起头来,就一股脑儿的‘告状’道。

“不过才几日不见,小鱼儿都学会骗叔叔了,该打!”

对于小鱼儿的话,风逸并不信,不信东玄绪还在睡觉,作势就要打小鱼儿的小屁股。

小鱼儿反应快速的在风逸怀中闪躲,“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同时一双小手臂愈发搂紧了风逸的颈脖,嘟起小嘴道,“小鱼儿才没有骗叔叔呢,小鱼儿说的都是真的,绪哥哥他一直睡觉都不陪小鱼儿玩。”

“那是不是你晚上特别吵闹,害绪儿没办法睡觉,所以现在还在睡?”

风逸说着,就抱着小鱼儿往前方的那一间木屋走去。

“才…才没有,小鱼儿可乖了…”

小鱼儿立即否认,但一双咕噜噜转个不停的大眼睛却明显显得有些心虚,不敢对上风逸的眼睛。

下一刻,小鱼儿小脑袋迅速一转,就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推脱道,“小鱼儿真的…真的很乖很乖,一点也不吵。是绪哥哥,是绪哥哥自己经常晚上起来上茅房,还每次都去好久好久才回来。小鱼儿等着等着,就…就不小心睡着了,可绪哥哥还是没有回来…”

风逸依然不信小鱼儿的话,腾出一只手就轻轻敲了敲小鱼儿的小脑袋。

“叔叔,小鱼儿都快要被你给敲笨了,以后不许再敲小鱼儿,不许…不许…”小鱼儿笑着闪躲,同时出手还击,就要敲回来。

“说起这个‘笨’,这让叔叔我突然想起来,小鱼儿你…”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天山不知不觉恢复欢声笑语,远远地都可听到小鱼儿与风逸的笑声。

安静明亮的木屋内,夕阳的余晖透过细长的缝隙渗透进来,东玄绪一袭淡淡的米黄色小衣袍,一个人趴在床榻上闷头睡觉。一张小脸粉雕玉琢,白皙通透,半抿着小唇,睡得很沉。不过还只是个才六岁的小孩子罢了,每天夜里都一个人偷偷跑出去见匸,并每天夜里苦练近两个时辰的时间,然后赶在天亮小鱼儿醒来之前回来,如何能不累?

风逸抱着小鱼儿进去,一眼看到的情形正如小鱼儿刚才所言,不由微微疑惑。

东玄绪依旧一动不动的睡着,浑然未觉有人进入。

“叔叔,小鱼儿这就去叫醒绪哥哥,绪哥哥都快睡一天了,连中饭都没有吃…”

小鱼儿看着,立即从风逸的怀中滑下来,再屁颠屁颠的跑向床榻,双手不断轻推起床榻上熟睡的东玄绪。

风逸并未阻拦,一边站在门边看着,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颚。若他没有眼花,没有看错的话,东玄绪看上去似乎很累的样子。

“绪哥哥,叔叔与族长回来了哦,你快起来…”

东玄绪在小鱼儿的再三轻推下,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再侧头望向房门方向。

风逸随之走过去,一袭玄色衣袍因马不停蹄赶路之故染着风尘仆仆的气息,继而笑着伸手摸了摸东玄绪的头,对着东玄绪道,“说起这‘睡觉’,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也很喜欢睡觉来着。绪儿是不是还想睡?若是想睡,那就再睡一会儿。”说话间,风逸扶着迷迷糊糊的东玄绪重新躺下,而在伸手为东玄绪盖被子时,指腹有意无意的划过东玄绪的手腕。

下一瞬,风逸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竟明显感觉到东玄绪体内有一股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内力。

东玄绪真的很困、很想睡觉,也很累,重新躺下后,一个转身便又睡了过去。

风逸看着,抱上小鱼儿便转身出去,并反手合上了房门。

“叔叔,小鱼儿都说绪哥哥很懒,还在睡觉,你这下信了吧,小鱼儿可没有说谎…”

风逸没有说话,一边抱着小鱼儿离去,一边忍不住暗暗思忖起东玄绪体内那一股不同寻常的内力。一时间,难得的沉默。难道,那一股内力会是云止传给他的?又或者是宫宸戋传给他的?可是,东玄绪眼下的疲惫又怎么解释?不应该的,完全不应该。另外,小鱼儿说他晚上出去,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并不是小鱼儿在说谎。那么,东玄绪到底是真去茅房,还是去了其他地方?若去其他地方,又去干什么了?难道,天山内还有他们所不知道的人存在?

想到此,风逸觉得晚上有必要好好查看查看。

是夜!

玩得累了的小鱼儿回房休息,风逸亦回房休息。风絮身体有些不适,风浊留在房中照顾。

月上中梢,乌云不知不觉遮蔽星空,恐不久将会有一场大雨。昏昏暗暗的房间内,睡了整整一天的东玄绪,一改下午时的疲惫,可说是精神奕奕,就趁着小鱼儿熟睡之际轻手轻脚的起身,一个人如往常一般轻轻打开房门,再躲过外面不远处的影卫,一路偷偷沿小道而去。

风逸懒散的躺在木屋屋顶,将东玄绪的一举一动一切尽收眼底…

寒风萧萧的阴森森的墓地,东玄绪到来,欣喜的跑上前去,就对着那一抹背对他的黑色身影唤道,“爹爹…”

“绪儿,你可真让爹爹失望。爹爹教了你这么长一段时间,可你却连后面一直有人跟着来都不知道。”背对东玄绪的那一抹黑影没有回头,一字一句明显说给一路跟随东玄绪而来的风逸听的。

风逸的武功并不弱,甚至可以说丝毫不亚于云止,可怎么也没想到竟会被人这么轻易看出来。

东玄绪明显一愣,一时片刻儿有些没反应过来,同时脚步已立即停了下来。片刻,疑惑的回头望去,只见许久不见的风逸从暗处慢步走出来,于是不由唤道,“风叔叔…”

“绪儿,到风叔叔这里来。”

风逸走出去,一边对东玄绪开口,一边冷静的上上下下打量起前方那一抹黑色背影。

东玄绪闻言,非但没有走向风逸,反而转回头重新望向那一抹背对他的黑色身影,像做错了事般小声道,“爹爹,绪儿…绪儿…”

“绪儿,他是谁?你们认识多久了?你知道自己在叫他什么吗?”

风逸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得那两个字,再看着东玄绪的举动,不由连连皱了皱眉,同时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武功竟远在他之上,心底不免一惊,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绪儿,这个问题,你来告诉他。”

匸依旧没有回头,一袭黑衣在夜风中飘摇,衣袖翻涌开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弧度。

东玄绪很听话,很听匸的话,立即回头望向风逸回道,“风叔叔,他是绪儿的爹爹,爹爹对绪儿可好了,绪儿…绪儿想要与爹爹在一起。”

“他怎么可能是你爹,绪儿,你可别被他给骗了,马上跟风叔叔回去。”

对于东玄绪的身世,此时此刻的风逸自然是清楚的。而天山一脉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当年吕葶生得竟是一对双胞胎,更没有想到宀戟竟会因为‘不祥’二字而将其中一个儿子给丢弃入了山林,并瞒住了所有人。

“他就是绪儿的爹爹,绪儿不想回去。”东玄绪反驳道。

“你…绪儿,听话,不然风叔叔可要生气了…”风逸说着,故意皱了皱眉,摆出一副恼怒生气的样子。

“绪儿,刚才的话,你风叔叔似乎没听明白,你且再说一遍,要说得大声一点。”匸背对风逸与东玄绪,似笑非笑的道。

东玄绪立即重复了一遍…

风逸听着,这一下子可真的皱眉了,没想到东玄绪会这么听前方之人的话,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风逸,你真的这般想知道?”匸不徐不疾、不冷不热的反问一句。随即,依旧望着前方的漆黑夜幕,紧接着道,“你若不知道,今夜或许还能活着回去。不然…”后一句话,尤其是最后几个字,音声落下之际空气中徒然刮起一阵阴寒之风,令人毛骨悚然。

东玄绪站得比较近,一刹那,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有些害怕。

“想要取我的命,也要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风逸冷笑一声,岂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

“是吗?你真的想试试?”几个字,似一缕阴风飘散在空气中。而伴随着话语,匸若有若无的勾了勾薄唇,不紧不慢的转回身去…

同一时刻,隐氏山庄内,湖畔,云止单手负于身后而立,望向漆黑的夜空。

宫宸戋自后方走近,一手动作自然的揽上云止的腰身。但还来不及说话,手背上已轻微一疼,但见云止将手中的折扇潇洒一收,轻敲在他手背上,“皇上,请注意你的举止。”

说话间,云止抿唇一笑,退开身去,对于称呼的转变一时间倒还依旧有些不习惯。而这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她倒也想且试一下…

回来了,恢复万更。此章没达到万更,晚上十二点之前一定会补上一章,云的身世依照万更的更新速度来看,一个星期内可以揭晓,小宝宝也会有的。抱抱,后面努力更新,谢谢亲们投的年会票票。一个会员号可以每天投十张免费的年会票票,希望亲们能留给我,偶一定会加油的,一定。

第五三章

天山内,寒风萧萧的墓地…

匸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去,暗淡的光线中,但见那一张脸几乎与宫宸戋一模一样。

一刹那,风逸乍一眼看清楚,不觉难以置信的猛然睁大了双眼,怎么也不敢相信,同时不由自主的脱口唤道,“宸宸!”音落,似梦一下子惊醒般蓦然回过神来,风逸再快速摇了摇头的自我否认道,“不,不,你不是宸宸,你是谁?”

“我是谁,风逸,你到现在难道还不知道吗?”

匸不徐不疾的反问,好似风逸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而响彻在空气中的音声堪称‘温柔’,但却又阴寒到人的骨子里,令人直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自脚底冒起。

风逸闻言,再看着东玄绪的神色,继而联系起东玄绪刚才所唤的那两个字…只是,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早在几年前便已经死了吗?“你还没有死?当初,你故意装死?”

“我此刻好端端、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这两个问题似乎不需要回答!”匸勾唇一笑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风逸闻言,立即追问,同时暗暗让自己冷静下来,直觉这整一件事绝不简单。并且,宫宸戋显然也不知道对面之人还活着这一事实。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好呢?”

匸一副若有所思而又有些苦恼的样子,但薄唇的唇角却始终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片刻,不徐不疾的再道,“再说,即便我现在回答了你也没什么用,”微微一顿,唇角的那一抹弧度明显加深,同时眸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气,衔接道,“你觉得你今夜还走得了吗?又或者,你觉得今夜过后,你还能活着吗?”

“那你可以试试。”

风逸顿时也冷笑一声,有生以来还从没有人在他面前这般狂妄,也从没有人这般不将他看在眼里。

“我怕你试不起。”一字一顿,匸勾唇,笑得好生不屑。音落,反手一挥,数块石子便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向了对面的风逸,鹤唳风声不绝于耳。

风逸看着,一个快如闪电的侧身,便险险的避了过去。旋即,同样反手一挥。

东玄绪原本站在匸的身后,离匸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但此刻,因着匸的转回身,俨然已变成了站在匸前方。一刹那,面对迎面而来的、迅疾如风的、带着呼啸风声的石子,东玄绪整个人吓得忘记了反应,只一动不动的呆呆站着。

匸冷眼旁观的看着,同样的一动不动,似乎一点也未感觉到危险,又似乎根本不将这样的危险看在眼里。同时,对于站在略前方的东玄绪,匸非但不出手相护,甚至连一字半句的提醒都没有。

刹那间,生死一线…

风逸乃是对着匸出手,但由于东玄绪站在匸前方,离匸的距离很近,那石子自然或多或少难免会伤到他一点,而风逸怎么也没想到,匸对东玄绪的安危竟根本不管不顾。

下一瞬,心下猛然一惊间,风逸顾不得太多,立即一个飞身上前,就要带离开东玄绪。

一动不动的匸,在这个时候倏然出手。一刹那,匪夷所思的速度,几乎是在风逸的手一把扣上东玄绪的身体之际便干脆利落的反手一挥将所有迎面飞来的石子悉数打落。同时,另一只手再眼疾手快的出手,瞬间点了风逸的穴道。

风逸霎时面色一变,惊觉上当,而再想要闪躲之时已然为时太晚。

下一刻,匸一边不紧不慢的收回手,扶了扶衣袖上莫须有的褶皱,一边轻蔑不屑道,“风逸,刚才的那些话,你要不要再说一遍?”

“你卑鄙。”

风逸恼怒,一边暗自运功欲冲开身上的穴道,一边再紧接着道,“绪儿不是你儿子吗?但依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将他当儿子来看待。”

“你不需要挑拨我们父子间的关系,我可以很清楚告诉你,没用。”

匸说着,余光不冷不热的瞥了一眼脚边依旧还有些呆愣的东玄绪。随即,眸中不觉闪过一丝冷色,对于东玄绪的反应很是不满意,面无表情道,“绪儿,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没用。”

东玄绪在匸的声音下,一刹那,立即回过神来。

下一刻,明显受了惊的东玄绪忍不住微微后退了一步,同时面色略有些苍白,颤抖着小声道,“爹爹…”

“别叫我‘爹爹’。”匸冷声打断东玄绪,旋即再道,“除非你给我亲手杀了他。”

那一个‘他’字,毫无疑问,指的当然是面前动弹不得的风逸。

东玄绪听着,顿时,本能的侧头望向风逸。

匸说完,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小匕首,就随手丢在东玄绪的小脚边,冷漠道,“昨夜,你不是说你想要一把小匕首麽?现在,我给你带来了,匕首就在这里,你只要在我面前用它杀了他后,它就是你的了,千万别让我失望。”

匕首非常精致,也很漂亮,落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风逸动弹不得,同时,一时半会儿任怎么努力也冲不开身上有些诡异的穴道。在听得匸的话后,再看着地面上那一把小匕首,眸中不由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怎么也没想到面前之人竟要东玄绪动手杀他“你…”

“捡起来,我的话,你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匸直接无视风逸,望着脚边的东玄绪再度冷声命令,不容人质疑。

东玄绪刹时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快速仰头望向匸。

“捡起来!”音声淬寒,匸目无表情依旧。

“爹爹,绪儿…绪儿怕…”

东玄绪害怕,再三的闻言之下,非但不敢伸手去检,反而止不住慢慢后退了一步。

“看来,你是不想听我的话了。”没有怒,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发火,匸看着东玄绪的反应,开口说话的语气甚至堪称‘温柔’。但伴随着声音,四周的空气却徒然间带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胆战心惊之感,冷得令人从心底里发颤、发寒,好似一下子掉入了严寒的深冬。

乌云,不知不觉间已越发遮蔽了星空,天地间昏昏暗暗一片,风雨欲来。

渐渐的,别说是才不过六岁的东玄绪,就是身为大人的风逸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感觉胆颤。

“绪儿,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的话?”

同一时刻,隐氏山庄内,宫宸戋微怔,随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云止此刻身着男装,而庄内下人婢女出出进进众多。下一刻,宫宸戋将手负于身后,似笑非笑的对上一脸严肃之色的云止道:“那不知左相一个人在此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就连我靠近都丝毫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