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米丝毫不领情,他给她的东西往地方一踹,第一次这么地厌恶她:“水笙你个大笨蛋,我不要和你住在一块!你再找个地方住!”

他向来都是一个人住,家里有个小厮跟着,更是不能说的是,他偶尔还那什么…怎么和她住在一起啊!

“没大没小!”水笙给薄被重新放在床上敲了他脑门一记:“叫姐姐!”

“什么?”小米站在床上俯身看着她:“你让我和那个小鬼一样叫你姐姐?你长脑子没有!”

她好整以暇地抱臂仰头看着他:“怎么?有意见?”

白瑾米白了她一眼:“我是你的丈夫,丈夫!”

晕!这么小的孩子都懂得这个,水笙好笑地拉着他坐下:“好吧好吧,我的小丈夫,你消停的先睡,我出

去还有点事。”

小米想着小六子那贱贱的眼神和大哥叮嘱过的话,给不甘不愿都压了下去,他吃过饭一直没有喝水,还是祈祷别出丢人的事吧。

水笙重新铺好了被,出去找柳少谦。

染坊的布料花了的能有四五十匹,这小小的布店,一共能有多少利益,这一下就去了半条命了。

她仔细看了布料的颜色,多是紫朱青绿黑白混搭了,的确难看。白家的家底,白瑾衣曾对她说过一些,但当时她并没有往心里去,也没叫他说完,如今自己搬到布庄一看,也就是一个小小布店,这几十匹布就是一切,她想自强自立,恐怕也有点难度,不过好在她是现代人,思想上总有一点优势。

白瑾玉给了她二十几两的碎银,几乎是什么都不能干,他刻意不管布庄的事,恐怕也是叫她知难而退。

她不能退,她也没有退路。

小六子在一旁直嘀咕说只能降价低卖,柳少谦瞪了他一眼,他连忙跑了。

水笙却在想金元布艺纺织这行业的低能,她想她或许可以试一试。

可如今的窘态,怕也是难过,低价卖掉,就只能卖给穷人,不值几个钱,以后纺布本钱都有可能不够,不卖压货更是不行,她想卖,但怎么卖掉也成了难题。

金元的布匹制衣多是单色,这也是布店生意差的原因之一,好多人家买回去直接剪裁成成衣,里面多是白色棉质中衣裤,柳少谦一个人既管染布又管后院当然他还管卖布做衣。

水笙简单问了金元的习俗,知道没有什么颜色冲突后忽然有了个主意。

他说店里还有十二匹没有染色的白布,白瑾玉说先放在后院等处理了花布之后再做打算,水笙开始打这白布的主意。

她叫柳少谦准备了蜡油,自己则先剪了一小块白布做实验,想着自己曾学过的知识,也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做的,就拿了毛笔沾上蜡油在白布的四周图上波浪形的边,然后交给柳去染布。

这是第一步,水笙的脑子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她和柳少谦又研究了一会儿衣服式样,叫他帮她裁剪些彩色布条做一个碎花裙子。

等她回到后院的时候,意外的竟然发现白瑾玉来了,他送她来之后几乎是立刻离开的,这么晚了还来干嘛,水笙立刻有了紧张的感觉,不过很快,等她知道他干什么赖的就释然了,他坐在床

边给小米讲着母亲的交待,见她回来了也只是淡然地点点头。

水笙下意识站在门边不敢过去:“你怎么又来了?”

白瑾玉站起来示意她过来:“常叔是一个朋友托付给我照顾的,你别急着赶他走,等他的家人回来了,我会送他离开的。”

就这样她立刻松了口气,原来是常老三去找他了,不过刚放下的心就又有点不舒服,他若是真的紧张那个人,那为何还非要招惹她呢!水笙想到周景春的话,那个常小姐不在县城,恐怕就是白瑾玉口中的朋友。

“就为这件事来的?”她背过手去,挑眉看着他:“我问你,这布庄现下是不是我的?”

他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走到她跟前轻轻给她额前的碎发撩到她的耳后,像是解释又像是不在意地传话:“无关紧要的人,总不好带回家里去。你先留着他吃几天闲饭,等朋友回来了我再送走。”

不知道为什么,水笙听他这么一说,竟然有了一种放心的感觉。她无所谓地点点头,摆明了自己累了要休息的姿态赶瑾玉快走,他看着她也恢复平平日里的模样倒也没强求留下,只临走轻轻抱了抱她才甘心出去。

白瑾米还没有睡着,他一直看着哥哥和水笙,直到大哥抱住她才猛地钻进被里。

水笙的脸皮在孩子面前一向都是厚的,她洗脚上床,小米吓得直接挨墙去了。

“你躲那么远干什么?”她盖好被子,调侃小米道:“我又不能吃了你。”

小米全当听不见。

她想着心事,白家四个兄弟,如果想要和离的话那就必须得先生一个孩子,显然这个她还不愿意,可不生孩子就不能和离,水笙已经失身,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白家四兄弟,要是能改变他们的想法呢?

想到这她简直都兴奋起来,小米翻来覆去的显然是没睡着,水笙试探着问他:“小米怎么不去上学啊?”

小米也是认床睡不着:“原先的老师去世了,在秋法县也就是临县和咱们这中间倒是有个学院,但那里需要考试不说,学费还很贵,我三哥去读了几年大哥说他的书都学到肚子里去了,成天的舞刀弄枪胡闹玩耍,到了我这他说学一点字就可以了。”

白瑾塘那小子她知道,他教的她金元话,每天最爱的事就是跑去找罗小天玩或者一起去西郊那群殴。

她思索片刻问他

:“那你呢,你想去读书吗?”

小米想了想叹气道:“我大哥不会叫我去的,家里货店还等着我和三哥帮忙。”

水笙忍不住伸手给他拢了拢被子:“你就说你想不想去吧?你大哥那里有我呢!”

小米老实回答:“我想去。”

她听到他这么回答比他还高兴,高兴到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好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白瑾米嫌恶地躲开她的手:“你还是先给我大哥说服了在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总觉得现在趁着白瑾玉对她还有那么点愧疚,提出的一般要求,他都能办到。

先给小米送去读书,等他长大了见到了更多美貌的姑娘,甚至有了自己的天地,到时候,她就摆脱了一个人,至于白瑾塘,她还得想办法,而瑾衣,她拒绝去想。

白瑾玉若是不能送到旧爱那去,大不了就生一个孩子,然后和离。

对!她酸涩地想,就这么干!

迷迷糊糊地,水笙睡着了,这是她离开白家的第一个夜晚,也是充满希望的第一夜,没有白瑾玉,没有逼婚也没有逼迫她的那个人,她睡得极其甜美,直到快天亮了,忽然被身边窸窣声音惊醒。

也许是那晚白瑾玉给她留下了后遗症,水笙赫然听见身边有起身的动静,立马就坐了起来,她下意识看向床里,小米竟然不在,她一回头,这孩子正尴尬地站在地上,他手上还抱着自己的被。

“小米你去哪?”她双手撑着两边坐直身体,然后见鬼了似的看向床里,小米躺过的那个地方,湿湿的就在她手下。

白瑾米恨不得有个地缝就钻进去,水笙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问他:“你十岁了还尿床?”

他的脸红得跟什么似的:“换床换的,我认床。”

水笙看了看床里看了看小米,他仍旧尴尬地站在那里,她忙不迭地穿鞋子走过去低头看他,他的脸快要烧熟了,忽然就觉得这场景特别好笑。她一指点在她的脑门上,到底还是笑出声来。最后还是给他拽过来重新铺床。

湿了的那块褥子她叠起来连同小米手里的放在一边,没办法,两个人只好挤着盖一个被子。

虽然是个十岁的孩子,但是两个人都尴尬无比,尤其水笙,她想着自己离开白家可谓是乐极生悲了,真

是几乎瞪眼到天亮。

这甜美的夜晚可真是只睡了一半啊,水笙惦记着染布的事一亮天就起来了,可显然还有比她更心急的人。

周景春找来了,她头没梳脸没洗,身上还穿着皱皱巴巴的常服,一见了她就大呼小叫起来。

“水笙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昨天晚上就差点找你了你知道吗?”

“什么事这么急啊?”水笙吓了一跳,这可是刚亮天啊!

“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周景春无比纠结地看着她:“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

“什么?”

“常小姐一家人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扔地雷的好孩子,感谢留言撒花的好孩子,感谢收藏此文的好孩子,感谢霸王妖妖默默关注的好孩子…总之,感谢你们的陪伴,无以为报,唯有更新。

共妻守则十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三个亲爱的读者地雷,弯腰鞠躬谢谢。

感谢收藏君评论君,谢谢。

这章是过渡章节,其中包括常璐的出现,小米要去上学的信息,以及布庄昙花一现的爆发。

看起来没有什么内容,但是,其实这过渡很重要…

PS:更新完半天了,就是更新不上,好容易发上来了又不显示,还说不存在此章节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第十二章

周景春说的这个事对于水笙来说,的确是喜忧参半。她的姑母周大人得到了一手消息,各地选秀,常小姐到了省里就落选了。水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太好了白瑾玉的注意力终于能从她身上转移走了,她的第二个反应是说不定能趁机抓点把柄强制和离什么的。在金元,和离除了限制女方生子之外,还有一条可以告官强制介入,使之和离,那就是男方出轨在先。

这个世界对于贞洁看得很重,恐怕这也是白瑾房那日刻意为之的原因。水笙一面想象着那小姐模样,一面又猜测着她的做派,暗想着放着如意郎君不嫁,折腾来折腾去的还好高骛远,野心勃勃,这样的女人真是不适合白家。

当然她的这些担心都是自然而生的,水笙就是一面觉得摆脱白瑾玉是正经,一面又觉得常小姐不值得他付出所有。她想的更多的是布庄生意,白瑾玉摆明了是撒手不管,她自动告饶回到白家那才最好呢!

她拉着周景春在染坊坐了一早上,两个人针对这常小姐回来制定了几个设定方案。最后周还告诉她如果女人有自己的财富,到了一定程度,可以买下签契约的男人,然后生子延续香火,至于这个男人,就像是她拥有所有权一样,只是一个东西而已。

水笙开始思考这个可能,可是显然一想起自己买个男人回来生孩子,这她接受无能。

送走周景春,柳少谦拿着那块白布找了来,他激动得话都说不好了,她接过来一看,白布上面蜡油已经被刮去了一小块,露出白色的底布,而其他地方则是柳染的红色。

显然,他意会了这将是一件多么震撼的事。从此在染布的时候,就能随意的画上简笔图画,然后那些简单的纹理连成一片,这是多么令人震撼的事啊!

水笙还算镇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拿出仅有的二十多两银子,在柜上又支出一些让柳少谦去置办蜡油,布料小刻刀之类的必备用品另外去买一双短靴。柳少谦用不可思议地崇拜目光看了她半晌,才叫了小六子看店自己亲自出去采办。

到了晌午,除了小六子又来告状说常老三在后院里喝酒撒泼和小米跑来说饿肚子之外,她觉得这一天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可这么普通的一天,对于金元来说,却是不同,在这么一天,边远地方的一个小小染坊里,染出了不规则的图形,这对于纺织布业来说,前进了一大步。

柳少谦回来的时候,水笙正在灶房给

小米做面疙瘩,她给孩子盛出来,擦了手就和他去染布。

这次整整染了十匹布,两个人忙活了一下午,柳少谦还为她量身制作了一身碎花裙,各种颜色的布条扯出来交织在一起,这次没像普通衣裙那么长,水笙比量着,还不及膝盖。她里面穿着白色裤装,这碎花裙上身也是白色小衣,外衫选的是淡淡的霞云布,再配上那双短靴,走起路来简直是摇曳惊艳。

她试穿了下,让小六子给晒干的花布重新拾掇好,等新染的布晾干了之后又叫来周景春,将带纹理的布选了两匹送给了县衙周大人。

然后闭门等待,继续染布。

没出三日,周大人派人过来传话,叫水笙前去说有事相商。

她对于县衙有着抗拒心理,思来想去还是叫柳少谦陪着去了,不出所料的是周大人想买这稀罕花布。水笙婉转提出了自己的窘状,说自己积压了不少花布,她就穿着花布制作的短裙,那周大人见了她的穿着感觉很是稀奇,她家还有十四五岁的闺女,想着这么穿可真是俏皮可爱,就不惜大价钱要买积压花布。

水笙出了三十两一匹的天价,周大人说的意思就是低价回收,她不肯贱卖,只说自己实在难做,最后还是卖了两匹花布附带着细纹布给了周大人。一时间白家布庄天价卖布的消息竞相传了开来。

许也好奇,也许是对于新鲜事物的感知,水笙整日在前面就是一个活招牌,积压的花布和新染的布销售一空。

白瑾玉就在这个时候,送来了五百两银票。

水笙却只看了一眼,打发小六子给送回去了。

白家布庄进入了一个暴起的时刻,柳少谦听命于她,两个人配合无间,染布,做衣,尝试不同的花样,不等这个夏天过去,两个人都小有名气。

又过半月,水笙带着小米回了白家,她不得不佩服这白瑾玉始终沉得住气,自从那五百两退回来之后,他一直没有露面,也对布庄依旧是不闻不问。白瑾塘倒是来过一次,他给小米带了些平日爱吃的糕点,还很不小心地说出了娘亲对他的想念…

这样,小米时时惦念着回去,水笙刚好挣了五千两,她就像是一个暴发户,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翻了个身。

两个人回到白家,白母高兴得合不拢嘴儿,她让灶房添了菜,让小厮去找几个儿子,水笙因是怀里揣着打算还给白家的五千两银票,也有了说话的底气

。她在心里偷偷建设了半天,不想货店回来的小厮说白瑾玉有事出门了,而白瑾衣也去外地没有回来,事实上陪着他们的,只有白瑾塘。

水笙趁机和白母说了小米上学的事,当然,她一口保证说自己也有责任之类的话,这让白母很高兴直接拍板了。她挤眉弄眼地对小米使眼色,被白瑾塘瞧见了直拿鼻孔出气。

这顿饭因为兄弟都不在,所以吃得格外轻松,水笙甚至有了回家的感觉,她还暗暗想着若是白瑾玉兄弟总不在的话,她还能时不时的回来看看白母。

因为真的要送小米去临县上学,水笙不得不重新计划下布坊的事。在金元这么边远的地方,蚕丝还是个稀罕物,只有上贡的贡品当中才有名贵的丝绸,她想在这里动动脑筋,染布用不了多久,这秘密就不能守住,早晚有人会查出来柳少谦和她染布的细节,到时候再苦苦撑着布店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她给小米买了上好的墨宝,为了方便出行也雇了马车。白家的事大多还得白瑾玉说的算,所以两人从白家出来就一起去寻白瑾玉。

水笙在白家没拿出银票,就是想当面还给瑾玉。可当她见了他,立刻改变了主意。

从白家出来时候,白瑾塘说什么也要送她俩回布店,三个人走在大街上,也是难得有这么个悠闲时刻,小米在街边的小贩处流连忘返,白瑾塘也是一副我不想要其实很想要的模样,水笙一直将他俩当成弟弟,现在有钱了,自然也是极其大方的。

两边都是卖小玩意的小摊位。小米喜欢缠糖小刀之类的,白瑾塘喜欢弯弓武器杂耍之类的,而水笙,则喜欢看看粗糙的胭脂水粉,她一是作为女人的喜欢,二是想看看市场,如果有可能,想动动现代人的脑筋看看还能做点什么有卖点的。

就这么不经意的,小米一转头就看见了白瑾玉。

水笙想,她难得出门,可冥冥之中就和白家兄弟有着千丝万缕的缘分。

穿越过来掉在没有人烟的地方,白瑾玉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然后是在白家第一次出门,就遇见了出外的白瑾玉。再然后,她爬树想出去又遇见了白瑾衣,然后呢?她嘲讽地笑笑,难得心情好,带着白家老三老四出来玩,还是遇见白瑾玉。

恍惚着,她站在街边看着对面卖银饰的小摊边,白瑾玉倾长的身影。

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子,水笙细细打量,看样子大概也就二十来岁,她耳

边梳着细碎的小辫子,后脑乌黑的长发束成一绺。这人皮肤白皙,弯眉杏目,尖尖的下巴羸弱的腰肢。她穿着白色外衫,偏紫色的罗裙。这么近距离的一看,当真是来到金元之后见到的第一美人。这完全符合周景春曾说过那常家小姐模样。

据说金元选秀,以生子为底线,也就是说,女子满十八岁才可,二十至二十五岁最好。

其实她真没看多久,白瑾塘和小米一大呼小叫的,白瑾玉就看见了她们三个人,继而走了过来。

水笙捂紧了怀里银票,忽然就不想还给他了。

那女子跟着走过来看着她脸色微变。

“白大哥,这位是?”

或许是想起成亲前自己也一口一个白大哥的叫着,水笙忽然有了嫌恶感。她站直了身子,看着白瑾玉等着他的反应。

白瑾玉倒挺大方,他过来揽过水笙的肩膀,看了看自家兄弟才对她介绍:“这就是我的妻子水笙。水笙,她是我跟你说过的朋友常璐。”

他什么时候跟她说过了!水笙笑了笑,胳膊肘却用力拐了下。

瑾玉只当她撒娇动也不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水笙拽过小米一时还给去上学的事情忘记了:“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马上就要回布庄了。”

白瑾玉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正好常璐要去接常三叔,我送你回去。”

他回头给不甘不愿的白瑾塘打发了,又招来辆马车,让水笙小米和常璐坐在里面,他则和车夫坐在车辕上说着话。一时间水笙的脑子里翻转了好几个念头,常璐一直带着点谨慎的目光看她,她只当不知,心里却是想着自己当今要做的,是先将白瑾玉和这所谓的旧情人凑成一对自己好脱离这段婚姻呢,还是先占着白家媳妇儿这名头,以后再说呢?

小米拽着她的胳膊使劲扯了下,她回过神来,看见常璐正盯着自己。

“咳咳,”小米提醒她说:“常姐姐问你娘家在哪里?”

“…”

水笙忽然不知如何回答。

紧接着常璐又是好奇地笑了笑:“不知水小姐是怎么认识我白大哥的啊?”

她的笑容很假,什么叫你白大哥?我还你白大嫂呢!水笙厌烦她这般假惺惺的模样,头脑一热,也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请叫我白夫人谢谢。”

共妻守则十三

第十三章

柳少谦揉了揉发酸的胳膊,熬好的蜡油已经所剩无多,他满意地看着自己描绘的新式图案,心里越发的佩服起水笙来,染坊里静静的只有他一个人,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布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他放下卷起的袖口,想起早上水笙临走前曾不小心与他撞成一团,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心悸。正是胡思乱想,忽然门外一声咣当惊到了他,他快走两步打开房门,外面却什么人都没有,只地上有一只破碎的花碗。

那是他揩蜡油处理之后随手放在外面的,柳少谦皱眉看了会儿,正逢小六子跑了来。

“哥,看见常老三没?”

“三叔?”柳少谦拾着地上的碎片,随意道:“没看见他,怎么了?”

“前面来人接他了,”小六子一脸的嫌恶:“他可算是要走了。”

“走吧,一起去看看。”柳少谦给碎片扔进一旁箱子里,拍着他的后背:“水笙还没有回来?”

“她和白老板一起回来的,还有常老三的侄女。”

兄弟两个人一起向前院走去,小六子说着前院的事,柳少谦惦记和水笙说自己新的图案,却是一时忘了关好染坊的房门。

前院里,白瑾玉好奇地看着放在柜前的布匹,常璐一脸新奇地也是东摸摸西看看。小米下了马车就说要回屋里躺一会儿,水笙实在不想在这个所谓的常小姐面前晃悠,只说要给小米铺被拽着他就走。

柳少谦和小六子到前面不多一会儿,常老三也得了消息似的跑了来,他见了常璐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老泪纵横。白瑾玉让车夫送他叔侄俩回去,自己避开柳家兄弟来到了后院。

小米躺在床上摆弄着白日里买的小玩意,水笙也歪在一边歇着。

白瑾玉进屋的时候,正看见她俩并肩躺着。小米这时想起上学的事,连忙掐了把水笙腰间的软肉,小声说了句我要上学。

事实上水笙已经想起了这件事,不过她现在还在纠结白瑾玉和常璐的事。白瑾玉凑趣坐在了床边,她从怀里拿出那五千两银票,假意递给他试探道:“这是我攒的,还给你。”

白瑾玉挑眉看着那银票的数额,他坦然接过来在水笙肉痛的表情当中又放回了她的手中。

水笙诧异地看着他,他却趁机摩挲着她的掌心。

“怎么?”她半真半假问道:“不要了?”

“为什么?”他淡然看着她抽回指尖,又不自在地背到后背。

“什么为什么?”水笙折好银票,心里想着先不给他也好:“我还给白家五千两,这样心里能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