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店还需要进一步扩大,为什么在那么需要银子的时候给五百两退回来?”白瑾玉看着她如水双眸:“五百两是救急,后面又准备了几千两,不过我没想到你不需要。”

她定神看着他,原来他还纠结着那五百两的事。不得不说,白瑾玉虽然不是特别俊美,但是他英气更甚,棱角分明的脸型,配以淡漠的姿态,更具有男人的说服力。

于是水笙不得不想起了洞,房那天的事,本来两个人都有点陌生的疏远,结果一下子紧密无间。她心生暗恼,自然不想对他说出自己真正的打算。这时小米一下子从里面窜起来说要去小解。

她想起了小米的事,就适时转移了话题,试图说服白瑾玉让小米去临县读书。

在金元,读书也不是完全没有前途,但是白家显然没出过这样的好苗子,白瑾玉那时候跟着爹爹做生意,下面几个弟弟都是按着他的模式培养的,到了瑾塘那,本来是去读书了,结果他不好好上学,整日淘气打架,半路上就退学回家了。

一听水笙说要小米去读书,白瑾玉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真切的想法是真的为小米着想。继而,他慎重地交代了小米爱尿床的事,水笙白了他一眼,嘀咕着说早就领教过了。

他忽然就低笑出声。

小米一换床就爱尿床,不换床是偶尔尿。水笙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这孩子最初来的时候可是天天尿,她下了功夫看着,每天晚上总要叫醒他几次,这些日子就干干爽爽到天亮,他表现得不错!

白瑾玉可是真信任她,他给小米的事都托付给了水笙。

屋内再没有别人,水笙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在心里给出去解手的小米偷骂了几句,这孩子小小年纪就不安好心眼,分明是给他哥哥制造机会!哪有去这么半天还不回来的解手?

她窘迫的模样看在白瑾玉的眼里有点可笑。

他故意凑近了些,水笙则立刻躲避开去。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她勉强还有些底气,趁着自己还有胆子和他单独在一块,开始催

促他走。

“你怕我?”白瑾玉站起来,低头看她:“夫妻间不应有俱意。”

“不是怕你,”水笙哪肯承认,她使劲摆了摆手:“快回去回去吧!”

他定定看着她,直到她别过脸去,才微微叹息着转身。不过他不想就这么走,想着这些日子风风火火的细纹布,只好拿这稀罕东西借口多和她在一起待会儿。

“带我去看看你弄那些布吧,”他离得远远的,连碰她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让水笙多少放了些心,她连声说好,下地穿鞋。

染坊里还放着画了一半的蜡画,水笙对柳少谦的领悟能力感到赞叹,她和白瑾玉走进去的时候,柳笔下生花,正在为她俩设计的小花布准备染色。

白瑾玉对这种染布方式表示从未听闻,水笙一时得意,就露出了俏皮的本性。也是对他毫无防心,给他介绍了自己的创意,和如何染布的窍门。

柳少谦拿画笔的手顿在半空中,他黯然地看着画布,为水笙的口无遮拦感到淡淡感伤。

他知道这位小姐是远方来的,嫁给白家也属被逼无奈。他也知道水笙想在这布庄翻身,所以看着她耐心地给白瑾玉讲解如何染布,他心里就为这姑娘忧伤…

白瑾玉对这行是一窍不通,他本来也就是为了多和水笙在一块相处,所以听一半忘一半,他的目光一直在她不断讲解的双唇上流连,两个人正好走过染缸,她身上的布条碎花裙差点落入水里,他唇角轻轻勾起,伸手就那么一带,水笙立时被他拥在怀里。

她刚为自己躲过染缸感到庆幸,就被他温热的怀抱吓了一跳。

柳少谦不合时宜地咳了两嗓子,水笙差点跳出来却被白瑾玉按在怀中动弹不得。他饶有兴致地盯着柳少谦,后者说要去拿蜡油转身出去了。

水笙这才使劲挣脱,防备地瞪着他不说话。

白瑾玉看着天色不早,这才和她告别说要回府,她恼他不老实又动手动脚,再不搭理他。小米正为要去上学感到兴奋,兄弟俩在一块也不知说了什么悄悄话,等到柳少谦又做好了饭菜,这讨厌的家伙已经不知走了多久了。

水笙一直惦记着养蚕的事,她觉得柳少谦这个人很不错,这个想法和他说了,他激动得不能自已,一直说这才是通往上层商界的好道路,两个人就农户养蚕的可能性讨论了会。

因为要送小米去上学,水笙要收拾东西,她拿笔又画了颇有现代感的纹理,交给柳去处理,柳少谦拿在手中,再不能掩饰对她的感慨。

“水笙你为什么这样轻易的相信别人呢?”

“我没有轻易的相信别人,”水笙笑得眉眼弯弯:“我是相信你。”

他想问你既然不想嫁给白家,那为什么对白瑾玉也不设防心呢?但是怎么也没能问出口,人家好歹都是夫妻,他又有什么资格说那样的话呢?

柳少谦给画样放在怀中捂着,觉得热热的,热的带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直往心里钻。

她说相信他,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发誓,这一辈子,只要她一直让他跟着她做事,他一定不背弃她。

布庄突然的暴起,让很多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这种突然的虚荣感也让他有点飘飘然,就在前两天,甚至还有人来找他,趁水笙不在的时候要挖他走,人家给的价钱也是他这一年都挣不到的位数。他也曾真的犹豫了,想多多攒钱,然后带着弟弟娶个媳妇儿…可是到最后,他的脑海里闪过的,是水笙的笑脸,她对他说:“叫我水笙。”

这名字真好听。

于是他拒绝了诱惑,并且对于那些打探如何染布的人表示不屑和惜字如金。

他以为布庄还能再扩大两倍的地方,起码在流行花布之前还有前景。柳少谦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就这么一天,和书院定下了上学的日子,水笙雇了辆马车送小米去临县上学,他则留下看布店。

与平日不同的是,店内冷清得紧。

过了晌午,白瑾塘忽然来了,他带来了一个令人气愤的消息。常璐回来之后,迅速卖掉了米铺,她和一家布店合伙重新开了一家路衣坊,那的招牌简直就是白家布店的翻版。

更可气的是,她之前来白家借过银子,也就是说,白瑾玉还帮了她一把。

一提起白瑾玉,柳少谦不得不怀疑起了他,如何染这细纹布一直是个秘密,别家掌握不到,所以不能分食生意,现在流传了出去,以后的生意怕是难做…他正不知该怎么告诉水笙的时候,她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了门口,就在这白瑾塘气得吐沫横飞的时候,无声地笑了。

他俩一转头,正看见她的苦笑。水笙转身就走,刚雇的马车还没有走远,她急急喊了声车夫,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柳少谦担心她出什么事,叫小六子看店,自己则和白瑾塘追了去。

不同于白家布店的偏僻,路衣坊就开在县中心的街边很是好找。水笙坐着马车一路疾奔,街上都是看热闹的人,马车不能赶过去,她下车步行,一眼就看见门前的常璐,她身上穿着身细纹红色短裙衣,精致的容颜,火红的衣饰十分抢眼。

许是天生成敌,常璐也看见了她。

水笙远远站定,她却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四目相对,常璐笑颜以对:“水姐姐怎么才来给常璐捧场啊,白大哥才走呢!”

她恍惚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觉得刻骨冰冷。

他说什么夫妻,还说什么夫妻…难道是他将染布的法子告诉的常璐?她在他的心中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让她在这么一个还没完全翻身的时候给她重重一击?

水笙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在说:“恭喜你了,常小姐。”

柳少谦已经追了过来,他和白瑾塘分头寻找,还好他个子高,远远的瞧见了水笙。他护住不断涌过来的人流,抓着水笙的袖口劝她先回去。

常璐还说着什么客气话,水笙一句也没听清,她只知道自己没笑到最后,恍惚间柳少谦拽着她转身回去,她一回头,一人使劲拉了她过去。

抬眸,是那个常璐口中说的才走的白瑾玉。

柳少谦气愤不已:“白老板你…”

水笙一把推开他的胸膛,她挥手示意柳少谦住口,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瑾玉叹息着看着她:“你果然误会了。”

她这会哪里听得进去,伸手挥退柳少谦善意的扶持,水笙再不想看眼前人一眼,她下意识看向店门口依旧招呼客人的常璐,飞转的脑路里忽然有了对付她的想法。

“少谦,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回敬她。”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再回头时已经笑靥如花。

作者有话要说:(*^__^*) 嘻嘻…妖能不能为自己这么勤快求读者给我留言神马的啊?感觉都没有人看似的啊!

好啦我知道你们还在啦,晚安。

共妻守则十四

第十四章

水笙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她曾想过白瑾玉若是有个旧情人,这常小姐要是个正常一点的,她都要费尽心思给两个人撮合撮合,然后自己巧然脱身。可她却没想到这美人是个毒蝎美人,她刚回来就时时窥探老白不说,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偷她的创意,还厚颜无耻的和她以姐妹相称!

她的布庄只那么大一点,如今这路衣坊可是有她六七个那么大,按理说,无论从财力上还是人力上,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但是,但是最重要的是,这常璐真是给她惹毛了,水笙抱着即使同归于尽也要她好看的想法,顿时有了回敬常璐的办法。

她叫柳少谦去寻周景春,自己则找到了白瑾塘一起回布庄,途中白瑾玉也要一起被她的白眼瞪走了。

既然是事不宜迟,周景春来得很快,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衙役夫君。

水笙已经和白瑾塘写了不下十页,她按上手印都交给了周景春,几个人分头行动,势必要在天黑前将整个县城都贴到。

其中,水笙声情并茂地讲诉了自己如何创业如何想到这蜡油染布作画,她声声讨伐路衣坊偷她秘方,紧接着又详细讲解了如何染布作画。就是打算将这个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广而告之。

因为有白家布店在先,路衣坊出的布,百姓大多都是观望,她们也是打着大买卖的主意,主要客源也是其它布店的大手笔转卖,这一纸公告一经出来,恐怕这布店就要停销一段时日了。

当然,受影响的不只是路衣坊,白家布店也彻底失去了客源。

接着,县里布店犹如雨后春笋一间一间的冒了出来,细纹布的制作手法也流传了出去,当然这是后话。

柳少谦最初是气愤,可等水笙将染布的秘密贴出去的时候又很惶恐,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合路衣坊相争,两家布店或许还能挣一笔大钱,之后若是生意好的话,或许扩大店面还能与她一争!

可是水笙却丝毫没有动摇过这么做的决心,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多么令人震撼。

谁家秘方会这么轻易的贴出去教别人呢,甚至她还在下面注明了,即使普通家庭花费一点心思都能自己染布了,这无疑是掐断自己的退路啊!他想不通,他实在想不通。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白瑾塘,他从布庄回到家里就一直处于混沌状态,大哥白瑾玉却悠然地逗着鸟儿,直气得

他想跳脚。

白瑾玉本来是想陪水笙回去布店,可她显然气得不轻,拒绝他的陪同,他也怕自己去了再有泄密的嫌疑,早早地回了家逗鸟玩儿。而心思,早就跑到自己的小妻子身上去了。

没过多久,还在街上看热闹的尔杰急急跑了来,说水笙做出了将秘方公之于世的惊天举动,他怔了半晌,差点仰头长笑,这脾气,这手段,真不像是温婉的女人呢!

记得给她带回白家之后,有一日自己路过后院,看见水笙逗弄瑾塘养的小兔子,也不知怎么弄的,那小兔子好像是咬了她一口,她气急败坏地冲它龇牙。白瑾玉至今仍记得她说的话,她说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再喜欢你。

那模样,既落寞又气愤,既委屈又不甘,

那张脸,本来是单纯至极,偏又有仇必报,想起来可爱至极。

这消息对于他来说,其实是个机会。白瑾玉喂着鸟,温柔地看着笼子里的小东西,无比冷静地说道:“快回去货店,并通知县城里所有东家,蜡块的价钱提高三成。”

尔杰跟着他已有几年,他迅速明白过来,一溜烟跑了。

白瑾塘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瑾玉依旧专注地逗鸟玩,他听见弟弟的脚步声停住在身后,仿若未见。

可惜这小子是半点定力都没有,白瑾塘忍了半天终于爆发出来:“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白瑾玉好脾气地答曰:“知道。”

白瑾塘低叫道:“你为什么还和常璐来往?现在不像以前了,你为什么还是那么随便地对她?”

白瑾玉回头瞥着弟弟:“你在为水笙叫屈?”

白瑾塘咬牙瞪着他:“当年你究竟怎么她了?你怎么就又对不起她了?怎么她一来白家你就有求必应呢?现在几年都过去了,咱们也有了水笙了,你能不能认真点?”

白瑾玉表情十分无辜:“我很认真呐。”

“大哥!”白老三差点气死:“你听不听见我的话?那些破事别让水笙知道!”

“说什么呢?”白瑾玉万年不变的脸竟然有了一丝羞赧,他赫然转身,不再让自己的心情外露。似是解释又像是不经意提起地小声低喃:“小题大做,当年什么事也没有。”

“那你还帮不帮常璐对付水笙?”白瑾塘叫道:“就因为你水笙今天一句好话

都没对我说过呢!”

“放心,你哥给你抓住这个媳妇儿就是了。”白瑾玉长吁了口气,终于变回了平日里的自己。

水笙的消息一出,县里几家布店开始效仿,可因为染布也需要时日,三五天之内,并没有太大的动静。白家布店倒是可以挨着降价卖布,那路衣坊就一番手忙脚乱了。

常璐等人飞快地也做出了相应降价处理。

因为新店开张是做足的准备,库房的细纹布存了有万余匹。

接着,白家店继续降价。

路衣坊也继续降下了价格。

早前三十两一匹的天价,最后只落在五两银子。

这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依旧是不便宜,多半人都在这场无声的硝烟中,看到了便宜地方远远观望。

白家布店死死苦撑,路衣坊则急得不行,再过几日,别的布店按照水笙的提示染出各色布匹,到时候,自己怕是连五两银子都卖不到,全是赔本买卖!

蜡块的价格齐齐涨了三成,当柳少谦从外面带回来这个消息时候,水笙正在柜前发呆。她一时冲动之下,两败俱伤,现在正在想以后的事。

三成,也就是说这布必须要卖到二两银子以上,不然就保不住本了。

也没人买布,她思索片刻,叫柳少谦继续降价,细纹布再卖最新低价,四两银子一匹。

没等到天黑,路衣坊的价格也变成了四两。

水笙继续等,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再有两天,满大街都会是细纹布。她两天没有睡着,不眠不休地和柳少谦染布,制作新的图案,用以以后再卖,如今路衣坊愁的是卖不出去,而白家店,其实是没有货了。

她拿什么和人家斗?

白日里,白瑾玉临走前对她说,染布的事他没有透露给任何人。

现在她相信了。

常家那好吃懒做的常老三现在是常璐眼前的红人,他四处炫耀自己偷来的技巧,小六子还差点上去扔石头打他。

再过两日,那就是真的两败俱伤。

水笙不由得想自己的初衷,她是想自己自强自立,靠自己双手立足在这金元天地。她想脱离白家,想摆脱这多夫的婚姻,可现在呢?

她正是感慨,柳少谦掀起柜前布帘叫她,有客来访。

竟然是常璐。

她穿着件纯白色的衣裙,飘飘然的煞是好看。

柳少谦到后面去做饭了,水笙饶有兴致地托腮看着这不速之客。

“常小姐怎么这么有空来我这小店?”

“水姐姐客气了,”常璐站在柜前,诚恳地弯腰欠身:“常璐在这跟姐姐道歉,还请姐姐消消气,咱们共同商量一下这卖布的事。”

“有什么好商量的?”水笙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假惺惺的笑脸:“秘方现在是大家的了,各卖各的布吧。”

“姐姐还在生常璐的气吗?”常璐抿着嘴,一声叹息:“其实我们常家和白家颇有渊源,可能姐姐还不知道吧,白大哥原来和我是定过婚事的,现在我们两个人若是再这么斗下去,他一定很难做。”

她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见水笙没有说话又说道:“继续降价那咱们都得赔,不如稳住布价,大家都有得赚。”

水笙也学着她的模样叹气:“其实他一点都不难做,咱们玩咱们的,瑾玉帮了你一次,已是仁至义尽,以后就场面上见吧。”

常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她最后示威似的说要去找白瑾玉,扭着腰走了。

水笙不得不脑补了一下白瑾玉为什么总是帮她难道是另有隐情什么的?她一给他找借口自己就像圣母附身,最后就连自己都恶心到了,直接关门收摊。

小米住在学院没有回来,她自己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到了半夜,忽然又有人来到布庄,她白了他一眼气早消了也就让他进来了。

可能是常璐真的找他去了?

水笙暗暗想如果他是来说服她的,那她就踢掉他的小JJ!

白瑾玉也是睡不着,这是第三天的夜晚,他一直等着水笙回白家求助,可她始终没来。到了半夜,实在等不了,自己找来了。

“半夜三更的,你来干嘛?”她没好气地瞪他。

“我以为你需要这个。”白瑾玉直接亮出银票,她咻地接过去一看,竟然是三十万的银票!

“你…”水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当初白家那五千两家底纯粹是骗人的!她狠狠捏着银票咬着银牙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别急着生气,”白瑾玉总是能猜到她的想法,他连忙安抚这

即将炸毛的小猫:“这是三天内我帮你筹到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来你是想吃掉路衣坊。”

“你既然有银子,为什么不自己去吃。”水笙不傻:“为什么这么帮我?”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摩挲:“你是白家人,我的都是你的。”

水笙咬牙道:“你到底有多少家底?是不是到现在也在骗我?”

白瑾玉轻笑出声:“这就是我的家底,那五千两却是瑾衣净手挣的,其实还不是一样?你何必纠结于此呢?”

她怔了怔,好久没有想到那个人的名字,这时忽然被他提起,心里紧了紧。

原来就已经等着自己败给路衣坊了,两天之后到处都是细纹布,可能会一时低价,但是蜡油势必涨价,到时候早前低价染的布还能挣钱,路衣坊是一时被她唬住了,用不了两天恐怕就会庆幸自己囤货,而她白家,既没有存货,也没有翻修扩大的本钱恐怕是要被挤离市场了。她思来想后都没能低下头回白家求白瑾玉。结果他自己来了…

水笙心里微微动容,可她的脑子还异常的清醒,想了想又不对,拿出来啪地拍在他的手心上。

“你当我傻呢!”她又白了他一眼:“我一露头那全露陷了,还怎么吃路衣坊!”

“哧~”白瑾玉放好银票拥她入怀:“你的确不傻,这件事本来真不该你来做。”

“放开我!”水笙使劲拍打他的胸膛:“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帮你,”白瑾玉拉着她坐在桌边:“明日白家降价,你还剩那几匹拿出来做做样子,我派人去路衣坊低价收购细纹布,过这两天,蜡块继续涨价,囤积的布还能翻个翻卖出去,到时剩多少银子都给你翻修白家布店。怎么样?”

这样当然好,感情他早就想好了怎么吃掉路衣坊,不愧是商人本色,水笙警惕地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

他目光柔和,她险些就以为他是自己的靠山了。

“然后呢?你有什么条件?”

白瑾玉用你聪明的目光看着她,然后径自走到床边坐下,他撩了撩额前碎发,故作镇定道:“今晚我要留下来。”

水笙意会过来,恼羞成怒:“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