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无言以对。

水笙从灶房一路跑回房里,白瑾衣正趴床边干呕,她心中窝着火气,到了跟前没好气的拍了他的后背,一声不吭。

白瑾衣将污秽之物都吐到盆里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酒意也消退了许多,他接过眼前的水碗漱了口,抬眼一看是水笙,左右打量打量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更是疑惑。

“少谦呢?”

“不知道!”

她将水碗咣当一声放在了桌上,只觉得怒火一点点膨胀,又无处宣泄。

他躺回床上,还惦记着自己的好兄弟。

“你既然已经和他结义成了兄妹,更应该帮他寻门好亲事,今日是他的生辰,”白瑾衣慢慢叹息:“眼看着他一年年的虚度年华我都为他着急啊!”

水笙冲到他面前坐下,一下就红了眼睛:“你那么惦记他没有媳妇儿的事,是不是恨不得给自己的也给了他?”

白瑾衣本来是酒后头疼,刚要闭了眼睛,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睁开双眼。他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皱了眉峰,轻斥道:“胡说什么呢?”

她伸臂捶了他大腿一下,泪水已经哽住在喉。话还未说出口,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谁儿?”

“啊夫人是我,”天紫不慌不忙道:“柳大爷醒了酒非要回家,我让天青去送他了。”

“知道了,”水笙看着白瑾衣越来越深的眉头咬唇道:“你下去吧。”

白瑾衣坐起身子,一直盯着她的双眸从醉意微醺到清醒,心里已经转了几道弯弯儿。

她索性让他看个够,这两天以来的烦躁忽然爆发了出来:“看什么看,非要等我说吗?你这个好兄弟想翻你的墙呢!”

他揉着额头,头疼不已…

他的表情

不是愤怒不是伤心,甚至都不是诧异,水笙心中凉了一半,第一次对白瑾衣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那么自己对于白家兄弟而言,到底算什么,是守住的一个生子玩具,还是心尖尖上的爱人,恐怕在这个共妻的世界里,想找到答案有点困难。

她忽然心灰意冷,直接爬了床里,合衣钻了被底躺好就再不想动。

白瑾衣这会儿就早早清醒了,他被这个消息震得有点不知所措。本就是玲珑个人,他如何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来,柳少谦…少谦他若是真的有了这个念头…这可如何是好?

他凑过来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刚要开口,听她幽幽说道:“刚才他就在后面这么抱住我,吓了我一跳…”

他霍然握拳,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72共妻守则七二

第七十二章

几乎是一夜未眠,水笙这样下猛药也是想让白瑾衣做一个抉择,然而,他越是沉默便证明他考虑的事情越多。他还顾忌着兄弟情义,前日在白瑾玉那已经有了些许的厌倦,此时更觉得伤心。

她已经哭不出来,闭了眼就是柳意活泼的样子。

是了,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失去了少女的心性?从少女变成女人,现在作为小佳音的娘亲,四个兄弟的妻子,水笙有点迷茫。

临走前,白瑾塘与她也是仓促行房。之前更早一些,只有他感情热烈,她想着他离去时候的模样,越发的想念。

天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听见白瑾衣深深的叹息。

水笙更是懒得动,直到日上三騀了才起身洗漱。周嬷嬷抱了小佳音来,孩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趴床边上掐她的脸,一声声叫着娘娘的。

她伸手抱了起来,小佳音圈住她的脖颈,认认真真的在她脸上亲了两口这才心满意足的窝进她怀里。水笙母性大发,当然也搂在怀中是又亲又啃,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周嬷嬷趁机说道:“这孩子可能是有点想你了,夫人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的样子,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水笙拍着孩子的小屁股,这才提起了些兴致:“没事,我一会还要去布局,晚上回来给孩子送过来我带她睡吧。”

周嬷嬷赶紧摆手:“不用不用,还是我带吧,等你回来她早睡着了。”

开玩笑,怎么能让夫人带孩子,那那兄弟什么时候能再生一个,她这也就是帮白瑾衣探探口风而已。

一见水笙没什么大碍的模样,当然是扯了个话领孩子先走了。水笙这才起身,天青端水过来伺候着,她心里有点烦,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接了水盆就让他出去。

他应了,却是踌躇了会儿没动地方。

她心知有事,挑眉问他:“怎么了?”

天青赶忙凑近了些,小声道:“大爷过来了,天紫好像跟他提起了柳大爷的事,我听见了个话头儿。”

水笙脸色顿时不好了,她对他摆了摆手让他继续看着,有什么事赶紧回来告诉她。

她无心下饭,又躺回床上歪着。

白瑾玉清早起来心情大好,常满已经连夜离开了京城,他更是再无后顾之忧,不用怕水笙误会只这一点就值得庆贺一番。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越发的觉得自己有点累,就想过一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现在白家还只有了一个女儿,这可不行。

当然,当务之急是让她有足够的时间还面对他们兄弟。他骑马去了郊外,特意摘采了一大把野花,从中挑了颜色好看的,白瑾玉亲手编制了一个花环,这东西可有十几年没做过了,他就像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计算着时间,白瑾玉特意错开了瑾衣早起的功夫,早早的就到了小四合院。本来听说爱妻还未起床,想趁机摸把混,可天紫拉住他却说了柳少谦的事,只气得他浑身发抖。

叮嘱了他随时看着柳少谦和瑾衣的动静,他平息了怒火这才捏紧了花环,缓和了脸色。看着周嬷嬷领了小佳音从她房里出来,他上前抱了抱女儿,问了问水笙的情况,周嬷嬷是个有眼力见的,她只说夫人有点累可不敢胡说。

白瑾玉也不多问,这院里的除了天紫对他是一心一意,其他人可都是瑾衣边上的,他亲了女儿的小脸蛋,白佳音看着他手中的花环好看非胡乱扯着。

他低笑着拔下一朵小花放在她的掌心,小姑娘顿时在他脸上大力的亲了一口甜甜的叫了声爹爹,只哄得他笑声连连,又是将女儿举起来抛得高高的,玩了小阵儿这才放俩人离去。

这个家里,万万不能再出一点事情,白瑾玉看着小佳音远去的小小背影重新漾出一丝笑意。他再不犹豫,大步走到水笙门前。

屋内一丝动静也无,他敲了下门才推开房门。

走到床边,水笙合衣躺着,眼皮都没抬。

白瑾玉从背后拿出花环,他轻咳了声见她仍不睁眼,轻轻戴在了她的头上。

水笙伸手扶了扶,抬眼向上瞥了瞥:“什么啊?”

他好笑的扯了扯:“看不见吗?是个小花园。”

她伸手拿下来在眼前摆弄,其实一点也笑不出来:“挺好看的。”

他目光灼灼,一直看着她:“怎么了?还这么没精神?昨个不是说要请柳兄来吗,瑾衣那性子还不使劲喝啊,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

她嘲讽的笑笑,也看着他:“不是都知道了吗?还这副样子给谁看啊?”

白瑾玉怔了怔,想从她口中听到怕是不能了,想必是哪个多嘴的见了天紫拽他的事…他立即点头承认:“我是知道了,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柳少谦虽然和瑾衣是形同兄弟,但那不是真正的兄弟,他想要进白家的门,决计不可能!”

水笙白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想让他进门了?”

白瑾玉倾身拥了拥她的身子,叹息道:“两年前你就是太优柔寡断了,现在扶持了他,坐稳了八省大掌柜的副座,平日你又多多依仗他,现在怕是不好打发了。”

她揉了揉额角,推他起身:“以前的事现在说还有什么用,瑾衣去找他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别个我不怕,就怕伤了他的心,柳少谦这么一来恐怕兄弟反目啊。”

“兄弟反目?”白瑾玉冷笑:“你来了金元几年?难道还不知道兄弟之间唯有共妻,可看见谁家反目了?”

“…”

水笙愕然看着他,她简直不敢相信,根本不能相信,猛地坐直了身体,花环一下从头上掉落了下来:“你、你说什么?”

他伸手接住,将花环放在床边不说话。她伸手按住,白瑾玉这才抬眼看她坦然道:“两年前你不愿驱逐柳少谦,认他为兄,可他一直不情不愿,他从来以瑾衣兄长自称你就从来没想过为何?我道你明白其中关节,可现在才知道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微微叹息:“我不想让瑾衣知道不是怕他顾忌兄弟情义,伤心崩裂,只是多少家庭,只要愿意上缴所有家财义兄共妻也为数不少。他与那柳少谦自小要好,我就怕他太顾忌了会招其进门,他俩可谓兄弟,可不是我的兄弟,若想进门,我白家不能容忍。”

原来是这样…

水笙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怪不得白瑾衣昨晚那般纠结,怪不得…

一阵悲戚从心底而发,这个世界可谓荒诞离奇,她凉凉问道:“男人想进门就进门?若是妻子不愿,难道丈夫们还要强迫不成?”

白瑾玉解释道:“这个按情况而定,妻子愿意,丈夫们不愿意的,只要缴了家财可另置外室。若是妻子不愿,丈夫们愿意,那只要其中多半通过,他也可进门。”

她咋舌:“也就是说只要夫妻双方有一方愿意,那男人就可以随便进门?”

他点头:“是了,尤其是以前的村镇,女子甚少,为了生计一个家庭里面的男人数目通常都要超过六七个。”

“六、六七个…”水笙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以前从未说过,怎么没人和我说过这样的事?”

白瑾玉难得难心解释:“现在不比以前了,生活好了一点,家庭和睦,日子有了保障,谁家不愿意妻子都给自家开枝散叶呢,所以他姓进门也不是那么多了。”

他颇为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再说你在金元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可怕你别别人骗了去,要是知道这么回事还怕你在外面另立家室。”

她被这个消息惊得是心神难安,水笙再也坐不住了,她拉住白瑾玉,忽然想到瑾衣的性格,实在是不放心:“瑾衣该不会许他进门吧?”

白瑾玉挑眉看着她:“只要你和我不愿意,他愿意也不可能。”

水笙却是有点失神,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她心底对白瑾衣的失望。感情难道是这样让来让去的吗?他对她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所以她的心逐渐苦涩起来,实在对这个世界凉了大半颗。

她怔怔出神,本来前两日对白瑾玉就有所顾忌,这么一来更觉白家无趣,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纠结这个问题根本不解决任何问题。水笙心知肚明,现在自己只能仗着还仅有的那些感情和白家兄弟好生过日子。当然,这前提是他们也不起任何的幺蛾子,比如白瑾衣,他若敢跟她提柳少谦的事,就怪不得她跟他翻脸!

打定主意了,她心里还好受一些。白瑾玉见她心神恍惚,生怕她想不开,撇了花环在桌上,人就在她跟前坐着不走了。

她见他这样子,心底多少有了点暖意。水笙推了他让他去忙,白瑾玉可哪敢离开,只坐了床边看着她,他不善于讲笑话,也不善于哄人,最多也就放低了姿态看着她眼巴的看着,说上几句好听的也无非是那几句翻来覆去的说。

水笙懒懒看着他,竟然感觉腹中饥饿了,她肚子咕咕直叫,就连他都听见了,夫妻二人相视一笑,白瑾玉更是抱了她在怀里。

“没事,你什么都不要想,柳少谦的事交给我去做,你搬到大宅院去几天,只管养好身体就行。”

她不想面对瑾衣,一想也只好如此。

且不说白瑾玉叫天紫知会了白瑾衣,自己带了水笙和女儿回了大宅院。大宅院里可是静悄悄一片,平日里总能听见柳意和小米的吵闹声,这会儿难得的清净可真是稀奇。

其实白瑾米这两日是一直都在画店留守的,他一直想看看是谁画的那幅仕女图。一来呢是好奇谁对水笙这么伤心,二来呢是想讨教一番。

柳意接连两日都与小六子出去听大鼓戏,他失去柳意和小六子这两个朋友的陪伴也是有点不习惯,自己带着天白总觉得缺一点什么似的。

柳意更是,她本来的目的根本也不是想看大戏,只不过想让白瑾米嫉妒一下,可他的确有那么一点失落,却也没表示出什么来。

小六子倒很兴奋,一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期待白瑾米能跟自己说两句话,可即使怎么假装了不在意,他也没叫过她一次。

这让她有点看不下去了,大鼓戏在台上聒噪,小六子在身边烦躁,柳意没到晌午就挨不下去了。

她一拉下脸来,柳少龙顿时察觉了,其实他哪里是在看戏,一直就看着她来着了。

柳意唉声叹气的起身就走,他赶紧在后面追上:“柳柳儿!你怎么了?不看了吗?”

她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不看啦!真没意思!”

他快跑两步,追上她齐肩而行:“怎么突然又发脾气啦?谁惹了你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她本来是毫无目的的走,听他这么一说,委屈顿时上了鼻尖。酸涩一涌上来,眼泪就差点落下。

“你说谁惹我?除了小米谁不把我放在眼里?偏就他…”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掉落出一双泪珠来,就再也说不出别个话来。

柳少龙一下意会过来,他不傻,他知道柳意喜欢小米,自己也努力想让她对自己有点好印象。可这件事恐怕真是勉强不了,其实他也想帮她,想叫她痛痛快快的活着…

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小米是他最好的朋友,柳柳是他最喜欢的女孩儿,所以他只能干巴巴的说:“你别哭了,实在不行我给你问问他去。”

“你别问!难道除了他白瑾米,就没有人愿意入赘了怎么地!”

柳意捂了脸,飞快跑开了。

柳少龙呆呆站在街头,好半晌才动了脚步。他只想回家,想问问大哥,他能不能,能不能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更或者说,自己喜欢的女孩想要一个上门的女婿,让不让他去…

越想越觉得可行,他这是范了执念,平日的鬼心眼全都被少女迷住了,一口气跑回家里,大哥竟然真的在家。

可惜他和白瑾衣白大哥好像在商量事情,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柳少龙赶紧从屋里退出来,他闲极无事去了书房练习大字。

平日都不爱写字,这会儿心里奇怪的越发平静,他研了磨,可没等坐下来写上一个字,忽然在桌上发现了一副新作的画,画还未上色,分明是水笙的模样。

柳少龙拿起来看了看,再三确认是她。他四下找了找,又在书架上发现了卷起的画轴,里面都是大哥平日的画作,打开一看,全是水笙的模样。

只不过大哥的画上,给她添置了很多新鲜衣裙的款式,明显是自己想象的…

柳少龙想起小米说的话来,他恐怕还在画店等那画画的人,那就是说大哥…大哥分明对人家有别的心思。

他将画轴放回原处,坐了桌前想了又想,不知该不该告诉小米才好。

正是烦恼,忽听院里厢房房门被大力推开,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就在耳边。

柳少谦站在院里大声说:“我所有的家产都可以上缴,白兄还犹豫什么?少谦对水笙乃是真心实意,对你白瑾衣从来也是结义之情,如今只想守在她身边而已,如何就这么难心?”

白瑾衣的声音相比较而言就小了很多:“柳兄此言差矣,这件事非同小可,我怎么能这么就做了主?水笙尚还不愿,我怎么就不顾念兄弟情义,若是别人,早就打走了去。”

柳少龙脑袋嗡的一声,他就像是被抛弃了的小孩儿一样。是了,大哥打的是水笙的主意,他想上缴财产去巴结白家,可自己呢?

他听不清二人又说了什么,只觉得人生无望。也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开了,大哥柳少谦推门而入,见了他还十分诧异。

“少龙?你怎么在这?”

“大哥,”他第一次这么正色的,没有嘻嘻哈哈的对待哥哥。柳少龙小声问他:“你自己想要去白家,那我呢?我怎么办?”

“少龙…”

作者有话要说:柳少谦,其实他的确是男配,而且是彻底的男配,他不会进白家这个是肯定的。

下章或者下下章,白瑾塘就回来啦,期待吧哈哈哈!

73共妻守则七三

第七十三章

柳意红着眼睛从外面跑回来,正撞上水笙一家人,她连忙将小佳音交给白瑾玉,将少女揽进怀里问是怎么了。

小姑娘一五一十说了,水笙有点无言以对,她出了这么个主意完全是因为笃定白瑾米和柳意从小玩伴青梅竹马是有感情的,不想这小子是半分不愿也没有。

她安慰了少女一会儿,打定主意是要对小米问上一问。

白瑾米自然还在画店,他逐渐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一心跟着店主学写意作画。

柳少龙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陶醉在自己的新作当中。天白叫他回家吃饭喊了几次都被他无视掉了,简直就快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了。

见了好友,自然是一番讲解,这笔法那笔锋的,柳少龙心事重重,只给他拉到一边,凑了跟前告诉他:“你不是在找那副画的作者吗?我知道是谁?”

白瑾米怔住了:“谁儿?”

柳少龙低了头,万分的不好意思:“是我大哥。今天白大哥都找来家里了,我大哥想进你们白家的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了呢!”

小米顿时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件小衣,他心里升了股子无名怒火,看着柳咬牙恨道:“你大哥怎么就贼心不死呢!”柳少龙羞得无地自容,呐呐的手足无措。

心中明明知道是迁怒于好友了,可小米就是压不住火气,他恨柳少谦窥探白家妻,和白瑾玉是一个想法的。虽然白家老二与你柳少谦是情同兄弟,但若想共妻,那也要问问其他人愿不愿意!

白瑾米一心维护白家利益,他扔下银子不顾阻拦直接扯下了墙上的仕女图,撇了柳少龙叫他回家自己则直奔小四合院。白瑾衣正是坐在前堂发呆,他冲了过去将水笙的画塞到他手中叫他细看。

白瑾衣不用细看也知道是水笙,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头,只觉得疼痛不已。

少年小米回头掩了房门,大声质问于他:“这算不算引狼入室了?你真的想让柳少谦进我白家门吗?”

白瑾衣看着画上的水笙:“二哥有二哥的难处,这件事你别管。”

小米:“水笙呢?那你问过她没有?”

他苦涩道:“她去大宅院了…”

他满脸疲倦,小米张口想说他几句,还是心疼自家哥哥,到底还是扭身跑了。

一口气跑回大宅院,还没等他去找水笙,她就先找上门来。因他住在楼里,周边清净除了天白并无他人。

此时这小白又去灶房端饭菜,他刚是要歇歇,水笙就过来了。

她先在他屋里看了看,桌上有他新练习的画作拿过来瞄了两眼,回头没等夸上两句呢,他就不耐烦了。

“来干嘛?”她一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明显不似小时候那么可爱了,水笙叹气。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她挨着桌子坐下了,可话未说完就被他恶狠狠的眼神吓了一跳。白瑾米瞪着她嗤笑出声:“我是不会同意的!”

水笙好笑的看着他炸毛的样子:“我滴乖乖,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轻哼了声,送了白眼给她:“我知道你说什么事。”

她咋舌:“我还没说什么事你就知道了?”

白瑾米好看的双眉都快要皱到一起去了:“你是谁我是谁,那事你也不用问我,我大哥都不会同意的!”

他送给她第二记白眼,心里对水笙顾忌柳少谦的感情问题感到怒意冲天。

水笙有点糊涂了,她是想问问小米对柳意是怎么想的,可刚一开口被打岔打了不知哪去,也就顺着他来了:“你大哥为什么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