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后悔?”她坐起来,认真的看着他:“我喜欢的是范如笙这个人,跟你的家庭没关系啊,你没听过爱屋及乌吗?我喜欢你,我也会喜欢上你的家人,何况阿姨和如萧都是那么好的人。而且……而且……”轻晚垂下眸子,抓着他的大掌贴上她心脏的位置:“而且我一直都那么那么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感受着手掌下,那颗跳动的心,如笙胸口一暖,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依旧是沉沉一叹:“我只是担心,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本来她想说不会,只要是你,她永远都不会后悔,可是到了嘴边,却俏皮的变成:“如果真的担心我会后悔的话,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对我好一些啊?”

“……”

“不要总是冷淡淡的样子,多笑一下,你都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

如笙横了她一眼:“得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哪有!”轻晚忽然狐狸一般的眯着眼睛说,“如笙,你老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开始有点喜欢我了?”不然,他怎么会跟她说这么多?

见如笙不回答,她便扯着他的手耍赖:“说嘛说嘛,喜欢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大不了我不到处乱讲。”

如笙映黑的眼睛瞅着她:“你……”他长叹一口气,轻声说:“你真的,真的……很笨。”

笨就笨吧,也不用加两个副词吧。

轻晚的大眼睛无辜的瞅着他。

两人眼神一下子对上了,周围的空气又安静的过分,加上烛光昏暗,轻晚忽然就不说话了,电视上放到这样的地方,一般都会做啥做啥的吧?她眨了眨眼,忽然闭了起来,心里不停的在叫:亲我,快亲我吧。

如笙正屏心静气的看着眼前的人,想着这个女生究竟是怎样一种生物?有着小强一样打不死的精神,不管怎么受委屈了,也从不向他抱怨,依旧是给他一记微笑。

这是他第一这么专注接近的凝视她,她有着圆润的下颚,粉白的一截脖颈露在藕色的V字毛衣外,就像她纯净的脸庞一样,有人说女人都是水做得,他真的很想用力的掐一掐那粉嘟嘟的面颊,看看是不是真的会出水。可是手置于其上,忽然就变得很温柔了,诡异的是蜡烛忽然被灭了,轻晚倏地睁开眼睛,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蜡烛怎么灭了?”她反射性的站起来一脚踢在桌角上,痛的哇哇大叫不说,向前栽去。如笙立刻伸手来接住,她扑了个满怀,手下意识抱住他的腰,脸红如火。

他非但没拉开她的手,还将她整个人搂住。

轻晚痛的不经大脑,抱怨道:“怎么会突然灭了,又没风……”

嘴被压下来的柔软物体堵住。

如果她没猜错,堵住她嘴巴的……应该是,如笙的……

一直都很期待,那如漫画线条般的唇吻人的感觉是怎样的,在这之前都是她主动亲他的,那应该不算吻吧?因为她不会将他的唇瓣轻轻的分开,然后把舌头滑进去……

她在黑暗中睁大眼,明显的惊慌失措,期盼已久的事情真的做起来会让人心跳加速到这种程度,唇舌香软,馥郁清芬。他的吻让人眩目,让她带着悸动与期待,有些胆怯,有些青涩地去回应,她的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大衣,不停的告诉自己要记得,清楚的记得这一时刻,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幸福,现在离她最近,已经,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很久之后,四周还是一片黑暗,她气喘吁吁的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竟和自己一样的频率。她傻傻的说:“如笙,你的心跳也好快。”

他的胸口因笑声而轻轻震动:“笨蛋,心不跳的人是死人。”

她说:“那不一样,这样的你给我同于常人的感觉。”

他的眉梢微挑:“难道我看起来是一个不平常的人?”

“是啊,你都不知道的?你给别人看起来总是……算了,我不说,反正我觉得现在很好,我一定会记住今天。”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离得他那么近,那个冷漠骄傲的少年,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轻晚不是没有愧疚的,那一整晚因为宿舍关门他们都没有回去,两人窝在餐厅里睡了一夜。她的愧疚来源于,像如笙这么忙碌的人,休息时间本来就少,如是没有得到更好的睡眠,恐怕会更累吧?

早上六点,宿舍已经开门了,以前轻晚最不习惯看见楼下经常站着情侣亲亲我我,难分难别,现在换成了她,说起来真是惭愧。

“我真的上去了啊,你要是实在不行就请假休息一下吧,不要那么累。”

如笙好笑的看着她:“你这句话已经说了三遍了,有这么多的时间,我都已经到寝室了。”

“哪有那么夸张。”轻晚嘟囔,依依不舍,“那我真上去了啊。”

“第四遍了。”很无奈的语气。

轻晚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见他还站在原地,曾经听人说过一个男人如果愿意看着一个女人的离开背影,那么这个女人就一定是幸福的。

轻晚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幸福,走进宿舍大厅碰见了管理员阿姨,她甜甜的叫了一声:“阿姨好。”

然后傻傻的偷笑一溜烟跑上了五楼,以往觉得爬楼层是最累赘的事,如今却觉得如此轻松。

宿舍的人还在睡觉,今天早上没课,大家都计划好了睡懒觉。

苏艺听到开门的声响,迷迷糊糊的抬起头,说了句:“回来了……”然后又趴下去睡着了。

轻晚轻手轻脚的来到洗漱台,挤牙膏,刷牙,洗脸,一切都进行的很欢乐,然后她呆呆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于是她又对着镜子傻傻的笑,后来苏艺起来的时候就问她:“你早上在干嘛呢?一个人对着镜子笑了那么久。”

她笑的像找到了组织样的,那个谁说的,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