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煜再去夕语楼的时候,却清楚的看到夕彦那几个大字:西陵煜不得入内!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玺是不是那天发生了什么事,玺也说不知道。可是他看得出玺是知道的,于是又拿赐婚陈鱼儿来威胁他,他才肯告诉自己,自己那晚差点…犯错误。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夕彦解释,也不知道夕彦以后会怎么看自己,该死的,为什么玺告诉了自己真相之后,自己就一直在想夕彦呢。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夕彦,脑海里那张小小的脸蛋越来越模糊了,是啊,自己在等她呢。

西陵煜依旧站在皇城上,从胸口拉出那个红线穿的玉佛,皱着眉头。为什么这一次他有了放弃的念头,他居然想放弃他等了八年的女孩,自己纳了两个妃子却不碰她们不都是为了等她吗?她说过他只可以有她一个,为什么现在自己却有放弃的念头。

“皇兄,你在这里?”风弃玺看着身边的西陵煜,淡淡的笑着。

“怎么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西陵煜有些不悦,这里是他想她的时候才会来的地方,玺的突然到来,尽然让他不安。

“皇兄,我记得这个玉佛是我离开那年你就戴着的,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放在身上,是有什么意义吗?”风弃玺好奇的问。

“是啊,那年,因为你太小了,就被送回老家,却因此遇到无忧老人,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西陵煜看着风弃玺。

“是啊,幸运的是从来不收徒的师父看到我甚是喜欢就破例收我为徒,不幸的是,因为门规,我没有见到父皇最后一面。”风弃玺有些忧伤,看着皇兄,然后恢复了他阳光的样子,说:“皇兄还没有告诉我关于那个玉佛的故事呢?”像个撒娇的小孩。

“是那年我遇到了一个奇女子,她和你一般大,是那么的特别。”西陵煜说着看着远方,也不知道该这么和玺说。然后看着自己的弟弟说:“玺也不小了吧,是不是该考虑成家呢?”

“皇兄,玺与夕彦同年,夕彦是女子,都还没有出嫁呢,怎么说到我这来了?”玺的脸上有些绯红,然后有些尴尬的问着:“皇兄,要是玺好男风,皇兄会不会不认我这个弟弟,会不会觉得玺给家族丢脸了?”

“玺…”西陵煜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玺的样子应该是有心上人了,但是听玺的语气却是说自己喜欢男子,西陵煜不知道了。

“皇兄,你不用为难,反正我也不是…”

“你什么不是,你是,你是我的亲弟弟,西陵玺。”西陵煜打断了玺,然后叹气,说:“如果真的是玺爱的男子,那应该是很优秀的,若是真心的,放心,皇兄会成全你们的。”

“皇兄,你成全什么呀,他,玺只是在回来的路上见过一次,相处也不到三天,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不过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无双。”玺笑得甜美,那是很少见到的笑容,带着羞涩和期待。

“在你眼里他是无双的吧。”西陵煜摇摇头,说:“哎…要是让人家看到绝色子现在的样子是为了一个男子,不知道多少少女要伤心。”

“皇兄,你知道吗?他真的特别,很吸引人。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别人没有的。即使是夕彦也及不上他,因为夕彦是女子,少了他那份坚毅。”

西陵煜听到夕彦的名字,不经意有些失落,夕彦又在排斥他了。

几天后的早朝上,陈大人果然提出议案要西陵煜再次纳妃。

“皇上,恕臣斗胆,皇上纳妃已有两年,却不见两位妃子有孕,皇上虽然还年轻,但是尽早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头等大事,所以臣斗胆提议,办一次选妃会。”陈大人说着,其实是希望陈鱼儿能进宫,陈鱼儿的名声不小,大家都是知道的。要是选妃,鱼儿一定能夺得头彩,这样姐妹两在宫里就可以互帮互助。

“陈大人所言极是,只是,现在边疆战乱不断,朕在这样的情况下大举选妃恐怕被百姓唾弃,所以朕以为将选妃一事押后再议。”西陵煜面无表情,选妃,为什么现在自己脑袋里全是夕彦那张淡定而坦然的面孔呢。

“皇上,臣以为可以免去繁琐的选妃会,可让凌城各小姐…”

“朕说这件事押后。”西陵煜不耐烦的打断了陈大人的进一步的谏言。

朝堂下面一片寂静,整个早朝就这样草草结束。

下了早朝,西陵煜来到夕语楼,他知道自己是不被欢迎的,所以没有走正门,他绕到夕语楼的后院,看着夕彦在晾晒地瓜干,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他躲在一处蔷薇的后面,看着夕彦熟练的动作,她还会做什么呢?葡萄酒,地瓜干,连自己早上喝的皮蛋瘦肉粥都是她教给大师傅的,她喜欢看书,会下棋,会抚琴,会书法…还有什么是她不会呢?

西陵煜看着夕彦的夕语楼后院,很多盆栽的小雏菊,他们那么纯洁,看起来就像夕彦一般,倔强而坚强。再看那些腊梅树,夕彦是喜欢梅的吧,她身上总是有着淡淡的梅香。她还会炮制花茶,上次在玺那里喝到的花茶很是清香,玺说是夕彦送他的花茶,还让他有点吃味呢。夕彦,现在在自己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了,超过她了吗?怎么可以超过她呢?

“皇上?”夕彦看到了西陵煜,自然而然的问到:“你在那里很久了吗?”

“不是说了叫我西陵煜吗?夕彦还是不愿与煜交朋友吗?”西陵煜有些心痛。

“西陵煜,你怎么不从正门进来?”

“你不是说西陵煜不得入内吗?”西陵煜有些委屈,像个孩子。

“可你现在不是进来了吗?那就到里面来坐吧。”

“夕彦,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呢?”西陵煜边走边问着,他一直好奇。

“就是在定下不带来不带走的规矩的前一天,那次你来的时候换了衣服却没有摘掉身上的玉佩,就是那个玉佩把你的身份出卖了,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我怕你那些妃子误会来找我麻烦,就定了拿个规矩故意为难你。”夕彦淡淡的说,其实自己知道,第一次看到西陵煜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想交他这个朋友才没有拆穿,后来…

这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内堂

西陵煜弱弱的问:“夕彦,可以给我泡杯花茶吗?”他本来还想问什么,却看见根本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也就作罢。

夕彦指着桌子说:“花茶和水都在那里,你自己去泡吧,我要把这些地瓜干都晒了,马上秋凉了,再不晒怕是没有机会了。”说着又出去了。

西陵煜有些愣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跟自己说,你自己去…不过还是自己走过去泡了一杯花茶,那种清香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内心,他觉得自己很满足。看着外面忙碌的夕彦,西陵煜走了出去,帮着夕彦一起晾晒。夕彦也没有拒绝。

“夕彦,你都是怎么想到做这些的呢?”西陵煜好奇。

“以前在家的时候就尝试过,你看我这么黑,都是晒出来的。以前自己傻呀,以为把红薯切成条,在太阳下晒几日就可以成功,失败几次后又尝试蒸煮之后再晾晒几日就可以了。夕彦还试着做牛肉干之类的东西。”说着,夕彦笑笑,接着说:“后来,进了宫,每日闲着也是闲着,就想些东西来做,有的成功了,有的到现在还没有成功呢。”

西陵煜看着这样的夕彦,是啊,那太阳晒出来有些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那么舒服,那么健康,那么亲切。她不似冰雕的美人,也不像娇生惯养的小姐。却那么的特别,特别到她居然让皇上自己倒水沏茶。

“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轻语的声音响起,看着西陵煜,有些不安。

“我来有一会儿了。”西陵煜在夕语楼从来不用朕这个字。

“那你们聊,我去前院看看晾的葡萄干。”轻语走开了,眼里都是不安。

“葡萄干?”西陵煜好奇的看着夕彦,还真是个无所不能的女子。

“恩,还没有做成,都好多次了,都是失败。都在藏书阁看过好多书,也找不到办法。”夕彦还是笑着,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西陵煜点头,他觉得的夕彦是亲近的,他愣了一下,说:“夕彦,你今年有十八了吧,听玺说你有心上人,不如…”

“风弃玺还真是个大嘴巴。”夕彦打断了西陵煜的话,接着说:“我只会嫁我喜欢的人。”夕彦坚定的看着西陵煜,西陵煜满眼受伤。

“那夕彦可以告诉朕你的心上人是谁,朕为你们主婚。”西陵煜背过身去,这是他第一次在夕彦面前自称朕。

“不知道。”夕彦继续手中的活。

西陵煜转过身来看着夕彦,夕彦没有看自己,西陵煜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夕彦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些不确定。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遇上喜欢的就嫁,没有遇上就不嫁。心上人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记不住什么样子了。”夕彦淡淡的说,就好像在说“早上喝的是粥”那么平淡。

西陵煜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迷茫了,看着夕彦,觉得自己很自私,他不敢面对夕彦,连忙说还有政务没有处理,就走了。

夕彦坐在客厅,反复的想着这两个月的事情,自从西陵煜来到夕语楼,她的日子就没有再平静过,她失去了过去那些自在的感觉。她差点忘了自己要的是什么,差点忘记自己的原则,还好是悬崖勒马。

陈香儿听到父亲带回来的消息,将自己关在房里哭泣。后来她笑着出来了,因为她知道他是明君,先国后家是对的,她应该支持他。等到边疆的战事平息了,自己就会成为他的新娘,他迟早都是她的。这个时候的陈香儿似乎已经患上了强迫症。

第十三章

夕彦还是很往常一样,来到藏书阁,远远的就看着安公公笑了。

“公公,近日来可好。”夕彦将手里的了东西递给公公。

“夕彦,据说皇上将纳你为妃?”安公公脸上有些笑意,不是欢喜,也不是嘲讽。

“公公何出此言?”夕彦惊讶。

安公公在夕彦耳边悄悄的说着,然后嘱托:“夕彦可是要小心啊。”

夕彦微微一笑,然后说:“谢公公提点,夕彦记下了。”说着就走进了藏书阁。

安公公一心想着夕彦要被纳妃的事,尽然忘记另一件事。回过神来时,夕彦的身影已经在藏书阁消失了,只好摇摇头叹气,也许这就是夕彦的命吧。

夕彦还是和往日一样,来到小阁楼上,却看见西陵煜坐在地上,斜倚着窗户,阳光透进来,打在西陵煜那俊朗的脸上,他看起来很疲惫,似乎是睡着了。夕彦走过去,轻轻的叫着西陵煜的名字,却不见西陵煜醒来,他似乎睡得很香。是啊,夕彦笑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有睡过踏实觉,现在这样没有防备的睡着了,还是不要吵醒他。

夕彦看见这样的西陵煜,本能的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却停在半空。她脑海里又回放那天晚上西陵煜对她做的,和那些话。她不属于这里,西陵煜也不会属于她,她应该在这里以自己的方式活着。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不可能。”说完夕彦就转身下楼去了。

安公公看着夕彦刚刚进去不久就出来了,也没有问她是否见到皇上,只是问她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夕彦也只是草草的说楼里还有些事要做。

西陵煜睁开眼,默念夕彦的名字,眉头纠结到了一起,他觉得周围好寂静,仿佛一切就在此时破灭了。他紧紧的抓着那个玉佛,却因为太过用力,玉佛在那一瞬间成了粉末。西陵煜看着手中的红线,想着刚刚夕彦那句不可能,苦笑着。

夕彦回到夕语楼,就对轻语说:“轻语,打扫一下,开门迎客。”然后自己回屋去换上一条鲜艳点的裙子,看着这个自己不太爱穿的浅绿色竹叶花纹的罗裙,夕彦笑了,其实她也可以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嘛,她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花季少女。

轻语也不问夕彦到底是什么事,但是她知道这样的夕彦是怒了。看到夕彦换了衣服下来,轻语不经想笑,是哪个倒霉蛋惹到夕彦了,恐怕少不了吃些苦头。

果然,不一会儿就从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淑妃走在前头,后面跟的是几个小丫头,手里还端着很鲜艳的桃红色罗裙和一些首饰。

“夕彦,看姐姐给你带什么来了。”淑妃老远就大声说着。

夕彦坐在前厅,喝着自己泡的自制花茶,丝毫没有要理淑妃的样子,也没有出门迎驾。只是微笑着,说:“淑妃娘娘今日怎么会到访夕彦的夕语楼呢,夕语楼平时可是清净得很呢,轻语,给淑妃娘娘泡茶。”夕彦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手里茶杯。

轻语倒也不动,只是说:“夕语楼有规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也只有轻语能和夕彦心意相通,知道夕彦的用意。

淑妃觉得尴尬,同时心中也是有火,严夕彦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怎么说她也是皇上亲封的妃子,她爹还是当朝丞相。小小一个严夕彦,没爹没娘的孩子,怎么可以对她这样无礼。

正待要发作,却想到之前芸妃叮嘱过的话,又和颜悦色的说道:“夕彦,大家以后都是姐妹了,随意些更亲近呢。”看着要给她泡茶的自己带来的婢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个婢女赶紧退后,不敢再妄自揣测自己主子的意思。

“淑妃娘娘,你来夕语楼就是为了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着实不聪明。”夕彦玩味的笑着,看着淑妃那气得铁青的脸。

“夕彦,大家以后都是姐妹,何必说得如此难堪,以后怕是也不好相处。”淑妃的忍耐看来已经达到极限了,但是还是面带微笑,只是微笑很僵硬。

“夕彦不知淑妃娘娘一口一个的姐妹是从何而来?”夕彦半眯着眼睛,好笑的看着淑妃,淑妃愤愤的看着夕彦,恨不得将夕彦一口吞下。

“夕彦难道没有听说皇上要纳妃,而这位新晋的妃子正是夕彦你?”淑妃惊讶的看着夕彦,她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淑妃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说皇上在夕语楼过夜了吗,那不可能不给严夕彦一个名分。芸妃不是说听到消息说皇上要纳妃,那不是纳严夕彦,难道是陈鱼儿。

“淑妃娘娘,你也只是听说而已,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妄自揣测圣意?”夕彦已经站起来,走到了淑妃的面前,看着她。

淑妃最怕夕彦这样看着她,上次也是这样看着她,让她就那么一步退到了湖里去。她也盯着夕彦,妄图在夕彦眼里看出什么端倪来。

“怕是淑妃娘娘单纯,被人摆了一道,夕彦倒是想知道这个传夕彦要入宫为妃的人为何不自己来做这个人情,倒是把淑妃娘娘推上前?”夕彦再逼近一步。倒是顺便把芸妃给她带来的麻烦,又还给芸妃,想淑妃回去定要找芸妃闹上一会儿。

本来要退后的淑妃,似乎已是到上次她就是这样被严夕彦戏弄,马上站稳了脚,直起背,轻笑一声,说:“严夕彦,你不要太过分了!不管你要入宫为妃的消息是真是假,你现在还不过是寄居宫中,就凭你刚刚见了本宫不行礼这一条,本宫就可以治你的罪。”说完,高高的昂起头,即使这样,也掩饰不了她现在的恐慌。

夕彦只是淡淡的笑了,然后坐到椅子上,说:“既然娘娘也说,夕彦是寄居宫中,那夕彦并非宫中的妃嫔,更不是宫中婢女,敢问娘娘以何种身份治夕彦的罪?”夕彦抬头看着盛气凌人的淑妃,觉得她是那么的可怜。

“你…好,本宫就等你入宫的事坐实了,姐姐再来教妹妹一些宫中的规矩。”淑妃愤愤的说完就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果然不出夕彦所料,淑妃回去找不到地方撒气,想了半天夕彦的话,就去找芸妃。说什么这个人情送给自己去做,不过是让自己去出丑。结果事情闹到了太后那里,芸妃只是说是淑妃的性格太急,本来这是个机会可以和夕彦冰释前嫌的,却是淑妃还记恨夕彦当日让她落水而放不下这个芥蒂,故意为难夕彦。

淑妃看着这个为自己出谋划策的芸妃,现在居然反过来咬自己一口,自己倒是得了好名声,气愤不过,居然想在太后的来仪殿里动手。这肯定是不可原谅的,太后也不是瞎子,是怎么回事她全然看在眼里。怕夕彦那里一时消停不下来,只好自己出面处理,结果就是:淑妃有失皇妃的仪态,禁足一月,抄写佛经百遍。芸妃乱发消息,妄自揣测圣意,扰闹后宫安宁,禁足一月,每日念佛百遍。

夕彦是从安公公那里得知皇上要纳她为妃的消息是从芸妃那里传出来的,安公公在先皇身边服侍了那么多年,要打听消息的源头还是很容易的。夕彦觉得这个陈香儿并不简单,和淑妃不一样,淑妃是明显的头脑简单,可是这个芸妃却是用棋子行事。

西陵煜也知道淑妃大闹夕语楼,和两个妃子都被太后责罚的事。他这下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夕彦了,本来夕彦就已经很抗拒他了,也明确的说了他们是不可能的。西陵煜真的很想到夕语楼去看望夕彦,可是他知道当下的情况不允许。

西陵煜只想希望能在藏书阁见到夕彦,可是,已经有很多天了,他在藏书阁待上一天也不见夕彦的身影。西陵煜的心情很复杂,他甚至不知道见了夕彦该怎么开口。

直到有一天,他在来仪殿听到太后说起了夕彦,才知道夕彦出宫去了。

“煜儿,夕彦真是好奇特,原来她一早就知道哀家的身份,只是一直未拆穿而已。”来仪太后笑着,她满脸的喜悦,说起夕彦她总是这样的表情。

后来来仪太后就讲述了前两天的事给西陵煜听。

淑妃和芸妃被责罚的第三天,太后担心夕彦,就换上便装,来到夕语楼看望夕彦,哪知刚到就看见夕彦和轻语跪在地上迎接她。

“夕彦(轻语)见过太后。”两个女子低下头,行的是跪礼,在凌宇国,这样的跪礼只对皇上和太后行。

“你们这是?”太后不知所措了。

“太后,夕彦和妹妹轻语请太后责罚,其实我们姐妹两人早就知道太后的身份,却还是不知礼数和太后相处,请太后降罪。只是,轻语年幼,所有罪责夕彦一人承担,望太后成全。”夕彦说得很淡,甚至没有一点紧张和惊恐。

“夕彦,轻语,起来吧。”来仪太后扶起两个女子,笑着说:“怕你们赌定哀家不会问你们的罪吧。”然后拍着她们的背,像一个母亲拍着女儿的背一般慈祥,说:“你们两个像哀家的女儿,哪有母亲怪罪女儿的。”

“夕彦(轻语)不敢。”两人嘴里说的是不敢,语气也坚定。

“好了,好了,既然你们现在要拆穿哀家的身份,那是不是有什么事哀家帮忙呢?”来仪太后好笑的看着两个孩子,有什么是可以瞒得过她的呢。

“夕彦和轻语想出宫一趟,祭拜家父。”夕彦说着,看着太后,太后脸上多了一份愧疚。

“是啊,是哀家和皇上没有考虑周全,哀家给你们出宫的手谕,你带着他速去速回,可不要留恋宫外的精彩就弃哀家而去呀。”说着笑着看着这个孩子,一脸的溺爱。

第十四章

“母后,夕彦出宫这件事你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呢?”西陵煜有些烦乱,他在担心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心烦意乱。

“怎么?母后做事要先请示一下皇上?”来仪太后有些不悦,接着说:“本来是你有错在先,难道让夕彦去祭拜严将军有错?”

“不是,儿子不是那个意思,母后…”西陵煜沉思了一会儿,低着头说:“您做得对。”

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很少像现在这样失常,轻轻叹气之后,说:“煜儿,难道像外面传的那样,你要纳夕彦为妃?你爱上她了?”来仪太后试探着。

“母后,您看儿子给你弄什么来了。”就在这个时候,风弃玺的声音传来了。

“玺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太后的注意力成功的被转移了,看着进来的风弃玺,真不敢相信这个才十八岁的孩子已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绝色公子了。

“玺,你那是什么?”西陵煜也好奇的问着,看着风弃玺一脸灿烂的笑容。

风弃玺却也不答,只是说是夕彦托人带给他的,说是太后一定会喜欢的。风弃玺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原来里面装的是枣糕,还很新鲜呢。本来也是很普通的糕点,却让太后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因为她一看就知道这是家乡特产。

“母后,那个人还说,夕彦说只是看到有卖的,而且看起来地道,比起宫里的更亲切就买了来。”风弃玺淡淡的说着,看着太后的样子,有些心酸。

西陵煜看着自己的母后,多么伟大的女人,父亲多次讲述他的母后是个伟大的女人。本来是一代女侠,热爱的江湖的豪情壮志和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为了爱情,嫁入官家,最后还安心在皇宫生活,放弃了自己一直热爱的东西。

为什么自己在等待当年那个小女孩,难道是因为她说他只可以有她一个人吗?他也想得到父皇和母后那样唯一的爱情吗?可是为什么现在却越来越迷糊了?他不明白,看着来仪殿外面那些梅花树,虽然这个季节没有梅花开放,他却觉得亲切。夕彦,西陵煜在心里轻呼这个名字,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或者说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夕彦,真是个有心人。玺儿,你没有见到夕彦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来仪太后有点思念夕彦,她似乎真的是个贴心的女儿。

“没有,那个人放下东西,传完话就走了。”风弃玺摇头。

西陵煜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夕彦真的这样离开?不可以,他不能接受。

“夕彦,她应该很快会回来吧。”风弃玺看着西陵煜,轻轻的拍他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的皇兄,却看见西陵煜那迷惑的眼神。

两日后,夕彦和轻语回来了,买了很多东西,分给那些和他们相交得好的公公和宫女。连总是和轻语吵架的碧落都得到了轻语送的丝帕一条,不过还是嘲讽说质量低劣,轻语要抢回来的时候,她却赶紧放进自己的怀里。

西陵煜等待着,也许夕彦也该给自己带些什么东西回来吧,不知不觉,西陵煜等到了天黑,却没有看见夕彦或者轻语来,倒是盼来了风弃玺。风弃玺看着自己的皇兄,好笑的咳嗽了几声,拿出自己在夕彦那里拿的东西炫耀一番。

夕彦送了风弃玺一直玉笛,与其说是送的,倒不如说是风弃玺死皮赖脸抢来的。本来夕彦是打算自己买来平日里没事吹吹的,却被风弃玺一句借来用用就拿走了。其实夕彦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给风弃玺买什么礼物,他就住在宫外,买什么都方便。

“皇兄,绝色公子正愁没有一个像样点的东西来装饰自己呢,你看夕彦多贴心啊。”风弃玺还故意在西陵煜面前吹奏了一曲。

西陵煜的脸色很难看,说:“夕彦与你本来就交情匪浅。”

“皇兄,玺也想好了,要是你要赐婚把夕彦许给我,我会好好对夕彦的,你就放心吧。”

“朕现在不这么打算了。”西陵煜想都没有想就说了。

“那皇兄不会真的是要纳夕彦为妃吧?”风弃玺一脸愁容的样子。

“有何不妥?”西陵煜还是在硬撑。

“也不知道前段时间谁说过,朕说纳妃押后再议!”风弃玺学者自己皇兄的口气说着。

“你…”西陵煜被气得不行。

“皇兄,既然爱,那么你在畏惧什么呢?”风弃玺换上正经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看着西陵煜,然后把玉笛递给他,说:“这不是夕彦送我的,是玺抢来捉弄皇兄的,皇兄若是喜欢,玺可以转赠皇兄,我想夕彦也不会在乎一直玉笛。只是皇兄,你甘心吗?你就不想亲手接过夕彦赠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