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这样我不就变得和他们一样无耻了?”她脑袋摇得直逼拨浪鼓:“我还是先谈谈看吧。”

这下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刚才忍下的白眼落了实:“田如蜜,你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看来十分不悦的脸色让她有点慌,但还是鼓足勇气:“…我觉得做人…总得讲点原则…”

“很好,”他彻底放弃地点点头:“那你慢慢和他讲原则,我睡了。”

说着,他冷冷瞟了眼屏幕,拂袖而去。

【二十五】洋葱

【翌日】

“什么?”卫庭贤蹙着眉头望着销售部总监。

“…”总监暗暗抹了抹汗,暗想老板这表情怎么可能是…迷茫?绝对是怒气的伪装!顿时不寒而栗:“没事!经费的问题您不用操心,我们咬咬牙把年底的境外游改成周边游就行,刚才的提议你就当我没说!”

看着汗涔涔离开的销售部总监,卫庭贤依然一头雾水——他刚才bibibi都说了些什么来着?

都怪那个蠢女人!他暗暗生着闷气——那家伙是笨蛋吗?这么好处理的纠纷,唯一难点他都已经帮她扫清,偏偏她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跟人家讲道理?真是草履虫一样的生物!

他漫无目的地反复摁着F5刷新界面,忽然发现“买家已付款”的标识已换成“卖家已发货”,他立刻抖擞精神地拿起鼠标——点“确认收货”——给差评——确定——等电话。

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仿佛已演练千百回。

那家店的反应速还行,不出三十分钟电话就来了,客服小姐的声音显然如临大敌,紧张地颤颤巍巍——

“卫先生吗?我是XX美衣店的客服,刚才收到您一个差评,真是万分抱歉,请问是有什么不满意吗?”

“你先搜一下我的收货地址。”他不紧不慢,姿态淡然。

那头不敢怠慢地敲起了键盘,然后顿了好一会儿,才出现一个颤颤的男声,显然已经换了负责人:“「IN」服装有限公司?”

“是。”

“那您是…”

“鄙人卫庭贤。”

“…”那边又是一阵啪啪啪敲键盘的声音,然后戛然而止,一片静默。

“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们立刻撤货…”那头心知仿品遇上正主一定毫无生路,没什么可说的,但心头还是郁卒无比——这掏宝网上卖「IN」家仿品的店家没有100家也有80家,凭什么就自己晦气呢?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但是卫总,这掏宝网上卖仿货的实在也不是我们一家,比如那个「甜蜜小铺」——”

“对,我正要说那家。”卫庭贤淡定地把手机换了个边:“把给他们的差评撤了,否则我将保留追究你们法律责任的权力。”

“为什么…他们也仿啊!”店主都快崩溃了,谁来告诉他他是不是听错了?!

“嗯,但她没仿我的。”

说完他直接收线,懒得再纠缠。不过说起来她倒还真是挺给他面子,说了不仿他的,就真的停止了所有「IN」家仿货的销售,认认真真地…仿别家去了。

做完这一切,心情莫名舒畅。他活络活络筋骨,又放松自己在转椅上转了半圈,忽然生生停住——

他这是在…高兴什么?

一回家,卫庭贤就看见一张硕大无朋的笑脸——

“哟吼!”田如蜜一蹦三丈高:“昨天的事后来你猜怎么着?经过我一个多小时的苦口婆心晓以大义,对方终于被我不惧恶势力的强大精神震慑住,今天乖乖给我撤了差评!谁说我那招不行来着?哼哼!”

他懒得接腔:“收拾收拾,后天跟我去法国。”

“巴黎时装周。”

“你…你要带我去?”她受宠若惊地指着自己,几乎不敢相信。

“嗯,会有不少晚宴,携伴参加是基本礼数。”他解领带的手忽然微微停住,神情变得有些微不自然:“然后,顺便解决一下‘孩子’的问题。”

“…什么意思?”她无比茫然。

“我想过了,如果你在这里‘流产’,到时候还得买通医院和医生——而以我妈的个性来说,她不可能放你独自休养,所以到时候会很麻烦。”他顿了顿:“但如果你在法国忽然不适,需要立刻做手术,问题就好解决了。”

她呆呆望着自己的脚尖,愣了半晌,才挤出一个“哦。”

“怎么了?”他眉头微蹙,她的表情忽然让他感觉不安。

“没事,哈哈…”她忽然扬起大大的笑容:“就是忽然听说可以去法国玩,一下子高兴得傻了了,哈哈哈哈…”

笑声却由于无人配合而显得干巴巴,她一看气氛又冷了,赶紧掩住心慌转身往厨房跑:“我今天煮了一大锅青口贝,你等着,让你眉毛都鲜掉!”

满锅的青口贝正汩汩冒着热气,诱人香气盈满了厨房,她无意识地剁着作为辅料的洋葱末,满脑子却都是他刚才说的话…虽然这和他们的计划并无二致,却还是让她产生了莫名恐慌——

很简单,只要她还“怀着孕”,他就不可能和她离婚;可一旦她‘流产’,就说明离婚这件事,将会作为不定期计划被提上日程表——2个月?3个月?半年还是一年?她再也无从知晓。

或许,这一天会忽如其来地到来。这场婚姻将在她煮着饭,晾着衣服,画着图稿,抑或是铺着床时,毫无预兆地灰飞湮灭。

但仔细想想,其实他们的婚姻关系早在结婚当天就结束了,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突然慌得厉害…

洋葱充满刺激性的气味熏红了她的眼眶,她勉强切了几刀,也不管是末是丁地就一咕噜倒进了锅里,却还是晚了一步——

她无法抑制地类流满面,只能泪水涟涟地狂奔出厨房,经过他时还不忘对他吼:“你帮我看下锅子,这洋葱太猛,搞得老子内牛满面了!”

他莫名地瞥了她的背影一眼,只好认命地进了厨房。一进门,食物丰厚朴实的香气立刻虏获了他的嗅觉。他顺手拈了两把不锈钢勺扔进冰柜,然后好奇地掀开锅盖,顿时被这分量惊人的一大锅青口贝惊到——这种东西西餐厅里都是三个或四个端上来,可这里头…得有上百个了吧?

看她半天不回来,他受不了诱惑地执起小勺抿了口汤汁,顿时说瞳孔放大都不夸张——怎么会这么好吃?

他惊诧地望着这满锅美味,不得不打破了心中那道“精致才是美味”的栅栏,对这锅卖相其实不太好的食物,产生了隐隐期待。

有时候,他真的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位“太太”,还真是个神奇的存在。

田如蜜心慌意乱地冲进自己的卧室,原本想缓一缓就出去,却没料到自己居然跟琼瑶女主角上身似的,竟是怎么也刹不住车了。她只能坐在床沿破罐破摔地哭了一会儿,边哭边暗骂自己脑抽——这种主动去签离婚申请书的傻事她怎么就如此奋勇地干了呢?当时只是一心想要在他面前挺直腰杆规整姿态,现在却SB地躲房里后悔得直哭——她到底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

转念一想,又发现即使自己当初没犯抽,这事儿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他心里根本没她,要想和她离她难道还能扯着他的裤管死不放手?别介啊田爷!你的洒脱劲儿呢?别这么丢人现眼啊!

想到这里她用力深呼吸,然后赶紧抽了几张纸巾囫囵地抹了抹脸,怀着对自己的深深鄙视拈了把镜子来一照——靠!这个如丧考妣的金鱼眼是谁?

这…待会儿该怎么解释?她忽然陷入焦虑中——

在确认汤汁已经收得恰到好处,应当离火上桌后,他狐疑地撇了撇她依旧紧闭的房门,只得自力更生地完成了以上步骤,然后自冰柜里取出那两把已然冰冻的钢勺,踱过去敲响了她的房门——

糟糕?听到敲门声的她顿时手足无措,终于她急中生智地冲进盥洗室按了一下冲马桶键,然后朝外面吼了声:“等等!马上就来!”

在演练了三遍她自认为最淡定自然的姿态后,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打开门:“不好意思,忽然肚子痛…”

他牢牢望住她红肿湿润的眼,不觉有些讶异,于是递上依旧冰冷的钢勺:“试试用这个敷眼睛。”

“怎么了?”她若无其事地照了照橱柜前的穿衣镜,然后装出被吓到的模样:“啊!怎么会这么严重?天啊都肿了!老子以后再也不切洋葱了!”

说着,她赶紧把钢勺贴上眼皮,细嫩温热的眼皮被冰寒刺骨的金属冻得一激灵,他的沉默却让她更加心慌。她看不见他,所以无从得知他的反应,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

“哈哈哈!”她忽然兴奋起来;“你帮我拿一下勺子的柄,快点!”

他一头雾水地照做,两只手都被解放出来的她立刻在胸前摆出了奥特曼的标准防卫手势:“bibibi~~~我是咸蛋超人!像不像?像不像?”

他没接腔,只是顺势帮她轻轻揉动着勺子来按摩眼皮,片刻后忽然挪开,那张让她一看见就抑制不住心酸的脸便忽然放大在她眼前。她愣愣看着,忽然忘记了笑容。

“好点了么?”他音调如常地询问。

“那走吧,吃饭了。”

洋葱末几乎已经融化在青口贝的汤汁里,但刺激的辛香却依旧勾得人食指大动,他胃口出奇得好,不一会儿就和她一起干掉了大半锅。饭后更是出乎意料地出演称赞:“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青口贝。”

是最美味的青口贝,不是最美味的洋葱。

能成为他生活里的那一剂调味品,她是否已该知足?

【二十六】法国甜蜜游(一)

{三天后-法国}

一直以来,田如蜜为自己连厦门青岛之类的地方都没去过而耿耿于怀,可打死她都想不到,这会儿她居然直接到了法国!戴高乐机场里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看得她激动万分,而前来接洽的外国工作人员却让她紧张到肾上腺素狂飙——法文!她不会讲法文怎么办!?

然后,她发现卫庭贤开始用纯熟的英文与对方交谈,她耳朵都抽筋了也只是听见几个关键词而已,于是新的恐慌再次冉冉升起——她那高中英文早就还给老师了!怎么办?

她懵懵懂懂地跟随这一行人上车开往饭店,一路上她的双眼就没消停过,看什么都新奇得不行,当秀丽宏伟的埃菲尔铁塔映入眼帘时,她无法克制地脱口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终于见到活的埃菲尔铁塔了啊啊啊啊啊啊!”

卫庭贤瞥了她一眼,一旁的法国工作人员饶有兴味地问了他一句什么,他模模糊糊应了句。工作人员又说了句“Your wife is so cute!”,他又回了个:“yeah.”

这是她唯一听懂的部分,但他投过来的那略带笑意的一瞥,却让她觉得…听懂这些好像也够了。

她挠挠头乖乖坐好,心底却说不出的雀跃,一张苹果脸更是红到发光——yeah?yeah就是yes,yes…

他说了“是”…呢。

车辆缓缓驶入当地一家具有浓重古典韵味的饭店,哥特式外形的建筑和唯美的异域风情让田如蜜在大堂里就看傻了眼,等进了房间,她才真正傻了眼——

就一间,虽然是套房,却只有一间卧室。

她无声地望了望卫庭贤,后者却仍旧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侍者将他们的行李妥善归位,拿了小费便安然退出房内。

“同行还有工作人员,我不可能和你分房睡。”他好整以暇地脱下外套,松松领带:“你放心,我睡沙发。”

她一句话都没说,然后就没机会说任何话了。

稍后忽然有人来访,是个面相和蔼爱笑的法国中年妇人,手里挎着个大到夸张的大包。卫庭贤和她用英文交谈了两句,这回田如蜜稍微听懂了些,知道她是来帮她做晚宴前的妆容准备的,顿时受宠若惊,站在那里手脚都无处搁。那妇人却十分热情外向,当下就给她一个大大拥抱,并自称Sophie。

Sophie为她准备的礼服是一件她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塞得进去的黑色缎面长礼服,她正准备说“nonono!”,Sophie却又一脸神秘地拿出一样物事——

一件宫廷式塑身马甲。

田如蜜牢牢看住那件看起来似乎硬梆梆的马甲,一股寒意忽然蒸腾而上——

女人真是麻烦。在第N次看表后,卫庭贤再次把视线投向紧闭的卧室门扉,但这次却恰逢门被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形容欢脱的Sophie,然后是——

这是谁?他一愣,一种非常古怪的情绪忽然充溢心间——那种明明知道眼前人是谁,却还是觉得陌生的奇怪情绪。

比起他曾远距离见过的那个浓妆而华丽的她,现在这个近在咫尺的她似乎又不一样:偏欧式的妆容并不浓郁,却神奇的让她原本淡淡的五官线条立体起来,果冻般圆润饱满的裸色双唇透着隐隐诱惑,纤长睫毛下不安闪烁的眼神却又让这份诱惑凭添了些许无辜。

他的视线缓缓滑过颈间那条黑曜石与珍珠拼接而成的项链,越过那片耀目的雪白,并不自在地避开中间那夺人眼球的沟壑,落在那骤然收拢的纤腰上——她有那么瘦么?真是不可置信。

此时此刻的田如蜜的感受却远不如看上去那样美好——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挤得移了位!此刻别说是动作,就是喘口气都觉得各种困难,生怕撑爆了这件价格不菲的名牌礼服,只能硬屏着…

Sophie大嗓门的哇啦哇啦终于惊醒了呆怔的卫庭贤,他赶紧找回最淡定的姿态对她表示感谢,并有礼貌地将她送出门外。

房里再次只剩他们两个,一种似乎是尴尬,又似乎比尴尬多了些什么的气氛开始肆意游荡。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垂眸——

“…走吧。”

看着一屋子的衣香鬓影,听着满耳朵的叽里呱啦,望着一桌子的精致美食,思维上一直处于“啊啊啊啊老纸终于参加到上流社会的晚宴了好鸡冻好震精好幸福啊啊啊啊”的田如蜜,却被肉体上的痛苦折磨得啥劲头都没有了,满脑子仅剩的念头是——赶紧回饭店把这要命的玩意儿脱了啊啊啊!><

卫庭贤正跟几个外国人不知道聊什么,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再说就算认识也语言不通,只能端了杯香槟独自站在桌边。但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喝香槟,她想吃东西啊啊——这一桌活像艺术品的美食,此刻仿佛集体长了手脚,化身为妖媚的青楼女子挥舞着小纱绢儿说着“田爷来呀~~”,这让飞了十几个小时却只吃过一顿小鸟分量的飞机餐的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

她咬咬牙,狠狠心,快速叉起一小只培根樱桃卷,顿了顿,却没勇气往嘴里塞——

“想吃就吃吧。”

熟悉的男声冷不丁钻入她的耳膜,她手一抖,培根卷差点掉地上去!

卫庭贤无可奈何地望着她:“你想吃就吃,这本来就是给宾客吃的。”

她咽了咽口水,死也不想告诉他自己是因为被束得不行了才不敢吃,毕竟难得漂亮这么一次…

“额…可是你看,他们都不吃啊,我一个人吃多奇怪。”说着,她指指那些优雅地拿着酒杯的名媛,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闻言他眉峰高挑,仿佛在说“你也会担心这些?”

她汗涔涔地低下头,开始对着桌角发呆,身体却冷不防被推了一把,等她再次站稳,发现自己已被锁在他用身体设置出的死角中,与人群隔出一道天然人肉栅栏——

“吃吧,”他不耐烦地望向侧边:“快点。”

“…”都这样了,她还能挣扎什么?她怀着“现在立刻以身相许都没问题”的感恩之心,将手里的叉子牢牢握住,开始了破罐破摔的大开杀戒——

在看似无意地一圈视线轮转后,他假装更无意地扫过眼前正埋头苦吃的她——他必须承认她吃东西的样子实在是太有感染力了,每次看她吃东西总让他疑心她碗里的食物和自己的不一样。她把整段香肠含在嘴里鼓鼓囊囊的样子活像个小鼹鼠;而尝试焗蜗牛时她新奇又害怕的眼神,小心翼翼先舔一口的样子又说不出的好玩;接着,她伸出舌尖舔舐滑出嘴角的粉红色蔓越莓布丁时,那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更是让他也动了尝试的念头——

她惊异地看着杯子里忽然多出的那只小钢勺,华丽眼妆却掩不住眼里飞舞的问号。

“我尝尝。”他面无表情地把布丁送进嘴里,嗯…其实也还好嘛。

她莫名其妙地脸一红,旋即放下手中的布丁:“…我吃好了。”

“这样就够了?”他面露怀疑。

“够了够了…”口腹之欲逞完,她才惊觉自己整个撑到无法动弹!她试着挪了两步,只觉得内脏几乎已经挤到喉咙口,肺部更是无可容身,呼吸越发困难,大脑顿时一片昏眩——

卫庭贤见她步履有些打飘,连忙伸手扶住她:“怎么了?”

“我…”她艰难地撑着桌角稳住自己,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来:“没,没事…”

他没说话,但她连妆容都遮不住的苍白脸色却让他顿感异常:“不舒服?”

“没,没什么大事。”她因为无法吸入空气而呈现出急喘的状态,自己也觉得难以再遮掩,只好稍稍吐实:“只是衣服有点紧,嘿嘿…”

他皱着眉头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然伸手往她后腰摸去,坚硬的手感让他吓一跳:“什么东西?”

“女人的东西你不懂的…”她不自在地僵直了脊背,努力挤出半个笑容:“我没事,走吧!”

“回去,”他却不由分说地径直把她往门口带去:“赶紧把你那‘女人的东西’脱了。”

她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吓人?看着她随时要昏倒般的状态,他眉头锁得死紧,脚步更是无意识加快了几分。她却出乎意料地反抗起来:“不行不行!我…我结束了再回去!”

“理由?”他双手环胸,面色不善。

“…”她嗫嚅:“我等着看秦空…”

“秦空?”他一头雾水:“谁?”

她尴尬地挠挠头:“我的偶像…听说他今天也要出席晚宴,所以…”

他努力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小姐,你今年18岁?”

她硬起头皮:“我喜欢他很多年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要是回去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看着冥顽不灵的她,他无可奈何地叹息,半晌:“能不能自己去盥洗室弄弄松?”

“抽绳搭扣在后面,而且松了我就穿不了这裙子了…”她无奈地扁扁嘴,复又努力表现出元气满满的样子:“没事的!我看一眼就走,他应该快来了!”

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四下观望了一会儿,忽然揽住她的腰,把她快速带向一侧的走廊,那里有一根相当宽大的大理石柱,与墙壁间恰好形成一个角度,能避开绝大部分宾客的目光;正前方只是一条应急通道,理论上也没什么人经过——得出这个令人满意的结论后,他立刻马不停蹄地扯下她背后的拉链——

“喂!”她惊得差点没厥过去,下意识握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他面色不改地挣脱她的手,把她牢牢锁在自己和石柱之间,双手更是马不停蹄地把她背后的马甲搭扣一松,那两根绷紧到极致的抽绳立刻飞速后退!被压迫已久的肉肉们顿时全数得到释放!那刹那的轻松感让她几乎内牛满面!久未畅享过新鲜空气的肺部更是贪婪起伏,恨不得把整个会场的空气全部吸进去!

“呼…呼…”她无力地挂在他身上,任由他修长的手指重新为她系上搭扣,腰间却忽然一紧,整个人就完全被他锁在了怀里——

啥?

她莫名其妙地抬头,却恰好遇见他放大的俊脸,紧接着耳根和颈窝一热,令人毛骨悚然的湿热触感立刻弄乱了她的思绪——

【二十七】撞破偶像的活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