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其妙地抬头,却恰好遇见他放大的俊脸,紧接着耳根和颈窝一热,令人毛骨悚然的湿热触感立刻弄乱了她的思绪——

一个棕发碧眼的法国雅痞紧接着出现在她迷惘的视线里,他面带促狭笑意地牢牢望着他们,接近时还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这才施施然步入会场。

她心下一惊,完了!她后面可整个大开着呢!赶紧心急慌忙地去扯衣料,这才骤然意识到,他这个看似亲昵的拥抱,实际上是为了帮她遮掩。

这个认知让她脸上意乱情迷的热度略降些许,接下去发生的事却让她脸红犹胜之前——他很努力地扯了半天,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礼服的拉链拉上来,那丰腴的肉争先恐后地扑出来,不管怎样也无法全数收进那件窄小礼服,闹得他一额汗…

她已经很努力在憋气收肚子了,但这点微弱的帮助对他来说似乎毫无作用。以至于她此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田爷你还能再丢人点么?你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

片刻后他终于宣告放弃,黑着脸脱下了自己的西装披在她身上:“走吧。”

田如蜜抱着羞惭欲死的心情垂头和他走回会场,前方忽如其来的一阵骚动却骤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下意识抬头,两眼瞬间如狼眼般骤射绿光——

秦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卫庭贤不过分心望了眼前方骚动的源泉,再回神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她奋力越过人群向前方跑去!这边的老外估计只知道来了中国的明星,倒也不见得真认识,所以并没有多疯狂,在她的奋勇冲击下更是纷纷让路,终于让她成功挤到了秦空和任熙悦身边——

只见秦空一身挺括耀眼的白色中山装,那张十年如一日的完美俊颜熠熠生辉,精神焕发的模样连身边华丽的探射灯都黯然失色;而他臂弯里的任熙悦则以一身黑色深V真丝礼服包裹玲珑身段,干干净净全部往后梳的发型更衬得她五官精致迷人,脸上却只有极浅淡的笑意,依旧是冷美人的标准姿态。这两人一黑一白,一暖一冷,乍一看并不相融,却透着奇异的和谐感。尤其是当秦空用那迷死人的深情眼神狂电身边人时,当事人没什么反应,旁观的田如蜜却顿时连连中枪,几乎瞬间毙命!

嗷~~她牢牢拽住心口的衣料,简直欲生欲死——

“满意了么?”一道依然低沉无情绪的男声忽然将她从仙境中唤回,她愣了愣,旋即捉住卫庭贤的手臂:“快看就是他!是不是很帅?是不是?!嗷嗷嗷!”

见状卫庭贤忍不住在心底啐了声——那个男人确实长得不错,但他又不是Gay,干嘛要对同性有兴趣?看着她已濒临癫狂的花痴状,他忽然觉得很不爽。

“嗯,”他皱着眉头敷衍:“那个女的不错。”

“那是他老婆,也是大明星哦!”她依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偶像的动态如数家珍:“你说这些明星都是怎么长的?他们去年奉子成婚,年初才生了对双胞胎,这会儿才几个月功夫啊?你看她的身材!胸好大腰好细!你看你看!”

相较于她的兴奋激动,他显然表现得兴趣缺缺:“看过了?可以走了?”

“等等嘛…”她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要到秦空的签名——这要是粉丝活动就好了,大家都去要签名,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可现在这一屋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也不会干出这种丢分的事来来,这反而让她无计可施,只能干着急。

她欲言又止地望向卫庭贤,心情很是矛盾——假如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会不会让他丢脸?

“你慢慢看吧,我去谈点事。”见劝解无效,他只能冷冷扔下话,走了。

虽然田如蜜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但脑残粉的狂热立刻全面控制了她!她拿了杯饮料假装无意地在秦任两人身边踱来踱去,却始终未能伺机得逞。正当她急得抓耳挠腮时,那两人忽然携手步向外侧走廊,田如蜜一路跟到门口,终于发现他们消失在了刚才她和卫庭贤曾呆过的石柱后!

在她那颗早已被兴奋和喜悦冲昏了头脑的脑袋里,完全没有其他任何想法,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现在可以去要签名了!!!

她立刻从手包中翻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和小本子,兴冲冲地奔向石柱,却瞬间被眼前的画面钉在了原地——

呃…

无意中近距离撞见偶像,一般该是什么反应?

无意中近距离撞见活春宫,又该是什么反应?

总之,此刻作为粉丝,却同时撞见两样的田如蜜,整个傻了眼。

视线中那对刚刚还优雅地招摇过市的男女,此刻居然在石柱后整个啃成一堆!田如蜜看到她自少女时代便狂热爱慕着的那个翩翩君子,正急切地湿吻着怀里的女子;他那只温柔宽厚的手掌正急色地用力揉捏着女子丰腴的胸脯,用力之猛使得那莹白肉色不时从深V领口中流泻而出;而他那一惯温润醇厚的声线,此刻却化为一声声压抑而沉重的喘息——

她像中了定身咒般呆立当场,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任熙悦在迷乱的间歇忽然看见她,那双因为沾染了情/欲而迷濛的凤眼忽然射出清冷的光,她猛地推开秦空,用视线比了比田如蜜的方向,然后转头捋了捋被揉乱的发,刹那间竟略有赧色;反观秦空,他一头雾水地面向田如蜜,双手还没来得及从任熙悦挺翘的臀部上撤离。

三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真是…尴尬到几乎可以令人石化的画面…

“不好意思。”

一道冷静的男声忽然腾空介入,卫庭贤好整以暇地出现在田如蜜身后,面不改色地揽住她的肩。帮她把摇摇欲坠的西装重新搭好,然后淡定地面向那对情不自禁的狗男女…呃,大明星:“抱歉打扰了二位雅兴,这位是我太太,我这就带她走。”

说着,他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然后以不容反驳的力气对田如蜜施压,迫使她跟着自己一起转身朝会场走去。走两步后却又想起什么似地回头——

“忘了提醒你们,这个位置,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样安全。”

说完,他也不顾对方的反应,继续揽着田如蜜走向会场,被吓傻了的她很久以后才忽然醒过来,顿时沮丧不已——

其实,当初得到多年偶像结婚的消息,她不是不伤心的,可她们铁杆秦粉一直秉承着“秦小空的幸福就是我们的幸福”的金科玉律,况且他和任熙悦这么多年来分分合合藕断丝连的,她们也都有了长久的心理准备,所以真到了那天也就含泪祝福了。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虽然他们连孩子都生了,可刚才直接看见两人如此火辣的真人秀,还是让她心口阵阵紧缩,说不出到底是失落还是惆怅…

卫庭贤瞥了眼她泫然欲泣的脸,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却依旧一派正经:“你应该高兴,因为偶像的活春宫不是每个粉丝都有机会见到的。”

她却依旧失魂落魄:“本来还想让他给我签个名…”

他这才注意到被她死死攥在手心的纸和笔,眉心顿时一拧:“我还有事要谈,你先回去,我让助理帮你叫车。”

想想自己惨不忍睹的礼服,她只能含恨答应,先一步踏上归途。

独自回到饭店的田如蜜第一时间脱下了那件“要人命牌”塑身马甲——神啊!都怪她自己不好,Sophie明明说了这件不行还有备用礼服,可她却满脑子只想要漂亮,才会强忍着让sophie越收越紧。刚收完那会儿还觉得咬咬牙能过去,没想到时间一长还真受不了,幸亏——

一想到卫庭贤那张扑克脸,她心口蓦地一阵突突乱跳,赶紧甩甩头甩掉那些不堪的画面…她那瞬间爆裂而出的肥肉,恐怕会变成他一生的梦魇吧。T_T

她立刻洗了澡洗了脸,然后换上密实的卡通睡衣睡裤,虽然还没到午夜12点,灰姑娘的魔法却不攻自破了。她对镜中重返平凡的自己笑了笑,爬上kingzize大床开始看电视,可不管调到什么频道都是不同的外国人在叽里呱啦,一整天的舟车劳顿在此刻袭上她兴奋且紧绷了一天的大脑,她终于迷迷糊糊睡去。

卫庭贤回到房间时,她已经睡得就差打鼾了。他轻手轻脚地步入盥洗室准备洗澡,却被那件洗干净正被晾在里头的塑身马甲吸引了注意——看起来真的好硬,简直像个盔甲。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顿时被那硬度吓到,想了想,干脆扯下来,走出盥洗室,扔进了垃圾桶。

这种东西留着做什么?嫌命长么?他撇撇嘴,视线却不经意间滑过那张随手扔在茶几上的专辑,他瞳孔黯了黯,忽然呈现出一种接近失忆的迷茫感——

他是不是…有病啊?

【二十八】普罗旺斯的薰衣草

田如蜜是被饿醒的。

睡high了的她因为没有闹钟的干扰,非常顺利地一口气睡到下午两点。当她被墙上的古典壁钟吓到拔“床”而起时,恰好看见卫庭贤正悠然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

呼——幸好幸好,他好像也没少睡,罪恶感顿时消减了几分,她顶着刚起床的一头鸟窝微笑招呼:“你起来啦!”

“我已经参加了一场展览会,”他斯条慢理地抿口茶:“然后和面料商吃了午餐,还谈妥了两份合同。”

晴天霹雳!田爷立扑!

正当她陷入无尽的自责悔恨无法自拔时,一本专辑忽然「啪」的一声被摔到她眼前,她拿来一看,居然是秦空最新出的专辑,而且还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精装珍藏版!她情不自禁地“呀”了声,翻过来一看,除了签名外居然还有一大片黑压压的字!

她的心情顿时堪比中了五百万彩票!当即又笑又跳,恨不得当场把专辑揉进身体去!“这哪来的?!”

“你偶像主动给的,”他头也没抬:“大约是觉得有把柄在你手里,想让你保密吧。”

她怎么会?怎么舍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鸡冻到死有木有啊?!她满眶含泪地捧着专辑,就像捧着传家宝一样小心翼翼:“上面的字…也是他主动写给我的?”

卫庭贤几乎难以察觉地僵硬了半秒,这才漫不经心地扔下一个“嗯”字,思绪却骤然回到昨晚…

“签名?当然没问题,”秦空微笑起身:“要写点什么吗?”

“…你随便写吧。”卫庭贤完全沉浸在“我是不是有病?”的自责情绪中,口气尤为生硬,他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个“被老婆逼迫来要签名的妻管严老公”,只是兀自生着自己的闷气。

之前还想着这个姓秦的急色鬼要是敢拿乔,他一定拂袖而去,却没料到他不仅一口答应,脸上还浮现出那种“我懂了”的暧昧笑容,让他更是郁卒万分!现在眼看他跟助理拿了专辑后居然苦思冥想起来,迟迟不下笔,卫庭贤忍不住冷冷出声:“只是签个名而已,不用如此费心。”

“那可不行,”秦空煞有介事地摇摇头:“我们爱妻协会的男人都是一家人,我一定会好好帮你谋福利的!”

卫庭贤几乎厥过去!他刚想解释,却赫然发现这事儿和陌生人根本说不通,结果憋半天只憋出句“不是你想的那样”,秦空却露出了然的眼神:“哥们儿,不必不好意思,女人都爱听些我爱你我想你的,你老搁在心里容易引发矛盾。”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我知道…”秦空露出安抚的标准八颗牙笑容,其效果却比把卫庭贤就地油煎了还严重:“当初我和小悦被医生误当做一对的时候,我也和你现在一样想不通,不过现在回过头来看,才发现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哈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挣扎,千万别挣扎!我当初要是能早点想明白,那孩子现在估计都能打酱油了,哪还会成日吵翻天地要吃奶,害得我们一点私人空间也没有…唉,你懂的,这对我们男人来说实在是太要命了…好不容易逮到点空亲热一下么,又被你太太撞破,唉…”

卫庭贤听得心如死灰,干脆不再解释,只希望他快点签完了事。可看到成品后,他惊得眼珠都快凸出来——

「亲爱的田如蜜:

祝你和你先生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不管在一起多久,都充满爱意和激情!(就像我和小悦一样^O^)

P.S.Provence的薰衣草田有没有兴趣?不如给我们一次扯平的机会,也撞见一次你们的“激情”?

——永远爱你们但更爱任小悦的秦小空」

田如蜜颇受震惊地反复看着这几行字——呃,是很开心没错,但当你猛然发现多年来的偶像并不是你以为的文艺青年,甚至也不是普通青年,而是一枚不折不扣的二逼青年的时候…你又会作何感想?

不过真得好好哦~怀抱着珍贵的专辑,她绽开了灿烂如同朝阳的大大笑容:“谢谢你!”

他一怔,差点以为被她发现了什么,不觉僵硬地别过头去:“谢我干什么,我只是顺手拿回来罢了。”

“那也谢谢你!”她跳起来环抱了他一下,然后迅速退后,捧着专辑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身后的卫庭贤却蓦地心跳漏了一拍,不觉抚着心口出了会儿神——

怎么…回事?

当天下午卫庭贤又忙东忙西地忙开了,原本以为要在宾馆里对着电视机度过法国之旅的田如蜜,却忽然在第三天清晨从美梦中被猛地揪起——

“干嘛?”她犹自一头雾水。

“带你去玩。”他依旧不假辞色,言简意赅。

田如蜜昏昏沉沉被他拖上车,又迷迷糊糊地在□V上睡了一大觉,直到中午到达时才迷迷糊糊醒来,一脸茫然:“到了?哪儿?”

“Provence。”

“普罗旺斯?!”她激动到差点没飙泪:“真的?没骗我?”

“骗你有钱赚?”卫庭贤冷冷挑眉,却被她无比兴奋的表情莫名其妙地感染,紧绷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你好像很开心?”

“当然开心啊啊啊!”她双手握拳:“说不定又能遇到秦空了!”

他脸蓦地一黑,长腿一迈,扔下她径直朝车外走去。

五月的普罗旺斯刚刚进入薰衣草的花季,美丽绚烂,漫山遍野的薰衣草仿佛让整座小城都披上了浅紫色的外衣,田间地头,自行车上和少女的怀里到处插满紫色的花束,整个山谷间飘荡着成熟的青草气息,简直美不胜收。

吃过简单午餐后,两人去租了自行车,开始徜徉在梦幻般的紫色世界里,看着身边的游客小情侣们兴奋地你追我赶,又或是依偎着你侬我侬。田如蜜略带怨念地瞪了眼前方早已把她甩掉几个路口的卫庭贤,憋气,挺胸,开足马力追过去!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这又不是赛跑,当然要慢悠悠边骑边看风景,他却目不斜视,充军似地一个劲儿往前骑,真是要多没情趣就有多没情趣!

她一阵急追猛赶,蛮力大显,很快就追上了他!眼见他已经落在身后,她便得意洋洋地玩起了“双脱手”,虽然歪歪扭扭看似惊险,却在她多年积累的娴熟技巧下逐一化险为夷,一个人竟玩得不亦乐乎。

“把手握好,”他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从侧后方传来:“找死何必专程来法国。”

她不屑地瞥了眼已经来到她侧面的他:“我这可是有技术含量的,你一看就是那种无聊无趣的三好学生,所以你是不会懂的~~好好跟姐姐学学吧!”

他似乎对她的蔑视相当不忿,从鼻腔里嗤笑出声:“这种雕虫小技,12岁前我就玩腻了。”

12岁前的他也曾是个无忧无虑的野孩子,玩心比谁都盛;12岁后,他的整个世界却轰然崩塌,再也无力重建。

她却不知其中奥妙,兀自还在激他:“大话谁不会说?我才不信,看你的样子也不像!”

换做平时,他是绝不会被激一激就冲动的。可这天高地广的异国田园,却仿佛催生出另一个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潇洒不羁——

他二话不说蓦地放开双手,昂首向上,双眸轻闭,舒展美好的姿态仿佛正在拥抱万千暖风,不觉让她看得呆了——

这是…天使么?那张沐浴在金色阳光里的俊朗容颜让她有刹那失神,幸亏技巧够娴熟,否则几乎要把自行车开进薰衣草田里去…

她稳住了自己,他身下的车轮却猛地轧到一颗石子,龙头瞬间整个打偏,他心下暗叫不好!下意识去抢握把手,却已然无法改变车身的倾斜之势——

“小心!”眼看自己就要不可避免地撞向身边的她,他立刻大呼示意她躲开!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却出乎意料地猛打龙头,姿态决绝地朝他撞过去——

【二十九】内容太多不知如何归纳…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她的前轮恰好卡住他的,而他因为惯性而猛地向她撞去!坚硬的骨骼和肌肉撞得她闷哼一声,踏板上的左脚立刻应激落地,晃了晃,居然撑住了。

“没事吧!”他连忙伸出右腿稳住自己,焦急地握住她松动摇晃的把手,视线落在她龇牙咧嘴的表情上:“撞到哪了?”

“没…没事…”她汗流浃背——难道她能告诉他…你撞痛了我的咪咪?

他迅速跳下车,把两辆车都靠边停好,旋即开始马不停蹄地寻找她的伤处,终于在膝盖处看见一丝可疑的灰黑,轻轻捏了捏——

“啊!痛痛痛痛!”她顿时鬼叫起来,刚才光惦记咪咪了,压根儿没注意到这里!

“坐下。”他的口气如命令般不容辩驳,双手更是马不停蹄地卷起她的牛仔裤,终于在膝盖看见一处微微渗血的擦伤,看情形应该是被他的踏板蹭的。

忽然有微微愧疚,他不自在地咳了咳:“呆这儿别动。”

“哎!不用!哎…”看着他渐渐跑远的背影,她只好乖乖坐着看自行车,却忽然发现她的落脚点正是一处极其完美的观景胜地。从这个角度不但能看见漫山遍野的紫色庄园,还能看见近处淳朴而别具特色的农家小屋。这一切与远方深浅不一,层层叠叠的花之梯田交相辉映,美得就像走入了画里。而夹杂着干草香味和煦暖风正温柔地迎面拂来,牵动发丝阵阵荡漾在额前颊侧,舒服的感觉更是让她不觉闭上眼…

当卫庭贤拿着刚买来的湿纸巾和创可贴出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浑然天成的画面——虽然此刻的她未施脂粉,肉嘟嘟的脸上却泛着一层浅粉色光辉,光裸结实的小腿同脚边的无名野花莫名相称,飞舞的发丝更是让这画面显得更加生动自然。

刹那间竟有微微失神。

看她幸福得几乎要睡过去,他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提醒她。闻声她赶紧把手脚收拢,自动自发地去拿他手里的创可贴,嘴里还嘟囔着:“其实不用那么烦,又没啥大事儿…”

他却兀自蹲下,握住她的小腿开始做简单的清理工作,令她惊恐万分的是他这姿势还是个标准的“求婚跪法”,顿时让她鸭梨很大!!

不过,呃,YY无罪是吧?她不觉开始脑内小剧场…呃…嗯…瓦咔咔~~~

“我忽然发现,你和这里很配。”

“诶?”他这是在和她聊天咩?好受宠若惊!不过内容不怎么好就是了…是说她很村姑的意思么?_///

“哎哎哎哎!”那包湿纸巾似乎略带刺激性,摁在伤口上会一跳一跳地疼。

“必须先消毒。”他冷血地瞥了她一眼,手里的动作依然继续,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他的手劲似乎轻了不少。

可是这样的他…真的好温柔。望着他专注的眼神和动作,她的心蓦地一动。

待到终于把伤口清洗干净,他低下头开始认真地帮她贴创可贴,于是在她的视线里只剩下乌黑发间一朵发旋,这是比他矮了不少的她几乎从未关注过的部分——小小的,精致的,看起来那么细白洁净,仿佛属于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少年。

“等等!那个…等等!”她下意识想去包里拿自己的随身绘本,却猛然意识到自己今天为了轻装上阵没背包——额啊死了!她一拍脑袋,各种悔恨喷涌!这灵感突显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啊尼玛!><

“你有没有纸和笔?!有没有?!”

他一头雾水,而他一身利落装束也直接昭示了她这个要求的无望,于是她开始猛翻自己的外套口袋,忽然翻出一支小小的棍状物体,拿来定睛一看——哈!这不是Sophie那天硬要送给她的眉笔么?

真是救星!既然已经有了画笔,那现在缺的就只有画布了!她四下一打量,忽然对他洁白的运动外套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眼神——

气氛颇为优雅浪漫的Mas de Tourteron内,一桌美食已然各种狼藉。一个东方女子正抱着一件男式运动服喜滋滋地反复翻看,而她对面的东方男子则冷着一张脸,浑身透出一股名叫“无可奈何”的气场。

“嘿嘿,真的好看!”她越看越陶醉,拿起面包沾了满满一坨大蒜美乃滋塞进嘴里狠咬一大口:“肯定会大卖你信不信?”

他被那浓烈的大蒜味熏得一凛,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两寸,姿态优雅地品了口自己的马赛鱼汤:“我是否应该表扬你旅行仍不忘工作的敬业态度?”

“那就不用了,”她完全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意味,依然乐呵呵:“只要别让我赔你的衣服就好。”

他挑眉,一道死光射过去,她立刻改口:“我可以赔你干洗费,嘿嘿…”

雪白运动服被深灰色眉笔画了整整一背脊的图稿——干洗还有意义么?他拧紧眉头,拒绝再和她搭话。

看他这副摸样,她顿时良心发现,于是把牙一咬:“大不了我赔一件给你!去商场,随你挑!”

反正这些天吃他的喝他的,她也多少有点不安,不如借此机会还个礼?她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自己换的那些欧元够不够花,简直想到有点出神——

“走吧。”他却兀自起身结账,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乡村有个通病是昼夜温差大,这白天还暖风习习的,晚上乍一走出餐厅居然把她冷得一激灵!只能庆幸身上有件长袖外套可挡风。她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衣服,却猛地反应过来——

不远处的卫庭贤只穿了件短袖Polo衫,作为一个大男人当然不能因为寒冷失态,他只能加快脚步,同时暗暗咒骂居然会陪她一起疯的自己,眉头几乎拧出个川字。

“你…冷不冷啊?”她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他没回答,只是冷着脸加快步伐,速度快到她几乎追不上。她只能一路小跑:“哎,要不你先凑合着穿吧…大晚上的又看不清,没人笑话你…”

他冷冷瞥她一眼,成功让她噤声。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了一段(其实是一个走一个跑),又一阵森冷森冷的夜风刮过,她觉得自己连脖子都起了鸡皮疙瘩!当下也不知是被雷劈了还是被外星光束射中,她居然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他——

一秒,两秒,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