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来信中,还提到一点,说转月谱还有的秘密,便藏在南小桃花身上,是花月留给她的。

花月一生中,留给南霜的东西甚少,因此南小桃花和于桓之听闻穆昭如是说,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她锁骨下的那朵桃花印记。

无独有偶,在“转月”一书之中,全是类似的花枝图案。

因而,目前关于转月谱的线索是零碎的:惊鸾曲;桃花印记;“转月”书中的拳法、花图、琴谱;以及一句“转月清歌泪满襟”。

若能将这些细碎的线索连接起来,找出相互之间的关系,那么转月谱之谜,便迎刃而解。

解密这种事,最讲究机缘巧合。这个道理,于桓之不是不明白,因此他也并不着急,白日里便将“转月”书翻来看着,到了夜里,便借着“解密”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将南霜的衣衫全全褪去,观察那朵桃花印记的同时,还不忘云雨风流。

由于得到了《神杀决》和《暮雪七式》全谱,于桓之已经将暮雪七式修炼至第六式。穆衍风也没闲着,他将天一剑法的最高重第九重“风落”练得炉火纯青。

后有一日,于桓之与他比武,只笑说道:“若非我能以‘落雪无声’避过少主的剑锋,而少主对我又手下留情。我决计不是少主的对手。”

的确如此。任何一本武功谱,但凡修炼者能领悟其中精髓,便能成为高手。《天一剑法》虽无《暮雪七式》之威,然而也是一本绝世武功,何况修炼它的人,是天纵奇才的穆衍风。

如今江湖,连身怀暮雪七式的第六式的于桓之,也只能堪堪与穆衍风打个平手。若无人练成《暮雪七式》第七式,穆衍风绝对是当仁不让的第一。

武林大会刚开始的几日,江湖上对于穆少主和于魔头的武功修为,便传得如火如荼。彼时武林众人自然不知道这两人的武功到了何种境界,于是以讹传讹,流言四起。有人说他们不过因为是流云庄之人,所以得以晋级,事实上他们的武功只是平平。总而言之,诋毁偏多,褒奖鲜少。毕竟武林前二十位的名单,人人眼红觊觎。

不过,在武林大会前三日的比武结束后,这些传言却渐渐消散了。原因很简单,江湖人见识到了除了于桓之与穆衍风之外,余下十八人出神入化的武艺。

叶一禅的“风流指”,丁蕊的“花魔毒攻”,欧阳无过的“万红剑法”,以及师涯的“暮雪七式”等等,无一不令人称奇,令人称赞。

与其诋毁穆衍风与于桓之,江湖人此刻更想看到的是,这两个名震江湖的天之骄子,与这些身怀绝技的高手之间的对抗。

而江湖上,人人皆有一颗八卦的心。随着武林大会的进行,众江湖人士齐聚一堂,日日都有新鲜八卦诞生。

其中最震撼的两条,全全是桃色消息:一是南水桃花改嫁穆少主不成,被于魔头横刀夺走,成了于桓之的妻;二是双面伊人追江南少主多年,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不日便要成为流云庄的少夫人。

这两件事,日日被江湖人挂在嘴边。对于第一件,众人是唾弃为多,一来因为南霜和于桓之的名声本就不好,二来则是因为于桓之夺兄弟之妻,南霜一年中改嫁两次,怎么说都是不光彩的事情。

对于第二件,江湖众人则是十分的赞赏。萧满伊锲而不舍的精神,令不少豪放江湖女子作为典范。而穆衍风大度放弃南水桃花,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事情,则受到江湖众人的褒奖与夸耀。

除此之外,自然还有别的消息,比如哪家掌门娶了小妾,哪家小妾斗垮正室,哪家女儿跟人私奔入了别派怀了孩子等等等等。

这些时日,于魔头倒也乐得清闲自在。武林大会开始的前三日,他日日牵着南小桃花的手在天平山的比武场转悠。

南霜出嫁后,青丝挽成大发髻,上插一朵粉白新鲜的桃花,陪着粉白的裙衫,倾城倾国,鲜嫩欲滴,绝世容姿还透出几分灵动。

众人虽然唾弃于桓之与南霜,但每每见这二人手拉手游晃在比武台周遭,却也管不住自己的目光。

于桓之清隽温润,南霜灵气动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武林人多男子,女人为少数。于小魔头自然知道自己得娇妻,羡煞了一群江湖莽汉,因此他偶尔还带着南霜去云上镇逛一逛,他以为,白日刺激江湖人不够痛快,要夜晚迷离时,去刺激刺激那群铁血方刚的汉子,才是正经。

相比之下,穆衍风就要厚道一些。一直到第三日比武结束,日日呆在流云庄的萧满伊,才跟着于魔头和小桃花上了天平山顶。

穆衍风将前二十位的名单公布完,又列出之后几日的对阵表后,一声脆生生的“衍风”,听得一群五大三粗的江湖儿郎腿软。

彼时夕阳满天,穆衍风侧过头,见萧满伊素色裙衫如同皓月,站在人群中与他招手。他的嘴角浮起一枚轻而温和的笑容,而笑容沐浴在金色的霞光中宛若神祗,英气逼人。

于桓之与穆衍风的比武在即。

萧满伊见穆少主一身紫衣迎风翻飞来到自己面前,喜滋滋道:“衍风你也要比试啦。我今儿个特地让桓公子和桃花儿带我来认路。”

穆衍风静静地看着她,片刻点头道:“明日便比。这场比武,我等了好久。我一定会赢。”

第80章 ...

*

翌日天清气朗。天平山顶早早便围上了百十上千人。前几日的四个比武台已经被拆了,绿树环抱的一片空地上,搭起了一个决胜台。

决胜台高一丈有余,用椴木做的平台,四面用铁柱拉开麻绳做成围栏。四角锦旗翻飞。决胜台的周围,每隔一段距离变架起一个凉棚,棚内设坐位数张。这年的武林英雄会,虽然没了当年的蜀地十二派和暮雪宫,然而这两年武林中又兴起的门派不在少数,因而来天平山比武的江湖总门派反而比往常还要多些。

按理本是一个江湖门派占一个凉棚,但穆香香与宋薛将门派数统计后,发现这年竟有五十九个门派前来武林英雄会。

因此有的凉棚,便需要容下两到三个门派的代表,其余的江湖人众,大可挤在周遭。

因为天平山顶呈“凹”状,中间低,两边高,即便决胜台要高些,坐在凉棚之内观看,比武的盛况仍旧能一目了然。

前十名的比武,由一天三场定胜负。

第一场,先由第六名到第十名,对决第十六名到第二十名,胜者为甲组,败者淘汰。

第二场,再由第一名到第五名,对决第是一名到第十五名,胜者晋级,败者为乙组。

第三场,由甲组对决乙组,胜者晋级,败者淘汰,再依次编号。

因为比武场数较多,因此这日辰时正刻,天平山顶的比武会变正式开始。

按照预计,因是上午八场,下午七场,愈到后面,愈有看头。在十五场比武赛中,又有众多被江湖人看好的侠士,因此前几日,云上镇的几个赌庄便开了赌,压决胜赛的胜负。

在票数的统计中,尤其以排名第四的叶一禅,排名第七的越广陌,排名第九的师涯为多。

而江湖上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于桓之与穆衍风却并无任何票数。其原因也是因为赌庄根本未开这两人的赌局。

本来穆衍风与于桓之之前就没有历经晋级比试,加之在江湖上,这二人的武功虽被传得出神入化,然则却鲜少显山露水。更何况,与穆衍风与于桓之对决的,恰恰是排名第十一的卢克,和排名第十二的薛船央。

这两人,一人是月河门的掌门,一人是南武林第一门派青衫宫的大弟子,亦是青衫宫武功最高的人。

艳阳在决胜台的周遭晒出一圈光晕,一阵铿锵锣鼓响过之后,之前鼎沸的人声也渐渐消停下去。只见两名身着月色长袍的流云庄弟子上台,言简意赅地将这日比试的场数规矩宣告一遍。

武林人比试,规矩甚少,只是不得用暗器;输赢以一炷香的时间内,谁的胜招更多来定。

又一声铜锣敲响,一人手持铁锤,耀武扬威从东面上台,而另一边却有一人自台下轻盈一跃,腾身上了决胜台。

东面一人是排名第十的胡虎,名字虽俗,但一身蛮力却令人望尘莫及。之前的比试中,他便凭着这一身力气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冲到第十。胡虎无门无派,亦不争盟主之位,来这此比试,不过图的是一世英名。

西面上台的人叫做苗香,虽是男子,但人若其名,身子轻盈如燕,又时时散发着香气。他人虽年轻,却是蜀地新门派风阁的掌门人。一身轻功惊世骇俗,武器微闪,动如流云又无比犀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武功招式与身法,倒与于桓之的有些类似。

两人皆皆爽利,铜锣二声响,拱手行礼,铜锣三声响,起招比武。

比武台上铿锵声声,而正对着比武台的凉棚下,却有一人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册子,心无旁骛地慢慢读着。

辰时后天阳渐烈,南小桃花问旁人要了把折扇,乐呵呵地给于桓之扇着风。于桓之一边翻着“转月”书,一边探出手将南小桃花的左手握在掌心,嘴角勾出一个浅浅淡淡的笑容。

于南二人成亲后,亲密程度更甚往昔,莫说武林一帮莽汉,就连穆香香与宋薛也时不时被这对小夫妇怔得傻掉。

其实两人并无太过逾矩的行为,然而情人间心有灵犀的情投意合的感觉,却在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交汇时显露无疑。

穆衍风常常跟这二人处在一块儿,因此早已习以为常。他从旁边探过头来,问道:“小于,还没结果吗?”

“有。”于桓之道,他指着一幅花鸟图,“这本书除了拳谱,一共有二十八幅花鸟画,以及二十八曲琴谱。每一幅花鸟图,都对应一曲琴谱。”

“花鸟图对应琴谱?”穆衍风一愣,“这如何对应?”

于桓之却合上书卷,笑得很清淡:“待我依次对照完毕,再与你细说。”瞧见穆衍风并转而又将心思放在决胜台上,于桓之又问:“这一场怎样。”

穆衍风吁了口气,往椅背上一靠,道:“没有悬念。”

“哦?”于桓之笑道,“谁赢?”

穆衍风结果萧满伊递来的一小串葡萄,放在嘴里嚼了,道:“苗香。”顿了顿,他又提起旁边的茶壶,帮萧满伊将空了的杯子斟上水,继续道,“胡虎虽然排名第十,但他一路靠蛮力闯来,排名前二十的人,他只遇过师涯,被其轻松打败。而苗香在晋级比试中,遇到的对手却是排名第四的叶一禅,两人争斗两个时辰有余才分出胜负,这是其一。其二,胡虎靠的是蛮力,而苗香所擅长的身法,恰好能克制住他的蛮力,因此苗香胜出,不在话下。”

于桓之亦点头笑:“少主高见。”

果不其然,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苗香就轻松得胜。

之后的几场比试,场场结果都在穆衍风的意料之中。一个上午的比试结束后,分别有八人获胜。这八人是:苗香,师涯,童四,欧阳无过,董无名,丁蕊,叶一禅,浮然长老。

而在这八人中,后三位是直接晋级前十,后五位进入甲组,需得与下午的乙组再次比过。

午时天气更热。武林人不拘小节,虽有女子在场,不少江湖莽汉也敞开的外襟乘凉。天平山顶原本备有午膳,不过因为膳房是在山顶临时搭建的,因此膳食也很简单。午时共可休息一个时辰,江湖人或而在山顶用食后休息片刻,或者去山下的云上镇寻些好吃的,而更多的人却是匆匆用了食,趁着这世间,结交些心里仰慕已久的前辈。

南小桃花呆在凉棚中,目光从东移到西,再从南移到北后,端起手边的茶水,喜滋滋地喝了起来。

于桓之见她的模样,不由问道:“霜儿何事这般高兴?”

南霜笑得颇有些猥琐,她放下茶盏一本正经道:“我方才仔细瞅了瞅,我觉着那些江湖人不穿衣裳的模样,比你差得远了。”

话刚毕,萧满伊一口茶水“噗”一声喷出来,呛了好半晌。穆衍风一粒葡萄也卡在喉间,他抬手帮萧满伊拍背顺了顺气,无奈唤了声:“霜儿妹子。”

南霜嘿嘿笑了两声,道:“烟花,他们跟大哥比如何?也差得远吧?”

萧满伊的脸青了,穆衍风咳了两声,端起一盏茶来慢慢品茗,借此镇定。

于桓之笑道:“那霜儿觉得我是穿衣裳好看,还是不穿衣裳好看呢?”

此话毕,穆衍风一口茶水也喷了出来,萧满伊连忙伸手帮他在背上拍了拍,敢怒不敢言地瞧了瞧于桓之,道:“衍风,我们去凉棚后面用膳吧?”

穆衍风与萧满伊刚走没几步,又听后面南小桃花颇为乖巧地答道:“你白日里穿衣裳好看,夜里不穿衣裳也很迷人。”

两人同时一个趔趄,穆衍风回过头,凄楚地说了句:“小于,悠着点,下午第一场便是你的比试。”

于桓之笑得很自信,牵过南霜的手,柔声道:“有霜儿这句话,下午我定会获胜。”

南霜亦点头:“我也瞅着他们都打不赢相公你。”

对于南小桃花如何称呼于桓之,萧大伊人曾有过不大不小的异议,其原因是:叫桓公子太生疏,叫相公太腻歪。她的建议是让南霜改其称呼为桓之,就像她唤穆小少主衍风一般。

此建议被于桓之一笑带过,被南小桃花直接忽视。

后来于魔头又说了句神神秘秘的话,彼时他伸手抚过南霜的青丝,笑道:“霜儿叫过我桓之,不过是在特定的时候…感觉,也很特别。”

听于魔头这样一说,萧伊人再也未将这建议提过。毕竟一个魔头神秘起来不叫玄乎,那叫做恐怖。

当然,萧满伊也不知道每当两人云雨翻覆,情迷意乱时,从南霜嘴里短促而沙哑地溢出“桓之”两个音节时,能让于小魔头多么失控。

此刻在凉棚下,于桓之牵了南霜的手,起身朝穆衍风走去。

穆衍风戒备地将萧满伊往身后一挡,道:“你过来做什么?”

于桓之微微抬袖,往凉棚后方的方桌指了指,笑道:“与二位一起用膳。”

穆衍风一怔,只手扶额:“苍天啊——”

第81章 ...

*

午膳后,天平山顶的风更大了,比武台四角锦旗被吹得猎猎作响,树木迎着疾风摇曳,落叶如雨。

下午的第一场比试,是流云庄的于桓之对决南武林第一大门派青衫宫的大弟子薛船央。

青衫宫中长年修炼内功《和阳功》,因而体质异于常人,不惧冷,他们四季身着青色衣衫,其形轻便,极利于施展轻功。

除了轻功为青衫宫所长之外,他们所用的兵器皆为大刀。

大刀是重兵器,通常是身具蛮力的人才会使用。然而以轻功闻名的青衫宫众人,在内功《和阳功》的协调下,武起大刀来,却是便捷中带魄力,极其令人叹服。

当年南武林中,名震天下的蜀地暮雪宫也是以轻功闻名,因而有人说,青衫宫是继暮雪宫之后,第二个即将威震武林的南武林门派。

这年的武林大会中,以轻功为长的有三人:第一是方才轻松打败胡虎的苗香;第二便是这位青衫宫的大弟子薛船央;而第三位则是前暮雪宫少宫主,今流云庄的当家于桓之。

如果说前两人是专长轻功,那么于桓之便是尤长轻功,因为擅长暮雪七式的于桓之,他的武功无论是力道,身法,还是精准与狠辣,都不是常人可比拟的。因此在他众多长处之中,轻功只是他尤为擅长的,锦上添花的技巧罢了。

当然,即便是这样,江湖人却并不看好于桓之。毕竟这些年,暮雪七式与当年的暮雪宫逐渐沦为一个传言。

哪怕于桓之的武功被传得再厉害,再未被世人亲眼目睹之前,也不过是听起来尔尔的传闻罢了。

于桓之在凉棚后的隔间换了身轻便的白衫,如墨的青丝用月色发带系在脑后。白衫的袖口与脖颈处都收紧,是比武时最寻常的着装。

这厢他却未将望雪刃藏于袖囊之中,而是直接拿在手里。

南小桃花在隔间外等着,见于桓之出来就连忙递了盏茶上去,从善如流唤了声:“相公。”

于桓之笑笑,接过茶喝了两口。蓦地他却目光一紧,转身朝隔间看去。

“桓公子好眼力。”隔间后,传来一个略带戏谑地声音。随着声音出来的,是身着锦袍,手摇白绒扇的江蓝生。

江蓝生将于桓之和南霜二人望了望,“啧啧”两声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的南姑娘与桓公子真是羡煞江某人。”

于桓之轻笑一声,毫无顾忌地说:“正是,于某抱得美人归,自觉是好福气。”

远天一丝云彩也没有,浓烈的春晖直照入人间。

江蓝生眯了眯眼睛,忽然又道:“南姑娘,有句话,是令尊让我带给你的。”

虽然知道了江蓝生的真实身份,但前些日子与之相处还算融洽,因而南霜对他并无太大成见。听江蓝生如是说,南小桃花便点头道:“你说,我听着。”

江蓝生将扇子合上,嘴角微微浮起神秘的笑意。

他道:“转月清歌泪满襟。”

于桓之的眉头一蹙,手里茶盏中的水微微荡了荡,万斛春晖似溶在水里又被投放出来,南霜只觉眼前一晃,竟禁不住后退一步:“我爹、我爹他…”

“九阳叔很好。”江蓝生笑道,“他却比霜姑娘爽快些,我只是问了问,他便说了。”

于桓之抬目冷冷瞧了一眼江蓝生,并不理他,而是伸手将南霜微微拉到自己身后,轻声道:“霜儿,莫担心。”

“还是桓公子聪慧。”江蓝生笑道,“你我本该合作,我又岂会加害于你们?再说了,恐怕桓公子不会真不知道,南姑娘的师父…到底是谁。”

南霜闻言又是愣然。其实对于她师父陶浅的身份,南霜并非全然不晓。毕竟这天下会暮雪七式的人寥寥无几,而陶浅身上,有着和于桓之同样的清华孤冷,实则纯善的气质。

南小桃花之所以未将陶浅八成就是于惊远的事情告诉于桓之,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因为她害怕万一陶浅并非于惊远,于桓之空欢喜一场;其二是因为彼年于惊远不知因由弃暮雪宫而去的事,让于桓之心生芥蒂。

而这时江蓝生的话,无疑是故意将此事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