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由于口渴,先拒绝了几个男子的邀请,取了一杯果汁,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喝。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些男子穿着过于华丽,反而给人庸俗的感觉。如意有点失望,发现这里并没有雪说的那么好,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童话里写的一样风度翩翩。

“高傲的美人,我有幸与你共舞吗?”一个全身金光闪闪的男子走来,对如意伸出手。

“对不起,我想先休息一下。”如意抱歉地笑笑。唉!她不是高傲,只是不愿意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跳舞罢了。

全场最美丽、恐怕也是全城最美丽的女子出现在宴会厅里,谁能与她共舞?在场的所有男子都跃跃欲试,都想赢得美人的垂青。

雪与那名男子共舞的美丽模样,深深刻在如意脑海里,天生很有绘画天赋的她,已经将此刻见到的画面想象成一副画,准备回去画出来送给雪。

正在这时,一个人走进宴会厅,如意随意向那个方向看去,一下子被那个男人独特的气质吸引,爱神之箭在那一刹那射中了她,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不同于其他人的华丽衣着,那男人身着简单的黑色皮制外套,本该全扣起的玛瑙扣子却只扣了最下面的一个,露出里面墨蓝色的衬衣,微敞开的领口为他增添许多性感——如意不知道,性感这个词,还可以用在男人身上。他拿了一杯红酒,坐到最远的长沙发上,穿着同色皮裤的长腿交叠着,不像其他正襟危坐的贵族们一样做作,而多了一丝随意,连他那身衣服,看上去也是随意套上的,并没有显出特意装扮的痕迹。真正令如意着迷的还是他俊秀而严肃的脸,是心情不好吗?他独自品尝着红酒,既没有邀请女人跳舞,也没有打算邀请的意思。

如意动情地凝视着他,心跳得越来越快。

终于,那个男人发现了她的目光,偏头朝她望来。如意心口一紧,紧张得全身僵硬。那男人倒是很自然地一抬杯子,做出个敬酒的姿势,继而勾出一抹邪魅的轻笑。如意暴红着一张脸,轻轻点点头。

心跳得好快!如意扪着胸口,赶忙转开头。她看见雪与她的舞伴相谈甚欢,看来雪已经找到她的王子了!而自己…如意不由得又去看那个男人,发现他站起身来,朝她走过来!

老天!如意感觉心要蹦出来了!

随着他越走越近,如意将他的脸看得越来越清楚,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是那么陌生…不,一定是刚才她盯着人家看得太久了,才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三章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李煜《浪淘沙》

如意咬着下唇,瞪大双眼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男人,他的身边似乎有一层巨大的魔力罩,随着他的靠近渐渐向如意笼来。如意站了起来,微仰起脸凝视高大的男人。

猎艳…男人少许玩味地看出她的单纯。

“出去走走?”他在她面前两米处停下,开口提议道。

如意点点头,跟着他出去了。沿着一条铺满石子的小路,他们走进后院,这里的景致很清幽,夏天的微风有一种甜甜的味道,吹抚着每一片叶子和花瓣,带出许多自然的气息。故《逍遥游》有云: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你叫什么名字?”步入后院以后,男人问道。

“怜…”由于排斥仲父给她取的名字,她说出自己的原名,“我叫怜。”

“莲?”男人误会成“怜”的同音字“莲”,“很适合你…”

暗暗的月光下,他的脸色柔和,像在夜晚出现的俊美精灵。如意反问:“你呢?”

“你可以叫我‘轩’。”他一笑。

“轩…”

他忽然凑近脸来,用低沉的嗓音说:“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如意倒吸一口气,沉溺在这暧昧的气氛中——她找到了吧?她的王子!她伸出手,指尖抚上他美若天神的脸庞,一瞬间,她想到了与他天长地久。

轩握住她的小手,轻吻了一下贴在脸旁,他魅惑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如意红红的脸儿微微发烫,被他握着的手轻轻颤抖。

“呵…”他笑着放开她,举起杯子啜了口红酒。

如意看着他的动作,觉得幽雅极了。

“想尝尝吗?”他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一股清香飘散开来。如意点点头,接过杯子,学着他轻啜一小口。从未喝过酒的她并不适应这种奇怪的味道——酸酸的、苦苦的,但其中有带着一点甜味。这是…间接接吻?如意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大跳起来,她把杯子还给轩,低下头。

她听见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抬头一看,轩把杯子放在一个石椅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轩抱进怀里,全身被温暖地环绕着,那感觉前所未有!如意的双手抵着他坚硬的胸膛,第一次被男性的气息所征服。她想起雪说的话——“碰见了喜欢的人,一定要毫不犹豫地表白才是!”,于是,她开口说:“我——”一个字未出口,她的唇就被他凉凉的薄唇封住…

喘不过气…如意与其说在逃避,不如说在和对方争夺空气。

“张嘴…”他的唇微离开她,低声命令。如意傻傻地将嘴张开,他伸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更加狂野地与她深吻。如意拼命喘着气,觉得自己一定要窒息而死的时候,轩总算放过她,伏在她耳边问:“第一次?”

如意点点头,仍攀着他的肩膀。

“给我…”他忽然霸道地说。

“什么?”他要什么?如意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我想要你。”

如意微张开唇,惊异地瞪着着大胆的男人。但是…她的心里却不想拒绝!天啊,她爱上轩了——他们会在一起吗?

轩进而横抱起她,往听在后门外的一辆华丽的马车走去。她听见他对马夫说:“你先回去。”然后马夫很合作地什么也不问,转身就走,连看都没有看在他怀里的她。如意的身子绷得紧紧的,任他将自己抱进马车…

“真漂亮…”她的衣裙褪尽,得到他的称赞。如意后悔了,几乎要落荒而逃,可是他雨点一样的吻将她弄的意乱情迷,她再睁开眼睛,看见劲瘦的男性身体——不似一些没经锻炼的贵族一样清瘦,也不似大力士一样肌肉贲张,他的身体肌肉分布均匀,真是出奇的性感!不经意间,如意的目光落到他的双腿之间,吓得别开了头,还用手捂住眼睛。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成年男性的身体,在紧张之中,好像还有另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今天自己究竟要经历多少个第一次?!

他拉开她的手,温柔地爱抚她,再进一步将她占有…

“我们还会再见…”离开之前,他对如意说。如意回到女子学院整理行李,心里不断浮现昨晚的一切,脸上的红潮一直没有褪去。是的,他们一定会再见。如意转身看见镜子中的自己,觉得一夜之间成熟很多。轩…她心头涌上一阵甜蜜。等她安顿好自己,一定会再去那个聚会,再见到轩…

“你!”雪听完她的诉说,大吃一惊。“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

“我爱上他了。”如意摸着自己的脸蛋。

“所以你就跟他一夜情?”雪不敢相信,如意会做这么疯狂的事,她一直是保守又单纯的呀!

“一夜情?”如意对这个名词不要熟悉。

“就是你情我愿,然后就各奔东西啊!”雪真替她着急。

如意的脸色忽而苍白起来。一夜情…

“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什么职业?今年几岁?”雪一联串问了她好几个问题,不过,她只能说:“他叫轩…其他的,我不知道。”

“什么?!”雪知道她恐怕在不知青的情况下跟一个花花公子一夜情了,“那他有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几岁?”

“他…他问我的名字…”如意机械地开口,心中有一种因为不知所措而升起的绝望感。

“如意,你真是个大傻瓜,你被骗了知不知道?!”雪激动得浑身颤抖,后悔又自责,“他说不定就是哪个专骗女孩子的花花公子,你、你怎么就…”雪一吸鼻子,流下泪来。都怪自己,要是自己不怂恿如意去聚会,她就不会被那个花花公子夺去了身子!虽然在这个国家里,少女的初夜不是那么重要,但她怕如意被骗的不是身子,而是心!

“他说会再见…”如意望着前方,美丽的大眼睛里,泪水打着转。

“小姐,到了。”马车夫将马车驶进北顾的城堡,回头招呼如意。

“嗯。”如意落寞地走下马车,几个女仆兴高采烈地为她提行李,她走在她们身后,心情还是很低落。这里五年前是什么样,如意几乎忘记了,她唯一有记忆的,恐怕就是院子里的秋千。

回到以前住的房间,那里被人精心整理过,四柱床上铺着粉红色的床单,地毯也是同色系的,连床帘都是淡淡的粉色,突出少女的风格。如意坐在床上,叹了口气。由于她未满十八岁,还不算成年,按父亲的遗书,她还要接受仲父的监护直到成年。也就是说,小时候那狠狠揍了她一顿屁股的仲父还要继续管自己一年!

还有就是——轩…她一直忘不了他魅惑的眼神,还有他在自己耳边的低语…她也许是被骗了,可是他就是有这种魔力让自己心甘情愿地想着他。她一点也不恨他,一点也不。轩身上性感的男性气息好像还环绕在她周围,他拥抱自己时那滚烫的胸膛,他伏在她耳边的低喘…一切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回味,轩,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

“如意小姐,大人让您去书房见他。”管家进门说道。

“是。”如意站起身,跟着管家沿着走廊去往书房。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吗?仲父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才对,从今天开始,要好好跟他相处才对!当年自己不懂事,现在不一样了,她要做一个有教养的好女孩!

“请进。”管家为她开了门,然后退下了。

“仲父,您好。”她站在门口,对着那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一鞠躬。虽然他打了自己的屁股,可是总的来说,他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如意才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一点小事就记这么久。不过,那时候还真疼!

北顾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如意,你毕业了…”不知为什么,他的目光落在如意身上的那一刻,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住了。

如意直起身来,目光落在五年不见的仲父脸上的时候,她惊得倒退到墙边,心口被狠很一撞,整个人几乎要裂成好几块。她捂着嘴,拼了命忍住即将要出口的尖叫。

轩!那天让他交出自己的轩竟然就是——轩辕北顾——她的仲父!如意几乎无法承受这个巨大的打击,这一刻,她宁愿轩是一个花花公子,一个专门玩弄女人的浪荡子,而不是,而不是她的仲父——轩辕北顾!轩辕北顾…轩…“轩”就是“轩辕”的第一个字啊!那么说,他真的是轩…

她太久没有见过仲父了,以至于当他站在自己面前,她都没有办法认出他。同样的,他肯定也认不出她,所以他们才做了这件可怕的事。这是乱伦,一次惊世骇俗的乱伦!

如意感到一阵晕眩,要不是靠着墙壁,她早就倒下了。

谁也不会原谅她了!包括她自己!她爱上仲父,和仲父发生了关系!

“这就是如意?”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就是北顾几年前奉命娶的公主——郇媚珍。

如意寻声望去,一个长相一般的女人穿着华丽得夸张的长裙走上前,她的头发打着小卷,垂到肩膀,这与她高大的身躯很不相称。如意与她相比,更显娇小。

“不认识我吧?”媚珍自我介绍道,“我是北顾的妻子,你叫他‘仲父’,那该叫我什么呢,北顾?”

他…结婚了?这个打击又使如意浑身一抖,她像块木头一样站在原地,愣愣望着前方,并没有焦距。无疑,北顾结婚的消息在他们乱伦之后又给如意一个不小的打击。

北顾半天没有回答,双眼盯着如意,目光复杂。

“是不是叫‘仲母’?”媚珍以为北顾是因为不知道如意要叫自己什么才没回答,就自己猜测道。

如意退到门边,“我不舒服,先下去了,仲母…”她最后看了一眼北顾,艰难地开口:“仲父,抱歉…”

“呀,天气这么热,是不是中暑了?”媚珍关心地上前一步。

“不是…”如意说着,转身跑走,泪像涌泉一样溢出眼眶,她的眼前是一片黑白景象。

如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女仆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每天来送饭的时候劝她几句。那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使她就算拼命安慰自己也无济于事。这件事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深身插在她的心窝,却无法拔出来,因为一拔出来,血就会喷涌而出,她马上就会没命…北顾在她离去之后就没来找她,是啊,他怎么能来找她呢?他跟她一样,都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又有人敲门…如意别过头,不想搭理,那一定又是来劝她出去的女仆。她不是不想出去,可是,一出去就难免遇见仲父,这样一来,叫她情何以堪?那充满激情的夜晚,他们都没认出对方,她在他的身下意乱情迷,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会是这么一个身份!她宁愿他是一个玩弄女人的混蛋,永不再出现,真的。门被人推开了,如意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是谁,却见到北顾的脸。

她倒吸一口凉气,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饥饿的老虎。他缓缓向自己走来,就像那晚他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一样。不要——如意的内心激烈挣扎着,她想要逃,逃到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去。

“为什么几天不出门?”他又像五年前一样,长辈的架子十足,可是那天晚上他不是这样的,他与她之间是男人与女人的关系。

“我、我不想见到你…”如意捂住眼睛,试图逃避这一切。

“如意…”他在她身边坐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移开她的眼睛。如意不知所措地与他对视,再一次将他比子夜还要深黑的眸子看的一清二楚:它们看似深沉,却又无比清澈,好像能把一切都吞没,让人不觉溺在其中…她不要再看了,不要!

“忘了吧,我们。”他用低沉的嗓音说,全世界,他就只对她说。

忘了吧,我们…忘记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可是,他居然亲口对她说了…如意的心忽然被针扎了一下,麻麻的,真的好想哭…“好,我们…忘了吧,仲父…”再度开口叫他,那个称呼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为什么心会痛,她应该在知道轩是她仲父的时候就不再爱他了呀…

“那么…我们都已经忘了。”北顾伸手摸摸她的头,好象哄小孩似的。

“仲父,我做不到!”她挡开他的手,捂住耳朵,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你必须忘记。”北顾看着她,目光中透着残忍的绝决。

“忘记什么?”媚珍不合时宜地忽然闯入,让如意惊地差点跳起来。“如意是因为怀念学校才几天不出门的吗?这可不行,不晒太阳长不高哦。”

如意望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媚珍,心里禁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她有意从北顾身边退开,离他很远了才停下动作,然后看着他们夫妻俩——北顾别开头看向一旁,媚珍还是一脸和善的笑容。北顾是因为她,才让自己忘记的?想想北顾27岁了,想必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和妻子多少会有一些感情,自然会为妻子和家庭着想,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去参加那个聚会!如意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想明白。

媚珍终于看出他们之间的奇怪气氛,便不再说话。

如意握着拳头,克制心中过于激动的感情,尽量以平静的口气开口:“谢谢仲母的关心,我的确应该忘记才对,让你们担心了。”她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现在却挤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我现在感觉肚子好饿,先下去吃点东西…”

北顾瞅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马上让人帮你准备,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问了北顾,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真是一个不负责的长辈!”媚珍拉着如意的手,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北顾,你要一起下去吗?”她转头问。

如意心里不是滋味,低下头掩饰自己紧皱着眉的表情。

北顾站起来,像没听见一样从房间里走出去。

媚珍的笑容僵了一下,忙拉着如意朝餐厅的方向走去。多种情绪交集的如意,并没有发现这夫妻俩不正常的气氛。

食物整齐地摆放在长桌上,女仆们忙着为如意摆好餐具。如意感觉到自己的确饿了,可是为什么刚才一直都没有发觉?…忘了吧,我们。好简单的一句话。她也一定要忘记。

北顾独自来到后院,他养的牧羊犬琼斯迎了上来,在他腿边磨蹭着撒娇。北顾坐在草地上,琼斯马上趴在他身边,吐着粉色的舌头。他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它身上长长的毛,目光恬静,但又好像若有所思。马上,闯入他视线中的女人让他的目光再度变得冰寒。

“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媚珍来到他面前,难掩脸上的怒意。她身为公主,有着极大的傲气,这些年北顾正眼都不瞧她一下,与她相敬如“冰”也罢,她都不说什么,可是他在别人面前显出对她的不屑一顾,实在令她忍受不了。她自认倒霉,嫁了一个性格有缺陷的男人,她至今没有对别人说,北顾碰都没碰自己一下。渐渐,她开始怀疑,这个男人不能人道。

北顾抚摸着琼斯的毛皮,将目光移向别处。既然没有喜欢的人,娶谁都一样——他没有忘记当年自己说的话。

如意强作高兴的样子,大声说:“好多好吃的呀,真想一下子把它们都吃光!”

女仆见如意恢复正常,都开心地笑了,一个女仆还热情地向她介绍这些食物的名字。

如意装着很认真听,还不断发出赞叹声。虽然知道自己无心品尝美食,可还是用叉子将桌上的点心送进口中,连它们是甜是咸都不知道…

真的是几天没有见到阳光了…好刺眼。如意端起水杯,带着哀怨望着透明的液体,要是所有的东西都是透明的就好了,包括人的心。她闭上眼,抿了一口清凉的水,凉凉的触觉又激起她对那人的唇的记忆,先是温柔,然后是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狂野…不行,要忘记,一定要忘记。

“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努力讨好你那个古怪的侄女,她好歹会给我一个笑脸,而你呢?我堂堂一个公主,已经对你容忍很久了。”她指着他,为他的平静气得几乎要爆炸。

“你如果敢离婚,早就自由了。”她跟他一样,都背负两国的利益,谁先提出离婚,谁的国家就变成弱势。

“你!”媚珍被逼急了,“我当然想离婚…”当初自己见到北顾的时候,是多么高兴,可是结婚当夜,他就将自己冷落,直到现在。“没有女人希望和一个不能人道的丈夫长久地生活在一起!”

“我能不能人道,应该让别的女人说。”北顾的唇角泛着一抹冷笑,像在戏弄一个小丑一样。

媚珍深吸一口气,咬着下唇。“你是一个永远不会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北顾冷笑不止,眼中含着阴霾,“希望在下能如您所愿,公主殿下。”

各位大人不要吝啬那一点点评论嘛~~想知道大家对两个主角的什么看法?

第四章

桃李依依春暗度,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蝶恋花》 李煜

几天来,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如意知道,一直逃避着北顾不是个办法。轻轻坐上熟悉的秋千,双脚在地上一掂,秋千带着她不安的心,上下摇动着。傍晚的风轻轻吹抚着如意的长发,有一种很慵懒的感觉。在秋千快停下来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忽然从后面握住如意的腰。她浑身一僵,直觉上认为那是北顾。他怎么这么大胆,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吗害怕他的触碰?就算是眼睛的对视,她都避之惟恐不及。

“还记得我吗?”一个温柔好听的男声传来,如意不禁转头去看,她不认得那人是谁,只知道他不是北顾——心里竟然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

那人飘散的黑发像上好的丝绸,颇为清秀的脸好像曾经在她的记忆里存在过。他是谁?

“真的忘记我了?”他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失望之情。

“你是…”如意鬼使神差地捧起他的一缕长发,这种触感似曾相识。

“大人,首都来的官员求见。”管家走进书房,对正在看书的北顾说。

“让他进来。”北顾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再抬眼的时候,只见近期很受女王宠信的长孙庆昂首阔步地走进来。说是受宠信,不如说是女王的面首(男宠),这种人就是一时风光,因为还有一大堆年轻里壮的男子等着跳上女王的床。长孙庆的头发用发油梳的服服帖帖,一只蚂蚁爬上去都会不小心滑下来。他不知哪里来的傲气,不等北顾请他坐,就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轩辕阁下近来身体可好?”长孙庆不过比北顾小了4岁,就以一种问候老人的口气问候着北顾。对于这种靠身体吃饭的人的教养,北顾也不多要求,他微微一勾嘴角,回答道:“多谢关心。不知女王陛下是否龙体安康?但是,有你们侍侯着,我们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