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给我的,怎么又想要回去。”王尔德握着香水瓶的手收了回去,背在身后,脸上刻意装出的冷漠表情很是好笑。

如意欣喜地笑了,可是,一会儿后又落寞下来。格陵兰,你在天上看吗?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虽然我知道,就算王尔德承认他爱你,你也不会再出现,可是我至少要让他告诉你他的心意。我也有喜欢的男人,我知道你渴望听“我爱你”的心情。忽然,她愣了愣,刚才好像看见天空中有格陵兰一张快乐的笑脸,她眼花了?

在南部的行宫住了几天,如意的身体好了很多,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她迫不及待地要求王尔德去找格陵兰的家人,几经周折,终于打听到格陵兰家人的下落。

王尔德与如意没有让任何侍卫、女仆跟着,来到一条小巷子面前。巷子尽头的小木屋就是格陵兰家人住的地方。听说格陵兰的父亲原来是个大商人,家财万贯,后来不幸破产,还欠下许多钱,格陵兰的丈夫就是因为受不了追债人的压力而自杀的。格陵兰的家中只剩一个重病缠身的母亲和一个已经二十五岁却嫁不出去的妹妹——谁会娶一个背负巨额欠款的女人?真的好惨…

穿着平民的粗布服,王尔德很不习惯,可是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认出来他是贵族。看看如意,一身灰色粗尼服打扮,还戴了个灰色帽子,臃肿得不行,从背后看,就像个村姑。

小木屋的门上结着霜,还有被虫子蛀过的痕迹。如意敲了敲门,转身看见王尔德紧皱眉头,表情僵硬。

一个年轻的女人开了门,她有着和格陵兰极为相似的面孔,娇小的个子,身后跟了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她先是瞥了眼站在如意身后的大个子王尔德,然后面无表情地说:“说了我们没钱,再来几次都一样!怎么,还带了打手过来?”看她这样冷静,一定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打手?”王尔德指着自己,诧异地瞪瞪眼,然后表情充满嘲讽,“哼,十几年不见,的确长大了,刁蛮的性格一点没变!”

这声音?!年轻女人的目光又落在王尔德身上,大喊一声:“是你——王尔德?!”说着,她闪到门背后,如意正在疑惑之时,对方又出现了,手里多了一支扫把,用手肘挤开她之后,扫把准确地落在王尔德脸上!“滚!你这个杀姐姐的凶手!我不管你是王储还是国王,给我滚地越远越好!”

如意当场呆住,连忙拉住那个女人。

“你就是轩辕如意?”那个女人转身问她,手上还拿着扫把。

轩辕文领导的轩辕氏国与西部邻国图坦国由于边界之争发生了一场战争,边界在轩辕慈统治的时代就暧昧不明,一条流经边界的白龙河成了两国矛盾的焦点。

轩辕鸿参加了此次战争,在第三军中担任指挥,领导着一万战士。今年满十八岁的轩辕鸿长得更加英气逼人,与当年的南征好像是同一个人,身高也飚到一米八,与北顾身高的差距越来越小,他曾开玩笑说,要在二十岁的时候超过北顾。

战争打了半年多,由于总将领指挥有误,轩辕氏国的军队节节败退,只要图坦国渡过河来,全军压上,轩辕氏国必输。近几天,首都又增加了几万兵力,分配给各个军,轩辕鸿的第二军是伤亡最少的,还剩七千人,现在新兵力补充进来,第二军的人数扩充到两万。轩辕鸿是所有将领中年龄最小的,而且还是贵族出身,许多人看不起他,可是他偏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虽然每次作战都不得不服从总将领的安排,他的第二军也难逃脱失败的命运,可是他却能有效地知道防御,把伤亡减到最少。现在他才理解为什么仲父总是叫他背各种兵法书,时不时就抽查,过不了关就有严厉的惩罚等着他。“纸上谈兵没有意义,一旦有战争爆发,就给我报名,不许让人把你的尸体运回来。”北顾总是这么说。

不得不承认,轩辕鸿对北顾总是怀着一种敬佩之情。

令他惊讶的是,扩充军来的时候,北顾被女王派为督军,巡查边境。督军是贵族参加战争的一般形式,通常就是做个样子,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他不只一次听见士兵在议论,一只不学无术的寄生虫来边境看风景了。

如意背后渗出点点冷汗,是不是下一秒,对方的扫把就要打到自己脸上?天啊,这个女人跟温柔的格陵兰完全相反,用扫把打王尔德的脸?!她偏头看看王尔德,他现在的样子应了一句成语叫“灰头土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咬着牙,龇着嘴,耸着肩膀,一副火山爆发前的恐怖样。“我…我是。”说完,她闭上眼睛,等待扫把落在自己头上,可是,迟迟没等到。

“姐姐来信的时候提到你,你是好人…”那女人说,“你跟我进来吧。”她拉着如意的手,走进小木屋,“砰”一声把门关上,好像王尔德是空气一样。如意已经不敢想像王尔德此时的脸色了。

“我是莉薇,格陵兰的妹妹。”年轻女人介绍着,虽然衣着破旧,但眼神中透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不屈服与任何权贵,包括王尔德。莉薇指着那小小男孩,“这是我姐姐的儿子,小列文,快叫阿姨。”

小列文很是害怕,躲在莉薇身后就是不开口。

“可怜的孩子,你别介意。”莉薇拍拍小列文的脑袋,对如意说。

这让她想起以前的自己,北顾向自己伸出手,她却不敢靠上去。她没想到格陵兰居然有个儿子…里面的房间传来咳嗽声,莉薇端了杯水进去,然后就有个苍老的声音问:“谁来了呀?”就听莉薇回答:“一个朋友。”

那就是格陵兰的母亲吧?如意环视着房间内的摆设,除了简单的炊具和一张小圆桌外,没有其它家具,看来,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苦啊。对了!王尔德还在门外!她悄悄开了门,让一脸杀气的王尔德进来,谁知,小列文一见他那副凶样,就吓得大哭起来,引来了莉薇,她大喊着:“你居然敢进来!”就又要去拿扫把。

“我进来掐死刚才对我不敬的女人。”王尔德纠结的眉毛上还沾着灰尘。

今天,轩辕鸿回到营帐,听说北顾出去“看风景”。他觉得奇怪,北顾来到这里已有四五天,不是坐在营帐里看地图,就是出去看风景,不跟任何人交流,也很少说话。正想回自己的营帐之时,望见北顾远远走来,一身戎装,手上拿着地图。

“你那仲父倒是清闲,成天游山玩水,不亦乐乎。”轩辕鸿的副手、从小生在武将之家的宇文绛出口讽刺,她只比轩辕鸿大三岁,第一次参加战争,虽说是女性,但也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好斗、鲁莽,作战英勇。

“你别胡说。”轩辕鸿不悦。

“小鸿,你跟我进来。”北顾径直朝营帐内走去。

宇文绛站在营帐外,竖耳听着那个“寄生虫”要跟轩辕鸿说什么——真不知道轩辕鸿为什么那么尊敬他,再她眼里,北顾跟那些贪生怕死的贵族一样,不敢参加战斗,拣个“督军”当缩头乌龟。

就听北顾说:“以前的战役都在陆上进行,我军节节败退,现在我军退至白龙河以东,若让他们渡河而来,发挥陆战优势,战事的胜算就为零了。”

“哼,这谁都知道,哪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宇文绛十分不屑,撩开布帘,看着里面的两个人。只见北顾摊开地图,用红色的笔在上面圈了几个点,继续说:“我看了一下以前发生战役的地点,发现敌方皆处于有利地形,我猜,每次敌人都是把我军引到这些地方才开战的,对不对?”

轩辕鸿点点头,“他们假装不敌,我们想乘胜追击,结果就…”

“今天我去了白龙河下游,发现从中上游冲来的残缺武器很多,捞了一支上来,上面有图坦的国徽,说明他们的武器补给越来越充足,这几天内必渡河而来,提醒你们的总将领。”

宇文绛微微一愣,没想到北顾竟然会想到去下游发现这些细节。

“渡河?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轩辕鸿一惊。

“论实力,我军明显不敌图坦,正面交锋通常会输。”北顾的眼底划过一丝睿智,“对待这样的对手,唯有软硬兼施。”

“软硬兼施?”轩辕鸿重复道。

“小婊子,把钱还来,否则你就跟我们走!”在扫把再一次落在王尔德头上之前,几个大汉踢开了门,嘴上不干不净地骂道:“老子都来了几次了,你这个小婊子就不拿出钱来。他奶奶的,告诉你多少次了,陪老子睡一次抵一个银币,你现在想通没有?!”

如意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多脏话,愣在原地。

那几个大汉瞥见了王尔德,露出更加鄙夷和淫秽的目光,嘴上的脏话也越来越放肆:“当你是什么贞节烈女,还真被老子说对了,原来偷藏了一个汉子在家,呸,操你娘的死婊子!”

王尔德冷笑一声,看笑话似地抱着双手。

“哟,这还有一个女人!”几个大汉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如意。

本来要打王尔德的扫把改变方向,落在为首的大汉头上,灰尘漫天。莉薇狠狠瞪着那帮人,“钱我一定会还,你们马上走,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娘的!”大汉拍拍头上的灰,双目圆瞪,“老子今天奸了你这个婊子!”说着,就要扑上去。

“啊——”一声惨叫。

莉薇飞起一脚,踢在大汉下腹的要害处,这个动作让王尔德都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瞄了眼自己的下身,他现在一定庆幸刚才只是被扫把打了。

“王尔德,去帮她呀,她是格陵兰的妹妹!”如意推推王尔德。

“为什么?她打了我。”王尔德翻翻白眼,“从小就野蛮的女人!”

“谁要你帮,杀人凶手!马上给我滚出去!”莉薇用扫把指着王尔德,威胁地瞅瞅他的下身。

王尔德领悟到她的意思,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我偏不!看看你怎么对付这么多男人!”

“现在天寒地冻,敌方肯定也知道,如果明目张胆渡河,我军一定会出兵在河上防御,这么一来,损失惨重。因此,他们很有可能偷偷渡河,在夜晚。”北顾早已发现门外有人偷听,刚才故意不指出,“我半夜站在河边,河对岸有隐隐的火光,说明他们在演习半夜偷袭。某人现在偷偷躲在门外,难道也想练习偷袭技术?”

宇文绛面红耳赤,只好走进营帐。

北顾无视她,继续说:“渡河必用船,所以,我认为应采取火攻。孙子曰: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当他们渡河而来,我们用火箭(带火的箭)射船,他们无处可去,自会跳船,夜晚水冷,爬上岸的已没有战斗力。他们以为我们不知道偷袭的计谋,所以防御做的不够。在他们偷袭之前,派遣一些军队到他们后方。在前方被我们火攻之时,从后面攻击他们,定让图坦溃不成军——这就是软硬兼施。”

心直口快的宇文绛不禁插嘴:“万一那天下雨了怎么办?”

“我夜观天象,这一段日子都是晴天。”北顾抬眼看她。

那双丝毫不带顽劣气的眼睛让宇文绛心头一动,不知怎地,之前对他的偏见一扫而光,现在竟然有点和轩辕鸿一样敬佩他起来。

“仲父,我怕情况有变,派了几个探子去摸清他们主将的动向,已经查出主将所乘坐的船。到时候,我亲自把主将抓来!”轩辕鸿自信满满。

北顾一笑:“你倒有先见之明。”

“我这就去跟总将领说说你这个计谋!”轩辕鸿作势要走,北顾叫住他,“跟总将领说,这个计谋是你和士兵一起研究得来。”

轩辕鸿想了想,对啊,不可太出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宇文绛不明白了,“明明是你想出来的,为什么要让给别人!”

北顾将地图卷好,放在一旁,转身问,“你为什么偷听?”

“别人都说你不学无术,我想听听你有何高见,所以就听了——我是光明正大地听,才不是偷听!”宇文绛一拱手,“看来是大家误会你了,我对我刚才的行为说声抱歉。”

北顾轻轻一点头,然后望着手上的戒指出神。

“喂,我刚才问你,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是你想出的计谋?”宇文绛对他淡然的态度很是不解。

北顾的唇始终没有动一下。

这个人也太看不起人了吧?问他,居然不回答,还一副清高的样子,真是做作!宇文绛怒起,拔剑刺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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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昨天就可以更新,可是——停电了!我还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玄黄”网友的慷慨言辞令人感动。每个读者都有不同的看法,也许有的读者喜欢看多角恋情。但是无论配角喜欢谁,文章的重点都是主角,一个喜欢女主角的出色男配角有时也为文章增加不少看点,但是所有男配角都喜欢女主角就有点过了。王尔德的恋情不是文章的重点,虽然他现在以为自己不能没有如意,但那不是他爱如意的证明。格陵兰的死我深表遗憾,我不是想通过她的死来促成王尔德对如意的爱,而是想告诉大家,不是所有的旧情都能复燃,王尔德当时没有珍惜,就一辈子再得不到。

第二十一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青玉案》 辛弃疾

几个大汉见老大受了如此羞辱,都感到十分愤怒,他们见王尔德没有动手的意思,纷纷冲上去围着莉薇,莉薇面无惧色地挺着胸,与几个大汉对峙着。

如意目瞪口呆地看着莉薇在大汉之间转来转去,用扫把把几个大块头打着嗷嗷直叫。忽然,她有种很悲伤、很惭愧的感觉。弱小的女子估计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了,格陵兰去世以后,莉薇一定独自承担了家中的一切。所以,莉薇才会这么坚强、这么有勇气。本来,她可以让一个男人保护自己,但是现在她得自己保护家人。如意想到,自己从小就生长在贵族家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只因为和爱人的别离,就觉得很辛苦了,如果自己和莉薇一样,还要承担这么大的压力,简直就会劳累而亡。

“妈的,今天便宜你了!我们下次来的时候,你要是再不还钱,就把你抓到妓女院去!”说着,几个大汉相继出去。

莉薇揉着被打青的嘴角,头发凌乱的她,顾不得整理自己,又忙着安慰号哭的小列文。王尔德换了种眼神,静静地看着她。如意自惭形秽地低着头,也不说话。

“你还不滚?”莉薇背对着王尔德,无力地说。

“啊!王、王储殿下…”一个老妇人扶着墙走出来,见了王尔德,认了好久才知道他是谁,“您居然来了…”作势就要下跪。

“妈,别跪,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尊敬!”莉薇牵着小列文,上前扶着母亲。

“莉薇,当年是我们对不起他…”苍老的脸上充满悔恨。

她来对了,格陵兰的母亲显然知道些什么。如意看了看王尔德,他冷着一张脸,倨傲地望着那个老人。

“是他害死了姐姐!”莉薇咬咬牙。

“不,他没有。”开口解释的是如意,“格陵兰是为了救他,挡在他前面的,他当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他早知道会这样,一定不会让格陵兰这么做。”

“我知道姐姐为他挡箭的事——姐姐一直忘不了他,去王宫做女仆一方面是为了还债,另一方面不就是为了偷偷看他几眼!”莉薇咬着下唇,紧紧搂着小列文,“要是世界上没有他,姐姐就不会死!”

王尔德别开头。

“他为什么不肯原谅姐姐!姐姐当年又不是自愿嫁人的!”莉薇克制自己的泪,不让它流下来,她不会掉眼泪、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掉眼泪!

“不是自愿?”王尔德一眯眼。

“是我们逼迫她的…”老妇人老泪纵横,代替莉薇说道:“当时我和她父亲知道你和她的事,开始都觉得很高兴,以为我们的女儿会当王妃,可是…她父亲想到,你虽然有机会当王储,但宫廷里政变向来很多,我们的格陵兰跟了你,自身安全没有保障。于是,就自作主张把格陵兰嫁给一个老友的儿子,只是没想到在结婚之前,他发现格陵兰怀了你的孩子,大怒,一脚踹在她肚子上,硬是把孩子踢掉了…”

如意倒吸一口凉气。

王尔德的眼前尽是当年的画面——他抱着下身都是血、昏迷了的格陵兰,听格陵兰的父亲说她是因为要嫁给别人,自己去打掉他们的孩子的,一时难以接受,狠狠抛下格陵兰回了王宫,之后再不见她。

“父亲破产以后,姐夫自杀了,姐姐回到我们家,带着小列文…她梦中不断喊着你的名字,我才知道她一直忘不了你,还支持她去王宫当女仆,现在,我真后悔!”莉薇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我应该拼死阻止她!”

王尔德彻底沉默了,眼底深处有着旁人看不见的悲哀。

正当大家走陷入一片悲哀和悔恨中时,窗忽然被推开,一个白衣人跳了进来,劈头就问:“有没有人需要医治?”

“蚯蚓哥哥!”如意几乎要尖叫起来。

虽然听不懂秋音在说什么,屋里的其他人一下子都被这个容貌美丽得让女人都妒嫉的男人所吸引,尤其是——王尔德。

话说宇文绛忽起一剑刺向北顾,那剑来得极猛,直冲北顾的心口,剑尖寒气甚重,化为一道冷光,直逼向心不在焉的他。

就在剑尖要刺进北顾心口之时,宇文绛只觉虎口一麻,回过神时,就看北顾手握一把未出鞘的剑,一下子将她的剑给震开!恍神之际,北顾幽幽一笑,“剑如其人,鲁莽却未击中要害。”她又愣了一下,握紧剑把,再一剑向他刺去,这次是用了全力的。可是,又在快刺中他的时候,又被他震开,力道之大,让她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没有坐到地上。她秉气看着从刚才就一直坐着的北顾,他手中的剑仍未出鞘。

“有种就站起来,我们来打一场!”宇文绛大喊,她的武功由父亲传授,向来被人夸奖,杀敌之时从未输过,今天却两次被震开,而且还是被这个“寄生虫”震开的。太耻辱了!他会布阵,不一定就会武功,刚才自己那两剑刺得很完美,一定是因为他是男人,力气比较大,才把她震开的。

“抱歉,我从不跟女人打架。”北顾把剑丢在一边,“而且我不擅用剑,无心比武。”

“你竟敢瞧不起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宇文将军的千金。”

“知道就跟我比武,否则我就告诉总将领你刚才的精彩计谋!”

女人果然是麻烦的动物!北顾薄唇一抿,站起身来,“说话算话?看来这武是非比不可了…怎么比?”

宇文绛一听高兴极了,上下把他打量一遍,“你不擅用剑,那就自己挑一样武器跟我打吧!三十招之内,你要是被我刺中,就算输。”

北顾朝营帐内的武器架看了一眼,都是些刀枪之类的有刃兵器,“怕伤了你,影响作战,今天就不用有刃的武器了。”他左右找了找,拿起一根鞭子。

“哼!”宇文绛心生不满,一拳就朝他的脸打去。

北顾握住她的小拳头,不痛不痒地讽刺,“这可算第一招?”

“不算!放开我!”宇文绛抽出自己的右手,感觉它像被火烧了一样。“现在才开始!”说着,起剑挥向北顾的脖子,他身子一斜,轻巧躲开,还不忘教训道:“重心不稳,马步蹲得不够…”宇文绛不理他,一掌推向他胸口,谁知又被他躲开。

“不是在跟你玩躲迷藏!“宇文绛对他的态度很恼火,一脚踹向他的腹部,他仍旧躲开,提醒道:“第三招了…”

“给我认真一点!”她鼓足气,使出家传剑法,连续攻了十几招,他总算开始防御起来,但都是用没有武器的左手。“混蛋!”眼看第三十招就要到了,她狠狠一刺,北顾回身躲开,出手在她手腕上一敲,她的剑就这么飞了出去,她想跳出去接,腰上好像忽然被蛇缠住一样,低头一看,才发现乌黑的鞭子缠在自己的腰上。宇文绛拉住鞭子,想把它扯开,北顾握着鞭柄的手用里一拉,宇文绛撞在北顾的胸口,在快要倒地的时候被他扶住了腰。“三十招到了。”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又让她心口一震!她急忙推开北顾,双颊迅速红得要冒出血来。

北顾依旧不紧不慢,用教训的口吻指出她的缺点,“你招招攻我心口,力道极猛,却没发现自己的破绽百出,敌人不像我一样对你手下留情,碰上眼明点的,你的下场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你、你…你懂什么!我、我还从来没有输过呢!”她很不服气。

“输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北顾瞟她一眼,慵懒地扭扭脖子,脱下外衣,“宇文小姐行个方便,我这个寄生虫要冬眠了。”

“睡觉?现在?!”宇文绛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现在还只是下午而已啊!

“昨天晚上出去看风景,陶醉得一夜未眠。”北顾转过身,一副“你怎么还不出去”的不悦表情。

宇文绛走出营帐,不由得回头——她的心跳得很快,从来没有哪个男人给她这种感觉。想起刚才的北顾不断地闪避,她探不出他的实力究竟有多深,但是他能一招招避开,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他只用了左手!天啊,这个男人…一向被她瞧不起的北顾竟然是文武全才,他原来一直深藏不露,并且还打算一直这么深藏不露下去。

“小如意!”秋音双眼一亮,丢下行李将她抱起转了好几个圈,黑发在空中飞扬着,“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蚯蚓哥哥,你怎么来了秦丹?”如意握着秋音的手,兴奋得又蹦又跳。

“说来话长,一个女人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秋音耸耸肩,“本来我就在逃婚中,现在又多了这么个女人,国内呆不下去了,于是北上,本想去秦丹首都找你的,现在却在这里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