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十公里,格斗一百回合,射箭一千次。”不等他说完,北顾就将此次的惩罚说给他听,毫不留情。

轩辕鸿汗颜,点点头。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坐在营帐里出谋划策相当于纸上谈兵。”北顾把手搭在他肩上,“仲父只帮你这么一次,敌人还会再来,而且,你必须自己一个人应对。

“仲父,您要去哪里?”

“秦丹南部边境。”他用来推倒政权的军队在那里训练,他刚好趁此机会去察看一下他们的情况,而且,这样一来,他是不是乐意离如意近一点?不过,还是见不到她就是了。近一点也是好的…

轩辕鸿心知肚明,知道他要去察看那里的军队,不过隔墙有耳,他不便再问,于是说:“我会记住的,一切小心。”

“以后不可鲁莽。”北顾说完,便走出了营帐。没走上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还是个女的。他转头,看见宇文绛拄着拐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你要走了?”她的语气中竟然含有小女人的哀怨。

“还是改不了偷听的习惯吗?”隔墙果然有耳。

她一拐一瘸,艰难地向他走来,离他很近了,才停下,抬头看着他,很不舍,“图坦大势已去,战事很快就会结束,为什么不多留几天?”

“就算我留下,你也见不到我。”

“为、为什么?”

“我已经叫你回家去了。”

“你多留几天,我过几天再回家好吗?”她像讨价还价似的追问。

“我必须走。”

“北顾!”她心口一紧,竟然扔下拐杖抱住了他!然后,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她以为他会很生气地推开她,可是…他竟然没有。换她推开他,拾回拐杖,她很不解地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北顾扫了一眼她大腿上渗着血迹的纱布,他是很想推开她的,但是这么一来,她的伤口会撕裂——她是一个豪爽不做作的女子,喜欢讨厌全表现在脸上,她抱他是出于喜欢,而不是勾引,他没有必要做出让她心灰意冷的事情来。他也知道她喜欢他,被喜欢的人推开是很烂的感觉,不要这样打击她吧。北顾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如意昏睡了两天两夜,醒来的时候发现王尔德趴在床沿睡着了。但是,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摇醒,问秋音去哪里了。

“他走了。”王尔德虽然说的是实话,可是连他自己都知道,如意不会相信自己的。

“你叫他走的?”如意狐疑地问,眼神中充满敌意。

“我没有。”他的解释苍白无力,以前都是他在质问她,现在角色换了,他什么时候成了弱者?

“你把他找回来!”如意捶着他的肩膀。

王尔德抓住她的手,“能找得回来的话,他早就站在这里了。”

“我不管——”

“闭嘴!以后不许提起他!”王尔德压住她,牢牢按着她的双手,“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你,你记住了吗?谁也不能!”

“我讨厌你!”如意朝他大喊。

“哼。”王尔德不屑地冷哼一声,开门出去。

当天,女仆告诉他,如意去了莉薇家,而且不肯回来。“让她留!”王尔德恶狠狠地说,没有派人去找她。

五天过去了,王尔德还是不派人来找她。

“你不用送我衣服,我平时也穿不了。”莉薇跟她出去逛街散心,见她要买衣服给自己,连忙拒绝。她叹口气,“你跟他赌气,也不是办法啊。那种男人,离开他算了!”

“我要是能离开他,早就离开了。”她必须等,等到北顾来接她为止。可是,每当她想起王尔德说“不要离开我”时的样子,她就觉得很心痛——她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他把对格陵兰的歉疚转移到自己身上,除非找到另一个爱的人,否则他会继续沉迷在这种情感里面不能自拔。

“喂,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哦,把脸都蒙起来了,真的这么冷吗?”莉薇指着远处一个人笑道。

如意看了一眼,附和:“是啊,好好笑。好像是个男的吧?好丢脸哦…”说着,她又转回身,拿起另外一套衣服,问:“莉薇,这件好看,我们一人买一件好吗?”

她不知道,那个把脸蒙起来的人就是来秦丹南部边境察看军队的——北顾!军队就驻扎在城外,北顾刚好路过这里,为了不让人发现他是外国人,特意蒙了脸。

如意在与莉薇试衣服的时候,北顾就从她们身后走了过去,没有留意到身边的那个人就是他一直想离近一些的人儿。

本可以相见的两人,就这么错过了一次…

王尔德忍到第十天,终于亲自来接如意。王尔德连续来了一个月,小列文都跟他混熟了,非要他抱抱不可,连莉薇都没有办法。而且,王尔德竟然也不排斥那个小孩了!可是,莉薇根本不买他的帐,他每来一次,她就把他赶走,可是,如意却注意到了,这两个人之间奇妙的情愫。

“你终于肯跟我走了?”王尔德抱着小列文,看着一脸怡然自得的如意,他可没有好脸色,因为他今天又和那个野蛮的女人吵架,心情差得不行。

如意逗着小列文,却不知道在旁人看来,他们三个就像一家人。

莉薇抢走小列文,瞪着王尔德。

“如意,我们走!”王尔德回瞪莉薇,拉着如意的手,将她拽出巷子口。“以后不准来找那个疯女人!同样一个母亲生的,怎么差距那么大!”

如意笑而不答。

“你笑什么!”王尔德轻轻捏着她的脸,在她挣扎的时候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走开啦!”如意推开他,向前跑去。

“喂!你又跑去那里!给我停下!”王尔德气急败坏地追上去。

如意只顾着朝前跑,经过一个埋首走来的人时还是没有注意——他就是要回轩辕氏国的北顾。

他们同在一个城市一个月,两次擦身而过,不过,都没有遇上。这能不能说是一种遗憾呢?世界上,毕竟相遇的人少,错过的人多。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只是一个过渡,写得很烂,见谅…

第二十三章

碧海无波,瑶台有路。思量便合双飞去。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

《踏莎行》 晏殊

逝者如斯,四年时间过去,轩辕文没有料到,她接到秦丹现任国王——王尔德的一封加急文件,以最强硬的口吻命令北顾去秦丹。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北顾与如意的私情被他发现了?

诸君一定也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吧?迷题一会儿向你揭开。先看看轩辕文的做法。她先让人请来了媚珍,告诉她这件事,“无论如何,不可以让北顾对如意再有那种不正常的感情!”她给媚珍看了一个小长颈瓶,里面装着透明的药水。

“这是什么?毒药!”媚珍的心狂跳起来。

“不是毒药,但是比毒药更毒…”轩辕文将瓶子交给一个杀手模样的男人,命令他马上去秦丹,让如意喝下里面的药水。“那是一种可以让人性格大变,最后让喝了药水的人发疯致死的好东西…”一抹阴笑浮现在她的嘴角,“就让北顾体验一下不一样的如意,也好让他死了心!”

媚珍不解地问:“不一样的如意?”

“呵呵…刁蛮、淫荡、小心眼、无情无意、反复无常…你所想得到和想不到的缺点同时出现在如意身上,任何男人都受不了的,北顾也不例外!”

“那么,如意会死?”

“此药一喝下去,想吐都吐不出来。”

媚珍一听,竟也露出跟轩辕文一样的阴笑,“那么北顾的秦丹之旅,将是一次痛苦的经历了?哈哈哈…这样的好戏,我怎么能错过,陛下,请允许我跟他一起去吧!”

轩辕文赞许地拍拍她的肩,“我也正有此意。”

秦丹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呢?

这四年以来,如意晕倒的次数越来越多,身体也越来越糟,特别是冬天,即使去了最温暖的城市,她还是虚弱得不行,有时严重起来,全身疼得缩成一团。终于有一天,如意晕倒之后,医生对王尔德说了实话。

医生面露难色,考虑着该不该告诉陛下。根据他这几年为如意调养身体的经验,他发现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而国王王尔德对王后如意的宠爱大家有目共睹,如果将实情说出,不知道王尔德能不能接受。

“我听闻王后殿下的父亲已经去世,请问…她的父亲是如何去世的?”医生小心翼翼地试探。

他问如意的父亲做什么!王尔德回答:“我不知道。”

“依我看,王后的父亲很有可能是因为生病,而英年早逝。”医生向王尔德下跪,行了个大礼,然后道:“在下愿将王后殿下的病情据实以告,请…请陛下不要悲伤。”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悲伤!”王尔德预感不秒,心口一下子被纠紧,他奔下来,粗鲁地摇晃着医生的肩膀。

王尔德在门外的吼声吵醒了如意,她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于是咬牙走到门边,趴在门后听听医生究竟怎么说。

“王后殿下这几年虽然没生过什么大病,但是,她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受不了刺激,经常晕倒…”医生分析着病情。

王尔德细细想了一想,如意在这几年里的确很容易晕倒,受了风寒后马上就头晕,哭久了就会忽然晕倒,“这又怎么样?”他急切地说,“女人本来就是这样,身体不好,又受不打击,书上不都这么写吗?!而且,她是从南方来的,一直适应不了我们秦丹的寒冷,所以体内寒气很重。这不是你说的吗?”

医生带着一种悲伤的表情,这种表情让王尔德想起几年前那个叫“蚯蚓“的医生,跳下窗户之前也是这副表情。“这恐怕是一种稀有的遗传病——败晕症,多由父亲传给儿女,天生体虚,小的时候往往不容易被发现,成年之后才开始发病,初期的症状为头晕、易晕眩,后来状况会越来越糟…一开始容易让人以为是体质虚弱,但是得败晕症的人有个特点,一旦体内寒气重,就会导致脏器收缩,发生类似于咳嗽不止、腹痛不止的症状。我是第一次遇到得败晕症的病人,以前只是在医书里看过这种病的介绍,病例极少,而且…”

王尔德目瞪口呆地听着医生的话,见他忽然停下不说了,马上大吼:“而且什么?给我说下去!”

医生叹口气,虽然见惯了生死,但还是不太忍心,“而且,医书上记载,每个病人都没有活过三十岁,最小的十八岁就去世,最大的…活到了二十四岁…不过,有个例外,不知道是不是别人刻意编出来的神话,在一百年多前,有一对兄妹都患有败晕症,在生命即将结束之时,出现了一位老神医,给了个偏方,竟然将他们的病治愈了,可是医书上没有提到那对兄妹用了什么偏方、活了几年,下在认为,多半是假的。所以目前,没有人知道怎么医治这种病。”

“你该不是要告诉我,如意也活不到三十岁…”王尔德攥着拳头,死死盯住医生。医生缩缩脖子,艰难地考虑了很久,最后闭着眼睛,挺直了背,“王后今年二十三岁,依现在的状况,不知道能活几年…也许是五年、三年,也许是一年、半年。”

犹如一个巨雷劈下,王尔德的眼前一片空白…

医生跪在地上不敢站起,偷偷打量着王尔德。

“等一下!”王尔德眼睛一亮,抓住医生的领子,“你刚才说,败晕症的患者最长能活到二十四岁,可是如意的父亲是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去世的,那也应该有三十多了吧?而且她的仲父——以前来过的,今年大概三十多了…我想想,五年前来的时候好像是二十六七,今年就是三十二…如果是由父亲传给子女,那么就是她爷爷传给她父亲和仲父,她父亲再传给她,所以她仲父一定也有败晕症,可是那个北顾还活着不是吗?你一定是判断错了,如意只是体质差,根本没有得什么该死的败晕症!”

“那么,王妃殿下的爷爷还健在否?”医生听他这么一说,忙问。

“只知道她奶奶去世了,爷爷仍健在。”

“那就怪了…”医生皱皱眉,“我很希望我的判断是错的,但是症状实在太明显了,脉象也和书上说的一样,那么…恕在下冒昧,王妃殿下的生父是否另有其人?”

王尔德身子一僵,想起以前雨情跟他说的话——“我想告诉您,如意很有可能不是轩辕北顾的侄女,这是北顾的妻子——我妹妹媚珍告诉我的。我不过是提醒您一下,以免您疏于防范,让如意演出什么秽乱宫廷的戏,那么,我们的脸就丢尽了。”

他已经失去格陵兰了,难道还要再失去如意?!!你爱如意吗,王尔德?他经常这么问自己,他以为他爱,可是他一直找不到当年爱格陵兰的感觉——那种甜蜜又有点羞涩的感觉,在如意身上,他找不到。况且,他已将莉薇收为妾室,或许,自己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如意对自己的意义…

“王尔德…”门忽然开了,那边站着泪流满面的如意。

她听见了!王尔德使了个眼色,让医生先走,然后默默走到如意面前,扶着她颤抖的身子。她靠进了他怀里,这是她这几年来第一次亲近他,但他宁愿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如意哭叫着,扯着他的衣服,“我愿意乖乖吃药,多苦的药我都愿意吃!我不能…我不能死啊——不能…”

“如意。”王尔德抬起她的脸,表情一样悲怆,“我错了…”

如意看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不该绑住你这么多年,让你和心爱的男人分离了那么久,我很残忍,所以你恨我。”他的眼睛红红的,“你现在还爱着那个男人吗?”

如意咬着下唇,瞳孔抖动着。

“你跟他走吧,不管你将来会不会活着,我都准备不再占有你了…”王尔德深吸一口气,将她紧紧地、但是又很小心地拥住,“我的妻…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让他带你走,好不好?”

“王尔德,你…”几乎要忘记自己的病情,她激动地说不出话。

“剩下五年也好,半年也好,我想让你幸福。”王尔德拉着她的手扪在自己心口。

“我…我喜欢…轩辕北顾——”说完,她吐出一口血,沾在王尔德的身上,鲜红的,格外刺眼。

已至深秋,窗外阴沉沉的天让人心情不好,铅云像一口大锅压在天上,半天不见什么动静。死掉的蝉逐渐被泥土掩埋,不幸运的就被蚂蚁吃掉。

“仲父,您又要去秦丹?”在北顾眼里已经成才的轩辕鸿愈发老成,年轻的脸上再不见十几岁时的轻狂,他是听说王尔德命令北顾去秦丹,才从边境的驻军地赶回来——他已经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年轻将领了。

“鸿,不要忘记你的使命。”北顾简单的一句话,已经交代了轩辕鸿将来的一切,就算王尔德不发文件,他也是会去的。轩辕鸿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即使自己不在,他也能领导军队推翻轩辕文——这几年,在北顾的示意下,轩辕鸿带领过全国一半以上的军队,已经掌握了各军队的资料,最重要的是,他赢得了士兵的爱戴,就等着“黄袍加身”的那一刻。几年的等待,是时候退出了。北顾想。

轩辕鸿不明白,为什么仲父忽然提起此事,而且,好像这一去,他就不会再回来似的。

“如果回去看你母亲的话,跟她说,我把如意带走了。”北顾背过身去,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毕竟,他要跟轩辕鸿坦白了。

“您把姐姐带去哪里?!”轩辕鸿没想到北顾会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我跟你姐姐…”话说了一半,但是依轩辕鸿的理解力,不会不清楚他下半句是什么。

果然,他会意了。“你们…”会意并不代表接受,“你们…不可以,这是乱伦!您是父亲的弟弟啊!”他的脸色变了。

“如意不是大哥的女儿。”他不想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别人,就暂且让轩辕鸿以为他和如意没有血缘关系吧。

“什么!那姐姐是…”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知道姐姐不是父亲的女儿,而且和自己的仲父有暧昧的关系——怪不得姐姐在去秦丹之前会自杀,而仲父为了姐姐受鞭刑。

“她跟你,同母异父。”

“原来…”

“你能接受吗?”北顾看着轩辕鸿,目光中有少许歉意。

“仲父。”意外地,轩辕鸿跪下了,紧握着拳,目光比北顾更愧疚,“其实您早就可以带走姐姐了是不是?就在上一次去秦丹的时候,您就可以带走她了!”现在,聪明过人的他终于明白了仲父的苦心,“可是我当时还不能完成父亲和您的希望,所以您离开姐姐回来帮我,为的就是等到我成才的这一天!”此时的轩辕鸿多希望自己已经是国王,这样仲父也能安心地和姐姐一起走了!原来仲父和姐姐为了自己,竟然付出了那么多!“我谢谢你们!谢谢您和姐姐!那么就请您给姐姐幸福,我求您让姐姐幸福!”

北顾扶起他,眼中满是欣慰。

他们都不知道,轩辕文的魔爪已经伸向了重病在身的如意。

醒来,不知道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

仲父,我又要见到你了?可是我不知道,我还能和你在一起多久…所以,我不要你和我一样担心,我不会告诉你我的病的——不可以让你知道。虽然你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但是晚一点知道对我们都好。如意翻了个身,正要睡去之时,窗户忽然开了。

蚯蚓哥哥吗?心头涌起一阵兴奋感,她坐起身。

跳进来一个男人,但不是秋音。

那是谁?!如意感到背后一凉。进来的这个男人蒙着脸,穿着夜行衣,她来不及叫喊,一把匕首就抵上了她的脖子,冰冷得要把人冻僵。“你…你想干什么?”她一动也不敢动,同时又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没有得罪什么人呀,为什么这个人会进来杀她呢?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长颈瓶,往她面前一伸,命令道:“喝下去!”

他说的不是秦丹话!而是…“你是轩辕氏国人?!”她好像忽然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害自己了。“谁派你来的?是…郇媚珍?”

“少废话!”那人很是粗鲁地扣住如意的下巴,硬是把药水灌进她口中,还捏住她的鼻子逼她吞下去。“哼!”干完这一切,他马上跳出了窗户。

如意马上将手指探到喉咙里,试图将刚才咽下去的药水吐出来,可是,恶心归恶心,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天!他给自己喝的究竟是什么毒药!她会马上死掉吗?!忽然,一阵从胃部开始扩散的热席卷她的全身,她喘不过气,好像有一股异样的血液要直冲她的脑门,冲散她的理智。“不要…”她觉得自己好像要被什么东西埋起来,一股强大但是邪恶的力量要冲破她的控制,占据她的心灵。恍惚中,一切都黑了,心灵也是,灵魂也是。

一会儿后,如意安静下来,双目无神地凝视这前方,一丝阴森森的笑容盘踞在她嘴角,如同鬼魅一般,看了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