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地看着今晚奇怪的莫冥非,酒味?他喝了酒?这种人也会喝酒这种乱性的东西?

“我才不屑你这种贱货!”

贱货?

“那莫执事您走好,贱货不送!”我笑。

“你…”今晚莫大执事的第四次说不出话,一甩袖,从树上跳了下去,消失不见。

月,刚刚露出一线。

浴火重生。

月蚀结束的时候,我还是舍不得这难得的安逸,索性闭上眼养神。

古代的空气远比现代好得多,这是我唯一满意的地方。

自从第一天在这个世界醒来见过楚昕舞,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然后,就是刚才莫冥非吻我才瞬间,我又一次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那个时候,明明脑袋清醒的很,心却跳得异常的厉害,仿佛是两个躯体,不同的大脑和心脏。既然不可能有两个躯体,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个身体里存在两个灵魂了。

我和她;楚昕舞,和楚昕舞。

“你爱他?所以只有对着他,你才出现,对不对?”

我并不急于听到答案,只是静静地等她的回应。过了好久,才听到一声柔柔的叹

“我…不知道。只是见不得他难受罢了。”缓缓在脑海中响起的是记忆中柔软的嗓音,楚昕舞。

“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是。”

“那你为什么还在?”

“我,见不得冥难受。过些时候,我就会永远消失的,你安心。”

安心?我皱眉。我有表现得那么想要这具躯体,想活下去吗?

她轻笑起来。“不是安心,是你死心吧。我再也回不去了,你就不要打丢还给我的主意了。”

“那你滚。”总是被人监视的感觉,让我非常不爽。

“你放心,我只在你情绪波动强烈的时候才会醒来,并且,待不长了。”

“我情绪波动强烈?刚才?不是你的缘故么。”

就像现在,莫名的苦涩弥漫在我的心头,深入骨髓的伤痛和漫无边际的彷徨,无助深深地驻扎,有种拿心在搅拌机里搅拌的错觉,怎么会是我会有的感觉?类似的感觉,早在很多年前,我被父亲兼主人鞭打时,就埋在索魂的训练场了。

早就没有了。

“楚昕舞!”

她忽然急切地唤了一声。我本能地一震:“什么事?”

“你看,你的反应还不够准确吗?”

听到她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渐渐渗透着,让我发毛。“你想说什么?”

“我们正逐渐融为一体。准确的说,是我正在逐渐融进你的灵魂,成为你。我们再也分不开了。只要我亲眼看到冥幸福,我就会消失,你就是楚昕舞了,完全的…楚昕舞。”

“什么意思?”

完全的楚昕舞,听到这个称呼,我心底泛起的是一阵寒意。连同自己现在所用的躯壳一并让我顿生厌恶。却也什么都做不了,只好静等她的下文。完整的楚昕舞到底是指我当了他的工具,还是她被我抢了身体。

奈何等了很久都不见她有所反应。

显然,又留我一个人了。

这是比厌恶更难受的滋味,毕竟在这莫名的时空里,只有她知道我姓展名舞,不是楚昕舞,不是任何人。

残留的痛楚还提醒着我她来过,可我却再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第一次,我对从心底泛起凉意的无措。或许,那就是我一直逃避不肯承认的伴随我好多年的孤寂。

究竟在这古代,在这世上,我还要漂泊多久?

突然想起墨魂常有的姿势,学着他双手抱膝,身体竟真的温暖了几分,才知道原来墨魂也没外表那样快乐,也会孤单。只不过他选择了隐藏,我选择了无视。

想到我现在这般搞笑的模样若是让墨魂看了去,他的表情怕是相当的惊世骇俗,就开始发笑,咬着牙笑,笑得嘴里沾上了血味,非常的不舒服。

于是就随手拿袖子乱抹一气。

然后突然发现不怎么讨厌血之后养成了随处擦血的坏习惯,好脏。

都是她的情绪引起!

“楼主,回去歇息吧。”

水弦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树下面,而我竟然毫无察觉。难道这也是所谓的内力的额外收获?

“水弦清,哪个准你随便打扰我的?”一个两个三个,一场月蚀居然三次被打扰。

“楼主恕罪。”她二话不说在树下跪了下来,“还有,请楼主唤属下弦清,属下已非水阁阁主,早已归还水姓。”

“那你——”我跳下树,站到她的面前,有意无意地盯着她的眼,轻轻吹了口气,“是丫鬟?”

“冥执事已经让弦清做楼主的丫鬟。”她的回答不卑不坑,很是公式——倒激起了我的挑战欲。

“可我想知道的是我的丫鬟的主子是谁呢?你有没有想好,是我,还是莫冥非,或是其他什么人,还是更本不是人是信仰而已?”

“属下…”她一惊,抬头对上我的眼里盛满诧异。

很令我满意的反应。

“弦清,悲弦激新生,长歌吹清气,这么好的名字的你,不该甘心被人执掌吧。”

她的唇微微张了张,却没有下文,似乎是无从开口。

见她沉默了下来,我知道我的话起了作用。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消化。最好的方法便是干干脆脆地丢下她,走人。

忠诚2

更新时间2008-11-1420:12:20字数:2521

第二天,莫冥非居然破天荒地邀请我一聚,着实吓了我一跳。除了昨晚,一直没有直接照面的莫大执事居然有空会见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实在是难得,让人不得不防。

来到约定的湖畔,一眼就看到了他。静静坐着品茶的莫冥非,竟透着宁静淡然的气息,清雅得仿佛要融入这一方翠湖。

从没想过,冷俊决绝的莫冥非,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一不小心,竟然有些走神。

“你来了。”依旧冷冷的声音,没有波澜地称述他知道我到了的事实。狂妄得很,让我很是不爽。

“冥,酒醒了?”我不痛不痒地揭他伤疤。

“多谢楼主关心,我没事了。”

不得不说,虽然我对此刻莫冥非这副明显和气质不搭的温文尔雅非常的不习惯,但事实证明这番举动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效果的。也许…效果很好。谁会相信这个人曾经把我打得浑身是伤还想至我于死地?果然有副好皮囊就是方便哪。

“找我有什么事?”

“很久没见,找楼主叙叙旧。”他慢条斯理地斟了杯茶递给我。

“多谢。”

接过茶呷了口,我满意地看到他眼里的诧异。

古代的毒基本以草药为主,成分比现代的生化毒类要单纯得多,也好鉴定得多,有没有毒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迎上他审视的眼神,我暗自发笑。叙旧?是试探吧,试探我是不是楚昕舞本人。

“冥还想在我身上留些纪念?我这身鞭伤还没好全呢。”撩起衣袖露出依稀还在的鞭伤,有意无意地暗示他。

“楚昕舞。”他眼中精光一闪。

“恩?”

“你去死吧。”

厄——?!这么直接?我手忙脚乱地挡开莫冥非突然袭来的攻击,反应慢了半拍,只剩下招架之力。他的招式却越发凌厉了起来。

他真的想要我死?

认知这一点,我沉下了脸,忍不住嗤笑。楚昕舞,你看见了吧,你的冥他要我死,是你的冥要我死。

你看,他这一招可是只冲我的心脏而来,没留给我一丁点反悔的机会,他要我必死!

所以,我要让你失望了,楚昕舞。

不怨我没给他机会!

终于狠下心借着他袭来的力道把自己的身体甩出去,跌倒在地,等他亮剑向我刺来而敞开身体的瞬间,握紧袖中的小型十字弓,发射。

是他自己招惹的我,怨不了任何人!

藏在袖中的小型助推式十字弓是在客栈的时候做的,为的就是应付现在这种突发状况,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得上。

眼看弓箭袭去,莫冥非急急往旁边躲闪,却错算了我的十字弓和古代普通弓箭的速度差距,不但扎扎实实挨了一箭,更是由于慌乱躲闪掉进了湖中!

莫冥非,想不到你会死在这儿。

“舞,舞!救他,救冥!”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却带了陌生的惊慌失措。

“是他先要我的命。”我冷笑着陈诉。要我救仇人?

“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

楚昕舞的声音,哀求,缭绕在我的耳边,挥之不去。

“舞,我爱他啊!我不要他死!”

“舞,你莫忘了,你也曾为他心软过!你也曾不想杀他,对于杀手的你,没有动手杀威胁到你的冥,你还不明白,在你心里,他已经不一样了!”

“舞,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接受的不仅是我的身体,还包括情感!”

这就是所谓的彻底成为楚昕舞?接受她的一切?

“再废话,你的冥就真的死了。”

“舞!”

麻烦。我厌恶地甩甩头,抛开脑海中楚昕舞欣喜若狂的声音,一头扎进湖里,开始探询莫冥非的下落。

没多久,我就把莫冥非拖上了岸。

竟然未伤到要害,而且落水的这段时间居然还记得闭气,并未吸入很多水,他还真是死不了。

不知道我这算不算以德报怨?我叹口气,认命地拍拍他的脸颊:“喂,莫冥非,醒来。”

他微微张开眼,气息微弱地吐了几个字:“楚昕舞…”

我知道他下面想说什么,你怎么还没死。

“不好意思,我没如你所愿地去见阎王。”

听完我的话,他居然扯了扯嘴角,笑了。

很纯净的笑容,绽放在他苍白的脸上,说不出的清新。

再然后,他没有任何防范地——晕了过去。

莫冥非就这么不负责任地晕了。

难不成让我善后?

“楚昕舞,你还在不在?我把他丢这你有没有意见?”

救下要杀我的人已经是我是极限,不要告诉我她还想我背他回房,再像个痴女子一样端茶送水照顾他。

“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冥这样的笑。”

“那不过是昏迷前意识不清的本能反应罢了,搞不好他是想冷笑,笑我怎么还没死。你就少自做多情了。”

“是吗?舞,你啊…”

“罗嗦。”

“那你别丢下他。”

“等着他醒来杀我?”我冷哼。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计较这些奇怪的事情,情绪也变得不容易控制。我好像在以连我自己都察觉的到的速度,慢慢地改变,变得不像是夜瞳。

我们正渐融为一体。准确的说,是我正在逐渐融进你的灵魂,成为你。我们再也分不开了。

你愿不愿意,你接受的不仅是我的身体,还包括情感!

倏地想起楚昕舞的话——难道…

还想问什么,却不经意间看到莫冥非张看了双眼!晕了才十分钟就苏醒,不得不让我感叹他的自控力,这也是有内力的附带作用?

“你醒了?”

“你…救我?”他狐疑地盯着我。

“是,不过我只救一半。”

“一半?”

当然是一半,你以为你要杀我,我还得全程救你?若不是她吵得我烦死,我连一半都不救!

“莫大执事,听说府里来了刺客,很快就会有人找到为保摘星楼不幸受伤的莫执事你的,楼主我就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

舞…又是弱弱的声音。

楚昕舞你再多说一句我折回去杀了他!

忠诚3

更新时间2008-11-1420:15:08字数:3119

“你就这么回来了?”

听完我的论述,水云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堂堂摘星楼的真实掌权人就被你像垃圾一样丢了?老大,你是个没有实权的傀儡,就算你武功再了得,也不该这么胡来啊!天哪,你…你给我马上回去!”

至于这么激动么。我端起桌上的茶吹了口气:“我和侍卫说有刺客去湖边,估计现在已经把他送回房了。”

“我又没担心他死不死,我担心你和他闹翻我们的计划就完了!”

“那你就投靠‘堂堂摘星楼的真实掌权人’去。”我惬意地享受着茶香,雍懒地眯起眼,“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