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他放下她转身离去,暖暖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可是倦意浓浓,等他拎着电吹风回来,暖暖早已睡得沉沉。

他缓缓帮她吹着头发,软软地顺滑,触感细腻。暗暗地灯光映在雪妍清透的肌肤上,泛起一圈圈的晕,桃粉的樱唇微微努着,折射出如珍珠般莹润地光泽。

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哪似他以前那些妖娆妩媚,摇曳生姿的女人,要以他以前的标准为标准,她怕还不是一个女人,不过是个小女孩吧。

但这个女孩,就这样静静地在他身边生长,默默独自开放。如空谷幽兰,似溪涧清泉,就这样一点一点沁入他的心底。爱意,原来也可以这样不知不觉,枝枝蔓蔓,盘旋萦绕。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将一丝细发帮她挽至耳后。

等到他起时,暖暖已经在书房和那几篇这两日都还没去碰过英文说明书奋斗好一阵儿了。

今天,他爸爸贺佑晋会来S市,到要和暖暖准备一下的了,贺佑晋前几年离开了S市,平日里工作繁多,与他聚在一起的日子倒是极少,特别逢年过节,更是他爸爸忙的时候,反正也就是爷俩,都不甚在意,有时他工作的时候顺便探探爸爸,贺佑晋公务来到S市,会见会见他,基本上就是他们父子的共聚时光了。

说是准备,其实,也就是去锦汇买好贺佑晋特别钟爱的他们家的灌汤包和糯米藕,而且可以多买一些,暖暖和他爸爸的口味极其相似,所有腻的甜的,都爱。

暖暖起的早,将他带回的不多的行李整了整,又炖了百合粥。暖暖一人的话,估计胡乱喝杯牛奶就算数了,不过他在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好歹是平白无故的在别人家白吃白住,就算再熟稔,暖暖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总希望自己能多做些什么。

暖暖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虽然贺皓然请了日常的钟点工料理家务,但有时候暖暖学着外婆以前常做的菜式做几样,他倒还真会多动几下筷子,那时暖暖还不免觉得有几分得意。准备妥当,暖暖就钻进书房去做前几日他留的功课了,没想到他提前回来,碰都没碰过。

他吃了早饭进来通知了一下今日要去看他爸爸,暖暖不免松了口气,今日是不会检查她的翻译进度了的。去看望贺爷爷,她还是有几分开心的。贺爷爷和他都爱吃外婆烧的菜的,刚到S市的头两年,贺爷爷还没有去外省,外婆经常都要带着她过去贺爷爷那里的。

贺佑晋是极其和蔼的一个人,儒雅睿智,气度不凡,暖暖总也觉得贺皓然要是能多像一些他爸爸的气质,就一定不像个花花公子了。而且贺爷爷在贺皓然母亲去世以后,几十年都未再娶。

有一次,暖暖倒是听过外婆劝他:“首长,这么些年了,还是找个人照顾您吧。”

他淡然一笑:“我哪会少人照顾,这一堆人呢。”

暖暖觉得这样深情的男子真真世上少有,偏偏小舅舅好像没遗传到多少。

他说要去锦汇买好灌汤包和糯米藕带过去,暖暖更是心中一叹,糯米藕以前外婆也是每每必做,贺爷爷一见到都会很开心的吃上几筷子,但也不多,总是便宜了暖暖,大半最后都进了暖暖的肚子。

一次暖暖奇怪地问外婆:“贺爷爷很喜欢吃糖莲藕吗?我看他吃的很少啊?“外婆默了一会儿答:“皓皓妈妈喜欢。”

锦汇是S市一家五星级的大酒店,菜式以江南口味为主,清淡雅致,很符合S市人的口味,名气不是一般的响,很有人气。

才进酒店大厅,就听到有人在叫他:“贺哥,好巧,带小嫂子出来吃饭,一道吧?”暖暖一看,一帮子人,说话的那个,好像是上次在高尔夫球会会所见过一面的,直接对着她也点了点头。听到有人唤她小嫂子,暖暖尴尬地朝他身后挪了挪。

说话的人却回身大声向众人介绍:“这可就是咱S市大名鼎鼎的贺总啊,今个你们不用只闻其声,可是见到其人了。这位是小嫂子!”说罢对着暖暖一指。

其中有个女子笑道:“贺总,好久不见,原来结婚去了---今儿这么巧,就一道吧。”

他笑了一下,没有松开牵着她的手,坦然受之的说:“不用了,是来带两份点心回去孝敬老爷子的,他今天刚巧回来。我们一会要过去陪老人家吃饭。”

“贺叔回来了,得,不敢耽误了,等我回去和我老头子说去,他好久也没有见过贺叔了,上回儿我送他一瓶30年陈酿,他还和我说要等贺叔一起品鉴呢。”

众人寒暄了几句,也都不再留他,等外带的东西准备好,还没等两人离开,又听到有人唤他:“贺总,好巧好巧,刚刚严厅长和陈副市长还在说起你,一转身还就让我碰上了,走走走,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去。”他笑着迎过去说了几句,转身低低地在暖暖耳畔说:“我去去就来,你在大厅坐一会等我,很快。”

暖暖正等着,忽听一声:“咦,小妹妹,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就你一个,贺总呢?”暖暖一抬头,正是刚刚一群人中那个邀他们一起吃饭的女子,暖暖朝她笑了笑道“他去和熟人打个招呼,一会就回来。”

“哦,哎,那个,你们没结婚吧?这个圈子多大,贺总结婚的话,怎么可能没消息出来。”那女子忽然来了一句。

暖暖怔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只笑了笑。

“不过贺总让他们叫你小嫂子,也算是真疼你了,他从前那些个....倒也没有。---不过,看你样子,真没多大,有二十了吗?小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太好高骛远,爱慕虚荣的好,男人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没试过的总归想试试,不过图你清纯点乖巧些,日子久了玩够了,迟早要换新的的。等你年纪大了要后悔的哦!”

暖暖看着她,缓缓开口:“有清纯,乖巧让他一时新鲜,总比没有的强,等我年纪大的和你一样,再幡然醒悟不迟。”

那女子没料到外表柔柔的暖暖一点儿不柔,忿忿地走了。暖暖一转眼,却是看到贺皓然笑笑地朝她过来:“小丫头真不赖!”看他眼底眉梢的带着笑,想是也听到了一句半句,“估计把她噎的够呛,脸都气变色了吧?”他问。

“赤橙黄绿青蓝紫都变了一遍吧,不过我没看真切,脸上粉太厚,给盖了。”

直到坐上了车,他犹笑的开心,“暖暖很不错嘛,会保护自己了。看你牙尖嘴利的样子我就放心多了。”

“我都不认识她,为什么要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欺负。---你放心什么?平常又没有什么人会欺负我。”

他抿着嘴笑了笑。

暖暖了悟地说:“你是说你的那些女朋友吗?她们才不会欺负我呢,你放心好了,不会乱误会,就算真误会了,也一定从容大度的和我做朋友。”

“ 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俺一直在想,让小舅舅这样从早到晚的对着她,又顾忌她不能碰她!是不是一种很大的折磨啊?

要不......亲们的建议呢......

第 9 章

暖暖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当然了,这些年,我见过的,哪个不是真正的温婉良善,娴淑得体。和今天这个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小舅舅选女人的眼光,好的没话说,那种欠扁找事的,你哪会看上?”

贺皓然不期听到暖暖如是说来,只觉热,微微渗出汗来:“恩,哪有过那么多?”

暖暖瞪着他:“怎么没有了,我想想啊…林嘉姐姐,彭玮青姐姐,还有一个穆什么来着,我忘了,反正小舅舅,你很厉害的,这些姐姐都超级漂亮。还有...”

“好了好了,你唱歌呢”他只觉得汗都要滴下来了,把暖气调低了些。心里懊恼她怎么记得那么清楚,也没有都让她见过吧。

他凝思:“不过,我和你介绍过她们是我女朋友吗?”

呃,这个,好像是没有,暖暖仔细想一想,他大约说的都是朋友吧,不过,那些女生看他的表情,没有内情只有友情怎么可能嘛?当然这些话她只敢在肚子里过一遍,看着他笑而不语是最懂事的选择。

“而且你不觉得就是女性朋友,你也已经好久都没见过了吗?”他哑哑地问了一声。

“说起来好像也是哦,蛮久了吧,小舅舅准备洗净铅华,好好寻个人家了吗?”暖暖眨着眼问。

“什么乱七八糟,成语是这么用的吗?”他也忍俊不禁。

过了一阵,暖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小舅舅,怎么不和他们解释一下呢,他们都误会我是你女朋友了呢。”

“有这个必要吗?”他带着玩味的笑,眼眸中氤氲深不见底的重重雾霭。

暖暖一时怔住,呐呐答:“没必要吗?可我不是啊!”

“是我女朋友很丢脸吗?”他不悦蹙眉,下颌线条越发紧绷。

“啊,不是的,就是不是啊,就不要误会嘛,不是吗?”

“也许我想让他们误会呢!”不紧不慢的自若态度,张弛有度的温润声线。

暖暖不确定他的话里有多少真实的含义,只是一瞬间觉得空气是不是突然变稀薄了,怎么大脑有点缺氧的感觉,她还活着吗?如果活着,她刚刚听到了什么?更重要的是,那个什么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呵,好冷,小舅舅的冷笑话好冷啊,呵---啊,我们到了!”她扭头看向车窗外。

警卫放行后,车子驶进一条幽静的小道,道路两旁种植的是法国梧桐,姿态舒展,流线优美的树干和枝桠类似观赏盆景一般精致。特别夏日时,片片大而宽的叶片茂盛新鲜,浓翠欲滴,微风轻轻滑过,窸窸窣窣的声音像风铃在歌唱,起起伏伏,连绵不绝。冬天的时候,叶片落尽,只余光秃秃的树干,排排站立,树皮都不完整,一眼望去,是种在寒风中无限萧索的凄惶。

他们住在这里有很长的年头,外婆还在的时候,暖暖是时常过来的,有一年夏天,暖暖拎着外婆选好的鲜藕过来,有十来斤的样子,走在这条路上,她鼻尖冒汗,红扑扑的小脸仿佛要化了似的,然后他凭空冒出来,没有瑕疵的笑,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对她说:“来,给我。”一只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另一只手也由着他牵着。她已经累的乏力,他却紧紧拽着她。在漫天盖地的翠绿下,她任由他牵引着,大步流星朝前走。

车子刚刚停稳,她跳下来朝他眨眼:“我先去看爷爷。”就一溜烟的跑了,想叫她慢点的话还没出口,她已经没影了,他摇着头想莫非这丫头上辈子真是只兔子!

听了不好笑的冷笑话也要保持笑容,特别是去见难得一见的贺爷爷。二楼的书房,贺佑晋正在书桌前挥毫写字,暖暖轻轻推开门:“爷爷在不在?”

贺佑晋听出小丫头的声音,笑声爽朗:“暖暖找我一定在。”

暖暖走到他身边看他写字,从侧面看,小舅舅很像他,只是爷爷身上更多了一份从容。那份成熟的魅力来自洞彻世俗之后的淡定,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安静的条理。

贺佑晋仔提着笔,转过视线,仔细瞧了瞧暖暖:“好一阵子没看见暖暖了。不错,越来越漂亮了。”暖暖笑着蹭到他身边:“爷爷的字比我漂亮,这是颜体吗?”

“嗯,但是今天状态不佳啊,写的不满意。”

“爸,”贺皓然推门而入,“王秘书来了,在楼下等着呢,我让他上来?”

贺佑晋放下笔:“今天的字不满意,不拿出去见人了,我下去一下吧。”

冷笑话之所以叫冷笑话,是因为真的很冷,又只剩下两个人的空间里,温度陡然下降,她佯装看爷爷刚写的字,想着说点什么不要再继续刚刚的冷笑话就行:“爷爷的颜体写得真好,小学时我们也写过的,不过乱七八糟,那才见不得人呢?”

他也不说话,走到她身边,铺开一张纸,将笔递过去,微笑着问:“要不要试试?”

暖暖迟疑地指着自己:“我?”

他含笑点头。

“不行不行,我那不是颜体,是蜘蛛体。”只要你不继续刚刚的话题就行,也不一定要我出丑啊,暖暖琢磨着。

他温和地笑着将她拉过来,把笔放在她手上,将她转过去面对着展开的纸,“试试,怕什么?”

他淡淡笑着,深邃莫名的眼眸,透着坚持和鼓励。她只能诺诺应着,一下笔,却是一小摊墨迹,她懊恼地轻扭了一下,莹粉的唇也微微努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地将她圈在怀里,握着她的手,温声在她耳畔说:“放松,感受我的力道,用这个力道握住就可以了。”

如丝温润的气息喷拂在她的颈际耳畔,他常常在她身侧这样和她说话,有时也会靠的很近,但这一刻,她仿佛全身瞬间被上紧了发条,全仗着自己绷着,恍如这一口气一旦泻了,便是一泻千里,再也无力抗衡。眼前如同一大摊的浓墨倏地泼了过来,茫然的黑里,身心皆在迷途,被他握着的手失了知觉,无意识的用力僵硬。他握着她的手停顿片刻,自如地握着她的手流畅地写下一个字。

一个字写好,她还在怔忪间,他放开她,站在她身后:“看看我俩的作品怎么样?”

她这才惊觉,忙看了一眼,一个漂亮的“暖”字姿态舒展地静静躺在纸上。

暖暖望向他:“我不知道你的字也写得这样好!”

他但笑不语的时候,阿姨上来通知可以吃饭了。他于是牵着她下楼,“暖暖,”他忽然温柔地唤她,眼底浮现戏谑的笑意,“你要不要再考虑跟我学写字?”

暖暖抿着嘴,忍了好一会儿,肯定又坚定地回答他:“不要。”他于是笑,深邃的眼睛斜睨着她,透着意味不明的肆无忌惮。

贺佑晋坐在桌旁看见两个人相携下楼,小丫头一脸的困窘,儿子则是一脸的暧昧,这种微妙又亲昵的气场在两人之间自如流动。他不由怔了一瞬,心下却有了一份了然,朝他们招招手:“都坐,暖暖,来坐爷爷身边。”

菜都是阿姨做的,他们带来的也已经摆盘放好,暖暖夹起一片糯米藕放在贺佑晋的碟子里:“今天我和小舅舅特意去买的,爷爷尝尝看。”

贺佑晋连声应好,糯米藕是江南的特色,香糯松软,入口绵甜,其实是小女孩家的爱好,暖暖就很喜欢。

阿姨将汤端上来的时候,帮他们一人一碗的装好。暖暖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汤里面的青红萝卜,皱了皱眉,低着头将碗里的青萝卜和红萝卜一块一块小心翼翼的跳出来,由于炖的时间长,萝卜已经是一碰就碎的状态,她轻轻的用汤勺铲下去,再用筷子慢慢的拨,好半天,总算是挑干净了一碗。

暖暖对着这碗没有萝卜的萝卜汤满意的笑了笑,推到贺皓然面前说:“小舅舅,你不吃萝卜的,我这碗和你换。”

贺皓然“嗯”了一声,状似随意地低头喝汤,嘴角却自然的上扬。

大家吃吃聊聊,贺佑晋忽然感叹道:“我第一次见暖暖的时候,还真的是一个小丫头呢,一下子就这样大了,不仅大了,还更漂亮了。”

暖暖不好意思地笑,一幅小女儿的姿态:“爷爷你今天夸我两回了,再夸我会饱的吃不下的。”

贺佑晋忽然侧着头,颇认真的样子:“那暖暖交男朋友了吗?”

当然没有,就是有也不能说有,多不好意思,再说也真的没有啊,虽然她的心里有一个程磊,但是他是她男朋友吗?好像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她想到那儿,晃了个神,忽然看见贺佑晋正笑眼弯弯地看着她,才意识到人家在等她回答呢,她顺口就说:“没有啊,哪有?”

“哦?”贺佑晋的笑意更深,“是吧。”

这个回答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已经知道错了,冷笑话啊冷笑话,就算你只是小舅舅的一个笑话,我也不能不防备啊。她马上补充道:“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之前插入了一章暖暖对高中时的回忆,那个时候小舅舅身边还有女性朋友。(记住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那个时侯的他还没有对小丫头有爱意,在他确认自己心意的时候,他已经在专情认真的等待暖暖,文中很多暖暖的描述是在暖暖的角度看待贺。落的笔力不够,有些读者没看懂。

对俺来说,这是底线,成为俺的男主的底线。宝贝们说,是不是......

第 10 章

圣诞过完以后很快又是元旦,暖暖在一年的最后一天蹲守中终于碰上了程磊,美美地聊了几个钟头,其实他们虽然很少同时在线,但是不管谁有空上线都会留言,那样对方上线时就可以看到了,程磊会很细致地向暖暖描述那个对暖暖陌生的国度。

有一次,程磊告诉暖暖在美国也看到过一条大青虫,但明显没有肥青漂亮,也不如肥青健壮,可见西餐还是不如中餐营养,暖暖乐了好一阵子。

暖暖也会经常留言给他,但絮絮叨叨,无非是小女孩的心事,哪一科的老师上课方言,听得她头晕反胃了,学校食堂的花卷其实就是长成花卷模样的馒头了。

暖暖知道程磊的课业似乎比她的重很多很多,他在线的时间总是很少,一度还挺迷惑,程磊只是说,还好了,只是他自己的要求高些,所以辛苦些。

难得碰上,还有时间可以聊那么久,暖暖甜蜜蜜美滋滋的,中间他好像进来了好几次扫了几眼,暖暖有点觉得但也不管不顾的只当没看见。却不知,那个进进出出已经转了好几圈的人现在已经多云转阴,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他知道她是知道的,知道他进进出出了好几回,就是不搭他话。之前,他认为暖暖是没有男朋友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一起住着,暖暖的课余时间的安排,他都清楚,她外出甚少,周末回家,平常在一起,她连电话都是很少的。

一直以来,他用这样那样的事情安排她的周末和休息日,就是想填满她的空闲时间。所以那次发现她居然骗了他跑去约会,一怒之下当着那个男孩的面就宣布了他的所有权。

后来知道是误会了她,但也不是误会,她是没有和那个男孩去约会,只是跑去没有他的地方上网,和那个MSN的C.L约会。渐渐地,他发现,那个占据暖暖所有空闲时间的人原来不是他,而是MSN上面那个几乎不怎么在线的C.L。这个发现,让他大大光火,却又不能发作。

那天他终于忍不住,问她:是他女朋友很丢脸吗,她愣愣地说他在说冷笑话。她就这样和他装吧。如果她知道他的意思,这样装,就是委婉的在拒绝他了。如果她不知道他的意思,那也只能是她的潜意识不想知道,还是拒绝他的意思。忽然从未有过的一种挫败感铺天盖地的袭来,不过是要个女人,他几时要得这么辛苦过。

回去和他爸吃饭的那天,他爸夸她越大越漂亮了,问她有没有交男朋友,她羞怯地说没有,他一阵欣慰,没想到她末了补充一句:不过有喜欢的人了。轰的一声他顿觉天摇地动,脸色估计也阴沉的可怕了。

一定是这样,不然他爸爸如何瞧得出来。后来把他叫进房间,缓缓开口:“以前你也荒唐的够了,这些日子你倒是静了许多我是知道的,原来是她,我们的小暖暖是长大了,是有了动人心扉的美好。”饶是他这么一个人,在老爸面前,这样被一语道破,脸上也是青一阵红一阵地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你是认真的,我是很喜欢暖暖的,如果不是,暖暖不是你从前那些女人,我不许你伤害她。不过,我也看得出来,我的儿子我还是知道的,你是动了心了,只是,暖暖还不知道吧......皓皓,让她爱上你,不然,就要放开她的手。”贺佑晋声音悠远,他是知道老爸的意思的。

他一直以为只有他而已,所以,他慢慢地等,小心翼翼地改变生活状态,总希望,暖暖能先注意到他的改变,不同后再一点一点爱上他。而现在,暖暖在他的面前说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暖暖聊了几个钟头以后,下了线这时才有些后怕起来,不敢出书房了。好像中间他进来几次,也有叫她去吃饭的吧,她可给完全置之不理了。

最近,总觉得和他的气场已经变的怪怪的,他一直待她极好,比父亲还要宠溺她,她是知道的,认识这么些年,一直也和他相处地亲亲热热,带她去哪,他都牵着她,护着她,细枝末节的事帮她留心着照顾着,她从没多想,说起来,除了程磊,他也是唯一一个和她牵手的年轻男子了。

这些事,她以前都没有注意过,直到那天,他说是我女朋友很丢脸吗,也许我想让他们误会呢。暖暖一惊之下,已经心神巨乱。她也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这里面的暧昧呢。只盼他再多说笑几句,把这化作一个笑话,他却偏偏不再接口。

她只能真的像个傻子一样装傻,不知所措。当贺爷爷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时,她虽然脱口而出说没有,即刻意识到不妥,立马补充说有喜欢的人了。

等到后知后觉的暖暖现在慢慢回味,才觉得原来有那么多得不对,他总是掌握着她二十四小时的动向,了解她所有的作息,安排她所有的时间,他总是牵着她的手,亲昵地抚她的发,点她的鼻子,轻拍她的脸颊,宠溺地叫她“小兔子”。

在她用电脑时,他也要用的时候,就在她身后,把她圈在怀里去操作。辅导她英文时,离她那么近,清爽的呼吸弄得她耳际颈项一片酥麻。

那夜,他回来,他还抱着她,现在想来,这些全部都出了问题。暖暖懊恼地晃晃脑袋,他们怎么可以这么亲密,亲密地好像情侣一般呢。

“暖暖,该出来吃饭了,已经下午两点了。”他站在门口。

“好,来了。”暖暖惶惶关掉电脑,他已站在身旁。

“走吧,都凉了,我用微波热了下。”他牵着暖暖向门口走去,暖暖想着怎么又牵着我啊,暗暗着急,却不敢甩掉他的手。

来到餐厅,他也坐了下来,暖暖问道“你还没吃吗?”

“等你一起。”

暖暖立刻觉得抱歉,“对不起,小舅舅,让你等我这么久,刚刚没注意时间。”

“刚刚是和那个,你说的你喜欢的人在聊天吗?”

暖暖想我连结婚证都领了,合法结婚年龄都到了,谈恋爱也不犯法吧,“恩,是的。”她大方地一承认,可能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哦,吃菜!”他却再不像昨天晚上阴着脸,好像听见暖暖说天气很好一样,很是平静,还习惯地帮暖暖夹了两筷子菜。

“等会儿我去看欢姨,你去吗?”他忽然说了一句。

“嗯,好的,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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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外婆是海葬的,在海边,有一块合刻的巨大地纪念碑,暖暖和他一起放上一束康乃馨,暖暖知道他是将外婆当做母亲一样的。想起外婆,两人都静默无语了一阵。

“暖暖,你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不在了,没有兄弟姐妹,姨表亲戚都少,欢姨是我心底真心实意当亲人看待的。”他背对着暖暖站在海边,高高大大地身影,长的风衣被阵阵海风吹起。

“欢姨最后要我好好照顾你,我也是真心实意的愿意。这么多年,她说不说,你也早已经是我的亲人一样的了。只是,暖暖,你的心意呢,我却不知道。有时候,总觉得,对你,轻不得,重不得,你虽叫我小舅舅,但我们却没有血缘的牵连。你一个不高兴,转身就走,我连叫住你的资格都没有,毕竟不是真的亲人。真正的亲人是不会顾忌这些的,就算是吵过闹过,也是吵不散闹不散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是将你当我的亲人,那么,暖暖,你呢?”

暖暖早已经被他一番话说得泪眼迷离的,连忙点头表示:“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小舅舅,不会改变,不会改变你是我亲人的事实的,就算你打我骂我,我也不会转身离开让你找不到我,不会的,我们一样是吵不算闹不散的亲人。”

“真的吗?不会不高兴转身就走,不会让我找不到?”他转身低头,帮暖暖抹了抹泪珠。

“嗯。”她心口发酸。

“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首先都是永远的亲人,要互相原谅包容,不可以互相背弃?”他的声音温柔又轻微。

“嗯。”她泪眼婆娑。

“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不理我,不会避开我,不会当我陌生人对待。”他轻轻捧起她满是泪痕的小脸。

“嗯。”她坚定点头。

“你保证?”微笑的脸更显缱绻。

“我保证。”她紧紧拽住他风衣的一处,神情专注而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