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勺子,手指轻轻点了点他那只受伤的手,忧心地小声嘀咕:“你的手是会弹钢琴的呢......”

不知名的某处被突然袭击,他短暂的窒息。认命地端起碗,喝了几口汤。暖暖用眼神继续鼓励,自己也配合着,好像吃的很香的样子。

只喝了几口汤,对着猪脚看了又看,他还是把碗放下来,幽幽地叹息:“如果猪穿鞋子的话,我可以考虑看看吃猪脚的,不过猪都不穿鞋啊。你说,天天在泥巴里面踩来踩去,又不洗脚又不剪脚趾甲......”

暖暖一脸恶心地放下碗,看着他嘴角微微地抽搐,隐忍地说:“如果这头猪穿了鞋了,你吃不吃?”

“不吃。”

“你不是说它穿鞋你就吃嘛?”

“我忽然想到,如果它穿鞋的话,可能会有香港脚。”

暖暖为了证明猪脚的确好吃又没毛,已经下肚了两块,听到不洗脚和不剪脚趾甲,已经恶心的头皮发麻,现在香港脚三个字钻进耳朵,直接就冲进卫生间去了。

贺皓然的目的是不想吃猪脚,看到她冲向卫生间,于是悔的不行,跟在旁边,用仅剩的一只手心疼的轻抚着她的背:“我随便说说,至于吗?“

眼睛红红的暖暖瞪着他,小宇宙凝聚了片刻,最后还是在他的眸光下烟消云散,他是她的小舅舅,她哪里能像对待沫沫那样,不高兴,一掌拍下去呢?更何况他还是只有一只手可以用的阿童木。

两人坐回餐桌前,他轻声问:“这个,还吃吗?”

暖暖仿佛能感到他平静语调背后荡漾的调皮。

“不吃了。”她重重地答。

被狠狠捉弄的暖暖很郁闷,明明是为了他好啊,明明特意从学校回来是为了照顾他。为什么感觉自己就像是五百年前的吕洞宾呢,被他追着跑啊跑。这不识好人心的一只啊!计上心来,不能白白被他欺负,洗好碗以后她决定去找他。

饭后他照例是要在书房待一会儿的,只有左手可以灵活使用,对于操作电脑来说实在不够。不仅如此,伤口处正在愈合中,痒痒地熬人,只能不时轻轻的拉扯一下厚重的纱布。

暖暖走到他身边问:“手很痒痒吗?”

他“嗯”了一声。

小丫头乖巧地说:“我帮你挠挠吧.”

他微微一愣,不动声色地把手递过去,心里觉得好笑,想她一定又是有所要求了,他打足十二分精神,准备听她下面要说什么。

暖暖将他的手握在手里,身体一转,挡到他的视线。将手上准备好的水笔拿出来,在手上的沙布上面迅速地写下两个字。

写好将他的手轻轻放在桌子上,她立刻跳远,眼睛亮晶晶的,小小的得意装满胸膛:“现在应该不痒了吧。”

贺皓然一看,白色的纱布上歪歪斜斜写着两个分外卡通的字:“挠挠。”还是粉红色的!

他哭笑不得:“暖暖,我明天要去医院换药,你想让护士站都来参观我还是挠挠吗?”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孩子。

有人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冠西哥哥。

呃,大家觉得哪个比较靠谱?

第 7 章

又快到圣诞节了,暖暖趴在电脑前发完一封电子贺卡以后,就一遍一遍刷着C.L的MSN头像。明明知道程磊不会这个时间在线,可还是一有空的时候,暖暖就会默默守着。虽然美国和这里是日夜颠倒的时差,暖暖总是尽量守着。有时一见到他的头像明晃晃地闪着,暖暖的心可比奥特曼打到了小怪兽还要幸福,然后慢慢地打一句:“哦,好巧!你上线了!”。

于是暖暖课业以外的时间基本贡献给了校外的小网吧。近一年来,周末在他那时,总是管着她,不准太晚睡觉,逼得暖暖只能早起。有时他却更早,暖暖敢说:“小舅舅,我要用电脑。”可是,暖暖却不敢在他身边把MSN开好以后就百无聊赖地去泡JJ原创网.

前两天听到他周末要去日本几天,暖暖美得心花怒放。对于他的叮嘱,不要晚睡,不要只吃零食,不要光脚到处走,洗完头要吹干才能睡,手机不能关机等等,都装作仔细聆听的样子,并一一复述。他又留下几篇生涩的英文药品说明书,要暖暖翻译,这才满意地离开。

快十一点了,她的手机却响起了。

“暖暖,还没睡吗?”他的声音隔着万重的山水也这么的有穿透力。

除了长得帅,完美男主还要配备有如大提琴一般深沉有磁性的声线,暖暖想到刚刚看过的一篇小白文中的一句话,微笑着想还真是啊。

“恩,准备去睡了。”她乖乖地答。

“晚上吃了吗?吃了什么?”他轻声询问。

暖暖有种感觉,他越来越有当她爸爸的爱好和趋势了。

“吃了,吃了钟师傅。”她得意地答。

这样的男人以后真有了自己的女儿,会宠上天的,嗯…在此之前,让他在她这里先实习一下也还行,她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挺甜蜜的。

“什么?”大提琴发出了转折的升调。

呵呵,就知道你不能理解吧。

暖暖抿着嘴角微微笑道:“钟师傅就是康师傅加个蛋。”

他也莞尔,倒是不忍责备了,轻哂:“又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

“康师傅没营养,钟师傅有,钟师傅加了蛋呢。”她回答,无聊地将鼠标拖来拖去,等的人大约都是等不到的。

“好了,11点了,早点去睡吧,把手机调成震动。”细心地提醒,他就算不在,她也是不可以晚睡的。

她吐了一下舌头,反正他又看不到,再恭敬地向他道别:“恩,好的。小舅舅,晚安。”

“恩,晚安。”

挂上电话,暖暖长吁一口气,“他还真闲!”摇摇脑袋,重新趴在电脑台前了,瞄了一眼手机,把它调成震动。

C.L在电脑上还是一个灰突突的脑袋,曾几何时,他生动的笑颜化作这个小小的图像,即便是这小小的图像,又如何生生牵动暖暖的心。多年以后,暖暖看了一部日本的电影《情书》,有一帧画面深深地打动了她,因为,她初见他时,他也是一个人静静的倚在窗边颔首阅读,清风卷起窗帘的一角,暖暖有一瞬呆呆的望着他,直到他微微抬眸,也望向她,暖暖在这一对视下,慌慌的低着头,快步走过他,恍惚中,似乎他微也低头,不过,嘴角却隐隐吟着笑。这就是他们的最初吧,暖暖记起那一句: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两人同班却交集甚少,她是知道他叫程磊的,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哪会不知道呢。暖暖会不自主的在人群中分辨他在的方向,仿佛那就是光的方向。但同学的大半个学期,暖暖从来没有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

直到那天,放学很晚,暖暖也走的迟了,校园里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暖暖低着头走在花坛的边边上。忽然,被地上一条肥肥胖胖,通体青绿的大青虫吸引。不知是不是从花坛里爬出来的,只是他肥肥的身体落在满有细小沙石的路面上,爬地异常缓慢,肉肉的身体也粘满了小小的石子。

暖暖觉得他应该被膈得甚是疼痛。绻着身体时,大约有暖暖2个大拇指的样子,拉长身体时,忽的又长的一倍,暖暖注视着这条落难的大青虫,不知应不应该,把它带回花坛里面,昨晚的动物世界不是说人类不应该参与动物世界并妄图改变什么吗?不过,它只是一条不起眼的大青虫,应该没问题的吧。

暖暖心里天人交战着蹲在地上看着它格外努力的伸长,缩短。“哎,爬了好一会儿了,这才爬了多远啊?再说了,前面是操场,爬过去,不是找死吗,一只脚踩下来,肥青你就要变饼青了。”

暖暖正说教中,眼角余光却发现一双脚急急得朝着肥青的方向踩来,想也没想,暖暖忙一把推向正要把肥青变饼青的脚。只听咚的一身,程磊的脸出现了,暖暖是蹲在地上,程磊却是被暖暖一把推得直接摔坐在地上了。这一下,暖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在干什么呢?”

“恩,没什么,那个,我......”

他已经瞄到了地上奋力爬行的肥青,笑了起来:“你多大了,蹲在这里玩虫子,远远看到你在这里蹲了半天,以为你肚子疼呢。”

暖暖已经窘得不行,想急急离开,又舍不得让笨笨的肥青爬到操场上面变饼青,红着小脸,用小树枝挑起肥青,拿着一方手帕托着,想把肥青放在树干上。

程磊坐在地上:“哎,你干什么呢?”

“让他爬到树上去,就不会被人踩扁了。”

“你送他上去,喂鸟吗?”

暖暖一愣,是啊,真笨,往花坛走过去。

“哎,那个花坛才多点大,丢在最中心的位置,也就几日,他也就爬出来了。”

暖暖立在那里,那如何是好?望向他,他自信满满地说:“我知道一个地方,我带你去。”

暖暖用手绢托着肥青,坐在程磊的自行车后座上,他骑得那样快,好像少年文艺里面那篇追风少年。他的白衬衣被风吹起,不时贴着暖暖的面颊,那日的黄昏竟是如此风卷云舒。暖暖听到心底,花开的声音。

在学校里两人交谈的机会依然不多,却时常在放学时,他倚在暖暖回家的小巷中等她,问她:“今天我有空,你要看肥青吗?我送你去。”

那个时候,暖暖与肥青轻轻话别:“肥青,你要变聪明一点儿哦,要往草多的地方爬,不要被人发现,也不要被鸟发现哦,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听到那条虫子的名字叫肥青,他笑了好一阵:“你可不要骗它哦!要常来看它哦。”

其实暖暖也就是一说,就算去了,哪里还看的到肥青呢。她知道,他也知道。但是肥青依然被期待着,因为他们时常会去看一看。

到了下半学期,他竟成了她的同桌。因为同桌更渐渐熟络的缘故,暖暖更多默默地关注他。他得了英文演讲的第一名,又代表学校参加数学竞赛,诸如此类的,大多都是让暖暖又骄傲又兴奋的消息。

也有一些,让暖暖有些郁闷的,例如哪个班的女生送了千纸鹤来表白,或是又有匿名的情书在他的抽屉里之类的。有一次,她见他将一盒戴了蝴蝶结的德芙往垃圾桶里丢,闷闷地说:“那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可以无视,又怎么能这样践踏。”

他却噌地一下就火了:“你要要,就给你吧,也对,是心意,不要浪费了。”

暖暖努力抑制滚滚的泪珠。就此两人也冷战了好一阵子。一天,暖暖发现抽屉里面放了一根果丹皮,左右张望了一下,没谁应她。他在旁边也若无其事的样子,暖暖到底小孩心性,忍了一节课,还是问他:“哎,知道是谁放我抽屉里的吗?”

“不知道,反正肯定也是一份心意,你就吃了呗。”

“真不知道?我才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万一被人下毒了呢?”

“谁下毒毒你?你一笨瓜,毒你一点技术含量和作案动机都没有好不好?”

“谁说没有,不知道多少女生想和你同桌,万一有人想毒死我,顶替我的位置,和你同桌呢?”

“哦?我不知道原来和我同桌是如此荣幸的一件事啊?”

暖暖顿时懊恼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心里暗骂:我还真是一笨瓜!看把他美的。

“怎么着,都是心意,可是你说的啊,看你吃还是扔?”

暖暖捏着果丹皮转了几个圈,忽然想到:为什么给你的心意是德芙,还是一盒。我的就是果丹皮,还是一根?

放学的时候,暖暖还在郁结那根果丹皮,他却将自行车嗖的一声停在她身边,悠悠地说:“吃吧,是我给的,笨蛋。”然后将车骑的飞快,只剩他的声音在风里飘:“以后都送你整捆的!”暖暖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没有那么好吃的果丹皮,酸酸甜甜的,那样的味道啊,程磊给她的最初的味道。

也许只有在那样的青葱岁月里,才尝的出那一番与众不同的滋味吧。很快到了高二分班的时候,暖暖对理化绝缘的脑袋一定只能读文,程磊不读理却一定是要浪费了的,一次暖暖笃定地问他,“学理的话,将来大学要学什么专业?”

他却微微蹙眉:“谁说我要学理了。”

暖觉得不可思议:“你理科那么好,为什不学理?”

“不为什么。”

“其实我很羡慕理科学的好的人的,因为将来可以学医啊,我的理想就是学医的,我妈妈就是得了病,我们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感觉真的好无助...学医的话,如果这个世界有你爱的人要离去的时候,你至少可以为他做点什么,可以倾尽你所有的能力去留下他,不管结果,至少可以出上一份力。”暖暖声音渐低。

“谁让你不好好学理了,好了,不要想了,笨蛋。”

暖暖怎么会愿意他选理科呢,那样就再无同班的可能了,可是他那么光芒四射,似乎注定是个俊逸不凡的人,暖暖想要看见他的更大更亮的光芒,那么自己小小的自私的想法,怎么可以不早早的埋起来。

一阵微弱的震动,手机一闪一闪地,暖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11:45,这么晚了,谁呢,不认识的电话号码,接吗?一阵犹豫,来电的那头却蛮坚持,没有停止的意思。

到底捺不住好奇心,暖暖接起轻轻喂了一声,“你还没有睡吗?”只这一句,咣当咣当的过山车在暖暖脑袋里呼啸而过,“小舅舅!”

原来声音也有穿透时空使人冻结的力量,暖暖只觉牙关打颤,瑟瑟发抖。

“不是答应我把手机调成震动去睡觉了吗?这么晚了,做什么呢?”

暖暖恨得牙痒痒的,说睡了,她哪里接的到调成震动的电话,说电话没有调成震动,她也是刚刚和答应睡觉一起答应了的,横竖这回她都是撒了谎,还被逮了正着。

“就是还想翻译那几篇英文一会会儿,一下没留心时间...”

电话里一阵静默。

“那几篇东西不急的,你慢慢做。”

“哦。”

又是一阵静默。

“暖暖——我,不喜欢你骗我。”

“啊?不是的...”

“我不喜欢。”

“知道了。”

暖暖郁闷地挂了电话,对他的抽查纠结万分。

说起来,他知不知道程磊的存在呢,暖暖不大确定,暖暖搬来以后第一时间在他的电脑上装上MSN的时候,他好像斜睨了一眼,不过也没有表示过过多的关注。他是见过程磊的,不过他不知道吧。

那时候有一天放学后程磊和她一起静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是两人分班以后为数不多的独处的时光。树影倾斜,暗香浮动,只是静静走着。一路无语,暖暖已经满心欢喜,轻飘飘地仿佛身处云端

“小心!”程磊一把拉住她,“想什么呢?不看路。”

呃,不是他拉住,怕是直接撞树上去了,暖暖绯红了脸颊。又一恍惚,程磊在拉着她的手吗?还没有放开?绯红渐渐晕染了开来。

不知道就这么俩人儿走了多久,直到他叫住暖暖。“小舅舅!”暖暖迅速抽出发烫的小手背在身后。

“放学了,别回家了,今天欢姨在我哪儿呢,等会儿跟我一起回去吧。”

外婆经常会过去帮他理理,准备点他爱吃的东西,暖暖是知道的,不过......

“快上车吧,我和欢姨说好了的。你同学吗?要不要我送他?”暖暖望向程磊,他微笑着:“不用,我就到家了。”

暖暖上了车,才留心到车上还有一位妩媚佳人,又听到他打了电话给外婆说刚好碰上了她,晚些带着她一起回去吃饭。暖暖一阵懊恼,怎么就碰上他了呢。倒是没有直接回家的意思,他带着个大美人约会呢吧,干嘛要她陪着呢,胸口顿时闷闷地。

去到一个高级又高级的会所,暖暖懒懒地吃了几口他点的芝士蛋糕,口感不是一般的好,偏偏,暖暖的心情荡在谷底,没有什么胃口。也不去理他和那个大美人的低语浅笑,只托着下巴怔怔地听会所大厅中有人正在演奏的钢琴。

“很喜欢听吗?暖暖。” 他望向她,问了一句。

“恩,真好听。”她敷衍地答。

“说起来,这架钢琴的音色真的很不错,弹得好像一般。”妩媚佳人附和了一句。果然人不可貌相,暖暖暗叹,长得美也不一定都没脑啊。

“是啊,这架是斯坦威,这里能放上这架是真不错了的。”他答道。

“你知道!那你也会一些吧?”妩媚佳人兴味盎然地问。

他却只是嘴角微微溢着笑意看向暖暖。

“你会弹吗?小舅舅。”暖暖瞪着他,也有些不大置信。

他眨了眨眼:“好久没碰了,我去试试。”

天下有种男子是酒,喝了会醉,还有种男子是毒,碰了会死。当暖暖看到他信步走去,挥洒自如,信手拈来的弹完一曲,再看那妩媚佳人眼底眉梢的炙热癫狂,暖暖已经确信,他一定是世间女子的毒酒,碰了他,喝不喝,都会让你醉着死。

“舒伯特的小夜曲,皓然,不知道你钢琴原来弹得这样好。”佳人万分激动

“你觉得好不好,暖暖?要听别的吗?”他星眸闪闪。

“挺好的,不过我没听过,恩,滚滚红尘,你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落捧脸微笑^_^:好萌好萌好萌啊!俺其实最萌有点点坏又会玩乐器的男银啦

群众鄙视:她又再打广告了,大家无视之。

第 8 章

贺皓然看了看时间,快11点了,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睡了没。本来倒也不必急着坐晚班机回来,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结束了行程的他不再愿意逗留,回到有她的地方才觉得分外安心。

电梯到了他那一层,他不由放缓脚步,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他那一层是顶层,一共两户,另一户是没有人住的,每次,电梯一有声响,暖暖总也知道是他回来,会巴巴地跑去开门,帮他摆好拖鞋。

嘴角荡起一丝笑意,她怎么就不觉得,这些应该是妻子在做的事,她做的这样自然,怎么就一点不自觉,不觉得有一点点是他的妻子。好像没有什么动静,没告诉她他今天回来,一定是在泡网了。

他轻轻开门,果不其然,看见暖暖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电视开着,笔记本也从书房捧到客厅开着呢。他走过去,瞄了一眼,暖暖的这个MSN上面就只有一个好友,大多时候都是不在线的状态,C.L,贺皓然觉得有些闷闷地,她整天整天的守着电脑,都是在等这个C.L吗?湿漉漉的头发还黏在颈际,又不记得吹干头发再睡觉。

“暖暖,起来,吹干头发再睡。”他不悦地轻声唤她。

“恩,小舅舅…你回来了…”迷迷瞪瞪地,似乎没有醒转的意思。

贺皓然有些了然,着恼地问:“今天几点起来了?”

“啊,恩,4点吧...”早上4点就起来,现在当然醒不了。

哎,“睡吧。”他不忍心,见她立马放心地阖上眼,刚刚硬起的心不由温软了下来。

他轻柔地抱起暖暖,暖暖倒迷蒙着又睁开了眼,有些怔怔。

“回床上去睡。”他说了一句。

“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