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武琉月的心,登时就沉入谷底。

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这样倒霉,还遇上一个如此难缠的御医,难道对方就不能看着自己明显不想被取血的样子,稍微配合自己一下吗?却是偏偏要说出来这样的话,好像是自己被取血了,对这个该死的人有什么好处似的。

怀着这样一种恼恨的心情,她睡在床榻之上不起来,并且将被子一扯,把自己的脸盖住,旋即对着武修篁开口道:“父皇,您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女儿不要被取血,女儿害怕,女儿……”

说到这里,她似乎是真的害怕到不行了,又似乎是身体实在不妥当,于是竟然白眼一翻,直接就当着武修篁的面,晕了过去。

武神大人盯了她几眼,眸色微深。

回头扫了一眼桐御医,开口道:“给公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桐御医立即从地上爬起来,站起身去给武琉月诊脉。

这一诊脉,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又抽搐了几下,又是这样,人晕倒了,从脉象上面来看却是很正常,根本没有一丁点的问题。他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慢腾腾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看了武修篁一眼,旋即开口道:“陛下,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臣有话要对您说!”

他是真的有点话,想出去之后对陛下说。

嗯,就是想在一个没有武琉月的地方,好好地跟陛下沟通一下自己想说的话,不然他实在是很担心,自己在这里说的话,说到一半武琉月忽然醒过来了,然后又开始怼他。

他现在是终于明白了,茗人刚刚被赎回来之后,听说是自己在给公主诊断,到底是为啥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并且告诉自己自求多福了!

不过茗人现在还在外头,还没来得及求见陛下。

他这话一出,武修篁看他一脸认真,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人,他默了默之后,开口道:“随朕出来吧!”

“是!”桐御医应了一声之后,很快地便跟着武修篁出去了。

走出了武琉月的房门。

而这时候,床榻之上的武琉月,便睁开了眼!眼下他们两个出去说话了,她也不能起身去偷听,父皇武功高强,要是自己去偷听,一定会被父皇发现,想到这里之后,武琉月的心中顿时涌现出无限后悔的情绪,心里头也是开始暗骂自己。

早知道自己“晕”过去之后,那个该死的桐御医,竟然要出去单独对父皇禀报一些事情,她便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假装虚弱的晕过去。想到这里,她便是将那个桐御医,直接便恨到了骨子里。

怎么办?

她一定要想到办法应对这件事情!到这时候,她心里头又开始怨恨起洛水漪这个贱人来,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却偏偏还要留下一本该死的札记,给自己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这恼火之间,她狠狠一拳头,砸落了在床沿上,传来“咚”的一声响。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时候,武修篁和桐御医,其实并没有走远,都正在门外守着,等着听屋子里的动静。武神大人也是不理解,自己和桐御医一起走出了房门之后,桐御医竟然忽然停下来,并且对自己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武神大人很快地就意识到了对方是想做什么。

于是很快地就停了下来,立在原地,和桐御医一起噤声,听着屋子里的动静。而,他们刚刚走出房间的大门,方才一会儿,就听见拳头落在床沿上的声音传来,很显然,屋子里头的人是醒着的。

那么对方方才的晕倒……

想到这里,武神大人的脸色,霍然青了下来。

而下一瞬,桐御医的手,往不远处的院中指了指,示意武修篁过去说话。

武修篁也没什么意见,很快地走了过去。两人步出去三十四米之后,便是能确定武琉月是不可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了。

桐御医这才对着武修篁开口道:“陛下,其实老臣怀疑公主的晕倒是假的,已经怀疑了好几天了!按理说,公主的身体在几日之前,就应当已经慢慢好转,可以诡异的是,她一直在晕倒。老臣斗胆大不敬地怀疑了公主这番表现,是不是装出来的!然后,事实您也看见了,的确就是装出来的。所以……”

说到这里,接下来的话桐御医就不多说了。

但是他老人家说着,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委屈,是以他说完这些时候,很快地跪下,对着武修篁开口道:“陛下,您是知道老臣的,老臣这么多年来,在宫中从来不参合任何是非,也从来不会应对一些阴谋诡计,老臣实在是想不明白,公主到底为何如此,莫不是老臣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公主而不自知?陛下,若当真是如此的话,还请陛下对公主直言,要杀要剐,请公主决定便是,断然不要在老臣临老还辱没老臣的医术!”

桐御医是真的觉得心累,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同寻常,更是意识到了自己为武琉月治病,已经将自己带进了这个诡异的圈子里面。但是他并不希望自己就这么被代入,是以他很快地便开口说出了这些话来。

这也算是将自己从这件事里面撇清出去,相信陛下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是断然不会再怀疑自己了。

那么至少,自己在这之后,对于公主的一切诊断,陛下势必都是信任的,自己就不必在这晴天大白日里面,随随便便是被公主坑害了。

他这般一说,武修篁立即道:“起来吧,爱卿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此事原本也不是爱卿的问题,说到底,还是朕错怪爱卿了!”

“陛下不生老臣的气,老臣便是已经感激涕零了,又何来陛下错怪臣这一说?老臣只是不希望自己再被公主……”说到这里,桐御医就不多话了。

武修篁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原本就是武琉月一直在搞事情,一会儿假装晕倒,一会儿假装虚弱,这也就罢了,她竟然还反咬一口,将这许多的责任,全部都怪在御医的头上,并且还让自己将桐御医拖下去处死,桐御医眼下说这样的话,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而桐御医说完之后,又很快地对着武修篁磕了一个头:“陛下,公主的病情,臣实在是不敢继续负责下去了,若是可以的话,臣希望陛下换一位同僚为公主诊断吧,臣并非是不愿意为君尽忠,只是臣实在是不知道,公主以后还要如何,以及公主之后,还会说出何话了!”

“好了!”武修篁打断了他,伸出手亲自将对方扶了起来,并很快地开口道,“爱卿不必如此,但凡爱卿的诊断,朕相信便是!朕也不是随便就会相信挑拨的人,爱卿只管好好给她治病,有任何事情直接对朕禀报便可,朕既然敢将武琉月的性命,交到爱卿的手中,那便是信任爱卿的!”

他这话一出,桐御医才算是放了心,开口道:“那臣就先谢过陛下信任了!臣先告退了!”

他没有多嘴地问武修篁武琉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好端端地,为啥要假装晕倒,这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因为他很清楚,这决计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武琉月自己都将事情折腾成这个样子,那自己这个局外人,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样才能让自己免于搅合到一些自己不愿意参与的事情里面。皇家的事情,从来都是如此复杂,尤其看眼下陛下的心情并不好,就更加能确定这件事情也不好。

所以他没打算问啥,说完就打算走了。

武修篁颔首:“退下吧!”

“谢陛下,臣告退!”桐御医说完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离开了此处。

武修篁站在原地,脸色发沉,正想着事情,忽然有人来禀报:“陛下,茗人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回来了。知道公主伤势不好,您正在陪伴公主,所以没有来打扰您,眼下……他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想对您禀报,您是否要召见他?”

茗人从来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对方既然已经说了有重要的事情要见自己,那么武神大人几乎百分之百的确定,那一定是一件重大事件。

是以,他直接便开口吩咐道:“传他进来!”

他这话一出,那下人很快地应了一声,并飞快地的去传话了。

当茗人收到传召的消息,出现在武修篁的面前的时候,便是一副很扭捏的状态,似乎是不敢也不好意思出现在武修篁的面前,毕竟自己算得上是被敌军抓住了之后,陛下花钱把自己赎回来的,自己这是比南息辞都丢脸。

南息辞好歹是自己花钱赎回自己,而他茗人却需要陛下来花钱。

这一切当然还是因为同人不同命,南息辞是世子,家中有钱,而自己只是一个护卫,每月的俸禄并不是很高,就算是作为陛下的护卫,与众不同一些,比其他人能高上不少,但还是完全不足以支付那天价的赎身费用。所以,他这时候就觉得更加羞愧了!

于是,在看见武修篁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先跪下,一脸羞愧地开口道:“陛下,属下无能,属下……”

“好了,起来吧!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武修篁一抬手,示意对方起来。

当日的事情是什么情况,武神大人自然再清楚不过,这件事情是不能怪茗人的。而且,茗人说了是有重要的事情来找自己禀报,武修篁也相信,对方想要禀报的事情,一定是重要的,而决计不会是为了请罪。

武修篁又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是!”茗人很快地起身,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大着胆子,直接就切入了正题,“陛下,属下被抓的当日,听到一个说法,那个说法是说……是说,说公主是假的,说她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她也不是水漪公主所出!”

40 对武修篁下手!(六更)

“放肆!”武修篁当即便怒斥了一声,铁青着一张脸,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刚刚才站起身的茗人,听得他这一声呵斥,通身一颤,二话不说就很快地跪下了,可即便是跪下了之后,他却并没有丝毫的退却,并不因此就选择沉默,却是在跪下之后,大着胆子,顶着脑后的汗,将洛子夜当日对自己说的话,尽数对武修篁讲了出来。

他知道陛下在听见自己这么说的时候,是肯定会生气的。

毕竟武琉月是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是陛下如珍如宝地宠爱了十几年的人。自己忽然对陛下说出来这种话,陛下不高兴是肯定的,甚至,还会非常的生气,因为自己说这话,等于就是在质疑皇室血统的纯粹。

但是茗人觉得,如果他听到的消息是真的的话,那么让陛下早点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让陛下早日清醒过来,才是应该的。

不然的话,难道就因为陛下已经认错了,宠爱了十七八年了,以至于实在是不愿意接受这样堪比打脸的现实,所以就要将错就错,一直错下去吗?茗人觉得这样才是大错特错。而且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武琉月,如果对方不是公主的话,他希望对方快点滚蛋,早点从他的眼前消失,再也不要继续霸占着公主的位置作威作福了。

真的是看见就讨厌!

也不知道武琉月到底是怎么活的,如今整个龙昭,除了陛下还有人喜欢她吗?根本没有人待见她!作为陛下心腹的自己很讨厌她,因为帝拓和龙昭的战事,朝廷中、军队里、百姓们,没有一个人是待见洛子夜的。就连方才自己过来的时候,走在半路上遇见的桐御医,也是一脸痛苦,说起武琉月来也是仿佛谈起一个毒瘤。就连她手下那些个人,没事儿跟着她作奸犯科,也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她,而只是因为不想死而已。

一个人能把自己活到像武琉月这样的境地,这世上也是没谁了,真的!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人非常的失败。

当茗人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之后,武修篁的脸色难看得厉害,却是盯着茗人,一言未发。

事实上这样的怀疑他最近一直都有。

但是有这样的怀疑,却是不代表能够毫无感觉地听人说出这种话来。是以,在茗人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尽管对方的话,已经跟武神大人自己心中的猜想吻合,这怒极之下,武修篁还是忍不住怒斥了一声“放肆”。

可,当茗人把所有的话都说完,甚至还谈到了当初的那个婢女的时候。

武修篁心里头差不多已经是有数的。

当年那个婢女,与水漪交好,而那婢女是端木家的人,前没多长时间,武琉月忽然要去找端木堂,这件事情在武神大人看来,一直就是非常古怪的。而眼下,倘若茗人的话都是真的,那么……若说武琉月当初去凤溟杀了端木堂,其实是为了杀人灭口,这其实是有可能的。

尤其眼下,当自己说出来需要她的血来解开水漪札记上的内容的时候,武琉月所表现出来的抗拒,武修篁也看在眼里。直到眼下,他已经完全无法说服自己,对自己看到的问题视而不见。

而方才他还发现对方这几天,其实一直都在装晕……

想到这里之后,武修篁的脸色,已经是完全青了。他其实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这对于他而言,简直已经能够算得上是一个打击,好端端的女儿,突然被人家告知,不是自己的孩子。

纵然这么多年来,武神大人一直觉得武琉月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跟自己相像,甚至一再因为对方的不听话不成器以及无能还有心思狠毒累教不改,让他不止一次觉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纵然是水漪留给自己的礼物,怕也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

按理说要是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孩子,应该是会觉得高兴解脱。但是,当眼下这个消息,忽然摆在武修篁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沉默了数秒之后,开口询问:“你说的事情,有证据吗?”

“证据是没有的,不过属下认为,若是一定要查的话,循着当年的事情,说不定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茗人很快地说出来了这么一句。

毕竟这世上的东西,任何一件事情,都不可能是天衣无缝的。

这件事情也一定有这件事情的突破口,可以被他们发现,不然的话洛子夜是如何听到风声的呢?只是这个突破口,他们目前没有发现而已,茗人很相信,只要他们愿意去找,发现事情的真相,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武神大人点头,闭上眼道:“你且先去查!”

其实,他还有一个更快的方法,来验证武琉月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她到底是不是水漪所出。其实,只需要半碗血,这个问题就能被解决!

但是,如果武琉月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那自己的女儿去哪里了?

想到这里,武修篁骤然开始心慌起来。

如果武琉月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真的不是水漪怀胎十月所出,那水漪为他生下的孩子在哪里?那孩子叫什么?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这些问题一个一个,盘旋在武修篁的心头,令他几乎已经无法保持镇静。

心头也是越发的紧张起来,若是自己真的弄错了这么多年,他如何对得起水漪,又如何对得起他们的女儿?这念头出来之后,武修篁几乎是一刻都不能等,很快地转过身,往武琉月的房间而去……

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情都应当马上有结果。

茗人看着自家陛下几乎是光速进了武琉月的房间,立即应了一声:“是,属下马上就去查!”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提起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是在于,陛下尽管是对这个消息不那么能接受,但是终于还是没有被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跟武琉月之间的感情所动摇,于是还是坚定地打算去求证了。

提起一口气,却是在于。要是最终的结果……呃,武琉月还真的就是陛下的女儿,那自己这个人,“挑拨离间”的罪名就真的坐实了,别说公主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就是陛下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说不定还会认为自己是被洛子夜给收买了,所以过来挑拨离间。

想起来这个,茗人的内心也是几乎崩溃的。

哎,算了,毕竟这么大的消息,事关皇室血统问题,只要是上报,那决计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冒死禀报的,所以自己冒着死,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正想着,霍然有下人过来了,开口便道:“茗人,四皇子殿下回来了,正在外头,您要……”

他话没说完,茗人就已经飞快地往外头奔去了。

大皇子殿下现在是跑得影子都没有了,这皇位在未来,十有八九还是得落在四皇子殿下的身上,四皇子殿下眼下回来了,自己能不赶紧出去迎接吗?

嗯,他茗人只是为了代替陛下表示一下对四皇子殿下的重视,决计不是为了拍未来君主的马屁什么的,真的!他一直就是一个这么纯洁又正直,从来不溜须拍马的茗人。

“父皇!”武琉月听见房间的门被大力推开,这时候是想装昏迷,也不敢装了。

凝眸看向门口的武修篁。

眸中掠过一分惊恐。

在武修篁开口之前,她便先一步开了口:“父皇,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惹您不高兴了吗?”

“朕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武修篁的眼神,定定地看向自己面前的人,语气很冷。说实话,明明是自己相处了已经十八年的女儿,这一刻看着对方,武修篁竟莫名地觉得对方看起来这样陌生。

陌生到让武修篁竟在恍惚之中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们两个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父女,便只是两个路人一般。

心头这般想着,他已经上前,只是几步就走到了武琉月身前不远处,旋即他开口道:“若说朕一定有些不高兴的缘由,那么朕相信,这理由你一定比朕清楚!”

“女儿,女儿只是害怕取血罢了,女儿并没有别的意思……”武琉月半垂下眼眸,说着这话,眼中就有眼泪将要掉出来。

她这模样一出,武修篁的心头有了片刻心软,和自我怀疑。

心里头都在想,自己这样怀疑对方不是自己的女儿,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若是对方真的是自己的女儿,而他却想了这么许多,尚且不知道水漪泉下有知,会如何看待自己。

这想法出来之后,武修篁面上的神情,有了片刻的松软。

到底没有确定对方不是自己的女儿之前,还是不必太苛刻了。这般想着,武修篁就已经又上前一步,到了武琉月的跟前。沉眸询问:“武琉月,你是朕的女儿,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朕认为怕取血对于你来说,其实是有些牵强的!你自己认为呢?”

他这话一出,武琉月的眸中掠过片刻的慌乱,但她很快地开口道:“父皇,毕竟女儿这么多年来,受伤都很少,好端端地听说自己竟然要被取血,心里头自然是慌乱。不过,儿臣想了想之后,觉得这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半碗血,儿臣咬一咬牙就挺过去了,还请……还请父皇不要动怒!桐御医说女儿的身体,十日之后就可以取血,如今已经是第八日了,父皇便耐心等两日吧!”

她这话一出,武修篁倒是一怔,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取血?”

她若不是水漪的女儿,那么应当死也不会愿意取血的吧?可是对方这时候竟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纵然武修篁一直觉得武琉月的身上存在各种问题,但是当对方表示自己愿意配合取血的时候,武修篁心中的想法,便又动摇了。

再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这话一出,武琉月怯生生地看了武修篁一眼,方才开口道:“父皇,女儿纵然是不愿意,有些怕痛,也有些吃味不过是一本札记,您就这样在意。但是女儿想了想,这毕竟是母亲留下的东西,想必父皇您心中也是焦躁,恨不能早些知道这其中内容的,这般想想之后,女儿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反而十分理解父皇。至于取血或许会有些不适感,如父皇所说,女儿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忍一忍应当就过去了吧!”

她这话说得小心翼翼,言辞之中又似乎是分外委屈。

武修篁听着她这话,眉梢微微蹙了蹙,心里头倒是松了一口气。她愿意配合,这自然最好不过,武神大人其实也实在是担心,对方不愿意配合的话,自己到时候是不是还需要用强制的手段,让对方配合自己。

若是真的弄成那样,而最终的结果是自己想多了,她的确就是自己的女儿的话,那么以后父女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非常尴尬。

眼下她说出来这话,武修篁的心中自然是开心的。

而,武琉月话音落下之后,忽然抚了抚额头,眉心皱了皱:“父皇,儿臣觉得眉心有些痛……”

武修篁皱起眉头,二话不说,便走到她跟前去。

方才坐到床边,床榻之上的武琉月,便霍然起身,一脸委屈地往武修篁的怀中扑去,并凄凄哀哀地喊了一声:“父皇!”

她这样的反应一出,武修篁登时动作一滞,没有动,由着她扑入了自己怀中。

而下一瞬,扑入他的怀中的武琉月。

那手忽然一动,袖中冒出来一根泛着黑色光泽的银针!这上头沾染了剧毒,只要自己扎下去,武修篁必死无疑。

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武修篁死了,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否则若是在对方的面前暴露了自己其实并不是龙昭的公主,也不是洛水漪的女儿,那么会死的人,就一定是自己了!

正打算在他怀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

可也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且这脚步声来得很快。令武琉月眸中掠过慌乱,几乎是光速地将自己手中的毒针,收了回来!若是让来人看见了,或者是自己将这毒针扎入武修篁体内之后,来人将自己擒住,那就完了!

“吱呀!”的一声,房门被推开。

武青城出现在门口,眼神看向床边的那对父女,心里头直接就觉得特别辣眼睛,根本就不想多看。不过,这么多年来,武青城也是习惯了,反正对自己的父皇来说,大概武琉月才是唯一的子嗣,自己这样的根本不算是什么,慢慢的习惯就好。

怀着这样一种心情,他扬眉看向武修篁,跪下开口道:“父皇,儿臣奉召归来!”

其实吧,按理说自己是不能随便闯入武琉月的房间的,应当先让人来禀报,等到父皇传召之后再进来,但是听说武琉月在这里之后,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于是直接就过来了。

武修篁看见他来得匆忙,但鉴于对方愿意回来,这对于武神大人来说,对于龙昭来说,都是好事。是以对方擅自闯入的事情,龙昭的皇帝陛下,并没打算计较。

于是,便直接开口道:“起来吧,回来就好!”

可武琉月在看见武青城的时候,却是完全愣了,并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回来。她原本还盘算着,武修篁死了之后,自己跟二皇兄勾结,二皇兄登上皇位,许给自己荣华富贵。

可是为什么这时候武青城竟然回来了?

这……那她之前的计划还能用吗?想利用二皇兄来登位……看父皇竟然把武青城喊回来了,武琉月心里头就已经明白,父皇更加中意的皇位继承人人选是谁了。这念头出来之后,武琉月的心中更是慌乱。

她应该怎么办?刚刚她还想着,杀了武修篁之后,她就赶紧离开去找二皇兄,武修篁死了,二皇兄顺理成章地当上皇帝,而自己先躲一段时间,避避风头,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了,就让二皇兄说她是父皇遇刺当日被人抓走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然后自己就可以重新回到公主的位置上。

但是武青城现在回来了!

他会跟自己合作吗?

武琉月觉得这可能并不大。这令她心中慌乱,或许她应该什么都不要多想了,也不要指望自己一朝一日还能回来重新回到公主的尊位上,这两天直接就……跑了吧?

她正想着,就感觉到武青城不善的眸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对于这个贱人,武青城这一次回来,很大的程度上就是为了让她从此不痛快!若非是因为这个贱人,冥吟啸也决计不必再受一次那样的苦。所以,不管他武青城最终是不是真的能登上皇位,但是从今日起,他一定不会让武琉月过得舒坦就是了!

这般想着,他森冷的眼神,已经落到了武琉月的身上。

这样的眼神,令武琉月一惊,登时就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里头顿时有了更加不好的预感!

41 到武修篁面前去找打?(七更)

“父皇,武项阳呢?”武青城看向武修篁,这句话倒是问得比较犀利。

他早就收到消息,说武项阳决意离开龙昭皇宫,并且走的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方式。那时候他真的是奇怪了一下,好端端的对方为什么会走,尤其要是别人走了,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对方偏偏是武项阳,武项阳可从来都是一个致力于在父皇面前露脸,并想要努力登上皇位的人,而且为人处世都比较骄傲,眼下对方说走就走,连自己皇子的地位都不要了,这似乎是有些蹊跷。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当然,除了发生了什么之外,武青城的心中还有另外一个推断。这个推断,武青城是已经琢磨了许久了,是以眼下对着武修篁问出来这个问题,他其实还是有些故意的意思。

他这话一出,武修篁的面上,几乎是很快地划过了一丝尴尬,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愧意。一看对方这表情,武青城稍微地联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此刻正在武修篁怀中的武琉月,有些问题这一秒钟,还真的不需要武修篁多说,就秒懂了,自己之前的推断,应该是正确的。

于是,也不需要武修篁开口,他就自顾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儿臣明白了,父皇不必多说了!父皇与三皇姐慢慢叙话。毕竟父皇三日之后,就要去见墨天子了,三皇姐如今得罪的人,已经如同过江之鲫,也不晓得父皇去了皇宫之后回来,三皇姐是不是还活着,眼下你们多说些话是对的,以免日后想说都没机会了!”

他这话一出,简直就是在诅咒武琉月早死,或者就是在推断武琉月一定会早死。

武修篁一听这话,脸色当即便青了青,他的几个孩子里面,如今剩下的皇位继承人里头,最合适的必然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子无疑,然而,他所有的儿子里面,最不听话也不服管教的,也就是这个在宫外飘了十多年的儿子。

偏偏许多时候你还无法责怪他,毕竟一句:儿臣在外多年,不懂宫中规矩,还请父皇恕罪。就能把所有的罪责和处罚,全部都顶回去。尤其,对方在外这么多年,武修篁就是抚养的义务都没有尽到,所以对他的这个小儿子,武神大人一直是最愧疚的,是以,眼下听对方这么一说,他也没有直接处置对方。

便只是冷声警示了一句:“既然知道这是你皇姐,说话就尊重一些,不该说的话,不必多说。朕相信你不是蠢人,你应当知道什么样的话是不该说的!”

“父皇,儿臣当然知道什么话是不该说的,但是儿臣这个人性格比较耿直,皇姐她做了那么多坏事,说句不好听的,每每想起自己有这样的皇姐,儿臣都觉得很羞愧。所以儿臣认为,父皇您最好是长命百岁,也最好不要把皇位传给儿臣,并千万不要让儿臣从自己皇兄的手中,抢到继承权。不然,只要儿臣登上皇位,是一定会把武琉月的名字,从我们皇族的玉碟上划掉,让世人知道她跟我们龙昭皇室,跟我们武家是没有关系的!”武青城不冷不热地说完这句话。

满意地看着自己这句话说完之后,武琉月在一秒钟就青灰下去的表情。

轻轻扯了扯嘴角,也不等武修篁回话,当即就说了一句:“儿臣告退!也希望父皇宠爱皇姐的时候,稍微把握些尺度分寸,不要把皇姐宠溺到无法无天,给我们武家的列祖列宗丢脸,给龙昭皇室蒙羞。虽然以皇姐的能耐和她这段时间做的一些天下皆知的好事,她已经很给祖宗和龙昭皇室丢脸了,但是父皇也还是要劝告她收敛一些,总不能已经丢脸了,就破罐子破摔吧?”

武青城夹枪带棒地说完,转身就走。

也不等武修篁说他可以走,直接就大步离开。

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他的父皇想要怎么样,他武青城还真是决定不了,但是若是父皇真的把龙昭的皇位传给自己,那么,自己是一定不会让武琉月这个贱人多活一天的!到时候就看看,父皇是更加重视皇位的交托,还是更加重视自己的宝贝女儿。

毕竟如今父皇的三个儿子里面,已经有两个是对武琉月厌恶到不行了。

唯一剩下的那一个,却是什么本事都没有,登上皇位一定就是为了搞笑。

武神大人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今日是真的被人给气到了!最可气的是前没几天才被大儿子气了一顿,今日又被小儿子给气了,他咋有这么多不孝子呢?

他一直很清楚,武青城并不待见自己,也不喜欢龙昭皇室的这些人,更不喜欢自己面前的武琉月。但是,他明明知道自己最重视什么,还故意这么说,这不就是在给武神大人添堵吗?

眼见着武青城嚣张地走出了门口,武琉月立即梨花带雨地对着武修篁开口:“父皇,您也看见了,四皇弟如此不喜欢儿臣,要是真的让他登上皇位,恐怕儿臣都活不过几天。到时候还请父皇怜惜儿臣,千万不要将皇位传给他!”

她这话一出,武修篁不善的眼神,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眼神过来之后,武琉月当即便是通身一颤,不需要旁的功夫,只需要这么一刻,她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是莽撞了。她怎么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公主,公主是不能对朝廷上面的事情,公然提出任何质疑的,尤其自己的建议还如此明显地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在父皇的眼中,自己必定是非常愚蠢,并且完全不识大体!

这念头出来之后,武琉月很快地道:“父皇,儿臣方才只是一时失言,实在是被四皇弟给吓到了,还请父皇不要生气,饶恕儿臣!”

她这话一出,武修篁当即便沉声道:“朕以为你们姐弟之间,不应当有太多隔阂。你到底是姐姐,年纪比他大一些,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可以的话,朕认为你应该主动去化解,而不是就此结仇!不管如何,你们也是骨肉至亲,你们眼下都这样说话,都如此敌对对方,父皇是真的感到非常失望!”

“儿臣知错了,儿臣是一定会好好跟四皇弟沟通,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早日化解,尽快让四皇弟对儿臣改观的!”武琉月的话是这么在说,但是心中已经开始怨恨武修篁了。

什么最宠爱的女儿,武青城这一回来了,对方说了那么多对自己不客气的话,武修篁都不处置对方就算了,还让自己跟他好好相处。

想到这里,武琉月的拳头都紧紧地握了起来,心里头更是对武修篁也恨了一个十成十。

而武神大人的思考角度,是这皇位自己迟早是要传给武青城的,要是对方真的对武琉月这样恨之入骨,那么武琉月的未来,决计是不好过的,所以他希望能够尽早地调和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免得到时候,出现一些武神大人也不能把控的局面。

自己要是真的百年之后了,自然是不可能还有本事保护着武琉月的,这些问题,都需要她自己多操心。

许多时候,父母为孩子考虑的问题,还真的就是不为孩子们所接受的,就算是父母是好意,但是由于他们出发的角度不同,看问题的方位不同,于是就容易产生一些矛盾和误解。

就如同眼下,武修篁原本是一片好心,担心对方的未来,落到了武琉月的眼睛里面,就是自己的父皇,完全不为自己想。

武琉月开口道:“父皇,儿臣有些乏了!就先休息了!”

“嗯!”武修篁点了点头,很快地站起身,替她盖好了被子,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

说完这话,就转身大步而去。

心里头却是心绪纷乱,眼下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实在是让武修篁头疼。而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真假公主的问题,武琉月当真是假的吗?想到这里之后,武修篁登时感觉自己眉心一跳,整个人的情绪都已经不太好了。

如果真的是假的,自己又当如何处置她?

“爷!我们查到了,果然就如您所料。那些个富人们,今天晚上就准备了一场聚会,地点选在城东的一家商铺的地下室。牵头的人,是这几国最有钱的一个富商,名为百里奚。眼下他们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我们……”云筱闹盯着洛子夜,很快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洛子夜一听百里奚这个名字,当时就喷了茶水。

百里奚,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在中国的历史上,就有一个非常能干的人,名字就叫百里奚,对方好像是秦穆公还是谁手下的一名重臣,做了不少杰出的贡献,在历史上都留名了来着。

这便让洛子夜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忍不住这么喷了一下。

云筱闹看着她反应这么奇怪,登时也是有些不解,问了一句:“爷,您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洛子夜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问题。

她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听见过一个人的名字,和百里奚的名字一模一样吧?

她回头看了云筱闹一眼:“让我们的人,今天晚上就过去,将他们都包围起来!记住,是将那个商铺包围起来,不是让你们下去直接将那些人包围起来。要等他们所有的与会者,全部都进去了,去了地下室之后,你们再行动!以及,不要忽视了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之后,洛子夜在云筱闹的耳边,耳语了一番。

云筱闹皱着眉头听着,旋即很快地开口道:“爷,属下知道了,属下马上就去办!”

“嗯!”洛子夜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赶紧去。

旋即,洛子夜的手中的扇子,在桌案上轻轻地敲打了几下。其实他们这时候面对的这些富人吧,有好几个都是天下知名的富商,天下有多少知名的富商,他们分别是谁,洛子夜没有仔细盘算过,只是应丽波传来的消息,就是在说,让洛子夜不要大意轻敌,那伙人里面有不少是有名的富商。

尽量地不要真的将他们杀了,要是这么做的话,会引起整个商界的恐慌,甚至不少富商的手下,有数万工人,一旦这些富商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会导致那些工人都失去工作,失去生存来源,所以她建议洛子夜,如果可以,尽量不要杀了他们,否则容易引起更大的麻烦。

对于这一点,洛子夜自然是清楚的。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杀了他们,好端端地能互惠互利,以双赢的方式解决的问题,为啥要杀人解决?只是她有点惊讶的是,凤无俦送给她的这片土地里面,煊御大陆十大出名的商人,这里就占了三个!

这意味着钱啊……

好多钱都聚集在这个地方,若是能够好好利用,说不定他们这里能发展得比其他各国都好。

想到这里,她倒也不多想什么了。

将手中的扇子放下,从袖中掏出来一本秘籍。那是当初国寺的方丈给她的秘籍!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在研究,如何突破自己内功的第十重,但是比较悲哀的发现,一直都找不到突破口。

每当自己的武功到了一个临界点之后,就会忽然变得浑身无力,然后凝聚起来的真气,几乎在一瞬间就消失殆尽,这让洛子夜心里头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见鬼了!

按理说,不管怎么样,都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可是偏偏就是出现了,实在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眼下正好有点空闲的功夫,她便想起来这本秘籍,说不定这上头会记载着什么办法,或者是关于第十重的特殊之处。

然而,她翻开札记之后,很快地便有些丧气地发现,这本秘籍,将所有的东西都写的比较详细。可是到了第九重之后,最后的一重竟然没记载!

对,没记载!

洛子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她认真地前后翻找了几遍,还努力地发现了这其中是不是有夹层,以及会不会为了节省纸张,直接写在封面上了?

怀着这样一种奇诡的心情,洛子夜认真地看了好几遍。

可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让洛子夜非常的绝望,那上头连个屁都没有!这下,洛子夜的脸色就青灰了下来,心情都恶劣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将自己手中的札记放下。

平定了一下郁闷的心情,爬到床榻之上,再一次开始运功。每一种上古内功的修行,都是不一样的,而每一种高深的内功,都会有很大的差异,所以她的武功也不能去问凤无俦怎么解决,毕竟武功在入门的时候,没有太厉害的时候,基础功都是一样的,大概在六七重的时候,以凤无俦的实力,都是可以指点她的。

但是已经到了第九重,要冲击第十重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一个高深内功的阶段。

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凤无俦,怕也是帮不了她了,因为高深的地方,他的武功和她所练的,未必就是同一条路子,甚至很有可能是相反的,于是,苦逼的洛子夜,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武功,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到这一步,谁都帮不了她。

她盘腿坐在床榻上,开始认真调息,却是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来大概一年前,在天曜遇见武修篁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的武功几乎完全没打开,而就是跟武修篁的交手,将她的武功冲开了不少,这件事情在洛子夜的心中,一直是记忆犹新,说不定自己最后这一重的内力,也需要跟武修篁打一架,才能给冲开?

想到这里之后,洛子夜的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不是在怂恿她自己去武修篁的面前找打吗?洛子夜默默地觉得,这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那要不然,换一个高手去交手?

她脑海中很快地想起了他们家臭臭,他也是个绝世的高手,但是吧,洛子夜用脚趾头想了一下,都知道他肯定不会跟她动手的,因为用内力冲击开她体内的武功,也必然会让她受伤。以他们家臭臭的大男子主义,一听说她打算通过他用武功攻击她,来尝试打开她尘封的内力。

他是肯定会拒绝的!并且拒绝完了之后,指不定就还得整出来一句,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厉害的武功,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就是了,一个说不好,还要警告她老老实实的,不要想着这些不靠谱的方法。

其实,她没料错。

凤无俦是支持她想办法让她自己强大的,但是如果这代价是让她受伤,他对她这方面的支持,就要开始打折,甚至转变态度了。

出于对自己男人的了解,洛子夜几乎是立即就放弃了跟凤无俦交手的打算。

闭上眼,屏息凝神,再一次尝试去找到突破口。

两个时辰之后,还是没找到什么,正当她有些颓废的时候,却是骤然感觉到一阵古怪的气流,在丹田处轻轻地窜了窜,这令洛子夜登时一喜……

42 爷,你就是欠凤无俦管教(八更)

很快地又往那个方向探了探,并且全神贯注地将自己体内所有的力量,都往那个地方集中。

然而有些诡异是,她发现那一点内息,就跟在逗她玩似的,她一探,它就一缩。她收回内息,它就再一次探出头来!洛子夜纵横内功界已经一年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贱的内息,这一定是在逗她玩,她都怀疑这个该死的内息是不是在耍她!

没错,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个贱到没话说的内息,一定是在耍她。

她跟这内息又在体内纠缠了许久,结果还是这样……洛子夜这时候也不由得在心中琢磨着,这是因为自己的内功不够稳固,所以无法引出那一股力量,还是因为旁的什么?是因为自己的方法不对?或者……

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洛子夜在这儿跟那股内息折腾了半天,都觉得自己眼下神经都要崩溃了。

并且她相当的生气!

被那股内息,又捉弄了半天,洛子夜额头的汗水都流了出来。

这股内息绝对是有关于第十重的,因为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洛子夜从来就没有在体内,探到有关于这股气息的一点苗头,而支撑她的武功达到第九重的内息,也并没有这一股内息来帮忙,所以它一定是单独,但是要如何才能引出来呢?

这时候她纵然很不高兴,但是也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办法让自己不要急躁。

毕竟修习内功这种事情,一旦急躁了,就容易导致出事,甚至是走火入魔,洛子夜也是曾经不小心走火入魔过的人,所以这时候尽管她已经很生气了,被这股犯贱的内力,玩的不是那么的爽,但她还是没有躁进。

一直稳定着情绪,将那内力引导了很半天。

那股内力就跟在龟壳子里面缩着似的,过一会儿就把自己的脑袋探出来,你还没来得及把它抓住,下一秒钟它又霍然消失不见了。你刚刚决定把它放在一边,它又再一次从龟壳里面把脑袋探了出来。

洛子夜又跟它耗了两个时辰。

然而,这两个时辰里面,还是没有很大的进展。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虽然这股内力就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再捉弄着她,但是至少她如今已经发现了这一只乌龟,不像是之前一样,什么都没发现了。

洛子夜如是安慰着自己。

四个时辰过去,就已经是八个小时了,洛子夜也是饿了,要是暂且收功。她觉得如果她现在人不是在古代的话,她这个时候应该发一条朋友圈:求助万能的朋友圈,当你发现你的内力就像缩头乌龟一样逗你玩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她这么苦中作乐地想着,也是差点被这股该死的内力,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点心,正准备过去吃一点,并吩咐人端上吃的进来,可云筱闹这时候就掀开了帐篷的帘帐,进来了:“爷,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去寻了一下,果真找到了您说的问题,已经埋伏好!而其他您吩咐是事情,我们眼下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些与会者这会儿已经零零散散地到了一大半,我们眼下是出发吗?”

“嗯!”洛子夜应了一声,所以她这是没时间吃饭了,她说着这话,就直接把桌案上的糕点连同碟子都一起端了起来,直接往外头走,“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话的过程中,洛子夜手中的糕点,飞快地往自己的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