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苏锦屏直言不讳。

上官谨睿笑了笑,开口:“好了,小丫头,快走吧!哥哥还有事情要做,找到机会,我会去南岳看你的!”

“好!”点了点头,心下的不舍之感越发的浓重,没想到有个哥哥的感觉这么好。翻身上马,殒在远处等着她,转过头看着他,忽的想起一事,“宫中屡次助我的人,是不是也是你?”三次帮她的人,难道都是他派来的?

上官谨睿闻言,点了点头,语中带笑:“是我。但,以后去了南岳,就没人帮锦锦收拾残局了,行事要稳妥小心些知道吗?”

“知道了!哥,我走了!”苏锦屏的语调已经愉悦起来,转过身,策马而去,面上笑靥如花。

待她走远,一个老者出现在上官谨睿的身边:“少主,你方才为何……”他们两个明明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什么亲兄妹?

“锦锦喜欢百里惊鸿,她不需要未婚夫。但是她却想要一个兄长,我,总是愿意顺着她的!”说完,叹了一口气,翻身上马,沿路返回。

老者在他的身后,摇了摇头,这么做,不知是福是祸……

到了夜幕山庄,已经是两天之后,南岳境内,处处都是百姓们的议论之声,为何?因为他们的三皇子殿下要归国了,只要是南岳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才震四国,艳惊九州”的人,那是他们心中神的存在,国师大人也曾经说过,南岳有了百里惊鸿,才有可能睥睨天下、横扫三国,现下他们的殿下就要回来了,他们怎么能不高兴呢!

而苏锦屏和殒,听着耳边的议论之声,也就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两人对视一眼,心情极好!

绕过富庶的城镇,一路到了郊外的草坪,殒下马,到了一颗百年老树的跟前,将一根树枝折断,在树上敲了几下,紧接着那树仿佛是开了一个门,一个黑漆漆的入口出现在苏锦屏的面前。

“走吧!”……

等着他一路走到密道的终点,层层叠叠的楼梯出现在面前,足足有一座山那么高,爬上楼梯,入眼是一座山庄,整个庄内都给人一种阴凉又很庄严的感觉,恢弘大气,像是一座屹立千年而不倒的古城。“姑娘,这才是真正的夜幕山庄!”世人所见的,不过是夜幕山庄的一部分。

看着面前的庞大建筑物,苏锦屏忽然觉得自己要重新审视那个人了,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势力,难怪那一日他问自己——如果你看到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你可还愿跟我。嘴角抽了抽,貌似她当时很脑残的答应了,果然冲动误事啊!

“姑娘,你在想什么?”殒不是多嘴的人,但是看着她扭曲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开口发问。

苏锦屏扭过头看着他,很是意味深长的开口:“殒,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要告诉你,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否则总有一天会误入歧途!”说完之后哭丧着脸踏进了庄内,她就是只看表面,才被那黑心肝的浑蛋骗的这么惨!

东陵皇宫,千年玄铁打造的囚笼之内,一袭白衣的男子悠闲的坐在里面,面色沉寂,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徒然睁开,微微偏过头,看着囚笼之外的人。

“南岳三皇子,恭喜,你可以出去了!”冰冷的声线中夹杂着难掩的怒气,当然,更多的却是复杂。

紧接着,便有人上前来打开了囚笼,里面的人慢慢的站起身,不急不缓的踱步而出,直视着自己面前的冷傲男子,寡薄的唇畔勾起:“也恭喜东陵皇扩大了版图。”声线冷冷清清,不咸不淡,好似谈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十座城池,南岳三皇子当真一点都不心疼?”皇甫怀寒的语气极为复杂,本应是等待南岳皇传来可以杀了面前这个人的消息,可惜南岳使节送来的国书中却是南岳皇的百般歉意,最终愿意以东陵和南岳边境,十座城池,来换百里惊鸿回国的意图。

南岳虽然是四国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国,但是十座城池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等于是南岳七分之一的版图!老皇帝也当真舍得!而他,想要那块地是不假,但却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威胁更大,正在犹豫取舍之间,这件事情却被传得四国皆知,甚至有谣言在说自己害怕百里惊鸿,不敢与之对决,所以就连南岳提出了十座城池这样的条件,也不敢将他放回去。更有人嗤笑,东陵皇竟然惧怕一个失明了十几年的瞎子,所以费尽心机要除掉他!

这些话一传出来,他要是还不放百里惊鸿走,就是应了那些个谣言!朝堂上的大臣和皇室的宗亲们也反复进谏,说十座城池换一个失明了的皇子,这笔生意划算。他当然知道划算,但是费了这么大的力也没除掉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叫他如何甘心!而且,舍了十座城池,他就当真一点也不心疼?

百里惊鸿听他此问,淡淡的开口:“我死了,她会心疼。她心疼的,我才会心疼。”十座城池算什么?于他来说,比不上她的一个笑容。

皇甫怀寒闻言一怔,越发的觉得自己看不透面前的这个人了。沉吟了半晌,方才开口:“不知皇子是否介意告诉朕,这一切,是否都是你的主意?”若真是的是他的主意,那自己似乎是逊了一筹,明明是掌握了主动权,最后却因着流言被牵着鼻子走。

这话一出,那双美如月色清辉的眼眸对上了对方的眼:“给父皇下毒,逼他拿城池来换,确实是我的主意。虽然这法子,她后来也想到了,不过,在外面散播的谣言,却与我无关。”

见他直言不讳的承认自己自己给南岳皇下毒,皇甫怀寒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但是那谣言与他无关?难道是……

看他的面上露出震惊之色,百里惊鸿清冷如月的声线响起:“若是没有她的主意,你与我这一局,不过是平手。是要十座城池,还是要我的命,权在你一念之间。可是有了这些谣言……”说到这里,却顿住了,等着对方的反应。

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丝丝龟裂的痕迹,让他相信那个一天到晚只知道胡说八道,将人气个半死的女人有这般才智,简直就是……比让他相信蟹黄虾盅还是他的最爱还要难!暗紫色的眸中寒光一闪再闪,但却是极其明显的怀疑!他宁愿相信是百里惊鸿比他棋高一着,也比让他相信那个女人有这般能耐的强!

而百里惊鸿,慢慢的从他的身边经过,跟着下人们出了这个地方,只是经过皇甫怀寒的身边时,寡薄的唇畔微张,说了一句话。不待对方反应,便慢慢的踏了出去……

而他走后,皇甫怀寒还留在原地,暗紫色的寒眸中逆流暗涌,冷冷清清的声线还在耳边回响“你不会知道,你到底错过了什么。”

夜幕山庄,苏锦屏悠闲的泡在温泉里面,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之感。不得不说有了上官谨睿这个亲哥哥,她心中舒畅了不少,原本满腔想要为浅忆报仇的怨恨也平和了一些,有了百里惊鸿,还有了哥哥,她有是时间和精力陪他们玩,那会儿她还想了实在不行就扔炸弹吧,不过现在想来,扔个炸弹是太便宜他们了吗?而且还要搭上自己宝贵的生命,不划算,大大的不划算!

正思虑间,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踏了进来,容貌虽不比苏锦屏,但却也是个绝色的美人。她的手上拿着几件衣裳,对着苏锦屏开口:“姑娘,以后属下便是伺候您的人!”不是奴婢,而是“属下”。

苏锦屏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叫什么名字?”一身冷傲的气质,果然不是一样人不进一家门,那家伙的手下也都跟他一个德行。

“属下叫紫灵,姑娘可以叫我灵儿!”本来听说殿下给他们选了一个主母,而这个主母不仅无权无势无能还贪财,她心中还有不喜,但是这次据说殿下得以脱险有一半都是她的功劳,所以他们整个夜幕山庄的人,对苏锦屏都是感激莫名,自然也就毕恭毕敬!

看着对方瞅着自己的眼神,恭敬中带着友善,苏锦屏笑了笑:“嗯,好,东西放着吧。”

灵儿听话的将衣物都放在屏风上,而后站在一旁,低着头站着。她是身份是天字一阁的首席暗卫“灭”的护法,在夜幕山庄的地位极高,虽然被派来伺候苏锦屏,但是她一身的傲骨仍在,所以没有兴趣上去伺候对方沐浴。

苏锦屏本来就不喜欢别人伺候她洗澡,所以也未曾多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呆头鹅一般的站在那里,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想着便开始没话找话说:“话说,你有没有看见过我们家小鸿鸿?”好似经常去东陵的,就只有灭那几人。

小鸿鸿?灵儿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自家殿下那清冷如月的身影,再想起小鸿鸿这个词,嘴角抽的相当严重,顿了顿,坦诚的开口:“回禀姑娘,属下见过殿下!”说着,是一副骄傲的模样,要知道暗卫有资格见到殿下,那就说明是实力得到了认可,自然也值得她骄傲。

“别什么回禀不回禀的了,有话直接说就行了,我又不是你的正经主子!”苏锦屏说着游到了温泉的边上,墨发散在身后,一双凤眸近距离的看着她,“其实我有点想不明白。”

“姑娘请说!”想不明白什么?

“百里惊鸿有那么好吗?值得你们这样卖命?”那个不食人间烟火、自命清高的家伙,居然有这么多人愿意誓死追随?

这话一出,灵儿的表情马上就难看了起来,不悦的对着她开口:“姑娘,殿下不论是才智、谋略都是世间少有,虽是性子冷淡了些,但是他对我们的关心我们却能体会的到。就连唯一能治愈自己眼睛的解药殿下都给了姑娘,若是再有四年还找不到最后一颗解药,殿下便再也看不见了。前些日子还为了姑娘折了南岳的十座池城,姑娘讲出这种话,如何对得起殿下?”

看着对方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苏锦屏才深刻的认识到了那个傲娇的家伙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摸了摸鼻子,也感觉自己有些冤枉,她不过是随便问问,想聊会儿天罢了,居然把人给激怒了!可是,脑中忽然闪过一丝什么,“若是再有四年还找不到最后一颗解药,殿下便再也看不见了”?这话的意思是四年之后看不见,那现在……

仰起头开口询问:“你是说,百里惊鸿看得见?”隐隐的,口中传出了些许磨牙之声!好几次她都怀疑过,但是最终都被“事实”所骗,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那次他和冷子寒交手,那犀利的小眼神,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灵儿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何意思,倒还有些不悦的拧起了眉:“姑娘,您连殿下看得见都不知道吗?您实在是太不关心殿下了!”这样的人,如何能做他们的当家主母!

苏锦屏闻言,忽的笑了一声,笑得十分狰狞恐怖,让人头皮发麻,起初是轻笑,慢慢的转化成了一阵狂笑,让灵儿都觉得自己好像在她的嘴里看见了两颗泛着幽光的尖牙!好你个百里惊鸿,把老娘骗的那么惨!想着自己屡屡在他的跟前毫不避讳的穿衣服,还有上次她被打了屁股,也是这货来给自己上得药,想着想着,气得脸都绿了!拳头也捏得咯吱作响,心中闪过了满清十大酷刑,想着怎么报自己的大仇!

灵儿看着她面上的狰狞之色,也没做他想,只是满心的愤怒,为自家殿下的奉献不值!越想越是生气,就对着苏锦屏开口:“姑娘,属下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出去了!”

说完不等苏锦屏回话,就踏了出去。可是刚刚走出浴室,就听见“砰!”的一声响起,是屏风破裂的声音,紧接着又听见一阵磨牙之声传出:“好你个百里惊鸿,竟然敢装瞎,老娘要你好看!”

灵儿脚步一顿,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却还是愤怒!几个大步走了出去,就和灭迎面相逢,灭见她出来了,有些不悦的开口:“不是让你去伺候姑娘么?若是怠慢了,殿下回来又是一顿责罚!”他可没忘记最近为了苏锦屏,他们五大暗卫基本上都被打了一遍!

灵儿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责罚便责罚,这般女子怎么能配得上殿下!虽是有些能耐,但是竟然对殿下一无所知,就连殿下的眼睛看得见她都不知道,凭什么得到殿下的爱和我们的敬重!殿下回来了就是要杀了我,我也不愿意伺候这么一个主母!”

“啥?你说什么?连殿下的眼睛看得见她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了?”灭的心里忽然出现了些许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灵儿见他似乎有些害怕,拧着秀眉将刚刚发生在房间之内的对话告诉了灭,灭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晕过去!完了,完了!原本灵儿是夜幕山庄里面最为得力的四大女暗卫之一,自己才会派了她去伺候苏锦屏,岂知会弄出这么个事情来!等殿下回来了,他们还有活路吗?

哭丧着脸,抚着自己的额头,大呼:“完了,完了……”按照行程来看,殿下明日黄昏就该回到夜幕山庄了,殒和修去接应殿下,他和风留守夜幕山庄。他们已经派了另一辆马车冒充殿下往南岳的京都而来,以引开那些想要追杀的人的注意力,而殿下真正乘坐的马车,却是直奔夜幕山庄,行程快了不少。所以他们的死期也将近了!

“阁主,怎么了?”灵儿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

灭此刻急得恨不得跳脚!挂着满心的面条泪,对着灵儿将这些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终还总结了一句:“灵儿,你闯了大祸了!”

灵儿也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还冷不防的想起了方才屋内屏风都散了架的场景,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阁主,我……我们怎么办?”

“先,咳咳,先瞒着吧!”要是直接去跟殿下说,他们天字阁的所有人都可能被迁怒。只有希望殿下被收拾了之后,咳咳……既然已经被收拾了,就放过他们吧?

“呵呵呵……”一阵阴凉的笑声,从夜幕山庄的主屋传了出来。

门口的灭和修,都不约而同的颤抖了一下,看来皇子妃真的很生气啊!门大开着,主屋的中间放着一盆子水,一个搓衣板,而苏锦屏还拿着一根棍子,不知道是在研究什么,抬起头看见风和修,很是友善的一笑,而后又“呵呵呵……”的凉笑一声,看了看地上的东西:“你们说,是让他端着我的洗脚水跪一夜搓衣板呢,还是用这东西收拾他呢?”

两人闻言,恨不得抱头痛哭,为什么要找我们求建议,我们要是说了啥,殿下不得剥了我们的皮!紧接着看了看漫天飞舞着各种各样的飞禽的羽毛,又看着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怕怕的开口询问:“姑娘,那是什么东西?”

“哦呵呵呵……”又是一字一顿的恐怖笑声,尖尖的獠牙露了出来,“这是老娘最新研究的,收拾男人最佳工具——鸡毛掸子!”

南岳的国境处,一脸马车慢慢的行驶着,车内的白衣男子,谪仙般的容颜上勾着一抹幸福的淡笑,就要……见到她了。

而赶着车的殒和修,想着今早灭传来的让他们千万不要说的事情,又感受着马车内传出的愉悦之气,两人都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修,今天天气真好!”殒破天荒的没话找话,缓解自己心中的害怕。

修傻笑一声,歪着脑袋笑道:“是的,今天天气太好了!”

叫山楂是不对滴!是不科学滴!哼╭(╯^╰)╮

第二卷 ◆展芳华 【002】百里惊鸿?老娘不认识!

“哦呵呵呵……”一大早的,苏锦屏的屋子里面又传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守在门口的灵儿害怕的简直想哭出来,在心中一个劲的暗骂自己多嘴,估摸着殿下下午就要回来了,这可怎么办呐!

苏锦屏笑够了,慢腾腾的从自个儿的屋子里面挪了出来,扫了一眼门口的灵儿,开口问道:“怎么出去?”

“姑娘,你要出去吗?”灵儿有些皱眉。

“嗯!”她要去看看现下的行情,顺便把自己脖子上的玉坠当了,什么狗屁的身世,能比银子重要吗?

灵儿想着那件殿下装瞎的事情,思索着是不是把苏锦屏带出去转转,也许能够消消火,给自己和殿下都留一条生路,于是点了点头,带着她到了主屋,开启了一个机关,两人一起从下面跃了出去。入目,又是一座宅子,但和下面不同的是,这座宅子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堪比皇宫的建筑,而地下的,却是一座城堡!

灵儿向苏锦屏介绍:“这就是世人眼中的夜幕山庄,不过是神秘了些,高调了些,至于我们到底有多大的实力,没有人知晓。”

苏锦屏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而后跟着她从偏门踏了出去,古代的街道也很是繁华,来来往往的人群,四面也都是叫卖和吆喝声,人们行走的步伐不紧不慢,脸上都挂着愉悦的笑容。苏锦屏忽的开口感叹:“其实如果可以像他们一样,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算得上是一种幸福。”

一旁的灵儿闻言,抬起头有些震惊的看了她一眼,据她所知,苏锦屏是官家小姐,哪个官家小姐不希望有一门好亲事,可以扶摇直上的,她竟然羡慕这种生活么?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句话。

一路走着,苏锦屏终于眼尖的发现了一个当铺,兴冲冲的就要过去,灵儿拉住了她:“姑娘,您要干什么去?”

“去当铺能干什么?放开,快点!”一脸“你别挡我财路”的表情。

灵儿的额际滑下一条黑线:“姑娘,我们不缺钱!您想要银子,可以直接找灭大人去取,不必如此!”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嫌钱多吗?要是每个人都跟你似的,再多的银子,也会用完!”苏锦屏拧起秀眉,语重心长的教导。

而就在此时,一辆马车从此地经过,看那马车的装饰,非富即贵,马车内,一个十八九左右的姑娘调皮的掀起了车帘,一双晶亮的眸子往外面看,她身旁的老者便斥道:“糊涂东西,一个姑娘家,坐在车上掀车帘像什么话!说过你多少次了,还不放下!”

可她这一声吼出,那姑娘竟然魔怔了一般看着窗外的苏锦屏,仿佛是见了鬼,所以也没有听进去!

“冷凝,老夫人说话,你没有听见吗?”一旁的一个妇人开口斥责。

那被称为冷凝的女子,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老夫人和那个中年妇女,开口道:“祖母,母亲,刚刚那个女子长得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老者的脸色有些发沉,显然不高兴自己方才叫她,她也没听到。

“好像……”想着又开始细细的思索起来,忽的抬起头,“好像是父亲书房里面的那幅画上的女子!”

一旁的妇人开口轻斥:“胡说八道什么,你父亲素来不喜欢舞文弄墨,书房怎么会有……”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

老夫人显然也愣了一下,飞快的转过头看着冷凝:“你是说你看见一个女子,长得很像那幅画上的女子?”

“嗯!是的!”冷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画上的女子,眼睛是湛蓝色的,那个女子的眼睛是黑色的。”

“停车!停车!”老夫人忽的惊叫了起来,身子也因为激动,略微有些发颤。

而那个夫人也似乎有些感怀,赶紧扶了老夫人,开口道:“母亲,您慢些。”两人一起下了马车,再往冷凝方才说的那个方向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来来往往的人看着这边,那是齐国公府女眷的马车,今日怎么会停在大街上?云冷凝因着是姑娘家,没有下车,而老夫人和齐国公夫人都站在街道上,老夫人四处扫了扫,也没有看见云冷凝方才说的那个人,已经年迈却依旧精明的眼中涌上了些许水光,脚步也微微的颤了几下。

那夫人马上扶着她,劝慰道:“母亲,也许是冷凝看错了,您身子不好,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老夫人闻言,也只得拿了帕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泪,人也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被齐国公夫人扶上了马车。

苏锦屏和灵儿一路争执着,到了一条官道上。灵儿也对自己今日的啰嗦无语至极,她要当东西就让她去当嘛,关自己什么事情,自己竟然跟她争执了这么半天!

远远的,苏锦屏又看见了一个当铺,赶紧把自己脖子上的玉坠扯了出来,还很是防备的看了灵儿一眼:“不许再拦我!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

灵儿仰天翻了个白眼,对这位未来的当家主母更加无语。但也不坚持,站在门口等着她,心下开始胡思乱想,要是让殿下知道自己带她来了当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锦屏一进了当铺,就将那玉坠拿出来,交给当铺的掌柜:“看看,它值多少钱?”

掌柜将玉坠接过,细细一看,眼中闪过一道金光,而后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只值这个数!”说着,举起一根手指头。

“一千两?”一千两白银在这个时代,就是五百万人名币,这玉坠做工精美,质地也是精纯,值这个价位也不奇怪。

“不,一百两!”掌柜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开口。

苏锦屏冷笑一声:“那我不当了,拿来!”

“五百两?”掌柜一咬牙,说出了一个价。

“我说不当了!”她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人讨价还价。

“姑娘,你说一千两,就一千两吧,老朽……”

苏锦屏不耐烦的伸手一扯,玉坠就回到了她的手上:“说了不当了!废话那么多!”

说完扭头就走,走到门口却忽然撞到一个人,手中的玉坠差点没划出去!

“姑娘,对不起,在下不是故意的!”彬彬有礼的声音响起,苏锦屏本来是有火也不好发了。

抬起头,就看见一张俊雅携秀的面孔,剑眉星目,五官出彩,身上还带着一股子贵气。而在苏锦屏看他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苏锦屏,姿容绝美,比南岳的第一美人慕容双也不逞多让,骨子里面却是一股刚毅的气息,眉宇间甚至还能看到些许豪气,最奇的是对方是一个姑娘家,竟然毫不避讳的直视自己,通常那些小姐不都是看一下就低了头吗?

“既然你都诚心诚意的道歉了,本小姐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一次!”苏锦屏说完之后,扭头就走了。

那个男子拿着扇子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忽的笑了起来,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扭过头看着掌柜:“她是来干什么的?”

“殿下,是来当玉坠的,确实是块好玉,但是这姑娘脾气不太好,小的跟她讨价还价了几句,她就发火了,然后就走了!”掌柜说着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当铺之内走出了一个侍从,对着那男子开口:“殿下,众位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百里毅脸上的笑容敛下,原本带笑的眸中出现了丝丝阴霾之光,跟着那侍从一起去了后院。

而苏锦屏出了当铺,就见灵儿神色有些复杂的站在门口,方才进去的,是当今四皇子七皇子百里毅,这位皇子殿下总是笑眯眯,平常也不与谁结交,倒是让他们疏忽了他,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夺位的野心,要不是苏锦屏这个贪财的女人今日要来当铺,他们还不知道这位也有着这样的心思!

“在想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忽的开口打趣道,“莫不是因为方才进去的那位公子?”

灵儿一怔,转过头看着她,无声的用眼神询问,你怎么知道?心下暗叹,她竟然有这般敏锐的观察力吗?殿下果然没有看错人!

苏锦屏一看她询问的眼神,当即捂着唇贼笑出声:“我知道那位公子长得英俊,你也不用一眼就看上了吧,嘿嘿……要不要我进去为你要个联系方式?”思春的小丫头啊!

灵儿一听这话,登时脸就绿了,果然想象总是美好的,跟现实也是有巨大差距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苏锦屏的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瘪了瘪嘴,跟着她一起走。

走过一条巷子,处处都是高门林立,一座一座的宅院,门口还都是看守的侍卫,门前不远处的石狮也摆出千百种形状,看起来好不威武气派。

苏锦屏扭头看了看,忽的看见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镇国公府”!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心下有一个声音疯狂的叫嚣着“报仇!”、“报仇!”。

灵儿走了几步,却没听见她跟上来,回过头便见她恶狠狠的看着镇国公府,想着之前灭大人说的事情,心下也开始暗骂自己怎么这般不小心,上去扯了扯她的袖子:“现下不是冲动的时候!”

苏锦屏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多看几眼那个牌匾,也许,过不了多久那个牌匾就要消失在南岳了。”淡淡的开口,语气却是十足的冷冽。

随后,眼神往不远处,其他的几家一扫,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又跟着灵儿走了起来:“南岳所有的世家都住在此处?”

“是的,这条巷子,被称为乌衣巷,是先皇赐的地,所有的世家主宅都在此处。”南岳不同于东陵,是几大世家制衡的场面,每一家都有钱有势有权,也不知是不是因着住的太近了,所以矛盾多,大部分的世家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皇家便能从这些世家中找到平衡点,维护自己的统治。

乌衣巷?这个名字倒是挺熟悉的!“说说看,是哪几大世家?”一边走,一边开口询问。

“十大世家之中,以齐国公府为首,盖因盛家、陈家、魏家都为齐国公马首是瞻,而且齐国公的父亲云老将军,是南岳唯一的一个异姓王。接着便是镇国公府,越王府,晋王府,白家和李家。因着齐国公府树大,所以白家和李家抱成了一团,方才在众世家中求得一席之地!还有一家,便是殿下母妃的母家,现下已经落末了,而那家的兵权已经到了我们的人手上。”灵儿将几大世家的关系简单的和盘托出。

说着,她们也正好走到了齐国公府的门前,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就见里面被拖出了一个尸体,几个仆人议论纷纷:“大小姐又发脾气了,唉,也不知道下次死的是哪一个,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见苏锦屏有些微怔,灵儿又小声开口:“世家最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打死几个侍婢,算不得什么事!”

正在说话间,一辆马车就到了跟前,车帘掀开,正是齐国公府的老妇人和齐国公夫人那几人,云冷凝和齐国公夫人都扶着老夫人:“祖母,您慢点,方才大夫说了让您放宽心,说不准过几日我们就又看见那位姑娘了!”

老夫人似乎没什么说话的心情,跟着下了车,那群抬着尸体的人从她跟前经过,一见她,赶紧行礼:“老夫人!”

本来就有些不舒服的老夫人,看着那尸体险些没呕出来,一张脸也是白的难看,大声怒骂:“那个没有分寸的东西,又打死人了?”

“母亲,母亲,息怒!”齐国公夫人赶紧出言劝导,心下对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也很是头痛。

老夫人扭过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如此草菅人命,悍女之名传的天下皆知,到了二十二岁了,还没有人敢上门提亲,你这做娘亲的,心中就一点都不挂心?还有你们这群没分寸的东西,这种东西竟然从大门抬出来,你们还要不要我齐国公府的颜面?”

众人皆吓得连连认错……

不远处的苏锦屏看着,倒觉得这老夫人有些意思,灵儿瞅了她一眼,示意马上走,毕竟她们的身份在南岳是不能到处乱晃的,苏锦屏收到了眼神示意,也便跟着她一起走,老夫人正捂着胸口生着气,齐国公夫人也一个劲的认着错,来往的人不多,但也都用十二万分好奇的眼神看着齐国公府的大门口。

苏锦屏和灵儿正要绕过那马车,忽的,云冷凝眼角的余光往这边看了看,愣了一下,而后疯了一般开口:“祖母,祖母,是她!是她!”

“什么是她?”老夫人转过头,往那边一看,就看见两个姑娘的背影。

云冷凝也顾不得那么多,飞快的对着苏锦屏冲了过去。

而苏锦屏走着走着,惊见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姑娘挡住了自己,正是那会儿从马车上下来的,那姑娘一见苏锦屏,就开口道:“姑娘,我祖母想见你!”

苏锦屏闻言,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见我做什么?我可没有得罪你们齐国公府的大小姐,不会也要将我给打死了吧?”说实话,她对那个还没见面的大小姐,印象非常不好,所以才出言尖刻。

“冷凝,你在做什么?”齐国公夫人陈氏对着云冷凝高喝一声。

云冷凝也顾不得回苏锦屏的话,高声开口:“母亲,这就是我那会儿在集市上看见的那个人!”

“什么?”老夫人一听此言,当即健步如飞一般的到了她们的跟前。

苏锦屏正诧异间,一个六十岁左右身穿华衣的老妇人,就跟那遭雷劈了一般,站在她的面前,看了她一会儿之后,忽然激动的跳了起来:“是暮儿,是暮儿!”

齐国公夫人走过来,一看苏锦屏的脸,显然也吃了一惊,但马上对着老夫人劝慰道:“母亲,许只是长得相似罢了,暮儿现今也该是快四十岁了,怎么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而且暮儿的眼睛是蓝色的。”

老夫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呆呆的看着苏锦屏,呐呐的道:“是啊,我许是认错了。”忽的,看见她的袖口有什么东西在闪着蓝光,开口道:“姑娘,你袖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可不可以给老身看看?”

呃,那就是她准备当掉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老夫人将那东西接过,凝神一看,激动的道:“是暮儿的,是暮儿是!丫头,这东西你是打哪儿来的?”

苏锦屏忽的想起了苏念华那日对自己说的话,她的母亲叫慕云,难道就是这老夫人口中的暮儿?“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你母亲,你母亲可是叫云暮儿?”老夫人的眼里已经涌出了不少泪光。

苏锦屏坦言:“我也不知道母亲叫什么名字,她说自己叫慕云,父亲说母亲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母亲的眼睛是蓝色的!”苏锦屏隐隐的觉得这几个人可能与自己的身世有关,所以毫不避讳的将这些事情都和盘托出。

“你母亲现在在何处?”老夫人激动的抓着苏锦屏的手。

“我母亲已经去世十几年了。”苏锦屏沉声说着,这次从东陵逃出来,走的太匆忙,还有追兵,所以没能履行自己对苏念华的承诺,去给自己这个身子的母亲去上一炷香,她也为此深感内疚。

这话一出,那老夫人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型,齐国公夫人眼中也有泪,急急的扶着老夫人:“母亲,暮儿不在了,她的女儿不是还活着吗,您要放宽心哪!”云暮儿是齐国公的亲妹妹,自幼便最得母亲的喜欢,可是二十年前的一次花灯会,她偷偷的溜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们将整个南岳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她,都以为她已经遭遇不测了,母亲也为此缠绵病榻多年,没想到二十年后还能看见她的女儿。

老夫人听了这话,似乎颇感宽慰,上前握着苏锦屏的手,复又抹了一把泪,才开口道:“孩子,我是你的外祖母,你母亲是我的女儿!”

“什么?”苏锦屏有些惊诧,几天之内多了一个哥哥,还冒出了一个外祖母,这会不会太乱了一点?

齐国公夫人也开口道:“我是你的舅母!”说着,将云冷凝扯了过来,“这是你的表姐!”

云冷凝当即冲着苏锦屏一笑,苏锦屏还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乱,忽的,灵儿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承认了。不论老夫人是不是苏锦屏的外祖母,承认这个身份也是好的,因为苏锦屏今后是要名正言顺的嫁给殿下的,没有一个光明的身份绝对不行,而且齐国公府乃是几大世家之首,只要苏锦屏能得到齐国公的喜爱,想要光明正大的成为三皇子妃,绝非难事!只有有了这个身份,才能跟慕容双分庭抗礼。

但苏锦屏却不以为然,是亲人就是,不是就不是,她不可能为了任何理由去乱认亲戚,而且这一个一个的据说都是她的长辈,让她对着几个跟她啥关系都没有的人,称呼“外祖母”、“舅妈”,这种事情她还真做不出来!还要脸不要?

见苏锦屏不说话,老夫人又接着道:“孩子,我知道你心中还有疑惑,待会儿给你看一幅画,你就明白了!”

说着,就要带着苏锦屏进府,苏锦屏和灵儿对视一眼,也都跟着进去了。齐国公的书房,除了老夫人,是谁都不能擅自闯入的,进去之后,将那年代已经有些久远的画翻了出来,那个女子果真和苏锦屏长得一模一样,脖子上带着的,也是苏锦屏那会儿拿着的玉坠,看画的纸张和墨迹,确实是多年之前留下的,这下苏锦屏才相信了他们的话。

“外祖母,舅母,表姐!”看完画,便转过头一一打招呼,语气说不得有多热络,但是也有了些情分在里头。

老夫人一听,顿时喜悦的泪水也涌了上来,握着苏锦屏的手,开口道:“好孩子!好孩子!你父亲在哪里?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人?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

一连串的话问了出来,苏锦屏也知道面前这个老人待自己是真心,便也老实交代:“我本来以为我是东陵苏念华的女儿,也在东陵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是前些日子,父亲因着谋反被抓,我好不容易才从皇宫逃了出来,父亲也告诉我,说我不是他的女儿,是母亲当年带着我逃难去的东陵,他才收留了我们。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出了皇宫,是哥哥帮我逃出来的。”

老夫人一听,她竟然有这般遭遇,一时间心下也是五味陈杂,那泪当即就落了下来,一边擦着泪,一边哭着开口道:“你母亲逃难,为什么也不回家呢!”陈氏马上就开口劝慰:“母亲,也许是怕连累了我们!”

“傻孩子!都是傻孩子!都是一家人,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老夫人说着,又是抹起了泪,哭了半晌,忽的想起来,“你方才说你还有个哥哥,那我不是还有个外孙?”

啊?苏锦屏张大嘴巴思索了数秒,上官谨睿说他是自己的亲哥哥,那就应该是了,于是便在老夫人激动的目光中点了点头:“不过哥哥还有事情要做,他说有时间会来看我的!”

老夫人闻言,心下的悲伤也淡了些,高兴得还有些六神无主,拉着苏锦屏的手便开口:“那你以后就住在这儿了,有我们齐国公府给你撑腰,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于是,苏锦屏的脑袋里面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林黛玉!貌似当年林黛玉住在贾府就和她现在的状况差不多,难道她要在古代演红楼梦了?不知道有没有一个贾宝玉和自己发展一段悲惨的恋情,想着就是一阵恶寒!看着老夫人殷切的眼神,苏锦屏开口笑道:“外祖母,我可不敢在这儿住,听说大表姐……”她这在府中无权无势,又没有个长辈撑腰,保不齐就过的连丫环都不如,所以还是给自己找个靠山的好。

这话一出,老夫人的脸色马上就难看了起来,陈氏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老夫人狠狠的剜了一眼陈氏,方才对着苏锦屏开口:“你放心,这府里有我给你撑腰,谁都动不得你,谁要是敢找我宝贝外孙女的麻烦,家法伺候,都听明白了吗?”

这话无疑就是说给陈氏听的,毕竟陈氏是家里的当家主母。陈氏赶紧点了点头:“母亲,我知道了,我待会就去告知下人们!”

“嗯!”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看向灵儿,“这位姑娘是?”

“老夫人,是姑娘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便一直跟在姑娘的身边伺候。”灵儿当机立断,看这样子苏姑娘是要留在这里,自己若是不马上留下来保护,以后殿下想派人进来就难了。

苏锦屏也马上开口:“我可是被灵儿伺候惯了,离了她就不行,外祖母就留下她吧?”

老夫人和陈氏对视了一眼,陈氏便开口道:“即是如此,这丫头就做你身边的大丫头,我再给你安排几个丫头伺候着!”

老夫人当即咋呼起来:“几个丫头哪里够,最少也要三十个丫头伺候着!”

陈氏的嘴角一抽,就连国公爷的院子里也只有二十来个丫头,老夫人这还真是……“是,媳妇这就去安排!”

老夫人这才拉了苏锦屏的手,开口道:“你还没有告诉外祖母,你叫什么呢!”

叫什么?忽的想起上官谨睿,那自己应该也信上官吧?而且对方一直叫自己“锦锦”,于是便开口道:“我叫上官锦!”

黄昏,百里惊鸿方才回到了夜幕山庄,听着灭禀报着灵儿传来的消息,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本来以为回来就能看见她的,但,心境马上又明朗了起来,确实,她有了一个光明的身份,他们在一起就名正言顺很多,而且明日他回宫,宫中设宴,按照灵儿传来的消息看,那位齐国公府的老夫人云王妃是一定会带她出席的。

进了主宅,看见屋内的那盆子水和搓衣板,还有那个长满了羽毛的棍子,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风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飞快的跑上去将那些东西都收拾,而后在灭眼珠子都快眨得掉出来的眼神示意下,没敢多说什么:“殿下恕罪,只是苏姑娘弄的,我们忘记了收拾。”说着赶紧拿着就要出去。

百里惊鸿忽然开口了:“等等。”说着,白皙的手伸出,将风手中的那个鸡毛掸子拿了过去,拧着眉看了半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风和灭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那个是他们未来的皇子妃专门研究的用来收拾殿下的,这样的东西,应该早早的处理掉才是啊!

“这是什么?”冷冷清清的声音中带着疑惑,这东西,他当真从来就没见过。

为了防止风说漏了最,灭马上开口:“呵呵,殿下,这是苏姑娘研究的装饰品,找了好多动物的羽毛做了好久才做成的,不过苏姑娘说没有做好,所以要扔了,等有机会了重做。”绝对不能说那东西是准备用来收拾殿下的。

寡薄的唇畔微微勾起,淡漠的容色不变,却将那鸡毛掸子拿在手中,珍宝一般,半晌,方才缓缓的开口:“即是她做的,便留下吧,将上面的味道去干净了,放到本宫的寝宫。”

啊?!两大暗卫皆有一种晕厥的感觉,没搞错吧,还留下,殿下怕以后不挨打还是怎么地?

“怎么,有何不妥?”微微的偏过头看着他们两个。

两人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开口道:“妥!妥!殿下,很妥!属下们先下去了!”可怜的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