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寒通身一僵,有些什么在心底炸开了。

灵儿也是气得咬牙切齿,在心中大骂,陛下,叫您傲娇,现下好了吧?!

柔柔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语气带了几丝忐忑:“冷子寒,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他?”

说罢,她自己都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儿。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求人,冷子寒是魔教的教主,势力遍布天下,也许比自己找要有希望一点。

冷子寒原本满心的愉悦,瞬间跌落谷底,心中的落差与从天堂一路降落到地狱无异,以至于他面上的表情都僵硬了几下。

见他不说话,南宫锦的面上也浮现出一丝愧意,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开口:“对不起,难为你了!不方便就算了!”

“小锦,你知道他走了,你还要找?”冷子寒忽然回过头看着她,点漆般的眸色定定的看着他,额前的发丝落下,在刚毅分明的线条上划出魅惑的弧度,但是他整个人,此刻看起来,是真的有些怒其不争。

南宫锦咬了咬下唇,原本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并不是不要脸面的人,人家都走了,还死缠着不放,但是……“不论如何,也该说清楚才是!”

就这么走了算什么意思?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算是什么意思?怎么样也要给她一句话吧?

看她面色渐白,整个人也有点要晕倒的架势,冷子寒终是不忍,无奈的点头:“好,我帮你!你先好好休息!”心下却是暗叹,百里惊鸿要是想躲,这天下怎么可能有人找得到他!

南宫锦笑着点头:“谢谢!”说完之后,躺回了床上。冷子寒素来是一诺千金,答应了帮她找,就一定会帮她找的!生气也好,分手也罢,无论如何,也该说清楚才是。

这一躺,又是睡到了下午才醒来,灵儿伺候她吃了晚膳,慕容千秋也过来了,斜睨了他一眼,笑着开口:“燕卿,朕今日来了三次,两次你都在昏睡,总算是给朕遇见一次了!”

“谢皇上关心,臣感激不尽!”南宫锦点头开口,心情不好,也没有和慕容千秋吵闹的兴致。

慕容千秋笑了笑,走到她的床边坐下:“你说你这好好的,大冬天的去扮女人跳什么舞,现在好了吧?病成这样,真是叫朕好生心疼啊!”

嘴角抽搐了一下,心疼?!尼玛笑得跟朵大喇叭花似的,你还好意思说心疼?心下腹诽,面上却还是恭敬的很:“让皇上忧心了,是臣的不是!”

看她难得这么乖顺,没有对着自己张牙舞爪,让慕容千秋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那就好好休养,朕可是为了燕卿的身子,下令在这里整修三日,三日之后,燕卿一定要好起来,随朕回朝才是!”

“多谢皇上体恤,臣一定好好养身子!”说着说着,就感觉有些乏了。但是脑海中还是十分清醒的,抬头看着慕容千秋,忽然开口询问:“皇上,昨夜,是您将臣带回来的吗?”

慕容千秋愣了一下,昨夜他率先走了,后来听说丞相晕倒了,于是他就折返了,而那会儿他已经换好了白色的衣衫,没有穿着那让自己感到无比别扭的女装,原本他打算亲自上去抱他回来,但是灵儿却拂了他的意,抱着燕惊鸿跟在自己的后头。

他当时也懒得计较,心中也正生气这个臭小子居然瞒着自己和暮谨宸跑了,所以没有坚持。那这么说起来,算是他带他回来的吧?“燕卿,不是朕带你回来的,难道还能是那个暮谨宸不成?对了,暮谨宸呢?”

于是,南宫锦心中仅剩的那一点希望之光,就被这么扑灭了。见慕容千秋又提到了百里惊鸿,只感觉胸中一阵抑郁,开口:“多谢皇上昨日帮忙,臣有些乏了,想休息了!”

这话一出,慕容千秋就不高兴了,这小东西胆子倒是大得很,既然敢对着自己下逐客令!正要发作,看着她虚弱苍白的面色,一时间又狠不下心,一拂袖,留下一句“好好休息”,走了!

待他一走,南宫锦便感觉到脑袋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又失去了意识。

朦朦胧胧之中,只感觉到一阵淡淡的雪莲香在空气中浮动,有人给她擦拭着滚烫的身子,但是她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只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在空气中浮动,是的,是他的气息。禁不住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那人的手动了几下,最终没有挣开,由着她抓着。

翌日,到了中午,南宫锦方才醒了过来,满心欢喜的睁开眼一看,却见自己抓着的是灵儿的手。咬了咬牙下唇,失落的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昨夜辛苦你了!”

灵儿看她颓然的样子,眼神微闪,想说什么,动了动唇,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摇头开口:“不辛苦!姑娘,您身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南宫锦确实是感觉到身子大爽,比昨日好了很多,说着就准备下床。

“姑娘,你……”

“我想出去转转!”想出去透透气,也许,还能遇见他也说不定。

灵儿拗不过,而慕容千秋和冷子寒也都被扬州的知州请去了,终究没能拦住她,只得陪着她出了驿站。一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不绝,南宫锦裹着狐裘,面色还有些泛白,和灵儿一起在路上走。

一路上,灵儿叽叽喳喳的说话逗她开心,但却发现不管她说什么,南宫锦也是面无表情,就是笑也有点勉强,这让她的心中不禁有些埋怨陛下,就是生气,给姑娘一点教训,也不用这样给教训啊,她瞅着都心疼,她就不信陛下自己不心疼!哼,算了,陛下愿意自虐,她有什么办法!

沿着街道走了好久,耳边听着人们议论纷纷:“呦呵,王大哥,又给你娘子买了糕点了?”

“呵呵,那臭娘们就是贪嘴,要是不买,今儿个我就甭想上她的床了,你说能不买吗!”一个粗汉子笑着开口。

“就知道胡说,大庭广众口无遮拦的,也不知道害臊!”边上有老大娘调笑,但那老大娘也忍不住说了一句,“别怪你媳妇儿贪嘴,这悦记的糕点确实是好吃!”

悦记?苏锦屏皱了一下眉!当初在东陵,浅忆说她想吃悦记的糕点,自己就帮着买了一些回来,后来还惹出了不大不小的事情,亏得那老板帮着说谎,自己才没被慕容双那个贱女人害了,她到现在都没明白悦记的老板和老板娘为什么要帮自己说谎。但是当时,悦记糕点铺不是被人给烧了吗?那天她从逸王府回宫的时候,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也听到的。而且这里是西武!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对着灵儿开口:“去问问,这悦记在哪里!”

灵儿点头,只当姑娘也是起了想尝尝鲜的兴致,便上去问了。

路人马上就将地点指给了他们,南宫锦带着灵儿一道过去,这悦记比当年在东陵的大了很多,但,里面的老板和老板娘,确实就是当初在东陵看见的那两个!南宫锦心下一喜,看着他们,也没顾忌自己的身份,笑着开口:“老板,老板娘,你们可还记得我?”

说来她一直就认为是自己害了这对善心的夫妻,所以今日看见他们还活着,她很是高兴。

那老板和老板娘同时抬起头,看了她半晌,终而,是那老板娘一拍手,开口:“姑娘,原来是你啊!老头子,你还记得吗?就是去年花灯节,和一个公子来我们店中的那个姑娘!”那是他们这一辈子看见的最出色的一对璧人了,也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更何况后头还发生了那些事。

老板很快的也认出了她,抚掌笑道:“原来是您啊!在这儿也遇见您了,不过那位公子呢?”南宫锦虽然穿了男装,但是他们当时见过她,所以也不难认出。

这一问,南宫锦面上的笑意就僵了一下。她还记得去年他们遇见这对夫妻的时候,那货只是因着自己送他一朵花就生了气,死活不理她,还被这对夫妻误认为他们是夫妻,好好的调侃了一顿。今日再见,也是他被她弄得生气了,甚至是弄丢了!

而那老板娘一看她脸色不对,就撞了一下那老板的胳膊,老板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闭上了嘴。

“当初听说你们的铺子被烧了,我还以为……”当初在皇宫,这对夫妻还帮他们做了伪证,南宫锦的心中自然是感谢他们的。

老板娘笑了笑,从柜台前头出来,将南宫锦拉到一边,小声开口:“那天你们走了之后,就来了几个黑衣人,跟我们说让我们切莫透漏了你们来的消息,不然就要杀了我们。我和老头子也是个死心眼的,起初是不愿意,但是后来想想你和那公子都不像是坏人,所以我们就帮着说了谎。再后来,一回来,那些黑衣人就告诉我们有人要杀我们,叫我们拿着钱快点走,离开东陵,我和老头子还不信,先在一家客栈偷偷住下了,可是当天晚上我们的铺子就着火了,不得不信了这说法,吓得我们连夜逃到了这里!”

这么看来,是那家伙干的了,做事确实是比自己慎密得多,倒是难得他能在意这对夫妻的死活:“那你们现在过的还好吧?”

“好!好的不得了!那黑衣人当时竟然足足的给了我们一万两银票,我们早年就听说扬州的风景好,老头子就带我来了这儿,做了些小生意,赚了些钱,现下在扬州也算是小有名气,但是我们就是放不下家传的手艺,所以就和老头子重新开了悦记!隔些日子就开一次,今儿个姑娘也是赶巧!”老板娘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因为她心中隐隐觉得那些黑衣人就是这姑娘或是那位公子的。

南宫锦也注意到了她身上的料子,已经不是寻常人家穿的了,心中顿感宽慰。开口笑道:“这就好,当初我还怕连累了你们出事,我今日来过是事情,你们可不要说出去了,有机会我再来看你们!”

老板娘开口:“你看我像是那碎嘴的吗?”说着急急忙忙的对着柜台跑了过去,“姑娘,等等,老婆子送你两盒子桂花糕,希望你和你夫君早日化解了嫌隙,小两口气就别总是闹脾气了,我看你们啊,比那天上的神仙眷侣都要般配!”

说着,就拿了两盒糕点上前来,看了一辈子的人和事,她自然也能看出南宫锦不开心,想必又是小两口子吵架了!老板也是笑着道:“夫妻嘛,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床头吵架床尾合,回去多劝劝就好了!”

南宫锦也只是笑着点头,不多话,心中却忽然有种鼻酸的感觉。回去劝劝,她上哪里去找他劝呢?

灵儿看见那老板娘过来了,赶紧上前去接下那两盒子糕点,心下对这对好心眼的夫妻也是喜欢的紧,刚刚接过,那老板娘忽然指着她右手背上的一个心形的胎记惊叫了起来:“姑娘,你,你……”

“我怎么了?”灵儿有些诧异。

那老板娘瞪大双眼看了灵儿的手半晌,而后那双眼只是一瞬间,就染上了泪光,抓着灵儿的手怎么都不放,一个劲的颤抖:“老头子,老头子,你来看!”

灵儿有些不悦,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给个男人看手是什么意思?想着就想把自己的手缩回来,但是那老板已经过来了,一眼看着她的手,顿时那表情和个老板娘的表情重合了起来,一样的激动:“是婉儿,是我们的婉儿!”

“你们在说什么?”灵儿有些狐疑。

老板娘只是一会儿,就是满面的泪水,抹了一把脸,开口:“丫头,你且告诉我,你的腰间是不是也有一个这样的印记?”

“你怎么知道?”灵儿忽然有些慌神了起来。

“婉儿,是婉儿!我们的女儿,身上有什么胎记,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那老板娘又是哭,又是笑,抓着灵儿就是不放手。

灵儿手一颤,手上的盒子都掉了下去。

那老板娘哭着开口:“当年在和庄,我带着两岁的你回娘家走亲戚,可是在回来的路上转头买了个东西,你就被坏人拐跑了,我发了疯的在后头追也没追上,有人说看见那人贩子把你卖到京城的贵人家里了,我和你爹就到京城去开了铺子,在京城找你找了十几年!”

灵儿也有些恍神,她确实是两岁的时候被卖到东陵荣王府去做丫头,但是到了五岁的时候,她不堪虐待,逃了出来,一路乞讨方才逃出了东陵,后来就遇见了首领,首领将她带回了夜幕山庄。

那这两个人,真的是她的爹娘?

南宫锦在一旁看着他们,面上含笑,她从前从来不相信好人有好报,但是今日,她却不得不信了,要不是这一对善心的夫妇,曾经帮过他们,又给她留下了好印象,她今日就不会过来,而他们这一辈子,也该是找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看他们一家人团聚,而她一个人站在一边,顿时有了一种很孤寂的感觉。家,每个人都是有家的,浅忆的家在扬州,灵儿的家在这里,而她的家,又在哪里呢?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悲悸感迎面而来,只有她一个人才是浮萍吧?在这里,没有家,也没有家人。就连他,也被她气走了。

灵儿和爹娘团聚了,最终还是挥泪告别,跟在南宫锦的身边,南宫锦也不干涉,随她选择。灵儿的爹娘虽是舍不得,但也没强求,目送着她们走了,走了老远,那老板娘还在后头叫着:“孩子,有空一定要回来啊!”

“嗯!我会的!”灵儿回头浅笑,摇着自己的手。

往驿站而去,灵儿敏锐的感觉到南宫锦的心情似乎更差了,但她也没敢多问。

“灵儿,怎么不留在你爹娘身边呢?”他们找了灵儿很多年,灵儿心中也是期待着这一天的吧。

灵儿面上的神色僵硬了一下:“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她的爹娘,都是善良淳朴的人,而她的手上却已经沾染了太多的鲜血,生活在一起,让他们看见自己身上的冷漠,只会让他们无止境的心疼自己而已。而且,她的性命早就交托给了夜幕山庄,离开了夜幕山庄,回到爹娘的身边,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南宫锦也能知道她心中所想,拿着那两盒糕点回了自己的屋子。刚刚站定,脚步又踉跄了一下,灵儿赶紧扶着她:“姑娘,你还是早些歇了吧,您的身子实在是不太好!”

南宫锦点头,没有反驳,她确实是不舒服,身子不爽,心里也不爽。尤其那会儿看见灵儿和她的父母一家团聚,深深的认识到了自己由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之后,更加不舒服了。回到床上躺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中,感觉到一直冰冰凉凉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梦中呓语:“百里惊鸿,不许走……”

她额头上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收回,空中只余下一阵淡淡的雪莲香……

不远处,修颇为不可思议的看着百里惊鸿:“皇上,您看不出来皇后很想您吗,您每天半夜进去照顾,快天亮了又出来,这是想做什么?”难道你自己心里不难受吗?最后一句话噎着没敢说。

那一日,皇后跳完了那个舞,陛下气得不轻,拂袖就走了。可是一路飞驰了老远之后,忽然停下,恼恨的一挥手,一阵强大的罡风毁了半片山林,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回来了。可是一回来,就看见慕容千秋向皇后伸出援手,虽然他们都那两人是在作假,但是皇后那会儿的一声“奴家愿意”又让陛下的脸黑了个透。

终而,就干脆没有出现,可是没多久,皇后忽然晕倒了,陛下终究还是不忍,出去了。接着便每每在皇后睡时出现,醒后消失。

此刻,百里惊鸿正靠在树干上,右腿屈起,右臂搭在上头,左腿凌空。淡漠的面容扫向不远处的那件屋子,一语不发。

修忍不住又开口道:“陛下,皇后可是疯了一样的找您,您这么躲着,皇后……”皇后心里多难受啊!但是他也知道,皇上心里也不好受,特别是前日,从来就没见他被气成那样过,失态到了何种境地!

美如清辉的眸子闭上,像是在思虑,不多时,又慢慢的睁开。清冷孤傲的嗓音缓缓的响起:“是该让她受点教训了。”

以往,就是因为不论她做了什么,他都原谅了,所以她才越发的肆无忌惮。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醋要吃,又有多少醋吃不完。只要想起她穿成那个样子,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跳舞,他心中的火焰就一簇一簇的往上冒。所以这一次,非得给点教训不可,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

修顿时闭上了嘴,其实他也得承认,皇后的那一出“火”的舞蹈,确实是跳得太过分了一些,也难怪陛下生气。要是换了个男人看见自己的女人在外头跳那种舞,恐怕不是休妻就是沉江了,亏得陛下还能忍着火气每日去照顾皇后。

一早,南宫锦醒来,还是没有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人,瞬间又低落了。倒是慕容千秋早早的就来了一趟表示慰问,见她的病情渐渐的好转,但是情绪却一天比一天低落,隐隐也能猜到什么。但他的心情就好了起来,情绪低落吧,越是低落,对自己就越有利。慰问完了,就摇着自己的扇子走了。

不一会儿,冷子寒也来了。一见南宫锦,便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找到:“南岳的政务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那就说明是他在暗中操控,但是我的人怎么都找不到他。所以……”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自己躲起来了!

这个认知让南宫锦十分沮丧,耷拉着脑袋沉默了半晌,弱弱的问着身边的人:“冷子寒,我那天是不是很过分?”爵士舞加肚皮舞的装束,在现代是很受欢迎的,但是在古代却未必有人能接受这种尺度。

那天她跳舞,冷子寒没去,因为没想到她会在那里。但是听人事后的描述,他也觉得这种舞蹈也确实是太大胆了一些,将肚脐和胳膊都裸露在外?这若是个青楼女子,确实是没什么,但是小锦不是青楼女子啊!顿了半天之后,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很生气的!”

只是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同。百里惊鸿那个孤傲淡漠又腹黑的性子,就是故意躲起来,让她以后知道些轻重,小锦看不出来,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若是自己,就直接找一个锁,将她锁在屋子里,从此之后哪里都不许去,想跳舞跳给我一个人看!

也许,这就是她选择百里惊鸿的原因吧。因为那个男人,善于抓住人心,纵使心中百般不愿,也愿意迫自己给她自由。但他冷子寒,就会狂妄霸道很多,难免就不能尊重她的意愿了。而且,让她自己觉悟,不是比用暴力逼迫要好多了么?于是,伟大的魔教教主,此刻竟然忍不住开始敬佩自己的对手了,管女人的手段,确实是高!因为这不算是管,但是小锦以后一定会吸取教训!

于是,南宫锦好不容易鼓起来的一点勇气,也在冷子寒的话中,瞬间灰飞烟灭了。变得更熊了!

冷子寒又陪着她说了些有的没的,但是发现她基本上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接着多说,起身开口:“明日就启程回皇城了,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嗯!”南宫锦又是一副熊样,等冷子寒走了,她才栽倒在床上,难道她这是传说中的失恋了?她真的很想像圣斗士一样,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大喝一声不就是个男人吗?要走就走吧!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但是她居然很窝囊的发现自己完全办不到!

一直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灵儿进来了,低着头不敢看南宫锦的眼睛,禀报今日的结果:“姑娘,还是没找到!”

“知道了!”应了一声,示意她出去了。

半坐起身,靠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白月光,等了许久,这些日子半夜的感触,真的不像是灵儿的。若真的是他,自己也该是能等到他吧?

大概坐了两个时辰,已经是凌晨了,她的腿也麻了,就那般靠着床头睡了过去。

等到百里惊鸿进去的时候,便发现她的脸色红得惊人,看样子是又发烧了,好看的眉头微皱,走到她跟前,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却忽然被她抓住了手!

凤眸睁开,眸底暗藏狡诈!她就知道他不会真的丢下她的,她几乎也能确定那个每天晚上来照看她的是他,尤其刚刚忽然想起灵儿好像每次跟自己禀报他的事情的时候,都是低着头,不让自己看她的眼睛,若不是心虚,她何需如此?

而被她抓住了,他的面上略微透出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怒气和冷然。

看着他越发薄凉的面色,南宫锦缓缓的放开了他冰凉的指尖:“你真的生气了?”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想你了。”低头,自说自话。

他闻言,并无反应,也像是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话。

沉默了半晌,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照到了她的被子上。她低头坐着,一语不发。而他则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当这诡异的静默维持了半晌,他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叮!”的一声轻响,一滴水珠晕染在她的被子上。她低着头,咬着唇畔开口:“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这话出了,他却没回话。只是看着她身前被子上的水渍,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哭了?”

“没有!”抹了一把鼻涕,强作坚强。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半晌,终而,他叹了一声:“败给你了。”她哪里是真要哭,根本就是在做戏给他看,偏生的他明知道她在演戏,对峙了半天之后,还是妥协了。

于是,南宫锦就知道自己的小小计谋被识破了但也成功了,仰头看着他,颇为得意,笑得十分愉悦,只是面上还挂着水珠,看起来十分滑稽。

他伸出手,轻轻的把她脸上的水珠拭去,清冷的嗓音缓缓的响起:“难看死了。”

南宫锦很是得意的将他的宽大的袖袍扯了过来,将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抹干净,知道这货是个有洁癖的,恶心死他,看他还敢玩失踪不!果然,他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却没有开口。擦完之后,颇为得意的开口:“恶心死你!”

容色不变,好看的眉头却微微挑了一下:“是我的错么?”

于是,刚刚才得意起来的某女,瞬间熊了!飞快的蹭到他怀里,圈着他的腰:“好嘛,好嘛,我发誓没有下次了!再也没有了!”

以往总是舔着脸求他原谅,唯独今日是略为惊慌的搂着他的腰,圈的也很紧,这点细微的差别,他自然也发现了,看来这次她是真的怕了。寡薄的唇畔微勾,天籁般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但是,我还是很生气。”

确实是生气,只要想起那个火辣辣的舞,还有她今日算计自己,迫使自己明知是计,也不得不说了一句“败给你了”,这两者加起来,都让他很是不悦。

抬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好似无限委屈:“那你想怎么样?你都躲了人家这么多天了!”

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扯入怀中,而后,轻轻一扯,衣帛尽裂,如玉般的长指找到她身下的软心,毫无半分温柔可言的探入:“想怎么样?弄坏了你,可好?”

二山:流泪……

山粉:为啥哭?

二山:心情不好

山粉:为啥捏?

二山:我的月票榜快没了

山粉:就你,能呆这么多天算好的了!

二山:吐血!

——总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诚实!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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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镇朝堂 【031】怪我,将你宠坏了!

于是,南宫锦那张厚比城墙的老脸,唰的红了!

“跟我回南岳。”指尖微动,挑出一阵轻吟。

南宫锦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再发出声音,恶狠狠的看着他,用这种方式威胁她,不觉得太卑鄙了吗?

看她隐忍而又恼恨的表情,他丝毫不以为意,既不觉得心疼,也不觉得愧疚,更未被她影响,反而指尖的动作又快了几分。冷冷清清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魅惑无限:“答应,还是不答应?”

“放手!”南宫锦终于有点恼怒了,想揍丫的一顿。奈何被钳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而她面前的人,丝毫不被她无比恼恨的表情影响自己的初衷。西武这个地方,是决计不能多待了,非得她答应了自己离开不可,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旋,触碰着她的敏感点。

原本南宫锦就是大病初愈,精神不佳,再加上这一挑逗,腿一软,就只能攀附在他的身上。

“回去,还是不回去,嗯?”清冷孤傲的声线带着冷然,好似是在告诉她,不论她今日如何示威或示弱,他都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丝红晕浮上了面颊,额际也隐隐有香汗浮出,感觉到那只作恶的手指,硬生生的气得她咬牙切齿,回去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被以这种方式威胁回去,绝对就是对她的一种侮辱!“不回去!”

“好。”他倒也干脆,并未反驳,也不恼,只是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慢慢的搅得她的脑中一片混沌,只能抓着他的胳膊,任由自己迷失在无尽的欲望之中,半晌之后,充满蛊惑的声音自她的耳畔响起:“想要么?”

呃……南宫锦的意识还没有回来,脑袋就先忍不住自己点了一下。

“那就跟我回南岳,嗯?”清冷孤傲的声线,此刻像是修炼了千年的狐妖,诱人至极,动听之至。

这下南宫锦就清醒了,飞快的摇头,不行,这样答应回去真的太丢脸了!她这一摇头,他就将手缩了回去。不再管她:“那便罢了。”

指尖一出,她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麻痹的!这货太贱了!咬着牙开口:“回去就回去!”

“早点听话不就好了么?”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宽大的袖袍一甩,床幔落下,满室旖旎春色。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的低吟,带着破碎和凌乱的美感,从帐中传出,模糊了思绪,斩断了理智。

一场激烈的交战过后,某人就像是一只吃饱喝足了的狐狸,圈着那只不听话的小猫,清冷低沉的嗓音缓缓的响起,带着无与伦比的成就感:“记住了,你可答应我了。”

“嗯!那也总要回去接惊澜吧?”南宫锦的语气颇为不情不愿!

这一点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因为她若不亲自去,上官谨睿那里是不会放人的。看她撅着嘴,不情不愿的模样,他好看的眉头微皱,心中也有些微恼:“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回去?”

“不是不愿意,只是……”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有些自私,她所自以为的帮他,对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说,还让他以帝王之尊在这里受委屈。可,她却不甘心就做一只站在高枝上头引吭高歌的飞鸟,若真是那样,只会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变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只是什么,只是舍不得慕容千秋是么?”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疏离和怒火,还有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尖酸刻薄和醋意。他从来就没想过,他百里惊鸿有一日,会以这样的口吻讲话,这种尖酸刻薄的口吻来质问,这样的他,让自己都觉得陌生!但是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南宫锦皱起了眉,一阵怒火冲天而起:“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与慕容千秋是君臣之义!”

“那,若是我与其他的女子,也如你和慕容千秋一般亲密,你的心中,是何感想?”他想,真的要让她明白点什么了,最少要让她明白,自己不是不吃醋,不是不嫉妒,只是不愿意强制性的去干涉她的自由。可也就是他过多的放纵,让她越发的无法无天。

这话一出,南宫锦就沉默了!是的,她得承认,若是换了一个角度,她也许会嫉妒的发疯,直接把那个女人给杀了,然后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一脚踹了。她的反应,绝对不会比此刻的百里惊鸿好半分,甚至只能更甚。“不一样的!”说着给自己开脱的话,但是她的声音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又怎样?还不是与其他的男人走的太近?

百里惊鸿沉默了半晌,终而轻声开口:“所以不论我做到何种地步,你还是要坚持现在的状态、坚持你的想法是么?”

南宫锦的心中是矛盾的,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现代的女性,所以就算是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但也没有必要斩断自己所有的异性朋友。谁规定女人结婚了,就连异性的朋友都不能有?但是,如果设身处地的为他想一想呢?如果她和他的位置换一下,再想一想呢?

“对不起,不会有以后了!我会离他们都远一点!”果断的给出了承诺,也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因着这么些人,他们已经闹过了太多的矛盾了,继续下去,要么就是他终有一日,无法容忍,真正的选择了离开。要么就是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他的干涉,和时不时的无理取闹而选择放弃。而这两种,都不是她想要的!

闭上凤眸,微微的低下了头,像是要睡觉了,而更多的却是觉得有点累了。爱情这东西,其实真的挺烦人的,费心又费力,还要放弃很多很多东西。其实,没有什么是她舍不下的,但是她却觉得在这条路上,走的越来越累,越来越无所适从,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是错!

她想要在西武,壮大自己的力量,不只是像一只金丝雀一样,住在他打造的鸟笼里,享受着他给的荣光。但这样的自己,在他的面前,却是自私的,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所谓的努力,甚至到了这一刻,在他的眼中,她所付出的努力,他似乎看不到任何的好,只有坏,就因为她跟那些男人走的太近,这也就是问题的结症。

看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顿时也觉得有些难受,就这么逼迫她,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但,这一次,他却真的不想再妥协。因为他有预感,如果再这样由着她无法无天的闹下去,他们总有一天会分崩离析。这样的结果,他根本就不敢想!

终而,是南宫锦叹了一口气:“我曾经对皇甫怀寒说过,我想要的感情,是可上穷碧落下黄泉,可为之抛舍一切。所以,也没有什么是割舍不下的!”只是,觉得委屈。

也许她是有些自以为是,也许她是有些过了,但,她就真的那么一无是处吗?她是为了自己吗?她对他的爱掺了水分吗?她是南宫王朝的公主,身上背负着国仇家恨,仍然为了他,将自己身上的仇恨完完全全的丢到一边,丢弃了自己的责任和使命。甚至就连一统天下,想的也是帮他完成夙愿,而不是恢复南宫王朝的荣耀,她对自己的父皇、母妃就不愧疚吗?

自己了受慕容千秋的气,她尚可百般容忍,但却为了他,不止一次和慕容断袖翻脸,将自己的身死置之度外,尤其在玉门关,保命的不死神兵都不在身边,她还敢那般戏耍慕容千秋。而慕容千秋那些亲密的举止,是她甘愿的吗?她没有反击吗?可是听着他现在的口吻,好似对自己只有不满和怒气。甚至她病了,他还闹失踪!

“委屈,嗯?”冷冷清清的声音自她的耳边响起。

南宫锦咬了咬下唇,抬起头,很是诚实的点了一下,委屈,确实是委屈!

“我也委屈。”他轻轻的开口,吐出自己心中的不满,“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委屈?看你和慕容千秋君臣相亲,看你在玉门关设计为他谋天下,回来之后,还要看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跳那样的舞,我不委屈么?”

于是,南宫锦原本满心的抑郁,瞬间转化为了心虚,呐呐的开口辩解:“我在玉门关,只是看不惯澹台明月,所以……”

所以,她自己也所以不下去了!不管是为了什么,她帮了慕容千秋就是事实,不管怎么辩解,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终而,南宫锦咬着牙,愤怒的开口:“说我干什么,我们两个都是半斤八两而已!我确实是随性,没有顾忌你的感受,但是你呢?你比我好了多少?傲娇到了何种地步?动不动就生气,还闭门不纳!明明知道我想你,还闹失踪,明明知道我病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避而不见。你可知道,昨天晚上梦中,我以为自己抓住了你的手,结果醒来却发现自己抓着灵儿,心里有多难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是和我一样自私自利,不高兴想躲就躲吗?”

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自己满心的委屈,和这几天的害怕,真正的哭了出来,眼泪鼻涕流了他一身。嘴里骂骂咧咧的:“你这个混蛋,你吓死我了!”

天知道当她以为他真的不要她的时候,有多害怕!也只有天知道,在人最脆弱的时候,最想见的人却不在身边,那种感觉有多难受!

“好了,好了,我也保证,没有下次了。”见她这次是真的哭了,他也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心下也有些自责。昨天晚上她抓住的是他的手,但为了给她点教训,他还是狠心挣开了,让灵儿替了自己的手。却没想到对她的影响这么大。

南宫锦一直把自己的眼泪和鼻涕往他白玉般的胸膛上抹,诚心恶心他,来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等她哭够了,也闹够了,又很是嫌恶的看着他:“脏死了,去沐浴!”

一条粗大的黑线从脑后划过,这些东西不都是她抹在自己身上的吗?倒还嫌弃他了!

无奈的起身,穿衣,出门,心中计较着约莫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也不能要了。

南宫锦躺在床上,一手揉着自己酸痛的腰身,一手擦着鼻涕,又是哭又是笑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这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过了好半天之后,他沐浴完了,回来了。一溜烟钻进了被子里头,往她的身上蹭:“冷。”

南宫锦嘴角抽了抽,没推开他在自己胸前作乱的猪蹄。回忆了一下今日的情景,开口:“小鸿鸿,我怎么觉得你今天霸气了很多?话也说了不少!”

从前这个几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家伙,说一句话是极为难的。今天说了这么多,而且强势诱惑的都有点不像他了!忽然一手揪着他的耳朵,恶狠狠的开口询问:“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扮猪吃老虎?”

“不是。”往她的胸口蹭了几下,吃够了豆腐,方才抬起头,他原本就是这个淡薄的性子,只是……“就因着我太纵着你了,所以,你便越发的无法无天。要让你听话些,自然也只能这样了。”

南宫锦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嘟囔道:“别把我说的好像很不听话似的!”

“确实是不听话。”他倒也还实诚,伸出白玉般修长剔透的手指,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开口,“但也不怪你,怪我。”

怪他?南宫锦顿时觉得心中大爽,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有什么错是自己的,他愿意把这个错担下来,她当然是很高兴的,可是唇角还没来得及弯起来,他冷冷清清的声音就传到了她的耳边:“怪我,将你宠坏了。”

于是,南宫锦灰常小女儿娇态的抡起了自己的拳头,不轻不重的砸了一下他的胸口:“欠扁!”

“呵呵……”清冷孤傲的声线愉悦的响了起来,而那笑声,就像是自天阙传来的仙乐,动听之至,引人沉沦,不难看出主人心情极好。

一大早的,当慕容千秋听说了暮谨宸回来了之后,这几天那笑得开花似的脸色,也陷入了浓重的阴沉之中。

而心情最好的,自然就是百里惊鸿了,锦儿已经答应了他回南岳了,他怎么能不高兴呢?至于慕容千秋这个人,过不了几天,就再也看不见了,岂不妙哉?所以这几天就是看着他讨厌的脸,自己也是可以勉强容忍的。

冷子寒的心情自然也是不好的,看着他们的眼神极不友善,但是看见面色还有些浮白的南宫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身子好些了吗?”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淡淡的点了点头,有礼而疏离,像是对待普通朋友一般的态度,这让冷子寒有些皱眉。

“燕卿,身子好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准备出发!”他看见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这个暮谨宸不是都已经走了吗?走了又回来做什么?他心中不由得开始想,要是这个暮谨宸死了就好了,对了……死了?莹绿色的眸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寒光,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马车前行,灵儿没与南宫锦一起,她去拜别了父母,然后和自己带来的队伍,一起回了皇城。

一路上都传着锦绣阁的姑娘入宫之事,百姓们都议论纷纷,将此事传为佳话。当然,也有士大夫深感不耻,私下议论皇上过于荒诞,却也没有人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放到明面上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