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走了之后,屋内的温雅男子,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待他们一走,南宫锦也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不想出去打扰他们,但看沐月琪伤势不轻,也许她能帮得上忙,于是便径自往那边走去。

而离屋子还有十米之遥的时候,忽然听见沐月琪不善的声音传来:“你不必因为同情我的腿废了,就这般惺惺作态!我沐月琪还有做人的尊严,至于同情,我从来都不需要!”

这话一出,南宫锦脚步顿住,皱了一下眉。

却听上官谨睿低低轻笑:“那,我随你跳崖,是否也是同情你的腿废了?”

沐月琪闻言,颇为不善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本,温柔贤淑的性格,却因为腿的缘故,而变得十分尖锐!

“也没什么意思,你心中明白就好。若是不明白,慢慢的你也会明白的!”他温柔的开口。

“滚!我不需要你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她一扬手,掀翻了他手中的碗,滚烫的药汁溅了他满手,不一会儿,就在他白皙修长的手上烫出一串水泡。

她心下一急,飞快的抓着他的手:“你没事吧?”

“刚刚不是还挺绝情吗?”上官谨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沐月琪的眼神立即就冷了下来,想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却被他反握住了:“这天下,双腿不能行走之人,有多少?我若是人人都同情,需得多少用不完的同情心?”

“从我随你跳崖,已经就远远的超出了同情或是报恩的界限了,难道你当真不懂?”他墨玉般的眼眸直视着她,眼中温柔缱绻,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颜色。

沐月琪的眼眶刹时红了,看了看自己的腿,她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无用过!以后,她凭什么站在他的身边,她甚至根本就站不起来!

似是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他轻笑道:“你总是因我而受累,也该到了我回报你的时候了。待你的身子好了,而我的旧部也不再寻我们了,我便带你去看雪山,去看沧海,赏遍天下美景,你不能走,我便是你的腿,背着你跨过千山万水,可好?”

沐月琪听着听着,就落下了泪,咬着唇怔怔的看着他,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泪痕。

“你若是想发脾气,只管发在我身上就是。也不必自责,只管想着,这都是我欠你的!”说着,伸出手拂去她面上的泪。

她不知为何,一时冲动,狠狠的咬上了他的手,下口极重,直到口中尝到了血腥味,他却还笑看着她。慢慢的,她松了口,这才明了,他所说的可以将脾气发在他的身上,是真的!

“舒服些了么?接着喝药?”他的唇边噙着一抹笑,不再是那公式化的笑容,而是完完全全的发自内心。

她怔怔的看着他,久久没有言语。

见她不动,他又轻声哄到:“乖,不苦!”

这三个字一出,她的泪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张口将药饮下。

这一幕,让不远处的南宫锦看着,也觉得眼眶有点发酸。他们两个走到这一步,有多么不易,但是老天却还要这么折磨他们。

见她眼眶泛红,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开口道:“难过什么?他们现在很幸福。”

冷子寒却在一旁提醒:“锦锦,你莫不是忘了你的医术?”

这话一出,南宫锦眼睛一亮,飞快的往屋内而去。百里惊鸿薄唇微勾,也跟了上去,倒是冷子寒狂傲邪肆的声线响起:“这丫头,半点都不像是做娘的!”

这一进门,沐月琪先是吓了一大跳,赶紧擦干了自己的脸上的泪,面露一丝尴尬。

而上官谨睿看着他们,却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笑了笑:“你们来了?”

“嗯!看着你们这样,真好!”南宫锦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而后也不管他们是何反应,上前握着沐月琪的脉搏,细细的把脉起来。

秀眉微蹙,把脉之后,又伸手捏了几下她的腿:“痛不痛?”

“有点!”沐月琪蹙眉。

又往下面捏了几下:“这里呢?”

“很痛!”沐月琪咬唇皱眉,表情有些难看。

“那这里呢?”

“没有感觉!”

然后,南宫锦便收回了手,看了她半晌之后,沉吟着开口:“难说,但是有六成的希望,我可以试一试!”

“当真?”沐月琪心下一喜,六成的希望,多半就是能好了!想着,却也在同时看了上官谨睿一眼,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怕,会不会自己的腿好了,他会不会就改变主意了?

却见他唇角勾起,显然已经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开口笑道:“那就好,说了要带琪儿去看千山万水的。若是这腿不能好,便是我吃些亏背着她,若是好了,若是我累了,还能让她背着我走几步!”

这话一出,南宫锦哭笑不得的踹了他一脚,没想到这死正经的一个人,不正经起来让人这么吃不消!“你要是真让嫂子背你,我要你好看!”

这下,整个屋内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淡薄的百里惊鸿,也禁不住低笑出声,一时间竟是其乐融融。

而南宫锦,也开始着手治沐月琪的腿……

原本是准备今天更一个肥章,然后明天请假开始造大结局。但苦逼的,把它拆成两章了,因为哥要回去看病,不是神经病(虽然我的这个病也有点严重),是身上痒,痒到钻心的那种。拖了四天了,原本以为过几天就好了,没想到越发严重,已然痒到睡不着觉,而且让我脾气这几天也变得非常暴躁。所以终于下定决心滚回家看病了,今日七千,勉强还有个交代,若是明日只有三五千,你们千万要原谅我,囧o(╯□╰)o!

最后,不管是否原谅我,请看着小上官和沐月琪形式大好的份上,送上几张美丽的月票,喵~!

第四卷 ◆倾天下 【045】噬魂大阵!

“皇兄,你确定这噬魂阵法,能够困住他们?”一道妖娆而邪魅的声线响起,语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复杂。

而回应他的,是一道冰冰凉凉的声线:“噬魂阵法是天下第一大阵,如果这个阵法都不能困住他们,这世上就没有能够困住他们的阵法了!下面的人探查之后,说了只有百里惊鸿和南宫锦来了,届时……”

“若是还有旁人也跟来了呢?”皇甫夜挑眉,毕竟这天下高手何其多,若是有意避开,没有任何人能查到他们的下落。

连百里惊鸿和南宫锦进了这里,也都不是有人看着他们来的,而是守在邵阳的人说没有看见这二人,便猜测他们是来了原炀岭找上官谨睿等人。

皇甫怀寒勾唇,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若有旁人来了,南宫锦会让人替她而死?旁人,又有几人愿意为他们而死?”

这话一出,皇甫夜当即不说话了。就在这会儿,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但是眉宇之间带了不少戾气的中年男子过来了:“皇上,噬魂阵法已经摆好,若是有人进来,定当有来无回!”

而这话音一落,皇甫怀寒忽然转头看着他,眼中带了一丝难掩的冰凉。这冰冻三尺般的眼神,让那人禁不住后退了一步!“皇上,您……”

“你当知道,噬魂阵法,需要摆阵之人的心头血,放能发挥最大的效用!”皇甫怀寒冷冷的开口,陈述一个事实。

那中年男子吓了一大跳,他赶紧开口道:“皇上,虽然是如此,但是我相信,这噬魂阵法无人可破,根本就不需要……”

“你信,但是朕不信!”说罢,对着虚空的方向,轻轻一抬手,下人马上便将他拖了下去。

而那中年男子不断的在路上叫着饶命,却终于没能摆脱自己被杀的宿命!

“皇兄,真的要做到如此地步?”眼见那中年男子已经被杀,皇甫夜的眼中并无丝毫怜悯,但却有一分难言的犹疑。

皇甫怀寒偏头看着他,眼中冰凉:“那你以为,朕千里来此,只是为了跟百里惊鸿、南宫锦他们开一个玩笑?”

“可是,皇兄……”皇甫夜的语气是十足的怅然。

一双暗紫色的寒眸,带着慢慢的不悦,偏头扫了他一眼,而后不甚愉悦的开口:“夜,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可妇人之仁!”

“臣弟明白,只是……”说着,那双淡紫色的眼抬起,看着面前的俊逸无双的男子,慢慢的敛下了自己的情绪,而后,薄唇勾起,“只是皇兄,你确定你真的不会后悔?”

这话,让皇甫怀寒暗紫色的冷眸凝了一下,千百种情绪凝于其间,他微微抬头,像是看着天上的白云,又像是透过白云在看什么不可触摸的东西。脑中,恍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在皇宫假山之中,那一瞬失神、一瞬怀念、一瞬落魄。

但,当年,也是绝无后悔!如今,也该是一样的不是么?想着,他的眼神坚定了下来:“朕做事,从来不会后悔!情爱再重,如何也抵不过这天下在我心中之重!更何况,那个女人,本来就该死!”

不论是她对着自己的各种诽谤,还是从自己手中夺去的东西,都在陈述一个事实,她该死!

那个女人,本来就该死?皇甫夜听着,只是在心中不断的摇头,皇兄是恨毒了小锦,也可以说是又爱又恨,所以若是真的让皇兄下杀手,他也是真的能做的出来!

“夜,妇人之仁,不可成大事!”皇甫怀寒拧眉扫着他,已然不再是平日里的说教,而是带了一丝难掩的警告。

皇甫夜顿了片刻,于皇甫怀寒对视,半晌之后,终于在对方坚决和冰冷的眼神中,颓然的低下了头:“臣弟明白!皇兄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皇甫怀寒冷哼一声,转回了自己高贵的头。

一双暗紫色的寒眸,透过重重叠叠的山林,一直看到那一片空荡荡的旷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冰冰凉凉的声线缓缓的响起:“我们走!”

说罢,转身而去。

这阵法,已经留下。是生是死,就是那女人自己的造化了!自然,也看百里惊鸿的抉择!

针灸、汤浴。

而这原炀岭的崖底,也是个难得的好地方,除了天山雪莲、百年灵芝之类的极品药草,其他的药草一应俱全,应有尽有。所以治病起来,倒也格外方便。

南宫锦、百里惊鸿、冷子寒这三人,也只在此地待了三天。每日都是南宫锦在给沐月琪针灸,而上官谨睿亲力亲为的给她泡腿。

原本沐月琪是百般不愿,但南宫锦直言不讳的告诉她,她的腿,还要这样泡两个月方才有痊愈的可能,而自己不可能在这里照顾她两个月,这件事迟早是要交给上官谨睿来做,而且自己现下在这里从旁指导,还能避免上官谨睿帮她浸泡的法子有所不妥。

为了自己的腿,沐月琪纵然是百般不好意思,也还是只得红着脸,让上官谨睿帮她泡腿。而见她如此不好意思,上官谨睿轻笑道:“女子之足,只能给自己夫婿看,看样子,我是平白捡了个妻子!”

这话一出,沐月琪怒瞪了他一眼,双颊宛若天边的飞霞,看起来美艳无双,瞪完之后,看向窗外,而某人那笑声,也变得更加愉悦了。

待泡腿的事情处理完,上官谨睿就出了屋子,而南宫锦三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看这样子,是要作别,毕竟邵阳还有很多政事和军务要处理。

南宫锦见他出来,便将自己手中的一个药方递给他:“每日用这些药草浸泡,而一个月之后,换成这种药草!”

说着,又是一个药方递给他。

又接着开口道:“这两张纸上面我都有标识,那个写着‘一’的,就是先用的,写着‘二’的,就是后用的,免得你弄混。记得看清楚,顺序切不可颠倒!”

上官谨睿闻言,点了点头,其实以他素来谨慎的性子,也决计不可能犯下这样的大错。

“还有就是,两个月之后,你要带着她做复健!也就是每天扶着她,四处走走,每天都要锻炼一个时辰,并随着时日的推移,而日渐拉长锻炼的时间。记住,一定要循循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南宫锦又接着开口。

上官谨睿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好了!能做的,我这做妹妹的,已经全部做了,嫂子的腿能不能好,就只能听天命了!”南宫锦出言感叹。

屋内的沐月琪,听着这话,又是脸一红。先前南宫锦也说过“嫂子”这个称呼,而上官谨睿,既未反驳,也未承认,只是一笑置之。而南宫锦今日却是旧事重提,她还真的想知道上官谨睿这次是如何回答。

而上官谨睿轻笑了一声,开口道:“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沐姑娘还是清白的姑娘家,你也不要污了人家清誉!”

这话一出,沐月琪的心中就是一阵失落。而南宫锦对着他挤眉弄眼,开口道:“我就不信某个口是心非的人,不想把美丽的沐姐姐娶回家,从其乐融融,鹣鲽情深,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贫嘴!那也要,她答应了你这又蠢又笨的哥哥才是!”上官谨睿说着,语中带笑,而显然是说给屋内之人听的。

沐月琪一听,顿感一阵甜蜜与喜悦,但她的面上并不表露,裹着自己的被子,翻了一个身,拿背对着门口的那些人。

南宫锦偷偷的踮着脚,往屋内看了一眼,而后十分不正经的开口:“虽然哥哥你又蠢又笨,但是沐姐姐可是爱得死去活来,你可一定要把握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别让梁上君子捷足先登啊!”

见南宫锦越说越是不正经,百里惊鸿拉着她的手,对着上官谨睿点了点头,拖着她便往外走。冷子寒好笑的跟着他们二人的身后,走之前也对上官谨睿点头轻笑。

“喂喂喂,我话都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啊!”南宫锦很是不满。

百里惊鸿还没说话,倒是冷子寒先开口了:“小锦,要是给你说完了,那两人不是尴尬到死,就是被你弄巧成拙了!你没有做媒婆的本事,就不要乱做,也别胡说八道的,说不准到了最后,倒还搅了人家一桩好事!”

这话说得南宫锦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的,被呛得够郁闷!回头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十分猥琐的看了他一眼,方才转回头去!而远远的,对着上官谨睿挥了挥手:“睿哥哥,得空了记得来看我们!”

“好!”秋风意爽,带来了那人温雅的声线,如同泉水击石一般悦耳动听。

丝丝和风吹来,十分的惬意畅快,南宫锦是真心的为他们高兴着。看着她这两年来,难得笑得如此开怀,百里惊鸿寡薄的唇角,也不禁微微勾起。而冷子寒,双手环胸,潇洒而肆意的走着,看着南宫锦愉悦的表情,点漆般的眸中亦满是笑意。

大雁南飞,在空中摆成各种形状,南宫锦指着天空上的那个“人”字,大声的开口:“你们看,你们看!”

脚下也不觉的跳跃了几下,来表达自己的欢愉。两人抬眸,看着无边天际之上,那一排结队的孤雁,唇角都微微勾起。“倒是有些意思!”

百里惊鸿眼中带笑,竟不知,这天下还有这等奇事,从前在东陵,谋算种种。到了南岳,也未曾平静过一日,只知大雁南飞,却不知它们还能摆成这样奇异的形状。

而冷子寒,肆意于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只知道征服他人,却未曾注意过这个。但南宫锦一副“我就知道你们绝对没注意过”的表情,冷子寒又是大笑了几声。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没有看见钱财之时的热衷,没有于战场行走之中的嗜血,没有大悲大喜的深沉,而只是全身心的愉悦。冷子寒偏头看了百里惊鸿一眼,状似不经意的说着:“比起朝堂,我相信,小锦更喜欢江湖!”

更喜欢自由!而非那些日夜不可停息的争夺。

百里惊鸿点头,这一点,他早就明白。他淡淡开口:“即便是我愿意放弃南岳江山,与她袖手山林。你认为,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会放过我们?”

“不会!”冷子寒直言不讳,因为自己的皇兄慕容千秋,他太了解!那个人,从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管自己的行为是否卑鄙,都一定要达到目的为止,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就是皇甫怀寒能罢手,皇兄也不会。

“只有当这个时候,我才能知自己无用。”他淡淡的开口,语中带着难掩的自嘲。

冷子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男人,还会有这样失落的时候,更为离谱的是,他竟然愿意把自己的失落,说给情敌去听!?

“她想要的,是自由,是翱翔于野。但,我的身份和现下所处的位置,注定了给不了。我,想要的是她平安,也自私的想将她束在身边,终于,平安和快乐之间,我只能给她其一。”说着,他月色般醉人的眸底,染上了一丝悲哀的情愫。

而冷子寒,一直就知道百里惊鸿也爱她,到了今日,才知道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伸出手拍着对方的肩膀,开口劝慰道:“谁说小锦不快乐,若是我带着她来这山林,却没有你,她才不会觉得快乐。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说,她的快乐和幸福,都只有你能给!若是你都这样说了,叫我这般几乎都得不到她正眼相待的人,情何以堪?”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偏头看了他一眼,也于同时,看见他落在自己肩头的手。他素来是有洁癖,这一刻,对方将手放在自己的肩头,他却不觉得反感。点头轻笑:“多谢。”

冷子寒收回了自己的手,点头,笑得豁达。只是抬眼看向天空,已经不太烈的骄阳,刺得他的眼睛有点发酸,酸的,想要落泪。

三人一起,沿着高高的石壁往上,几个时辰之后,便上了原炀岭。但,上去之后,刚刚踏入,百里惊鸿和冷子寒的脸色忽然变了,而且变得异常难看。

南宫锦正要问他们怎么了,便听到一阵轰鸣之声从耳边响起。

而后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奇异的声音,这声音,就好似是来自地狱的咏唱,不知道它唱的是什么,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一阵气血上涌,激得人几乎要吐血而亡。

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耳朵,清冷如月的声线在她的耳畔响起:“不要听!”

这声音,在这浩瀚苍野之间,带了一股安定人心的奇异力量。让南宫锦原本躁动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思绪正常了时候,她开口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是噬魂阵!”这话,是冷子寒说得!狂傲邪肆的面孔,冷然得厉害,点漆般的双眸看着四周,带着一丝难以言语的森冷。

“噬魂阵是什么?”南宫锦对机关暗道还懂一些,但是对五行八卦阵法,却完全不懂。

百里惊鸿淡淡的开口解释:“噬魂阵,若人不踏入,半点都感受不到阵法的存在。而落入阵中,几百年来,无一人能够逃脱。”

南宫锦惊愕的看着他们:“那……你们也没有办法?”

两人面色凝重,百里惊鸿开口:“仅能一试。”

说话之间,南宫锦仿佛看见四面被铺起了一张红色的血网,而且那网子上面,还有莹光流动,似乎是在诱惑他们上去摸一下,而下一瞬,那网子又像是化身成为无数只怪兽,对着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

“御龙归,出!”一声清冷的喝声,自网中响起。像是净化之音,洗涤污浊。

而同时,冷子寒亦高声开口,狂傲邪肆,叫人不敢逼视:“麒麟诀,破!”

一只通体雪白的气化青龙,在网中盘旋,对着血网冲去!还有一只黑麒麟,于同时腾空,与那张看得见摸不着的血网纠缠!

而两人都闭着眼,表情是十足的冷冽。更是南宫锦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凝重!

整整相斗了半刻中,百里惊鸿和冷子寒的额头,都出现了细碎的汗珠,莹光闪闪。而那白龙和黑麒麟,也慢慢的展露出了胜态,狠狠的张口,用力的撕裂了那红网的口中!

却于同时,霞光四起,一阵滔天红光,直破苍穹而去!真当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之刻,一盆红色血状的液体泼了下来,而空中的那一白龙,一黑麒麟,竟然都在这岩浆般的不明物体的浇灌下,化作了一缕青烟!

“噗——”两人同时吐出了一口鲜血。

南宫锦想要上去扶着他们,但他们已经单膝跪地,稳住了身型。冷子寒不敢置信的开口:“竟然用了心头血!”

“心头血?”南宫锦不明所以。

他复又开口解释:“噬魂阵法,全天下,只有两人了能摆出!一是无忧老人。二是清风道人!但摆出噬魂阵法,会毁人三十年的修为,所以他们二人都不会轻易去用。想将阵法的功效,发挥到最大,便要布下阵法之人的心头血。也就是说,以命来摆这个阵法。是以,以命换命。即便是再高的武功,也不可能破开,而我们这三人,最少要留下一人,以命想抵。”

“怎么会有这样狠毒的阵法!”南宫锦觉得不可思议,若是谁要对付他们,不是应该一举根除吗?缘何只要留下一人?

百里惊鸿咳嗽了数声,方才开口,道:“天下阵法,除了噬魂阵法,没有人能让人不入阵,就绝不察觉的。所以除了此阵,无阵可以让我误入。再有,幕后之人,想必并不知道我们是三个人来此。”

这下,南宫锦的脸就白了!

是的,不知道他们三个人来了,那若是只有自己和百里惊鸿来了,他定然会舍了他自己的性命,而让她出去。而她,也一定会有同样的想法。最终的结果,十之八九,就是两人选择了一起死,但是现下,冷子寒也跟着搅合了进来!

南宫锦高喝了一声:“冷子寒,你先出去!这个阵法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跟你没有关系!”按照这个说法,只要还有一个人留在这里,其他的人是可以冲破血网出去的。

冷子寒闻言,站起身,看了百里惊鸿一眼。而百里惊鸿也对着他点了点头,他起身之后,深深的看了南宫锦一眼,向前走了几步,却忽然看着她的身后惊愕开口:“上官兄,你怎么也进来了?”

南宫锦一惊,转过身去看,却忽然感觉后颈一痛,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他一把接住她的身子,将她交到百里惊鸿之手:“带她出去,你们和她腹中的孩子,是一家人,而唯有我冷子寒孑然一身。让我与你们一起进来,想必也是天意,是天要我帮你们避过此劫!记住,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若是你敢对不起小锦,冷子寒即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百里惊鸿起身,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接。

看他犹豫,而四面的血网也慢慢的收紧,冷子寒的语气也冷了下来:“百里惊鸿,我再说一遍!这天下,能给她快乐幸福的,只有你一个人。若是我能给,我会毫不犹豫的将你留在此处!马上带她出去,不然我们三个人都要死!”

百里惊鸿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将南宫锦接了过来,千言万语哽在喉间,不知如何言说。却还是犹豫着不肯走!

冷子寒负手于身后,忽然扬手一挥。而百里惊鸿没有想到他会忽然出手,整个人被抛飞而起,抱着南宫锦在空中翻转了数圈,方才落地。而落地之后,他们已经破出血网,离开了噬魂大阵!

而被困在血网中的黑衣狂肆之人,也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地,看着那网慢慢的对着自己收拢而来,狂傲邪肆的唇角,慢慢的勾起……像极了地狱的撒旦,绽尽末路之美……

窒息的感觉,慢慢的包裹了全身,他唇角含血,意识渐渐模糊,继而浑身剧痛。却竟骤然轻笑出声,喃喃开口:“小锦,若是能再看你一眼,再看你一眼就好了……”

对不起,今天发晚了。今日之后请假写大结局(我知道你们都会对我卡在这里无比怨恨,哥也只是怕写大结局途中被你们抛弃,所以才卡在这里的,捂脸),冷子寒是生是死、天下格局最终如何、还有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狗寒和慕容断袖的结果、皇甫夜和女主最终经历了什么等等等等,也都放在大结局里头了,至于具体请假多久,我晚上和编辑商讨之后发公告通知。妞们等着哥造大结局回来喵~!

第四卷 ◆倾天下 【046】大结局(上)+本文视频相关

正当百里惊鸿于阵外,抱着南宫锦在思虑下一步应当如何做之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转头一看。一个淡紫色宫装的女子踏步而来,紧接着,一道清亮而满怀纯真的女声响起,语中带着一股言语无法形容的惊悚,眼神看着那一片血网:“是噬魂大阵?”

百里惊鸿淡漠的眼扫向她,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故而沉寂之中,也没有开口。

但君紫陌看了看他们二人,却没有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脸色骤然白了:“冷,冷子寒呢?”

“在里面。”三个冷冷清清的字吐出,带着千斤重般的压沉。他想,若是锦儿醒过来,是不会原谅自己的自私的,可,噬魂大阵有记忆功能,只要出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再进去。那个血网,会毫不留情的将从里头逃出来之后的人弹开!

冷子寒那一挥,是将他们都推到了生的位置上,却也是推到了内疚一生的位置上!

这个答案一出,君紫陌整个人都傻了!她呆愣着看了那血网数秒,忽然狠狠的咬了咬唇,而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一头便对着那血网狠狠的撞了过去!

百里惊鸿看着这一幕,有了一瞬间的微怔,于他来说,冲击力真的不小。这个女子,一直都跟着锦儿,纵使自己没有关注过她,却只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胆小去怯懦,但是今日,她竟然有这样的勇气?这样的惊讶,让他忘记了伸出手去拦,也便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入了阵中!

而整个噬魂大阵,也因为她这莫名的闯入,微微的向四面扩张了一下。

君紫陌破入血网,只需一眼,便看见了那倒在血泊之中的人,他软倒在地,点漆般的眼眸不复昔日之锐利。但那唇角,却还是勾着一抹笑,俊美邪肆,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美到令人窒息,只一眼,就觉得整个人的魂魄都被吸了去。

冷子寒虽然已经在阵法的压制之下,身受重伤,而没有了行动的能力,但,他的意识还维持着基本的清明。抬眸,看着那个贸然闯入的女子,他的眼中找不到一丝情感,但却装满了震惊:“你,咳……咳咳,你进来做什么?”

而此刻,四面的血网,还在慢慢的向四面扩张。但是知晓噬魂大阵的人,都明白,等这网扩张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便会慢慢的收拢进来,直到完完全全的饮尽至少一个人的鲜血为止!

他这一问,让君紫陌咬了咬下唇,几乎不敢去看他那双摄魂的眼,她微微偏头,开口道:“我在邵阳,见你们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不放心,就偷偷的溜了出来,在原炀岭外面等着你们。但是忽然看到一阵冲天的霞光,心中担心,所以我就冲进来了!”

“嗯,那你出去!我没事,一会儿就好!”声线狂傲邪肆如旧,眼神中带着对面前这个女人的轻蔑,好似是很瞧不起这样的女人。

但,君紫陌却不为他的眼神所动,轻笑道:“你别想骗我了,我皇兄在的时候,我翻过他的书,里面就有噬魂大阵!噬魂大阵若是还加上了心头血,便一定要以命抵命。而若不是有了施阵之人的心头血,百里惊鸿绝对不会在外面为难的看着这里!”

她只是单纯,并不是傻!冷子寒不过是想将她赶出去,不想牵累她。

“那又如何?”他强撑起最后一丝力道,坐起身,点漆般的眸中满是冰凉之色,“出去,本尊不想看到你!我的事,也不必比来管!”

君紫陌笑笑,忽然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幽幽的开口:“冷……冷公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冷子寒挑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身上的重伤已经让他筋疲力尽,几乎是说不出多余的话来,但是听君紫陌此问,他还是摇了摇头,他只知道自己是认识这个女人的,而且不日前,这个女人对自己表白,他拒绝了,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但至于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还真的没什么印象。

看他摇头,君紫陌笑了笑,自嘲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记得了。我这样无用的人,怎么可能入得了你的眼呢,你的眼里只有锦姐姐一个人。你喜欢她,皇兄也喜欢她,她是那样独一无二的女子,配得上这世间所有优秀的男子,所以你喜欢她,不喜欢我,都是正常的!”

看着这样的君紫陌,冷子寒有了一瞬间的皱眉。这个女子经常会有意无意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或是送上一杯茶水,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他很少会去碰,但她却仍旧乐此不疲。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再去管她。但以自己对她微薄的了解,她这即便是平日对自己说两句话也会脸红的性子,今日为何会有胆子闯入这里?还对他说出这许多话。

看他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君紫陌笑了笑,如同紫鸢花一般美好,却是一种带着易碎、易折的凄美。“你从来未曾正眼看过我,除了今日。我很开心,真的。你能这样定定的看着我,而不是看着锦姐姐,只是我。为此,哪怕要我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你……咳……咳咳……”冷子寒想说句什么,却被自己哽在喉间的血呛住,呛咳了几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别说话,听我说就好了!”君紫陌理了理自己的衣裙,让它一点一点的铺展在地上,如同一朵紫罗兰盛开,于风中摇曳,也展出她修长而美丽的身型,“你看,其实,我是不是也很美?”

她笑看着冷子寒,眼中闪过一丝晶茫。四目相对,他的眼中,满是沉寂和困惑,却也在此刻露出一丝惊艳,但很快的,归于沉寂,冷子寒并非贪恋美色之人,而且君紫陌也算不得绝色。“是啊,我虽然也美,但再美也不过是庸脂俗粉。怎么也比不过锦姐姐,她是那样特别,那样善良,尽管她经常都说,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一直都知道,她是好人,她是!”

“其实,我是怨恨过她的。若是没有她,我皇兄,就不会死。他还会对着我笑,摸着我的头叫我‘傻丫头’,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他定然会帮我谋过来。那样一心一意的疼着我,胜过对待任何人。我一直记得那天晚上,皇兄召见了我,说了很多我不懂的话,再后来,他就走了。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若是我皇兄还在,我看上你了,他是不是会想尽办法帮我夺来,也好过我一个人这样苦苦的奋斗,也只能傻傻的跟在你的后头,即便是想得你正眼相看,也是那样难。”君紫陌说着怨恨的话,眼中却没有半丝怨恨的情绪在。

冷子寒咳嗽了数声,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丝气力,他艰难的开口道:“这不是小锦的错,生于死,是你皇兄的抉择。”

“呵呵……瞧你,到了现下,撑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要为她说话。你放心,我不会真正的怨恨她,后来,知道你喜欢的是她的时候,我也妒忌过。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皇兄对我的教诲。他说,我是北冥最尊贵的公主,是他的掌中花,心中宝,自然也当是最纯净的公主。”

“他说,他这一生,原本是想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的走。最终,即便是血染重楼,也洗刷不去他一身的污浊。我那时还小,不懂他说那话的意思,只记得,皇兄希望我能完成他的愿望,干干净净的,不要有怨恨,不要有妒忌,不要有这世上任何不好的东西,保持着来到这个世间之时的纯真。所以,只有心中有了一丝丝不舒服,我就会将它扼杀。因为我知道,皇兄一直都在我身边,他会一直一直看着我,所以,我一定一定不会叫他失望。”她说着,笑了笑,忽然将手伸进胸口,把一块五彩的玉坠拿了出来,而后,将它取下。

起身,缓步向前,大着胆子,将它放进冷子寒胸口的衣襟内。冷子寒抬了抬手,想要拒绝,但却无能为力,甚至牵动了内伤,险些又呕出了一口鲜血。

“这块玉坠,是我皇兄在我十五岁的及竿礼上,送给我的。它是我最珍视的东西,即便是你不想要,我也希望你帮我好好保管它,只有你帮我保管着,我才开心!”君紫陌在笑,她的笑,在这血网之中尤其美,像是漫天的血光污浊之下,一朵白荷绽放,纯净而美好。

恍惚间,甚至让冷子寒看到了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至纯至善的男子,天下第一琴师,凌远山。

君紫陌坐在他的跟前,两人挨得是那样近,她几乎都能听到他的浅淡的呼吸,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闭着眼感受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知道,你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上我的。因为我不仅仅比不上锦姐姐,就连洛念熙也比不上,你怎么会看上我呢?但心中却一直有幻想,我想,是不是就这样一直跟在你的身边,跟在你的身后,终有一日,你会发现我的好?”

“我想,是不是可以期待,只要我肯努力,哪怕自己是最平凡的女子,也一样有可能得到心爱之人的青睐?即便明知自己配不上,即便那人起初都不愿看你一眼。其实,到了现在,我还是这样期待着,我记得皇兄告诉过我,不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只有抓住那一丝光亮,才有可能卷土重来,重获新生。我虽不懂,但意思也是差不多的吧?只可惜,我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说着,靠近了冷子寒,伸出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去,试图架起他的身子。

冷子寒刹那间便明白了她进来是想做什么,他不动如山,强撑起自己的意志力道:“君紫陌,我从前便是拒绝了你,即便是你为我而死,我心中都不会有你的半点位置!我劝你不要做无谓之事,而且我冷子寒有自己的骄傲,绝对不能让一个女人来救!”

君紫陌的手松软了一下,整个人都险些被他这无情而冷酷的话语伤的几乎跌倒,她惨淡一笑,面色苍白透明的像是一张白纸,咬着唇开口:“你总是这样绝情,从来都不吝啬于给人绝望。就如同我上次对你表白之时,你的那一句,喜欢是我的事,与你没有关系。可是,我都决定为了而死了,以后你心中还有没有我的位置,还有什么要紧?最好是没有,最好是将我忘得干干净净。这样你的心中就不会有阴影,也许有一天,会出现一个和锦姐姐一样优秀的人,打动你的心,然后我就可以看着你幸福。”

冷子寒死死的瞪着她,眼中含着狂风暴雨,还有不敢置信!这个女人,真的不像是君紫陌!胆大,而且固执!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大胆,一点都不像是从前的我?”君紫陌浅笑,又接着开口,“是的,我胆子很小,即便是一只老鼠也会将我吓哭。但是,你这样强大的人是不知道的,爱情能够使人勇敢,变得什么都不怕,生死无惧。即便是我这样胆小的人,也会受它的驱使。我曾经还无数次大胆的幻想,自己会不会成为你的妻,即便不是妻,是妾也行。这样的美梦,即便是明知不可能,我也会常常从梦中笑醒,但这样的愿望,我永远都不能完成了。”

冷子寒闻言,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天下,爱慕他的女子何其多,甘心为他而死的,亦不在少数,但像君紫陌这样胆小,到了这一步却坚强至此的女子,当真是一个都没有。他想,他永远都不会爱上这样的女子,但她却一定会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丝不易抹去的印记。

眼看因为她的闯入,而慢慢扩展的血网,又慢慢的聚拢进来,收紧,仿佛下一瞬就要将所有的人包裹其间。君紫陌这才回过神来,她用力的将他的身子架了起来,无视他凌厉而反对的眼神,用尽了全力将他往外推。但,冷子寒是何等心智,他坚定的站在原地不肯走,那便不论是她如何用力,都是无用。

君紫陌仰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开口:“不必为我难过,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君家人的身上,背负着一个诅咒。君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只要爱上,便是甘愿倾尽所有,万劫不复。但,因为先祖皇帝,得罪了当年的一个当世高人,从此被背负上了一个诅咒,那边是……君家的人,只要爱上,便一定会为爱而死,而且终其一生,也将不得所爱,这个传说虽然只是个传说,很多人都不信,但好似这几百年来,都一一应验了。我会死,也不会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自己不该爱上,不该触犯这个诅咒。”

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诅咒?冷子寒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但,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让君紫陌抓住了,她趁这个机会,用尽了全力,将他往外一推!

而他点漆般的瞳孔忽的瞪大,眸中满是不敢置信,却还是被这一推,慢慢的离开了那张血网,须臾间,他看见那纯洁美好的女子对他轻笑:“你知道吗,今天是皇兄死后,我最开心的一天,真的,因为能得你正眼相看。你从来不曾喜欢我,爱慕你的女子也那么多。所以,请你一定要忘记我,也请你一定要幸福!”

语毕,她的眼中,再也看不到那一身黑衣狂肆的人影,俯仰之间,都只有一张巨大狰狞到让人胆寒的血网,对着她覆来,一点一点的将她包裹起来,而后,那网慢慢的收紧,将要夺去她所有的呼吸。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