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他准备将最后一个小铃铛取下时,她用双手按住那个小铃铛,“这个不要弄。”

程沂哲将钳子在手中转了转,目光扫在她倔强的脸上,“如果我不听你的呢?”

他的眼神漆黑,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她颤了颤,“它在我在,有本事你将我也弄掉,然后毁尸灭迹。”

她说完这句话才想起,之前很无聊的时候推荐他看了一本她比较喜欢的小说《最完美的女孩》,里面恰好有一个案子是讲如何偷运人的尸体。她口干的吞吞口水,真后怕。

程沂哲白了她一眼,将钳子放好,没纠结这个话题,直接躺在床上睡觉。

实践证明,白诺言就不是一个擅于察言观色的人,如果她够聪明就不该再打扰程沂哲。

她睡不着,所以又爬过去对着某人实行软暴力了。

“我昨天看到了我一个初中同学,孩子都多大了,我都认不出来她了。你说是不是一直念书的和没一直念书的人有着特别大的不同啊,念书的总是晚结婚,而初中毕业或者高中毕业就不继续念书的人总是很快就结婚了。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某人不答腔。

继续自言自语,“给你说一个我以前特搞笑的事。我小学的时候曾对一个男生有过好感,是好感不是喜欢。因为我觉得他小帅小帅的,所以一直想看着他,我觉得他眼睛很好看很好看。但后来我一直没见到他了,听说去新疆了。我上初中的时候,终于又见到他了。可他变胖了,一点帅的样子都没有了。我很不喜欢他,原来我当初对他有的那点好感只是因为他比较帅一点。我很不想承认他胖了不好看了,因为那个时候我比他还胖。”

某人还是没有反应。

继续,“我舅舅家承包过一个很大的农田,然后改造成一个塘,用来养鱼。那个塘挺深。有一年,我就和舅舅还有几个同龄人一起去拿塘洗澡,他们都会游泳,我不会。他们都游过去了,我也很想游过去。我好像听到有人会说接着我,我就直接从水里扑过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扑到水里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一直在那里扑腾扑腾,最后竟然扑腾上水面了。所以我挺怕水,只不过怕的是超过一米深的水池。”

她没玩没了的讲述。

程沂哲在黑暗中很无奈的睁开眼睛。

他揉揉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抓住她柔软的身体,然后用手摸着她的嘴,“要是在古代,我一定让人将你给毒哑,省得折磨我耳朵。”

“这么说来,你是希望我们上辈子也认识?”

“你要怎么才能闭嘴?”给502打一个广告。

她的眼珠子在黑暗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说说,你是怎么喜欢上江桑榆那圣女的?”

第三十八季

白诺言承认自己心眼小,心肠坏,她在此刻暗地里猜测着程沂哲是不是特别郁闷当初那塘没将自己给淹死。让她想想自己淹死后的后果,她死了的话,哭的人肯定没有几个,最多舅舅哭一下,妈妈哭一下。她瓣起手指,努力想自己当时在班上有没有玩得比较好的同学。等她终于想起了一个,能算成第三个可以为她的“死亡”而哭泣的人,她发现了一个讨厌的事实,那个时候她和那个女生闹矛盾了,连朋友都算不上,于是这第三个可以为她哭的人瞬间被删除了。这个事实让她非常郁闷,那破电视里面演那女的只要收集三滴眼泪就能如何如何,要是发生在她身上,她不是直接就得下地狱了啊。

可她如果真的就那么去了,就不会遇到孟津维,不会遇到江桑榆,不会遇到程沂哲。

让她给他们三个都安排一个她自己喜欢的结局。

孟津维遇到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那女子人好心好,善良中不乏大气,端庄不乏雅致,让江桑榆看一次就自卑一次,于是孟津维和那个女的幸幸福福生活一辈子。

江桑榆就遇到一个花心大萝卜,然后爱死那个死男人了,各种纠结之后,那男的为她改邪归正然后过上幸福的生活。她果然是一个矛盾综合体,不喜欢江桑榆过得好,虽然要让她郁闷一下。可她也不喜欢江桑榆过得不好,至少最后的结果是幸福。

程沂哲这厮,让他倒霉的遇到一个啥也不好的女人,不对,要比自己差上一万倍,这样她的心里才平衡。

反正她不得将孟津维给江桑榆,也不得让江桑榆满足程沂哲最初的幻想,他们三个就该各过各,她看着的时候才不至于膈应。

她是无聊无趣的小女人,不准嫌弃她的乱想加空想。

程沂哲自己也陷入了很遥远的沉思。

砰然心动来形容第一次触碰到江桑榆的感受一点也不为过。

他一向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事的人,不是刻意的不去想,而是看着大学里那成对的情侣确实觉得没啥意思。喜欢他的女生不少,情书暧昧短信不断,他自己甚至为此换过好几次电话号码。某一刻,他会有着比较变态的想法,他希望他认定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喜欢并看中,所以他不喜欢那些主动而来的女生。

别人都说他在大学里可真耐得住寂寞,并不寂寞,他要干的事太多,从大一开始便在家中企业实习,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将他当成最底层的实习者,也让他更加看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环境。

那些记忆太过遥远了。

他的眸子越发的深沉,头枕在自己的双手上,他没有动,白诺言爬过来,半抱着他,竟然还将一只腿压在他的腿上,而她的手不停的在他胸膛上画着圈。

他的心情好了点,想起了她经常开口说的“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你”。

程沂哲没管她,随她自己玩。

他当时被一个关系好的组织者硬拉去参加“面具舞会”,面子上扶不开,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他拿着一块面具,遮住了自己的上半脸,坐在一个角落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还在想着要等会如何逃离现场,他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陌生人身上。他故意选了这个背光的位置,让人也看不清他的情绪。

这样的舞会总会吸引一大片人,不清楚对方真面目,就好像打赌一般,运气好说不定就能遇到王子与公主。

对于未知的人,总是充满了期待和激动。

程沂哲选好了一个时间,准备离开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点意外。一个女孩被谁向沙发上一推,或许是那个推的人没有在意,完全没有考虑到力度和方向,女孩径直落入他的怀里。

那真的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生靠得那么近,触碰到女生皮肤中的温热感。

真是奇妙的心思,他没有推开她。

这样的相遇,让原本不相信缘分的他心中微微一跳,像是注定一般。

女生似乎感到了不妥,想立即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大,裙摆扫到了沙发前桌子上摆着的酒,裙角湿润了一片。

程沂哲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懊恼了,她站了一会儿不说话。

他虽然不喜欢记衣服的牌子,可也清楚她穿的这身价值不菲,或许有些懊恼。

他心情不错,于是开口,“我的酒弄脏了你的裙子,该我认赔。”

女生这个转身看着他,目光灼烈。她戴着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灯光很昏暗,他也看不太清楚女生的眼神藏着别样的情绪。

他后悔选了这个一个位置。

她的背影,真的能称得上“背影杀手”。

他自动过滤掉一些人好心提示的背影好看的女生也许前面就长着一张恐龙脸。

她看了他几秒,然后转身准备走了。

他眉心蹙起,站起身将她拦下,“不多坐坐吗?”

她不说话,而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主动,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他想和她多待一会儿,甚至拉着她胳膊的触觉也让他安心美妙,原来一个人遇到另一个人真的是微妙的磁场,至少他被吸引了,走不出去了。

可她似乎不怎么高兴,也不说话,也不看他。

让以为全世界都应该围着自己转的程沂哲心里很不好受。

她甚至愿意玩手机也不肯和他说话。

这感觉,无比的糟糕。

他喝了几杯酒,想想该如何对待这场奇妙的遇见。

在他还没想好的时候,她又准备要离开了,他感到非常生气,这气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他拖住她,直接将她按在沙发上,□裸的宣布自己的进攻,吻向她的唇。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或许因为太过震惊,全身很僵硬。

那是让他心灵都酥了的一个吻,走进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就在那一秒,他对自己说他要这个女人。

可结局很震惊,女生的回应是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直接落荒而逃。

他程沂哲这么多年,唯一被扇的耳光,却没有让他动怒。

往事在他脑海里拂过,现在他都能记得那让他心跳加速的沸腾感,瞬间激起了他的热情,有一种非要她不可的执念。

可那事现在想想,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而且很丢人。

他自动过滤掉这个场景。

白诺言在他胸口继续画着圈圈,“你怎么还不说?”

“恩?”他捉住她的手,“对别人的事不要那么好奇。”

“就想知道江桑榆怎么给把你迷住了,虽然她各方面都不错,但也不是最好的那个吧。而且也不见得大家都喜欢善良美好的女人,也许更多的人都喜欢热情妩媚的人。你为何就选了那善良美好的呢?”

他颦眉,不想开口。

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次她问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不想回答。结果是,她第一天问了三次,第二天问了四次,第三天问了八次,日复一日,他听到她声音都想将她给踢出去。

她总有办法折磨他,让他想干各种坏事,可又不愿意打破自己的底线,于是默默承受。

瞧,他多委屈。

他无奈的张口,“你们学院的迎新晚会上,她是主持人。我无意中看到她站在讲台上,明明讲台上有着那么多的主持人,可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她是里面最特别的那个,一眼就占领了我的视线。”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看到了她穿的那身衣服,最好笑的是裙子的下摆被缝上了一点别的东西,显得更加的青春。

他当时还在想,这个牌子的负责人看到这样糟蹋这裙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能会亲自拜访,毕竟那牌子是出名的号称只有符合特定气质的人才有资格穿上,现在还改了别人的设计…

他一向是对这种晚会不上心,可那次破例了。

他自己也想过很多,那真的就是一见钟情吗?

如果当时让他心动的女孩是一个背影不错然后其貌不扬的人,他还会愿意去追求吗,答案是否定的。可正因为江桑榆无论是样貌和性格全都符合他的期待,才会纠纠缠缠这么多年。

“就这样?”白诺言就像一个想听八卦的人,却没听到能让自己热血沸腾的戏码,“她站在舞台上,你站在舞台下,然后对她一见钟情?”

他只想赶快打发这个话题,“就当是这样。”

她不乐意,抱他更紧,贴在他身上,“我给你说个秘密。”

“恩?”他有些意外。

“当时我也看见你了。”

蹙眉,他等着下文。

她继续,“不过我把你当成色狼了,一直站在我面前,挡着我视线。我心情不好了,于是狠狠踩了你一脚。”

事实上是她看不得别人一副认真又爱慕的看着江桑榆,一时心气,就狠狠踩了一脚。

程沂哲嘴角抖了抖,“我还在想是谁那么没道德踩我。”

当时恰好是晚会结束,人群都散开了,他被踩了也找不到人。

原来那个罪魁祸首一直在身边。

她爬到他的身体上,吻吻他的唇,一副委屈的口气,“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没道德啊。”

这差距,怎么就让人那么的不甘呢!

非正文,作者的胡言乱语

最初想写这个文,是因为想将自己的性格记录下来,很多人都说我性格不怎么好,甚至不讨喜,有时候很古怪,好像什么都随着我的心情来。闲着,就有了这样一个打算,用自己的性格为基础写一个文,于是有了这个文初步的结构。

可写到这里,我发现我自己错了,白诺言并不是我自己。我比她懦弱,或者说她是加强版的我,将我心中某些想了但没有做的事做了。而江桑榆原本的设定和现在也有着差别。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也许白诺言是我性格的一部分,江桑榆就是我虚伪的那部分。可偏偏我越发的不喜欢虚伪,不想对着我不喜欢的人说喜欢,不想去讨好那些我不想讨好的人。于是我在别人眼中性格越来越不好,因为我不懂得去顺从别人。

很多人都讨厌虚伪,可在生活中,偏偏却更愿意接受身边那样的人。

这个文,大部分还是代表着我自己的看法。我写文确实有着很强烈的喜恶,都是写我喜欢的剧情,我自己的看法和打算,我性格的放大或者缩小。也许我自己的很多观点都不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可我还是想说,正因为想写我自己想写的故事,所以才有了我这么多的故事。

人活着很不容易,说话直了一点,会被人说成没当对方一回事;说话委婉一些,谁也不愿意得罪时,又会变成别人心中的虚伪。

我看过很多很多留言,喜欢我的人有,不喜欢我的人大骂的也有,虽然我知道更多的是无关痛痒的看客,但我还是希望无论哪一种人,请你珍惜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在骂的时候也请多思量一下。

附送一个番外,让忍受了我烦躁废话的孩子多点点安慰。

谁是谁的真相

事实上,白诺言并不喜欢去打工,尤其是在夏天,她想到要去买防晒霜都觉得肉疼。只是寝室里别人每天都擦防晒霜,她不想显得自己特别的小家子气,好像一看到她都能想到那土气。虽然她觉得自己并不土。

很可恶,办一张兼职卡需要280元,她一点也不想花这个钱。

上一届的那个学长愿意用他的兼职卡给她找一份兼职,但前提条件是她得答应他去参加那个什么晚会。这个学校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连个晚会也要打着女生的牌子去吸引人数。她不喜欢被人威胁和胁迫,可人在这种时候,不能不低头。

每一次她处于这样的低谷时,都会告诉自己,忍过去了自己就会更强大一点,就会更坚强了,所以只要忍一下就好。

她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的江桑榆不停的弄着衣服,心下便有些烦躁。

“你有没有暂时不穿的衣服?”她终于开口。

江桑榆愣了愣,看她,“怎么?”

“我要去参加一场晚会。”

她不再多说。

江桑榆笑了笑,“哪位学长这么大面子能请你出去?”

她真想说,钱的面子最大。

江桑榆打开自己的衣柜,“你自己选吧,我也不太清楚你喜欢哪一种类型的。”

白诺言觉得自己真犯贱,一边嫌弃着江桑榆的一切,可真到这个时候又要依靠这些她内心嫌弃的东西。

她随手就拿出一件衣服,“就这件吧。”

她没有多想,所以没有看到江桑榆额头那一抹纠结。

如果是别的衣服,江桑榆一定不会多说什么,直接就可以送给白诺言,偏偏是这件她十八岁时妈妈送给她的礼物,她不能送给别人。

但也只是纠结了一下下,江桑榆便笑着,“你穿着肯定很好看。”

白诺言不再多说什么,她讨厌用别人的东西,无论是什么。

白诺言去到晚会现场才发现,果然是僧多粥少的现象,她不想多待。本来就是想着敷衍就好,没想着做别的,可越来越多的人都来找她跳舞,她感到有些烦了。

她不想待了,想走。

偏偏那个学长拉住她,“你再多待一会儿,至少等结束吧”

她不愿意,尤其是面对这些陌生面孔,幸好她带了面具,否则一秒都不想多待。

学长也不愿意,直接将她一推,“你就待在这里就好,没有人会打扰你。”

她正想说点什么,才发现原来这个角落一开始是坐了人的,可她还是不想说话。

陌生的温度,让她惶恐。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下,挺拔的身体,俊逸的气质,就算面具下的五官不会好看,这样的人也难看不到哪里去。

事实上,她自己一不清楚,到底那一刻发生了什么。

她的初吻,就这样没有了。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她常常在想,哪个男人想强吻她,她一定给对方一耳光,看她敢不敢。

那一耳光扇下去后,她自己也傻了。

即使她看着比较有主见,有自己的想法,但也不过说说,很少有实战经验。她还给自己一个好友提过,自己从来不和别人打架,因为知道打不赢,很丢人。

这一刻,她心里暗暗乏术。

她怕。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一定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