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闭眼睛,“你有事可以直接说。”

白诺言笑嘻嘻的,“你说,因为我的存在,你有多少好处啊,你是不是该感激我?”

好处?

她还真好意思开口,“说说看,我得到什么好处了?”

她将头立起,又觉得不怎么爽快,直接就躺在地板上,也不嫌冷,“你看吧,你的名声多好啊。人人提起你都是痴情专一,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全是正面形象。是多少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在,多少大妈心中的最佳女婿,多少…”

他走过去,用脚踢踢她,本来想叫她起来,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直接说重点。”

废话多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她眨眨眼睛,“你这正面形象,多多少少和我有关系啊。”

他转过身,不想理她。

她接着开口,“你想,我的存在,不仅满足了你的身体需要,还免除了你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否则说不定哪天你欲火难消,遇到个坏女人,清白就被毁了。你那美好高大的形象肯定所剩无几,你那专一好男人的形象压根儿全毁了。因为我,你不仅维护了你健康的形象,你的需要也得到了解决,我是不是很有用?”

程沂哲转身看着她,居高临下打量了她许久,“谢谢你,伟大的女人。”

“不客气。”她一副我很谦虚的样子。

程沂哲摇摇头,一边给秘书打电话,这里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总公司那边的紧急案件都留待他回去处理。

她听了好一会儿,从地板上爬起来,乐颠颠的跑到他面前,“你要准备回去了?”

“难道在这里天天看着你?”

看着她怎么了,她不也天天看他吗,也没觉得自己就特别委屈了。

她还是笑着,“你刚刚不是夸我伟大吗?”

她究竟有听懂他的意思?

他颦眉。

她抱住他,像一只小宠物那般撒娇,“你还说谢谢,可不能嘴上说说啊。”

“那应该怎么?”真巧,他就知道她有着如意小算盘。

“我们去逛街好不好?买衣服,我都没有衣服穿了,天天重复穿着多难受啊。”

“你自己去。”

她拽着他的手不放,摇了摇,发现他并未黑脸,“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

“走路可以增加运动,你看你身材没以前好了。”

他捏捏她的脸,“先担心你的婴儿肥。”

欲哭无泪。

再接再厉,“你的西装都开始重复了,该买新的了。”

“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

“你一直工作这么忙,不出去走走人会发霉。”

“你不是都没霉吗?”

最后,她无奈的躺在沙发上,她这么好,这么温柔,这么可爱,对他这么有用,一点都不知道感激,这点小要求都不知道满足她。

可恶的程沂哲,讨厌的程沂哲。

她诅咒他喝水塞牙缝,吃饭遇米虫,出门被狗追…

她还没想完,程沂哲打了几个阿嚏,然后脸色古怪的看她,“你在骂我?”

她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敢。”

他走过去拉拉她的头发,又捏捏她的脸,她还能有不敢的,真是稀奇。

最后,他还是拉着换了衣服的白诺言出门了。

程沂哲很不喜欢逛街,也讨厌看着一群女人讨论这讨论那,更不喜欢那围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买什么?赶快选,买了立刻走。”他催促。

她盯他一眼,没当一回事,“要发现逛街的乐趣才行,你这样多没趣。”

程沂哲后悔了,出来做什么…

她选了一件又一件衣服,他在一边拿着手机不停的打着游戏。

她站在众多款式衣服中间,远远的看着程沂哲。她就喜欢这样,让他等着,告诉自己他等的是自己,这样很小很微弱的心思也能让她有着巨大的满足。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将自己放得这么卑微了。

多一秒,也很好。

她换了一件裙子,跑到程沂哲身边,“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句话否定了她的臭美。

她郁闷。

她不知晓,他只是微微一扫,看见她白露露的腿露出来,好像在公寓中还不曾觉得什么,可在这里有着这么多人,他本能的拒绝她这个样子了。

她自己也不乐意了,“你说我穿什么好看?”

聪明的男人该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程沂哲顺手拿起一件衣服,“这件。”

她无语,“好丑。”

“配你。”

她更无语了。

在几个回合后,终于买到了他们都挺满意的裙子。白诺言发现自己特喜欢刷卡的感觉,太爽了,前提条件是那卡是人家的。

刷自己的卡会肉痛。

她死皮赖脸的拉着程沂哲一定要给他买衣服(刷的是程沂哲的卡这个被她自己忽略了)。

她喜欢给他配衣服的感觉,衬衣,领带,将他当成模特一样打理。

他显然不享受这种待遇,付了款,急匆匆的就拉着她出来了。

出来还不解气,他将所有的包全拿给白诺言提,很没绅士风度的走在前面。

白诺言提着两个口袋,像个小媳妇一样追上去。

程沂哲不让她追上,不远不近的离他一点距离。

白诺言眼睛发出恨恨的光,她要画个圈圈诅咒他。

没品,没教养,没绅士风度。

她累死了,终于跑上去追到他了,“我手好累。”

没听见。

“手红了。”

没看见。

“程沂哲。”她站在原地,“老娘不走了。”

程沂哲幽幽的走到她面前来,“你说,因为你,我这个月多死了多少脑细胞?”

她看着他,委屈,“可你赚了啊,我陪你一个月,我给你打折,包月计算。”

程沂哲的脸黑下来,很好,有理由不管她了,“谢谢你这么伟大,伟大的女人自己提回去,在下不奉陪了。”

讨厌,讨厌,讨厌。

她坐在原地,看着程沂哲真的就丢下自己不管了。

她看看四周,这里离那宾馆不远,可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她还是坐在阶梯上不动。

她承认,自己是一个想得很多,想得很远的人,明明知道他在这个时候丢下自己是知道离宾馆不远,可还是忍不住想到别的。

他,终究有一天,会将自己丢下。

他舍得舍弃自己。

他高兴的时候陪自己玩玩,不高兴了也可以离得远远的。

如果他要把自己丢了,他也可以像刚才那样不回头。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十分愉悦的转过头,却对上一张陌生的面孔。

“小姐,你需要帮忙吗?”陌生的少年善意的询问。

她脸上的笑有些黯然,多奇怪,明明已经看到他离开,却还是会第一个念头是他回来了。

她摇摇头,“我家就在前面,我只是想坐一会儿。”

少年笑笑,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她又坐了一会儿,没有人会非她不可,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重要。

可只要一想到,他真的会丢掉自己,心口便翻江倒海。

她的心果然脆弱,容不得半点委屈,原来自己比想象中没用。

更加不敢想象的是,她比想象中,更在乎他

第四十六季

回到北川市,白诺言前所未有的疲倦,原本有的激情全都消失殆尽。她坐在别墅的小沙发上,翘着腿,目光幽远而有深意。她很喜欢沉默,或者说沉默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盯着某一点,然后无限的陷进她自己的世界中,久久不能出来。就是她这个状态,让站在一边的汪檀捉摸不透她究竟是心情好呢还是心情坏。白诺言在心情坏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白搭,不理会你你就自个高兴下,因为她如果理你了一定说些让你想吐血的话。

汪檀在深思熟虑后决定,暂时离白诺言远一点。

白诺言很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情确实很受到影响,尤其是程沂哲一下飞机后,瞬间站离她远远的姿态。她知道他在顾忌,可这样的顾忌没让她理解,他那看她如瘟神的行为让她心底发酸。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她爱的那个男人可以牵着她的手对全世界宣布她是他的女人。

可真实的现状,让她很想哭。

可她不能哭,不能让自己显得那么小家子气。可坚强有什么用,抵不过那些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的女人哭一下闹一下。

她头疼,缓解不了,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她歪歪斜斜的向二楼走去,只是洗完澡爬到床上后,她陷入了极端的恶性循环,躺下的这一瞬间在想自己会不会哪天就醒不来了,然后胡思乱想一通,整个脑袋乱成一团,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了解了。

要等到第二天,她悠闲的下楼,汪檀将做好的早餐放到桌子上,她坐过去很好心情的夸奖,“哎呀,手艺又提高不少,你未来的老公有福了。”

“你间接在说你未来的老公很凄惨。”汪檀啧啧两声,“对了,你那位孟哥哥可找了你不止一次。”

白诺言吹粥的动作顿了下,眼睛莫名的看着汪檀,“什么时候?”

“你不在的时候。”

废话,“你都怎么说的?”

“和情人幽会去了。”白诺言将碗重重放到桌子上,一些粥洒了出来。

她狠狠的看着汪檀,汪檀只好摆摆手,“我说的是我也不知道,你动静别那么大,会吓出心脏病的。”

“那才是我的目的。”

她又和汪檀闹了两句,换了衣服就准备出门呢了。

要走出“轻云”时,她才无限悲壮的发现一个事实,自己这么多年来,身边唯一剩下的自己觉得是朋友的竟然只有孟津维一个,多凄惨的事实。

走路的时候,她的脑袋又回放了一下自己这么多年的交友历程。

小学的时候,她和一个女生特别要好,后来班上一个女生捡了两百块钱(那个时候白同学的零用钱是一天两毛,还得隔天要一次),那个捡钱的给了她五块钱,她没要,可她要好的那个女生却要了好几块钱天天去买零食,于是呼她觉得对方太那个了。当然还有着别的原因,比如她每天早起去那个女生家,等那个女生一起去上学,她觉得自己付出了很多,可那个女生却总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初中的时候,她交好的那个女生是小学同学,因为被分到一个班,关系慢慢变得好了。感觉不好的地方有三点。一是她寝室里面的成员,大多都讨厌她交好的那个女生。二是那个女生还和另一个小学同学同寝室关系也好,这让白同学觉得不舒坦。三是白同学不喜欢那种感觉,每次坐车的时候,那个女生都让白同学表态,如果白同学付了两个人的车费,也就没什么,白同学只付自己的,那个女生才会自己付,白同学讨厌这样的感觉。而班上大多数男生都觉得那个女生不错,白同学觉得那个女生很圆滑,或者说不喜欢得罪人。因为白同学亲耳听到那个女生对她说同寝室谁谁谁不好,可那个女生却和她口中不好的女生说说笑笑。

高中的时候,白同学遇到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女生,真的很喜欢,尤其是性格。可不好的是那个时候偏偏是三人行,三个人的友谊,总是多了那么点古怪。最后这三人行,被分班所破坏。巧的是白同学记不得她喜欢的那个女生有什么不好,记得她所有的好,直到现在也觉得自己很喜欢那个女生,可当初那样的感觉确实淡了很多。

大学的时候,白同学遇到各种奇葩的人,不提也摆,反正最后,她觉得只剩下自己。

可这会儿想起来,她想真庆幸,还有一个孟津维,能让自己感觉不那么失败。

到了约定的地方,白诺言刚坐下,看着对面孟津维眼角明显的黑眼圈,她的心叮的一下被刺到了。

因为在这个时候,她好像想起了一个事实,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她打电话过去,他从未说他很忙,从未说他不能出来。

有些人,真忙的时候也会愿意推掉一切。

她突然有些酸涩,却还是淡淡的笑着,“我出去旅游了,回来给你带了特产。”

她兴致勃勃的将自己买的东西推到孟津维面前。

但孟津维的脸色却比之前更黑了,他盯着她那所谓的特产,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程沂哲是在B市出差归来吧?”

问句,她可以否定,可她却卸下自己的笑,静静的看着孟津维。

孟津维敲敲桌子,半响抬头看她,“怎么不说话?”

她轻快的笑,扬起一丝青春的气息,她永远喜欢穿着“装嫩”嫌疑的衣服,让人很怀疑她的真实年龄。

“你看我对你多好,这么远还记得给你带东西回来,都不感动下。”她顿了下,“你这么关心程沂哲的行踪啊?”

事实上她是想到自己在某群里所发的一句话:现在长得帅点的男人通常都会被一个长得更帅的接走。

原谅她,自从网络出现那男男啥之后,她看美男总会情不自禁想到某些东西。

孟津维长长的呼吸了下,对她这样摸科打诨也习惯了,“玩得开心?”

“很遗憾没叫上你一起去。”

“为什么我觉得你很庆幸?”

“遗憾要放在心里,否则现出来显得自己多苦大仇深。”

孟津维嗤了一声,“程总的弟弟程沂北最近好像和他女友闹不愉快了。”

白诺言眉心一跳,抿了抿嘴,“是吗?”

“听说他们交往了八年。”孟津维顿了顿,观察白诺言的脸色。

白诺言脑袋很混乱,这个时候孟津维应该像她老爸那样教训她应该这样做应该那样做,错了,不是像她老爸,而是像她以为的父亲那样。

怎么不按理出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