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新是一定的。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62炼爱

  华灯初上。

  吃完饭后,我给雷一楠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我刷完宿舍门禁,远远便看到他风风火火地朝我们寝室楼走来。

  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那头气喘如牛,我问他有没有时间,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那晚雷一楠和我在专教针锋相对后,我俩再也没有联系过。

  连眼神都在刻意回避。

  而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那头除了呼吸起伏较大,声音平稳毫无任何异常,仿佛那天的事情,只是我的一场梦。

  我看着他快步走来,无端想起微博上前两天看到的一句话:我见过最帅的男生,是柔柔的春风中,刚打完篮球来不及擦汗就跑到我宿舍楼底下等我的他。

  可这样的他怎么可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竟然一拍脑袋放弃出国转而保研。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上次被钢管砸坏脑袋后尚未复原。故事的开头明明是写着我要保研,他要出国,而到头来却是我要去国离家,而他坚守国内。

  如此戏剧。

  “找我?”他走到跟前,显然刚刚运动过,头发被汗水打湿,一根根立起来。

  “嗯。”我踟蹰一下,“有点事儿想问你。”

  “好。”

  “要不要换个地方?”宿舍门口时不时有人进出,或者有人拥吻。

  “行,去哪?”

  “随便走走吧。”我没有好的提议。连电话,都是眼睛一闭才打的。

  “那边走边说。”他道。

  宿舍在学校西边,我们沿着校内的主干道往东走。两边是整齐排列的银杏树,树与树之间,密密麻麻地停着自行车。

  “说吧,究竟什么事儿?”他问。

  “你……听说你保研了?”

  “对。”他似乎已有所预料。

  “为什么?”我皱眉驻足。

  问完之后,才发觉这句话问得如此可笑。

  他倒轻松,仿佛没有察觉:“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我仰起头,重复。他一脸无所谓,让我无端有些生气,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豆腐渣。

  “保研不好吗?”他反问,恍若无知,“那么多人都在保研,你也在保研,怎么就不许我保研了?”

  “可是你准备出国很久了啊,是谁给我说国外平台好,视野宽?是谁一心想着要出去深造?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了呢?”

  “那有什么关系?在最后决定之前,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他满不在乎地道。

  “那你的家人呢?你怎么跟你的家人交代?”

  “交代什么?保研的是我,出国的也是我,我只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雷一楠,”我被他的话抵得词穷,有些急了,声音也不自觉大了些,“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长大呢?你就这样游戏人生、拿前途开玩笑?”

  说完这些话,我忽然觉得底气不足,这些话,我从另外一个人嘴里,听到过相同的意思。

  雷一楠却笑了,仿佛早有准备,讥讽地道:“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当我的说客?你放心,就算是我保研,也不会挤兑掉你的名额,你是倒数第二个,虽然……”

  看着他笑皮笑肉不笑的脸,我气得只想跳脚。好端端地为他着想,好心却被当成驴肝肺。

  我不等他说完,扭头就走。

  走了两步,我想起忘了一件事儿,又转过身去,雷一楠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好似散步。

  “雷一楠,”我朝他道,“纠正你一个错误,我没有保研。”

  “什么?”他脚步一顿,接着大步跨过来,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没有保研。”

  “你怎么……!小宁,”他语气急切,“你怎么放弃了呢?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需要告诉你,我给我自己有交代就可以了。”我不紧不慢地道。

  雷一楠被噎得不轻,过了两秒,忽然明白了什么,紧紧盯着我问:“你要出国?”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缓缓往前走。

  “是不是?”他一下绕到我前面,堵住我的去路。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

  “是不是?”他又问,声音有些激动,“你默认了?”

  “小宁,你、这……你、真……”雷一楠忽然结巴起来,侧身走了两步,又回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眼里迸发出难以言表惊喜之情,亮得好似操场上的疝气照明灯:“我、我,小宁,你之前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我、你这……你今天其实是想跟我说这件事儿对不对?”

  我的手被他抓得生疼,挣扎着要逃离开,还没有来得及,忽然被雷一楠一把拥在怀里。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砰砰直跳。

  “我太高兴了……小宁,对不起,我刚刚误会你了,对不起,明天我就去跟系里说,我不保研了!不保研了!”雷一楠把我摁在怀里,情不能自已地大声宣布。

  坏了坏了,我心里大叫,完全跑偏了。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朦胧的路灯下,雷一楠的神情兴奋无比,高兴地像一个捡到宝的孩子。

  我推开他,退后了小半步,心有不忍:“你别这样。”

  “怎么了?”他上前一步。

  我看向别处,不知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有些苍白无力,只避重就轻地抓住关键:“你明天就去和系里说你出国吧。你不保研了。”

  “会的,我会的!”他拉起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又捂在两只手掌间。

  我吓了一跳,非常不自在地抽回手来。我言不由衷地想,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我预想的轨道,不过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的,曲线救国殊途同归也是可以的吧?

  雷一楠的表情在我抽手的瞬间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浮现出陕北人民春节扭秧歌般喜庆又憨厚的笑容。我低下头去不看他的眼睛,那样的笑容简直让我不忍直视。

  雷一楠或许是认为我还有着初恋女儿玲珑般的娇羞,接下来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只摸了摸我的头,叹息般地感慨道:“终于等到这天了……你不知道我有……”他笑了一笑,像是喃喃自语般,他又道:“要是你早点准备出国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一起上新东方,一起挑选学校,一起准备事宜……你现在才准备,好像有点晚了,呵呵,你怎么忽然就想通了呢,好似直接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让我有点防不胜防,噢不,是措不及防……”

  话忽然就停在这里了。

  我埋着头迅速朝前走去。

  “程宁!”雷一楠在我身后大叫。

  我置若罔闻地往前走,大步地,逃一般地。

  雷一楠三步并作两步,再一次堵在我前面,脸上喜悦的表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幡然醒悟后的恼怒与痛苦,他问我,质问一般:“这就是你要出国的真正原因?”

  “我要回宿舍了。”我左顾而言他,试图从他身边越过。

  我往左,雷一楠往左;我往右,雷一楠往右。我完全没有办法越过他,情急之下只好冲他道:“你让开。”

  雷一楠毫不客气地横在我前面,言辞犀利:“亏我刚刚还那么兴奋,我还真以为因为我,原来还是因为他?”

  我的心小痛一下,好像被蜜蜂蛰了一下。

  雷一楠冷笑道:“我真他妈是自作多情。我就说你怎么会转变这么大呢?你就那么一说,我就开始想着我们一起出国的打算,我甚至还在想马上给我叔叔打电话说帮你要推荐信,我……”他忽然转过身去,狠狠地提了一脚路边的银杏树,金黄的树叶唰唰直往下掉,惊起树丛中鸳鸯无数。

  “雷一楠!”我不禁大叫出声。

  雷一楠仿佛没有听见,他偏过头朝着黑暗的树丛,良久,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地道:“我兄弟说的对,因为爱了,所以就可以卑微到尘埃;因为不爱,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他妈真是贱!”

  我的心狠狠地颤抖起来。

  他的话,活像是在骂我。

  “小宁,你总是有本事,让我一秒钟天堂到地狱。”他背对着我,又说。语气分明是颓唐的,但平静地让人心碎。

  左右为难的感情,进退维谷的境地,逼得我几乎快哭出来:“别这样好吗,雷一楠,我们以前不是很好的朋友吗?我们就一直做朋友不好吗?你这样做,就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失去一个贴心的好朋友啊!友谊地久天长,不是吗?你为什么要把一段真挚的友谊搞得一塌糊涂呢?你一定要我们见面尴尬,最后老死不相往来吗?你明明不愿意保研,为什么非要逼自己放弃出国转而保研呢?”

  “那么你呢,明明不愿出国,为什么非要逼自己放弃保研转而出国呢?”他霍然回头,冲口而出。

  路过的人时而向我们投来奇怪的目光,或许他们想,这两人是在干嘛?然后又见怪不怪地走掉,心想,情侣又吵架了吧。

  我和雷一楠对持着,像两头遍体鳞伤困兽,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仿佛谁先说话,谁就破功。

  其实,我和他,分明是最应该惺惺相惜的人,却拼命戳捅着彼此的命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周围人好奇的目光越来越多,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轻轻地道:“不要任性了,雷一楠,别拿前途当儿戏。每个人最起码要对自己负责,不是吗?”

  雷一楠看着我,露出奇怪的笑容,半是嘲讽、半是真心:“这句话,我可以原封不动地,送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春节快乐!

  丁丫在这里给大家拜年啦~

  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蛇年分外妖娆哦~

  还有,要多多支持丁丫,

  在准备新坑哦~O(∩_∩)O~

☆、63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