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怎么办?”躲闪不及,蒙头就问,“应该双手合十两眼桃花,等待的深情告白,投入的怀抱,抓着的肩膀对又哭又笑,对感情的施舍感恩戴德?”

“这怎么是感情的施舍?难道不信这是真的?”

“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话已至此,深吸一口气,看着顾长熙,平静地道:“是,是喜欢,可是却没有想过用这份感情捆绑、束缚,来获得感情对等的交付。根本不用担起任何责任,这本就是一场独角戏。想,这不过是一场暗恋,许多都会有一场青涩的、无疾而终的感情,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什么丢脸的。现,出了这么多事儿,皆知,只想快速结束掉它。”

“结束什么?”

“结束……也是,”哂笑道,“从未开始,谈何结束?”

“它已经开始了,”顾长熙语音一顿,“程宁,有些话们不说,并不代表们不是。”

心里忽然激荡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他一直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可他为什么不早说?好似一个跳梁小丑,自说自话,自作多情。

觉得愤怒又好笑,五味陈杂,激动地道:“怎么能这么武断呢?感情是两个的事儿,怎么能一个说了就算了呢?说不是就不是,说开始就开始?是谁跟说的远山崇拜,现又是谁跟告白?除了知道的名字、的性别、的教育背景,什么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环境,经历过什么样的事儿,统统都不知道!就这样一起,不觉得好笑吗?

“想了解什么?”顾长熙也有些急促,“想知道的都告诉。的家庭?是家中独子,父母早年离异,母亲身体不好,父亲已另有家庭。的存款?卡和密码都可以给。的房产?还是……”

“不是!”摇头否认,心里的话冲口而出,“不关心这些,只问,了解吗?喜欢什么?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儿,永远都不会说出口对吗?对而言到底是谁,旧爱还是新欢?”

顾长熙微微一怔,面色稍变,皱眉道,“纠结的就是这个?喜欢,是因为的快乐、的阳光、的坚韧,就像一个喜气洋洋的小儿,让能看到太阳。喜欢和一起的感觉,好像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微笑的。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况且,”他停了一下,“她已经去世多年。”

“她是谁?连名字都不愿意提吗?”

“程宁……”

这个名字刺痛了,一把从床上跳起来,也不管手背上还插着针,猛然拉开病房的窗帘,正值上晚课的时间,外面尽是匆匆赶路的学生。

“看,外面尽是和一般大小的学生,现的孩子,哪个又不是健康活泼、乐观向上的?这样性格的,一抓一大把,若不是巧合,怎么又会注意到?”

☆、67炼爱

  顾长熙说得对,父亲和秦珂果然没有再找过我。那日他说秦珂不会再来,我权当是客气的安慰,没想到事情真如他所言,消失地如此风平浪静。我细细回想起顾长熙说这话时,语气肯定,神情自然,反倒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当然,我肯定不会打电话去问候父亲那倆老人家,问他俩到底为何不再来骚扰我,显得我如此空虚寂寞冷。

  ——我虽然被气晕了,但还至于气傻。

  我在寝室呆了三天,几乎足不出户,连饭都是白白给带回来的。第四天的时候,学院开会,每人必到,我不得不参加。我头天晚上甚至做梦,梦到会议的主题就是对我进行批斗,底下的人对我指指点点,院长在台上双手叉腰,声嘶力竭地呵斥我扰乱常纲,不知廉耻。我被喷得一脸口水,下巴尖滴答滴答地滴着粘稠的唾沫。醒来时我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我还是有些怕的。

  第二天我心惊胆战地去开会,可令我吃惊的是,那日的事好似并没有成为大家的谈资,周边的人待我往常,没有人问,也没有人提,一切照旧——至少我看到的情况是如此。

  也许八卦都有个新鲜度,时间一久,就渐渐淡了。

  没有老师找我谈话,院长看到我,居然也是满脸慈祥,笑容和煦。

  时间静悄悄地溜走。

  一周后,我不经意在三楼看到一则通知:

  顾长熙公派出国,为期一年。

  第二天,我收到了英国一所学校的通知书。

  作者有话要说:别急别急,

  还有一更。

☆、68炼爱

  是否知道,晚上天最黑的时候是半夜三点,那个时候城市灯光进入睡眠,太阳还没有醒来,天空宁静而安详。

是否知道,夜晚最凉的时候,是黑夜将近、黎明将至之时,露水开始酝酿她的眼泪,嫩绿的新叶微凉的气温中悄然生长。

是否知道,的体温夜晚低于白天,温差浮动0.5—1℃间,但若长时间从事夜间工作,体体温也会晨昏颠倒,夜高昼低。

……

这些都知道。

刚来英国的时候,表现出了极其不适应的症状。第一学期课程繁重,有理论课也有设计课,每日看到的听到的全是叽里呱啦的英语,学校又大,经常迷路。初来乍到没有朋友,一个吃饭也随便弄弄。水土不服导致满脸开始长痘痘,没什么事也不愿意出门,不愿意和交流,稍微有些联系的,也就认识的那几个华朋友。

开始彻夜失眠。

每天早上快7点才能浑浑噩噩地进入睡眠,而睡两个小时,就醒了。只有中午两个小时的午睡才能稍微睡得沉一点——这几乎成了生命最重要的补给点。而外国几乎是没有午休习惯的,简直快要被自己弄到崩溃。

长时间睡眠问题让出现了轻微的神经衰弱。常常好像听见背后有叫的名字,刚刚记住的东西过一秒就忘得一干二净,看到老师跟说话嘴唇一张一翕却不知所云,或者耳朵忽然会出现电台波频的声音——好像某个外星向发射信息。

两个星期后,和外婆视频,她老家一看到就那边哭得呼天抢地,边哭边骂不听话,不去美国,自己又不会照顾自己,面无血色,瘦成了竹竿,又大声呵斥舅舅,让他定机票,要过来照顾。

也跟着哭,看着电脑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她骂得对,很想她。

外婆当然不可能过来,没过几天,有个陌生男敲开了的门。

“好,请问是程宁小姐吗?”来是一个年轻的中国,高高个子,干净斯文。

“是?”一头雾水。

“张翔是不是的舅舅?”

更不明白了,有些戒备地看着他,点了点。

“好,是许峰,是舅舅的朋友。”他向伸出了手,面露微笑,“他应该跟提起过。”

礼节性地和他握手,轻轻地指尖触碰,很温暖。

想起来了,舅舅跟提过,他有个英国朋友过两天回来看看,猜想,这里面肯定很大一部分有外婆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