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识后了解到,许峰美国念书时和舅舅相识,颇受舅舅照顾,后来到英国定居,俩还有往来,这次是受舅舅所托,特意过来看看生病的。

“没有生病啊。”外婆总是会大题小做。

许峰瞧着,摇摇头,道:“上唇苍白,这是脾虚;面颊消瘦,眼白有些暗黄,太阳穴发青,显然休息不好。把舌头伸出来。”

眨眨眼,还是照做。

“舌苔很重,加上这个,”许峰指了指自己的脸,“内分泌失调,体内有热火。”

脸上发烫,他没好意思说油光满面的青春痘,所以指的是他自己的脸。

“嘿,怎么说得头头是道的?”有些难为情,赶紧转移话题。

“是医生。”他笑。

“是吗?”不相信。

“是的,国内学了五年中医,后来因为家庭移民的关系,到美国才学的西医,但是老本多少还记得点。”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原来眼前坐了个高,有些调侃道,“学医的是不是一见着就开始条件反射望闻问切,每个都好像是自己的病?”

“不是,”他一本正经地道,“不是每个都有这个荣幸。”

“为什么?”

“的号很难约。”

差点惊掉了下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呵呵,逗玩儿的。”他朝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右侧隐约可见一个酒窝。

那一笑,让蓦然有些失神。

“怕不怕喝中药?”

“呃,什么?”回神。

“三服药,就能调理好的身体。”他自信满满。

“英国还能喝道中药?”再一次吃惊。

“当然。”他笑起来。

许峰真的没说错,那日随他去了他住的地方,城郊的一栋大别墅,门前有一颗很高很大的树,树荫很浓密,叶子也比较大,上面长着红色的斑点。现正是结果的时候,果上通常有毛刺,很硬,果实看上去像中国的板栗。

下了车,有个类似管家的中年妇女捡树下的果子,听见声音,抬起头朝们微笑点头。

大树旁边,有一口中世纪留下来的井。

别墅后面还有一个很大花园,种着各种植物。许峰跟说这也是他的药园。

有些激动,妈妈,这就是中国男祖祖辈辈的终极梦想:“农妇、山泉,有点田”啊!

许峰去给取药,花园随意逛逛。一阵微风轻扬,扶起耳边的发丝,深吸一口气,草木和泥土夹杂的味道,沁心脾。

忽然闻到一股中国农村特有的异味,皱皱眉头,循着味道找去,居然发现了一个猪圈。

“这、这毫无除臭处理的猪圈,英国允许吗?”捂着鼻子闻许峰。

“理论上,是不太和谐的,所以邻居都不知道。”他居然知道“和谐”,“但一般都不会找到这里。”说罢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好像说:物以类聚。

黑了满脸青春痘的脸,拂袖便走。

末了听见他好似后面喃喃自语:“今天好像改了风向……”

>_<

许峰的药很奇怪,第一服刚开始喝就开始拉肚子,几乎快把拉虚脱了。有气无力地给许峰打电话,问他是不是错放了巴豆中药里,再三申明其实一点减肥的**也没有。他那头哈哈大笑,说相信吧,这是黎明前的黑暗。第二服中药喝完,脸上的痘痘就消得差不多了,肌肤重新焕发出新生的光彩。等到三服药都黑完,胃口好了许多,气色也跟着起来了。之前满脸痘痘,也不愿意出门见,现形象得到了改观,时而朋友叫着一块玩,也不怎么拒绝了。

琢磨着虽然许峰是受舅舅所托,情是舅舅的,但收益却是,所以还是得去感谢感谢。经过几周打鸡血的设设计课,周末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去超市买了点东西,便去了他家。

到了却不见着,上次那个农妇大婶给泡了杯茶,告诉Mr.XU正就医,让稍微等一等。

英国很多这种乡村别墅,住着很舒适,很贴近自然。有的时候路边看到一个不怎么地的二层坡屋顶小楼,指不定就是有个一两百年历史的祖传别墅。客厅转了转,抽了本书,靠着窗边坐了下来,落地玻璃门窗正对的就是那一片花园,有几个园丁模样的里面工作。

“看弗洛伊德?”不知何时,许峰已从二楼下来,身后问。

“随便看看,不是很懂。”合上书,不敢专业士面前班门弄斧。

“眼里,上面说了什么?”他指那本书:The Interpretation of Dreams。(译:梦的解析)。

“周公解梦。”

“哈,这么说,老佛爷可能会从棺材里坐起来。”他笑。

“外行嘛,又是晚辈,老佛爷怎么会跟计较呢。”指了指二楼,“上面是的诊所?”

“诊所?算是吧。想不想看看?”

“有这个荣幸吗?”打趣道。

“走吧。”他偏头微笑。

二层的楼板时棕红色的木地板,上面铺了一层地毯,走起来悄无声息。墙壁被腰部以下的地方被刷成淡淡的浅绿色,其他地方都是干净的白色。走廊两侧墙壁挂着抽象的画,像出自一个的手笔,色彩柔和和线条流畅,很有美感。